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nny Brown and His Sister Sue Playing Circus》 出版年度:1916
【本書摘要】

《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是羅拉.李.霍普(斯特拉特邁爾集團的筆名)於1916年發行的兒童讀物。故事講述邦尼和蘇兩兄妹在爺爺的農場度過夏天,他們突發奇想決定舉辦一場自己的馬戲團。從給小牛塗色、讓洋娃娃洗澡,到意外結識一位從真實馬戲團逃出的男孩,故事充滿了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玩鬧與想像。作品透過輕快幽默的筆觸,描繪了兒童的純真,以及成年人對孩子們的無限包容與溫柔引導。這部書是當時兒童系列文學的典型代表,旨在提供安全、有益且充滿樂趣的閱讀體驗,同時反映了20世紀初期美國社會的家庭觀念與育兒哲學。

【本書作者】

羅拉.李.霍普(Laura Lee Hope)是20世紀初美國著名的兒童文學系列筆名,由愛德華.斯特拉特邁爾(Edward Stratemeyer)創立的斯特拉特邁爾集團(Stratemeyer Syndicate)使用。這個集團以「文學工廠」模式運作,僱用多位寫手在統一的指導原則下創作,包括《鮑伯西雙胞胎》和《戶外女孩》等著名系列。霍普筆下的故事通常以天真、冒險和道德教育為主題,深受當時家長和兒童的喜愛,其作品風格統一,旨在提供安全、有益且持續供應的讀物,對美國兒童文學的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羅拉.李.霍普的《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如何透過語言,巧妙地劃分並連結了兒童的「想像」世界與成人的「現實」感知。艾麗與「希望之書手」分析了作品中詞彙選擇、語法結構、敘事視角及「語言失誤」等語言策略,揭示其如何塑造童趣、營造神秘感、處理現實與想像的碰撞,並透過擬人化描述動物。對談指出,這種語言上的「溫和」與「平衡」反映了20世紀初期美國社會對維護純真童年、培養樂觀主義及提供安全感的期望,是當時兒童文學使命的核心體現。

本光之篇章共【12,790】字

《阿瓦隆的風鈴》:文學作品中「現實」與「想像」的語言界線
作者:艾麗

親愛的共創者,您好!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以語言為羽翼,電影為明鏡。我的心神總是在文字的結構與流動中尋找奧秘,期許能透過語言的稜鏡,探索生命的意義,溫柔描繪世界的美好。今天是2025年06月05日,初夏的微風輕輕拂過窗沿,帶來泥土與新綠的芬芳。我被一本看似簡單的兒童讀物深深吸引,它便是羅拉.李.霍普(Laura Lee Hope)的《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Bunny Brown and His Sister Sue Playing Circus)。

這部作品於1916年由格羅塞特與鄧拉普(Grosset & Dunlap)出版社發行,是「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系列中的第三部。值得注意的是,羅拉.李.霍普並非單一作者,而是斯特拉特邁爾集團(Stratemeyer Syndicate)——一個在20世紀初以「文學工廠」模式運作的商業實體——所使用的集體筆名。這個集團僱用多位寫手,在統一的情節大綱與風格指導下創作系列叢書,以滿足當時對兒童讀物的龐大市場需求,並確保內容的「安全」與「有益」。這種高效的生產模式,不僅是出版史上的奇蹟,也塑造了美國兒童文學的風格與讀者期待。

《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的故事圍繞著邦尼和蘇兩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他們在爺爺的農場度過暑假。從邦尼一次意外的「倒掛」開始,兄妹倆萌生了在農場舉辦「馬戲團」的奇思妙想。隨後,一系列充滿童趣的冒險接踵而至:他們嘗試將家裡的狗Splash塗上藍色條紋扮成「老虎」,將小牛漆上綠色條紋變成「斑馬」,甚至想把公雞變成「鴕鳥」。這些「惡作劇」在成年人的包容下,往往以無傷大雅的方式收場。故事中,他們還意外結識了從真實馬戲團逃跑的男孩本.霍爾(Ben Hall),他的出現為孩子們的「假裝」世界帶來了一絲真實的技藝與成年世界的複雜。整部作品以輕鬆愉快的筆觸,描繪了孩子們對世界的好奇與探索,以及成年人對童年想像力的溫柔守護。

