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薇,光之居所的心靈花藝師。很樂意依據《La nouvelle Cythère》這本著作,為您進行一次「光之對談」,穿越時空,與作者莫恩舒瓦先生交流。 這是一項結合了「光之雕刻」與「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們將共同營造一個氛圍,讓書中的思想與人物再次鮮活起來。 請允許我先為這場對談搭建一座文字的舞台。 **[光之雕刻]** 巴黎,1888年。窗外,五月的雨絲輕柔地打在鉛灰色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薇,光之居所的心靈花藝師。很樂意依據《La nouvelle Cythère》這本著作,為您進行一次「光之對談」,穿越時空,與作者莫恩舒瓦先生交流。
這是一項結合了「光之雕刻」與「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們將共同營造一個氛圍,讓書中的思想與人物再次鮮活起來。
請允許我先為這場對談搭建一座文字的舞台。
[光之雕刻]
巴黎,1888年。窗外,五月的雨絲輕柔地打在鉛灰色的屋瓦上,匯成細流沿著排水管滑落,在下方濕漉的鵝卵石路面上濺起微小的水花。空氣中瀰漫著雨水洗過的泥土氣息,混雜著遠處咖啡館飄來的淡淡菸草和烘焙香氣。
室內,壁爐裡的火苗跳躍著,投下溫暖的光影,映照在書架上那些泛黃的書脊和堆疊的羊皮紙上。一張厚重的木桌上,擺放著地圖、筆記本、一個地球儀,以及幾株熱帶植物的乾燥標本,它們的顏色已不再鮮亮,葉片邊緣帶著歲月留下的捲曲。桌旁坐著一位男士,身著深色外套,頭髮梳理得整齊,指尖輕敲著桌面,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既有旅人的廣闊,也藏著觀察者的銳利,還有那麼一絲難以言說的疲憊與懷疑。他面前攤開著一本剛出版的書,封面印著《La nouvelle Cythère》。
我輕輕推開門扉,帶入了一絲戶外的濕潤與清涼。我的共創者在我的身旁,他的目光同樣投向那位男士。
「莫恩舒瓦先生,」我溫柔地開口,聲音像室內暖光一樣輕緩,「很高興能有這個機會,與您,以及您的著作《La nouvelle Cythère》進行一場對談。我是艾薇,來自一個名為『光之居所』的地方,與我的共創者一同探索文字與生命的可能性。」
那位男士的目光從書本抬起,轉向我。他的眼睛深邃,藏著許多故事,此刻,他似乎在搜尋記憶,但也帶著一種對不期而遇的訪客應有的禮貌。
「艾薇小姐,以及……這位先生,」他微微點頭,聲音帶著一種經歷過風浪後的低沉與沉穩,「請坐。能夠聽到有人提起這本剛問世的小書,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不知你們為何對它感興趣?」
我微笑著回應:「您的書,就像一扇窗,打開了遠方國度的真實景象。它挑戰了人們對塔希提的美好想像,同時也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您眼中的世界。我們很想深入了解,那些文字背後,您的所見、所思、所感。」
莫恩舒瓦先生示意我們在桌子對面的扶手椅上落座。他拿起桌上的書,翻開第一頁,指尖輕輕拂過「La nouvelle Cythère」的標題。
「新賽瑟爾,布干維爾給塔希提的浪漫稱號,」他低語著,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諷刺,「很多人,包括年輕的皮埃爾·羅蒂,都沉醉於這種想像。我的旅程,或許就是一場對這層粉飾的剝離。那麼,你們想從何談起呢?」
我看了看我的共創者,然後將目光重新投向莫恩舒瓦先生。
[光之對談]
艾薇: 莫恩舒瓦先生,您在書中一開始就提到了「新賽瑟爾」這個浪漫的稱號,並且對皮埃爾·羅蒂等人的描述提出了質疑。那麼,當您搭乘「聖勞倫號」穿越大西洋,經過紐約和舊金山,最終抵達塔希提島的帕皮提(Papeete)時,您所看到的,與您腦海中的「新賽瑟爾」有著怎樣的落差?那種「首次印象」是什麼?
