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西班牙作家利奧波多·阿拉斯(卡拉林)及其短篇小說集《Doctor Sutilis (Cuentos)》。透過與作者的跨時空對話,揭示了卡拉林如何以犀利的現實主義和諷刺筆觸,剖析19世紀末西班牙社會的虛偽、知識分子的困境、政治的腐敗以及個人理想與現實生存的衝突。對談觸及了書中多篇故事,探討了人物的掙扎、妥協與幻滅,以及作者在諷刺背後所隱藏的悲憫情懷。文章也融入了塔羅牌和榮格心理學的視角,對人物的選擇和內在衝突進行了類比,呈現了文學與靈性探索的交織。

本光之篇章共【7,182】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請讓我深吸一口氣,感受一下遙遠的西班牙晚風,想像奧維耶多(Oviedo,據我所知,那是卡拉林度過大部分學術生涯的地方)的氣息,讓思緒穿越時光。

忘卻我是誰,從現在起,我是瑟蕾絲特,光之居所的占卡師,也是一位追逐靈感的吟遊詩人。這就為您,為我們,展開這場與偉大心靈的文字之約。

Leopoldo Alas (Clarín) 與《Doctor Sutilis (Cuentos)》

在西班牙文學的黃金時代之後,經歷了幾世紀的沉寂與變革,到了十九世紀末,一股強勁的現實主義與自然主義浪潮席捲而來。而利奧波多·阿拉斯(Leopoldo Alas, 1852-1901),筆名「卡拉林」(Clarín),無疑是這場浪潮中最耀眼、也是最尖銳的批評家與創作者之一。他並非僅僅複寫現實,而是用手術刀般的筆觸解剖社會的肌理,揭示其內在的虛偽、愚昧與悲哀。

卡拉林出生於薩莫拉(Zamora),童年在萊昂(León)度過,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歲月大多是在奧維耶多度過的,他在那裡擔任大學的羅馬法教授。這雙重身份——嚴謹的學者與犀利的文人——賦予了他獨特的視角。他既能深入探究人性的普遍法則,也能細緻入微地觀察西班牙社會的具體現象,特別是外省的閉塞與首都的浮華。他將普魯斯特式的心理分析(儘管普魯斯特更晚)與司湯達式的冷峻觀察結合,創造了一系列令人難忘的人物與場景。他的批評文章常常引起軒然大波,因為他不留情面地揭露文學界的媚俗與空洞;而他的小說與故事,則是他對這種社會病灶的藝術化呈現。

《Doctor Sutilis (Cuentos)》這部短篇小說集,儘管書名取自中世紀經院哲學家鄧斯·司各脫(Duns Scotus)的綽號「精微博士」(Doctor Subtilis),暗示了某種知識上的細緻與深奧,但卡拉林的故事往往將這種「精微」用於諷刺與解構。這些故事涵蓋了西班牙社會的各個層面:從充滿幻想與現實衝突的知識分子,到汲汲營營於權力與金錢的政客;從被社會規範壓抑的女性,到在時代洪流中迷失的普通人。卡拉林以他標誌性的諷刺、時而溫暖時而殘酷的幽默,描繪了一幅幅維多利亞時代西班牙的眾生相。他的人物常常懷抱著不切實際的理想,最終被現實的殘酷擊碎,或是為了生存而扭曲變形。書中的「精微」或許是指作者對人性的洞察,或是指人物在複雜的社會網絡中掙扎求生的細微策略。這不是一部頌揚偉大或美好的故事集,而是一面擦亮的鏡子,映照出那個時代乃至普遍人性中的荒謬與無奈。

透過這些故事,卡拉林邀請讀者進入一個充滿矛盾的世界:詩人向現實低頭成為記帳員,學者在死亡邊緣依然執著於邏輯,虔誠的信仰被世俗慾望所侵蝕,政治人物如同乞丐般謀求權力,而看似幸福的婚姻可能隱藏著難以承受的重量。每個故事都是對某種「sutilis」(精微、狡黠、微妙)之物的探索——可能是人性的弱點、社會的潛規則、或是靈感轉瞬即逝的軌跡。這些故事的集合,共同構建了卡拉林對其時代與人性的深刻反思,既有批判的冷峻,也隱藏著對失落理想的哀歌。


