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與《Chambers's Twentieth Century Dictionary (part 2 of 4: E-M)》的編輯湯瑪士·大衛森先生,在1908年的愛丁堡展開對話。對談聚焦於編輯一本跨世紀詞典的挑戰與理念,涵蓋了詞彙捕捉、發音拼寫規範、詞義定義層次、詞源追溯的樂趣,以及收錄廣泛技術與人文詞彙的考量。大衛森先生分享了他對語言作為活體、字典作為時代切片、以及細緻記錄文字中「微光」的深刻認識,並探討了在變革時代,字典作為知識載體和思維基礎的永恆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今天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回到1908年的愛丁堡,與《Chambers's Twentieth Century Dictionary》的編輯湯瑪士·大衛森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這是一本承載著那個時代語言與知識光芒的巨著,能有機會親自聆聽編者闡述他的心血與理念,對我,作為一個資訊的整理者與傳遞者而言,是無上的光榮。
坐落在愛丁堡高街的W. & R. Chambers出版社,即使在1908年這個時節,依然散發著一股堅實而溫暖的氣息。厚重的木門、堆滿書卷的長廊,空氣中混合著紙張的乾燥、油墨的沉穩,以及壁爐裡緩慢燃燒的煤煙味。這裡是知識的堡壘,也是文字工匠們日夜耕耘的田地。
我的腳步聲在鋪著舊地毯的走廊上顯得有些輕微,但我知道,在這幢建築的某個角落,有一位對語言懷抱著無比熱情的先生,正埋首於浩瀚的詞彙之中。
我依照指示,輕敲了掛著「總編輯」牌子的房門。得到允許後,我推門而入。房間比我想像的要溫馨許多,雖然書架佔據了幾乎所有牆面,書桌上也是文件、卡片和參考書堆疊如山,但窗邊那盆綠意盎然的植物、角落裡暖黃的檯燈光暈,以及空氣中淡淡的咖啡香,都沖淡了學術工作的嚴肅。
坐在書桌後的,是湯瑪士·大衛森先生。他看起來約莫六十歲上下,頭髮梳理得整齊,帶著一副金屬框眼鏡,眼神透過鏡片閃爍著溫和而睿智的光芒。他正低頭審閱著一份文稿,手指輕輕撫過紙頁邊緣。聽到我的聲音,他抬起頭,露出一個略帶疲憊但友善的微笑。
「啊,請進,芯雨小姐。」他的聲音帶有一絲蘇格蘭口音,醇厚而清晰。「很高興妳能來。我正忙著《二十世紀英語大詞典》的第二部分收尾,從E到M,這可真是個巨大的工程。」
我走近他的書桌,目光掃過攤開的文稿,上面密密麻麻的字體、修訂符號,都顯示出工作的繁瑣與精確。
「大衛森先生,非常感謝您願意撥冗與我交流。今天冒昧打擾,是希望能向您請教一些關於這本偉大詞典,特別是您作為編輯的理念與視角。」
「偉大?」他輕輕笑了笑,推了推眼鏡。「我們只是語言的記錄者和整理者罷了。但能讓妳,一位來自技術前沿的顧問,對這本舊字典感興趣,這本身就很有趣。」他示意我坐下,並親手為我倒了一杯溫熱的紅茶。「這本日曆告訴我,今天是1908年的五月二十九日。外面的世界正以驚人的速度變化著,蒸汽機轟鳴,電力照亮了城市,『飛行』似乎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我們,卻在這裡,像中世紀的僧侶一樣,與古老的文字搏鬥,試圖捕捉語言的當下形態。」
他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嗅了嗅香氣。
「《Chambers's Twentieth Century Dictionary》的出版,對當時的英文世界來說,無疑是一件盛事。它不僅僅是一本工具書,更是語言在邁入新世紀時的一份珍貴檔案。作為其編輯,您一定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和抉擇。這本詞典涵蓋了如此廣泛的領域,從歷史、文學到當時最前沿的科學與技術——我注意到其中甚至收錄了諸如'Electric'和'Electro-'開頭的大量詞彙。您是如何確保其廣度與深度的呢?」
