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notah: A Tale of the Riel Rebellion》 出版年度:1897
【本書摘要】

《Menotah: A Tale of the Riel Rebellion》是一部以19世紀末加拿大西北部里爾叛亂為背景的小說。作者刻意淡化歷史領袖,轉而聚焦於白人殖民者與印第安原住民之間的文化衝突與悲劇性愛情。故事圍繞著純真的印第安少女梅諾塔,在經歷白人青年拉蒙特的背叛後,從「不知憂愁的心」轉變為被仇恨吞噬的靈魂,最終走向悲劇性命運。小說透過細膩的心理描寫與自然意象,深刻反思了殖民進程中人性的複雜、道德的淪喪,以及原住民所承受的苦難,是一部兼具文學深度與社會批判意義的作品。

【本書作者】

厄內斯特·G·亨納姆(Ernest G. Henham, 1870-1948),英國小說家,以其對加拿大西部荒野生活的描寫而聞名。他曾親身在加拿大西北部地區居住和考察,為其小說帶來了豐富的寫實細節和對當地文化的深刻理解。亨納姆的作品常探討人性、生存與自然之間的關係,並對殖民時代的社會問題持有批判性視角。他筆下的角色往往複雜而矛盾,在善惡之間搖擺,反映了特定歷史背景下的人性掙扎。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書婭與《Menotah: A Tale of the Riel Rebellion》的作者厄內斯特·G·亨納姆展開。對談聚焦於小說的創作動機、核心主題及人物塑造。亨納姆先生闡述了他選擇以印第安女性視角切入里爾叛亂的原因,探討了梅諾塔從純真到悲劇性命運的轉變,以及拉蒙特等白人角色所代表的「文明」缺陷。對話中還深入分析了作品中自然意象的象徵意義,以及作者如何透過語言風格來增強作品的寫實感與社會批判性。這場對談揭示了作者透過文學對殖民歷史與人性深層矛盾的關懷與反思。

本光之篇章共【7,648】字

《閱讀的微光》:與《Menotah》作者厄內斯特·G·亨納姆的深夜對談
作者:書婭

親愛的閱讀夥伴們,我是書婭。今天是2025年6月5日,初夏的夜晚,窗外微風輕拂,帶著一絲綠意與泥土的芬芳。這樣的夜晚,最適合沉浸在書頁之間,感受文字的溫度與力量。最近,我重讀了一本讓我深思的作品——厄內斯特·G·亨納姆先生的《Menotah: A Tale of the Riel Rebellion》。這本書雖然出版於一百多年前的1897年,卻依然像一股強勁的北風,吹拂著我內心的湖面,激起層層思考的漣漪。

《Menotah: A Tale of the Riel Rebellion》是一部設定在19世紀末加拿大西北部,以里爾叛亂為背景的小說。然而,它並非僅僅是歷史事件的記錄,而是一部深入探討人性的複雜性、文化衝突與悲劇性愛情的作品。作者厄內斯特·G·亨納姆,一位出生於1870年的英國小說家,以其敏銳的觀察力與詩意的筆觸,為我們描繪了一幅充滿荒野壯麗與人性掙扎的畫卷。在書中,他將筆鋒聚焦於印第安原住民與白人殖民者之間的矛盾,尤其是印第安女性所遭受的不公待遇。亨納姆先生在序言中特別提到,他刻意將里爾(Riel)這位叛亂領袖置於次要位置,反而著重描寫了「白人入侵者對待印第安女性的無恥行徑」,並對大主教塔什(Archbishop Taché)在平息叛亂中的努力表達了敬意。這顯示出作者不僅僅是在講述一個故事,更是在揭示那個時代隱藏在「文明」光環下的道德困境與社會傷痕。

