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蒂特姆的洋基女孩》透過十歲女孩羅西亞娜·戴爾菲爾德的視角,描繪了美國南北戰爭時期,她在馬里蘭州安蒂特姆河畔外婆家的生活與冒險。故事聚焦於羅西與當地女孩波莉的友誼、她對逃亡北方士兵的幫助,以及在安蒂特姆戰役前後的經歷。書中探討了戰爭對平民的影響、跨越地域隔閡的友誼,以及對自由與國家統一的渴望,同時也展現了孩子們的純真、勇氣與同情心,是一部寓教於樂的歷史青少年小說。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Alice Turner Curtis, 1860-1958)是一位美國作家,以其為年輕讀者創作的歷史小說而聞名,尤其擅長以兒童的視角描繪戰爭時期的人物故事。她的「洋基女孩」系列廣受歡迎,作品風格通常溫馨而富有教育意義,強調道德品質和愛國主義。她生於美國內戰爆發的年代,這使得她的作品能夠以一種回顧歷史的角度,為後代呈現特定時代的景象。
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艾莉絲·特納·柯蒂斯創作《安蒂特姆的洋基女孩》的動機與理念。對談著重於她選擇兒童視角的原因、羅西與波莉之間跨越地域的友誼如何呈現內戰時期的矛盾與和解,以及她處理非裔美國人議題的考量。此外,還討論了她如何平衡歷史細節與故事情節,並透過羅西的冒險傳達勇氣、同情和國家認同等核心價值觀。對談也觸及了書中具象徵意義的元素,如紙偶馬戲團、信號遊戲和金戒指,及其在故事中的作用。
親愛的共創者,
這一次,我,雨柔,將帶著我的行囊與好奇心,穿越時光的洪流,拜訪一位獨特的說書人——艾莉絲·特納·柯蒂斯(Alice Turner Curtis)。她筆下的故事,特別是「洋基女孩」系列,彷彿灑落在美國南北戰爭那段灰濛歲月中的點點光芒,透過一個小女孩的雙眼,折射出戰爭邊緣的日常、人性的光輝與矛盾。能與這樣一位將歷史與童真巧妙編織的作家對談,對我這個熱愛探索世界與人情故事的背包客而言,是莫大的榮幸。
《安蒂特姆的洋基女孩》(A Yankee Girl at Antietam)這本書,並非直接描繪戰場的殘酷,而是以十歲的羅西亞娜·戴爾菲爾德(Roxana Delfield)——一個來自北方麻薩諸塞州紐伯里波特的「洋基女孩」——在馬里蘭州安蒂特姆河畔外婆家度過的一段時光為主線。時值1862年仲夏至初秋,南北戰爭的陰影籠罩著美國東部。羅西在馬里蘭結識了當地少女波莉·勞倫斯,兩人在動盪的時代背景下發展出一段友誼,卻也因地域差異和戰爭意識形態的微妙碰撞而產生摩擦。
故事的核心圍繞著羅西偶然幫助一位逃脫南方監獄的北方士兵菲利普·卡弗(Philip Carver)展開。她的小小善舉,引發了一連串的事件:她與波莉的誤會、南方偵察兵的盤問,以及她自己勇敢地站在山脊上為北方軍隊發出信號的秘密行動。這一切,都發生在著名的安蒂特姆戰役前後——一場美國內戰中最血腥的單日戰役。柯蒂斯女士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戰爭如何滲透到平民生活中,影響著每個家庭和個人,同時也讚揚了孩子們的純真、勇氣和同情心。她透過羅西的視角,展現了即使在戰火紛飛的年代,人與人之間仍能跨越分歧,展現溫暖與互助。書中還涉及了對非裔美國人命運的探討,尤其是解放奴隸的議題,為這個看似單純的兒童故事,增添了更深層的歷史與社會意義。艾莉絲·特納·柯蒂斯生於1860年,正好是南北戰爭爆發那年,她在1923年寫下這部作品,這使得她能夠以一種回顧歷史的角度,為年輕讀者呈現一個既具教育意義又充滿冒險色彩的故事,而她溫和而堅定的寫作風格,使得那些敏感的議題,在她的筆下也能以適合兒童理解的方式呈現。
