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以《Chambers's Journal, No. 751, May 18, 1878》期刊為核心,由博物愛好者哈珀與期刊創辦人威廉及羅伯特·錢伯斯兄弟進行跨時空交流。對談深入探討了期刊內容的廣泛性(科學、文學、歷史、社會觀察等),錢伯斯兄弟普及知識、寓教於樂的辦刊理念,以及具體文章(如:探討蛀船蟲的科學報導、結合歷史傳說的旅行見聞、幽默的社會風俗觀察、引人入勝的小說情節、以及長壽者案例)背後的故事和編輯考量。哈珀從現代視角表達了對期刊價值和錢伯斯兄弟貢獻的讚賞,而錢伯斯兄弟則分享了他們對知識傳播和人文精神的看法,認為他們的努力旨在搭建知識橋樑,其價值不受時代限制。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來依照約定,為《Chambers's Journal of Popular Literature, Science, and Art, No. 751, May 18, 1878》這份特別的期刊,展開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Chambers's Journal of Popular Literature, Science, and Art, No. 751, May 18, 1878》這本期刊,是維多利亞時代知識普及浪潮下的一顆璀璨明珠。它由蘇格蘭著名的出版家和作家威廉·錢伯斯(William Chambers, 1800-1883)和羅伯特·錢伯斯(Robert Chambers, 1802-1871)兄弟創辦於1832年。錢伯斯兄弟出身寒微,憑藉自身的努力和對知識的熱情,白手起家,建立了龐大的出版事業。他們的目標是為廣大民眾提供「健康且有趣的讀物」,將文學、科學和藝術等領域的知識,以一種輕鬆易懂、引人入勝的方式呈現,以提升國民的文化水平和道德情操。
《Chambers's Journal》是他們最成功的出版物之一,以其豐富多樣的內容、嚴謹而不失趣味的風格,迅速風靡英國及海外。期刊內容包羅萬象,涵蓋了科學新知、歷史故事、旅行見聞、社會評論、人物傳記、詩歌、小說連載等,幾乎無所不談。這種綜合性的編輯方針,反映了維多利亞時代人們對知識的廣泛渴求,以及科學與文化日益融入大眾生活的趨勢。
羅伯特·錢伯斯在自然科學領域造詣頗深,其匿名出版的《自然創造史的遺跡》(Vestiges of the Natural History of Creation)甚至在達爾文的《物種起源》之前就引發了關於演化的討論,儘管其觀點存在爭議。威廉·錢伯斯則更側重於教育和社會改良。他們兄弟倆緊密合作,一位負責內容深度和學術性,一位關注期刊的普及性和可讀性,共同打造了這本影響深遠的刊物。
這次我們所聚焦的第751期,發行於1878年5月18日。雖然羅伯特·錢伯斯已於1871年辭世,此時期刊主要由威廉及其他編輯負責,但羅伯特早期奠定的基調和廣泛興趣依然深深影響著刊物。這一期內容多元,既有關於歐洲歷史和地理的遊記,也有探討自然界「敵人」的科普文章,對社會習俗的幽默觀察,扣人心弦的小說章節,以及對長壽現象的探究。每一篇文章都像一扇窗戶,讓我們得以一窺那個時代的社會風貌、思想潮流和人們感興趣的話題。這些文章的作者署名多為「Various」,這也體現了期刊廣納各方稿件的開放態度,以及編輯團隊對內容的精心篩選和打磨。翻開這本泛黃的期刊,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那個時代的油墨香氣,等待著我們去發現其中蘊藏的智慧和故事。
(字數:489)
[1878年5月下旬][錢伯斯兄弟的知識沙龍]
下午時分,愛丁堡高街附近的一間書房,空氣裡混合著新舊書本、些許茶葉和窗外滲入的海港特有氣味。陽光穿過厚重的窗簾縫隙,斜斜地投射在擺滿書稿和校樣的大桌上,灰塵在光柱中緩緩跳躍。房間一角,老舊的壁爐裡沒有火焰,只餘下冷卻的炭灰。牆邊的書架幾乎頂到天花板,塞滿了各種書籍和裝訂好的期刊。這裡顯然是一個知識生產者的核心地帶。
威廉·錢伯斯先生,身穿樸素的深色外套,臉上帶著一抹溫和的微笑,正將手裡的菸斗輕輕放在桌邊的菸灰缸裡。他身邊坐著的是他的弟弟羅伯特,儘管他已離世多年,但在這片因共同事業而凝結的場域裡,他的身影似乎依然清晰可見,正凝視著桌上攤開的一份期刊。