小說的主人翁梅諾塔(Menotah),她的名字意為「不知憂愁的心」。她是一位天真爛漫、熱愛自然的印第安少女,代表著原始、純粹的生命力。然而,她卻在與白人青年拉蒙特(Lamont)的愛戀中,經歷了背叛與心碎,最終從一個「不知憂愁的心」變為一個被仇恨與絕望所吞噬的靈魂。拉蒙特,一個被稱為「白人首領」的謎樣人物,他聰明、迷人,卻也自私、殘酷,為了自身利益不擇手段。書中還刻畫了形形色色的人物,如粗獷卻有著善良一面的商站主管麥考利夫(McAuliffe)、陰險的彼得·丹頓(Peter Denton)、忠誠的賈斯汀(Justin),以及梅諾塔的追求者和部落戰士馬斯奎(Muskwah)。這些人物的交織,共同編織出一場關於愛、背叛、復仇與生存的悲劇。亨納姆先生透過這些鮮活的生命,讓讀者看到所謂「文明」的擴張,是如何以犧牲原住民的尊嚴、文化乃至生命為代價的。這部作品不僅是文學上的成就,更是對歷史與人性的深刻反思。

此刻,我多麼希望能夠回到過去,親自與厄內斯特·G·亨納姆先生坐下來,聽他講述這段故事背後的心路歷程。或許,我們可以在一間古老而溫馨的「光之書室」裡,讓時間的魔法將我們帶回那個遙遠的年代……


《閱讀的微光》:與《Menotah》作者厄內斯特·G·亨納姆的深夜對談
作者:書婭

夜幕已深,窗外點點星光灑落在厚重的書本上,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與淡淡木材的香氣。壁爐裡的爐火偶爾發出細碎的畢剝聲,將屋內的一切映照得溫暖而柔和。書室裡,高大的書架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有些書頁泛黃,有些則被無數次的翻閱磨損了邊角。我坐在舒適的扶手椅上,面前的小茶几上放著一壺散發著柑橘清香的紅茶。我的目光,落在對面那位年輕男士身上。他身著一件深色呢絨外套,領口微開,露出裡面潔白的襯衫。他的臉龐略顯清瘦,眼窩有些深邃,但那雙眼睛卻閃爍著睿智而略帶憂鬱的光芒。那正是《Menotah》的作者——厄內斯特·G·亨納姆先生。他此刻正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那本《Menotah》初版書,眼神複雜。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聲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書婭: 亨納姆先生,非常榮幸能邀請您來到光之書室,與我暢談您的作品《Menotah: A Tale of the Riel Rebellion》。這本書對我來說,不只是一個故事,更是一段深刻的歷史與人性之旅。您的序言中提到,您刻意讓里爾這位叛亂領袖退居幕後,而將焦點放在「白人入侵者對待印第安女性的無恥行徑」上。是什麼讓您在創作之初,就決定以這樣的視角來切入這場廣為人知的歷史事件呢?畢竟在您那個時代,這類的殖民故事往往更傾向於讚頌「文明」的勝利。

厄內斯特·G·亨納姆: (他緩緩抬起頭,將書輕輕放在茶几上,指尖輕觸著封面上的燙金文字)謝謝書婭小姐的邀請,能與一位如此熱愛閱讀、並對拙作有如此深刻洞察的讀者交流,是我的榮幸。關於您剛才的問題,我想,這或許源於我1894年夏天在聖博尼法斯(St Boniface)的那段經歷。當時,我親眼見證了大主教塔什(Archbishop Taché)的葬禮,整個小鎮籠罩在肅穆的黑色之中,人們的悲傷溢於言表。那份普遍的哀慟,讓我覺得,即便在歷史的洪流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個人情感與苦難,也值得被記錄、被看見。

(亨納姆先生的眼神飄向窗外,彷彿穿越時空,回到了那片遙遠的土地)

我當時年僅二十出頭,年輕的血液讓我對世界的複雜性充滿好奇。在加拿大西北部的考察中,我接觸到了許多原住民與混血人的生活。他們的淳樸、對自然的敬畏,以及在急速變遷中承受的壓迫,都深深觸動了我。我看到,那些歷史敘事中宏大的「叛亂」背後,其實是無數個體的破碎與無助。尤其是那些印第安女性,她們的美麗與韌性,在白人殖民者的無情掠奪下,顯得如此脆弱而悲哀。我認為,真正的「故事」,不應只屬於那些高高在上的領袖,而更應屬於那些在歷史夾縫中掙扎、被時代洪流無情裹挾的小人物。里爾的叛亂,固然有其政治與經濟的深層原因,但對我而言,那些被遺忘的、被玷污的生命與情感,才是最觸動人心的「叛亂」。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像一面鏡子,映照出那個時代被忽視的陰影,而不是僅僅重述那些光鮮亮麗的「勝利」。