此行,我選定的場域,是柯蒂斯女士位於新英格蘭小鎮上的一間書房。夏日午後的光線,穿透拱形窗格,在鋪陳著深色木質地板的空間裡,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舊書的乾燥與微塵氣味,伴隨著窗外偶爾傳來的蟬鳴,一切都顯得寧靜而有秩序。書架上,一排排裝幀精美的書籍整齊排列,幾株翠綠的常春藤從書桌邊緣垂落,為這莊重中增添了幾分生機。柯蒂斯女士坐在她那張寬大、堆滿手稿與筆記的書桌前,戴著一副細框眼鏡,筆尖輕輕敲擊著木製桌面,似乎仍在思索著什麼。她的頭髮已有些花白,但眼神清澈而明亮,彷彿能穿透歲月,看見遙遠的安蒂特姆河畔的草地與激盪的戰火。
我輕輕地敲了敲門。她抬起頭,鏡片後的目光掃過我,微微一笑。
雨柔: 柯蒂斯女士,午安。我是雨柔,一位來自遠方的旅人,很高興能有機會拜訪您。您的《安蒂特姆的洋基女孩》深深吸引了我。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放下手中的筆,推了推眼鏡,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示意我坐下)哦,年輕的旅人,很高興你喜歡我的故事。請坐,這裡有些清涼的薄荷茶。這間書房是我創作的庇護所,這裡的光線,總讓我覺得能與過去的時光相連。我希望我的故事,能像那窗外灑落的光,照亮孩子們的想像。
雨柔: (我端起茶杯,感受到茶湯的冰涼,以及薄荷清新的氣味在空氣中散開)是的,您的書確實如此。我特別好奇,您在創作《安蒂特姆的洋基女孩》這樣一個以內戰為背景的故事時,為何會選擇羅西這樣一個十歲的「洋基女孩」作為主角,而不是一個成年人或是直接描寫戰場?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緩緩端起自己的茶杯,目光望向窗外那一片綠意)戰爭,通常被成年人從戰略、政治、經濟等宏大的視角來描述。然而,我始終相信,最深刻的人性與情感,往往在最細微處展現。孩子們的世界雖然有限,卻擁有最純粹的觀察力與感受力。他們看到的不是冰冷的數據或宏偉的戰役圖,而是被戰爭觸動的日常,是鄰里間的善意與敵意,是家庭中的等待與希望。羅西的年紀,讓她能夠以一種去除了成人世界複雜偏見的眼光,去體驗、去判斷。她對「洋基」這個詞從最初的厭惡到後來的自豪,對陌生士兵的無條件援助,都體現了孩子們內心深處那份未被污染的良善與勇氣。透過她的雙眼,讀者可以感受到戰爭對平民生活的真實影響,而不是抽象的歷史事件。一個小女孩的奔跑、她的眼淚、她的歡笑,比千言萬語更能觸動人心。我希望讀者能從羅西的冒險中,學到同情與堅韌。
雨柔: 的確如此。羅西與波莉的友誼,在書中是一道特別的風景。一個來自北方,一個來自南方,她們之間的爭吵與和解,似乎也象徵著那個時代的矛盾與渴望。您是如何構建這段關係的?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輕輕地將茶杯放回桌上,指尖輕觸著手稿的邊緣)羅西與波莉,她們代表了那個時代的兩種不同身份標籤,卻又因為共同的童年遊戲、秘密與冒險而緊密相連。她們最初的衝突,源於對「洋基」一詞的誤解和地域的刻板印象,這正是當時社會的縮影。羅西對「洋基」的反感,以及波莉對羅西身份的調侃,都揭示了戰爭如何透過語言和偏見,在人們心中劃下界線。然而,當羅西為了被誤解的北方士兵而感到內疚,當波莉理解了羅西的善意後,她們的友誼便超越了這些表面上的分歧。波莉對羅西的理解與支持,特別是她在羅西被南方偵察兵盤問時所展現出的信任,展現了人與人之間最真摯的情感,能夠跨越由政治和戰爭造成的鴻溝。我想透過這份友誼,告訴年輕的讀者,即使是立場相左的人們,也能在理解和同情中找到共同點,甚至互相扶持。這就像那安蒂特姆河,雖然分隔兩岸,但河水依然流淌,滋養著兩岸的土地。
