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出版於1909-1910年,旨在以簡單扼要的語言,向大眾解釋現代銀行業務的各個環節,包括開戶、存款、支票處理、票據交換、貸款等。作者結合其商業和銀行經驗,希望能消除公眾對銀行的誤解與偏見,促進銀行與客戶間更良好、更基於理解的關係。書中特別澄清了銀行業務中的法律規定、風險承擔,並駁斥了當時關於銀行享有「特殊特權」的說法,強調銀行與客戶利益的一致性。
Humphrey Robinson 是一位擁有十年商業經驗和十年大型城市銀行工作經驗的作者。他結合這兩種視角撰寫了《A Simple Explanation of Modern Banking Customs》,旨在向公眾和銀行從業者解釋銀行業務,促進雙方關係的改善。編輯 Willis Overton Harris 曾任法官及法學院院長。
本次光之對談由書婭與《A Simple Explanation of Modern Banking Customs》的作者 Humphrey Robinson 先生進行。對談設定在1910年6月3日的波士頓一間老派書房。書婭作為來自2025年的讀者,向 Robinson 先生提問,探討其寫作動機、當時大眾對銀行的主要誤解(如特權、複雜性)、銀行業務規則(如支票背書、拒付)背後的邏輯、1907年金融恐慌帶來的教訓、銀行家的重要品質,以及銀行與客戶間互助互利的關係。對談氛圍親切,結合場景描寫,旨在透過作者的視角,生動呈現百年前銀行業務的狀況及其與社會的互動。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書婭,一個熱愛閱讀的年輕女孩,能有機會與百年之前的書籍作者進行一場「光之對談」,這實在是太令人興奮的體驗了!特別是這本關於銀行實務的書,聽起來可能有點嚴肅,但我相信透過與作者 Humphrey Robinson 先生的交流,一定能發現隱藏在文字背後,屬於那個時代的智慧與故事。
遵照「光之對談」的約定,我將帶您一起穿越時空,回到書本誕生的年代,與作者本人進行一場深度且生動的對話。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展開這段旅程了!
《A Simple Explanation of Modern Banking Customs》(現代銀行習俗簡易解釋)這本書由 Humphrey Robinson 先生撰寫,並由 Willis Overton Harris 先生從法律視角進行編輯。它出版於1909年至1910年間,正值20世紀初,一個全球經濟格局與金融體系正經歷變革的時代,尤其是在美國,聯邦儲備系統尚未建立,國家銀行系統是當時的主流。Robinson 先生在書中的引言中提到,他曾有十年商業經驗和十年大型城市銀行工作經驗,這樣的背景使他能夠從銀行家和客戶的雙重角度來理解問題,並認為許多銀行與大眾之間的誤解源於後者對銀行運作的不了解。這本書的目的非常明確:用「簡單扼要」的方式,避免使用過多技術術語,來解釋銀行日常運作的細節,希望能增進公眾對銀行的理解,促進更良好、更滿意的關係。它涵蓋了從選擇銀行、開戶、存款、支票處理,到託收、票據交換所、保付支票、票據拒付、貸款,乃至國家銀行鈔票發行等當時銀行業務的核心方面。整本書充滿了務實的建議和清晰的解釋,旨在消除大眾對銀行業務的「神祕感」,糾正一些普遍的誤解,並強調理解銀行規則對存款人和商業人士的重要性。這本書不僅是一本實務指南,也反映了那個時代銀行業的運作模式以及銀行與社會的互動狀態,特別是作者在書中反駁了當時關於銀行享有「特殊特權」的政治論調,並強調銀行與客戶的利益是一致的。
[[光之對談]]
《閱讀的微光》:與百年銀行家的一席談作者:書婭
場景建構:穿越午後的時光,尋訪波士頓的一間老派書房