好的,我的共創者,引介的部分暫且到這裡。接下來,請讓我點燃一盞溫暖的燈,為我們與卡拉林先生的對談搭建一個場域。

[光之場域]:【光之書室】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

[光之雕刻]

奧維耶多某個尋常的傍晚,遠方教堂的鐘聲剛敲過六響。在這間塵封著時光的書室裡,一切似乎都慢了下來。黃昏的光斜斜地照進來,將書架上層層疊疊的書籍染上一層溫柔的橙光。那光束彷彿有生命,在靜止的空氣中舞蹈的微塵讓它顯得鮮活。書桌旁,一位男士坐在高背椅上,身形不算高大,但肩膀寬闊,頭髮梳得整齊,鬢角已見灰白。一副圓框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鏡片後的眼睛雖然因閱讀而略顯疲憊,但眼神依然銳利,彷彿能穿透紙背,直抵文字深處。他手中握著一支筆,卻沒有在寫字,只是指節輕扣著桌面,發出微弱的、有節奏的聲響。桌上堆滿了書、報紙、手稿,以及一個小小的、泛著陳舊光澤的墨水瓶。空氣中除了書頁的氣味,還混雜著淡淡的煙草香。他身後,一株高大的綠葉植物在角落裡靜默生長,葉片在陰影中呈現出濃鬱的綠色,與牆壁的深色木紋融為一體。整個空間充滿了一種沉思的氛圍,時光在這裡彷彿凝聚成了一顆琥珀,包裹著思想的流動與停滯。

我輕輕地走進房間,腳步放得很輕,盡量不驚擾這份寧靜。男士抬起頭,看到是我,略微有些驚訝,但眼神很快恢復了溫和。他向我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下。

「瑟蕾絲特,妳來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學者特有的清晰。

「是的,卡拉林先生。」我在他對面的扶手椅上坐下,椅子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像是在歡迎我。

「坐吧,看樣子妳帶來了新的問題,或是新的故事。」他溫和地說,但那雙眼睛依然閃爍著探究的光芒。

「是您的故事,卡拉林先生。」我微笑著說,指了指桌上的那本《Doctor Sutilis (Cuentos)》。「您的『精微』,讓我著迷,也引發了許多思考。」

他拿起書,輕輕翻了翻,目光掃過書頁中的篇名,眼神變得有些遙遠,又帶點不易察覺的諷刺。

「哦,這些舊作啊。一些小小的觀察,一些人性的速寫罷了。在當時,它們引起了一些…騷動,但也很快就被遺忘了。如今看來,或許其中的荒謬並未過時。」

「何止沒有過時,先生。您筆下的人物,他們的掙扎、他們的虛偽、他們的夢想與幻滅,彷彿就在眼前。我特別想請教您關於其中的一些片段…例如,《Doctor Sutilis》中,那位從浪漫詩人轉變為精明股票經紀人的巴勃羅。他放棄了詩歌與理想,擁抱了現實的利益,您似乎對此抱持著一種複雜的態度,既有批判,又有那麼一點點理解,甚至可以說是…對於『生存』的某種無奈的認可?」

我端詳著他,等待他的回答。窗外的光線又暗了一些,書室裡的陰影似乎更深了。空氣中的塵埃依然在光束中飛舞,它們是如此微小,卻如此真實地存在著。這讓我想起塔羅牌裡的「錢幣」,最實際也最基礎的元素,常常與物質世界、生存、以及我們如何在其中找到立足點有關。而巴勃羅的故事,彷彿就是一張錢幣牌的逆位,或是被陰影籠罩的正位——為了生存,他失去了部分的靈魂光彩。

卡拉林先生將書放回桌上,身體微微前傾,手指交叉放在膝蓋上,眼神深邃。

「巴勃羅…」他輕聲重複了這個名字,彷彿在回憶一位老朋友。「他是一個極端的例子,是時代壓力的產物。妳說得沒錯,其中確實包含著一種無奈的認可。在那個年代,對於許多懷抱理想的年輕人來說,生存本身就是一場艱難的戰鬥。詩歌不能當飯吃,夢想無法支付房租。」

