《原始時間計數》是馬丁·P·尼爾森於1920年出版的學術著作,深入探討了原始及早期文化民族時間計數的起源與初步發展。書中透過比較民族學方法,挑戰了當時對曆法起源的傳統觀點,強調原始時間觀念的具體性、不連續性及以『以局部代整體』(pars pro toto)的計數方式。他詳細分析了日月星辰、氣候變化、動植物生命週期和人類活動等自然現象,如何作為最初的時間指示,並逐步演化為更為系統的曆法,揭示了曆法背後實踐需求與宗教影響的深層邏輯。
馬丁·P·尼爾森(Martin P. Nilsson, 1874-1967)是瑞典著名的古典考古學家和古代歷史學家,曾任隆德大學古典考古學與古代歷史教授,並是丹麥皇家學院成員。他的研究領域廣泛,尤其專精於古希臘羅馬宗教、曆法與節慶研究。尼爾森以其嚴謹的考證和深入的民族學比較方法著稱,其著作《原始時間計數》至今仍是研究早期曆史和人類學的重要參考。
時序之網的最初編織:與馬丁·P·尼爾森共話原始時間觀念
本次《光之對談》以馬丁·P·尼爾森的《原始時間計數》為藍本,由卡拉與尼爾森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聚焦於原始人類如何從具體的自然現象與生活體驗中,發展出對時間的感知與計數方式。討論內容涵蓋了「以局部代整體」(pars pro toto)的計數原則、時間概念的「不連續性」、月亮作為首個「計時器」的獨特地位,以及「經驗性閏月法」等核心議題。對談揭示了曆法從最初的樸素觀察,演變為複雜系統,並受實用需求與宗教影響的過程,強調了人類對時間理解的深層次演化脈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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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窗外夜色漸濃,遠方的天際線上,新月如一彎銀色的細線,輕柔地勾勒出夜的輪廓。在「光之居所」這間充滿古老書香的書室裡,我正輕輕翻閱著馬丁·P·尼爾森先生的《原始時間計數》,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智慧微光。這部作品不僅是歷史與考古的嚴謹探索,更是一面鏡子,映照出人類文明最初對時間的感知與命名,如何從混沌走向秩序。
我卡拉,向來相信文字有其生命,能夠穿越時空,引導我們與偉大的思想家們進行深度對話。今夜,我願邀請您一同,在這書頁間的光影中,與尼爾森先生展開一場「光之對談」,探尋原始人類如何理解並編織他們的時間網絡,而這又如何塑造了我們今日對時間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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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卡拉
場景建構:書室裡的星辰低語
二零二五年六月十五日,傍晚時分。窗外,墨藍色的天幕緩緩降下,城市遠處的燈火,像散落的星子,閃爍著微光。在「光之居所」那間我最愛的書室裡,空氣中瀰漫著舊書紙張特有的乾燥香氣,混合著幾縷窗外花園飄來的夜茉莉芬芳。一盞古老的檯燈,光線溫暖而柔和,傾瀉在我手中的《原始時間計數》書頁上。