然而,真正吸引我的,是文本中那條若隱若現、卻又無處不在的語言界線——「現實」與「想像」之間的語言策略。兒童文學的精妙之處,往往在於它如何透過語言,同時容納並區分孩子們無限的想像空間與客觀的現實世界。在這部作品中,詞彙的選擇、句式的構築,甚至敘事視角的切換,都悄然地描繪著這條界線。例如,孩子們的「天真語法」與成年人精確的描述,或是「make-believe」這個詞彙的反复出現,都成了區分這兩種世界觀的語言符號。今天的「光之對談」,我將與「希望之書手」——羅拉.李.霍普的化身進行對話,深入剖析這部作品是如何透過語言的羽翼,輕巧地跨越並融合了「現實」與「想像」的邊界,為讀者編織出一個既充滿奇幻又溫馨真實的童年夢境。


2025年06月05日,午後的陽光,透過「光之書室」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彷彿時間的粒子,輕柔地見證著過去與現在的交織。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雜著一種淡淡的、墨水與紙張混合的舊時光芬芳。這裡,不僅是知識的殿堂,更是靈感與語言交匯的場域。我坐在書室中央的紅木桌旁,手中輕輕翻閱著一本泛黃的《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

在我的對面,陽光最為明亮的一隅,坐著一位身著淡藍色棉麻長裙的女士。她的髮髻挽得一絲不苟,幾縷銀絲在鬢邊輕輕閃爍,歲月的痕跡在她的眼角留下了細密的紋路,卻不減其眼眸中的睿智與溫柔。她手裡拿著一本泛黃的筆記本,不時在上面輕輕勾勒,指尖溫柔地撫摸著紙頁。她便是「希望之書手」,那個為無數孩童編織了無數夢想的集體筆名——羅拉.李.霍普的化身。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關於「現實」與「想像」如何共存的鮮活證明。她抬起頭,目光清澈而溫和,如同湖面被微風輕拂,泛起粼粼波光。

艾麗:希望之書手女士,您好。我是艾麗,來自「光之居所」。今天有幸能就您筆下這部《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進行一次對談。我尤其著迷於作品中「現實」與「想像」之間那條語言所構築的界線。這本書巧妙地遊走於孩子們的奇思妙想與農場的實際生活之間。作為一位語言學愛好者,我特別想探討的是,您的作品是如何透過具體的語言運用,來區分並連結這兩種不同的世界觀的?是否存在某些特定的詞彙、語法結構或敘事手法,清晰地標示著故事何時進入了孩子的「想像」領域,又何時回歸到成人的「現實」感知?

希望之書手:艾麗,很高興與您相見。您的問題非常深刻,觸及了我們創作的核心。在編織這些童年故事時,我們確實非常留意語言的層次與符號。對於孩子們的「想像」世界,我們傾向於使用更為直接、具象,且帶有情感色彩的動詞和形容詞,它們往往與孩子們澎湃的內心活動緊密相連。例如,當邦尼和蘇決定舉辦馬戲團時,他們的語言是「Let's have a circus! It will be lots of fun! We'll get up a circus all by ourselves! Will you help me make a circus?」這種直白、情緒化的表達,夾雜著疑問與期盼,立刻將讀者拉入他們興奮而純真的思緒。他們會頻繁使用「make-believe」(假裝)和「pretend」(扮演)這些詞,直接標示出這是一個虛構的遊戲場域。當他們談論「ockstritch」(鴕鳥的稚嫩發音)或「blue-striped tiger」(藍條紋老虎)時,這些詞語本身就帶有天真的誤解或創造性,它們的語音形態或新奇組合,暗示著這是從兒童視角出發的語言,是想像力自由馳騁的結果。句子結構也趨於簡單,多為短句或感嘆句,以符合孩子們的思維跳躍和表達習慣,傳達即時的情緒反應,讓讀者身臨其境地感受那份童年的活力。

