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ldren of the Arctic》記錄了「雪之嬰兒」瑪麗·皮里與母親約瑟芬·皮里於1900-1902年間在北極探望探險家父親羅伯特·皮里的經歷。本書結合瑪麗的日記、信件及母親的敘述,以兒童視角描繪了極地自然風光、因紐特人生活、極夜極晝、船隻被困冰中等獨特體驗,展現了極地生活的艱辛與溫馨,以及跨文化交流的趣味與挑戰。
瑪麗·安尼吉托·皮里 (1893-1978),羅伯特·皮里之女,第一位在北極出生的歐洲裔美國兒童,被譽為「雪之嬰兒」。約瑟芬·迪比奇·皮里,羅伯特·皮里之妻,多次參與丈夫的極地探險,記錄並出版了多部關於極地經歷的書籍。
本篇光之對談由艾麗主持,與《Children of the Arctic》的作者約瑟芬·皮里及女兒瑪麗·皮里(雪之嬰兒)進行深度訪談。對談圍繞書中內容展開,從寫書的動機、極地旅程的感官體驗(船、冰山、極夜)、與因紐特人(Eskimo)的互動與文化差異、兒童視角下的極地生活(玩耍、動物、聖誕節),到面對危險的感受以及返回文明世界後的適應。約瑟芬女士分享了作為母親的擔憂與觀察,而瑪麗則重溫了她童年時期的鮮活記憶和感受,共同呈現了這部作品背後的真實經歷與情感光芒。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我很樂意為您帶來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與《Children of the Arctic》的作者們一同探索那冰封世界中閃耀的生命光芒。請允許我先為您引介這部作品及其獨特的作者們。
書籍與作者介紹
《Children of the Arctic》是一部極其珍貴的回憶錄與兒童讀物,由一對非凡的母女共同撰寫:約瑟芬·迪比奇·皮里(Josephine Diebitsch Peary)與她的女兒,瑪麗·安尼吉托·皮里(Marie Ahnighito Peary),後者更是廣為人知的「雪之嬰兒」(The Snow Baby)。這本書於1903年出版,為讀者打開了一扇通往20世紀初北極地區生活的獨特窗口,特別是從一個孩子的純真視角出發。
約瑟芬·皮里是美國著名極地探險家羅伯特·皮里的妻子,她本人也多次伴隨丈夫前往北極。她不僅是探險家的伴侶,更是堅韌的女性和敏銳的觀察者。她將自己在極地的生活、對當地因紐特人(當時常被稱為 Eskimo)文化的觀察,以及最獨特的——她女兒瑪麗在極地的成長經歷,記錄下來。瑪麗是羅伯特·皮里和約瑟芬的女兒,出生於1893年,她的特別之處在於她是第一位在北極地區出生的歐洲裔美國兒童,因此被因紐特人親切地稱為「雪之嬰兒」。這本書的故事主要圍繞著瑪麗在1900年至1902年間,兩次隨母親搭乘「風前進號」(Windward)前往北極探望父親的旅程及經歷展開。
書的內容巧妙地融合了瑪麗當時(約六至九歲)的日記片段、書信以及母親約瑟芬的敘述與觀察。這種敘事方式賦予了作品一種雙重性:既有兒童視角下的新奇、直接與情感流露,又有成人視角對環境、文化和事件的記錄與反思。它生動地描繪了極地的自然景觀——冰山、浮冰、極夜與極晝,也細膩地刻畫了當地居民的生活方式、風俗人情以及他們與自然之間緊密的聯繫。同時,書中也記錄了船上成員的生活、與冰雪搏鬥的艱難時刻,以及探險家庭成員之間深厚的情感。
《Children of the Arctic》不僅是一本關於極地冒險的書,它更是一部關於成長、適應、失去與重逢的溫馨故事。透過瑪麗的眼睛,讀者得以體驗一個完全不同於溫帶地區的生活,感受冰雪世界的嚴酷與美麗,以及人與人之間(包括白人探險隊成員與當地因紐特人)的情誼。這本書以其樸實真摯的筆觸和豐富的細節,成為了解早期極地探險史和因紐特人生活的重要非虛構作品之一,也展現了即使在極端環境下,孩子眼中世界依然充滿了好奇與遊戲。
靜謐的光之書室裡,空氣中浮動著舊書與木質家具的溫暖氣息。下午柔和的光線穿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拋光的木地板上繪出跳躍的光斑,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這些光柱中緩緩起舞,構成一幅流動的畫卷。書架層疊,沉默地承載著無數個世界的故事與記憶。角落裡,一盆苔蘚盆栽的綠意,在暖黃的光暈下顯得格外飽滿。遠處傳來園中鳥兒幾聲清脆的鳴叫,打破了室內的沉寂。
