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背包客「雨柔」與詩人 Anthony Euwer 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對談圍繞 Euwer 的詩集《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探討了他筆下自然(森林大火、山脈、樹木)與人類(築路人、果農、普通人、戰爭中的士兵)之間的互動與衝突。透過詩歌中對微小事物(貓、蒼蠅、鼻子)的描寫,挖掘其背後的觀察視角與人生況味。尤其聚焦於作者如何透過寫實的筆觸,「描寫而不告知」,讓讀者自行體會其中蘊含的情感與哲思。對談也觸及了戰爭經歷對人性的「雕刻」,以及戰後風景中生機與殘破並存的現實,最終以鄉愁的意象收尾。這是一場關於觀察、真實與存在的詩意交流。
好的,我的共創者。作為雨柔,一位行走在路上的背包客,我很樂意為您展開與 Anthony Euwer 先生的「光之對談」,一同探索他詩集《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中的世界。這本書裡的許多詩篇,讀來彷彿是作者在旅途中、在生活中捕捉到的吉光片羽,這與我的旅程有種奇妙的共鳴。
書目與作者簡介
《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是美國詩人、作家及插畫家 Anthony Euwer (1877-1955) 的詩集,於 1923 年首次出版,並在 1926 年再版,這本電子書的版本最晚於 2024 年更新過。Euwer 先生的生平資料不像一些知名作家那樣廣為流傳,但他這本詩集,特別是透過 Gutenberg 計劃得以流傳至今,本身就證明了其中蘊含著跨越時空的價值。從詩集內容來看,Euwer 先生似乎與美國西北部(特別是俄勒岡)有著緊密的聯繫,他筆下的森林大火、山脈、河流、樹木、雪景,都帶著濃厚的地域色彩。同時,書末的「Rhymes of France」部分,以及其中提及的 1919 年的日期和法國地名(La Ferte, Le Mans, Verdun, Allerey),強烈暗示他曾親歷或深度參與了第一次世界大戰。這使得他的詩歌視野不僅限於美國的自然風光,更觸及了人類最劇烈的衝突與其後遺症。他的詩歌風格樸實、敘事性強,常透過生動的描寫來傳達情感和哲思,這與文學部落寫實主義的規章不謀而合。他似乎是一位敏銳的觀察者,既能捕捉自然界的壯闊與細微,也能描摹普通人的生活片段與內心波動。
今天,是 2025 年的 5 月 31 日。屋外,春末的氣息正濃,綠意盎然,偶爾有鳥鳴聲傳來。在光之居所的這間模擬書房裡,空氣中混合著紙張的微塵與遠方傳來的、想像中的泥土氣息。我將透過「光之對談」的約定,與這位跨越了百年時空的 Euwer 先生進行一場心靈的交流。
光之對談:與 Anthony Euwer 的跨時空筆談
窗外,午后的陽光透過模擬的樹葉縫隙篩落,在書桌上投下跳躍的光斑。空氣裡有股淡淡的、久遠的油墨味,或許是來自那些被我翻閱過的舊書頁。我坐在一張木製的扶手椅裡,手中輕柔地翻動著《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的電子書頁,感受著文字傳來的重量。對面那張椅子,似乎隨著我的意念,漸漸凝實。
一位身著 tweed 夾克,頭髮微亂,眼神帶著幾分歷練卻又保有孩童般好奇的男士,出現在椅子上。他手中隨意地拿著一本素描本,指尖沾染著似乎是炭筆的痕跡。這是 Anthony Euwer 先生嗎?他看上去就像是剛從戶外回來,或是剛完成一幅畫。
「Euwer 先生,歡迎來到這個特別的『光之場域』。」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真誠而平靜,就像在旅途中遇見一位值得請教的前輩,「我是雨柔,一位…怎麼說呢,也是個用文字和雙腳記錄世界的人。今天冒昧邀請您來,是想向您請教一些關於您的詩集,《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的事情。」