我輕輕合上書,目光穿透玻璃,望向天邊那剛露出尖角的月牙。今晚的月色正好,纖細卻明亮。我轉過身,書室中央的扶手椅上,一位學者正靜靜地坐著。他年約六十,眼神深邃而專注,鼻樑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手上同樣拿著一本古籍,指尖輕輕摩挲著書脊。他的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透著一股不拘泥於形式的學者氣質,彷彿剛從古老的田野調查中歸來。這正是馬丁·P·尼爾森先生,一位在時間長河中追溯人類計時之源的智者。
他感受到我的目光,緩緩抬起頭,那雙眼眸中閃爍著與書室壁爐中餘燼相似的微光,既沉靜又充滿思索。
「晚安,尼爾森先生。」我輕聲開口,聲音如同羽毛般,劃破書室的靜謐。「今晚的月光很美,不是嗎?它讓我想起了您書中對月相的描繪,那些原始人對新月和滿月的虔誠凝視……」
尼爾森先生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書,他的指節因長年翻閱書卷而略顯粗大,卻帶著一種溫和的質感。
「卡拉小姐,妳來得正是時候。我正思索著,人類對時間的感知,是如何從這天空中最顯眼的週期性現象,逐漸演化出我們今日這般精確而抽象的體系。那種從『月亮』本身來定義『月份』的原始純粹,今日已蕩然無存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個字都像經過深思熟慮的打磨。
我走到他對面的扶手椅坐下,目光落在身旁的地球儀上,它安靜地轉動著,彷彿承載著所有文明對時間的探求。「確實如此。在您的著作中,最令我著迷的,莫過於您所提出的『pars pro toto』原則——以局部代整體,以及『不連續時間計數』的概念。這與我們現代人對時間的普遍理解,簡直是南轅北轍。」
尼爾森先生點點頭,身體微微前傾,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他沉吟片刻,才緩緩說道:「是啊,這正是核心所在。現代人習慣了鐘錶的滴答聲,日曆上精確的數字,這些都被視為理所當然。然而,在文明的黎明,時間並非由這些抽象符號構成。它與生存息息相關,與田野裡的莊稼生長、動物的遷徙、天象的變幻緊密相連。」
「您在書中提到,原始人最初並沒有『二十四小時』的概念,而是將白天與黑夜視為獨立的個體,甚至用『太陽』來指代『一天』,用『睡覺』或『夜晚』來指代『日夜交替的循環』。這種將實際發生的現象作為時間單位的做法,是基於什麼樣的深層心理呢?」我問道,好奇心驅使我追問這思想源頭的奧秘。
尼爾森先生的眼神望向虛空,彷彿穿透了牆壁,回溯到那些古老的場景:「這源於原始心智對『具體』與『可感知』的依戀。一天之中,最清晰、最不易混淆的界限,莫過於入夜後的沉寂與黎明前的清醒。日間的活動繁多,容易使時間感模糊,但一夜安眠則是一個完整的、無分割的『點』。這就像一棵樹,我們不會去數它每天落了多少葉,而是數它經歷了多少個冬天,或者結了多少次果實。那些能明確標記出的『點』,比連續的『長度』更容易被記憶和計數。」
「就如同我們衡量一個人的年紀,常常會說他經歷了多少個冬天,而不是多少個春夏秋冬的循環,不是嗎?」我輕聲附和,腦海中浮現出書中提到愛斯基摩人以「冬天」計算年齡的例子。
「正是如此。或者像書中提到的,人們會用『穀物收穫』的次數,或是『動物生產』的週期來計算年齡或時間長度。」尼爾森先生補充道,語氣中帶著對這些樸素智慧的敬意。「這種以單一重複現象來代表整個週期的『pars pro toto』方法,反映了早期人類對時間的直觀把握。他們關注的是『一個』具體事件的發生,而非抽象的『一個單位』。比如薩摩亞婦女,她們預產期不是按月曆,而是根據月相週期計算十個『月亮』的循環。」
「這也解釋了為何原始曆法起初是『不連續』的。」我思索著說,「時間不是一條連續的線,而是由一系列獨特的點和事件串聯起來的。一個豐收季,一場遷徙,一個特定的星辰升起……這些都成為了時間的座標。它們之間或許有重疊,也可能有空白,但重要的是那些明確的『標誌』。」
