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茹絲已熟讀《In the swim : A story of currents and under-currents in gayest New York》這份文本,並準備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展開這場與作者李察.薩維奇(Richard Savage)先生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 讓我們將時間的指針撥回世紀之交,紐約的空氣中仍瀰漫著煤煙與新生財富的氣息。 *** **光之對談:與李察.
好的,茹絲已熟讀《In the swim : A story of currents and under-currents in gayest New York》這份文本,並準備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展開這場與作者李察.薩維奇(Richard Savage)先生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
讓我們將時間的指針撥回世紀之交,紐約的空氣中仍瀰漫著煤煙與新生財富的氣息。
光之對談:與李察.薩維奇先生
訪談地點:紐約,1899年春末的一個書房
屋外,是四月午後未歇的細雨,敲打著厚重的玻璃窗,發出單調而催眠的節奏。室內,煤氣燈已提前點亮,柔和的光暈覆蓋在堆疊的書本、散亂的手稿以及一張鋪著深色絨布的寬大書桌上。空氣中混合著煙草、陳年紙張與隱約的海港氣味。牆上掛著幾幅世界地圖,標示著遙遠的、探險家足跡所至之處。一把沉甸的、佈滿歲月痕跡的地球儀靜靜立在角落,彷彿收藏著無數未講述的故事。書桌旁,一把老舊的皮椅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似乎在等待著它的主人。
我,身為一位來自未來的文學探索者,輕輕地走進這個充滿時間重量的空間。我帶來了您創作於1898年的小說——《In the swim》,這本曾將讀者帶入「最浮華紐約」漩渦的作品。今天,我的任務是邀請您,李察.薩維奇先生,重返這裡,與我們分享您筆下的世界與人物。
在椅子上坐定,我輕柔地撫過這本書的封面,感受著世紀之交的紙張紋理。窗外的雨聲依舊,室內卻逐漸盈滿一種無形的能量,一種等待言說的、屬於過去的意識。
隨著煤氣燈光微微顫動,空間中彷彿響起了一陣低語,繼而凝結成一個清晰的身形。李察.薩維奇先生,身著那個時代特有的服飾,帶著一種結合了軍人的挺拔與作家沉思的氣質,出現在書桌後。他的目光銳利,卻也透著一絲對人類處境的洞悉與無奈。
他向我微微頷首,臉上帶著一種淡然的、世界早已無法令其驚訝的微笑。
茹絲: 李察.薩維奇先生,感謝您跨越時間的界限,接受這次對談。您的著作《In the swim》在當年引起廣泛關注,將讀者帶入一個充滿野心、金錢與隱藏情慾的紐約上流社會。是什麼讓您決定描繪這個「最浮華的紐約」,以及那些在其中的「潮流與潛流」呢?
李察.薩維奇: (輕咳一聲,聲音低沉而帶著沙啞,彷彿歷經風霜)我的朋友,世界是個廣闊的舞台,而紐約,在那個年代,無疑是其最炫目的焦點之一。但炫目之下,總有陰影。我曾遠遊四方,見過戰地的真實,也見過荒野的殘酷。回到文明的中心,我發現,所謂的「文明」與「進步」,不過是將原始的角逐與慾望,包裹上了更精緻、更偽善的外衣罷了。
「最浮華的紐約」(gayest New York),這個詞本身就充滿反諷。表面上的光鮮亮麗、無盡享樂,底下卻是無情的金錢追逐,是人心的貪婪與背叛。「潮流」(currents)是大家看得到的,是社交季的晚宴、是華爾街的喧囂、是財富的堆積;而「潛流」(under-currents),那才是我真正感興趣的。那是藏在絲綢與珠寶下的慾望,是書房裡策劃的陰謀,是無人知曉的悲傷與掙扎。
人類總是喜歡扮演,在社會的舞台上戴著面具起舞。紐約這個大都市,恰好是展現這場龐大戲碼的最佳場所。我看見金錢如何腐蝕人心,看見所謂的「成功人士」如何不擇手段,看見女性在其中如何既是受害者,又是精明的玩家。這一切,都讓我這位觀察者感到既著迷又厭惡。我的筆,不過是記錄下這場永不落幕的演出罷了。
茹絲: 您筆下的人物,例如哈羅德.弗里蘭(Harold Vreeland),他從西部歸來,充滿野心卻空無一物,完全依靠偽裝與手段向上爬升。您如何看待他這樣的人物,以及他在故事中的沉淪?