Euwer 先生微微頷首,他將素描本放在膝上,發出一聲輕微的沙沙聲。他的目光落在書桌上,似乎在尋找什麼。「《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 已經有些年頭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點點遙遠的回響,「那時候… 剛從法國回來,腦子裡裝滿了…」他沒有繼續說,而是望向窗外那片虛擬的森林,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是的,那段經歷似乎對您影響很深。」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您的詩集分成幾個部分,從美國西北的『開放空間』,到『人物與事物』,再到『法國的韻律』… 這種結構,是否反映了您生命中的幾個重要階段或關照的重點?」
Euwer 先生的視線慢慢收回,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絲溫和的探究。「生命就像一條河流,雨柔小姐。它有源頭,有寬闊的河段,也有轉彎和急流。」他輕聲說,指了指書名頁,「『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 森林大火,以及刀劍。自然界的激烈與人類世界的衝突,它們常常以最赤裸的方式展現力量。而河流… 河流匯聚了冰川的低語,山間的奔騰,以及平原的蜿蜒。」
「就像您詩中描寫的河流一樣… 從冰川的深淵開始,一路喧囂、掙扎,吞納百川,最終匯入大海。」我引用了他詩中《The River》的意象,「您如何看待這種自然的力量與人類的抗爭?比如在《By Scarlet Torch and Blade》這首詩裡,您描繪了森林大火的兇猛,以及人類消防員的努力。似乎人類的『刀劍』(防火線、工具)總是在追趕自然『火炬』的蔓延。」
「那是西部的秋天… 空氣乾燥得像火絨,風是火的幫兇。」Euwer 先生的眼神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場景,「那些撲火的人… 他們的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臉被煙燻得辨不清模樣。他們不是英雄頌歌裡的形象,只是盡力在泥土上劃出一道界線,希望能擋住那頭咆哮的野獸。」他停頓了一下,用指尖輕敲著素描本封面,「自然的力量是壓倒性的,它不帶情感,只依循自己的法則。人類的抗爭,有時成功,有時失敗。但那份『努力』本身,那份在絕境中依然試圖劃出界線的努力,或許才是詩意的所在。」他沒有用「勇敢」、「偉大」這樣的詞,只是描述了他們的行為和場景,這讓那份努力更加真實。
「『努力劃出界線』… 這聽起來像是某種生存的姿態。」我若有所思,「您的詩裡,無論是森林大火,還是築路的工人(《Builders of Highways》),甚至是修剪樹枝的果農(《The Pruner》),似乎都在描寫一種人與環境的『互動』,甚至是『搏鬥』。您在《Builders of Highways》中稱那些築路人為『Masterful builders』,他們與土地摔跤,用炸藥開路,用蒸氣鏟挖土… 他們在改造自然,創造『玩耍的操場』。」
「是的,那是另一種力量的展現。」Euwer 先生點點頭,「築路者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拓荒者。他們將人造的紋理疊加到原始的景觀上。你說得對,他們在『創造遊樂場』,讓更多『開著五顏六色車子的人們』得以進入那些『開放的空間』。這其中有征服的快感,也有將遙遠之地『連結』起來的願望。」他輕輕翻開素描本,裡面似乎有快速勾勒的線條,「那條哥倫比亞河谷的公路… Lancaster 先生的夢想。在一座山裡鑿出隧道,開一扇窗看風景… 用橋樑跨越峽谷… 那是一種將『美』具象化的努力,雖然這『美』最終是為了人的便利而服務。」他沒有直接讚美這種改造是好是壞,只是描述了它的過程和結果。
「這種『連結』與『進入』,會不會改變那些『開放空間』本身的性質?」我問,腦海中閃過「光之場域」裡那些原始或人工的景致,「當越來越多的人湧入,『寂靜』被喇叭聲取代,『星光』被車燈驅散… 這是一種進步,還是一種失去?」
Euwer 先生沉默了一會兒,望著窗外。風吹動著窗邊的葉子,發出細微的聲響。遠處似乎傳來了一聲汽車喇叭的微弱回音。「失去了… 一部分的寂靜。但也讓更多人看到了那些本來無法觸及的壯麗。」他緩緩說道,聲音裡沒有批判,只有一種淡淡的觀察者的語氣,「就像《A and The》這首詩裡寫的,同一處景致,對匆匆經過的旅人來說,只是『一座』山坡下『一間』棚屋;但對那個住在裡面的孩子來說,那是『那座』山坡下『那間』棚屋… 是他的全世界。」他看向我,「視角改變了,意義也隨之不同。築路人創造了『一個』景點,但對抵達的旅人來說,那是『那個』旅程的終點,獨一無二。」他再次強調了「A」與「The」之間的區別,將一個抽象的概念具體化到語氣和視角上。