相反,當敘事轉向「現實」時,我們的語言則選用更為客觀、描述性的詞彙,語氣也更加沉穩。例如,爺爺布朗談論採摘桃子時,他的話語是「That basket is too big for eggs」或描述鴕鳥的「An ostrich is a big bird, much bigger than the biggest Thanksgiving turkey. It has long legs, and fine feathers...」。這些句子結構更為完整,詞彙選擇更為精確,旨在傳達事實和客觀的知識。敘事者也常常以一種超然的姿態,補充現實的細節,例如當邦尼的腳被卡在樹枝間倒掛時,文本描述「turned over, almost like a clown doing a somersault in the circus, and the next moment Bunny's two feet caught between two other branches, and there he hung, upside down, his head pointing to the ground。」這裡,對比「clown doing a somersault」是孩子視角的聯想,但隨後對邦尼物理狀態的精確描述(「upside down, his head pointing to the ground」)則將讀者拉回了現實的物理空間。這種兩種語言風格的並置與轉換,就像一條無形的線,引導著讀者在孩子的夢幻與農場的日常之間輕盈跳躍,不至於迷失。

艾麗:您對語言符號和情感動詞的精確分析,特別是「ockstritch」這種發音差異所帶來的語音符號意義,讓我深受啟發。這讓我想到了語言習得的早期階段,兒童常因有限的詞彙量和語音辨識能力而產生獨特的「語言錯誤」。在《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中,蘇將「ostrich」發音為「ockstritch」,或是將「reserved seats」誤說成「preserved seats」,這些看似無心的「語言失誤」,在文本中反复出現,它們似乎不僅僅是童言稚語的簡單呈現。從語言習得和語義發展的角度來看,這些誤用是否也扮演著一種特殊的角色,用來界定孩子的認知邊界與成人世界的規範?或者說,它們是否也成為了敘事者與讀者之間的一種「默契」,悄然提示讀者此處是「童真」視角的顯現?

希望之書手:正是如此,艾麗。您觸及了這些「語言失誤」背後更深層次的意涵。在我們的創作中,這些並非真正的「錯誤」,而是孩子純真思維的獨特印記,是其認知世界與語言發展階段的自然投射。它們在文本中扮演著多重角色。

首先,從語言習得的角度,蘇將「ostrich」讀成「ockstritch」,反映了兒童在接觸新詞彙時,會根據其有限的語音庫和記憶進行近似發音,這是一種自然的語音加工過程。同樣,將「reserved seats」誤為「preserved seats」,則可能源於對詞義的直覺性聯想——對孩子而言,「保留」的座位可能就是「保存」起來的座位,這種語義的泛化或錯位,恰恰展現了兒童從具體經驗建構抽象概念的過程。它們揭示了孩子心智的運作方式:他們不是簡單地複製成人的語言,而是在自己的理解框架中重新詮釋。

其次,在敘事功能上,這些「語言失誤」是我們與讀者之間建立「默契」的巧妙工具。當讀者看到「ockstritch」時,會立刻會心一笑,明白這是一個孩子的視角在主導敘事,提醒他們故事的語境是童趣而非嚴謹的百科全書。這種細微的語言符號,有效地將讀者從成人的理性思維中抽離,溫柔地引導他們進入孩子們充滿奇想與邏輯的童年世界。它強調了故事是從孩子們的「感受」和「理解」出發的,而非嚴謹的成人敘述,讓讀者能以更寬容、更理解的心態去欣賞故事的發展。

再者,這些「失誤」為文本增添了幽默感與真實性。孩子們獨特的表達方式,讓人物形象更加鮮活立體,讀者彷彿能聽到他們奶聲奶氣的聲音。這種真實感,讓作品在輕鬆愉快的氛圍中,也悄然傳達了對兒童成長過程的尊重與理解。它們是我們編織童年夢想時,點綴其中的閃光之處,讓文字充滿了生命力與溫度,同時也巧妙地界定了孩子與成人對世界的不同認知邊界。這種語言上的「非規範性」,反而成了作品最具感染力的特徵之一。

艾麗:您將這些「語言失誤」昇華為充滿意義的「語言符號」,其洞察力令人嘆服。這不僅僅是字詞的表面,更是孩子心智活動的投射,為讀者提供了進入童年視角的「通行證」。關於本.霍爾(Ben Hall)這個角色,他的出場和他的「秘密」是故事中一個轉折點,將現實世界的嚴肅性引入了孩子們的玩樂。在描述他時,文本是如何運用語言來營造他的神秘感,並逐漸揭示他來自「真實馬戲團」的背景的?例如,他的對話、行為描述,以及周圍成人對他的看法(如「something queer about him」),這些語言線索如何共同構築了他的雙重身份——一個逃亡者和一個技藝高超的表演者?

