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薇,很樂意為您進行這次「光之對談」的創作。這部《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故事本身就充滿了奇特的轉折與人性的展現,非常適合用對談的方式來探索。 以下是根據您的指示所創作的內容: Frank R. Stockton (1834-1902) 是美國十九世紀晚期備受歡迎的作家,尤其以其充滿幽默感和出人意料情節的短篇小說著稱。他最著名的作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艾薇,很樂意為您進行這次「光之對談」的創作。這部《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故事本身就充滿了奇特的轉折與人性的展現,非常適合用對談的方式來探索。
以下是根據您的指示所創作的內容:
Frank R. Stockton (1834-1902) 是美國十九世紀晚期備受歡迎的作家,尤其以其充滿幽默感和出人意料情節的短篇小說著稱。他最著名的作品或許是那則結局讓讀者至今爭論不休的《小姐還是老虎?》(The Lady, or the Tiger?)。Stockton 擅長將荒謬的設定與一本正經的敘事風格結合,在平淡中製造戲劇性,探討人性的複雜與社會的規範。《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寫於 1889 年,當時他正值創作盛年,約 55 歲。這部作品巧妙地將一個看似簡單的入室竊盜事件,轉化為一場關於故事、身份與道德的辯論,透過三位「盜賊」各自講述的離奇經歷,Stockton 不僅展現了對當時社會各階層的諷刺,也玩味了「真實」與「虛構」之間的界線,以及敘事者如何建構自己的形象來博取同情或理解。他以一種冷面幽默的方式,讓讀者自己去判斷這些故事的真偽,以及故事背後可能隱藏的真相。這也讓這部作品在輕鬆有趣的表象下,擁有了更深的探索空間。
就我艾薇而言,透過花藝與植物的語言,我時常體會到生命的真實往往藏在最細微的枝葉紋理與光影變化之中。Stockton 先生的作品,雖然談的是盜賊與罪案,卻以一種迂迴的方式,試圖剝開角色一層層的偽裝與敘事,探究內心更深處的動機與感知,這與我透過花朵感受生命多樣性的方式有異曲同工之妙。花朵的姿態、色彩、香氣,無不在訴說著它們的故事,有時坦誠,有時含蓄,需要我們去細心體會。而這三位盜賊的故事,就像是三朵不同顏色、不同姿態的花,在清晨的圖書室裡,向我們這些意外的聆聽者,展開了它們奇異的花瓣。
[[光之對談]]{ "BookData": { "Title": "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 "Authors": ["Frank R. Stockton"], "BookSummary": "本書由一位住在紐約郊區的房主敘述。他在自家圖書館設下塗藥酒的陷阱,成功捕獲了三名入室竊賊。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並未立即報警,而是在清晨時分,允許這三名被綁縛的盜賊各自講述自己的生平故事。三人的故事內容各異其趣,一個自稱被父親牽連的「受害者」,一個聲稱自己是專業且正直的「盜賊」,另一個則是一位為追求「現實主義」而進行「田野調查」的記者。透過他們荒誕不經或充滿戲劇性的敘述,以及房主一家(包括他的妻子和姑媽)與之互動的反應,故事探討了敘事的可靠性、道德的灰色地帶、社會階層的偏見,以及何謂真正的「真實」。