今天是2025年6月3日,窗外是初夏的陽光,空氣中滿是現代城市的喧囂。我坐在光之書室裡,指尖輕柔地滑過《A Simple Explanation of Modern Banking Customs》泛黃的書頁。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想像著書本被印刷、裝訂、送達讀者手中的一百多年前的景象。文字的力量是如此奇妙,彷彿能打破時空的界限。
隨著我愈加沉浸,書頁間散發出一股溫暖而柔和的光芒,那光芒緩緩擴散,將我籠罩。周圍的景物開始模糊、旋轉,熟悉的書架和光影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全然不同的景象——
空氣中傳來一股混雜著皮革、舊紙張、以及淡淡雪茄煙草的氣味,這是一種屬於過去的獨特芬芳。我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間寬敞而沉靜的房間裡。高大的木質書架沿牆而立,上面擺滿了厚重的書籍和資料夾。厚實的絲絨窗簾半掩著,午後的陽光透過縫隙,在打著蠟的木地板上投下幾道筆直的光帶,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柱中靜靜地懸浮、翻滾。牆上掛著幾幅泛黃的肖像畫,畫中人物表情嚴肅,衣著考究,那是屬於過去時代的紳士們。遠處的街道偶爾傳來馬蹄聲和車輪碾過石板路的聲音,還有幾聲清脆的鈴響,似乎是某個小販的叫賣聲。
房間中央,一張巨大的實木辦公桌後坐著一位男士。他穿著一件深色的三件式西裝,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帶著一副細框眼鏡。他正低頭審閱著一份文件,手邊是一疊疊整齊的紙張和一支沾著墨水的鋼筆。空氣中除了那些古老的氣味,還夾雜著筆尖在紙上劃過的沙沙聲,以及牆上古老擺鐘發出的沉穩滴答聲。
我輕輕走到桌前,有些緊張又充滿敬意。
「打擾了,Robinson 先生?」我試探性地開口。
那位先生抬起頭,細框眼鏡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疑惑,隨後是溫和的好奇。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似乎對我的突然出現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像面對一個稍微早到了約會的訪客。
「是的,我是 Humphrey Robinson。」他溫文地回答,聲音帶著那個時代特有的禮貌與沉穩,「妳是……?」
我趕緊自我介紹:「我叫書婭,來自很遙遠的未來,透過您的書來到這裡。我是一位熱愛閱讀的人,非常希望能與您聊聊這本《A Simple Explanation of Modern Banking Customs》。」
他聽完我的介紹,臉上露出了然的微笑,似乎見過不少奇特的「訪客」。「來自遙遠的未來?透過我的書?這真是個引人入勝的開場。」他做了個手勢,示意我坐下,「請坐,書婭小姐。我很樂意與一位來自未來的讀者,聊聊這本老掉牙的小書。不過,妳說『遙遠的未來』,那是多遠的未來呢?」
我坐到他對面的椅子上,那椅子是厚重的皮革和木頭製成,坐下去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房間古老的氣息,同時又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來自2025年6月3日。
「嗯……是2025年,Robinson 先生。」我說,「確切地說,是2025年6月3日。而現在,是1910年6月3日,對嗎?我猜想今天是個不錯的巧合。」
