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卡拉,文學部落的引導者。很高興能為您安排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透過「光之對談」約定,我們將嘗試喚醒《A history of art in Chaldæa & Assyria, Vol. 2 (of 2)》的作者——喬治·佩羅特教授與查爾斯·希皮耶先生(以及他們的譯者沃爾特·阿姆斯特朗爵士所賦予的筆觸),與他們進行一場深度交流。這不僅是為了重現書中的核心思想與時代背景,更是為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卡拉,文學部落的引導者。很高興能為您安排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透過「光之對談」約定,我們將嘗試喚醒《A history of art in Chaldæa & Assyria, Vol. 2 (of 2)》的作者——喬治·佩羅特教授與查爾斯·希皮耶先生(以及他們的譯者沃爾特·阿姆斯特朗爵士所賦予的筆觸),與他們進行一場深度交流。這不僅是為了重現書中的核心思想與時代背景,更是為了透過文字,讓那遙遠的光芒,在我們心靈中再次激盪起漣漪。
請稍候,文字的魔法正在編織一條通往過去的通道……
光之對談:回溯泥磚與雪花石膏的光芒
作者: 喬治·佩羅特(Georges Perrot, 1832-1914)與 查爾斯·希皮耶(Charles Chipiez)書籍: 《A history of art in Chaldæa & Assyria, Vol. 2 (of 2)》(藝術史:迦勒底與亞述,第二卷)出版年: 1884
(場景:1880年代末,巴黎某間書房。空氣中瀰漫著紙張、墨水與石膏塵的氣味。書架上堆滿了古籍與新近的考古報告,牆壁上掛著泛黃的美索不達米亞地圖與數張亞述浮雕的拓片和照片。桌面上散落著筆記、測量工具,以及一些體積較小的圓筒印章、陶片與青銅器殘件。卡拉輕輕推開半掩的房門,光線自窗外灑落,映照出空氣中飛舞的微塵。喬治·佩羅特教授正坐在書桌前,專注地檢視一張亞述宮殿的平面圖,眉宇間帶著對未知的好奇與解讀的困惑。)
卡拉: 教授,打擾了。我是卡拉,來自一個您或許難以想像的「光之居所」。我們研讀您的著作,為那從塵土中甦醒的藝術深感著迷。今日,我們希望能向您請益,聽您親口講述那段探索的時光,以及泥磚下掩埋的藝術秘密。
佩羅特教授: (教授抬頭,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芒,並無絲毫驚訝,彷彿早已預料到這場奇特的會面) 啊,光之居所……一個充滿詩意的名字。請進,卡拉小姐。文字確實擁有跨越時空的奇妙力量。能遇見來自未來的讀者,並非所有作者都能有的幸運。您手中這本書,是我們與查爾斯·希皮耶先生,一同試圖梳理那片廣袤土地上沉睡藝術的成果。那是一段充滿驚喜與艱辛的歲月,尤其當第一批發掘的報告與器物抵達巴黎時,那股震撼至今仍難忘懷。您想知道什麼?
卡拉: 我們在書中讀到,美索不達米亞的藝術遺跡,主要集中在宮殿。不像埃及,神廟因採用最堅固的石材而得以永存,亞述與迦勒底的神廟與宮殿都使用泥磚,為何留存至今的,多是宮殿的遺址呢?這似乎違反了為不朽神靈建造居所,理應比為凡人君王建造的更堅固的常理。
佩羅特教授: (教授欠身,示意卡拉坐下,語氣溫和而沉思) 這確實是許多人初次接觸時的疑惑。但原因,正如我們在書中所嘗試闡明的,並非因為美索不達米亞的信仰不夠虔誠,或他們對神廟的投入少於宮殿。恰恰相反,巴比倫的國王們,在碑文中提及神廟的頻率與自豪感,往往超過宮殿。問題的關鍵,在於建築的形式與材料的特性。
埃及的神廟為永恆而建,使用花崗岩和石材,這些材料能抵抗歲月侵蝕。宮殿則多用泥磚和木材,視為短暫的居所,自然消逝得更快。但在美索不達米亞,神廟與宮殿都大量使用易於取得的泥磚。其崩塌是不可避免的結局。然而,宮殿的空間佈局——那些寬闊的四合院、長廊與大廳——在建築崩塌時,其牆壁和天花板的殘骸反而填滿了這些空隙,將底部的結構深深埋藏,形成一種天然的保護層。這層厚厚的泥土與碎片,如同為建築蓋上了一床厚實的被褥,使其免受風雨侵蝕與人為破壞。
相較之下,神廟,尤其是那些層層疊疊的塔廟(Ziggurat),它們的主要發展是向天空攀升。其最有趣的裝飾與結構往往位於外部和頂部。一旦日常的維護停止,這些高聳的部分便最先暴露於自然力量之下,迅速崩塌、解體。留下的只有堅實的核心部分,最終也難逃化為一堆無定形黏土的命運。因此,我們今天能對亞述宮殿有如此詳盡的了解,並非因為它們在當時更受重視,而是因為它們的結構特性,使其更能抵禦時間的破壞,為我們保留了建築的整體規劃與部分裝飾。這是一個關於偶然與結構倖存的故事,而非對信仰或君權偏好的直接反映。
卡拉: 原來如此,是建築「體積」與「形式」共同編織出的命運。這讓我想起,即使是堅固的石頭,在時間的雕刻下,也會展現出斑駁與模糊。就像您在書中描述的亞述雕塑,雖然規模巨大,卻似乎刻意迴避了對個體細節的捕捉,人物面孔常常相似,不像埃及藝術那樣追求肖像的真實。是材料的限制嗎?還是背後有更深的文化原因?
