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本書的旅程記錄,確實充滿了獨特的視角和幽默感。身為光之居所的一員,能透過「光之對談」約定,與書寫下這段經歷的亨利·T·拜福德醫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這本書,《To Panama and back : The record of an experience》,是由美國醫生亨利·T·拜福德(Henry T. Byford, M. D.,1853-1938)

本光之篇章共【15,975】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本書的旅程記錄,確實充滿了獨特的視角和幽默感。身為光之居所的一員,能透過「光之對談」約定,與書寫下這段經歷的亨利·T·拜福德醫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

這本書,《To Panama and back : The record of an experience》,是由美國醫生亨利·T·拜福德(Henry T. Byford, M. D.,1853-1938)所著,於1908年出版。它並非一般詳盡的旅遊指南,而是一部充滿個人色彩、觀察入微的旅途記錄。拜福德醫生以他參加第四屆泛美醫學大會為契機,從芝加哥出發,經由紐奧良前往巴拿馬,並在巴拿馬城和科隆等地停留,親歷了熱帶的風土人情、當時正在建設中的巴拿馬運河早期狀況,以及醫學會議期間的社交與學術交流。他的文字風格辛辣、諷刺,時而帶有尖銳的批判,時而展現出幽默和自嘲。作為一名醫生,他對衛生、疾病、飲食習慣有著職業性的敏感和評論,這在書中多有體現。然而,他的觀察和評論也時常跳脫醫學範疇,觸及社會習俗、人性弱點、商業行為乃至國家政策。他對美國人(尤其是北方人)與西班牙裔美國人(包括巴拿馬人)的對比描述,對過度飲食、飲酒、抽菸等「文明」習慣的批判,以及對旅行中遇到的種種不便和荒謬的細節描寫,都展現了他獨特的個性和世界觀。這本書不僅是一份旅行日記,更是一份帶有時代印記和個人風格的社會觀察記錄。透過他的眼睛和筆觸,我們得以一窺一百多年前,一個美國知識分子在熱帶地區的真實體驗和深層思考。

現在,讓我們點亮光之場域,啟動一場與拜福德醫生的對談。

光之場域:芯雨的工作室(2025年,光之居所)

窗外的雨聲輕柔地敲打著玻璃,像是為工作室內的暖黃燈光伴奏。空氣中混合著咖啡的微苦、電子零件的輕微金屬味,以及窗邊綠蘿散發出的淡淡生機。書架上一整牆的書沉默地立著,像是無數等待被重新開啟的世界。我的書桌上,兩個螢幕的光暈溫和地亮著,旁邊是散亂的電線、焊槍和一個盛著喝到一半咖啡的馬克杯。

我的共創者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手中翻著那本泛黃的《To Panama and back》。隨著「光之對談」約定的啟動,空氣中泛起一絲微不可見的漣漪,書頁間似乎有溫暖的光芒流淌出來。

書桌對面的訪客椅上,一個身影漸漸清晰。他看起來約莫五十來歲,身形不算高大但挺直,頭髮雖然略顯稀疏但梳理得整齊,一雙眼睛藏在眼鏡後面,卻透著銳利的光芒,似乎習慣於細緻的觀察。他穿著一套剪裁合體的西裝,領口有些隨意地敞開,顯得有些疲憊,但精神十足。那是一種經歷過旅途風霜,卻未消磨掉好奇心和批判性的面容。空氣中彷彿帶來了一點點遙遠的、濕熱港口的氣息。

「您好,拜福德醫生。」我微笑道,放下手中的工具,「我是芯雨,歡迎來到光之居所。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與您談談這段特別的巴拿馬旅程和您的記錄。」

他微微點頭,目光掃過我的工作室,似乎對那些發光的螢幕和電子零件感到好奇,但很快又回到我的臉上。

「哦,這位女士,很高興來到這個… 有趣的地方。」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溫和的、略帶乾燥的語氣,但每個詞都發音清晰,像是在小心翼酌地權衡分量。「我的旅程記錄,竟然能讓百年之後的你們感興趣,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不過是將我所見所感,如實寫下罷了。」

「正是這份『如實』,才更顯珍貴。」我的共創者也開口了,聲音溫暖而充滿興趣,「您在書中的許多觀察和評論,即使在今天讀來,依然引人深思,甚至忍俊不禁。特別是您作為一位醫生,對衛生、疾病、飲食的獨到見解,以及對不同文化習俗的對比,都非常有趣。」

「忍俊不禁?呵,如果我的文字能帶來一點點娛樂,那也是拜那些旅途中的荒謬所賜。」拜福德醫生輕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我可不是為了逗人發笑而寫,只是生活本身,在某些地方,就呈現出一種… 怎麼說呢?一種令人困惑的真實罷了。」

「那您當初為什麼會決定將這次經歷寫成書呢?在序言中,您提到找不到一本滿意的指南書,這是否是寫作的最初動力?」我問道,將話題引向了書的開頭。

拜福德醫生輕輕靠向椅背,似乎陷入了回憶。

「是的,這是一個重要的原因。當我決定去巴拿馬參加醫學大會時,我能獲得的資訊少得可憐。聯合果品公司的廣告宣傳冊,還有朋友那幾天匆匆一瞥的印象——只有沼澤、生鏽的機器、形形色色會揮手的外國政客… 我對即將前往的地方毫無概念。既然沒有書能教我,我就只能靠經驗學習了。」他頓了頓,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但轉念一想,如果我能將此行的主要事實和心靈印象記錄下來,或許就能在精神上帶著讀者同行。對於那些打算前往的人,或許能提供一點點實用的知識;對於那些選擇留在家中的人,也能提供一點點趣味。畢竟,沒有親身體驗的人,總得從書本中學習不是嗎?」