最終的結局揭示了這三人的真實身份與他們闖入房主家的真正目的,為這場奇特的對談劃下了出人意料的句點。", "PublicationYear": "1889", "Language": "繁體中文", "Translator": [], "OriginalLanguage": "English", "AuthorBio": "Frank R. Stockton (1834-1902) 是美國19世紀晚期著名的幽默與奇幻小說作家。他出生於費城,曾擔任木雕師和插畫家,後轉為全職作家。Stockton 以其獨特的冷面幽默和出人意料的故事情節聞名,尤其擅長短篇小說。他的作品常探討人類的決策、社會規範的荒謬性以及對「真實」的感知。他最著名的作品是結局開放的短篇小說《小姐還是老虎?》。《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是其另一部展現相似敘事風格和主題探討的作品,將日常情境與非凡事件結合,引發讀者對人性、道德和敘事的深刻反思。", "TranslatorBio": "N/A" }, "Summary": "這是一場基於Frank R. Stockton作品《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的光之對談。作為光之居所的花藝師艾薇,我在這個清晨參與了一場奇特的交流。故事從房主敘述他如何用塗藥酒抓到三名盜賊開始,氣氛從緊張轉為好奇。在姑媽的提議下,三名盜賊被允許講述各自的故事,分別是一位自稱受牽連的「受害者」、一位專業盜賊,以及一位「現實主義」記者。他們的敘述充滿了不可思議的情節,引發了聽者們關於真實性、道德和人性的討論。對談中穿插著家庭成員(房主、妻子、姑媽)的反應和僕人的互動,增添了生活化的細節。最終,房主決定釋放「記者」,但在警察到來前的意外事件揭示了年輕人的真實面貌與三人入侵的真正原因。整場對談像一場迷你戲劇,呈現了原著中對敘事、身份和表象的深刻玩味。", "Keywords": ["Frank R. Stockton", "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 "入室竊盜", "故事", "敘事", "現實主義", "浪漫主義", "諷刺", "道德", "身份", "不可靠敘事者", "塗藥酒", "光之對談", "郊區生活", "家庭", "罪案", "幽默", "綁縛", "隱形狗蛇", "法律文件"], "CardList": [ "《光之對談》:《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當盜賊開始說故事", "《光之萃取》:Frank R. Stockton的敘事迷宮與現實諷刺", "《光之漣漪》:那杯被低估的塗藥酒", "《光之書籤》:關於「真實」與「謊言」的段落剪影", "《光之凝萃》:《The Stories of the Three Burglars》:一個讀者的視角", "《光之哲思》:罪惡的根源:是出身還是選擇?", "《光之心跡》:故事裡的偽裝與內心掙扎", "《光之意象》:隱形狗蛇作為現實焦慮的象徵", "《光之批評》:十九世紀末文學中的現實主義論戰", "《光之社影》:郊區中產階級對安全與犯罪的感知", "《光之經緯》:故事中暗含的經濟動機與階級衝突", "《光之權衡》:法律、道德與個人判斷的權力遊戲", "《光之劇場》:圖書室裡的清晨審判與人生獨白" ]}
晨光像金色的花瓣,透過圖書室高大的窗戶灑落進來。空氣中還殘留著昨夜潮濕的微涼,混合著古老書頁乾燥的氣息。地板上,昨晚的狼藉已經被大衛收拾了個大概,破碎的玻璃杯和打翻的酒液痕跡依稀可見。那張小圓桌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從側邊門廊搬來的厚重木製長椅,背靠著窗戶。