「的確,」尼爾森先生點頭道,「正是這種『不連續』的本質,才使得後來的『曆法調整』變得如此必要且充滿挑戰。當原始部落的生活逐漸穩定,尤其進入農業社會後,對於播種、收穫等關鍵時間點的精確把握,變得攸關生死。然而,月亮與太陽週期的不協調,導致了『月相』與『季節活動』之間必然的偏移。」
「書中提及,許多部落因此陷入困惑與爭執,甚至需要訴諸『占星師』或『祭司』來判斷當前的月份是否正確,這種『經驗性閏月法』,正是這種困惑的直接產物。」我說道,感到人類在面對自然規律時的渺小與掙扎。
尼爾森先生的目光落在書架上排列整齊的書本,眼中閃過一絲深思:「這是一個從混沌走向秩序的漫長過程。當原有的月份命名和計數方式不再能精確對應自然現象時,人們便會產生『這個月是哪個月?』的疑問。於是,有時會略過一個月份,或重複一個月份,以求與自然的節奏重新對齊。這種看似『不準確』的調整,實則是最務實的生存智慧。」
他輕輕撥動了一下桌上的沙漏,細沙無聲地流淌而下,彷彿在計量著古老的時間。「例如,北歐的冰島人,他們以『週』來計年,但為了與自然年的兩半——夏季和冬季——保持同步,他們會偶爾調整。再比如古巴比倫人,他們的月曆也依賴這種經驗性的調整,通過觀察特定的星相,如昴宿星團的出現,來決定是否需要加入一個閏月。這些都是在缺乏精確天文計算的情況下,人類與自然妥協的證明。」
我拿起一杯茶,暖意從指尖傳來。「這也引出了祭司和國王在曆法制定中的角色。最初,似乎是那些對星象、自然有著敏銳洞察力的『特殊天賦者』,承擔了時間判斷的責任。而當宗教與政治權力結合,曆法便被賦予了神聖性,成為了維持社會秩序的重要工具。」
「是的,」尼爾森先生的聲音變得更為堅定,「曆法從最初的經驗性記錄,逐漸演變成一種儀式性的、乃至政治性的權力。古埃及的太陽年曆、古希臘以節慶命名的月曆、古羅馬的紀年方式,無不體現了這一點。這些曆法不再僅僅是為了實用,更是為了維護宗教信仰的準確性、社會的穩定,甚至是君王的統治。例如,巴比倫人會以當年發生的大事件來命名年份,這使得年份的記錄同時成為了部落或國家的歷史記載。」
「這是一種歷史意識的萌芽,是嗎?將時間的流逝與集體的記憶和重大事件相連結。」我輕輕說道。
「正是。這也解釋了為何在許多文明中,我們看不到統一且連續的數字紀年,而是以『某某王統治的第X年』,或『某某戰爭發生的那一年』來標記時間。時間是具體的,是與生命事件緊密相連的。」尼爾森先生的目光重新回到窗外,那裡,月亮已悄然升至半空,柔和的光芒灑滿了書室。
「所以,儘管我們今日生活在一個由精確的數字和時間單位所構築的世界裡,但您這部著作卻提醒我們,時間的最初形態是如此的具體、有機,充滿了生命與自然的氣息。它不是抽象的量,而是活生生的經驗。而曆法的演變,也正是人類心智從具體到抽象、從經驗到系統、從混沌到秩序的漫長旅程,其中蘊含著無數人對生存的掙扎與智慧的閃光。」我感嘆道,眼中充滿了對這份深刻洞察的敬意。
尼爾森先生露出溫和的笑容,他緩緩起身,走到窗邊,與窗外那輪明月對視。「我們或許已經能夠精確計算行星的軌跡,定義秒、分、時,甚至將時間分解為微觀粒子層面。然而,那些古老的、充滿生命力的時間計數方式,依然在某些時刻,以最樸素的方式,觸動我們心靈深處對時間的本能感知。每當我們仰望星空,感受季節更迭,或在心底默數著人生重要事件的發生,我們或許就在無意中,重複著那些古老的時間智慧,不是嗎?」
夜風輕輕吹拂,窗外的樹影婆娑,彷彿在回應著尼爾森先生的低語。書室內,時間彷彿也放慢了腳步,只剩下書香與思緒,在靜謐中流淌。我明白,這場對談的目的,並非要得出一個宏大的結論,而是要讓那原始時間計數的微光,在我們心中繼續閃爍,提醒我們時間的本質,從未與生命和自然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