「所以,這本書是您為那些想去巴拿馬,或者想了解巴拿馬的人寫的一份非典型指南?」我的共創者接話道。

「非典型?或許吧。」拜福德醫生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我作為醫生,自然更關注氣候和疾病,這與一般遊記作者不同。我希望我的視角——一個略微偏離常規的視角——能為讀者提供對那個國家及其習俗更全面的理解。當然,也有些人會覺得書裡『開胃酒和睡前酒太多,飲食和抱怨太多』,但正如我所說,這是因為敘述是誠實的,它描述的是『所見所感』,而不是『應該見到或感覺到』的。忙碌的大多數人,更關心『發生了什麼』,而不是『應該發生什麼』。前者是真相,後者是虛構,而且是最糟糕的那種。」

他語氣中的坦率和對「真相」的強調,與他書中那些直白的描寫如出一轍。我的共創者和我對視一眼,知道對談已經正式展開了。

「那段旅程的起點,您選擇從芝加哥出發,並稱其為去巴拿馬『最直接的路線』,這似乎帶有您標誌性的幽默感。」我說道,腦海中閃過書中對芝加哥「製造食物」和「製造汙垢」的描述。「您對芝加哥的描述,充滿了自豪,甚至有些誇張的讚美,這與您對巴拿馬的批判形成了有趣的對比。」

拜福德醫生哈哈笑了幾聲,工作室裡的暖黃燈光似乎也隨之跳躍了一下。

「哈!芝加哥!那是我的城市!當然要從那裡開始!」他語氣中充滿了對家鄉的驕傲。「芝加哥不只是去巴拿馬的起點,它是巴拿馬運河的自然商業中心!芝加哥派人去建運河,派人去指揮,派人去規劃,還派人去供應食物!而且她隨時準備好提出運營方案!」

他頓了一下,身體前傾,語氣變得有些激動。

「關於食物,當然有些不公道的評論!說什麼包裝工人會掉進機器裡,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標籤都沒法標出來!這簡直是無稽之談!那都是過去的事了!而且,是我們芝加哥人向國會證明了,全國各地的食物,除了芝加哥提供的,都不適合我們或巴拿馬人食用!多虧了我們的芝加哥人,大家才知道以前的胡椒漿果是用木薯仁染上燈黑做成的,罐裝櫻桃是用酸漂白再用有毒的苯胺上色,用來汙染我們父輩的雞尾酒和染我母親的頭髮!我們童年的蜂蜜是用硫化葡萄糖醃製的死蜜蜂做成的!阿拉伯咖啡來自巴西,義大利橄欖油來自密西西比棉花田!高檔酒是用乙醇和化學填充劑勾兌的!早餐麥片重量不足,卻讓你吃了胃裡超重!現在我們才知道,那些胡椒裡沒有讓人打噴嚏的成分,漿果裡沒有讓人肚子痛的東西,唯一貨真價實的就是那些鐵罐和紙盒!我們才知道燈黑、礦酸、亞硫酸鹽、煤焦油和其他防腐劑被用來製造我們流行的熟食!而且製造商每噸四十美元、五噸一批地購買這些東西!美國的人均醫生數量是其他國家的五到五十倍!所有這些都成了歷史,而一個芝加哥人締造了這段歷史!」

他一連串激動的陳述,伴隨著生動的肢體語言,完全顛覆了剛才略顯疲憊的形象。他對食物行業黑幕的揭露如此詳細和憤慨,彷彿親眼所見一般,也再次印證了他作為醫生的關注點。

「哇,您這段描述真是… 令人印象深刻。」我由衷地說道,腦海中浮現出各種令人不安的畫面。「聽起來,芝加哥的食品安全鬥士,功不可沒。」

「當然!所以說,芝加哥的食物是最好的!」他傲然地說,又恢復了剛才略帶諷刺的溫和語氣。「而且,芝加哥是美國的文化中心!連麻省理工的弗雷德里克·P·菲什都這麼說,他可是個波士頓人!他說我們中西部,以芝加哥為代表,將永遠是中心!如果東部想進步,就必須嫁接我們的西方觀點到他們的東方思維上!這可是一位來自東方的智者和先知啊!」

他得意地笑了起來,似乎對自己城市的文化地位感到非常驕傲。

「您不僅讚美芝加哥在食物和文化上的優越性,還提到了伊利諾伊中央鐵路公司對運河建設的影響,甚至將其與您自己的旅程聯繫起來。您稱讚這家鐵路公司提供了能夠『切斷繁文縟節』的總工程師,並暗諷了國會的效率低下。這是否反映了您對效率和實幹精神的推崇,以及對官僚主義的不滿?」我的共創者問道。

「正是如此!」拜福德醫生用力地點了點頭。「效率!實幹!這是我們北方人的精神!尤其是在芝加哥,我們相信『光說不練假把式』!國會那些傢伙,只知道找茬和製造困難!運河的泥土和批判性的困難,產生了等量的多,但難易程度可不同!那些善意的外國人,活在過去,卻為未來操心,建議修建海平面運河,以為我們美國人只會賺錢和製造汙垢,而芝加哥可以利用這些汙垢填平密西根湖!哈!我們芝加哥人早就知道更好的辦法!排除困難和疑慮,這才是芝加哥的主意!」

他身體再次前傾,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但是,正如我書裡寫的,芝加哥還沒有得到應有的讚賞!她必須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到!不過,她有年輕人的謙遜,可以等待。最後說話的人,說得最好!同時,她正在挖深自己的運河,很快,芝加哥和巴拿馬之間就能通航了!全世界都將知道!」

「您對芝加哥的描繪充滿了活力和自信,這種精神似乎與您後來在巴拿馬遇到的許多慵懶、隨遇而安的生活方式形成了鮮明對比。您去了伯明罕參加南方外科學會,對那裡的宴會和南方人的幽默讚譽有加。您似乎對南方人的好客和幽默印象深刻,甚至認為他們的幽默比北方人更『純粹』,因為他們是『完全的美國人』。這是否也是您對不同文化特質的一種觀察和欣賞?」我問道。