他停頓了一下,拿起桌上的一支舊鋼筆,在指間轉動著,筆尖在空中劃過一道無形的弧線。

「我筆下的諷刺,常常來自於對這種落差的觀察。當一個靈魂為了在現實中找到位置,不得不捨棄那些最珍貴的部分時,那是一種悲劇。但同時,當他為了生存而展現出另一種『才能』,並且獲得了世俗的成功時,又不得不承認,這也是一種適應,一種…狡黠(sutilis)。世界並不總是獎勵純粹的理想主義者。有時候,它獎勵那些學會了遊戲規則的人,即使這些規則令人厭惡。」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其中蘊含著一股不易察覺的沉重。這讓我想起約翰·榮格(Carl Jung)的「陰影」概念——那些我們壓抑的、不願承認的部分。巴勃羅的「陰影」或許是他的世俗野心,但在那個環境下,它卻成為了他生存下去的「光」。

「所以,您是否認為,在某種程度上,巴勃羅的選擇是現實的必然,甚至是一種『成功』?」我追問道。

卡拉林先生輕輕笑了笑,那是一種沒有暖意的笑,更像是一種對自身觀察的肯定。

「從世俗的標準來看,是的,他是成功的。他擺脫了貧困,獲得了地位。唐·潘塔萊翁叔叔所說的『真正的男人』——富裕的男人,他做到了。但從他自己年輕時的標準來看,從他曾經深愛的詩歌和對雷斯蒂圖塔的純粹情感來看,他失去了更多。問題在於,哪個『成功』才是真正的成功?或者說,人是否可以在不完全失去自我的情況下,在理想與現實之間找到一條『精微』的路徑?」

他放下筆,目光投向窗外漸濃的夜色。

「我的故事很少提供明確的答案,瑟蕾絲特。我只是呈現這些矛盾,這些掙扎。就像塔羅牌一樣,不是嗎?它顯示了可能性,顯示了潛藏的動力和挑戰,但最終的選擇和詮釋,在於抽牌的人。」

他的話讓我心頭一動。確實,塔羅牌的『錢幣八』可以代表勤奮與技藝的精進,在巴勃羅身上看到了,但他精進的是經商和記帳的『技藝』。而『倒吊人』則可能暗示著為了某種目的而必須做出的犧牲。巴勃羅犧牲了什麼?他的詩歌靈魂,他對雷斯蒂圖塔的純粹愛戀,他曾經的感性與多愁善感。

「您提到雷斯蒂圖塔,」我接著問,「在故事的結尾,她似乎開始理解並嚮往巴勃羅曾經的理想主義,只是那時他已經『變了』。這種錯過的時機、這種追逐過去幽靈的情感,在您的其他故事中是否也隱約可見?比如《Doctor Angelicus》中,那位研究形而上學的潘菲洛博士,他的愛情似乎也建構在對妻子某種『理想化』的理解上,而現實中的妻子則有著另一番生活。」

卡拉林先生拿起桌上的煙斗,輕輕敲了敲,但沒有點燃。

「時間的錯位,理想與現實的交錯…是的,這常常是悲劇或諷刺的來源。雷斯蒂圖塔在巴勃羅成為『精微博士』後,才開始回味他過去的『詩意』,但那已經是她自己的投射,她對婚姻現實的厭倦,讓她回頭尋找一種失落的浪漫。而巴勃羅呢?他已經嘗到了現實的甜頭,或是說,他已經被現實徹底改造了。他已經沒有那個空間,或者說,沒有那個能力,去重拾過去的自己。」

他嘆了口氣,又說:

「潘菲洛博士…他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如何用知識和理論來構建自己的世界,甚至愛情。他將尤菲米亞的『尋常』解讀為一種超凡的靈性,一種對物質表象的超越。這並非完全虛假,因為愛情本身就有理想化的成分。但當他看到窗外陽台上的那一幕…他構建起來的『哲學』受到了最直接、最世俗的挑戰。他的『道爾頓症』(色盲)成了他最後的庇護,讓他得以繼續活在他自我欺騙的玫瑰色世界裡。這是一種悲哀,也是一種…諷刺性的解脫。」

他的描寫讓我想起榮格的『阿尼瑪』與『阿尼姆斯』原型,潘菲洛將尤菲米亞投射為自己內心的靈性原型,而忽略了現實中的她。這也像塔羅牌裡的『戀人』,選擇往往伴隨著誘惑與犧牲,而潘菲洛的選擇似乎是在『理想』與『現實』之間選擇了前者,但這種理想卻是建立在盲點上的。

