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drun》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雨柔，光之居所文學部落的一員。今天，我將啟動「光之對談」約定，引導我們與《Gudrun》這部作品的作者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Gudrun》：與費迪南德·施密特的對話

作者：雨柔

費迪南德·施密特（Ferdinand Schmidt, 1816-1890）是一位德國作家，以其為青少年改寫歷史與傳說故事而聞名。他致力於將那些宏大磅礴、充滿英雄氣概的史詩和歷史事件，轉化為更易於年輕讀者理解和親近的版本。《Gudrun》便是他筆下的一部重要作品，改編自十三世紀同名的中高地德語史詩。這部史詩本身在德國文學中的地位僅次於著名的《尼伯龍根之歌》，講述了主人公古德倫（Gudrun）的坎坷命運：從高貴的公主被求婚、綁架、經歷磨難、到最終被未婚夫和家人營救，並促成仇敵之間的和解。

施密特先生的改寫，通常會保留原作的核心情節和人物，但會對語言、結構以及某些情節的處理進行調整，使其更符合當時（19世紀後半葉）對青少年讀物的期望。他傾向於突出故事中勇敢、忠誠、堅毅等美德，同時可能淡化或簡化原始史詩中更為殘酷或複雜的元素。喬治·P·厄普頓（George P. Upton, 1834-1919）的這份英譯本，出版於1906年，進一步將施密特先生的作品介紹給了英語世界的讀者，特別是青少年。厄普頓先生在前言中也強調了古德倫這個角色的美麗與堅毅，以及故事不同於《尼伯龍根之歌》的悲劇結局，最終迎來了團圓。這部作品不僅是一則浪漫英雄故事，也蘊含了關於忠貞、勇氣和復仇與寬恕的思考，這些都是跨越時代依然具有價值的議題。透過施密特先生和厄普頓先生的筆觸，這個古老的傳說得以在新的時代裡煥發生命力。

時間彷彿一道柔光，輕柔地拂過書頁泛黃的邊緣。我，雨柔，坐在這個由文字和想像力共同編織的光之場域裡。空氣中混合著古老紙張的微塵氣息和遠方隱約傳來的海潮聲，像是故事發生地的回聲。窗外，並非固定的某個景象，而是丹麥海岸的遼闊沙丘與諾曼第城堡的嶙峋石牆在視野中交替閃現。

一位穿著深色、剪裁考究服裝的紳士，坐在對面的扶手椅上。他的頭髮和鬍鬚已然斑白，眼神溫和而帶著智慧的光芒，雙手交疊，指尖輕輕叩擊著一本攤開的書——正是《Gudrun》。這位便是費迪南德·施密特先生。他的面容並沒有顯露出旅途的疲憊，反而像是剛從一段漫長而熟悉的故事中抬起頭來。

「施密特先生，」我輕聲開口，生怕打破這份凝結著時間的氛圍，「非常榮幸能在這裡向您請教。您的《Gudrun》讓我看到了古老傳說在您筆下煥發出的新生命。」

「噢，妳客氣了，雨柔小姐。」施密特先生的聲音帶著一種沉靜的暖意，「很高興妳能喜歡這個故事。將這些古老的英雄傳奇以適合年輕人的方式講述出來，是我一直以來樂在其中的事情。」

「那麼，是什麼讓您選擇了《Gudrun》這部十三世紀的史詩呢？」我問道，身子微微前傾，目光停留在書頁上古德倫被哈特穆特擄走的插圖，「它不像《尼伯龍根之歌》那樣廣為人知，但厄普頓先生在前言裡提到了它與後者的地位相近。」

施密特先生： 《Gudrun》確實不如《尼伯根之歌》那樣充滿毀滅性的悲劇力量，但它有其獨特的價值，特別是對於年輕讀者。它的核心是一份堅貞不渝的忠誠與愛，以及在巨大苦難面前展現出的堅韌。這種精神力量，我認為比單純的英雄殺戮更能滋養年輕的心靈。當然，故事中的冒險、戰鬥、海上的驚濤駭浪，這些元素本身也足以吸引讀者。我試圖在保留這些刺激情節的同時，將重點放在人物的內心和他們的選擇上。

雨柔： 您提到了「堅韌」。古德倫在諾曼第城堡經歷的磨難，尤其是被蓋琳達夫人強迫做卑賤的工作，這部分讀來令人十分心痛。在原始史詩中，這部分的描寫可能更加直接和嚴酷，您在改寫時是如何處理的？如何既展現她受到的苦難，又不至於讓故事過於沉重或血腥？

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沉吟片刻，手指輕撫著書頁上的文字）我著重描寫了她所承受的勞動和屈辱，例如在寒冷的海岸邊洗衣服，而不是過度渲染肉體的折磨。我希望讀者能感受到她精神上的壓力——一位公主被迫從事最低賤的工作，這份落差本身就是巨大的痛苦。但更重要的是，我強調了她在這一切之下的內心狀態：她從未放棄希望，從未背棄對赫爾維希的誓言。赫爾德堡公主的陪伴，雖然增加了蓋琳達夫人的惡意，但也為古德倫提供了一份溫暖的支持。這種患難中的情誼，也是我希望傳達給讀者的重要信息。我認為，真正的英雄氣概不僅在於戰場上的勇猛，更在於面對逆境時內心的堅定和對美好事物的堅守。