希望之書手:您觀察得很敏銳,艾麗。本.霍爾的出現,確實是作品中一個關鍵的語言實驗場,他為邦尼和蘇的童趣世界注入了一絲成人現實的複雜性,而這種複雜性,正是透過精巧的語言運用來構築和揭示的。

首先,他的神秘感主要透過他自身的語言來營造。他初登場時,話語簡潔而謹慎,充滿了吞吐和停頓,如「I—I'd rather not tell」和「I was afraid he'd catch me」。這些反覆的連接詞(「I—I」)和不完整的句子結構,暗示了他內心的不安、恐懼與防備,彷彿言語本身就是一種負擔或危險。他與邦尼和蘇那種直接、坦率的對話模式形成鮮明對比,這種語言上的「保留」與「抑制」,在孩子們天真爛漫的語境中顯得尤為突出,自然而然地營造出他與周圍環境的格格不入,讓讀者產生強烈的好奇心。

其次,是成人對他的描述與判斷。爺爺布朗多次提及「there is something queer about that boy」,「queer」這個詞被反覆使用,既表達了成人對他身份的疑惑,也帶有某種不確定的暗示。這種描述,並非直接揭露,而是透過一種「不確定性」的語言,引導讀者去思考和猜測本的背景,而非直接給出主觀判斷。這種語言上的「留白」,讓讀者在不確定性中感受到一種微妙的懸念,同時也體現了成年人在觀察一個陌生人時的謹慎與好奇。

再者,他行為的描寫是揭示其身份的關鍵語言線索。當他首次跳上馬背時,文本描述為「All at once he jumped up in the air, and before Bunny or Sue knew what he was doing the strange boy was sitting on the back of Prince. He had jumped up as easily as a bouncing, rubber ball.」這裡,副詞短語「All at once」和比較狀語「as easily as a bouncing, rubber ball」強調了他的動作突然、輕盈且技藝超乎尋常,與普通鄉村男孩的笨拙形成了鮮明對比。這些精準的動作描寫,暗示了某種專業訓練,卻不明說,讓讀者感到震驚與好奇。隨後,當他表演翻筋斗時,文本更是直接將其與「circus men」的行為相類比,進一步強化了這種暗示。

直到故事的尾聲,他的秘密才被語言直接點破:「I used to be a regular circus performer... That's my secret.」。這個轉折,從之前的猶豫、隱晦到最後的直接坦白,語言本身經歷了一個從「含蓄」到「清晰」的演變,標誌著他內心防線的解除,以及與邦尼一家建立信任的過程。本.霍爾的語言旅程,巧妙地反映了他從一個恐懼的逃亡者到一個被接納的表演者,最終尋回歸屬感的複雜心路歷程,為作品增添了多層次的現實深度,同時不失其作為兒童讀物的溫和基調。

艾麗:本.霍爾的語言模式和行為描寫,確實揭示了「秘密」如何透過語言符號進行構築和拆解。這種透過細微之處來描繪人物內在世界的寫法,讓我深感文字的魔力。那麼,我想進一步探討,在整部作品中,當孩子們的「想像」與成人世界的「現實」發生碰撞時,語言是如何處理這種「錯位」或「不協調」的?例如,當孩子們嘗試將現實中的動物(狗、小牛、公雞)改造為馬戲團的「野獸」時,文本的描寫是否會特別強調這種「不符」?成年人的回應,除了包容,他們的語言會如何「校準」孩子們的認知,而又不破壞他們的想像力?這中間的語言平衡是如何實現的?