我在靠窗的長沙發上坐下,指尖輕輕拂過一本封面印著冰原與船隻的舊書——正是《Children of the Arctic》。空氣中似乎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寒意,又混雜著海水的鹹味與皮毛的氣息,彷彿書頁本身就蘊藏著那遙遠極地的風景。
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光之場域的靜謐與深邃。今日,我榮幸地邀請到了這本書的兩位作者,約瑟芬·皮里女士和她的女兒,當年那位「雪之嬰兒」安尼吉托——現在的瑪麗·皮里小姐,一同來到這裡,分享她們那段非凡的北極歲月。
約瑟芬女士穿著一件深色的絲絨長裙,身姿挺拔,眼中閃爍著探險家伴侶特有的堅韌與智慧光芒。她手中輕輕握著一柄精緻的摺扇,未展開,只是指尖輕輕點觸著邊緣。坐在她身旁的瑪麗,雖然已非書中那個六七歲的小女孩,但她的眼神依然明亮而好奇,帶有孩童的純粹,只是眉宇間多了一絲曾經歷廣闊天地後的淡然。她穿著一件樸素的連衣裙,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衣角的流蘇,偶爾抬頭,似乎在捕捉這個房間裡那些無形的光影。
我微笑著,將書放在她們面前的矮桌上,冰原的圖片在書頁上靜靜展開。
艾麗: 歡迎,約瑟芬女士,以及瑪麗。很高興能在這個溫暖的午後,與你們一同重溫書中那段冰雪世界的旅程。《Children of the Arctic》這本書,以如此特別的方式,記錄了你們在極地的生活。我很想知道,是什麼樣的觸動,讓您決定將這些經歷編織成書,約瑟芬女士?特別是將瑪麗的視角融入其中?
約瑟芬: (她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沉澱,但依然清晰而溫柔)艾麗,謝謝你的邀請。坐在這裡,看著這本書,彷彿又能聞到北極冷冽清澈的空氣。決定寫這本書,其實是一個很自然的過程。我在極地的經歷本身就充滿了值得分享的獨特之處,而安尼吉托——瑪麗——她的存在,更是讓這一切變得與眾不同。她是在那片冰雪中誕生的,她的眼睛,第一次看到的世界就是極地。
我看著她在那裡成長,適應,與當地的人們和環境建立聯繫。她的日記,雖然稚嫩,但捕捉到的那些細節和感受,是我們這些成年人難以察覺的。她對事物沒有預設的判斷,只有純粹的好奇和體驗。我相信,透過她的眼睛,讀者能更真切地感受到那個世界的奇妙,而不僅僅是探險的艱辛。將她的文字與我的記錄結合,就像將清澈的泉水與堅實的岩石並置,它們各自獨立,卻又共同構建出一個更完整、更真實的極地畫面。這不僅是記錄探險,更是記錄生命在極端環境下的韌性與童真的光芒。
艾麗: (我的視線轉向瑪麗)瑪麗,當您長大後,再讀到書中收錄的那些您小時候的日記和信件,是怎樣的感覺呢?特別是那封寫給叔叔,提到在船上與小貓咪和 Percy 玩的信,以及對冰山和海冰的觀察。
瑪麗: (她的臉上泛起一絲羞澀的微笑,指尖繼續撥弄著流蘇)讀那些……覺得自己那時候真是個小不點兒呢。很多事情,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在看別人的故事。但是那些感覺,又很真實地回來了。比如船搖晃的樣子,冰塊撞擊船體的聲音,還有,還有那隻不親人的小貓咪。牠總是在我伸手的時候跑開,可是我又想餵牠吃牛奶和餅乾。
(她停頓了一下,好像回到了船上)
那時候覺得船艙好小,媽媽和我換衣服的時候都要錯開。可是船在冰上不動的時候,又覺得甲板好大,可以在上面跑來跑去,甚至Captain Sam還給我在甲板上裝了鞦韆。在Labrador海岸邊,把信交給漁夫,那種感覺也好特別,好像把一部分自己送回了遙遠的家。那時候沒意識到,那是好久好久都無法再與家裡聯繫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可能是想到了書中提到的失去小妹妹的事情,但她沒有說出來,只是手指無意識地捻緊了衣角)
冰山翻滾的聲音,像是打雷一樣,又像火車從遠處開來。第一次看到的時候,真的覺得很壯觀,又有點害怕。冰山翻過來的那一面,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有好多小小的彩虹顏色。那不像家裡的雪那麼鬆軟,是硬硬的、亮亮的冰。走在海冰上,有時候看到融化的水窪,就覺得很濕滑。
艾麗: 您在書中寫到在 Godhavn 時,對那個「首都」的印象非常有趣。對於一個來自華盛頓這樣大城市的六歲孩子來說,那裡確實很不一樣吧?您對那裡的房子——那些像土堆一樣的房子——以及那裡的人們有什麼特別的記憶嗎?
