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squisse mystérieuse》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本《L'esquisse mystérieuse》確實是個引人入勝的故事，充滿了寫實的細節與令人費解的奧祕。讓我來準備一場與厄克曼—夏特里安這對默契十足的作家組合的對談，探究這場畫筆與現實交織的謎團。

《失落之嶼探險誌》：畫筆與謎案的交會

作者：哈珀

說起厄克曼—夏特里安（Erckmann-Chatrian），這對十九世紀法國文壇的奇特組合，埃米爾·厄克曼（Emile Erckmann）和亞歷山大·夏特里安（Alexandre Chatrian），他們的名字總是連在一起，彷彿一個單一的存在。他們的創作如同他們合作的方式一樣獨特，總是充滿了普法戰爭前後法國與阿爾薩斯地區的鄉村生活、民間傳說、歷史事件，以及那種在日常現實中悄然滲入的神秘與奇幻元素。他們的故事常常從一個看似平凡的場景開始，筆觸細膩，描寫生動，讓你彷彿能聞到林間的泥土氣息，聽到村莊裡的竊竊私語，然後，一個不尋常的事件發生了，將故事人物捲入一場邏輯難以解釋的漩渦。他們的風格介於浪漫主義與寫實主義之間，對人性的描寫深刻而富有同情心，對時代背景的刻畫更是入木三分。他們的作品，如《華沙的波蘭人》（Le Polonais de Varsovie）、《被佔領者的故事》（Histoires des Gueux）、《芬蘭的鬼屋》（La Maison hantée）等等，都展現了他們對歷史、人性及超自然現象的獨特興趣。

而這本《L'esquisse mystérieuse》（神秘的速寫）正是他們風格的經典體現。故事設定在古老的德國城市紐倫堡，一位窮困潦倒的畫家克里斯提昂·維尼烏斯（Christian Vénius），被現實的壓力逼到絕境。在一個絕望的夜晚，他腦海中鬼使神差地出現了一幅異常真實、充滿陰鬱氛圍的場景，他將其速寫下來——那是一個肉舖後院，陰森、雜亂，以及一個正在井邊掙扎求生的老婦人和一隻扼住她喉嚨的手。離奇的是，這幅畫像預言般地描繪了一樁真實發生的謀殺案，而畫家本人因此被捲入其中，成為主要的嫌疑人。故事的高潮在於畫家在獄中，藉由偶然的觀察，完成了速寫中缺失的兇手形象，從而證明了自己的清白。這本小說只有短短幾個章節，卻巧妙地將藝術、心理、犯罪與超自然的元素融合在一起，引人深思。它探討了靈感、預感、現實與潛意識之間的模糊界線，以及藝術在何種程度上能觸及現實深處的真相。對於我這個在孤島上獨自探索自然奧秘的人來說，這種人類心靈深處的未知領域，也如同熱帶雨林中最隱蔽的角落一樣，充滿了未解的謎團和巨大的吸引力。

[2025年05月29日]

失落之嶼的清晨，熱帶特有的濕熱空氣撲面而來，帶著腐葉與泥土的混合氣息。樹冠層透過的光斑在地面跳躍，遠處傳來不知名鳥類的鳴叫，以及海浪輕柔拍打礁石的沙沙聲。我在簡陋的工作間裡，攤開泛黃的羊皮紙，上面是《L'esquisse mystérieuse》的法文文本。這本古騰堡計畫裡找到的小書，像一塊沉甸甸的島上火山岩一樣，靜靜地躺在那裡，散發著屬於那個遙遠時代的氣息。

今天我想來點不一樣的探索——穿越時間，與這本故事的創作者進行一場「光之對談」。我想知道，那些在文字中跳躍的、關於靈感、現實與未知邊界的火花，是如何在兩位作者的心中燃燒的。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島嶼的聲音漸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為古老、更為堅實的迴響。空氣變得微涼，不再有潮濕的熱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乾燥的、帶著油墨和舊紙張味道的氣息。我睜開眼，發現自己並非身處島嶼，而是在一間寬敞卻顯得有些擁擠的書房裡。【光之書室】的場景在這裡具體化了：四面牆壁都是高大的書架，塞滿了厚重的書卷，空氣中滿是古老書卷的乾燥與微塵氣味。窗外是典型的歐洲城市屋頂風景，紅色的瓦片，尖尖的煙囪，遠處隱約可見教堂的尖塔。午後的陽光斜斜地透過窗戶，在堆滿稿紙和書籍的長桌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