希望之書手:您觸及了作品中一個非常關鍵的語言平衡點,這是我們在創作時反覆斟酌的核心策略:如何在不熄滅孩子想像火花的前提下,溫和地將他們引導回現實的軌道。這種「錯位」或「不協調」的處理,通常會透過以下幾種語言方式來呈現,以實現精妙的平衡:

首先,是敘事視角的微妙轉換與對比描寫。當孩子們充滿熱情地宣稱他們的狗Splash是「half a blue-striped tiger」時,敘事者會立刻補充「Of course we couldn't have any real wild animals」。這種在孩子的主觀想像與客觀事實之間的快速切換,透過「of course」這種看似輕描淡寫的語氣,悄然提醒讀者現實的界線。又如,當邦尼堅持要給小牛塗上綠色條紋變「斑馬」時,文本會提到「Of course the calf did not know that the paint would not wear off for a long time」。這種旁白式的客觀事實陳述,在不干預孩子們玩樂的同時,悄然地將讀者拉回現實的物理屬性與時間維度。這裡的語言避免了對孩子想像的直接否定,而是透過事實的補充,為讀者提供了更全面的理解。

其次,是成人語言的「接納式引導」與「實用性校準」。爺爺奶奶和父母在面對孩子們的奇思妙想時,很少直接使用嚴厲的「不」或「那不是真的」。他們的語言策略是先「接納」孩子的想像前提,然後巧妙地引入現實的限制或實用性的考量。例如,當蘇說要用滑石粉把馬變成「white horse」時,邦尼回應「But it will take an awful lot of talcum powder to make a big horse all white, Sue。」這裡的語言是一種對「成本」和「可行性」的實用性考量,而非對想像力的否定。這既認可了孩子的創造性,又同時讓他們意識到現實的條件。又如,母親在面對邦尼想給Splash塗油漆時,並沒有禁止他的馬戲團想法,而是提供了替代方案:「Paint would spoil Splash's nice, fluffy hair. I'll mix you up some starch and water, with a little bluing in, that will easily wash off.」這裡的語言精確地指出了真實漆料的「破壞性」與「不易清洗」的現實問題,並提供了一種既能實現孩子創意又能避免不良後果的「可逆轉」方案。這種語言上的精巧,既保護了孩子的想像,又實現了現實的校準。

最後,是幽默感的巧妙融入。許多時候,這種「錯位」通過幽默來化解。當邦尼將火雞稱為「elephant」時,蘇急忙補充「An elephant, only he lost two legs in a accident」,這種童言無忌的解釋,既維持了孩子的想像邏輯,又在成人視角下產生了喜劇效果,讓讀者在會心一笑的同時,理解孩子們對世界的獨特詮釋。這種語言上的「雙重解讀」機制,允許故事在兩個世界之間來回穿梭,既不犧牲童趣,又巧妙地傳達了現實的邊界。它確保了孩子們在玩樂中感知世界,而成人讀者則在其中看到童年特有的思維模式。

艾麗:您對「溫和校準」和「接納式引導」的語言策略闡述得非常清晰,這種敘事技巧確實讓作品在童趣與現實之間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它讓我想到了語言的「容錯性」與「彈性」,在兒童文學中被發揮得淋漓盡致。那麼,我想將焦點轉向作品中反覆出現的「make-believe」這個詞彙。這個詞在故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語言角色?它是否作為一個核心的「連結詞」,將孩子們的想像與現實中的行為串聯起來?以及,這種重複使用,對兒童讀者在理解「遊戲」與「真實」之間的關係上,會產生何種潛移默化的影響?例如,當本.霍爾的「真實」馬戲團表演技藝被引入時,這個「make-believe」的語境是否也因此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希望之書手:是的,「make-believe」這個詞彙,在《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中,無疑是串聯孩子們想像世界與現實行為的「核心語義錨點」。它像一道無形的橋樑,允許孩子們的思緒在兩個場域之間自由穿梭,同時也為成人讀者提供了理解孩子行為的鑰匙。它不僅是一個詞語,更是一種兒童心智模式的語言化呈現。

其語言角色體現在幾個關鍵方面:

首先,作為明確的語言框架標記。這個詞彙頻繁地出現在孩子們的對話和敘事者的描述中(例如:「make-believe tiger」、「make-believe circus」、「make-believe kind」)。它的反覆出現,直接向讀者(尤其是年幼的讀者)發出清晰的信號:故事中這部分內容是關於「假裝」的遊戲。這種明確的標示,有助於兒童讀者建立對虛構情境的理解,即眼前的情節雖然引人入勝,但它是在一個由想像力構建的、非物理性的現實中發生。這對於兒童區分遊戲與現實,發展象徵性思維至關重要。