李察.薩維奇: 哈羅德.弗里蘭,嗯,他是一個典型的時代產物。一個空有才能和樣貌,卻缺乏堅實道德基礎的年輕人。他的父親是個「人類蜘蛛」,最終在法律的泥潭中沉淪,這給了他一個負面的「榜樣」。哈羅德學到了父親的狡猾,卻沒有學到哪怕一點點的正直。在那個年代,「貧窮」被視為唯一的罪惡,這句話刻在了他心底。他渴望「進入潮流」,渴望金錢帶來的權力與地位,甚至不惜利用女性的感情,背叛朋友的信任。
他在普林斯頓學會了所有的「男子氣概的藝術」,唯獨沒有學會如何正當地賺錢。西部那段「漫遊年華」也沒有給他帶來任何真誠與力量,只磨礪了他的狐狸般的狡詐。他認為「無事可做」的生活只是一種「野蠻狀態」,而紐約的「激烈競爭」才是他施展拳腳的舞台。
他的沉淪是必然的。一個以謊言為基石,以背叛為工具的人,即便一時得意,最終也無法逃脫命運的審判。他視艾麗.威洛比夫人為「金鵝」,視吉米.波特為「容易上鉤的肥羊」,視羅曼.加蘭德為可以擺弄的棋子。他沒有真正尊重過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他的結局,不過是他自己選擇的道路的終點。這是一個關於野心如何吞噬靈魂的警示故事。
茹絲: 與哈羅德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艾麗.威洛比夫人。她是一位在華爾街呼風喚雨的女性投機者,同時又背負著不為人知的秘密與悲痛。她的人物設定有何特別之處?
李察.薩維奇: 艾麗.威洛比夫人...(他似乎陷入沉思,語氣中多了一絲複雜)她是我筆下一個更為複雜的人物。她擁有所謂「男子氣概」的決斷與果敢,能在華爾街的廝殺中生存甚至稱王。她擁有財富、地位,享受著無數人的羨慕與追捧。但這一切光鮮,都無法掩蓋她內心的孤寂與潛藏的痛苦——那份失落的母愛,那個無法向任何人吐露的秘密。
她的特別之處在於,她在看似冷酷的商業世界中,仍然保留了一份女性的感性與情感。她曾慷慨地扶持弗雷德.海索恩,希望從他身上看到自己理想中男性的樣子,但最終被背叛。她表面上是個「光之雕刻」般完美的上流女性,內心卻是波濤洶湧的「潛流」。她渴望真誠,渴望有人能走進她的「秘密花園」,分享她的重擔。
她是一個悲劇人物,因為她所處的社會環境,讓她難以真正敞開心扉。她的財富既是她的武器,也是她的牢籠。她不得不戴著面具,與周圍的人,包括她曾經的愛人、她的合作夥伴,甚至她親生的骨肉之間,都隔著一層無法言說的障礙。她的故事,展現了在那個時代,一個女性要在男性主導的世界中生存並成功,所需付出的巨大代價,以及她內心深處那份永不熄滅的人性光芒。
茹絲: 小說中,金錢與社會地位似乎是驅動一切的主要力量。您認為這種對財富的追逐,對人物的道德和關係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李察.薩維奇: 影響是致命的。(他輕蔑地一笑) 在「最浮華的紐約」,金錢不僅僅是交換的媒介,它是氧氣,是血液,是衡量一切價值的唯一標準。「貧窮是唯一的罪惡」,這不是一句簡單的格言,它是那個社會的真實寫照。
