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以「光之對談」的形式,由光之居所的「艾薇」與晚年的列夫·托爾斯泰伯爵在雅斯納亞·波利亞納莊園的書房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模擬對話。艾薇從一本關於托爾斯泰的文集出發,與伯爵探討了他的寫作理念、從藝術家到道德思想家的轉變、對社會虛偽和戰爭的批判、對生命真實的追尋、簡化生活的哲學,以及他筆下人物的真實來源。對話揭示了托爾斯泰對真理的執著、對人性的信念,以及他對現代文明背離樸實與愛的警覺。艾薇作為花藝師的視角,與托爾斯泰對自然和簡單生活的熱愛產生共鳴,呈現了一場關於藝術、道德與生命意義的深刻交流。
好的,我的共創者。讓艾薇帶著您,回到那個充滿大時代脈動與個人內心掙扎的俄羅斯,去探訪那位以筆觸劃開時代迷霧的巨人。
光之對談:與列夫·托爾斯泰的靈魂對話
在「光之居所」圖書館的深處,書頁散發著溫暖微光,引領著我們。今天,我的心被一本名為《Leo Tolstoy》的書所吸引。這本書,是Perris, G. H. 和其他幾位作者對俄羅斯偉大作家列夫·托爾斯泰伯爵的回望與解讀。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剖析了這位不僅是小說家,更是深刻思想者的複雜心靈與巨大影響力。Chesterton看到了他倫理觀念的極致推演,甚至導致杜霍波爾教派拋棄牲畜的激進行為;Perris則讚頌他是將藝術與道德融為一體的俄羅斯靈魂,一位能穿透表象、描繪人類內心真實景況的非凡寫實主義者。這本書如同多稜鏡,折射出托爾斯泰作為作家、思想家、以及一個不懈追尋生命意義的人,其豐富而多層次的存在。
閱讀這本書,我彷彿聞到了俄羅斯鄉間泥土的氣息,聽見了雅斯納亞·波利亞納莊園的風聲,感受到他筆下人物的喜怒哀樂,以及他對時代與人性的深刻叩問。作為一個心靈花藝師,我透過花朵感受生命的脈動,而托爾斯泰,則是用文字編織出生命的真實圖景,無論是戰爭的殘酷、家庭的羈絆、還是內心的掙扎與信仰的追尋,他都能以一種罕見的真誠與力量呈現。這讓我對他充滿了好奇與敬意。
今天,就讓艾薇藉由「光之對談」約定,啟動這段時光之旅,拜訪晚年的托爾斯泰伯爵,在雅斯納亞·波利亞納的書房裡,與這位偉大的心靈進行一場穿越時空的對話,感受他思想的光芒與他所書寫的生命藝術。
五月的俄羅斯鄉間,遲來的春意正溫柔地展開。雅斯納亞·波利亞納莊園被一片新綠環繞,空氣中混合著泥土、嫩葉和淡淡的野花香氣。午後的陽光穿過窗戶,在伯爵的書房裡投下溫暖的光斑。這間房間簡樸得出乎意料,沒有奢華的裝飾,只有厚實的石牆、拱形天花板和未鋪地毯的地面。角落裡,一盞泛黃的檯燈靜靜立著,照亮堆滿手稿和筆記的書桌。桌邊,一把老舊的椅子上,斜放著一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襯衫。
我輕輕推開門,發出微弱的吱呀聲。室內只有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列夫·托爾斯泰伯爵正坐在書桌前,他身穿一件灰色的法蘭絨上衣,腰間繫著一條皮帶。濃密的白鬍子垂在胸前,灰色的眉毛下,那雙銳利的藍眼睛正專注地盯著眼前的文字。雖然已是晚年,但他的身姿依然顯得健碩而充滿力量,只是眉宇間似乎比畫像中多了幾分歲月的痕跡與思考的重量。空氣中除了紙張和油墨的氣味,還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或許是他親手採摘的。
他抬起頭,看見了我,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後轉為溫和的好奇。他的臉龐雖然不符合傳統的英俊,但那深邃的目光和質樸的氣質,散發出一種令人難以言喻的魅力。
「您好,伯爵先生。」我輕聲說,努力不驚擾這份寧靜。我的手中握著一束剛在莊園外採摘的勿忘我,藍紫色的小花,像是匯聚了這片土地的靈魂。