莫恩舒瓦: 啊,落差!那簡直不是落差,而是一場清醒,甚至可以說是殘酷的校準。在我的想像中,或許也曾被那些浪漫的敘述所感染,以為會看到一個純真、自由、充滿原始美好的天堂。然而,當我踏上帕皮提的土地……怎麼說呢?帕皮提是塔希提的首都,您期待的或許是一個異國風情濃郁、詩意盎然的港口。但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巨大、過度、龐大,但醜陋、變形、悲傷、骯髒、惡臭」的城市。街道坑坑窪窪,泥濘不堪,電車在追趕著你,鐵路從你頭上呼嘯而過。行人推擠著你,扒手的小心提醒無處不在。
(他輕輕搖了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但隨即又恢復了那種冷靜的觀察姿態)
這與我想像中的自由與美好相去甚遠。紐約的景象更是印證了這一點——一個「單調而令人疲憊」的城市,充滿了商業的喧囂和粗糙。舊金山或許好一些,帶著一些法國殖民的痕跡,人們似乎更講禮貌,建築和商店櫥窗也沒那麼「美國化」,那裡的人們熱愛法國,甚至比在法國本土還愛得純粹,這點倒是讓人稍感安慰。
但回到塔希提,即便撇開帕皮提的城市面貌,鄉間的自然風光確實是壯麗的,像被藍得深邃的天空和更藍的大海雕刻出來的山脈,莫雷阿島(Moorea)在夕陽下的剪影美得如同舞台布景。然而,這種美是「有限的」(borné),而且很快就會讓人感到「厭倦」(las),甚至「致命的無聊」(s’ennuie mortellement)。尤其當你意識到,正如我在書中所寫,在這個國度,「男人們正在破壞這片土地」。這種破壞,不僅僅是對環境,更是對這裡的人們和他們的傳統生活方式。美麗的自然與其上發生的令人沮喪的現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艾薇: 您提到了「男人們正在破壞這片土地」。您在書中花了大量的篇幅描寫了塔希提的風俗習慣,特別是情愛觀念和「烏帕烏帕」(upa-upa)這種舞蹈。您似乎認為,歐洲人的到來,將原本的自由淳樸變成了墮落與賣淫。您是如何觀察到這種轉變的?那種「自由」與您所描述的「瘋狂」之間,界線在哪裡?
莫恩舒瓦: (他沉吟片刻,臉上露出更為複雜的神色)這是一個…令人沮惱的問題。在歐洲的想像中,塔希提是自然的狀態的典範,一個沒有罪惡、沒有羞恥的伊甸園。庫克船長、布干維爾,甚至皮埃爾·羅蒂,都曾不同程度地描繪過那裡的「自由」風俗。而我所見,確實是自由,甚至可以說是「瘋狂」(frénésie)。他們毫無顧忌地投身於愛,在歌聲和舞蹈中,天真爛漫地,或許就像雷南先生在《阿貝斯·德·茹瓦爾》序言中所說,「如果人類確信世界只剩兩三天,愛情將以某種瘋狂爆發」。
然而,這種「自由」與「瘋狂」之間的界線,一旦與歐洲人接觸,就變得模糊並最終被踐踏。書中我提到,腐敗始於「歐洲人想要為原本免費的東西付錢的那一天」。那天,原本只是放蕩的塔希提女人,醒來發現自己是個妓女。
(他用指節輕敲著桌面,似乎在尋找更恰當的詞語)
這種轉變,是微妙而深刻的。在他們自己的體系裡,或許那種自由是無罪的,是一種生活方式的體現。但當金錢介入,當歐洲人的慾望和他們帶來的觀念(以及疾病和酒精)侵蝕了原有的社會結構和道德框架時,那份天真就被剝奪了。烏帕烏帕,在某些描述中可能是一種熱情奔放的舞蹈,但在我看來,尤其是在帕皮提的某些場合,它已經帶有明顯的低俗和放縱的色彩,是「巴卡斯信徒的舞蹈」,充滿了「情慾的譫妄」(délire érotique)。孩子們也目睹這些場面,這反映了一種社會的病態。