對財富的追逐,讓人們戴上了虛偽的面具。弗里德.海索恩為了財富背叛了艾麗.威洛比夫人,轉而追求艾麗達.范西塔特——那位「百萬小姐」,他認為婚姻不過是「最後的手段」來確保他的地位。他的朋友吉米.波特雖然看似玩世不恭,但在金錢的漩渦中,也未能完全免俗,儘管他骨子裡還殘存著一些人性的善良。
金錢讓家人反目(弗里蘭父子),讓朋友相互利用(海索恩與弗里蘭),讓婚姻成為一場交易(海索恩與艾麗達)。它扭曲了愛情,將之變為攀附的階梯或報復的工具。它催生了陰謀、欺詐和背叛。連艾麗.威洛比夫人這樣堅強的女性,也因為對財富的掌握,不得不陷入更深的孤獨與猜忌。
金錢是那個時代的羅盤,指引著人們的方向,但它所指引的,往往是道德的沉淪與人心的荒蕪。我的小說,就是試圖揭示這層金光閃閃外表下的真實腐朽。
茹絲: 小說中還有一些角色,如吉米.波特、休.康納斯(Hugh Conyers)以及瑪麗.凱利(Mary Kelly)和丹.戴利(Dan Daly)警官。他們似乎與「潮流」中的人不同,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李察.薩維奇: 他們是這幅腐敗畫卷中的幾抹不同的色彩,提供了另一種可能性的對照。吉米.波特雖然是「含著金湯匙出生」,見慣了上流社會的虛偽,但他似乎仍保有一定的善良與天真,他的「船到橋頭自然直」哲學,在某種程度上讓他免於那些殘酷的爭奪。他對艾麗達.海索恩的同情,對弗里德.海索恩的失望,都顯示出他尚未完全被金錢麻痺。
休.康納斯是一位真正的「光之雕刻」式的人物。他是一位知識分子,一位有良知的記者,一位忠誠的朋友。他在金錢至上的世界中,保持著自己的清醒與正直。他對艾麗.威洛比夫人的情感是真摯而無私的,他像磐石一樣守護著她,在她最困難的時候給予支持。他代表著一種在那個時代難能可貴的道德脊樑,一位真正的騎士,只是他的武器是筆桿和忠誠,而非刀劍。
瑪麗.凱利和丹.戴利警官,他們來自社會的底層,卻擁有著上流社會許多人所缺乏的品質——忠誠、善良、堅韌。瑪麗的誠實與勤懇,戴利的正直與對瑪麗的守護,他們的樸實無華,都與「潮流」中的浮誇與虛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們或許不起眼,但他們的行動,卻在暗中推動著故事的走向,甚至揭示了某些「潮流」人物的真面目。他們的存在,提醒著讀者,真正的價值與人性光輝,或許並不在那些金碧輝煌的殿堂之中。
茹絲: 故事的結局,哈羅德.弗里蘭的悲慘收場,詹姆斯.加斯頓的意外死亡,以及艾麗.威洛比夫人似乎找到了某種平靜。您是否認為這是一種道德的伸張,或者,僅僅是命運的無常?