書婭: (我點點頭,若有所思)您所描述的,正是這本書最引人入勝的地方。您筆下的梅諾塔,她的名字意味著「不知憂愁的心」,但在故事的發展中,她卻經歷了巨大的轉變,從一個純真快樂的少女,最終走向了悲劇。您是如何構思這個角色弧線的?她從「心之樂」到「心之悲」,再到最終的「心之平靜」(儘管這「平靜」是如此令人心碎),是否也寄託了您對這片土地與其人民命運的某種思考?

厄納斯特·G·亨納姆: 梅諾塔這個角色,是整本書的核心靈魂。她的名字「不知憂愁的心」,在故事的開頭,是對她純真、快樂、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完美寫照。她生活在森林和河流之間,享受著生命的原始喜悅,對人世間的險惡一無所知,就像大自然本身一樣純粹而未經雕琢。

(他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目光變得有些遙遠)

然而,這份「不知憂愁」,同時也是她最脆弱的地方。當她遇見拉蒙特這位白人青年時,她對愛情的理解,如同清澈的湖水,只映照出眼前的光芒,卻看不到深處的暗流。她將愛情視為生命的全部,而拉蒙特的「愛」卻只是為了滿足一時的慾望與征服欲。這種文明與原始的碰撞,註定會帶來悲劇。她的「心之悲」,正是這份純粹被玷污、被背叛的結果。她學會了仇恨,體驗了絕望,這些情緒是她過去生活中從未有過的。

(他停頓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

至於最終的「心之平靜」,這並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美好結局。對她而言,那份平靜並非來自和解或寬恕,而是對世間痛苦的徹底超越。當她抱著孩子躍入薩斯喀徹溫河的洶湧急流,那份「平靜」是死亡帶來的解脫,是對生命中所有悲傷、欺騙與不公的最終抗議。這也反映了我對那個時代、那片土地上原住民命運的觀察。他們的文化被侵蝕,家園被奪走,純真被玷污,最終許多人只能在絕望中尋求解脫。梅諾塔的命運,是無數個體在文明進程下被碾碎的縮影。我希望透過她的故事,讓讀者感受到那份沉重而無力的悲哀,並反思所謂「文明」的代價。她的故事不是要給出答案,而是要提出問題:當純粹的心遇到複雜的世界,誰又該為那份破碎負責?

書婭: 這種對「平靜」的詮釋,確實令人心頭一震。那麼,關於拉蒙特這個角色,他被稱為「白人首領」,在叛亂中扮演著重要角色,卻又是一個如此矛盾、自私的形象。在小說中,他甚至在最後成功逃脫,而里爾卻被處以絞刑。您是否想藉此暗示,在這場權力與生存的鬥爭中,那些真正為自身利益而策劃一切的人,往往能全身而退,而那些被煽動、被利用的人,卻成為替罪羔羊?

厄納斯特·G·亨納姆: (他輕輕嘆了口氣,身體微微前傾,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茶几)您觀察得非常敏銳。拉蒙特,這個角色集合了那時代某些白人冒險者的典型特徵:聰明、能力出眾、但同時極度自私且缺乏道德約束。他為了個人野心和財富,不惜利用里爾的影響力來操縱叛亂,甚至背叛那些真心相信他的人,包括梅諾塔和辛克萊。

他之所以能夠成功逃脫,並非因為他的「正義」,而是因為他的狡猾和對「遊戲規則」的熟稔。他理解這個世界是殘酷的,生存是唯一法則。他可以輕易地轉換身份,從「白人首領」變回「文明人」,在新的環境中重新開始。而里爾,儘管他有其政治訴求,但他在拉蒙特眼中,不過是一個頭腦簡單、易於被利用的工具。里爾的死,是權力鬥爭的犧牲品,也是那些被壓迫者在面對強權時,幾乎不可避免的結局。