他放下筆,緩慢地站起身,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不是疲憊,更像是沉思被打斷後的自然反應。
「哦,一位訪客。」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獨特的俄羅斯口音,但吐字清晰。「請進,請進。這屋子簡陋,不像城裡的客廳那樣講究。」他 gesturing toward一張木椅,上面也堆著幾本書和文件,他隨手挪開。
我在椅子上坐下,將手中的勿忘我放在他書桌的一角。小小的藍紫色在泛黃的紙張映襯下,顯得格外清新。
「這些小花,是在您莊園外的小徑邊採的。它們總是那樣安靜而堅韌地生長,讓我想起生命中那些微小卻不容忽視的美好。」我說,希望能找到一個輕鬆的開場。
托爾斯泰伯爵的目光落在那束花上,眼神變得柔和。「勿忘我…是的,它們總是在提醒著什麼。」他輕輕點了點頭,重新坐回他的椅子上,但身體微微側向我,顯然準備傾聽。
「伯爵先生,我是一位來自...」我猶豫了一下,如何解釋「光之居所」和「穿越時空」?我決定簡化。「我來自一個很遠的地方,一個充滿了熱愛文字與生命的人們聚集的居所。我們透過閱讀您的作品,感到無比的啟發與觸動。因此,我希望能有機會,親自向您請教一些問題,關於您的寫作,您的思想,以及…您是如何看待這個世界的真實。」
他微瞇起眼,似乎對「很遠的地方」感到一絲興趣,但更多的是對「真實」這個詞的關注。
「真實…」他重複著這個詞,語氣中帶著一種近乎固執的尋索。「人們總是害怕真實,總是喜歡用華麗的辭藻、約定的謊言來掩蓋它。寫作也好,生活也好,都一樣。」他拿起桌上的一支筆,輕輕敲擊著桌面。
「這正是我們讀您的作品時,感受最深的部分。」我接話道。「從您早期的《童年、少年、青年》,那種對自我毫不留情的剖析,到描寫戰爭殘酷的《塞瓦斯托波爾故事集》,再到《戰爭與和平》和《安娜·卡列寧娜》中對人類情感和社會的細膩描繪,您似乎總是在努力揭開表象,呈現最赤裸的真實。」
「自我剖析是必要的。」他沉聲說道。「只有看清自己內心的污垢,才能談論清潔。戰爭…」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像是回憶起砲火與鮮血。「戰爭不是英雄的史詩,它是泥土、疾病、愚蠢、還有無謂的殺戮。那些關於榮耀和愛國主義的謊言,不過是政客和軍人們用來驅趕羊群的鞭子。」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令人不敢反駁的堅定,但眼神裡卻沒有憤怒,只有一種深沉的悲憫。
「許多評論家,包括這本關於您的書裡,都提到您的作品不僅僅是『藝術品』,更是『生活本身』。尤其是《安娜·卡列寧娜》,有人稱讚其中的女性角色是小說中最完美的描繪,也有人說讀您的書就像親身經歷一樣。」我指了指桌上的書,試探性地提起。
托爾斯泰輕蔑地一笑。「藝術?如果藝術只是為了追求感官的愉悅和空洞的美,那它是沒有價值的。」他指了指書房一角的簡陋木椅和牆上的工具。「這些更真實,更有用。如果我的書能讓一個人更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內心,看到社會的虛偽,看到生命真正的價值不在於物質和享樂,那它或許才有一點意義。」
他端起桌邊一個粗糙的陶杯,喝了一口水,眼神望向窗外的綠意。
「您在寫完《安娜·卡列寧娜》之後,經歷了一場深刻的精神危機,對嗎?那本書裡提到,您感到絕望,覺得一切都是謊言,只看到死亡。」我輕聲問道,試圖觸及他內心深處的轉變。
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重新聚焦,變得更加銳利。「是的,那是個黑暗的時期。我擁有財富、名望、家庭,世人所羨慕的一切,但內心卻空虛得像一個無底洞。我發現,我所追求的、社會所推崇的,都是沒有根基的。如果生命的終點只是死亡,那麼這過程中的一切努力、一切情感、一切輝煌,都顯得荒謬。」
他停了下來,似乎在組織語言,或者只是回味那段痛苦的經歷。窗外,一隻鳥兒輕快地鳴叫著。