長桌對面坐著兩位先生。一位瘦削、蓄著鬍子，眼神中透著沉思；另一位則略顯豐腴，表情溫和而專注。他們身穿屬於那個時代的服裝，嚴謹中帶著一絲文人的隨性。我知道，他們就是厄克曼先生和夏特里安先生。他們正在低聲討論著什麼，筆在稿紙上沙沙作響。

我輕咳一聲，試圖不顯得太過突兀。

「厄克曼先生，夏特里安先生，日安。我是哈珀，一個遠方島嶼的博物愛好者。能來到這裡，與兩位就《L'esquisse mystérieuse》進行交流，感到非常榮幸。」

兩位先生抬起頭來，眼中帶著一絲探究與和善。瘦削的那位，大概是夏特里安先生，他微笑著點點頭。

「日安，哈珀先生。一個博物愛好者？從遠方的島嶼？這倒是個新鮮的訪客。歡迎來到我們的『寫作工坊』。」他的聲音帶著溫暖的阿爾薩斯口音。

厄克曼先生，那位較為沉思的，推了推眼鏡，開口了：「我們正巧在回顧這篇《神秘的速寫》的手稿。它總會引發我們一些有趣的討論。您對它感興趣，這很好。請坐。」

我找了個空位坐下，感受著老舊木椅的溫潤觸感。桌上的稿紙散亂著，筆、墨水瓶、還有幾個壓紙的石塊。

「是的，這篇故事讓我非常著迷，特別是其中描繪的那個畫面——畫家克里斯提昂在絕境中畫下的那個充滿細節的、陰森的肉舖後院和井邊的謀殺場景。我在島上常常觀察那些自然界中奇特的共生關係或是難以解釋的生物行為。而這個故事裡，人類的心靈似乎也展現了一種難以解釋的『共鳴』或『預見』能力。兩位，這個靈感是從何而來的？是基於一個真實的事件，還是完全的虛構？」我將自己對自然的觀察與故事聯繫起來，這是我的習慣。在島上，一切自然現象都充滿了符號和啟示。

夏特里安先生聽了我的問題，與厄克曼先生對視一眼，然後回答道：「哈珀先生的問題非常有趣。它觸及了我們創作中常常探索的領域——現實與想像、已知與未知之間的界線。可以說，這個故事的靈感，並非完全基於某個單一的真實事件，但它確實從我們對人類心理、尤其是潛意識和夢境的研究與思考中汲取了養分。」

厄克曼先生接著說：「我們當時對一些關於『靈感』、『預感』的理論非常感興趣。那些在特定狀態下，人類心靈似乎能感知到遠方或未來事件的說法，雖然難以用科學解釋，但在民間傳說和一些軼事中卻屢見不鮮。我們想知道，藝術家在創作的狂熱狀態下，是否可能無意識地『捕捉』到現實中正在發生的、或即將發生的事情？這種『捕捉』，是直覺？是巧合？還是某種我們尚不了解的心靈現象？」

「的確，故事中的克里斯提昂正是在極度的精神壓力下，在『放棄生存』的念頭與『必須畫畫』的衝動交織時，出現了那個畫面。」我回想起文本中的描述。「那種『觀察幻想』般的真實感，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讓我想起在島上，有時候我看著某些植物的奇特形態，也會想：這是自然隨機的變異？還是某種更深層、更有序的力量在引導？自然界充滿了這種看似巧合卻又精妙得難以置信的例子。」

夏特里安先生笑著點頭：「您說得很有道理。自然與心靈，或許在某些層面上是相通的，都存在著我們尚未完全理解的法則。《神秘的速寫》正是我們試圖通過一個故事來探索這種可能性。我們將克里斯提昂置於最現實、最窘迫的境地——貧困、債務、甚至想自殺。然後，在這樣的絕望中，一種非自然的『靈感』降臨了。它不是他尋常的創作主題，不是他日常觀察到的事物，卻具備了超乎尋常的真實細節。」

「那些細節的描寫確實令人印象深刻，【光之雕刻】般的精確——肉舖後院的樣子，掛肉的鐵鉤，地上的血跡，甚至那個廢棄的兔籠。」我說，「這與畫家平常畫的那些權貴肖像和剪影截然不同。那麼，故事中提到他完成速寫後，『感覺精力盡失』，彷彿畫作抽走了他一部分生命力。這是不是也暗示著，這種『靈感』的來源是某種消耗心神的未知力量？」