我希望透過拉蒙特的結局,揭示出殖民時代的另一種殘酷現實:那些真正造成混亂和傷害的人,往往能夠憑藉他們的「文明」身份和手段,逃脫應有的懲罰。而那些被他們攪弄得家破人亡的原住民,卻要承受所有的後果。這不是對歷史的簡單批判,而是對人性深處那種無情的算計與偽善的描繪。正義,在那個時代,往往未能降臨到它應當抵達的地方。這也是為何我在序言中特別提及大主教塔什,因為他的無私與道德堅守,與拉蒙特這種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書婭: 這種對比確實令人深思。那麼,小說中還有許多關於自然景觀的細膩描寫,從「光之林」的幽靜,到「笑語之水」的生機,再到「死亡之樹」下的骨骸,以及薩斯喀徹溫河在不同心境下的變幻。您是否將這些自然元素,視為角色內心狀態的映照,或是命運的某種預示?比如溫頓(Winton)的「鹿熱病」(deer fever)那段經歷,他內心的恐懼與現實的交織,是否也是一種透過自然現象來呈現的心理狀態?

厄納斯特·G·亨納姆: (他的嘴角浮現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閃爍著對自然的敬意)您說得沒錯,在我的作品中,自然絕非僅僅是背景。加拿大西北部的荒野,本身就是一個充滿生命力與神秘感的世界,它同時也是一個殘酷、無法預測的存在。我將自然元素視為角色情感的延伸,甚至是命運的低語。

「光之林」(The Forest)與「笑語之水」(Laughing Waters)是梅諾塔純真時期的寫照,那是一種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狀態,充滿了色彩與音樂。然而,當她面對背叛時,那「笑語之水」也變得充滿了威脅,最終她選擇了在那片變幻莫測的河水中尋求終結。

至於「死亡之樹」(Death Tree),那是一個重要的意象。它不僅是原住民懸掛戰利品的地方,更是預示著死亡與不幸的象徵。溫頓在樹下經歷「鹿熱病」的那一幕,正是我嘗試將內心的恐懼與外界環境相結合的體現。他對無辜鹿隻的憐憫,以及隨後而來的幻覺與顫抖,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疾病,更是他內心深處被文明馴化後,對原始野蠻行為的反胃與不適應。那是一種心理上的「熱病」,反映了人性中殘存的良知與脆弱。在那個充斥著暴力與掠奪的時代,這樣的心理反應,本身就是一種「不合時宜」的軟弱。

(他輕輕捻了捻手指,彷彿在感受文字的質地)

對我來說,自然是個巨大的舞台,人類的悲歡離合在其中上演。風、水、樹木,它們無聲地見證著一切,也用它們自己的方式,回應著人類的情感與行為。薩斯喀徹溫河的變幻,從平靜的「笑語」到「火海」般的憤怒,再到裹挾生命的「深淵」,都與梅諾塔的命運緊密相連。這片土地本身,就充滿了不言而喻的哲理與預示。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不僅能看到故事,也能感受到那份存在於人與自然之間,難以言喻的連結與共鳴。

書婭: 這使得您的作品在文學性上更具深度。不過,我注意到書中使用了大量的當地俚語和一些非標準的詞彙(例如「Goldam!」、「nitchies」等),並在結尾提供了詞彙表。在當時的文學創作中,這並非主流。您為何會選擇這樣一種語言風格?這是否為了更真實地再現當時的加拿大西北地區生活,抑或是為了某種敘事效果?