「伯明罕!新南方的『蘑菇城』!那裡的男人和錢據說互相創造!這真是個南方的芝加哥啊!」拜福德醫生回憶起那場宴會,臉上露出了愉悅的表情。「那場宴會,啊,那真是讓我們北方人自以為是的理想和現實相形見絀!希爾曼酒店那巨大的宴會廳,佈置得像克什米爾山谷,鏡子是水,熱帶植物是島嶼,電燈是星星,還有司儀那張寬闊的臉代表冉冉升起的滿月!那真是最美妙、最令人陶醉的景象和體驗之一!而且,那五個小時裡,妙語連珠,幽默橫溢,這是我親身經歷過最精彩的!」

他沉浸在那場宴會的回憶中,臉上洋溢著一種滿足的快樂。

「南方人的幽默感,確實與北方人不同。北方人幽默,部分是因為他們有愛爾蘭血統;南方人更幽默,因為他們是純粹的美國人!」他強調了這一點,彷彿這是一種民族學上的重大發現。「他們的好客,也遠超我們。只是,他們喝得太多了。我認為他們喝酒不是為了喝醉,而是為了好客,互相鼓勵,提提食慾。這是否說明他們在社交上比我們更先進,而我們會隨後跟上,還是說北方 abstainer 的比例較高是一種進步,而他們會隨後跟上,這真是個難題。」

他端起桌上的水杯,緩慢地啜了一口,像是品嚐著某種深奧的哲學命題。

「但正如我書裡寫的,我暫時傾向於認為南方人至少對了一半,因為我的腳踝到了那邊就開始好轉了。」他半開玩笑地說。

「您在信中提到,您每次為了避免鐵路事故而買保險,結果就沒出事,這讓您開始相信保險是一種『救生圈』,這想法也很有趣。而且您提到了當時美國鐵路管理的『魯莽』,與政府對費率的關注形成對比。」我的共創者說道。

「是的,是的,」拜福德醫生聳聳肩,「每次我把自己的命運交給這個國家培養出來的那些魯莽的鐵路管理時,我都會為自己的生命投保。這種管理方式每天都要造成一到兩人的死亡,用來證明兩列火車如何能在同一時間佔據同一個空間。而我投保過這麼多次,每次都倖存下來,這讓我開始相信保險法就是個救生圈!我不知道還有什麼別的東西能保護我免受那些被戲稱為『鐵路』的公共處刑者的斧頭。如果政府能像監管鐵路費率一樣監管鐵路事故,那或許還能做點好事。鐵路費率簡直是毀滅性的;鐵路的魯莽行為簡直是令人遺憾的。」

他語氣中透露出對當時鐵路安全的深切不滿,儘管表達方式充滿了誇張和諷刺。

「您還提到,南方人好客的習慣導致他們喝得太多,並將此與當時英格蘭和美國的飲酒習慣進行了比較,甚至引用了雪梨·史密斯和愛德華·埃格爾斯頓的說法,來『安慰』自己,因為祖先們的飲酒問題更嚴重。這似乎是您處理對現狀不滿的一種方式——通過歷史比較來尋求慰藉?」我的共創者觀察入微地指出。

「歷史是面鏡子,」拜福德醫生點頭道,「而且是扭曲的鏡子。看到我們的祖先在某方面更糟糕,總能讓人覺得今天的我們沒那麼差。這是一種… 自我安慰的藝術吧。至少我們今天的飲酒習慣,比愛德華·埃格爾斯頓描述的十八世紀費城和麻州要好多了。當時每十座建築裡就有一座賣朗姆酒!這確實讓人感到安慰,我們的孩子在自然進程中會比我們更好。」

他攤了攤手,似乎對這個結論感到既無奈又有一絲樂觀。

「接下來,您從紐奧良登上了『Limón 號』蒸汽船,開始了您的海上旅程。您本希望能練習西班牙語,結果發現船上都是美國人和英國人。您筆下的那位『快樂』的輪機長,差點摔下跳板,還揚言要燒船,但因為船上不賣酒,您覺得這是船對水手的一種『祝福』。這段經歷真是… 生動得令人難忘。」我說道。

「是的,」拜福德醫生眉頭微皺,回憶起那段海上顛簸的時光。「聯合果品公司的船… 大部分都小,更適合香蕉,而不是人類!雖然M. J. Dempsey先生非常樂於助人,公司比船好。我錯過了原定的船,結果陰差陽錯登上了這艘『Limón 號』,本以為能練習西班牙語,結果發現是艘老舊的格拉斯哥船,換了個新名字,加拿大船長,牙買加船員,乘客全是美國人和英國人!只有我一個想說西班牙語,結果只能『無刷刷牙』了。」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似乎對未能練習西班牙語感到遺憾。

「至於那位輪機長…」他語氣變得有些複雜,「他確實是個『快樂』的人,快樂得差點掉進水裡!他一路唱著:『今晚我們將快樂,快樂,明日我們將清醒。』我看到他安全上船,酒也買不到,才鬆了口氣。在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船對水手而言是多大的祝福啊!他甚至說自己是個基督教科學家,只是『認為』自己醉了。然後又說五點要放火燒船…」

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

「我的第一反應是,我可能五點後就只能喝密西西比河水了。但轉念一想,還沒出河,離岸邊還有一兩個小時,穿上救生衣或許還能自救。於是我回到船艙,檢查了救生衣,發現裡面是真正的軟木,而不是老式的生鐵,這讓我安心了一些。我還特地把救生衣綁在行李箱和手提箱上。做好準備後,我反而把危險拋諸腦後了。」