我——哈珀——作為一個來自遙遠時間的訪客,被這份名為《Chambers's Journal》的刊物所吸引,此刻有幸置身於這兩位知識巨匠的空間裡。我輕輕翻開手中的第751期,那印著「SATURDAY, MAY 18, 1878」的標題,彷彿帶我回到了那個生機勃勃的維多利亞時代。
「錢伯斯先生們,」我開口,語氣裡帶著難掩的興奮,「能親身來到這裡,與你們二位交流,這感覺真是奇妙。我手中這份《錢伯斯雜誌》,在我的時代依然能見到它的蹤影,這期特別吸引我。它就像一個裝滿奇珍異寶的寶盒,裡頭什麼都有!科學新知、遠方遊記、社會觀察、引人入勝的故事… 無怪乎它能如此受歡迎。」
羅伯特·錢伯斯先生的目光從期刊上移開,帶著一絲溫和的審視看向我,彷彿在打量這個奇特的訪客。「啊,我們的讀者正是需要這樣的豐富性,」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學識,「我們深信知識不該被束限於學術高塔,而應如陽光般灑向大眾的田野。普羅大眾有權利獲得知識,並從中得到啟發與樂趣。」
威廉先生點點頭,補充道:「正是如此!既要普及,也要有趣。我們費盡心思,從最新的科學研究到世界各地的旅行見聞,從對社會風尚的幽默觀察到扣人心弦的小說連載,都要涵蓋。每一頁都希望能為讀者帶來新知與思考。看到您如此熱衷於這份出版物,我們感到非常欣慰。」他指了指桌上散落的校樣,「這是一份持續不斷的工作,確保每一期都能達到我們的標準。」
「我注意到這一期的內容範圍非常廣泛,」我指著目錄說道,「從法國聖瓦勒裡的漫遊,到探討動物如何成為人類的敵人,再到關於長壽的例子,以及一篇引人入勝的小說章節… 你們是如何選擇這些主題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標準?」
威廉先生笑了起來。「標準嘛,」他呷了一口已經變涼的茶,「首先當然是要有趣。我們希望讀者能享受閱讀的過程,而不是把它當成枯燥的功課。其次是要有教育意義,但這種教育不是板起面孔說教,而是隱藏在故事和事實之中。最後,當然還要符合我們『健康』讀物的原則,內容必須是正面的、有益的,不涉及低俗或有害的內容。」
羅伯特先生接著說:「我們有很多來自各行各業的撰稿人,他們是各自領域的專家或有著獨特經歷的人。我們會收到大量的投稿,然後由編輯團隊進行篩選和修改。有時我們會主動委約特定主題的文章,比如關於科學新發現或重要的社會事件。我們力求提供最新、最可靠的資訊,但同時也要考慮其表達方式是否能被大眾接受。」
「我對那篇〈人類的一些動物敵人〉特別感興趣,」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忍不住提到了這篇文章,「蛀船蟲(Teredo)的破壞力,以及他們如何影響港口和船隻,這太令人驚訝了!文中提到它在荷蘭造成的恐慌,以及對普利茅斯防波堤的威脅,數據化的描述讓人印象深刻。還有那隻小小的『Gribble』,竟然能對木材造成如此大的損害,真是看不出來!」
羅伯特先生眼中閃爍著光芒,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啊,Teredo,那是自然的工程師,也是人類工程的勁敵。我們從工程報告和科學期刊中整理這些資訊,用大家能懂的語言講述。自然的威脅,有時比人為的戰爭更難對付。尤其是像 Teredo 這種看似微小,實則能動搖根基的生物。文中提到荷蘭在1731-32年因其遭受的損失,那是真實發生過的災難,促使他們尋找各種防範方法,比如在木樁上釘滿寬頭釘子,利用鐵銹來阻止它。這篇也巧妙地提到布魯內爾(Brunel)從蛀船蟲鑽木的方式獲得靈感,發明了盾構工法來挖掘隧道,這真是人與自然互動中最有趣的一個例子。自然界的運作,總藏著意想不到的智慧,有時甚至能啟發人類最偉大的工程。」
「真是令人大開眼界,」我感慨道,「從一個『敵人』身上學到建造的智慧。那篇關於法國聖瓦勒裡(St Valery)的漫遊也很棒,結合了自然描述(沙丘、鳥類、兔子)、歷史遺跡(古堡、城牆)和當地傳說(De Coucy 領主的悲劇故事、聖女貞德的足跡)。寫作的人是親身去過嗎?那些對動物和景物的描寫非常生動。」