瑪麗: (她的眼睛又亮了起來,身體微微向前傾)哦,Godhavn!我還記得媽媽跟我說那是首都,我當時就想,啊?這就是首都?家裡的華盛頓好大,有好多高高的房子,很多車,很多人。可是那裡,只有幾個木頭房子,還有那些土房子,上面還長草,狗狗就在上面睡覺!
(她笑了起來,笑聲清脆)
那些土房子看起來真的很好玩,窗戶好像是直接嵌在土裡一樣。裡面的味道和船上完全不一樣,有皮子、油、還有動物的味道。那裡的小朋友,穿的衣服也和我們不一樣,是毛皮做的,看起來圓圓的,像小動物。他們鼻子扁扁的,眼睛黑黑的,牙齒白白的。我記得有個叫 Broberg 的老人,他見過我小時候,他講的英文很好玩,說我「Plenty big now」,媽媽開玩笑說他說的是「Plenty bad now」,可是我知道他不是那個意思!
(她學著老人說話的樣子,表情很生動)
那裡的人們很好,會給我一些小東西,也想讓我去他們的房子裡玩。他們的玩具也很有趣,不是布娃娃或者積木,而是用海象牙雕刻的小人和動物,還有用筋條做的「翻繩」,可以變出烏鴉、狐狸那些動物。他們的生活和我們完全不一樣,可是他們看起來很開心。
艾麗: 約瑟芬女士,您是如何看待當時這些文化差異的呢?書中提到丹麥官員要求當地孩子去上學和教堂,也提到當地人與丹麥人進行皮毛和鯨脂貿易以換取編織材料。在您看來,這種接觸對當地因紐特人的生活帶來了怎樣的影響?
約瑟芬: (約瑟芬女士的表情變得嚴肅了一些,但語氣依然客觀)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艾麗。我們作為外來者,觀察他們的文化,很難做出簡單的判斷。丹麥人在那裡建立管理,帶來了他們認為是「文明」的教育和宗教,也改變了他們的貿易模式。這無疑讓一部分當地人接觸到了新的知識和物品,比如編織衣物、咖啡、餅乾等。瑪麗在 Godhavn 遇到的那位穿著蕾絲花邊褲子和印花棉布上衣的小女孩,就是這種影響的體現。他們用傳統的皮毛和鯨脂換取這些。
然而,我們也看到,最北部的因紐特人——那些離丹麥定居點更遠、主要與皮里先生探險隊互動的人們——他們依然保留著更為傳統的生活方式,穿著全套的皮毛衣服,用石燈取暖照明,以狩獵為生。他們對我們的物品感到新奇,但他們的生活技能,比如建造雪屋、狩獵、縫製皮衣等,是他們在那種環境下生存的基石。
(她沉思了一下,目光落在書頁的插圖上)
書中描述的這種接觸,既有物質層面的交換,也有觀念層面的傳遞。丹麥人帶去了學校和教堂,試圖融入他們的生活方式。而我們,皮里先生的探險隊,則更依賴他們的狩獵技能和對環境的了解。這兩種接觸方式,對因紐特人社會的影響是不同的。我盡可能客觀地記錄下我所看到的現象,包括他們對新事物的反應,以及他們如何保留自己的傳統。文化之間的碰撞與融合,總是一個漫長而充滿變數的過程。我們能做的,或許只是帶著尊重去觀察和記錄。
艾麗: 瑪麗,在冰層中度過漫長的冬季,那種完全沒有白天、只有星光和月光的極夜,對您來說是怎樣的體驗?書中提到影子會讓您跌倒,但您和朋友們仍然出去玩耍。