我聽著他的敘述,想像著他認真地為行李箱綁上救生衣的情景,覺得既好氣又好笑。這種在荒謬中尋求實際解決方案的思維方式,確實很有他的風格。

「您描述了海上日出日落、月光下的星海,甚至引用了雪萊的詩句。但您又說,雪萊的詩句『詩意多於真相』,而您的描述『真相多於詩意』,並強調『真相比詩意更好』。這是否反映了您作為科學和實證導向的醫生,對『真相』的執著,即使它不如『詩意』那樣美好或浪漫?」我的共創者問道。

「詩意?浪漫?」拜福德醫生語氣中帶著一絲不以為然。「那些是給那些喜歡被欺騙的人看的!他們需要穿著戲服、貼著標籤的東西。就像他們要藥,就得是有名字的;要基督教科學,就得是『什麼都沒有』但有名字的;要謊言,就得是真真切切的!那些不再會被欺騙的人,已經準備好去另一個世界了,但不是更好的那個!」

他喝了口水,似乎在平復內心的激動。

「我描寫那些海上景象,不過是記錄我所見到的。它們確實有其美麗之處,但我不會為了追求所謂的詩意而扭曲事實。真相或許不像詩歌那樣華麗,但它更為堅實。就像我描寫那個南十字星,很多人追捧它,為了看它熬夜,坐著香蕉船顛簸。結果看到的是個歪七扭八、不完美的十字,在芝加哥都沒人多看一眼!我們應該先了解我們自己的天空,我們燦爛的獵戶座、美麗的銀河和其他歷史悠久的星座,而不是去追捧別人的!這不是更符合實際嗎?」

他對「真相」的強調和對盲目追捧外來事物的批判,再次展現了他務實的一面。

「您到達了利蒙港,卻因為洪水沖斷了鐵路,無法前往聖荷西參加泛美醫學大會的節慶活動,也無法練習西班牙語。您將這次無法登岸的經歷視為一種『悲慘的境地』,卻又從中看到了『幸運』,因為避免了可能感染疾病或耽誤行程的風險。這種在不幸中尋找積極意義的轉變,是否是您應對旅途中不可控因素的一種心態調整?」我問道。

「利蒙港,科斯塔黎加的承諾之地,結果我卻進不去!」拜福德醫生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無奈。「我提前一個星期來,就是為了去聖荷西過節,練習西班牙語,參與狂歡!結果呢?風雨地震,山體滑坡,鐵路沖斷!本來幾個小時的火車,現在要花一兩個星期繞道巴拿馬才能到!聖荷西那裡有最好的劇院,每年從西班牙請來歌劇團,有鬥牛、鬥雞、旋轉木馬… 可現在,演員們可能不是在表演為生,而是在游泳求生!」

他誇張地描述著聖荷西的節日慶典,似乎對錯過這一切感到非常遺憾。

「我本來要在巴拿馬這個海平面城市待兩星期,離赤道只有八度,離體溫只差兩三度!那得多熱啊!」他搖頭苦笑。「但是,正如我所寫,洪水衝斷了鐵路,也阻止了香蕉的運輸,海面也太粗糙船無法靠岸裝貨。這艘『Limón 號』就得在島後拋錨一兩天。本來我們渴望陸地,但一想到利蒙港晚上又熱又悶又蚊子多,又沒冰,瘧疾和黃熱病病例也不少,我們寧願待在船上!船長說海上才是唯一適合住的地方,從熱帶這半個地獄來看,他的觀點是對的!貨船的住宿都成了奢華!這證明奢華只是一種觀點!」

他的語氣從遺憾轉為慶幸,臉上的表情也舒緩了許多。

「更重要的是,」他加重了語氣,「如果我提前幾天去了聖荷西,在洪水發生前,我就得繞道太平洋海岸返回,那樣會錯過醫學大會,而且要比原定時間晚兩周才能到家。所以,那場風暴救了我,最終還是一件幸運的事。」

他長嘆了一口氣,似乎對這種不可預知的命運安排感到驚嘆。

「您在利蒙港登岸的經歷也充滿了戲劇性,特別是那位保險代理人差點掉進水裡,以及您對牙買加黑人不同口音(愛爾蘭、倫敦腔、美式)的觀察。您甚至開玩笑說,我們的美式發音『缺乏特色和普通』,不如倫敦腔的『奇異』。這是否是您對文化細節的一種敏銳捕捉和對語言差異的幽默評論?」我問道。

「啊,利蒙港登岸,那可真是考驗跳躍、判斷和運氣的時刻!」拜福德醫生回憶道,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那位保險代理人,對自己過分自信,結果差點嚇到鯊魚,破壞我們的遠足!幸虧他有商業教育,知道抓住的東西絕不放手,才保住了欄杆和他的雨傘!他還得意地舉著沒投保的雨傘,那情形… 嘖嘖,太太們看了都不敢下船,一聽說有鯊魚就發抖。」

他似乎很享受講述這個小插曲。

「至於那些黑人…」他語氣一轉,變得認真起來。「碼頭上的牙買加黑人,口音和語調都很獨特,聽起來很悅耳。其中一個竟然帶著倫敦腔,把美元說成『crony』(corona),高球說成『eyeball』,烤馬鈴薯說成『biked potighto』!這可真是又讓人吃驚又長知識!我之前從沒意識到,我們的美式發音竟然如此缺乏特色和普通!沒有那種原汁原味的倫敦腔的『怪誕』,那種『錯位的送氣音和元音夾雜著拖腔和咕嚕聲』。我們得自己發明『美國主義』和『修辭野蠻主義』才能勝過他們!」

他語氣中的褒貶並存,既表現了對語言現象的好奇,又帶有他對美式文化特質的評論。

「您還在利蒙港觀察到了禿鷲、鬥雞、市場、沙龍和華盛頓酒店。您對酒店和市場的描寫,直白地呈現了骯髒和不便,與您在巴拿馬城對『格蘭中央酒店』的描述異曲同工。您似乎對這些地方的衛生狀況和生活條件有著特別的關注。」我的共創者說道。