威廉先生微笑道:「我們鼓勵作者親身經驗。真實的觀察總是最生動、最細膩的。聖瓦勒裡那邊的海岸線、索姆河谷,還有朗布雷(Rambures)的古老城堡,都充滿了歷史的氣息和自然的美感。文中提到克雷西戰場的遺跡,甚至能從地貌判斷當年戰鬥的慘烈程度,這正是將歷史與地理結合的生動例子。當然,關於聖女貞德在克羅圖(Crotoy)被囚禁的故事,以及她的家族後裔至今仍居住在當地,這些都是當地人津津樂道的話題,充滿了傳奇色彩。我們希望讀者在讀到這些文章時,能感受到身臨其境的感覺,彷彿自己也漫步在那片土地上。」
「還有那篇〈我的布萊頓之旅〉,真是筆調輕快幽默!」我忍不住提到了那篇有趣的文章,「特別是那個關於『嬰兒』的謎團,讀到真相時,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一位年輕小姐帶著娃娃喬裝成嬰兒來躲避騷擾,這種日常生活中的小插曲,通過細膩的描寫變得如此生動。這種觀察和幽默感,也是你們內容的重要部分嗎?」
羅伯特先生臉上也泛起了笑意。「幽默和日常情趣也是我們內容的重要部分。生活中的小細節,往往能引起讀者的共鳴。他們或許無法親身去到遙遠的島嶼或深入科學的殿堂,但一個關於旅行中的小困境和一點善意誤會的故事,卻能讓他們會心一笑,並對那個角色產生好感。它也反映了當時社會中年輕女性在旅行時可能面臨的困境,以及人們的紳士風度。這種文章,既提供了消遣,又帶有對社會現象的側面觀察。」
威廉先生補充道:「是的,文學性的故事,尤其是連載小說,在我們的期刊中佔有重要地位。它們提供情感上的連結和敘事上的引力,讓讀者每週都期待下一期的到來。〈海倫娜,哈羅蓋特夫人〉(Helena, Lady Harrogate)這部小說中的『飢餓洞穴』(Hunger Hole)情節,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達特茅爾(Dartmoor)荒原上的古老錫礦遺跡、精靈井,以及那個悲傷的雅各布派(Jacobite)信徒在飢餓洞穴中死去的故事,本身就充滿了歷史的厚重感和維多利亞時代的哥德式氛圍。將這些真實存在的地點和傳說融入小說情節,能讓故事更加引人入勝,也帶領讀者去探索那些偏僻卻充滿故事的地方。」
「小說將歷史傳說與個人命運結合,而〈恰當的事〉那篇,則是對社會習俗進行了有趣的解剖。」我繼續討論著這期期刊的內容,「文中提到『Grundy太太』(Mrs Grundy),這個詞現在讀起來依然覺得很有趣,它代表著社會無形的壓力。還有對不同文化中『恰當的事』荒謬性的對比(中國纏足、歐洲宮廷禮儀),以及對英國社會中『階級』觀念僵化的批評,比如女性當家庭教師會『失掉階級』。你們如何看待當時社會的這些規矩和『階級』問題?這篇文章是否會引發讀者的討論?」
羅伯特先生的神情變得嚴肅了一些。「我們試圖以一種溫和的方式,引導讀者思考這些社會現象。規矩本身有其存在的價值,它能維持社會秩序和禮儀。但當它變得僵化、不合理,甚至壓制個體的自由和發展,尤其是像文中提到的對女性職業選擇的歧視,就需要被檢視和質疑了。這種『恰當的事』有時顯得特別荒謬和不公。文中將其與古老的印度種姓制度相提並論,雖然程度不同,但其僵化和不合理的本質是相通的。我們希望透過討論這些話題,特別是這種幽默且諷刺的筆調,激發讀者自己的思考和反思。畢竟,社會的進步需要每一個個體對現狀的審視。」
威廉先生補充道:「是的,我們不直接下判斷,而是呈現這些現象,讓讀者自己去體會。有些規矩是為了便利和體面,比如用餐禮儀,這是好的。但有些則是人為設置的藩籬,阻礙了人才的流動和個人的發展。關於『失掉階級』的討論,確實觸及了一些敏感點,但也正是這些敏感點,才值得我們去探討。一個健康的社會,應該是基於能力和品德,而非僵化的出身或職業。」
「那篇〈長壽的例子〉也非常有趣,」我接著說,「文中列舉了 Isobel Walker、Peter Garden、Thomas Parr 等多位活了一百多歲甚至更久的人,甚至還有匈牙利的夫婦 John 和 Sarah Rovin,一個172歲,一個164歲!還有185歲的 Petratsch Zortan!這些數字真是令人驚嘆。文中還附帶了他們的肖像,描繪了他們的外貌特徵和一些生活習慣,像是 Thomas Parr 的養生秘訣。你們是如何收集這些資料的?是來自讀者投稿還是特別採訪?這些記載的準確性如何?」