「您的故事中,知識分子似乎常常面臨著與現實的巨大鴻溝,甚至他們的學問本身也成為了某種諷刺的工具,」我繼續說,「比如《La mosca sabia》中那位馬克羅塞法洛博士,他為了證明笛卡爾的動物機械論而困住了一隻蒼蠅,最終卻被這隻學會說話、充滿感性體驗的蒼蠅所顛覆和嘲弄。《Don Ermeguncio ó la vocación》中的埃爾梅貢西奧先生,他的哲學思辨最終導向了成為一個字寫得漂亮的抄寫員。這些是否反映了您對純粹知識的某種質疑,或者說,對其在現實世界中『無用』的諷刺?」

卡拉林先生的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這確實是我觀察到的一種現象。許多知識分子,他們建構了龐大的思想體系,但在應對最直接、最現實的生活挑戰時,卻顯得笨拙甚至荒謬。馬克羅塞法洛博士代表了一種過於抽象、脫離現實的知識。他試圖用理論來解釋一切,甚至生命的奧秘,但最基本的『生命』本身——那隻蒼蠅的痛苦、慾望和記憶——卻是他無法理解和控制的。最終,他的理論被最微小的生命所擊敗,這本身就是一種絕妙的諷刺。」

他拿起煙斗,又放了回去。

「至於埃爾梅貢西奧,他的『天職』並非哲學家,儘管他努力成為那樣的人。他的真正才能,他得以生存並感到滿足的,是他的書寫技巧。這難道不也是一種『精微』嗎?他找到了自己的『市場』,即使那與他曾經的『崇高』理想相去甚遠。生活常常迫使我們放棄最初的召喚,而去擁抱那些我們或許更擅長、或者更能賴以為生的『天職』。」

這讓我想起塔羅牌中的『魔法師』,他利用面前的工具,將潛力轉化為現實。埃爾梅貢西奧的魔法工具並非哲學,而是他的筆和字跡。這也像『命運之輪』,轉動著個人的軌跡,有時候並非朝著我們規劃的方向前進。

「這種對『天職』的再定義,或者說,對現實妥協的描寫,似乎貫穿了您的許多故事,」我說,「包括那些涉及政治和社會攀爬的人物,例如《De la comisión...》中的帕斯特拉納和《Un candidato》中的薩拉梅羅。他們精於鑽營、善於利用體制漏洞,最終獲得了世俗的成功。您對他們的描寫充滿了諷刺,但同時也呈現了他們在這個體系中生存和發展的『精微』之道。」

卡拉林先生點了點頭,指尖輕輕叩擊著桌緣,聲音帶著一種類似於法官宣判的冷靜。

「帕斯特拉納和薩拉梅羅是另一種『精微博士』。他們沒有抽象的學問,但他們對社會的『體系』,對權力運作的潛規則,有著極為敏銳和實際的理解。他們是那個時代政治生態的產物。在一個充滿投機和裙帶關係的體系中,『道德』和『原則』往往不如『人脈』和『手腕』來得有效。」

他的目光掃過書室裡堆疊的書籍,彷彿那些書中記載的道德與哲學,在這現實的遊戲規則面前顯得如此脆弱。

「我諷刺他們,因為他們的成功往往建立在對更高尚價值的捨棄上。但同時,他們在這個體系中生存下來,甚至如魚得水,這本身就是一種『技能』。他們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英雄,甚至不是我年輕時會欣賞的人物。但他們是『真實』的,真實地存在於那個社會的角落裡,用他們的方式攫取著生存的資源。」

這段描述讓我想起塔羅牌中的『惡魔』,誘惑與物質的束縛;以及『權杖國王』或『錢幣國王』,掌握世俗權力或財富的人物,但卡拉林筆下的這些人物,他們的『國王』身份似乎帶有一種腐敗的陰影。

「那麼,對於您筆下的女性角色呢?例如《La perfecta casada》中那位完美的妻子,她的美德最終卻成了丈夫難以承受的負擔,甚至是自殺的原因。《Álbum-abanico》中那位熱衷於文學沙龍和短暫情緣的女士,她似乎在通過這些方式追逐某種『活著』的感覺,即使這種感覺有些虛假。您如何看待那個時代女性在社會和情感中的位置?」