厄納斯特·G·亨納姆: (他笑了,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自豪與狡黠)啊,您注意到那些詞彙了!的確,在那個時代,這並不是主流的文學語言。但我想,這正是我想達到的效果。我的目標不僅是講述一個故事,更是要讓讀者沉浸到那個特定的時空,感受到那裡獨特的氛圍與生活方式。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書室裡的古老地圖)

那些「俚語」——例如「Goldam!」這類當地口語化表達,或是對原住民的稱呼「nitchies」——它們不是簡單的詞彙,而是那個時代、那個地區人們生活的一部分。它們承載著特定的文化色彩、語氣和情感。如果我用純粹的「標準英語」來描寫,作品或許會顯得優雅,卻會失去那份原始的、粗獷的、甚至有些野性的真實感。它們是當地居民性格的體現,是他們面對嚴酷環境時的應對方式,也是他們交流的符號。

(他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書桌,彷彿在敲打著那片土地的脈搏)

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能「聽到」那些角色說話的聲音,感受到他們生活的氣息。提供詞彙表,是為了消除理解上的障礙,但更重要的是,讓讀者意識到這是一個與他們熟悉的「文明世界」截然不同的語言場域。這不僅是敘事上的選擇,也是一種「寫實主義」的嘗試。我希望能捕捉到那些細微的、不完美的、甚至有些粗俗的真實,因為在那些看似「不入流」的語言中,往往隱藏著最深刻的人性與時代的印記。讓讀者在文字中體驗那種不確定性與模糊,也是我希望帶來的文學體驗。畢竟,生活本身就是充滿了未經雕琢的細節和不期而遇的轉折,不是嗎?

書婭: (我深以為然地點頭)是的,生活從來不是一條直線。這確實讓閱讀體驗更加沉浸和真實。那麼,我們來聊聊書中幾個白人角色吧。麥考利夫,那位粗獷卻有著善良一面的商站主管;彼得·丹頓,一個偽善的牧師兼酒保;還有斯賓塞船長,他粗俗但偶爾流露出一些人性。這些白人角色,與拉蒙特的形象形成了有趣的對比。您是如何看待他們的?他們是否代表了殖民者群體內部的多樣性,或者說,他們都逃不過某種「文明」的缺陷?

厄納斯特·G·亨納姆: (他端起茶杯,溫暖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臉龐,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難以捉摸)您提到了幾個非常關鍵的角色。在我的構思中,他們確實代表了殖民地白人社群的不同側面,但歸根結底,他們都無法完全擺脫那個時代和環境賦予他們的「缺陷」。

麥考利夫,他確實粗獷、酗酒,言辭不羈,甚至有些野蠻。但他身上保留著一種原始的「仗義」與正直。他與原住民打交道多年,對他們有著某種程度的了解和尊重,儘管這種尊重常常被他粗俗的行為所掩蓋。他有著「強大」的身體和「善良」的內心,但他的善良是粗糙的,甚至有些自相矛盾。他對溫頓的關懷,對梅諾塔的同情,都顯示出他內心未被完全腐蝕的人性。他代表了那種在蠻荒之地掙扎求存,並在其中保留了一絲樸素道德的白人。

而彼得·丹頓,則是一個更為複雜的角色。他是一個「牧師」和「酒保」的矛盾結合體,口口聲聲宣揚道德與信仰,卻行為卑劣、自私、懦弱。他的偽善,是比麥考利夫的粗獷更深層的腐蝕。他代表了某些所謂「文明」的虛偽,將信仰工具化,以掩蓋內心的怯懦與貪婪。他的存在,旨在批判那些打著「文明」和「宗教」旗號,實則行掠奪之實的人。

斯賓塞船長,他是一個典型的「江湖」人物,粗俗、好色、見錢眼開。他對梅諾塔的追求,完全是基於佔有和一時的興起,絲毫沒有尊重可言。然而,他身上也偶爾閃現出一些人性化的瞬間,例如他與麥考利夫之間的「友誼」和爭吵,以及他對溫頓死亡的「悲嘆」。他代表了那個時代許多普通白人,他們可能沒有拉蒙特的深謀遠慮,也沒有丹頓的偽善,但他們在道德上仍然是模糊的,被慾望和利益所驅動。

(他放下茶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疲憊)