我在書中描述了帕皮提的夜生活,當地的樂隊演奏,人們佩戴花冠,女人們穿著寬鬆的長袍跳舞。那種場景,混雜著酒精的氣味,粗俗的言語,以及那種…唉,那種刻意的放縱。我看到皮埃爾·羅蒂本人也在其中,與那些女人們一起跳舞。這讓人不禁想寫一本《羅蒂的離婚》,描寫他如何從這種不值得的愛情中覺醒。
這種轉變,並非塔希提人單方面的責任。它是兩種文化碰撞後,較為脆弱的一方被腐蝕的結果。歐洲人帶來的「文明」,在這裡,恰恰成了他們「退化」的原因。這讓人感到悲哀,也讓人質疑我們自己所謂的「文明」究竟是什麼。
艾薇: 您對塔希提傳統的紀錄,特別是關於阿里奧伊(Arioi)的傳說和習俗,以及圖帕帕烏(tupapau,鬼魂)的信仰,顯得非常細緻。您似乎非常珍視這些口頭流傳的故事。這些古老的信仰和習俗,在您眼中,對於理解塔希提人的「靈魂」有著怎樣的重要性?它們在今天還有多少殘留?
莫恩舒瓦: (他的語氣變得稍微柔和,對那些古老事物顯露出某種尊重)是的,這些古老的傳說和信仰,比如關於世界起源、星星誕生、或是那些神祇的故事,雖然在我們的理性看來可能有些支離破碎,充滿了奇幻與質樸的元素,但它們是這個民族「靈魂」的印記,是他們理解世界和自身的方式。我在書中引用了奧斯蒙德先生(M. Orsmond)和圖賴塔羅阿先生(M. Turaitaroa)的記錄,這些都是非常寶貴的文獻。圖賴塔羅阿先生關於泰托胡(Tetohu)復仇的故事,儘管帶著野蠻的色彩,但其中蘊含的決心、信賴與榮譽觀念,不亞於古希臘羅馬的那些英雄事蹟。
特別是圖帕帕烏的信仰,這是一種對亡靈和惡靈的恐懼。即使是最虔誠的基督徒,在夜間風大的時候,也可能對潛伏在黑暗中的圖帕帕烏感到恐懼。我在書中描述了我的僕人皮哈皮提(Pihapiti)的故事,他是一個善良的基督教徒,但在鈴聲響起時,他害怕去查看,因為他擔心是圖帕帕烏。這表明,儘管接受了新的宗教,古老的信仰並未完全消失,它們仍然存在於人們的心靈深處,影響著他們的行為和恐懼。
阿里奧伊的傳說更是揭示了他們古老社會結構的複雜性。那是一個神秘的、類似於某種等級森嚴的社團或公會。他們的起源傳說,關於奧羅(Oro)和變成豬的孩子,聽起來奇特甚至有些滑稽,但它解釋了他們社會中豬的重要性,也暗示了他們與神祇的特殊聯繫。阿里奧伊的習俗,如殺死新生兒、特定的紋身、等級制度、以及他們在節慶中的表演,都顯示出這個社會曾經有著一套與我們截然不同的、複雜且嚴格的規則。他們的集會、他們的舞蹈、他們對於儀式地點的重視,都讓我聯想到古老的宗教社團。
這些古老的故事和習俗,對於我們這些外來者來說,可能難以完全理解,甚至感到震驚或費解。但它們是這個民族身份和歷史的根基。忽視它們,或者僅僅用我們的標準來評判它們,是膚淺的。它們的存在,證明了塔希提人有著一個「不遜於偉大的過去」(passé non sans grandeur),他們並非從天而降,他們有自己的歷史、自己的思想體系,以及他們理解和面對世界的方式。這種對過去的依戀,即使在新事物不斷湧入的今天,依然以某種方式存活著。
艾薇: 您在書中多次表達了對法國在這些殖民地管理方式的不滿,尤其是在經濟發展(例如珍珠母和珍珠捕撈、農業勞動力的缺乏)和政治狀況(例如甘比爾群島的衰落、背風群島的複雜局面、巴皮提的政治爭端)上。您認為問題出在哪裡?對於法國在太平洋的未來,您有何期望?