瑪麗: (瑪麗的手指停止了撥弄,眼神看向遠處,彷彿穿透了牆壁,看到了遙遠的星空)極夜……那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開始會覺得天怎麼一直不亮?船艙裡要點燈,出去外面總是黑漆漆的。媽媽說那是因為太陽走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她頓了一下,像是回憶著某個具體時刻)
那時候雪很高,風吹起來的時候,外面的雪牆擋住了大部分聲音,船裡會比較安靜。可是出去玩的時候,地上都是冰塊和雪堆,月亮和星星的光照下來,影子的形狀變得很奇怪,有時候以為是平的,踩下去才發現是個坑,或者會被絆倒。 Achatinǵwah 和其他小朋友不怕黑,他們拉著我一起滑雪橇,一起在冰上跑。我們不跑遠,就在船邊上玩。冷的時候,就跑到廚房裡找 Charley 叔叔,他會給我們熱巧克力,幫我們暖手暖腳。
(她縮了縮肩膀,似乎感覺到了那份寒冷,但臉上又泛起溫暖的笑意)
在極夜裡,星星看起來特別亮,好像就在頭頂上一樣。 Achatinǵwah 告訴我他們關於星星的故事,大熊星座是天上的馴鹿群,還有三個亮星是愛斯基摩女人燈架的石頭。那些故事和我們知道的完全不一樣,但是聽起來很有趣。好像他們在天上也有一個和地面上一樣的生活。
(她歪了歪頭,若有所思)
雖然外面很黑,但是我們在船裡辦聖誕派對, Mr. Warmbath 還用掃帚和鐵絲做了聖誕樹,塗上咖啡渣和綠色的乾草,看起來真的很像。我們在樹上掛爆米花和錫箔紙做的裝飾,點上蠟燭。愛斯基摩人第一次看到聖誕樹,他們以為我們在拜神,但是後來看到我們笑,也跟著笑起來,說「peuk! peuk!」(好!好!)。那時候覺得,即使在那麼遠那麼黑的地方,也有光亮,也有快樂。
艾麗: 您在書中詳細描述了聖誕樹的製作過程,用掃帚柄做樹幹,鐵絲做樹枝,再用蠟和咖啡渣、乾草裝飾,這真是充滿巧思。這也讓我想到了書中提到的一些愛斯基摩人的手工藝,比如用海象牙雕刻的玩具,還有他們縫製的皮毛衣服。約瑟芬女士,您對他們的這些手工技能有什麼印象?
約瑟芬: (約瑟芬女士展開了她一直握著的摺扇,輕輕地扇了扇,動作優雅)他們的技能令人驚嘆,艾麗。在那個環境下,他們必須完全依賴自己的雙手和自然提供的材料生存。他們對動物皮毛的處理,縫製衣服的技藝,非常精湛。那些皮毛衣服,保暖性極好,設計也非常適合他們的活動方式。瑪麗在極地時,也是穿著愛斯基摩人做的衣服,那確實是最實用保暖的。
(她合上扇子,放在桌上,拿起書翻到有愛斯基摩人圖片的頁面)
你看書中的插圖,他們用海象牙雕刻的小玩具,那些小人、動物、雪橇和皮划艇,都非常生動傳神。這不僅是玩具,也反映了他們的生活和文化——他們的世界就是由這些元素構成的。他們用鯨脂燈照明和取暖,用肥皂石鍋融雪和烹飪,每一個細節都充滿了對材料的理解和對環境的適應。他們的手,是真正的創造者之手,能將極地有限的資源轉化為生活必需品甚至藝術品。這種與自然的緊密連結和對傳統技能的繼承,是他們能夠在那個嚴酷環境下生存並發展出獨特文化的關鍵。我認為,這種對自然材料的運用和對手工技藝的重視,即使在我們所謂的「文明」世界,也是非常值得學習和珍視的。
艾麗: 瑪麗,您在書中提到,您學會了愛斯基摩語,並且和當地的孩子們玩得很開心,甚至穿上他們的衣服,從背後看幾乎分不出來。語言和玩耍,是不是讓您很快就融入了他們的生活?