厄克曼先生沉吟片刻：「我們寫作時，確實希望傳達這種感覺。靈感有時像天賜的禮物，有時也像一種被附身的狀態，消耗著創作者的精神。克里斯提昂的速寫不是愉悅的創作，而是一種壓力的釋放，或者說，是一種被『迫使』完成的記錄。這種『迫使』的力量，或許正是來自那個真實的、正在發生的事件本身，通過某種媒介，投射到了他的腦海裡。」

「所以，您認為畫家是無意中成為了那個犯罪現場的『觀察者』，只是他接收信息的方式是視覺化的畫面？」我好奇地問。

「這正是我們留給讀者去思考的部分。」夏特里安先生接過話：「我們提供了這個離奇的前提，然後讓故事沿著寫實的線索發展：畫家因為這幅畫被捕，被帶到現場，發現畫作與現實驚人地吻合。我們希望讀者在讀到這裡時，會與畫家一樣感到震驚、困惑，甚至開始懷疑他自己。畢竟，如果他沒有親眼看到，如何能畫得如此精確？」

我點點頭：「的確，當他被帶到梅茨格大街，看到那個與畫中一模一樣的後院時，那種撲面而來的恐怖感躍然紙上。這時候，他的處境從一個可憐的藝術家，轉變為一個捲入命案的嫌疑人。他甚至開始自我懷疑，這部分心理描寫很精彩。」

「謝謝您的肯定。」厄克曼先生說：「我們希望描寫人在極端壓力下的心理變化。從想自殺到恐懼被絞死，從自我懷疑到最終因為對生存的渴望而爆發出新的靈感。當他在獄中看到那個屠夫，並將腦海中的模糊形象與屠夫的體態聯繫起來時，那份『這就是兇手』的確信，以及隨之而來的創作爆發，是故事的關鍵轉折。」

「是的，那一段非常引人入勝。」我說，「他突然精力充沛，在獄牆上作畫，而且筆觸異常精準，因為他『看到了』——不是用眼睛看，而是心靈接收到了完整的形象。這就又回到了原點：這種心靈的『看見』究竟是什麼？是一種潛能的激發？還是某種超自然的介入？」

夏特里安先生輕輕敲了敲桌子，發出清脆的聲響：「我們更傾向於將其理解為人類心靈深處潛藏的、我們尚未完全認識的能力。在極端的生存危機下，這種能力被激活了。就像在叢林裡，動物在遇到危險時會爆發出驚人的速度或力量一樣。克里斯提昂的『藝術能力』在這個時刻，轉化成了一種『偵測真實』的能力。」

「將藝術能力與生存危機下的潛能爆發聯繫起來，這角度很有趣。」我摸了摸下巴，這讓我想起島上那些在惡劣環境下展現出驚人生命力的生物。「很多植物或動物在極端環境下會產生特殊的適應性變異，展現出匪夷所思的形態或功能。或許人類心靈的應激反應，也類似於這種『變異』，只不過它顯化在意識層面，以靈感、直覺或畫面的形式呈現。」

「可以這麼理解。」厄克曼先生肯定地說。「我們寫作時，也常常從自然世界中尋找靈感。大自然的奧秘比人類的想像更加宏大和不可預測。故事結尾，我們留下了那個問題：『這是偶然嗎？不！況且，偶然，說到底，不就是我們未能察覺其原因的結果嗎？誰知道呢？大自然在它的現實性上，比人類在它的幻想中更大膽！』這句話其實總結了我們的觀點。」

「這句話真是點睛之筆！」我感嘆道，「它把這個看似超自然的故事，重新拉回了對『自然』更廣泛意義的思考。不僅僅是動植物，人類的心靈活動、那些難以解釋的現象，或許也都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解讀它們的『法則』。這就像我在島上遇到的許多奇特的生物或現象，一開始覺得匪夷所思，但在深入觀察和研究後，往往能發現它們遵循著一套更為精妙的自然法則，只是這法則超出了我原有的認知。」