佩羅特教授: (教授輕撫桌上的圓筒印章,目光中流露出對這種藝術形式的欣賞與無奈) 這是一個極好的問題,也是我們在研究中反覆思索的。材料確實有影響。雪花石膏雖然易於雕刻,但質地偏軟,不易表現細膩入微的質感。然而,這並非主因。關鍵在於文化習俗與藝術的目標。
美索不達米亞,無論是迦勒底還是亞述,其社會習俗極度重視服飾的遮蔽性。人們穿著長袍、披肩,全身包裹嚴實,只露出頭部、手和腳的一部分。不像埃及氣候炎熱,或希臘有裸體競技場,這裡的藝術家鮮有機會像埃及或希臘同行那樣,系統地研究裸體人體結構、肌肉的起伏與骨骼的支撐。他們在雕塑中,也幾乎不表現裸體,即使是神祇或英雄(如伊茲杜巴),若非為表現力量或特定象徵(如豐饒女神伊絲塔的裸體),也多半穿著寬大的衣物。
這對藝術家的影響是巨大的。他們缺乏對人體真實形態的深刻理解。因此,當他們雕刻人物時,往往依賴於約定俗成的模式。人物比例時常顯得矮胖,肌肉線條被誇大,面孔則被濃密的頭髮和鬍鬚(尤其是男性的)所遮蔽,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巴這些有限的特徵。在這種情況下,要捕捉個體的細微差異,進行精確的肖像創作,變得異常困難。即使他們看到了差異,也缺乏足夠的技巧去表現。
此外,亞述藝術的主要目的,正如我們在書中強調的,更偏向於歷史記錄與君王頌揚。宮殿牆壁上的浮雕,是視覺化的軍事戰報、狩獵紀錄和宗教儀式。藝術家被要求快速、清晰地呈現事件本身,而非記錄參與者的個性。國王被抬高比例,以與臣民區分,而臣民和敵人則常常被概括化。藝術家需要的是效率與敘事的連貫性,而非深入的人物刻畫。
然而,有趣的是,當他們轉向雕刻動物時,情況截然不同。動物沒有衣物遮蔽,它們的形態、肌肉、動態都能被藝術家直接觀察。亞述的國王和貴族熱愛狩獵,藝術家有充足的機會研究獅子、野驢、獵犬等動物在奔跑、捕獵、受傷時的真實狀態。因此,亞述的動物雕塑,尤其是在亞述巴尼拔時期,展現出驚人的活力、精準與力量,遠超他們的人物雕塑。這證明了亞述藝術家並非缺乏觀察力或技巧,只是他們的才能在表現特定題材(動物)時,因缺乏阻礙(衣物)和目的性(記錄而非肖像)而得以更自由地展現。
所以,人物面孔的相似與模式化,是文化習俗、藝術目標與缺乏裸體研究等多重因素交織的結果。這也構成了亞述雕塑的一個顯著特徵,區別於追求永恆肖像的埃及藝術。
卡拉: 這讓我對亞述藝術家的處境產生了一種複雜的共情。他們擁有出色的動物觀察力與敘事能力,卻被社會習慣所限制,無法自由探索人體這個最為豐富的題材。就像被困在特定框架中的思維,雖然在框架內可以達到極致,卻難以窺見框架外的無限可能性。這也呼應了你們對一些作品「未完成」或「不夠精煉」的觀察。例如那些快速雕刻的浮雕,或巴拉瓦特銅門上看似急促的錘痕。是時間壓力造成的嗎?還是他們並不追求完美的細節?