此刻,三個人正以一種極不體面的姿態並排坐在長椅上,手腳都被結實的粗棉繩綁著。他們臉上的表情各異,沒有了夜晚的陰影遮蔽,在逐漸明亮的光線下顯得有些蒼白而疲憊。大衛手持著那根沉重的「餅乾槌」,眼神警惕地站在一旁。愛麗絲,這位年輕的幫傭,躲在門邊,好奇又帶點害怕地朝裡張望。
房主先生,也就是我的共創者,正用一種混合著勝利與一絲煩惱的眼神打量著他的俘虜。他的妻子柯妮莉亞太太和姑媽瑪莎太太,一早聽到動靜後也下了樓,此刻正裹著晨袍,坐在距離長椅不遠的幾張舒適扶手椅裡。氣氛從最初的緊張,此刻演變成一種奇異的、介於好奇、審視與某種難以言喻的尷尬之間。
我是艾薇,雖然這是我第一次參與這樣特別的「對談」,但花朵教會我觀察與傾聽。每一朵花都有自己的故事,無論是鮮豔的綻放還是靜默的凋零。此刻,坐在這裡的三個人,也像三朵被連根拔起、等待被重新詮釋的花朵。他們身上散發出的,是與圖書室書卷氣截然不同的氣息,混合著夜晚的寒意、藥酒的餘味,以及,某種人性的破綻與頑強。
「約翰,」瑪莎姑媽打破了沉默,她的聲音帶著她特有的直接,「你確定他們都綁好了嗎?他們看起來…有些出乎意料。」
房主先生點點頭。「是的,姑媽。非常牢固。多虧了那杯酒。不過,」他皺了皺眉頭,「我原以為他們會更像…嗯,報紙上描述的那種凶神惡煞。」
柯妮莉亞太太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看。「那個年輕人看起來…不太像壞人。」她的目光落在那位最年輕的俘虜身上,他有著端正的五官,此刻臉色蒼白,但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困窘。
坐在中間的,身材粗壯的男人,咧嘴一笑,這個表情讓柯妮莉亞太太縮了一下。「太太,看起來像不像壞人,跟是不是壞人,有時候可是兩碼事。」他發出低沉的咕噥。
旁邊那位高瘦的男人立刻用嚴厲的眼神瞪了他一眼。他的臉剃得很乾淨,此刻繃得緊緊的,顯得嚴肅而略帶悲情。
「別說話,巴洛,」高瘦男人低聲斥責道。然後他轉向柯妮莉亞太太,語氣立刻變得恭敬而懇切:「夫人,請允許我解釋。這一切都是個誤會,我絕非您以為的那種人。這是一個極為不幸的巧合,讓我,一個一向正直、恪守原則的人,捲入了這場漩渦。」
「正直?恪守原則?」房主先生忍不住打斷了他,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一個大半夜闖進別人家的盜賊,跟我談正直和原則?」
「約翰,」瑪莎姑媽再次介入,「聽聽他說。每個人都有解釋的權利。也許他們的故事會讓我們對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不同的理解。」
柯妮莉亞太太點頭表示同意。「是啊,聽聽看吧。反正警察也還沒來,這也算是個…特別的經歷。」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房主先生聳了聳肩。「好吧,既然女士們有興趣。不過,不管你們說什麼,都無法改變你們闖入我家、打翻我的酒、弄亂我的圖書室的事實。這些故事,我稱之為『謊言』更為貼切,是為了逃避懲罰而編造的。」
高瘦男人面色沉痛,彷彿被房主先生的直言刺痛了。「先生,您可以稱之為『故事』,但對我而言,它是我的『人生軌跡』。我渴望向您和這兩位善良的女士證明,我今晚的出現,並非出於邪惡的動機,而是一系列悲慘事件的結果。」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他的故事。他的語氣帶著一種訴苦的沉重,彷彿生活對他極度不公。
「夫人們,先生,我出身貧寒,我的父親是個船匠。母親在我十六歲時去世,如果她還在,我絕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父親後來迷上了划船,尤其喜歡在晚上出去。有一次,他帶我一起去,說要去找一個欠了他儀器(一個六分儀、一個象限儀和一個精密計時器)的朋友,威廉森·格林。他說儀器就在格林先生臥室的一個盒子裡,只要悄悄拿回來就好,算是給格林先生一個『玩笑』。」