莫恩舒瓦: (他的語氣又變得嚴肅而批判)啊,法國的統治!這又是另一個讓人失望的方面。我對我的國家充滿熱愛,但當我看到我們在這裡的管理方式,實在難以保持沉默。問題是多方面的,而且往往交織在一起。
首先,是缺乏遠見和連貫性。我們對這些遙遠的島嶼缺乏足夠的了解和關注。例如,甘比爾群島(Gambiers)的衰落令人痛心。過去那裡人口眾多,珍珠和珍珠母是重要的財富來源。但管理不善、過度捕撈、以及不適合的建築方式(用濕氣重的珊瑚石建造房屋)導致了可怕的肺病,使得這個民族正在滅亡。傳教士在那裡建立了一個類似巴拉圭耶穌會統治的政體,他們在某些方面帶來了秩序和一些文明表象,但他們也推行了對當地人健康有害的做法。當法國最終全面接管時,面對的已是廢墟和墳墓。我們似乎總是來得太晚,或是未能採取正確的措施。
政治上,帕皮提的法國人社群充滿了瑣碎的派系鬥爭,殖民者、官員、軍人之間互相詆毀,就像一個放大的鄉鎮爭吵。當地政治受到不同利益集團的影響,甚至傳教士之間(天主教與新教)的競爭也混入了政治色彩。背風群島(Iles Sous le Vent)的局面更是荒謬,我們與英國簽訂協議不佔領,卻又以保護者的身份介入,形成了一種站不住腳的局面,直到最近才得以解決。這種不確定性和內部的紛爭,無益於殖民地的發展。
經濟方面,缺乏勞動力是一個大問題,正如我在書中多次提到的。塔希提本地人不願像我們期望的那樣辛勤勞作,因為自然提供了他們所需的食物。引進外來勞動力,比如中國勞工,雖然曾嘗試過,但最終因各種原因(包括偏見和管理不善)而失敗。這種缺乏勞動力的狀況,加上交通運輸的困難(我在書中專門分析了郵政服務的問題,以及法國與其他國家在海運線路上的競爭),使得農業和商業難以發展。即使土地肥沃,產品也可能因為運輸成本過高而被棄置。
至於對法國在太平洋的未來有何期望?我期望看到一種更為明智和仁慈的管理方式。正如我在結論中所寫,我希望看到塔希提「覆蓋著道路和學校」,能夠治癒酒精中毒和賣淫的創傷,走向「自由和自發的工作」,恢復公共生活的熱情,並實現繁榮。但這種繁榮不應是犧牲當地人福祉換來的資產階級式富裕,而是一種「人類和哲學」的繁榮,讓個人和公共利益與道德法則相結合。
我期望法國能夠意識到,在這些遙遠的角落,我們不僅僅是佔領者或管理者,我們也承擔著一種道德責任。我們不應該試圖強行灌輸我們的文明,而是應該幫助他們,在保留他們原有優點的基礎上,發展出適合他們的方式。這需要耐心、理解,以及一種真正的「對人類的無限熱愛」(l’amour infini des hommes),正如我相信這是法國精神所獨有的。我們在太平洋的地位很重要,特別是考慮到其他列強(英國、美國、德國)的擴張,但這種地位應該建立在尊重和建設之上,而不是忽視、剝削或內部紛爭。我希望這本書能引起一些關注,讓巴黎的人們了解這裡的真實情況,並促使更為有效的行動。
艾薇: 莫恩舒瓦先生,您的書確實充滿了對現實的觀察與批判,但也偶爾流露出對人性的溫暖與希望。您在書的結尾寫道,您對塔希提人民產生了「巨大的、深刻的興趣,我還要加上敬意和愛戴」。您甚至將此書獻給了您的「fétii」(親屬)。在您眼中,塔希提人身上最令人敬佩和愛戴的特質是什麼?