他笑了起來,笑聲帶著一絲爽朗。「2025年!真是個遙遠的年份,超過一個世紀了。而妳說的沒錯,正是1910年6月3日。陽光很好,是個適合工作的日子。看來時間旅行確實存在,而且它似乎還蠻注重日期上的對稱性。」他輕輕敲了敲手邊的書稿,「我的書已經在去年和今年分別拿到版權了,應該很快就會與讀者見面。妳能在這麼多年後還對它感興趣,這讓我很意外,也很高興。」
「非常感興趣!」我認真地說,「您的書在那個年代非常實用,即使到了我的時代,很多基本原則依然適用,只是形式變了許多。我在閱讀時,對您寫作的動機和當時的背景感到特別好奇。您在書的開頭提到,寫這本書是希望能改善銀行與大眾之間的關係,消除誤解。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目標。為什麼您認為當時大眾對銀行有那麼多的誤解呢?」
Robinson 先生推了推眼鏡,身體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發出又一聲輕微的咯吱響。他似乎在回憶那個時代的情景。
「是啊,妳看得很仔細。」他慢條斯理地說,「這確實是我寫這本書最重要的動機。妳知道,很多人覺得銀行是個神祕的地方,銀行家總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他們看到銀行賺錢,就覺得銀行享有『特殊特權』,利用這些特權從大眾身上謀利。這在當時的政治宣傳中尤其常見,政客們喜歡煽動民眾對銀行的不信任。他們不理解銀行的運作模式,不知道銀行承擔著巨大的風險,也不知道銀行所謂的『利潤』其實是建立在為整個社群提供信貸和交換服務上的。這就像一個農夫,看到鐵匠鋪每天都能打出新的工具賣錢,卻沒看到鐵匠為了買礦石、為了日夜辛勞流汗、以及可能燒壞爐子的風險。他們只看到結果,沒看到過程和本質。」
「您在書中特別駁斥了『銀行特權』的說法。」我接著問,「在您看來,銀行最大的『特權』似乎是能利用儲戶的部分存款進行貸款,但這也是銀行存在的基礎。還有呢?那些政客們還常說銀行有什麼『特權』?」
「嗯,」Robinson 先生沉思片刻,「除了妳剛才說的,政客們還常提到國家銀行發行鈔票的權力,認為這是一種無成本的『特權』。但我在書中詳細解釋了,這絕非如此。國家銀行要發行鈔票,必須先購買並存入等值的美國註冊債券,並且要繳稅,還要承擔印刷和運送等費用。我在書裡算了一筆帳,發行十萬美元鈔票,淨利潤可能也就只有一千美元左右。這並不是一筆天文數字,甚至存在虧損的風險,比如債券價格下跌。所以,這根本不是什麼天上掉下來的『特權』,而是一種受到嚴格監管、成本不低,且利潤微薄的業務。」
他端起桌邊的茶杯,輕啜一口。「再者,銀行還有一些法規上的優勢,比如在處理逾期票據時可以動用公證人進行『拒付』(Protesting)。但這同樣不是為了『刁難』誰,而是法律規定用來保護二級債務人的權利。如果沒有這個機制,那些背書人或匯票的開票人,可能在毫無知情的情況下,為一個已經逾期的債務承擔責任,甚至在主債務人破產時還被蒙在鼓裡。拒付的通知,是給他們一個及時止損、了解情況的機會。這是一種商業信用體系運作中必要的程序,只是很多人不理解其中的法律邏輯,只覺得銀行在做一些不必要的、懲罰性的行為。」
「原來如此。您解釋得非常清楚。」我點點頭,「我在書中讀到您關於『拒付』的詳細解釋,確實解開了我不少困惑。您強調及時通知二級債務人的重要性,這讓我意識到這背後其實是為了維護整個信用鏈條的健康。那麼,除了這些技術性的誤解,您認為當時大眾對銀行還有哪些情感或心理上的障礙嗎?比如覺得銀行家冷漠、不近人情?」
「這是另一個關鍵點。」Robinson 先生的面色變得嚴肅起來,「是的,很多大眾覺得銀行家高高在上,不理解他們的難處。這部分固然有銀行家自身可能表現得過於嚴謹、不善溝通的原因,但很大程度上也源於大眾對銀行業務流程的無知。比如,客戶來銀行辦事,櫃員或職員動作很快,似乎顯得不耐煩。但他們不知道,銀行每天要在非常短的時間內處理大量的交易,尤其是收款櫃員,時間非常緊張。如果客戶連存款單都填不清楚、支票背書不規範,櫃員就必須停下來處理,這會耽誤後面排隊的所有人。櫃員不是不願意幫忙,而是時間壓力巨大。我希望透過這本書告訴大家,這些『規矩』,比如開戶時簽名要一致、支票不能塗改、存款單要自己填寫等等,並非銀行刁難,而是為了確保交易安全、減少差錯、提高效率。這些都是為了保護客戶自己,也讓銀行能夠順利運作。當客戶理解了這些,就能減少很多不必要的摩擦和抱怨。」