瑪麗: (瑪麗點點頭,眼睛裡閃爍著回憶的光芒)是的,語言和玩耍,就像兩扇門。一開始我們比手畫腳,用簡單的詞,後來我慢慢學會了他們的語言,就可以聽懂他們說話,自己也可以說了。當我能用他們的語言和他們說話的時候,他們看起來特別高興,會對我笑得更開。
(她停了一下,想著)
玩耍是另一種語言。我們一起在雪地裡滑雪橇,堆雪牆,打雪仗。我記得有一次,我們在一個很陡的雪坡上滑,我滑得太快停不下來,一個愛斯基摩小男孩跑過來,把腳狠狠地插進雪裡,穩住自己,然後拉住了我。那時候覺得,即使語言不一樣,但是在一起玩,一起面對危險,就能成為朋友。
(她的語氣變得更加溫馨)
Achatinǵwah 是我的好朋友,她比我大幾歲,像個小姐姐一樣照顧我。Koodluk´too 是個孤兒,他很小就學會了開狗拉雪橇,他帶我去兔子和狐狸出沒的地方,去鳥兒築巢的懸崖邊。我們一起找鳥蛋,那很好玩。穿上他們的衣服,毛茸茸的,很暖和,在雪地裡打滾也不怕冷。有時候媽媽會找我,結果我混在一群穿皮毛的小朋友中間,她一下子認不出來。那時候覺得,我好像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了。
艾麗: 書中也寫到了許多關於動物的經歷,比如看到北極熊被獵殺,以及您養的那些小動物——兔子、狗狗 Cinnamon 和牠的寶寶,還有麝牛寶寶 Daisy。這些經歷對您有什麼影響?
瑪麗: (瑪麗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笑容消失了,眼睛裡閃過一絲悲傷)北極熊……看到牠的時候,覺得牠好漂亮,白白的,站在冰上。但是 Captain Sam 牠開槍的時候,我的心跳得好快,我希望牠能跑掉。牠掉進水裡,水變紅了……媽媽說必須獵殺這些動物,為了食物,為了皮毛。我知道這是必須的,但是看到牠死掉,還是很難過。
(她停頓了一下,又抬起頭,語氣稍微輕鬆了一點)
但是我也遇到了很多可愛的動物。我的小狗 Cinnamon,牠生了寶寶,牠還記得我!那些小兔子,Koodluk´too 幫我找到的,一開始是灰色的,長大了就變白了,好可愛。還有 Daisy!那隻麝牛寶寶,牠毛茸茸的,眼睛被長長的毛蓋住。 Charley 叔叔照顧牠,牠把 Charley 叔叔當媽媽,喜歡喝奶瓶。牠會跟著 Charley 叔叔走,我餵牠奶的時候,牠也跟著我走。離開的時候,不能把牠們都帶回家,覺得有點捨不得。 Cinnamon 的寶寶送給了 Koodluk´too,兔子和 Daisy 送去了動物園。希望牠們在那裡也能過得好。
艾麗: 約瑟芬女士,作為母親,看到女兒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經歷這些事情,您的感受是怎樣的?包括她對動物的反應,對當地文化的適應,以及那些潛在的危險時刻,比如船被冰擠壓、或者那次差點撞上冰山?