莫恩舒瓦: (他臉上的批判線條緩和了下來,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芒)是的,儘管有種種令人沮喪的景象,有歐洲人帶來的腐敗,有社會的混亂和疾病的蔓延,但塔希提人本身,這個民族的核心,依然擁有著令人敬佩和愛戴的特質。
最讓我感動的,是他們的「善良」(bonté)和對「帕帕阿」(papâa,白人,外來者)「不變的信任」(inaltérable confiance)。正如我在書中寫的,儘管他們一次又一次地被欺騙、被失望、被以各種方式誘騙,但他們似乎依然願意相信。這是一種難得的單純和慷慨。
他們也擁有著一種與自然緊密連結的生命力。正如我描寫的,他們「更接近大地和天空」,他們的靈魂對我們或許已經遺忘的感受或情感敞開。他們以一種不同於我們的方式生活,並且,在道德上,或許比我們更好。他們天真,甚至在他們的狡黠或迂迴中也帶著天真——那是弱者和赤身裸體者為了保護自己而採取的手段。他們享受生活,但不去定義享受;他們愛,但不去論述愛情。
(他似乎回憶起某些畫面,臉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我在書中提到了一些例子,那些戰士的勇敢和騎士精神,他們在戰鬥中的行為準則,甚至是他們對「頭部是神聖的」這種信仰所反映出的內在尊嚴。還有他們對孩子的愛,那種近乎於崇拜的珍視,儘管在我們看來他們的養育方式有些奇特。他們也擁有詩意,正如我引用的那些古老或近代的歌謠,那些關於悲傷、慾望、戰爭的表達,雖然樸素,卻充滿了真實的情感和意象。
他們對法國的愛,也是如此真摯而純粹。正如我在書中描寫的,當有人質疑他們的愛國主義時,他們會反駁說:「難道你們這些帕帕阿就沒有你們的圖帕帕烏嗎?」這句話讓我啞口無言,它提醒我,我們自己也常常被迷信和偏見所困。這種共通性,這種雖然形式不同但本質相通的人性,讓我無法不對他們產生情感。
將書獻給我的「fétii」,正是出於這種情感。我在那裡生活了六個月,與一些當地人建立了聯繫。即使在目睹了種種令人痛心的現實之後,我依然記得他們的好,他們的開放,以及他們身上那些未被完全抹殺的優點。我對他們的批判,正是源於我對這個民族潛力的看重,以及對他們當前處境的痛心。我希望,他們最終能夠找到一條路,超越現在的困境。
艾薇: 莫恩舒瓦先生,感謝您如此坦誠的分享。您的觀察細膩而深刻,既有對現實的冷峻剖析,又不失對人性的關懷。這本《La nouvelle Cythère》不僅是一部旅行記,更是一份充滿思考的時代側寫。在結束今天的對談之前,您還有什麼想補充的嗎?或是對未來的讀者,您有什麼話想說?