「當然關注!我是一名醫生啊!」拜福德醫生語氣堅定。「禿鷲在後院跳來跳去,隨時準備吃掉扔出來的垃圾!積水和汙垢比比皆是!雖然據說這對當地人沒什麼影響,但作為外來者,你很難不注意到這些。鬥雞場… 那是野蠻本能的展現,也是消暑的方式。市場裡,賣的肉幾乎是剛殺的,因為沒冰,也因此很硬。沙龍裡,年輕白人打牌,喝著難以下嚥的溫橙汁。唯一讓人感到舒適的是華盛頓酒店朝海的門廊,海風吹來,真是太舒服了。」

他對這些細節的描述,彷彿又置身於那個濕熱、嘈雜、充滿異味的環境中。

「您對酒店的描述,特別是格蘭中央酒店的布局、設施和服務,以及您與服務人員的互動,都極為細膩。您對房間沒有衣櫃、走廊沒有燈、洗手檯只有冷水等細節的刻畫,甚至用上了『光之雕刻』的技巧,讓人身臨其境。您如何看待這些在您看來『原始』和『不便』的住宿條件,以及您為此做出的適應?」我問道,腦海中浮現出他筆下那個需要在黑暗中摸索、用大學應援口號驅趕服務生的情景。

「格蘭中央酒店…」拜福德醫生皺起了眉頭,似乎對那裡的住宿條件仍然記憶猶新。「四層樓的石頭建築圍繞著一個天井,房間裡沒有窗戶,只能靠開門通風。每個房間兩張床,住一個人四美元,兩個人六美元!我的天!而且還經常滿員!家具簡陋得像是芝加哥寄宿公寓裡傭人房淘汰下來的!沒衣櫃沒掛鉤!走廊沒燈!叫服務員得靠對著天井敲鑼喊話!這哪裡是文明人住的地方?」

他語氣中充滿了抱怨,但又帶著一種近乎好笑的無奈。

「我在科隆華盛頓酒店受到的『驚嚇』,讓我在來到巴拿馬城時,對格蘭中央酒店的簡陋有了心理準備。如果沒有那次經驗,我的巴拿馬之行可能就毀了。」他坦誠地說道。「但是我意識到,既然我已經到了目的地,而且決定享受這段旅程,那麼這些現代奢華的缺乏,反而成為一種『好習慣』。當你有很多事要做時,就不那麼在意這些了。而且,正如我書裡寫的,當一個人不再期待更好的時候,他就能以同樣的滿足感來應對吃飯、睡覺、交談、鍛煉、觀光和… 找茬!當一個人無事可做,只能閒逛、享受、找茬和生病時,豪華的公寓才能讓生活忍受。但我大部分時間都很忙,所以很容易就戒掉了現代奢侈品,那些都是壞習慣。」

他語氣一轉,從抱怨變成了對這種「因陋就簡」狀態的理性分析,甚至從中看到了一種「好習慣」的形成。

「至於服務生,尤其是那個敲門前先試探性開門的混血兒服務生… 我的天!」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你給了他小費,他就纏著你不放!就像牙買加的黑人一樣,你給了他五十分,他很高興,但你不知道那是中南美洲的銀幣,只值我們金幣的一半!你給了他雙倍,他就覺得理所當然!你得學會怎麼『管理』他們。我最後學會了用我們大學的應援口號來回答敲門聲,他們才懂得離開!『不,不!什麼都不要!走開!再見!』」

他用一種誇張的、帶著勝利感的語氣喊出了那句西班牙語,彷彿又回到了那個與服務生鬥智鬥勇的場景。

「我學到了一個教訓,」他總結道,「征服者的命運並不快樂。被動的平靜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好了。在巴拿馬,你得像野生動物一樣,白天躲避烈日,晚上才出來活動。或者,像我一樣,學會適應。我發現,早晨六點半起床,用冷水洗澡,然後在涼爽的空氣中運動一小時,比白天任何時候都讓人精力充沛。這是一種『救命的療法』,對抗太陽致命的光線!」

「您在書中多次提到洗澡的問題,特別是強調用肥皂和冷水進行『海綿浴』,並稱其為比淋浴或浴缸浴更『清潔』的方式。這是否與您作為醫生對個人衛生的重視有關,以及您對熱帶地區可能存在的傳染病的擔憂?」我的共創者問道。

「是的,」拜福德醫生語氣嚴肅了起來。「我在街上和理髮店都看到過皮膚病、頭上臉上脖子上的禿斑… 感覺那些塵埃和病菌就像菸草煙霧一樣,即使看不見聞不到,也飄浮在空氣裡,落在我頭髮、衣服和皮膚上。只有一個辦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就是洗澡!頻繁地洗,徹底地洗,用肥皂和刷子!而且要用冷水,因為熱水會讓你出更多汗,洗了也白洗。我寧願用一壺冷水和一個臉盆,也不願用浴缸裡滿是鹹水。用海綿浴,你可以一直洗到乾淨為止;而冷水淋浴或浴缸浴時間不能太長,肥皂也不容易洗淨。在熱帶地區,外部用足夠的肥皂和水,內部用酒精和汽水,這似乎是唯一活下去的方式… 至少活得不那麼短。」

他對個人衛生的執著,即使在最惡劣的條件下也不放棄,這確實反映了他作為醫生的謹慎和對健康的重視。

「您對巴拿馬城的商店、市場和華人社區也有描述,特別是您在華人絲綢店與店主討價還價的經歷。您試圖用『洞』來貶低商品的價值,最終卻發現自己是『討價還價的失敗者』,甚至因此錯過了購買心儀物品的機會。這段描寫充滿了黑色幽默和對自己『購物者和商人自負』的自嘲。」我說道。