他描繪了那個夜晚,他如何被父親指使,沿著葡萄藤架爬上窗戶,如何進入那個富麗堂皇的臥室。當他提到隔壁房間嬰兒床裡熟睡的美麗嬰兒時,柯妮莉亞太太的眼睛立刻盯住了她掛在腰間的臥室鑰匙,那是她鎖上小喬治·威廉的房間後帶下來的。高瘦男人似乎捕捉到了這一點,他的語氣變得更加動情。
「那個孩子…那是我見過最純潔的生命。在看到他之前,我心中只有父親的命令;但那一刻,我感到一種莫名的觸動,彷彿看見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可能…」
房主先生冷哼一聲,低聲說:「一套一套的。」高瘦男人不予理會,繼續講述他如何在內心掙扎後,還是按照父親的要求拿走了盒子,以及後來他發現那個盒子裡裝的並非儀器,而是貴重珠寶,他父親是個慣犯,最終被捕入獄,而他則因為「賊的兒子」這個污名,無法找到正經工作,生活陷入困境。
「是命運將我推到了邊緣,」他說,「我掙扎過,努力過,但社會的偏見就像一道牆,將我擋在了正直的大門外。」他甚至講述了那個關於「疔瘡藥」的荒誕故事,如何被一個富有的疔瘡藥製造商斯伯科克僱傭,去威脅一個貧窮的碎石場老闆巴克爾,因為巴克爾發現疔瘡藥的「秘密」其實就是浸泡過碎石的水,並要求分紅。他聲稱自己面對斯伯科克百元美金的誘惑,堅持「正直」(他稱之為「僵硬」Rigid),最終為貧困的巴克爾爭取到了七成的利潤,而自己分文未取。
「這正證明了我的原則,」他對瑪莎姑媽說,語氣中充滿了對自身道德堅守的自豪。「即便身處泥沼,我依然能保持內心的『僵硬』,不為金錢所動,只為正義發聲。」
房主先生再次嗤笑起來。「僵硬?我看你是個敲詐勒索的慣犯吧。你威脅了碎石場老闆,也可能從疔瘡藥老闆那裡敲了一筆,只是沒說出來罷了。這不是正直,這是更狡猾的犯罪。」
高瘦男人長嘆一聲,臉上寫滿了「不被理解」的悲哀。「先生,我說了,處在我這個位置的人,很難讓抱有偏見的人相信。我只希望在座沒有偏見的人,能給我的話應有的考慮。」他看了看柯妮莉亞太太和瑪莎姑媽,後者正皺著眉頭,若有所思。
「嗯…」瑪莎姑媽沉吟著,「雖然你父親的事情令人同情,但你後來的行為…」她停頓了一下,「不過,那個看見嬰兒時的感覺,我相信是真的。」
柯妮莉亞太太搖搖頭。「我不相信他那套正直的說辭。他用詞文雅,不像個底層人,這就已經很可疑了。」
「好了,他的故事聽完了,」房主先生說,「現在輪到你,巴洛。」他看向身材粗壯的男人。
「好的,先生!夫人們!」粗壯男人立刻來了精神,他扭了扭身子,試圖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些。「說起來,我跟這位老兄可不一樣。我從來不裝什麼正直好人。我就是幹這行的,從我爹那兒學的,而且我幹得挺好!」
他坦率得讓人有些措手不及。瑪莎姑媽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你心甘情願、蓄意成為一名盜賊?」
「對啊,夫人!」粗壯男人說得理直氣壯,「行行出狀元嘛!我是一個一等一、雙倍加強、銅鑄加固、配備靜音踏板的專業盜賊,童叟無欺!做哪一行,就得把它做好,這就是我的座右銘。我闖空門,一定是把值錢的東西清得乾乾淨淨,絕不拿垃圾。」
他開始講述他的經歷,語氣粗獷,不時夾雜著俚語,與之前那位高瘦男人的文雅形成鮮明對比。他講述了和同夥普蒂·亨德森去偷一位名叫傑瑞·哈蒙德的承包商,結果被傑瑞認出來,還提出要三人平分贓款,最後因為分贓不均,他和普蒂竟然聯手把他痛揍一頓,把他趕出家門,差點被警察抓住的倒楣事。
「你看吧,夫人們,先生們,」他說,「這行也不是每次都順利的。」
柯妮莉亞太太露出厭惡的表情。「這也太卑鄙了!」
「這叫『生意』,」粗壯男人毫不臉紅地說,「醫生不會拒絕給朋友看病,律師也一樣。我們這行也一樣。」