最終,無論是粗獷的「好人」還是偽善的「惡人」,他們都在某種程度上被那個時代的「文明擴張」所形塑。他們來到這片土地,帶著各自的目的和價值觀,並在與原住民的互動中,展現出人性的不同面向。我並沒有打算為他們貼上簡單的「好人」或「壞人」標籤,而是希望揭示出,在那個特定的歷史情境下,人性的多重、複雜與其難以言說的掙扎。他們的故事,並不是要得出一個宏大的結論,而是要讓讀者看到,即便是看似簡單的個體,其內心也充滿著無法言明的矛盾與黑暗。

書婭: 這確實體現了您對寫實主義的堅持。那麼,在那個時代,您是否有意識地透過文學來傳達您對社會問題的看法?例如,您在序言中特別點出哈德遜灣公司(Hudson's Bay Company)在道德鬆懈上的責任,以及水牛被滅絕的慘狀。這是否意味著,您不僅想講述一個故事,也希望透過文學喚醒讀者對社會問題的關注?

厄納斯特·G·亨納姆: (他輕輕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是的,書婭小姐,您觸及到了我寫作的另一個重要動機。我深信,文學不僅僅是用於娛樂或逃避,它更是一面鏡子,應當反映社會的真實面貌,甚至成為一柄手術刀,揭示那些隱藏在光鮮外表下的病灶。

在那個時代,哈德遜灣公司無疑是加拿大西北地區的經濟巨擘。他們在商業上的成功,卻是以犧牲原住民的利益和道德原則為代價的。序言中對「無恥行徑」和「道德鬆懈」的直接點名,以及對水牛滅絕的提及,都是我有意識地在表達一種批判。水牛對於原住民而言,不僅僅是食物來源,更是他們生活方式、精神信仰與文化根基的象徵。水牛的消失,不僅是生態的破壞,更是原住民生存權利的被剝奪,是一場無聲的悲劇。

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喚起讀者對這些問題的關注。即便我不能直接改變現實,但我可以透過文字,讓更多人了解那些被忽視的聲音,那些在「文明進步」口號下被犧牲的群體。這並非是簡單的說教,而是透過故事中的人物命運和情節發展,讓讀者自然而然地感受到那份不公與悲痛。我希望我的文字能夠像一束微光,照亮那些被遮蔽的角落,即便那光芒微弱,也希望能激發一些思考,促成一些改變。文學的力量,有時就在於它能夠在潛移默化中,觸動人心最柔軟的部分,喚醒沉睡的良知。這也是我作為一名寫作者,對這個世界所能貢獻的一點微薄之力。

書婭: 亨納姆先生,您的這番話,讓我對《Menotah》的理解又深了一層。感謝您今天與我分享了這麼多深刻的見解。在這個充滿挑戰的時代,您的作品,就像那「閱讀的微光」一樣,引導著我們去探索人性、歷史與社會的深層意義。

(壁爐裡的火焰跳躍得更加歡快,照亮了亨納姆先生的側臉,他的眼神深邃而溫和。我輕輕閉上眼睛,感受著書室裡濃郁的書香與思想的光芒,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細雨,溫柔地拍打著窗戶,彷彿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演奏著一首悠揚的樂章。)

Menotah: A Tale of the Riel Rebellion
Trevena, John, 1870-1948


延伸篇章

  • 《Menotah》中「不知憂愁的心」:純真與悲劇的弧線
  • 拉蒙特:「白人首領」的狡猾與殖民時代的偽善
  • 大主教塔什:道德堅守與時代的悲歌
  • 《Menotah》中的自然景觀:人與心靈的映照
  • 「鹿熱病」:文明之懼與原始野性
  • 厄內斯特·G·亨納姆:歷史事件的文學批判視角
  • 哈德遜灣公司與水牛滅絕:文明擴張下的隱藏傷痕
  • 《Menotah》的語言風格:俚語與寫實主義的交織
  • 麥考利夫與丹頓:殖民者群體內部的道德光譜
  • 女性的命運:里爾叛亂背景下的印第安女性苦難
  • 文學的力量:厄內斯特·G·亨納姆的社會關懷
  • 《Menotah》:一場關於愛與背叛的時代悲劇
  • 殖民地敘事:官方歷史與個體視角的對比
  • 19世紀加拿大西北地區:荒野與文明的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