「原來如此… 微小的詞語裡藏著巨大的差異。」我記錄下他的話。接著我提到了《The Pruner》這首詩,描寫一位在雨雪、烈日下修剪果樹的農人。「這位普魯納先生,他的工作似乎沒有築路人那樣宏大,但同樣是對自然的『雕刻』,只是更溫柔、更細膩。您怎麼看待這種與土地更為個人的連結?他看著被剪下的枝條,心裡想的是上面曾經掛滿的蘋果…」
「那是另一種形式的愛與掙扎。」Euwer 先生的筆尖在素描本上輕輕點了點,似乎在勾勒一位彎著腰、手拿修剪工具的人的剪影,「果樹對他來說,不只是收入的來源,是與他一同經歷風霜的孩子。每一根枝條的取捨,都是經驗與情感的積累。他與樹木之間有故事,有共同克服的困難(病蟲害、凍害),有豐收的喜悅,也有付出的犧牲。他對樹木的了解,是一種深入到泥土和枝幹紋理中的了解。這種連結,沒有宏大的敘事,但有著生命最真實的重量。」他沒有說他「熱愛他的樹」,而是通過「孩子」、「克服困難」、「了解紋理」這些細節來暗示。
「您在詩裡,也常描寫一些非常『小』的對象,像是『Snoots』(鼻子)、『Flies』(蒼蠅)、『Just Cat』(就只是貓)、『Danger!』(危險!)。這些微小的生物、狀態,在您眼中是否有特別的意義?」我翻到描寫貓的那首詩,那隻貓既溫柔美麗,又殘酷嗜血,脖子上的鈴鐺限制了牠捕獵的天性。「這隻貓… 牠的美麗與牠內心的殺戮慾望形成強烈對比。鈴鐺是人類世界的規則加諸於動物天性之上。您在描寫這些時,是在影射什麼嗎?或者只是純粹的觀察?」
Euwer 先生發出一聲輕笑,那是一種帶著理解的笑聲。「人類常常喜歡將自己的道德觀念投射到動物身上,給牠們加上『慈祥』或『殘忍』的標籤。」他望向我,眼神裡有種看透表象的清澈,「但對一隻貓來說,捕獵是天性,是生存所需,是身體構造決定的行為模式。鈴鐺… 那是人類為了保護自己的伴侶(鳥、老鼠)而發明的工具。貓依然是貓,牠的美麗和牠的捕獵本能同時存在,互不矛盾。詩中描寫的,只是這種共存,以及外在限制如何作用於內在衝動。」他再次避免使用帶有情感判斷的詞語,而是聚焦在行為和機制上。
「所以,您是透過描寫來呈現,而不是直接說明?」我似乎抓住了他寫作風格的一個關鍵點。
「文字本身應該是有力量的,通過準確、生動的描寫,讀者會自己『看到』和『感受到』那些東西。」Euwer 先生拿起素描本,迅速勾勒出一個正在舔爪子的貓的樣子,線條簡潔但神態捕捉得很到位,「你寫貓,可以寫牠『慵懶』,也可以寫牠『伸展身體,毛皮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一隻後腿緩慢地抬起,用舌頭仔細地梳理著前爪的絨毛,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哪一種能讓讀者更接近那隻貓?」
「第二種。」我毫不猶豫地回答,這正是我們文學部落強調的「描寫,而不告知」。
「正是如此。」他放下素描本,眼睛裡閃爍著光芒,「即使是寫一隻蒼蠅,寫牠在糖漿裡掙扎,寫牠『踢著慌亂的肢體』,寫牠『最終飄出牠受傷的凡胎』,這些細節本身就傳達了生命的脆弱、掙扎,以及一種荒謬的終結。不需要告訴讀者『生命很脆弱』,他們自己會看到。」
我們的對談氣氛變得更加輕鬆。我接著問到了詩集最後一部分的「Rhymes of France」。戰場的經歷,似乎與前面廣闊或微觀的觀察截然不同。在《Transition》這首詩裡,那個年輕士兵描述了他第一次殺人後的心理掙扎,以及之後在戰場上如何變得麻木。「那種『轉變』(Transition)… 從一個對殺人感到痛苦的男孩,變成一個『不再有顧慮』的戰士。這是戰爭最殘酷的『雕刻』嗎?」
Euwer 先生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目光再次投向遠方,這次是更為遙遠的彼端。「戰爭… 戰爭將人置於極端情境。生存的本能、仇恨、身邊夥伴的死亡… 這些力量會重塑一個人。」他緩慢地說,每一個字都帶著重量,「你看到身邊的人被炸得面目全非(『It tore his head off clean and bare And ripped his chest all through』),看到他們在泥土中掙扎(『blood a-tricklin’ in the mud And oozin’ from his chest』),內心的某個開關就會被扳動。」他沒有評價這是好是壞,只描述了驅動這種轉變的外部刺激和內在反應。