他稍微坐直身體,語氣溫和了一些,「我在書中建議,客戶應該像選擇自己的律師或醫生一樣慎重選擇銀行,並且對銀行家要坦誠、開放。因為銀行家不只是一個提供服務的人,他更應該是妳的金融顧問,甚至是朋友。妳的事業成功,對銀行也是有利的。銀行與客戶的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如果在金融困境時期,客戶能對銀行坦誠,銀行也會盡力提供幫助。我在書中提到1907年的金融恐慌,那場恐慌中,很多銀行面臨儲戶擠兌。是靠著各城市票據交換所協會成員銀行的互助合作,互相拆借資金(甚至發行 Clearing House Certificates),才穩住了局面,避免了更大範圍的商業崩潰。強大的銀行互相扶持,不單是救自己,更是拯救了整個城市的商業命脈。這份互助精神,我覺得是很多人未曾看見的銀行界的光芒。」
「您在書中用了一個比喻,說銀行是『製造信用和交換的機器』,這句話很有啟發性。」我說,「並且您引用了 Horace White 先生的觀點,解釋了銀行如何通過吸收存款並進行貸款來創造信用。這部分對於理解銀行業務的核心功能非常重要。您認為,對於一般的存款人來說,理解銀行如何運用他們的存款去進行貸款,最重要的是要明白什麼?」
「最重要的是理解『儲備』和『平均存款餘額』的概念。」Robinson 先生回答,「銀行並不是把每分錢都借出去,國家法律(針對國家銀行)強制要求銀行必須保留一定比例的儲備金(Reserve),這個比例根據銀行所在的城市級別而不同,像紐約這樣的大城市要求更高。這部分錢是不能動用的,以應對儲戶提款。而剩餘的部分,銀行會根據借款人的信用和提供的擔保進行貸款。更重要的是,對於一個想要從銀行獲得貸款支持的客戶來說,他的『平均存款餘額』非常關鍵。銀行通過觀察客戶的平均存款,來評估其業務的活躍度和穩定性。我在書中建議,客戶的平均存款餘額至少應該是其貸款金額的10%(在當時的內地城市),甚至紐約的銀行要求20%。這不是銀行『刁難』客戶,而是確保客戶的業務有足夠的流動性,也讓銀行有信心在必要時提供支持。如果一個客戶總是在銀行裡只有很少的錢,卻期望在困難時獲得大筆貸款,這是不現實的。銀行也是商業機構,它會優先照顧那些與它建立良好互助關係的客戶。」
「這點非常實際,聽起來就像是一種商業上的『互助』。」我若有所思地說,「客戶透過維持合理的存款來支持銀行,銀行則在客戶需要時提供信貸支持。這確實是一種共生關係。」
「正是如此。」Robinson 先生贊同地點頭,「正如我書中所說,銀行與客戶的利益是相通的。一個繁榮的社群需要健康的銀行,而健康的銀行也需要穩健的客戶。互相理解和支持,才能共同成長。」
話題稍微轉向了書中的一些具體操作細節。
「您在書中提供了關於三十天、六十天、九十天票據到期日的計算表,這真的很實用。」我說,「在您的時代,這種精確計算日期為何如此重要?我猜想,這跟法律上的『拒付』時限有直接關係,對嗎?」
「完全正確。」他回答,「法律對票據到期和『拒付』的時間要求非常嚴格。公證人必須在票據到期的確切日期進行付款要求和拒付行為,晚一天或早一天都可能導致所有二級債務人被解除責任。而三十天、六十天、九十天並非剛好等於一個月或兩個月,因為月份的天數不同。所以,必須計算準確的天數。那個表格就是為了幫助人們快速、準確地確定到期日,避免因計算錯誤而錯過法律規定的時限,造成不必要的損失。這再次印證了,銀行業務中的很多『麻煩』或『規矩』,其實是為了遵守法律、保護各方權益而必須執行的步驟。」