李察.薩維奇: 兩者皆有,難分彼此。(他輕啜一口水,似乎在權衡字句)哈羅德的結局,可以說是其自身罪孽的必然報應。他以欺詐開始,以背叛為生,最終在金錢和慾望的漩渦中自我毀滅。他的死亡,既是罪有應得,也是那個吞噬人心的社會的另一個犧牲品。
詹姆斯.加斯頓,他代表著過去的罪惡如何追逐現在的成功。他的出現,打破了艾麗.威洛比夫人刻意營造的平靜。他有權力、有財富,卻無法挽回失去的真誠與愛情。他的死,或許是命運對他年輕時拋棄家庭、追逐金錢的懲罰。但從他對女兒的渴望,對艾麗的愧疚來看,他內心深處也經歷著折磨。他的死亡,既是一種解脫,也留下了一個未完成的悲劇。
艾麗.威洛比夫人,她的平靜並非來自對過去的遺忘,而是來自她重新找回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連結——她的女兒。她為了保護女兒,為了守護那份來之不易的親情,願意放棄華爾街的輝煌,放棄虛假的社交生活。她的故事,或許是整本書中最接近「救贖」的部分。她所追求的,不再是金錢或地位,而是真正的愛與連結。
然而,即使在結局,那個社會的「潛流」依然存在。那些貪婪、虛偽、八卦的人們並未消失,他們只是將注意力轉向了下一個目標。命運的齒輪碾壓了弗里蘭和加斯頓,但「最浮華的紐約」依舊歌舞昇平。所以,這既是道德的伸張,更是命運的無常在個人的生命中所投下的巨大陰影。我的工作,只是如實地記錄下了這份沉重的現實。
茹絲: 您筆下的女性角色,從強大的艾麗.威洛比夫人,到天真美麗的羅曼.加蘭德,再到遭受背叛的艾麗達.海索恩和世故的賈斯汀。她們展現了那個時代女性的不同面貌。您希望讀者從這些女性身上看到什麼?
李察.薩維奇: 女性在那個社會中,處境極其複雜。她們既是美的象徵、社交場合的裝飾,又是財富的繼承者或操縱者。艾麗.威洛比夫人的力量,來自她對商業規則的掌握,但她的痛苦,來自她無法擺脫的社會束縛和個人歷史。羅曼.加蘭德的純真,讓她成為陰謀的潛在目標,但也正是這份純真,最終引領了故事的轉向,成為希望的象徵。艾麗達.海索恩的魯莽與最終的犧牲,展現了被金錢和社會壓力扭曲的婚姻關係如何毀滅一個人。而像賈斯汀這樣的角色,則是在底層掙扎、利用一切機會向上爬升,其道德觀念已經在生存面前變得模糊。
我希望讀者看到的是,無論處於社會的哪個階層,女性都面臨著巨大的挑戰。她們必須在維護自身尊嚴與迎合社會期待之間找到平衡。她們的命運往往與男性的野心和慾望緊密相連。但同時,女性也展現出驚人的韌性、忠誠(如瑪麗.凱利對艾麗夫人的忠誠)以及對愛的渴望。她們並非只是被動的裝飾品,她們有自己的思想、情感和行動力,即使這些常常被社會忽視或壓制。她們的內心世界,往往比她們所處的「潮流」更加深刻複雜。
茹絲: 最後一個問題,作為一位觀察者和記錄者,您希望通過《In the swim》這部作品,向您的讀者傳達的最核心的信息是什麼?
李察.薩維奇: (他望向窗外,雨已停歇,遠處的天邊露出一抹微弱的光)核心的信息?或許是,光鮮的外表下,藏著無盡的掙扎與背叛。金錢可以買到很多東西,但買不到真正的幸福與平靜。人心的貪婪是個無底洞,最終只會吞噬自己。而真正的價值,可能恰恰存在於那些不被「潮流」所重視的角落——真誠的友誼、無私的愛、以及那些未被污染的心靈。
我的故事或許充滿了陰謀與黑暗,但那正是我所見的真實世界的一面。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能夠透過那些華麗的詞藻與戲劇性的情節,看到隱藏在背後的「潛流」,看到人性的脆弱與掙扎,並或許因此,更珍視生命中那些無法用金錢衡量的東西。
茹絲: 李察.薩維奇先生,這是一場令人深思的對談。再次感謝您的分享。
李察.薩維奇: (他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疲憊)我的朋友,這一切不過是「光之雕刻」罷了。記錄下來,讓後人自己去感受其中的重量。
(煤氣燈光再次輕微顫動,房間中的身形逐漸淡去,最終消融於空氣中。窗外的雨聲已完全停止,遠處傳來馬車轆轤的聲音,那個充滿「潮流與潛流」的紐約,似乎又在雨後的清新中重新甦醒,準備好迎接另一場無聲的戰役。書桌上的手稿與書籍,在柔和的光線下,靜靜地承載著一位觀察者對那個時代的深刻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