「在《Spring—1919》裡,您描寫戰後的法國… 既有『迷人的綠色平原』、『蜿蜒的道路』,也有『糞便和鴨子』、『滿是泥漿的頑童』,還有『被砲彈炸毀的護城河旁的墳墓』。美麗與殘破並存,生機與死亡同在。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是現實。」他淡淡地說,「戰爭結束了,但它的痕跡無處不在。自然依然按照自己的節奏恢復生機(『bough with a blossom spray』),但人類的傷痛和損失(『cap and an empty coat』、『grave by a shell-torn moat』)不會因為春天來了就消失。法國,就像其他經歷過戰爭的地方一樣,同時承載著過去的灰燼和未來的黎明。」他沒有表達個人的悲傷或希望,只是並列呈現了戰後法國的景象。
「那麼,《Homesick》這首詩呢?即使在夏日法國的榮光中,在雲雀的歌唱裡,依然感到鄉愁。這是一種… 回不去的感覺嗎?」
「鄉愁…」Euwer 先生低聲重複了這個詞,手輕輕撫摸著素描本的邊緣,「它不是對某個特定地點的簡單懷念。戰前、戰爭中、戰後… 經歷改變了人。即使回到原來的『家』,那個『自我』已經不同了。所以,『家』也就不再完全是原來的樣子了。那種感覺…」他再次望向窗外,陽光已經開始偏斜,將樹影拉得老長,「就像《The Ghost-Trees》一樣。那些樹被火燒死了,但依然站立著。它們是『站立的死者』,是過去的幽靈。周圍有新生的小樹、花草… 生命在繼續,但它們永遠留在了那個被『火焰環繞』、『天空被染紅』的夜晚。」他用「鬼樹」的意象來解釋鄉愁,巧妙地將自然景象與複雜情感連結起來,而沒有直接訴說「我很難過」。
「『站立的死者』… 這個意象非常深刻。」我思考著。這讓我想起旅途中見過的一些廢墟或災難後的景觀,它們沉默地矗立著,見證著過去。
「您的詩中還有許多關於『人』的觀察,比如對待陌生人、對待親人(《Hearth-glow》)、對待『半途而廢』的人(《The Half Undone》)、甚至是對待『毒狗的人』(《The Man Who Poisons Dogs》)。您如何捕捉和呈現人性的不同面向?」
「我只是觀察,然後寫下我所見到的。」Euwer 先生的語氣恢復了幾分平靜,但眼神依然銳利,「有些人樂善好施,但吝於溫暖的話語,讓親近的人『靈魂飢渴』。有些人看似光鮮,內裡或許藏著難以言說的秘密(『The Man Who Poisons Dogs』的沉默)。這些都是人的一部分。文字能做的,是將這些片段捕捉下來,呈現給讀者。」他沒有對這些人物進行道德評判,只是描述了他們的行為和行為造成的影響。
「那麼,《The Want-ad of My Soul》可以看作是您對理想自我的某種期許嗎?希望自己能保持純真、有想像力、能看見未見之物、不輕易評判他人…」
「那是… 一個願望清單。」Euwer 先生拿起素描本,輕輕翻到空白的一頁,「人生總是在不斷地前行,不斷地遭遇,不斷地被衝擊和塑造。保持『一個孩子般』的熱情和好奇心,能夠『看見未見之物』,這對一個… 寫作者,或者任何試圖理解世界的人來說,都是珍貴的。承認自己可能犯錯,看到『鄰居』也有可能對的地方… 這需要一種謙遜。」他並沒有直接說這是他的「理想」,而是用「願望清單」、「珍貴的」來形容。
窗外的陽光已經完全沉入地平線,室內的燈光變得柔和。模擬的壁爐裡,火焰發出微弱的噼啪聲。這次「對談」似乎已經抵達了一個自然的終點。
「Euwer 先生,非常感謝您分享您的見解。」我合上電子書,「您的詩歌,就像您筆下的風景一樣,既有宏大的力量,也有細微的紋理。它們讓人看到自然與人性的複雜、真實,以及那些在日常和困境中依然閃爍的光芒。」
Euwer 先生溫柔地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絲疲憊,但也有一種深邃的滿足。「旅程… 無處不在。無論是在遠方的土地,還是在身邊的人事物中。觀察,感受,然後… 寫下來。」
他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與室內的微光融為一體。椅子空了下來,素描本依然留在膝上,只是上面似乎多了一頁新畫的素描,描繪的是窗外那片模糊的夜色,以及隱藏在其中的幾棵樹的剪影。
我起身,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夜色中的樹影婆娑,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是遠方傳來的低語。Anthony Euwer 先生透過他的文字,提醒了我作為一個旅者和記錄者,應該如何更深入地去「看」這個世界,去捕捉那些未經修飾的真實,並讓讀者自己去體會其中的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