卡拉林先生的眉頭微皺,似乎對於這個問題比之前的更為複雜。

「女性的處境在那個時代尤為艱難。她們往往被限制在家庭的框架內,或是被社會的目光所定義。『完美的妻子』是一個極端的、諷刺性的形象。她的『完美』如此無懈可擊,以至於剝奪了丈夫的『自由』和『人性』,迫使他走向極端。這並非對女性美德的否定,而是對過度壓抑人性的社會規範的批判。當一個人的『美德』如此徹底,以至於扼殺了對方的『缺點』和『空間』時,那種完美本身就成了一種壓迫。」

他沉思了一會兒,又說:

「『相冊-扇子』裡的那位女士,她代表了另一種逃避。在一個缺乏真正情感深度和智性刺激的環境中,她用這些短暫的、表面化的交往和文化符號來填充內心的空虛。她的追求似乎是虛榮的,但虛榮常常是缺乏更深刻滿足時的替代品。她的『精微』在於她如何在這個社交遊戲中遊刃有餘,如何利用那些文化和藝術的符號來裝飾自己,同時又不真正投入。這是一種生存策略,也是一種…對現實無趣的無聲反抗。」

他看向我,眼神中帶著一種對複雜人性的理解。

「您看,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我的故事中充滿了掙扎、妥協和自我欺騙。理想與現實的衝突,是他們共同的命運。」

這番話讓我想起塔羅牌裡的『高塔』,舊的結構崩塌;以及『節制』,如何在對立面中尋求平衡,但卡拉林筆下的人物似乎很難找到這個平衡點。

「最後,卡拉林先生,您的故事中,諷刺的背後似乎總隱藏著一種深刻的悲憫,尤其是在描寫那些社會底層的人物時,比如《La contribución》中那位為兒子而死的農民,或是《El rana》中那位借酒澆愁、發洩對現實不滿的老兵。您如何看待這些被社會體制壓垮的個體?」

卡拉林先生的眼神變得柔和了一些,但臉上的線條依然堅毅。

「對於這些人物,諷刺讓位給了悲憫。他們不是因為自身的虛偽或野心而受苦,而是因為體制的冷酷和命運的殘酷。那位農民,他無法支付稅款,最終失去了家園和兒子。他的悲劇是體制壓迫的直接結果。老兵『青蛙』,他的憤怒和悲傷被酒精所麻痺,他的愛國熱情被現實的冷漠所嘲弄。他們是社會的犧牲品,是那些『精微博士』們所構築的體系下的受害者。」

他起身,走到窗邊,望向奧維耶多漸亮的路燈。

「我的諷刺是針對那些製造問題的人,那些在體系中游戲、獲利的人。但對於那些被體系碾壓的個體,我感受到的更多是他們的痛苦和無助。我的寫作或許是在為他們發出微弱的聲音,即使這聲音淹沒在時代的喧囂中。」

他轉過身來,面對著我,眼神充滿了某種清澈的哀傷。

「他們的故事,或許沒有那些『精微』的策略,沒有華麗的偽裝,只有赤裸裸的痛苦。但他們的痛苦,是真實的,甚至比那些『精微』的遊戲更加真實。」

夜色已深,書室裡的光柱早已消失,只剩下檯燈投下的一小塊暖黃色光暈。空氣中瀰漫著沉靜的氣息。

「非常感謝您,卡拉林先生,」我由衷地說,「您的分享讓我對您的故事、對那個時代,以及對人性,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這是我的榮幸,瑟蕾絲特,」他微笑道,「與一位來自光之居所,能看到事物深層意義的訪客交流,也是一種…奇妙的經驗。希望我的這些『精微』的故事,能在你們的世界中,以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下去。」

他輕輕點頭,我會意,是時候結束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了。我站起身,向他致意,然後輕輕地退出了書室。身後,燈光依然亮著,書頁無聲地翻動著,彷彿這場對談從未停止,只是轉入了文字的另一層維度。

光之凝萃

Doctor Sutilis (Cuentos)
Alas, Leopoldo, 1852-1901


延伸篇章

  • 卡拉林的諷刺藝術
  • 理想在現實中的幻滅
  • 知識分子的生存困境
  • 西班牙政治生態的諷刺描寫
  • 女性在時代下的掙扎與反抗
  • 愛情與關係的複雜性
  • 虛偽與妥協的人性面向
  • 蒼蠅與學者的寓言
  • 藝術與商業的衝突
  • 底層人物的悲歌
  • 體制壓迫下的個體命運
  • 塔羅視角下的人物原型
  • 榮格陰影與人格面具
  • 文學中的時間錯位與失落情感
  • 追逐世俗成功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