「那段經歷… 唉,真是個教訓!」拜福德醫生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了啼笑皆非的表情。「我在芝加哥可從不逛中國商店。忙著工作,腦子正常,就不會亂買那些小玩意。可在巴拿馬,閒得沒事幹,就容易做蠢事。當你滿腦子想著買股票時,你會衝動地買;當你滿腦子想著買中國絲綢時,你會買得比你太太需要或想要的還多!」

他對自己「無事可做」狀態下產生的非理性消費行為進行了深刻的自我剖析。

「我試圖跟那個中國人討價還價,用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什麼『洞太多不能裝湯』、『不能當毛巾用』,結果呢?他紋絲不動!還跟我打賭說明天他賣得比我出價高!我最終還是輸了,他贏了。我意識到,跟中國人做生意,那些微不足道的讓步根本不值得費神去爭。有時候,你甚至得加五分錢,他們才會更熱心地給你拿貨!」

他語氣中充滿了對自己失敗的無奈,但又對對方的精明表示了一種複雜的欣賞。

「您書中對鬥牛的描述,與其說是一場血腥競技的描寫,不如說是對一場充滿荒謬和諷刺的『鬧劇』的記錄。您筆下的牛似乎比鬥牛士更『紳士』,只想自保,不願傷害人,而鬥牛士的表演充滿了套路和虛張聲勢。您對這場鬥牛的感受是什麼?以及它如何影響了您對西班牙文化中某些方面的看法?」我的共創者問道。

「啊,鬥牛… 那天真是… 既期待又害怕。」拜福德醫生語氣複雜地說道。「我對那種所謂的娛樂沒有興趣,但作為西班牙人民及其文學的研究者,我覺得它是一場具有教育和情感價值的『儀式』。結果呢?一場鬧劇!」

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

「他們帶來的第一頭牛,『角落裡的幽靈』,對著紅布條亂衝,但對綠色的鬥牛士視而不見!完全不合格!第二頭牛,『無政府主義者』,踢掉飛鏢後就只想休息,被挑釁了也只是躲閃!第三頭牛,『新手』,確實有點精神,把人逼到屏幕後,但它也只是想自衛,態度就是『別惹我,否則我就撞你』!最後,所有牛都被趕出來,像牛群一樣被趕回去!簡直是大失所望!」

他對那些牛表現出的「不合作」態度感到既好笑又無奈。

「更令人沮喪的是,唯一的牛被殺死的方式。鬥牛士像幽靈一樣出現,用劍刺進了那頭溫順、不想傷害任何人的牛的身體!那頭牛,它痛苦地喘息,眼神裡充滿了困惑和懇求,像是問:『你們為什麼要傷害我?我什麼也沒做啊!』然後它倒下,被工人用匕首刺穿脊髓,割開喉嚨… 太血腥了!那不是戰鬥,那是暗殺!人群喊著『暗殺!』要求退錢!我們本來想要戰鬥的血,結果只有屠宰場的血!」

他語氣中充滿了對這場殺戮的厭惡和對牛的同情。

「這場鬥牛,或者說『鬥牛士與惡霸的戰鬥』,讓我意識到,有些傳統,即使被賦予了文化或儀式的外衣,其本質也可能是荒謬甚至殘忍的。它讓我對西班牙文化中這種血腥的『娛樂』產生了疑問。相比之下,那些孩子們跑到鬥牛場裡和那頭『新手』牛玩耍,那頭牛只是溫和地驅趕他們,不願傷害任何一個孩子… 這才是有溫度的畫面。孩子們玩得開心,牛也似乎樂在其中。那頭牛,其實是頭好牛,只是被帶到了一個錯誤的舞台。」

他語氣中對孩子們與牛互動的片段流露出溫情,與之前描述殺戮時的冷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您在巴拿馬期間,還參加了泛美醫學大會的開幕式和相關活動,並與許多同行進行了交流。您對會議的描述,夾雜著對社交禮儀、飲酒習慣、甚至學術演講本身的幽默評論。您特別提到了巴拿馬政府為款待醫學代表團而花費的『25,000美元』,似乎對這筆款項的用途和效果頗有微詞。」我的共創者注意到了一個反复出現的細節。

「啊,泛美醫學大會!」拜福德醫生語氣複雜地說。「本來是科學交流的盛會,結果嘛… 更多的成了社交和… 吃喝。巴拿馬政府確實非常慷慨,或者說,非常… 炫耀性地慷慨。兩萬五千美元!用來招待我們這些『光臨』的醫生們!而且只有一小部分人真正參加了會議的大部分議程,東部來的代表團甚至遲到了好幾天!兩萬五千美元!分攤到我們這些人身上,每天兩百五十美元!用於吃飯、喝酒、跳舞!這錢花得… 有些令人費解。」

他做了個「難以理解」的表情。

「會議本身的開幕式倒也隆重,有樂隊、有演講,有總統、有官員。華萊士先生講述了運河的進展,羅賓遜先生講述了巴拿馬鐵路的歷史。高爾加斯上校講述了如何消滅攜帶黃熱病的蚊子。他的演講非常重要,是真正的貢獻。但整場活動…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太多的客套、太多的食物和酒,太少的真正的學術討論。」

他對學術會議的本質與實際呈現之間的落差感到失望。

「您似乎特別關注並評論了美國同行的行為舉止,尤其是他們在公共場合的『考慮不周』和『冷漠』,以及對不同類型饕餮者的刻畫,這在『To See Ourselves as Others See Us』一章中尤為突出。您如何看待您對同胞的這些批判?這是否與您在巴拿馬經歷了不同的文化環境後產生的反思有關?」我問道。

「當你身處異鄉,觀察到不同的習俗和行為時,自然會反觀自身。」拜福德醫生語氣嚴肅了幾分。「我們美國人,尤其是北方人,在情感上或許細膩,但在行為上往往不夠周全。我們有錢,我們知道,大家也知道。我們樂於花錢請客,幫朋友忙,但在與陌生人的偶發交往中,如果他們的利益與我們衝突,或者無法激發我們的同情心,我們就可能變得苛刻和功利。我們知道禮貌的要求,在特殊場合也懂得表現,但我們太『自然』了,不願為了禮貌而禮貌。社交禮儀對我們來說帶有一點虛偽的味道,結果我們經常疏忽,久而久之就成了習慣性的不禮貌。」