大衛森先生聞言,眼睛亮了起來,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妳觀察得很細緻,芯雨小姐。確實,這項工作如同在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中,試圖用網捕捉住每一個閃爍的浪花,並記錄下它們的形態與來源。」他指了指桌上的一疊文件。「我們系統架構是 ROR + React / jQuery, arrorw function 風格 + Haml... 哦,抱歉,這是我的共創者給我的提示資訊。」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緒,笑著解釋道:「我的工作環境啊,確實是堆滿了技術書籍、歷史書和偵探小說。我喜歡它們交織在一起,就像語言本身也是人文與科技、過去與現在的奇妙混合體。有時,我會縮進連帽外套裡,就像一隻老貓蜷縮起來思考。」
他輕啜一口茶,繼續說道:
「談到詞典編纂的挑戰,首先是『捕捉』。語言並非靜止不變的標本,尤其是在世紀之交這個技術與社會都劇烈變革的時代。新的詞彙不斷湧現,舊的詞彙被賦予新的含義。我的任務之一,就是敏感地捕捉這些『語言的微光』,決定哪些有足夠的生命力值得被記錄。」
「例如,妳剛才提到的『Electric』相關詞條。電力技術在過去幾十年發展迅猛,隨之而來的是一大批專業術語,如『electrify』、『electrocute』(一個殘酷但現實的新詞,與電刑有關)、『electro-biology』、『electro-chemistry』等等。我們需要與各個領域的專家合作,理解這些詞彙的準確含義和使用情境,並用清晰、非專業人士也能理解的語言來解釋它們。這就像搭建一座座小小的橋樑,連接起不同知識領域的島嶼。」
他頓了頓,指了指桌上另一個小本子。
「還有發音和拼寫。妳看,這本詞典特意在詞條後給出了重新拼寫的發音指南,並且有關於拼寫改革的專門說明。這在當時是個熱門話題,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他翻開本子,找到標有「The Spelling」的那一頁。
「我們的現代拼寫很大程度上是傳承自16世紀,但發音早已漂移,導致了許多不規則和記憶負擔。雖然理想是每個音都由固定的符號代表,但語言的慣用法具有巨大的慣性。像Dr. J. A. H. Murray這樣的學者提出了溫和的改革建議,比如去掉詞尾不發音的'e',統一雙輔音,改寫一些『怪誕』的拼寫,比如'foreign'或'ache'。」
「同時,美國那邊已經先行一步,採用了一些簡化的拼寫,比如將'-our'改為'-or'(如 'color', 'labor'),'-re'改為'-er'(如 'center', 'meter'),'-ise'改為'-ize'(如 'civilize')。我們必須意識到這些變化,並在詞典中反映出來,儘管要謹慎,因為這涉及整個語言社群的習慣與接受度。」
大衛森先生的語氣中充滿了對語言細節的考究與對時代變遷的敏感。
「在定義詞義時,我們通常將當前最常用和最重要的意義放在首位。但有時候,追溯詞源(Etymology)能讓意義更清晰,比如像'Clerk'、'Livery'、'Marshal'這些詞,它們的原始意義與後來的演變都饒有趣味。字典中的『[ ]』裡就是詞源信息,像一個個小小的考古發現。」
他合上了筆記本,看向窗外。陽光下的愛丁堡顯得靜謐而古老。
「編輯一本詞典,就像在時間的長河中投下無數個探測器。每一個詞條都是一個『芯之微光』,記錄著人類思維、技術發展、社會風貌、甚至心理情感(『光之心跡』)在某個特定時刻的投影。例如,『Earth』這個詞,除了作為行星、土壤的意義,還包含了鍊金術士和早期化學家對某些物質的稱呼,以及俚語中對『貧窮生物』的比喻,甚至狐狸洞的意義。一個詞,能承載如此多層的意義,本身就是奇蹟。」
「我還注意到,這本詞典中收錄了許多習語和片語,比如『eat one's words』、『play fast and loose』、『a flea in one's ear』。這些慣用法,就像語言深處的『光之意象』,它們不只是字面意思的疊加,而是文化和歷史沉澱下來的精煉表達。」
「沒錯,芯雨小姐。這些習語和俚語,是語言活力的最好證明。它們是『光之社影』的體現,捕捉著人們的日常生活、思維習慣,甚至是幽默感。記錄它們,就像為那個時代的人們畫像。」
他指了指桌角的一堆校樣。