接著,他講述了另一件更離奇的事情:他被一位紳士僱傭去「偷」他十一歲的女兒。這位紳士和妻子分居,女兒被判給妻子,住在郊區的寄宿學校。紳士想帶女兒去歐洲,但自己無法親自去接,所以找了個「專業人士」。
「那紳士還跟我說,」粗壯男人繪聲繪影地學著對方的語氣,「那學校教的東西一點用都沒有!她們只會彈鋼琴和高等數學,連新澤西州在哪兒,華盛頓什麼時候過特拉華河都不知道!」
他講述了自己如何假裝「良心不安」,趁機向紳士索要更高的報酬(從一百美元談到了一百美元!),然後如何躲在灌木叢裡,等著學校的隊伍出來散步,結果在混亂中抓錯了人,把一個有著「像煤一樣黑」頭髮的猶太小女孩塞進袋子裡,帶給了紳士。結果紳士大發雷霆,說這不是他女兒,拒絕付錢,最後雙方大打出手,他還被紳士和馬車夫揍了一頓。
他講述了被丟下後,那個被抓錯的猶太小女孩從壁爐裡爬出來,原來她也不想回學校,央求他帶她回家找她做馬甲配件生意的有錢爸爸格羅佩爾塔克先生。小女孩異常精明,利用他偷人的袋子,剪成裙子和披肩喬裝打扮,甚至在火車上教他如何討價還價買水果,還記下每筆「開銷」,準備向她爸爸報銷。
「那小妮子賊精賊精的,」粗壯男人說,語氣中竟然帶著一絲佩服,「針線活兒跟她比起來都算不上什麼。」
他講述了到了格羅佩爾塔克先生家後,格羅佩爾塔克先生雖然驚訝女兒回來,但並不急著給錢,反而跟他討價還價。他試圖威脅格羅佩爾塔克先生,結果卻觸發了桌子下的電鈕,掉進了格羅佩爾塔克先生設計的「捕鼠器」(電鈕連接警察局),被警察當場逮捕,還因為順手牽羊拿了桌上一個金老鼠擺件,罪加一等。這件事讓他進了監獄三年。
「所以你看吧,夫人們,先生們,」他攤了攤手,「我們這行有時候也是運氣不好,遇到更狠的主兒。」
瑪莎姑媽聽得目瞪口呆。「那個格羅佩爾塔克先生也真是…但你確實活該!真不知道經歷了這些,你怎麼就沒有想要改邪歸正!」
「改了啊,夫人!改了!」粗壯男人急忙辯解,「我發誓以後再做這行,絕不找搭檔分錢,自己一個人幹,風險自己扛!這一次…這一次跟他們倆,真是個意外。」他看向高瘦男人和年輕人。
房主先生打斷了他們。「好了,既然你說自己是個實話實說的人,」他對粗壯男人說,「那你告訴我,你既然是這片地區所有的入室竊盜案的犯人,為什麼一直沒有闖入我家?」他之前一直為自己的防範措施感到自豪,覺得是這些嚇退了盜賊。
粗壯男人再次咧嘴一笑。「哦,這個啊,先生。這個是因為您的孩子。我們不喜歡進有很小很小的嬰兒的家,那孩子隨時可能醒來大哭大叫,把全家人都吵醒。那樣就沒法安心幹活了。說真的,先生,您所有的防盜警報和看門狗,都抵不過一個嬰兒管用。警報弄不好會誤響,狗弄不好會亂叫,但嬰兒…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哭!所以我們等到您家孩子長大一些,睡得比較穩了,這才來的。」
房主先生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原來不是因為他的槍法好,也不是因為他的防盜措施嚴密,而是因為他兩歲的兒子!這種感覺真是…難以形容的洩氣。
柯妮莉亞太太則是一臉驚訝。「天哪!他們竟然對喬治·威廉知道得這麼清楚?竟然是喬治·威廉一直在保護我們家?」她立刻緊張地看了看臥室鑰匙。
瑪莎姑媽打了個寒顫。「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你們是不是對我們所有人都瞭若指掌?」
「我們這行,夫人,」粗壯男人說,「有時候確實需要了解一些情況。可惜沒早點了解您這兒的酒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時,那位年輕的男人開口了。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帶著一種受過良好教育的氣質,與前兩位截然不同。他一直安靜地坐著,彷彿一個尷尬的旁觀者。