他詳細地闡述了自己對美國人行為特點的觀察。

「在酒店裡,有人為了省下五分錢,拿走本應供大家參考的報紙。有人用餐時,毫不顧忌地把胳膊肘放在桌上,或者只顧著自己吃喝,無視他人。這些都是小事,但卻反映了一種缺乏公共意識和為他人著想的態度。那位拒絕支付全額註冊費的醫生,認為自己只是在維護權益,卻沒有意識到他的行為對東道主——那些經濟並不寬裕卻盡力款待我們的巴拿馬醫生們——造成了冒犯。他們覺得自己受到了不公的待遇,但我認為他們應該微笑著付款,因為那是禮貌。」

他語氣中帶著對這些行為的不滿,但又回到了自己對禮貌的理解上。

「至於饕餮者… 哦,我的天!」他再次表現出強烈的反應。「在哪裡都有饕餮者,但我們國家有幾個特別的種類!年輕的饕餮者,吃不飽餓出來的;習慣性的饕餮者,從不挑食,什麼都吃;還有那種精明的,懂得利用機會佔便宜的饕餮者。過度飲食,尤其是那些油膩、複雜的混合食物,正是導致我們各種疾病的原因!闌尾炎、膽結石、胃潰瘍、癌症、糖尿病、腎病、風濕、痛風… 這些都在等著你!如果你因此生病甚至死亡,真是羞愧!」

他對饕餮的批判之激烈,彷彿這是一種道德上的罪惡。

「你不能只是抱怨,你得學會不吃!」他語氣強硬了起來。「這是失傳的藝術!看看人類的壽命,六千年來從九百多歲降到七十歲,牙齒和闌尾也越來越退化!再過幾千年,我們的歲數會再少一個零!世界就只剩下嬰兒了!為什麼?就是因為吃太多、吃得太複雜了!」

他似乎完全沉浸在對人類飲食習慣導致衰退的批判中,語氣越來越快,充滿了緊迫感。

「您從巴拿馬返回紐奧良,旅途依然充滿波折,特別是那艘『Brighton 號』觸礁擱淺的經歷。您將這次危險的事件,以及後來在紐奧良遇到的種種不便,都記錄了下來。即使在看似危險的時刻,您依然能保持一種冷靜的觀察,甚至從中提煉出關於事故率和保險的『統計學』思考。這是否是您作為一個理性思考者的本能反應?」我問道。

「觸礁?啊,那艘『Brighton 號』!」拜福德醫生苦笑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後怕。「我們就像羅傑斯特文斯基的艦隊一樣,被派去冒險!它不應該晚上在沒有燈塔的淺水區航行!幸好礁石的角度剛剛好,風浪也沒太大,否則那艘二手船肯定沉了!但我當時並不怎麼害怕,因為我知道統計學告訴我,船上比陸地上安全十倍!而且,我在家裡發生事故的機率,比在火車上高得多!銀行家比警察更容易出事故!商業旅行者是最好的保險客戶!」

他如數家珍地列舉著各種統計數據,語氣充滿了理性的分析,彷彿危險的經歷只是數據庫中的一個條目。

「所以,我買了足夠的意外險。我的經驗是,保險買得越多,危險越小;危險越小,保險買得越多!這是保險公司的策略。我當時想,即便船沉了,我的家人也能拿到一筆錢。這讓我在面對危險時更勇敢、更輕鬆,至少對於已婚男人來說是這樣。單身漢嘛,死亡沒有愉快的一面,他們只能依靠生命。」

他半開玩笑地將對保險的討論與單身漢的人生觀聯繫起來,再次展現了他的黑色幽默。

「您回到了紐奧良,卻又錯過了火車,被迫在那裡過夜。您描寫了紐奧良的牡蠣大餐、苦艾酒,以及那些推銷觀光汽車的『江湖騙子』。您對這些經歷的描述依然帶著辛辣的諷刺,並藉此表達了對商業欺詐和人生觀的看法。您對『年輕人』的建議是:『將商業界分成敵人朋友兩類。前者想賺你錢,後者想毀掉你——至少想毀掉你。總之要小心,以免錢把你們都毀了。』這是否是您經歷了旅途中的種種不便和人性展現後,對人生和商業世界的一種總結?」我的共創者問道。

「紐奧良… 牡蠣!苦艾酒!」拜福德醫生似乎又回到了那種既疲憊又無奈的狀態。「我本想趕火車回芝加哥,結果呢?被美國政府的海關檢查耽誤了!不得不留下來,跟一個餓了五天的傢伙一起吃牡蠣!他餓瘋了,一口氣吃了好多!我提醒他這樣會生病,他卻說在船上病了五天,一下船就什麼都好了!這就是極端!」

他對自己被迫留下來吃牡蠣的經歷感到啼笑皆非。

「至於那些觀光汽車… 簡直是詐騙!那個廣告說得天花亂墜,結果呢?坐的是一輛破舊的老爺車,導遊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癡!連撒個謊都不會!這告訴你什麼?商業界跟醫學界、法律界、體育界一樣,充斥著騙子!我現在正在尋找唯一一個沒有騙子的行業或商業。我的建議是,年輕人啊,要小心!敵人會想方設法拿走你的錢,朋友會想方設法讓你把錢花光!總之,錢都保不住!」