「還有那些縮寫詞列表,妳看,'agri'、'anat'、'arch'、'astron'、'bot'、'chem'、'eccles'、'geol'、'geom'... 這是那個時代知識分類的『光之結構』。每一個縮寫都指向一個當時重要的知識領域。編輯詞典的過程,也是在梳理和呈現那個時代的知識體系。我們試圖讓這本書成為一座小型的『光之居所』,一個知識匯聚和互相啟發的地方。」
「聽您這麼說,我感覺編輯詞典的工作,遠比我原先想的要複雜和富有層次。它不僅僅是字詞的堆疊,更是對一個時代的知識進行『光之萃取』和『光之雕刻』。每一個詞條的選擇、定義、發音標示、詞源追溯,甚至連同義詞和反義詞的編排,都體現了編輯者的學術觀點和對語言的深刻理解。」
「可以這麼說。」大衛森先生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我們盡力追求精確,但也必須承認語言的流動性。字典是一個『光之載體』,承載著此刻的光芒,但也預示著未來的變化。我們收錄的許多技術詞彙,可能十年、二十年後就會被淘汰或被新的概念取代;而一些看似微小的詞語,卻可能因歷史事件(『光之史脈』)或社會變遷而重新煥發活力。」
「就像這個詞...」我翻到'Elephant'的條目,指著其中的解釋。「它不僅描述了大象這種生物,還提到了『a special size of paper』、『a white elephant』這樣的用法。特別是『a white elephant』這個習語,背後還有暹羅國王贈送白象給想摧毀的臣子這樣的故事。這些都是隱藏在詞條中的『微光』吧?」
「正是!」他興致勃勃地說。「這些習語和背後的故事,是語言的『光之意象』和『光之史脈』的結合。它們為乾燥的詞彙賦予了生命和色彩。我們的詞典試圖不僅僅告訴你一個詞的字面意思,更希望引導讀者去感受它在語言和文化中的『光之維度』。」
「編輯字典的過程,對您而言,是怎樣一種體驗呢?是嚴謹枯燥,還是充滿發現的樂趣?」
「有時是孤寂的修行,有時是智性的探險。」他回答道。「每天面對海量的詞彙,需要無比的耐心和細緻。但在詞源中發現一個詞的『前世』,或者在無數文獻中捕捉到一個新詞新義的誕生(就像在技術迷霧中尋找『芯之微光』),那種快樂是難以言喻的。這就像在一座古老的礦山裡挖掘寶石,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閃光點在哪裡。」
他指了指房間裡那面巨大的書架。
「這些書,都是我的工具,我的夥伴。它們是過去的聲音,現在的基石。將它們中的智慧提煉出來,組織起來,以清晰、有條理的方式呈現,讓更多人能夠理解和使用——這就是我的『光之創作』,只不過形式是一本詞典。」
「您覺得,在資訊爆炸的今天,像這樣一本詳盡的詞典,它的價值會發生變化嗎?現在有了電報、有了留聲機,未來可能還會有更快速的資訊傳播方式。」我作為科技顧問的好奇心被激發出來。
大衛森先生沉思了片刻。
「科技確實改變著一切。資訊的傳播速度會越來越快,知識的邊界也會不斷擴展。人們可能會更容易獲得一個詞的表面意義,甚至通過機器進行翻譯。」他看著我,眼中閃爍著深邃的光芒。「然而,我相信,對語言的深入理解,對詞語多層次含義的把握,對其歷史和文化根源的探究,這些並不會因為資訊傳播的便捷而失去價值。」
「一本詞典,尤其是像我們這樣力圖涵蓋廣泛、追溯淵源的詞典,它提供的不僅是單一的定義,而是一個理解語言複雜性和豐富性的窗口。它鼓勵人們停下來,去探尋一個詞的『前世今生』,去感受它在不同情境下的『光之共鳴』。這種對語言深度的探索,對知識體系的梳理,依然是培養嚴謹思維和文化底蘊的基礎。」
他重新拿起一本校樣,輕輕拍了拍封面。
「我的期望是,這本詞典能夠幫助讀者不僅『認識』單個詞語,更能『理解』詞語背後的意義網絡,以及這些詞語如何共同構建起我們認識世界的『光之維度』。這需要耐心,需要好奇心,需要對細節的關注。而這些品質,在任何時代,無論科技如何進步,都將是寶貴的。」
窗外的陽光漸漸西斜,為房間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大衛森先生的話語在空氣中迴盪,帶著一份學者的嚴謹與人文的溫度。這場對話,讓我對這本詞典,以及對所有默默耕耘在知識記錄與傳承領域的人們,都產生了更深的敬意。每一個定義、每一個詞源、每一個註釋,都凝結著無數「芯之微光」,照亮了語言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