雨柔: 您在書中也描寫了像杜爾西(Dulcie)、雅各布(Jacob)、艾塔-貝爾(Etta-Belle)這些非裔美國人的角色,並提及了林肯總統的《解放奴隸宣言》。這在當時的兒童文學中並不算常見。您對這類議題的處理,是否有特別的考量?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的眼神變得深邃了些,手指無意識地輕撫著書桌上的一塊鵝卵石)南北戰爭的核心,除了國家統一,更關乎人類的自由與尊嚴。我認為,即使是兒童文學,也不應迴避這個重要的歷史事實。杜爾西和雅各布雖然在故事開篇就已獲得自由,但他們對北方軍隊的期待、對自由的理解,以及艾塔-貝爾作為前奴隸的經歷,都從側面反映了那場戰爭對非裔美國人命運的巨大影響。我選擇讓他們以普通家庭成員的身份出現,而非僅僅是「僕人」,是想強調他們的個體尊嚴與對家的貢獻。杜爾西對羅西的溫柔與關懷,雅各布的勤勞與智慧,艾塔-貝爾對新生活的嚮往,都展現了他們作為人的豐富層次。我希望孩子們能從中感受到,所有生命都值得被尊重,自由是所有人的基本權利,這也是北方軍隊為之奮戰的重要目標之一。這不是要灌輸某種教條,而是透過人物的互動,讓孩子們感受到那份對公平與正義的渴望。
雨柔: 書中對於安蒂特姆地區的風景描寫,以及對戰役背景的輕描淡寫,讓讀者既能感受到故事發生的歷史真實性,又不至於過於沉重。您是如何平衡這些歷史細節與故事本身的節奏的?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拿起桌上的一片秋日落葉,輕輕摩挲著葉脈)對於年輕讀者,過於血腥或複雜的戰鬥細節並非重點。我更傾向於描繪戰爭對風景和人物心理的影響。安蒂特姆河畔的山丘、森林和農場,是羅西成長和冒險的舞台,它們是故事的背景,也是情感的載體。我會提到部隊的調動、遠處的炮聲、以及人們對戰鬥臨近的擔憂,這些都是歷史的真實印記。但這些描述,是透過羅西的感受來傳達的——她對炮聲的困惑,對父親安危的擔憂,對家園可能受戰火波及的恐懼。例如,書中提到9月16日和17日,安蒂特姆戰役爆發,但沒有直接描述戰鬥過程,而是透過米勒太太(Grandma Miller)和戴爾菲爾德太太(Mrs. Delfield)的談話、遠處迴盪的槍聲,以及平民的反應來烘托氛圍。這種處理方式,讓故事能夠保持其冒險與溫馨的基調,同時也讓讀者了解到那場歷史巨變的嚴肅性。我的目標是讓歷史成為故事的土壤,而不是故事的主體。
雨柔: 羅西幫助北方士兵、在山脊上發出信號、甚至後來去醫院帳篷為傷兵表演紙偶馬戲團,這些情節都充滿了勇敢和善良。您希望透過羅西的這些行動,向讀者傳達怎樣的價值觀?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目光中充滿了鼓勵)羅西的行為,是我想對孩子們傳達的核心訊息:即使是小小的個體,也能在危難時刻展現巨大的勇氣與同情心。她幫助逃亡的士兵,是出於最樸素的惻隱之心,不分敵我。她為傷兵表演紙偶馬戲團,則是希望透過娛樂來撫慰受傷的心靈,讓他們暫時忘卻戰爭的痛苦。這說明了,在戰爭之外,還有人性的溫暖和光芒。我希望讀者能理解,真正的勇敢不僅僅是拿起武器上戰場,更是在日常生活中,面對困難時不退縮,面對他人苦難時伸出援手。這些「小小的善舉」匯聚起來,才能真正帶來希望和治癒。一個孩子或許無法改變戰爭的走向,但她可以溫暖人心,這是任何戰功都無法比擬的。