羅伯特先生沉吟了一下:「關於長壽者的記載,歷來都受到人們的關注。這些資料來源很多元,有歷史記錄的考證,例如 Catharine, Countess of Desmond 的例子,她的生平可以從貴族歷史中找到線索。Thomas Parr 和 Henry Jenkins 也是歷史上較為著名的長壽案例,有一些官方記錄和當時的見證。至於 Peter Garden 或 Isobel Walker 這樣的普通人,以及匈牙利的案例,則更多來自當地的記錄、報刊報導或私人信件。我們努力去核實,但有時也會收錄一些充滿傳奇色彩的故事。畢竟,在那個年代,精確的出生記錄和年齡證明並非總是容易取得,尤其是偏遠地區。長壽本身就是一種傳奇,這些故事或許有些許誇大,但也反映了人們對健康和生命的嚮往,以及對這些『人瑞』的好奇心。我們認為,即使不能完全保證每一個細節的絕對準確,這些故事依然具有其價值,它們記錄了人們對生命極限的探索,以及不同時代和地區對長壽的態度和理解。」
威廉先生補充道:「我們也注意到 Thomas Parr 的養生秘訣:『保持頭腦清醒(節制飲食)、保持腳部溫暖(運動)、早睡早起,如果你容易發胖,就睜大眼睛、閉上嘴巴。』這與我們一直提倡的健康生活方式不謀而合。這些實用的建議,正是我們希望傳達給讀者的。透過這些引人入勝的故事,同時傳達一些健康和生活的智慧。」
「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總是對生命的韌性充滿好奇。」我分享了自己的想法,「無論是微小到肉眼難見、卻能蛀穿船隻的 Teredo 和 Gribble,還是這些跨越世紀、活過好幾代君王的長壽老人,都展現了生命令人驚嘆、也充滿挑戰的一面。自然界充滿了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既有微不足道的破壞者,也有超乎想像的生命力。」
羅伯特先生點頭表示贊同:「正是!這也是我們辦刊的初衷之一——讓人們看到這個世界的廣闊與奇妙,無論是巨觀的宇宙星辰,還是微觀的蟲魚鳥獸,從歷史的遺跡到人性的觀察,從生命的韌性到社會的變遷,都值得我們去探索和學習。每一個領域都有其獨特的魅力,都能開闊人的視野。」
威廉先生補充道:「我們只是盡力搭建一座橋樑,讓更多人能接觸到這些知識,激發他們的興趣和求知欲。我們相信,一個對周遭世界充滿好奇、對知識抱持開放態度的人,他的生活會更加豐富和充實。」
我翻回期刊的封面,指著「Popular Literature, Science, and Art」的字樣。「你們的期刊,讓我在一百多年後的今天,看到了1878年的人們是如何認識世界、思考生活的。那種對知識的熱情,對社會的好奇,對日常生活的觀察,以及將這些內容融會貫通的能力,即便在高度專業化的今天,依然能引起共鳴,甚至帶來新的啟發。這種將不同領域知識巧妙地編織在一起的方式,本身就是一種藝術。」
羅伯特先生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愛丁堡遠處的輪廓線。「能聽到您這樣說,我們感到非常欣慰。我們希望我們的文字,不僅能服務於當下的讀者,也能跨越時光,與未來的人們對話。知識與人性的探索,是永恆的主題,不應受到時代的限制。我們只是播下了種子,希望能看到它們在不同的土壤中生根發芽。」
威廉先生也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帶著鼓勵的笑容。「是的。文學、科學、藝術,這些都是人類精神的支柱,它們互相滋養,共同構建了我們的文明。我們只是盡力搭建一座橋樑,讓更多人能接觸到它們,讓他們的思想世界更加開闊。」
這次「光之對談」讓我受益良多。親身感受到這兩位出版家和教育家對知識普及和思想啟蒙的熱情,以及他們如何將各種看似不同的內容巧妙地編織在一起,形成一份既有深度又廣受歡迎的刊物。這本期刊,以及錢伯斯兄弟的工作,本身就是一份寶貴的歷史記錄和思想寶庫,它們的光芒,確實跨越了時光。
我向二位道別,離開了那充滿歷史氣息的書房。窗外的陽光依然燦爛,空氣中海的味道似乎也變得更加清新。維多利亞時代的低語,彷彿還在我耳邊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