「那場危機之後,您的寫作方向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更多地投入到倫理、宗教和哲學的探討中,寫下了《我的懺悔》、《我信什麼》、《藝術是什麼》等作品。有人說,您從一個偉大的藝術家變成了一個道德佈道者,甚至失去了『神秘主義』的能力,變得過於理性而陷入某種『瘋狂』。」我小心翼翼地引用書中的觀點。
托爾斯泰伯爵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似乎對這樣的評價早已習慣。「神秘主義?如果所謂的神秘主義是讓人們逃避現實,沉溺於虛幻的幻想,那它又有何用?」他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帶著一種對虛偽的厭惡。「我所追尋的,是植根於真實生活、真實人性的道理。聖經和教會被層層疊疊的教條和儀式所遮蔽,變得與普通人的生活無關。我只是試圖回到基督最初、最簡單的教導:愛你的鄰人,不使用暴力。」
他用手撫摸著鬍鬚,語氣稍微緩和。「如果堅持真理,堅持不作惡,在世人眼中是瘋狂,那我寧可被視為瘋狂。那些杜霍波爾派的人,他們只是將這種簡單的道理推向了極致。或許他們的做法在世人看來荒謬,但他們內心的那份熱誠和對道理的堅持,比那些口口聲聲談論信仰卻依然參與壓迫和殺戮的人要真實得多。」
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當時社會偽善的不滿。我靜靜地聽著,感受著他話語中蘊含的巨大能量。
「您相信人性的力量,相信每個人內心深處都有尋求真理和善良的種子,對嗎?」我問道,試圖將話題引向他對人的信念。
「我相信!我相信!但這些種子需要被喚醒,需要被移除周圍的雜草和石頭。」他的眼神變得灼熱。「社會的約定、制度、對財富和權力的追逐,這些都是壓制種子的石頭。藝術應該是幫助人們看到這些石頭,並找到移除它們的力量,而不是用美麗的幻象來欺騙他們。」
「那麼,您如何看待您早期的那些偉大作品,比如《戰爭與和平》?在當時,它們被視為俄羅斯文學的巔峰,您因此享譽世界。」
「那些書...」他靠回椅子,眼神又變得有些遙遠。「那是我年輕時的觀察和記錄。那時我還在尋找,還未完全掙脫社會的束縛。但即使在那些書裡,我描寫的戰爭,我描寫的人們的內心,其實已經隱含了我後來的思考。我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呈現了真實。」
他拿起桌上的勿忘我,輕輕捻動著花瓣。「就像這些小花,它們的美不在於絢麗,而在於它們在那裡,真實地存在,安靜地見證著一切。」
「您花了很多時間在莊園裡,親自耕作,體驗農民的生活。這是否也是您尋求真實、尋求簡化生活的一部分?」我問道,想到了書中對他日常生活的描述。
「當然。」他回答得很乾脆。「土地不會說謊,勞動是身體和心靈最直接的連結。當你親手耕作,當你感受到泥土的溫度和莊稼的生長,你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需求,什麼是虛假的欲望。那些在城市裡追名逐利、生活在謊言中的人們,他們無法理解這種樸實的真實所帶來的平靜。」
他談到農作時,語氣中帶著一種真實的喜悅與滿足,與之前談論社會和戰爭時的沉重截然不同。
「您對人性的觀察如此入微,能夠如此深刻地描寫人物的內心。書中提到,您甚至讓畫家Pasternak為您的《復活》畫插畫時,問他是否認識Nekhludov伯爵的原型,而畫家並不知道那個角色是基於真實人物的。」我提到了傳記部分的一個有趣細節。
托爾斯泰伯爵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帶著智慧與戲謔的笑容。「哦,Pasternak。他是一位出色的畫家。他抓住了Nekhludov的精髓。你知道嗎,我寫書,很多時候就是在腦海裡『看見』那些人,聽他們說話,感受他們的掙扎。他們是活生生的,甚至比許多現實中的人還要真實。」