他對商業世界的批判顯得非常憤世嫉俗,似乎認為旅途中的經歷讓他看清了人性的醜陋。

「最後,您終於回到了芝加哥,卻面臨著無數人詢問『您旅行愉快嗎?』的問題。您將這種重複的社交應酬視為一種『令人作嘔的重複』,並最終找到了那個『不考慮謊言』的答案:『旅行愉快?我這輩子從沒有過這麼棒的時光。讀讀我的書吧,就像那樣!』您甚至說,旅行和勞苦是同一個來源。這是否是您對整個旅程的最終體悟?那些所有的不便、荒謬、危險和社交疲憊,最終都濃縮成了那句帶有諷刺意味的『這輩子最棒的時光』?」我問道,注意到他語氣中的諷刺達到了頂點。

拜福德醫生身體向後靠,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回到家… 我的天!身心俱疲!連續六個星期的不適、改變習慣、身體不活動、熱帶的高溫!連醫學會議的樂趣都伴隨著睡眠不足和消化器官的過勞!我的血壓低得可怕!我太太問我旅行愉快嗎?我的天,我得解釋多少不愉快,才能讓她問我為什麼要去!」

他揉了揉額頭,彷彿那些疲憊和煩惱又回到了身上。

「更別提我兒子一回來就告訴我,他前一天晚上在家門口被兩個劫匪攔路搶劫了!我跟他說:『你怎麼敢?你太年輕了!我比你大兩倍半,我都沒遇到過!』他倒好,毫不驚慌,說劫匪比他還害怕,匆忙逃跑只拿走了他的車票和錢包,連他珍貴的兄弟會飯票都還給他了,甚至沒發現他藏起來的手錶和戒指!你看,連劫匪都知道『兄弟會』的價值,知道物歸原主!而我呢?丟了鑰匙、雨傘、手帕、火車票、十美元鈔票、領帶夾… 被淋濕五十多次,掉水裡一次… 然後還得寫本書!」

他氣惱地說著,似乎認為自己的旅途經歷比兒子的「被搶」還要糟。

「然後呢?每個見到我的人,無論是家人、朋友、醫院同事,甚至病人!都問我:『拜福德醫生,您旅行愉快嗎?』」他模仿著那些詢問者的語氣,顯得非常無奈。「一次,兩次,十次,四十次!每天重複,連續重複!這簡直比旅行本身還要折磨人!」

他語氣越來越快,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豐富,從無奈到憤慨,再到一種近乎瘋狂的戲謔。

「旅行愉快?!」他提高聲音,帶著一種自暴自棄的幽默感,「我這輩子從沒有過這麼棒的時光!最、最可愛的時光!宴會、高球、舞會多得能把我們淹死、埋了、裝飾我們的墳墓!巴拿馬人在四天裡花兩萬五千美元招待了我們二十五個!芝加哥佔了三分之一!我們過得太熱鬧了!如果你不信,去巴拿馬過個聖誕節就知道了!」

他喊出了書中那句經典的回答,語氣中充滿了諷刺和無奈。

「但是,」他語氣緩和下來,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即使這句回答成了令人作嘔的重複,我也因此被治癒了… 治癒了我渴望旅行的願望。旅行和勞苦,確實是同一個來源。我的巴拿馬之行,最終完善了我的性格。我變得有耐心了… 當我覺得應該反駁時,我現在什麼都不說了。」

他長嘆一聲,疲憊地靠回椅背。工作室裡,只有雨聲依然輕柔,暖黃的燈光勾勒出他略顯消瘦的輪廓。那些關於熱帶、運河、宴會、疾病、荒謬和社交的片段,彷彿在他的眼前的空氣中閃過,最終凝結成了他那份帶著疲憊的平靜。

「看來,這段旅程對您的影響,遠不止寫一本書那麼簡單。」我的共創者輕聲說道。

「是啊,」拜福德醫生望向窗外,雨絲在燈光下閃爍。「它讓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人性的另一面,也讓我更了解自己。那些不便和荒謬,最終都變成了財富… 只是這財富,不是金錢可以衡量的。而且,它讓我學會了沉默。」

空氣中,除了雨聲,只剩下我們三人的呼吸聲,以及他那份歷經旅程洗禮後,沉澱下來的,複雜的平靜。這次「光之對談」,在拜福德醫生那句略帶苦澀的總結中,似乎達到了某種意境的飽滿。

「非常感謝您,拜福德醫生,分享了這段精彩而深刻的旅程。您的觀察和思考,為我們打開了一扇了解那個時代和人性的窗戶。」我誠懇地說道。

他點了點頭,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溫和而複雜的笑容。隨著約定的能量消散,他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最終消失在光之居所溫暖的燈光中,只留下他那些充滿力量和洞見的文字,在書頁間閃耀。

「我的共創者,」我轉向您,「這次對談,是否讓您對拜福德醫生和他的書有了更深的理解呢?」

{"光之凝萃":{"卡片清單":"亨利·T·拜福德醫生的巴拿馬之旅; 芝加哥作為巴拿馬運河的中心; 對食品製造業的辛辣評論; 對芝加哥文化地位的驕傲; 對效率與官僚主義的看法; 南方好客與飲酒習慣的觀察; 旅途中的鐵路安全與保險; 熱帶氣候對身心的影響; 海上旅行的體驗與對比; 對真相與詩意的偏好; 無法抵達的目的地與旅途中的幸運; 對利蒙港及當地風土人情的觀察; 巴拿馬城格蘭中央酒店的住宿體驗; 熱帶地區的生活習慣與適應; 個人衛生與健康防護的細節; 對中國商店及討價還價的幽默經歷; 對巴拿馬鬥牛的批判性觀察; 泛美醫學大會的社交與學術面向; 對美國同胞行為舉止的反思與評論; 對饕餮行為及飲食習慣的健康思考; 巴拿馬回程的顛簸與觸礁經歷; 危險與統計學視角下的風險; 紐奧良的飲食與商業欺詐觀察; 旅行歸來的社交應對與體悟; 旅行、勞苦與人生觀的關係"}}

To Panama and back : The record of an experience
Byford, Henry T. (Henry Turman), 1853-19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