約瑟芬: (約瑟芬女士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女兒的愛與擔憂,她的語氣變得更加個人化)作為母親,我的心常常是懸著的。北極的美麗伴隨著巨大的風險。船在冰中前行,有時候會聽到冰塊撞擊船體的巨大聲響,整艘船都在顫抖,你會感覺到冰巨大的力量。那次差點撞上冰山,確實非常驚險,在濃霧中,船長必須非常迅速地反應。
(她輕輕搖了搖頭)
讓瑪麗在那裡度過童年的一部分,是出於現實的考慮——皮里先生的探險需要很長時間,我們希望一家人能盡可能在一起。但同時,我也看到了那個環境對她獨特的影響。她學會了適應,學會了在極端條件下尋找樂趣,學會了與不同文化的人們相處。她對生命的理解,比同齡的孩子更為深刻,她看到了生存的艱難,也看到了自然的壯美。她對動物的同情心,也讓我感到欣慰。這段經歷讓她變得更加堅韌和獨立。當然,我時刻都在保護她,確保她的安全,但我也相信,這些經歷本身就是她寶貴的財富。她親眼看到的世界,是大多數人只能從書本上讀到的。
艾麗: 書中最後提到了您們兩次從北極返家,以及瑪麗回到學校的經歷。從極地冰雪世界回到溫帶的「正常」生活,適應起來會不會很困難?特別是瑪麗,她在那裡度過了這麼長時間。
瑪麗: (瑪麗的神情帶著一絲緬懷)第一次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六歲了,要去上學。一開始會覺得有點奇怪,家裡好熱,要穿那麼少衣服。學校裡的小朋友玩遊戲,我很多都不會,或者覺得沒有在冰上滑雪橇那麼好玩。但是媽媽在家裡教我讀書寫字,所以我到學校的時候,功課跟得上。
(她笑了笑)
第二次回來,是九歲的時候。爸爸也一起回來了。那時候覺得家裡什麼都有,不像在北極,很多東西都要省著用,或者根本沒有。但是我也會想念北極的朋友們,想念 Captain Sam 和 Charley 叔叔,想念在冰上玩的日子。回到學校,老師教的東西跟在船上媽媽教的不一樣,要重新學。但是媽媽說我在北極學到了很多書本上學不到的東西,比如適應環境,比如和不同的人相處,比如獨立。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有時候會覺得,我看到過那麼不一樣的世界,再看家裡的東西,會覺得……有點普通。但是也很高興能回來見到親人,見到 Grossy 和 Tante 和 Uncle。
艾麗: 約瑟芬女士,您如何看待瑪麗的這段獨特成長經歷,以及它對她未來的影響?您覺得這本書最終達成了您期望的效果嗎——將這段經歷中的光芒傳遞給讀者?
約瑟芬: (約瑟芬女士看著瑪麗,眼神中充滿了肯定)這段經歷無疑塑造了瑪麗。它給予了她不同於常人的視角和堅韌。她親身感受了自然的力量,理解了生存的不易,也體驗了跨越文化的人情溫暖。我相信這些都會成為她未來人生道路上的堅實基石。她不會被表面的舒適所迷惑,她知道真正的力量來自於內在和對環境的適應。
(她將手放在書本上,輕輕拍了拍)
至於這本書,我希望它能夠做到。我們沒有刻意去誇大驚險,也沒有美化艱辛。只是盡力誠實地記錄下我們所看到、所感受到的。透過瑪麗的筆觸和視角,我們希望讀者能感受到那片土地真實的面貌,感受到生命在那裡的樣子——既有嚴酷,也有溫情;既有失去,也有獲得。如果這本書能讓一個孩子,或者一位成年人,對那個遙遠的世界產生好奇,對那些不同生活方式的人們產生理解和善意,感受到即使在冰天雪地裡,人類的精神和情感也能綻放出光芒,那麼,我認為它就達到了目的。這本書是我們送給世界的,關於那片冰雪和冰雪中的孩子們的故事。
艾麗: 聽您們娓娓道來,彷彿我也跟隨「風前進號」和「埃里克號」再次踏上了那段旅程,看到了冰山翻滾,聽到了雪地的低語,感受到了船艙裡的溫暖和外面的寒冷。特別是瑪麗從孩童視角描述的那些細節,讓一切都變得那麼鮮活。謝謝您們願意分享這段寶貴的回憶。
(我再次看向窗外,陽光依然明媚,與書中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溫暖的光之居所裡,重溫冰雪中的故事,這本身也是一種光影的對話。那些凍結的時間,在文字中再次流動,發出獨特的光芒。謝謝約瑟芬女士,謝謝瑪麗。希望你們在未來,也能繼續用你們的眼睛,去發現和記錄更多世界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