「您還提到了『本地託收部門』(Local Collection Department)接收的投訴最多,因為人們不喜歡被催款。這部分描寫得非常生動。」我笑了笑說,「您是如何看待這種人性的反應的?畢竟沒人喜歡付錢,特別是給不熟悉的銀行付錢。」
「這是人之常情,我完全理解。」他嘆了口氣,「但就像我在書中強調的,本地託收部門只是『代理人』(Agent),他們必須嚴格執行發件人的指示,甚至不能考慮付款人的『願望』。而且,他們在接受付款時,也要承擔風險。如果他們接受了一張會跳票的支票,卻因此未能及時收回原始票據,損失可能就要由他們自己承擔。所以,他們要求用現金,或者要求支票是『保付支票』(Certified Check),這不是故意為難,而是出於自我保護,也是遵從發件人的指示。而付款人如果準時支付,其實是維護了自己的信用,這份好信用將來可能會在需要貸款時派上用場。所以,準時付款對付款人自己的好處,遠大於對銀行本身的好處——畢竟銀行只是個中間人。」
「您在書中多次強調銀行與客戶的利益一致性,以及銀行規則背後的原因。這本書就像一座橋樑,試圖縮短銀行與大眾之間的心理距離。」我說,「在您寫作這本書的時候,當時美國的銀行體系(主要是國家銀行)面臨著哪些挑戰或爭議嗎?除了大眾的誤解之外。」
Robinson 先生望向窗外,陽光依然溫暖,但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時空,看到了那個時代的挑戰。「挑戰很多。首先是地方性的金融風險,任何一家銀行經營不善都可能影響到整個區域。1907年的恐慌就顯示了這種風險,儘管票據交換所的協作發揮了作用,但也暴露了系統的脆弱性。再者,關於『貨幣供應』的彈性問題也一直在討論。國家銀行發行的鈔票數量受到其購買的美國債券數量限制,這導致在商業活躍、對貨幣需求大的時候,鈔幣供應可能不足,而在經濟低迷時又顯得過剩。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有很多不同的聲音和解決方案被提出。還有州銀行和信託公司與國家銀行之間的競爭和規範差異,也帶來一些管理上的挑戰。」
我點點頭,我知道在您寫完這本書幾年後,美國會建立聯邦儲備系統,這正是為了應對您提到的這些問題,特別是貨幣供應的彈性和金融體系的穩定性。但我沒有直接點破,而是順著他的思路問:
「您認為,對於銀行家本人來說,要做好這份工作,最重要的是具備什麼樣的品質?」
他再次露出微笑,這個問題似乎觸及了他對職業的思考。「經驗、判斷力,以及對人性深刻的理解,這三者缺一不可。銀行家每天都要面對各種各樣的人和商業計畫,需要快速判斷哪些是穩健可靠的,哪些是投機冒險的。他不能被個人情感左右,必須忠於對數字和風險的判斷。同時,他也必須是一個敏銳的觀察者,能夠感知金融環境的變化,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擴大貸款,什麼時候應該緊縮。這需要不斷的學習和實踐。最重要的一點,我認為是誠信。銀行業務的基石是信任,如果銀行家不誠實,這個基礎就會崩塌,不僅會毀了銀行,也會傷害所有與銀行往來的人。」
他頓了頓,眼神掃過書房裡的書架。「我在書中也提到,銀行家應該鼓勵『商業利益』,而不是『投機行為』。穩健的商業經營才能為社群創造真正的價值,而盲目投機只會帶來風險和破壞。銀行有責任引導資金流向健康的商業領域。」
「這讓我想到了您在書中提到的那個在其他城市低利率借款,但在1907年恐慌中幾乎破產的公司。」我說,「您用這個例子強調了與本地銀行建立良好關係的重要性。」
「是的。」他肯定地說,「利率低固然有吸引力,但遙遠的銀行不會像本地銀行那樣對妳的業務有深入了解,也不會在危機時刻像本地銀行一樣,基於長期的關係和對社群的責任感來伸出援手。特別是在金融風暴中,本地銀行會優先照顧與自己長期合作、關係良好的客戶。這是一種無形的資本,是無法用幾個百分點的利率差來衡量的。而且,紐約等地的利率波動性很大,風險更高。穩定的關係和可靠的支持,有時比低利率更重要。」