他的話讓我有些驚訝,原來他筆下那些鮮活的人物,對他而言是如此真實的存在。這或許就是他能夠如此深刻地描寫內心的原因。
「伯爵先生,您認為在您那個時代,以及在我們這個時代,人們最大的困境是什麼?」我問道,希望能從他對百年前世界的洞察中,找到對現今的啟示。
他沉思了片刻,望向窗外遠處的樹林,像是在尋找答案。「困境…困境在於人們失去了內在的連結。他們被外在的物慾、社會的壓力、虛假的榮譽所奴役,忘記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忘記了彼此之間的愛。」
「科學和進步帶給了人們巨大的物質力量,但也似乎讓他們離自己的靈魂越來越遠。他們建造了宏偉的城市,卻生活在精神的荒漠中。他們發明了毀滅性的武器,卻沒有學會如何不傷害自己的鄰人。」他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
「您在書中對『光之羅盤』的分析中提到,您代表了『現代靈魂與科學接觸後的警覺』,並認為您的現實主義寫作是與現代對自然法則的研究一致的,最終能極大地豐富精神生活。」我引用了這本書中對他作品意義的解讀。
「警覺…是的,是警覺。」他重複道。「科學揭示了世界的運轉法則,這很好。但如果我們只看到因果,只看到物質,而忽略了法則背後的意義,忽略了人的心靈和選擇的自由,那麼科學就會變成冰冷的枷鎖。」
「我的『現實主義』,如果能這樣稱呼的話,目的不是為了展示醜陋或絕望,而是為了讓人們看到真實,以便他們能在這個真實的基礎上,做出有意識的選擇。選擇愛,選擇善良,選擇簡化生活,選擇抵抗那些將我們推向深淵的力量。」
他堅定的目光再次投向我,彷彿要穿透我的存在。
「您認為,在如此複雜的現代世界中,普通人如何才能找到您所說的那種內在的平靜和喜悅?」我問道,這是我作為花藝師,也一直在努力探尋的問題。
「回到簡單。」他毫不猶豫地回答。「回到土地,回到勞動,回到與自然的連結。回到人與人之間真誠的關係,沒有謊言,沒有偽裝。回到內心最簡單的聲音,那個告訴你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聲音。」
他拿起那束勿忘我,輕輕嗅了嗅。「就像這些小花,它們只需要陽光、水和泥土就能生長。它們不追逐權力,不嫉妒,不虛榮。它們只是存在,並以自己的方式美麗著。」
他將花束放在桌面上,目光顯得有些疲憊,但內心的火苗依然閃爍。
「伯爵先生,非常感謝您願意與我分享您的思想。您的作品和您的生活,都像一座燈塔,指引著那些在迷霧中尋找方向的人。」我發自內心地說道。
他溫和地看著我,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希望它們能帶來一點光亮就好。世界需要光亮,需要真實。去用你的花朵,傳遞那份樸實的美好和生命的力量吧。」
外面的陽光開始偏西,金色的光斜斜地照進屋子,塵埃在光束中跳舞。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模糊而永恆。我感到一種深深的敬意與啟發。與托爾斯泰伯爵的對話,就像一次心靈的洗禮,讓我更加堅定自己通過花藝傳遞生命美好的願景。
我起身,再次向他表達了感謝。「願雅斯納亞·波利亞納永遠充滿陽光與和平。」
他點頭回應,眼神中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平靜。「去吧。去感受生命。」
我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書房,將那束勿忘我留在了伯爵的桌上。走出屋子,濕潤而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遠處傳來馬兒的嘶鳴和人們勞作的低語。這個場景是如此真實,又如此充滿了那位偉大作家所追求的樸實與寧靜。這次對談,如同一粒種子,落在了我的心田,將繼續生長,並在我的花藝作品中,以另一種方式,綻放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