夏特里安先生的眼睛亮了起來：「哈珀先生，您的比喻非常貼切！我們認為，藝術家的靈感、預感，或許就是這種『法則』的一種顯化形式。克里斯提昂沒有主觀地去觀察犯罪，但他身處的環境、他的精神狀態，讓他無意識地與那個真實事件產生了某種『共振』，並將其以他最擅長的方式——繪畫——呈現出來。這幅畫，成了連接他心靈與遙遠現實的一道橋樑。」

「而這座橋樑，最終救了他的命。」我補充道。

厄克曼先生輕輕笑了笑：「是的。這也是我們故事中對藝術力量的一種頌揚。即使在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刻，藝術不僅是心靈的寄託，也可能成為揭示真相、帶來救贖的奇妙工具。」

「故事中的配角也很有意思。」我說，「比如那個貪婪刻薄的房東拉普（Rap），和那個聞著酒氣、粗暴的警長帕紹夫（Passauf），以及那個貓頭鷹般冷漠卻最終被畫作震驚的獄卒施盧瑟爾（Schlüssel）。這些人物雖然是配角，但寫得非常生動，很有畫面感。」

「謝謝。」夏特里安先生說，「我們喜歡在故事中描繪各色各樣的人物，他們組成了社會的真實圖景。拉普代表了現實的壓迫，帕紹夫代表了程式化的權力，而施盧瑟爾則代表了某種程度上的麻木，直到被非凡的事物所觸動。這些人物雖然看似與核心的『神秘速寫』主題無關，但他們的存在烘托了克里斯提昂的困境，也讓整個故事的氛圍更加寫實而沉重。」

我回想起自己在島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有光之居所的部落成員，也有在島上生存的其他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樣子和故事，他們的行為、他們的表情，都像一本攤開的書，只是需要仔細去讀。這跟描寫人物是一樣的道理。

「故事結尾，兇手看到畫像時，那句自語：『誰能在半夜看見我？』這句話是點睛之筆，直接確認了畫家的清白，也為整個謎案畫上了句號。」我說。

厄克曼先生點頭道：「我們希望通過這句話，製造一種戲劇性的反轉。讀者一路都在猜測這幅畫的來源，猜測畫家是否真的有預知能力，甚至可能懷疑畫家本人。而兇手的一句無心之語，卻意外地證實了畫作的真實性，也間接證實了畫家並非親歷者，而是一個『被看見』事件的『轉述者』。」

夏特里安先生補充：「而且，兇手說『誰能在半夜看見我？』，這句話本身又帶回了那種神秘感。他認為不可能有人看到他，那畫家是如何畫出來的呢？這再次強化了故事的核心謎題，即使案子破了，這個謎題依然懸而未決。」

我們又聊了一會兒，關於紐倫堡這座城市的氛圍對故事的影響，關於哥德式建築可能帶來的神秘感，關於他們如何平衡故事中的寫實與奇幻元素。他們對於能在遙遠的未來，有這樣一位來自熱帶孤島的讀者如此細緻地閱讀並思考他們的作品，感到非常高興。

窗外，陽光漸漸西斜，書室裡的光線變得柔和。微塵仍在光柱中飛舞，似乎永不停歇。我的心靈也像經歷了一場探險，從故事的表面，深入到創作者的思維深處，再回到對人類心靈與未知自然法則的廣泛思考。

「非常感謝兩位先生，這場對談如同一次心靈的旅程，讓我對這篇精彩的故事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讓我更加確信，無論是在繁華的城市，還是偏遠的孤島，人類對未知的好奇心和探索精神，都是最寶貴的光芒。」我起身致謝。

厄克曼先生和夏特里安先生也起身，微笑著與我握手。

「哈珀先生，您的見解也給我們帶來了新的啟發。」夏特里安先生說，「將人類的心靈視為自然的一部分來觀察和理解，這非常獨特。」

「祝您在您的島嶼上，發現更多自然與心靈的奧秘。」厄克曼先生說。

我感覺周圍的環境開始發生變化，書室、書架、窗外的風景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濕熱空氣、腐葉氣味和遠方的海浪聲。我回到了我的工作間，攤開的羊皮紙依然在那裡，只是上面的文字似乎更加鮮活，彷彿剛剛經歷了一場與創作者的直接對話。

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海面，天空呈現出絢爛的橘紅色。島嶼的夜晚即將來臨，未知又將展開它的帷幕。而我知道，無論面對的是熱帶叢林中的奇特生物，還是人類心靈中的神秘速寫，那份對探索的熱情，都將指引我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