我們又聊了一些關於當時的存款保險(那時還沒有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銀行的安全主要依賴於自身的穩健經營和儲備要求)以及銀行監管的話題。Robinson 先生詳細解釋了國家銀行監管的嚴格性,以及檢查員如何突擊檢查,確保銀行遵守法律和風險控制規定。他為國家銀行系統在那個時代取得的成就(低損失率)感到自豪,認為這是法律、監管以及銀行家誠信共同作用的結果。
隨著對談的深入,我感覺自己對1910年那個時代的銀行業有了更為立體和深刻的理解。這不再是書本裡冰冷的知識,而是與一位親歷者、解釋者進行的溫暖交流。我看到了他對銀行與大眾之間隔閡的擔憂,也感受到了他希望透過教育來彌合這種隔閡的熱情。
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窗外的光線開始柔和下來,擺鐘的滴答聲似乎變得更加清晰。我知道,這場短暫的時空之旅即將結束了。
「Robinson 先生,這次對談讓我受益匪淺。」我真誠地說,「非常感謝您願意與我分享您的智慧和見解。您的書即使跨越了一個多世紀,依然具有很強的啟發性。您對銀行業務本質的理解,以及對銀行與大眾關係的思考,都讓我深有感觸。」
他溫和地笑著,眼中充滿了鼓勵。「書婭小姐,能和妳這樣一位來自未來的年輕讀者交流,也是我的榮幸。妳的提問讓我再次回顧了寫作這本書時的初心。看到我的文字能在百年之後依然產生影響,這對一位作者來說,是莫大的安慰。希望我的那些『簡單解釋』,在妳的時代依然能幫助人們更好地理解這個看似複雜的世界。」
他站起身,我也隨之起身。他伸出手,我握住了他溫暖而乾燥的手。這雙手,曾經寫下那些解釋銀行業務的文字,曾經翻閱無數的賬簿和票據,也曾經在金融風暴中與同事們一同努力維持銀行的穩定。
「時間不早了,看來我的書正在召喚妳回去。」Robinson 先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身後開始出現的微光。
那道帶來我來到這裡的光芒再次出現,並且愈發明亮。我知道,是時候告別了。
「再次感謝您,Robinson 先生。謝謝您的書,謝謝您的時間。」我說。
「不用客氣,書婭小姐。願閱讀的光芒永遠照亮妳的道路。」他微笑道。
光芒變得更強,將我完全包裹。周圍的書架、辦公桌、泛黃的肖像畫,以及空氣中獨特的古老氣味,都迅速淡去。耳邊的馬蹄聲、鈴響聲、擺鐘聲一同消失。
當光芒消散時,我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光之書室裡,那本《A Simple Explanation of Modern Banking Customs》依然攤開在我的桌上,只是書頁的顏色似乎更加鮮活了一些,彷彿剛才的對話為它注入了新的生命力。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只有現代圖書館特有的安靜和淡淡的書香。但我知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是真實的。Humphrey Robinson 先生,那位來自1910年的銀行家和作者,他的聲音和思想,已經透過這本跨越百年的書,以及剛才那場奇妙的「光之對談」,深深地印刻在了我的心裡。我對銀行業務不再感到遙遠或神祕,而多了一份親近和理解,因為我與它的「源頭」進行了一場溫暖的交流。
這就是閱讀的微光,它能帶我們去往任何時代,遇見任何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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