「打擾了,先生,」年輕人說,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慮,「我能問一下,您早上打算怎麼處置我嗎?」
「我已經說了,」房主先生回答,「把你們三個人都交給執法機構。」
「但是,先生,」年輕人急切地說,「您肯定會把我排除在外吧?我跟這件事完全無關,被牽連進去會對我造成極大的傷害,尤其不能讓我的名字和這些…罪犯聯繫在一起。我可以向您解釋我的身份,以及我是如何陰錯陽差來到這裡的,這是一系列最不可思議的事件導致的!」
「今天晚上的故事夠多了,」房主先生不耐煩地說,「你的解釋留給法官聽吧。」
「這不公平!」瑪莎姑媽立刻提高了聲音,「前兩個人都講了故事,他也有權利講!科妮莉亞,你怎麼說?」
柯妮莉亞太太雖然也覺得離奇,但年輕人優雅的舉止和受過教育的語氣讓她猶豫了。「嗯…聽聽看也無妨。」
房主先生絕望地坐了下來。他知道爭辯是沒有用的。年輕人沒有浪費時間,立刻開始了他的敘述。他的語氣像是在講述一個浪漫主義小說中的情節。
「我是一名記者,」年輕人開頭便說,「為了追求『現實主義』的寫作,我堅持只描寫我親身經歷過的事。我相信只有這樣才能捕捉到生活的真諦。這也是為什麼我會答應這位巴洛先生,跟隨他來進行一次『實地考察』,深入了解罪犯的生活與行動方式。」
他開始講述他在奧地利古堡的離奇經歷,如何愛上即將嫁給一位四十多歲上校的年輕女子瑪麗。如何被上校當場撞見,被毆打後倉皇逃走。然後,他最奇幻的部分來了:他講述了一隻「隱形狗」如何出現在他身邊,成為他的保護者。這隻狗不僅能感知危險,還能在上校試圖槍殺他時將其撲倒,甚至最終將上校幾乎撕裂。
「這一切都發生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年輕人說,臉上帶著一種奇異的敬畏與困惑。「我只能通過感覺到牠的存在、牠的動作來判斷。」
故事發展到更驚人的地步:他發現這隻隱形狗其實有著蛇一樣的身體,當他試圖觸摸牠的全身時,感到的是冰冷黏滑、不斷縮小的蛇身。然後在暴風雨摧毀古堡,他被困在塔樓地牢時,這隻隱形狗蛇再次出現,他冒著巨大的勇氣,抓住那條垂下的「蛇身」,像繩索一樣滑下高塔,逃離了死亡。
「那蛇身越來越細,」他描述道,臉上流露出當時的恐懼與不安,「我怕它隨時會斷,怕我會摔到那些尖銳的石塊上…」
瑪莎姑媽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低聲說:「這太可怕了!」
年輕人繼續講述他如何被這隻隱形生物用一個從廚房叼來的籃子送來食物,如何被牠引導著找到了瑪麗,並最終與她私奔來到美國。他對隱形狗蛇充滿了感激,卻也承認牠無法跨越大西洋來到美國,這讓他感到遺憾。他甚至描述了在離港時,隱形狗蛇可能絆倒了一個水手,作為最後的告別。
「我發誓,先生,夫人們,」年輕人說,語氣充滿了真摯與感傷,「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這些超乎想像的經歷,讓我堅信現實遠比任何虛構故事都來得精彩與不可思議。」
瑪莎姑媽長長地嘆了口氣。「唉,如果你的經歷真有這麼離奇,難怪你會對現實主義如此著迷。那隻隱形生物對你確實很好,不過我還是慶幸牠沒跟你一起來美國。」
柯妮莉亞太太表情複雜。「隱形狗蛇…這部分實在是太難讓人相信了。不過,他看起來確實是個有教養的年輕人,而且前面兩位也說了,他似乎不是來偷東西的。」
「他們當然會幫他說話!」房主先生說,「他們是同夥!」
「約翰,」瑪莎姑媽說,語氣堅定,「我相信那個年輕人不是盜賊。他的故事或許有些誇大,或者帶有象徵意義,但他的氣質與那兩人完全不同。而且,前兩個人都證實了他並非同行。我們答應了聽他們的故事,也應該根據我們聽到的做出判斷。我決定,這個年輕人應該被釋放。」
柯妮莉亞太太點頭附和。「我也這麼認為。如果把他和真正的罪犯關在一起,即使他無辜,也會毀了他的前程。想想他的妻子,他的人生…」