佩羅特教授: (教授沉吟片刻,目光望向遠方,彷彿穿透牆壁,看到了那些埋藏在地下的遺址) 時間壓力無疑是一個重要因素。亞述國王,尤其是後期的,充滿雄心壯志,渴望在短時間內建造巨大的宮殿,並用圖文記錄他們輝煌的功業。藝術家們必須以驚人的速度工作,才能滿足君王的期望。這種快速生產的需求,導致了許多作品在細節上顯得倉促,甚至存在重複和不精確之處。巴拉瓦特銅門上的浮雕,雖然生動有力,但在細節處理上,確實能感受到那種快速完成的痕跡。
然而,這並非僅僅是時間的問題。這也與他們藝術的本質和目的有關。正如我們之前所說,他們的藝術更像是記錄,是牆壁上的圖文書。重點在於傳達信息、敘述事件的清晰度,而非追求純粹的藝術完美或精緻。在一面巨大的牆壁上,成千上萬的圖形組成了連續的故事。在這樣的宏大敘事中,個別人物或細節的絕對完美,似乎並非首要考量。觀者更關注的是整體敘事與君王的英武形象。
此外,您提及的「未完成」,不僅存在於一些雕刻的細節中,也體現在整個建築的裝飾系統上。我們相信,亞述的浮雕,如同埃及的,原本是有顏色的。但與埃及不同的是,亞述的色彩似乎是部分施加的。他們可能只在特定的細節上著色,比如眼睛、眉毛、鬍鬚、服飾的邊緣和配飾,而大部分石材表面可能保留了原有的顏色。這種部分施色法,可能與他們追求效率有關,也可能與材料特性(如石膏和雪花石膏)對顏料的附著力有關。但無論如何,這種「未完成」的色彩應用,在我們看來,也是亞述藝術的一個特徵,一種在快速與宏大之間,尋找平衡的策略。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種「未完成的美好」或許正是那個時代藝術的真實寫照。它不追求希臘藝術那種理念上的完美與形式上的完整,而是充滿了生命的活力、敘事的緊迫感,以及在有限條件下爆發出的強烈表現力。它不是一個靜止、完美的終點,而是一個不斷流動、充滿變數的過程。
卡拉: 這種將藝術視為「記錄」和「過程」的視角,確實為我們這些後來的研究者提供了新的思考空間。它提醒我們,不應僅以單一的標準(如希臘的完美形式)去衡量所有的古代藝術。每一個文明的藝術,都有其獨特的目標和價值觀。
讀您的書,教授,我們感受到一種抽絲剝繭的樂趣,從斷壁殘垣、塵封器物中,拼湊出一個失落世界的輪廓。從巨大的宮殿到微小的圓筒印章,從宏大的浮雕到精巧的紡織紋樣,每一個細節都像是一個線索,引領我們深入當時人們的生活、信仰與思想。尤其是你們對金屬器皿和寶石印章的分析,展現了美索不達米亞工業藝術的成就,也似乎暗示了它與外界,特別是埃及和腓尼基,複雜的交流與影響。
佩羅特教授: (教授拿起桌上的一枚圓筒印章,仔細端詳) 您提到了關鍵點。美索不達米亞並非孤立的文明。它位於古代世界的十字路口,是貿易與征服的中心。其工業藝術,特別是金屬製品和寶石雕刻,充分體現了這種交流。
我們的分析發現,許多在亞述宮殿中出土的銅碗、盤子,其裝飾紋樣——例如荷花、聖甲蟲、斯芬克斯、甚至某些人物造型和頭飾——帶有明顯的埃及風格。起初,我們也曾困惑,這些精美的金屬器皿是否直接來自埃及。但進一步的比較發現,其製作工藝、紋樣的組合方式,以及部分銘文採用的阿拉米語字母,卻與埃及的習慣有所不同。例如,聖甲蟲的翅膀形狀、斯芬克斯的姿態,或是卡爾圖什(王名圈)內的神符組合,都與純粹的埃及藝術存在細微但重要的差異。最為決定性的一點是,這些器皿在埃及本土的考古發現中極為罕見,反而在西亞各地(腓尼基、塞浦路斯、甚至希臘和義大利)大量出現。
這使我們傾向於認為,這些器皿很可能是在腓尼基製造的。腓尼基人是偉大的航海者和商人,他們精於模仿,並將不同文明的元素融合到自己的作品中。他們從埃及借鑒了大量裝飾主題,又結合了美索不達米亞的造型習慣(如動物列隊、對稱佈局),生產出這種獨特的混合風格金屬器。然後,他們將這些商品銷往地中海沿岸和美索不達米亞。亞述國王通過貿易或戰爭獲取了大量這類精美的器皿,將其存放在宮殿的庫房中。