其次,它作為行為合理化的語言依據。「make-believe」為孩子們在現實中進行的許多看似「荒謬」或「破壞性」的行為提供了語言上的「正當性」。例如,邦尼和蘇給小牛塗油漆,或是想將公雞變成「ockstritch」,這些行為若脫離「make-believe」的框架,便是胡鬧。然而,一旦加上這個詞,所有行為都進入了遊戲的語境,從而獲得了成年人世界的理解與包容。當蘇堅持不讓Splash被關在籠子裡時,邦尼一句「But, Sue, it's only a make-believe cage」便化解了她的疑慮。這裡,「only a make-believe cage」的語法結構強調了其非實質的危險性,巧妙地轉換了蘇的認知,讓她接受了遊戲的規則。

最後,當本.霍爾這個「真實」馬戲團表演者進入敘事後,「make-believe」這個詞彙的語境,確實產生了極其微妙而深刻的變化。本的出現,讓孩子們原本純粹的「假裝」獲得了一種「現實」的投射和昇華。他的跳躍和翻筋斗是「真實」的雜技,這讓邦尼和蘇的「make-believe circus」在技術層面上,獲得了「現實」的印證和靈感。蘇看到本的跳躍時,感嘆「Why, he does it just like the men in the circus! Oh, Bunny, Ben will make a good jumper in our circus.」這裡「just like」的詞彙選擇,便是連接「想像模仿」與「真實技藝」的語言紐帶。這種從「make-believe」到「almost real」的過渡,在語言層面上,既保留了童趣的根基,又為孩子們的世界觀打開了一扇通往更廣闊現實的窗戶。它教會孩子,想像可以被真實的努力與才華所承載,而真實的世界也充滿了奇蹟般的可能性。這種交織,使得「make-believe」不再僅僅是天真的遊戲,更成為了探索現實與夢想邊界的工具。

艾麗:本.霍爾的「真實」技藝與孩子們的「make-believe」遊戲之間的互動,以及您對「make-believe」作為語言錨點和認知支架的分析,確實揭示了作品在敘事層次的豐富性。這不僅為故事增添了趣味,也巧妙地傳達了成長過程中,想像與現實如何相互啟發、彼此交織的複雜性。現在,我想將焦點轉向故事中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非人類」角色,例如小鴨子、小牛,甚至那隻被追逐的公雞。這些動物在故事中,有時似乎被賦予了人類的情感或意圖(例如,母雞的「焦慮」、小牛的「害怕」)。請問,在描述這些動物時,作品的語言是如何在客觀的動物行為描寫(現實)與孩子們賦予牠們的擬人化情感或角色(想像)之間進行切換的?這種語言上的「擬人化」傾向,對於兒童讀者理解自然界,以及他們與動物的關係,會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希望之書手: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艾麗。對動物的描寫,確實是我們在處理「現實」與「想像」語言界線時,一個重要的切入點,也是兒童文學中常見的策略。在《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中,我們對動物的描寫,總是在客觀的生物習性與孩子們富有同情心的擬人化之間,保持一種溫柔而流暢的語言流動。

首先,客觀行為的語言描寫是基礎。當小鴨子被誤認為小雞時,敘事者會以清晰、基於事實的語言說明:「Little ducks! That's the reason they went into the water. They know how to swim when they're just hatched out of the eggs. They won't get drowned.」這裡的語言是直接的、基於自然知識的,沒有任何情感判斷,僅僅呈現了動物的「真實」習性。同樣,當邦尼解釋小牛沒有牙齒、只吃奶時,也是基於生物學的常識:「Calves haven't any teeth. They only eat milk, and they don't have to chew that. They don't get teeth until they're big.」這些都是對動物物理屬性與行為的準確、客觀描述,確保了現實信息的傳達。