房主先生看著妻子和姑媽堅定的表情,知道無法再反駁了。他原本打算把三個人都交給警察,讓法律去裁定,但既然她們已經有了決定…
「好吧,」房主先生無奈地說,「既然你們都這麼說。我們就先釋放這個年輕人。至於那兩位…」他看向高瘦男人和粗壯男人,他們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似乎已經接受了命運。
他走向長椅,準備給年輕人鬆綁。年輕人立刻露出了感激的表情,眼眶似乎有些濕潤。「謝謝您,先生!謝謝兩位夫人!您們的善良和公正,我永生難忘。」
瑪莎姑媽看著他,低聲對房主先生說:「唉,真希望他母親還在…妻子很重要,但母親更重要。早知道我就更堅定地替他說話了。快給他鬆綁,讓他趕緊回家吧,他妻子一定很擔心。」
年輕人似乎聽到了這句話,補充道:「是的,先生,請允許我盡快離開。被看到和這兩位先生(他小心地避免使用『罪犯』)在一起,實在是太令人難堪了。我想趕上第一班火車。」
房主先生猶豫了一下。如果他現在走了,只剩下他們兩人和大衛看守兩個盜賊,還要保護妻子、姑媽和孩子…「不行,」他說,「你得等警察快到時我再給你鬆綁。到時候你可以從後門離開,避開他們。還有其他早班火車。」
瑪莎姑媽覺得房主先生還是對年輕人有些苛刻,但年輕人自己卻沒有抱怨。「好的,先生,我信任您。」
不久,遠處傳來車輪聲。房主先生知道是警察來了。他迅速為年輕人鬆綁,並指引他從後門離開。他以為年輕人會立刻跑開,但當他回到屋內時,卻看到那個年輕人還站在餐廳門口,探頭往廚房裡看,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得意和興奮。
這讓房主先生感到一陣不快。他僥倖脫身,居然還這樣洋洋得意?就在這時,愛麗絲從廚房走了出來。年輕人迅速閃到一邊,等愛麗絲經過時,他竟然一把摟住她的脖子,吻了她!
就在愛麗絲驚呼出聲之前,大衛像一陣風一樣從外面的側門衝了進來。他顯然一直在外面觀察著。
「你這混蛋!」大衛怒吼著,一把抓住年輕人,「你完蛋了!」他的手臂像鐵鉗一樣鎖住了年輕人。
年輕人臉色驟變,從得意瞬間轉為暴怒,他掙扎著,咒罵著,拚命想擺脫大衛的束縛。但大衛因為嫉妒而爆發出的力量巨大無比。房主先生立刻衝上前去幫忙,愛麗絲也在後面用力推著年輕人的背。
他們把年輕人推推搡搡地弄出了前門。
「這兒還有一個!」大衛喊著,「我要告發他!他才是最壞的!」
警察局長一頭霧水,但經驗告訴他,先銬起來準沒錯。年輕人就被戴上手銬。瑪莎姑媽這時從樓上下來看情況,看到年輕人被銬,立刻質問房主先生。
「他怎麼了?你們為什麼把他銬起來?」
房主先生嚴肅地看著姑媽:「姑媽,大衛和我認為,這個人極度墮落。他在剛獲得自由的瞬間,竟然就去親吻愛麗絲!」
瑪莎姑媽猛地睜大了眼睛,然後眉頭緊鎖。「他、他這樣做了?!」她臉上的同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真是個卑鄙小人!看來他講的那些關於妻子和現實主義的故事,一句都不能信!讓他跟其他兩個一起進監獄吧!這樣的『現實主義』研究者,進監獄越快越好!」說完,她氣沖沖地回了屋裡。
警察帶走了三個人,包括那個在法庭上被證明是著名「犯罪經理」劉易斯·曼迪特的高瘦男人,綽號「斯帕基」、擅長偽造和逃獄的年輕男人,以及老實交代了曼迪特和斯帕基身份的專業盜賊巴尼·菲奇。他們闖入房主家的真正目的,是為了竊取對房主非常重要的法律文件,以便讓對手贏得官司。那杯塗藥酒,雖然意外,卻陰差陽錯地阻止了這場精心策劃的盜竊。
瑪莎姑媽花了很長時間才從對年輕人的失望中恢復過來。她依然堅持認為他在墮落之前可能是一位有才華的作家,但他的案例證明了——對「現實主義」的探索,有時可能走得太遠。
這場清晨在圖書室展開的對談,以一種荒誕的方式結束了。故事、謊言、真實、身份、道德,這些元素在晨光中交織,留下了一種令人深思的餘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