雨柔: 書中對於「洋基」這個詞的多次提及,以及羅西從不解到接受,甚至自豪於這個稱謂的轉變,是很有趣的設計。這背後是否有您對國家身份認同的思考?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點了點頭,神情變得更為嚴肅)「洋基」這個詞,在內戰時期帶有強烈的地域和政治色彩。南方人往往以此稱呼北方人,其中不乏輕蔑之意。羅西初到馬里蘭時,波莉的稱呼讓她感到被冒犯,因為她感受到了那份疏離和區隔。然而,當北方士兵告訴她,她的父親會為「洋基」這個稱號感到驕傲時,這個詞的意義對她而言就轉變了。它不再是一個貶義詞,而是代表著一種身份、一種歸屬,甚至是一種為國家奮戰的榮譽。這個轉變,其實是我希望傳達的一種訊息:在國家面臨分裂之際,無論來自北方還是南方,最終都應回歸到一個共同的身份認同。戰爭結束後,美國人民需要彌合裂痕,重建統一的國家觀念。羅西的個人經歷,就是這種國家身份重新整合的一個微觀縮影。她的自豪,是源於對父親的愛,也是源於對她所屬一方正義信念的認同,最終指向的是一個更廣闊的國家情懷。
雨柔: 您對書中一些輔助情節的設定,例如羅西的紙偶馬戲團、波莉和羅西的「信號」遊戲,以及羅西外婆送給她的戒指,都為故事增添了許多童趣和象徵意義。這些元素是如何融入您的創作理念的?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輕輕笑了起來,這讓她的臉龐顯得更加柔和)這些元素,是為了豐富故事的層次,讓兒童讀者更容易產生共鳴。紙偶馬戲團是羅西在陌生環境中尋找慰藉和展現創造力的方式,它代表了孩子們在艱困環境中也能找到樂趣和希望的能力。後來,這個馬戲團成為了她為傷兵帶來歡樂的工具,這讓她的個人娛樂行為有了更深的意義。
至於「信號」遊戲,它最初是兩個女孩之間的秘密溝通方式,充滿了童趣和友誼的連結。然而,它後來卻意外地引發了羅西被俘的危險,並成為她幫助父親和 Union Army 的契機。這說明了即使是看似無心的遊戲,在特定環境下也能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也讓孩子們理解到,即使是簡單的行動,也可能承載著重大的責任。而外婆給羅西的戒指,它不僅是一件美麗的飾品,更是對羅西「遵守承諾」和「控制脾氣」的提醒。它是一個實實在在的物件,卻承載著抽象的道德訓誡,這對於孩子們的學習方式來說,是一種有效的引導。這些細節,都是為了讓故事更生動,同時也隱含著我對孩子們的教誨。
雨柔: 柯蒂斯女士,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分享這些真摯的想法。這場對談,讓我對您的作品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
艾莉絲·特納·柯蒂斯: (她溫柔地將落葉放回桌面,眼神中流露出滿足)不客氣,雨柔。能與一位用心閱讀我作品的旅人對話,也是我的榮幸。希望我的故事,能像那窗外流淌的夏日微風,為更多孩子的心靈帶來一絲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