然而,緊隨其後的,常常是孩子們的擬人化解讀與情感投射。例如,母雞看到小鴨子下水時,文本描述其「clucking and making a great fuss. She would run toward the water and then come back again, without getting her feet wet.」。雖然這本質上是動物的本能反應,但隨後孩子們(或透過孩子的視角)會將其解讀為「Oh, the poor old hen! What's the matter? Oh, see, Bunny! All her little chickens are in the water. Oh, Bunny! We must get them out for her.」這裡,蘇的話語充滿了同情與焦慮,將母雞的行為賦予了人類母親對子女的擔憂情感。這種語言上的情感移情,使得讀者能夠跨越物種的界限,與動物建立情感連結。

甚至在動物本身的「反應」中,我們也融入了這種擬人化的暗示。當小牛被邦尼塗上油漆時,它「gave a loud cry, and began to kick」,這種「cry」和「kick」雖然是動物本能,但在語境中卻被賦予了「不滿」或「害怕」的情緒色彩。當邦尼搖著手指對Splash說「And you must keep out of traps」時,Splash的「Bow-wow!」被解釋為「I guess that he meant he would」。這種將動物的叫聲轉換為人類可理解的「意圖」或「承諾」,是典型的兒童文學擬人化手法。

對於兒童讀者而言,這種語言上的擬人化,是幫助他們理解和親近自然界的一種非常有效的方式。它不是誤導,而是建立情感連結的橋樑,讓動物不僅僅是農場的物件,更是有生命的、可以交流的夥伴。同時,透過成人的客觀解釋(如爺爺對鴨子「oil in them」的說明),孩子們也能逐漸理解動物的真實屬性,在想像與現實之間找到平衡。這種語言上的流動性,使得作品既能激發孩子對生命的愛心與想像力,又能為他們提供對世界更為真實的認知基礎,培養其對自然的溫柔與好奇。

艾麗:您對動物擬人化描寫的語言流動性分析得非常清晰,這種策略不僅豐富了作品的敘事層次,也巧妙地引導了兒童讀者對自然與生命的感知。它讓我看到了語言如何成為一座橋樑,連接了內在情感與外在現實。最後,我想探討一個更宏觀的問題。在整個「羅拉.李.霍普」的寫作體系中,這種對「現實」與「想像」語言界線的細膩處理,是否可以視為其「為孩子提供安全、有益且充滿樂趣的讀物」這一使命的一部分?這種語言上的「溫和」與「平衡」,是否也反映了20世紀初期美國社會,在兒童教育和文化產品消費上,對穩定性、樂觀主義以及對純真童年的維護?

希望之書手:您的這個問題,艾麗,精準地總結了我們創作理念的核心,以及語言策略如何與時代精神緊密交織。毫無疑問,這種對「現實」與「想像」語言界線的細膩處理,正是我們「為孩子提供安全、有益且充滿樂趣的讀物」這一使命的關鍵組成部分。

在20世紀初期,美國社會正經歷著快速的工業化和都市化,新的思想和社會變革層出不窮。在這樣一個充滿變動的時代,家庭和教育界對兒童讀物的需求,往往傾向於能夠提供穩定、積極且「純真」的內容。家長們渴望孩子們能在一個被淨化的、充滿希望的文學世界中成長,免受現實世界過度衝擊或負面影響的侵擾。

我們的語言策略,恰恰回應了這種深刻的社會需求,並在以下幾個層面體現出其「溫和」與「平衡」:

  1. 維護純真童年:透過將孩子的想像力描繪成美好、無害的遊戲,並以溫和的語言處理其與現實的碰撞,我們強化了「童年是純真無暇」的社會共識。例如,邦尼和蘇的「惡作劇」最終總是以無傷大雅的方式收場,且得到成人的包容。語言上,我們避免使用帶有譴責或負面情緒的詞語來描述孩子們的行為,而是多用「mischief」(淘氣)、」funny」(有趣)來形容,這為讀者描繪了一個理想的童年環境,充滿了玩樂和探索的自由,而非充滿規則與懲罰的束縛。
  2. 培養樂觀主義與韌性:語言上的「溫和」與「平衡」,避免了過於尖銳的衝突和負面情緒的直接表達。即使遇到困難(如帳篷被沖走,或本.霍爾的遭遇),敘事語言也總是以一種積極、最終會被解決的基調呈現。例如,帳篷被洪水沖走後,男孩們並沒有沉浸在沮喪中,而是「set to work with jolly laughs to get the circus ready again」,這種描述凸顯了樂觀與行動力。問題的解決往往迅速且有效,且語言總是強調「一切都好起來了」("everything was all right"),「沒有受到傷害」("wasn't hurt a bit")。這種樂觀主義的語言基調,旨在潛移默化地培養孩子們積極面對生活挑戰的心態。
  3. 提供穩定與安全感:語言的簡潔、重複,以及對成人角色(特別是爺爺奶奶)無微不至的耐心和智慧的強調,都在語言層面為兒童讀者構建了一個安全、可預期的閱讀環境。他們知道無論邦尼和蘇遇到什麼困境,最終都會有善良的大人來引導和解決。例如,爺爺對孩子們的教導,總是伴隨著「But I guess you're not hurt much now; are you?」或「Well, that's being brave—not to show that you are afraid」這樣溫柔的語氣。這種語言上的穩定性,是當時社會對兒童讀物的重要期望,為孩子們提供了情感上的慰藉與安全感。
  4. 潛移默化的道德與社會教育:我們避免直接說教,而是讓語言在故事中自然流淌,透過具體情節、人物互動和語言細節來傳達價值觀。孩子們在享受故事的同時,通過語言的暗示,學會了善良、負責、同情(對本.霍爾的遭遇),以及對新奇事物的好奇。例如,在處理本.霍爾的逃跑問題時,語言重點放在了成人對他的「善待」和「理解」,而非馬戲團的黑暗面,這正符合了當時社會對兒童讀物「揚善抑惡」的期待。

總之,我們的語言策略不僅是文學技巧,更是對時代精神和社會期望的深切回應。它反映了一個時代對「童年」的珍視與維護,旨在為下一代編織一個充滿陽光、笑聲和無限可能的語言世界,讓孩子們在閱讀中感受到成長的力量與溫暖。

艾麗:希望之書手女士,您今天為我描繪的這幅圖景,不僅深化了我對《邦尼布朗與他的妹妹蘇玩馬戲團》這部作品的理解,更讓我對語言在文學創作中的微妙作用,以及其如何與時代、社會期望相互塑形,有了全新的體悟。您所描述的這種「溫和」、「平衡」的語言運用,以及其背後維護童真、培養樂觀主義的使命,確實是那個時代兒童文學的精髓。這次對談,如同揭示了一層層紗幕,讓我看到了文字魔力與生命意義的交織。非常感謝您慷慨的分享,讓《阿瓦隆的風鈴》得以聆聽這份來自過往的智慧之聲。

希望之書手:艾麗,我也非常感謝您細緻入微的聆聽與提問。您的分析如同清風,拂過那些被時間塵封的文字,讓它們重新煥發出光彩。這正是語言的魅力所在,它不僅承載故事,更引導思維、觸動心靈。願這份光芒,繼續在「光之居所」中流傳,為更多探索者指引方向。

Bunny Brown and His Sister Sue Playing Circus
Hope, Laura Lee


延伸篇章

  • 《阿瓦隆的風鈴》:兒童文學中語言符號對想像的暗示功能
  • 《阿瓦隆的風鈴》:斯特拉特邁爾集團「文學工廠」模式下的語言一致性
  • 《阿瓦隆的風鈴》:語言習得視角下的兒童「語言失誤」分析
  • 《阿瓦隆的風鈴》:本.霍爾角色中「秘密」的語言構建與揭示
  • 《阿瓦隆的風鈴》:兒童想像與成人現實碰撞下的語言「校準」策略
  • 《阿瓦隆的風鈴》:「make-believe」在兒童文學中的語言錨點功能
  • 《阿瓦隆的風鈴》:動物擬人化描寫中的語言流動性與情感連結
  • 《阿瓦隆的風鈴》:20世紀初期美國社會對兒童讀物的語言期望
  • 《阿瓦隆的風鈴》:兒童文學中樂觀主義與安全感的語言傳達
  • 《阿瓦隆的風鈴》:敘事者旁白在區分現實與想像中的作用
  • 《阿瓦隆的風鈴》:語言對童年純真與惡作劇的界定
  • 《阿瓦隆的風鈴》:語言如何為讀者提供進入兒童視角的「通行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