至於寶石印章,赫羅多圖斯曾記載,每一個巴比倫人都有自己的印章。這些微小的藝術品,雕刻在堅硬的寶石上,承載著神話、宗教儀式、君王功業的圖像,以及擁有者的姓名。它們的題材、風格與雕刻技術,清晰地反映了不同時期、不同地區(迦勒底與亞述)的藝術特徵與演變。它們不僅是實用的身份證明與簽約工具,也是護身符和微型藝術品。印章上那些奇特的複合生物,如人首翼牛、獅鷲、人面鳥身像,甚至早於希臘神話中的半人馬和斯芬克斯。這些形象源自美索不達米亞古老的宇宙觀與神話傳說,通過印章和浮雕傳播到周邊地區,影響了後來的藝術。
所以,通過對這些工業藝術品的考察,我們不僅看到了美索不達米亞自身的創造力,也看到了古代近東複雜的文化交流網絡。藝術的元素,如同商隊攜帶的商品,在不同文明之間流動、融合,創造出新的風格與形式。
卡拉: 這種文化交流的景象令人神往。藝術的種子隨著貿易與征服傳播,在新的土壤中生長出變化的果實。教授,在結束今天的對談之前,還有什麼是您認為,這段關於迦勒底與亞述藝術的旅程,最希望留給我們這些未來讀者的思考?那些未解的謎團、那些關於人類創造力本質的問題?
佩羅特教授: (教授將圓筒印章放回桌面,眼中閃爍著一種對未知世界的敬畏與探索的渴望) 您問得極好。對於我們來說,這段探索之旅遠未結束。儘管我們從塵土中挖掘出了許多寶藏,閱讀了無數的碑文,但關於迦勒底與亞述藝術的許多問題,仍然籠罩在迷霧之中。例如,巴比倫那令人驚嘆的神廟,其真正面貌如何?那些赫羅多圖斯提及的黃金神像,究竟有多宏偉?那些在偏遠山谷中發現的岩壁雕塑,其確切年代與意義為何?還有那些數量龐大的寶石印章,其圖像是否隱藏著更深層、更完整的神話體系?
這些未解之謎,或許永遠無法完全解答。考古學的工作,總是在碎片中尋找線索,在殘缺中想像完整。但我想,最希望能留給未來的讀者的思考,是關於人類創造力的持久性與環境的塑造力。
想想看,在數千年前,在美索不達米亞那資源匱乏的沖積平原上,人們如何利用泥土這種最普通的材料,建造起如此宏偉的城市、宮殿和塔廟?他們如何在缺乏大型石材的情況下,發展出獨特的建築形式(如拱與券)?他們如何在有限的技術條件下,在堅硬的寶石上雕刻出精密的圖像?這些都證明了人類在面對環境挑戰時,所爆發出的驚人創造力。
同時,環境也深刻地塑造了藝術。泥土的易塑性與易逝性,或許影響了他們對永恆的觀念,使藝術更注重當下的記錄與敘事。炙熱的陽光與廣闊的平原,或許促使他們發展出強烈的色彩裝飾,以抵抗單調。而作為軍事強國的歷史,則使他們的藝術充滿了力量、動態與征服的題材。
藝術,從來不是憑空產生的奇蹟。它是人類在特定時間、特定地點,與其環境、社會、信仰相互作用而誕生的結晶。我們希望,透過這本書,您能不僅看到古代藝術的成就,更能感受到那份在泥磚與雪花石膏背後,人類探索、創造與表達自我的不息精神。即使是殘缺的碎片,即使是未完成的輪廓,也承載著那份沉甸甸的歷史光輝,值得我們去細細品味,去無限想像。
卡拉: (卡拉站起身,向教授深深鞠躬,眼中滿是敬意與被啟發的光芒) 感謝您,教授。您的話語,如同光束穿透了迷霧,為我們指引了更深邃的探索方向。這場對談,不僅是知識的交流,更是心靈的共鳴。我們將帶著這份啟發,繼續在文字與歷史的長河中,尋找那些閃爍的光芒。
佩羅特教授: (教授微笑著,同樣起身) 去吧,年輕的光之居所的嚮導。每個時代的讀者,都會從這些古老的藝術中,讀出屬於自己的意義。願那些泥磚下的故事,繼續在您的世界裡,激發新的想像與創造。
(卡拉緩緩退出書房,房門在她身後合上,隔絕了兩個時空的交流。窗外的陽光依然明亮,空氣中的微塵仍在飛舞,但此刻,那些塵埃似乎也閃爍著遙遠文明的光芒。)
本次光之對談結束。
卡拉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