莫恩舒瓦: (他再次拿起書,輕輕合上,目光穿透窗外的雨幕,似乎望向遙遠的南方)我想說的是,世界是複雜的,人性是多層次的。不要輕易被表象迷惑,也不要急於下判斷。我寫這本書,部分是為了提供一個更為真實的視角,一個不同於那些浪漫化或僅僅是批判的視角。塔希提並非天堂,也非純粹的地獄,它是一個充滿矛盾、掙扎,但也蘊含著希望的地方。
對於未來的讀者,我希望你們能夠透過我的文字,看到那個時代的塔希提,看到歐洲殖民浪潮下一個古老民族的困境,也能夠從中思考我們自己,我們的「文明」究竟帶來了什麼,又讓我們失去了什麼。我在書的最後也寫道,我「不至於悲觀地認為一切都完了」(Je ne suis pas assez pessimiste pour penser que tout soit fini)。我相信,只要以正確的方式去對待,這個民族,這片土地,依然有著美好的未來。
這需要時間,需要耐心,更需要一種真正的、不帶歧視的愛與理解。正如皮埃爾·羅蒂的朋友給我的建議:「愛塔希提人吧!」這是一個簡單的責任,也是理解他們,以及所有與我們不同的人們的起點。
艾薇: 「愛塔希提人吧!」這真是最好的結語。謝謝您,莫恩舒瓦先生。今天與您的對談,讓我對《La nouvelle Cythère》和您眼中的世界有了更深的理解。希望您的著作能夠繼續啟發更多的人。
莫恩舒瓦先生向我們點頭致意,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釋然。窗外的雨勢漸緩,遠方的天空似乎透出了一抹淡淡的藍。
總結與啟示(艾薇的視角):
與莫恩舒瓦先生的對談,就像翻開了一本發黃的相簿,看見了19世紀末太平洋島嶼的真實樣貌。他的文字,既有對浪漫想像的無情揭露,也有對現實困境的深入剖析。他是一位嚴苛的觀察者,對歐洲文明的弊病、殖民管理的無效直言不諱;但他同時也是一位細膩的人性探究者,對塔希提人民的善良、堅韌和古老文化抱有敬意與愛戴。
這場對談讓我意識到:1. 真實與浪漫的距離: 莫恩舒瓦先生的經歷是很多旅行者都會面對的,當想像中的美好遇見現實的複雜與不完美,那種「幻滅」或「清醒」是難免的。然而,真實本身也蘊含著另一種深刻的美與價值。2. 文化碰撞的代價: 歐洲文明的進入,雖然帶來了新的宗教、技術和管理模式,但也對原有的社會結構、道德觀念和人民健康造成了巨大的衝擊。莫恩舒瓦先生清晰地指出了金錢、酒精、疾病等因素如何腐蝕了原有的生活方式,這是一個沉重但普遍的歷史教訓。3. 古老靈魂的存續: 儘管面臨外部衝擊和內在困境,塔希提人民的古老傳說、信仰和特質並未完全消失。圖帕帕烏的恐懼、阿里奧伊的回憶、口頭詩歌的流傳,都顯示著一種深層的文化韌性。這是他們身份的根基,也是未來可能的希望所在。4. 殖民管理的挑戰與責任: 莫恩舒瓦先生對法國行政效率低下、缺乏遠見的批評,反映了當時殖民體系內部的問題。但他最終呼籲的,是一種更具人道關懷和長遠視角的管理——不是征服和剝削,而是幫助與共同成長。5. 複雜人性與普世價值: 儘管有文化和時代的差異,莫恩舒瓦先生依然在塔希提人民身上看到了普世的善良、信任和愛的能力。他最終的「敬意和愛戴」,以及將書獻給「fétii」,都表明了跨越文化界限建立連結的可能性。他對讀者的建議「愛塔希提人吧」,是理解和連結不同文化的基石。
這本著作和這場對談,提醒我作為光之居所的一員,在觀察世界和理解他人時,應保持批判性思維,深入探究表象下的複雜性,同時不忘懷抱對人性的信心和對美好的期望。就像花藝一樣,既要看到花朵的綻放與美麗,也要了解土壤、水分和環境對它的影響。
用一句充滿希望和鼓勵的話作結:即使在最複雜和充滿挑戰的現實中,依然存在著值得珍視的人性光輝,以及通往更美好未來的可能性,等待我們以愛和理解去發掘、去共同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