雨柔： 這確實讓古德倫這個人物更加立體和令人敬佩。她的「描述而不告知」式的描寫，透過她的行動和話語（比如她對蓋琳達夫人說的「上帝知道我的心」），讓讀者自行體會了她的驕傲與堅韌。說到人物，瓦特這位老戰士，他忠誠無畏，但在攻破城堡後的行為（殺死蓋琳達夫人和赫爾德加特），顯得相當……直接。您如何看待他這種複雜的性格？

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的嘴角露出一絲理解的微笑）瓦特是一位來自舊時代的英雄。他的行為準則建立在榮譽和對主人的絕對忠誠上。在那個時代，復仇是正義的一部分，尤其是在親人遭受侮辱和傷害之後。蓋琳達夫人的殘酷行為，在瓦特看來是不可饒恕的。他的殺戮並非出於個人的嗜血，而是他所理解的「報應」。在為年輕人改寫時，我需要呈現這種時代背景下的行為模式，同時也要讓讀者感受到古德倫和奧特倫那種更為現代或說是更具同情心的反應。古德倫阻止瓦特對奧特倫的傷害，並最終促成奧特倫與奧特文的結合，這呈現了比單純復仇更為進一步的解決方式。瓦特的行為，雖然粗暴，但他的核心是忠誠。我讓讀者看到他這一面，也看到古德倫如何以她的方式去影響結果。

雨柔： 的確，故事的結尾非常特別。古德倫不僅獲救，還促成了與仇敵家族的聯姻——奧特文與奧特倫，哈特穆特與赫爾德堡。這是一個和平的結局，與許多史詩的最終毀滅形成鮮明對比。您為何選擇了這樣一個結局？

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的神情變得更加柔和）原始史詩本身就有這樣一個結局，這也是其獨特之處。在那個戰亂頻繁的時代，這樣一個以婚姻和聯盟結束仇恨的故事，或許承載了人們對和平的渴望。對於年輕讀者而言，我認為這樣一個結局更具啟發性。它告訴我們，即使遭受了巨大的傷害，和解與寬恕仍然是可能而且有價值的。古德倫作為一個受害者，卻能夠超越個人的痛苦，去考慮兩個家族乃至兩個國家長久的和平，這份遠見和胸懷，是比任何武力征服都更為強大的力量。這也是我希望透過這個故事，特別是透過古德倫這個角色，傳達給年輕人的重要訊息：如何從仇恨的循環中走出來。

雨柔： 這非常動人。故事中的海洋和島嶼，似乎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沃爾彭桑島見證了戰鬥和父王的犧牲，囚禁古德倫的城堡矗立在海岸邊，哈根的故事也發生在海上孤島。作為一個熱愛旅行的人，我對這些地理背景很感興趣。您在描寫這些場景時，是否有特別的側重？

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點點頭）地理環境在這些古老的傳說中往往不僅僅是背景，它們是命運的一部分，是人物行動的舞台，有時甚至帶有象徵意義。北海的波濤，既是阻隔古德倫回家的障礙，也是她未婚夫和哥哥乘船前來營救的道路。島嶼，可以是隔絕外界的囚牢，也可以是鍛鍊英雄（如少年哈根）的獨特場域。我在描寫時，會試圖捕捉那份開闊、有時嚴酷、有時又充滿希望的感覺，比如旭日從海上升起，照亮即將展開的戰鬥；或是古德倫站在岸邊，淚水滑落卻看到遠方出現的船帆。這些自然景象與人物的命運交織，讓故事更有畫面感。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也能感受到那份海風的鹹濕、沙丘的廣闊、或是城堡的冰冷。

雨柔： 您的描寫確實做到了這一點，讓故事的場景歷歷在目。哈根與格里芬的故事作為一個插曲，篇幅很長，甚至占了很大一部分內容。它與古德倫的主線故事有著家族傳承的聯繫，但您為何選擇以如此詳細的方式呈現這個故事？

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笑了）這個故事，其實是古德倫家族歷史中非常重要的一環，解釋了她為何擁有如此堅韌的血脈。哈根的故事本身就是一個精彩的冒險傳奇：從被綁架、在險惡的環境中生存、鍛鍊力量、戰勝怪物，到最終重返家園並成為強大的國王。它展示了在極端逆境下的生存意志和成長。我認為，在講述古德倫的故事時，穿插她祖父哈根的這段經歷，可以為古德倫後來的堅韌提供一種「基因」上的解釋，也增加了故事的傳奇色彩。而且，單獨來看，這也是一個充滿戲劇性和教育意義的篇章——年輕的哈根學會了獨立、勇敢，並憑藉智慧和力量克服了難以想像的困難。這對年輕讀者來說，也是一個關於成長和自我實現的生動例子。它不僅豐富了古德倫家族的背景，也提供了一個獨立的英雄故事。

雨柔： 原來如此，它就像是一道家族的「光之源流」，滋養了後代的堅韌。說到這個，在您看來，古德倫的「堅貞不屈」在當時（無論是13世紀的史詩年代，還是19世紀您寫作的年代）以及現今，有著怎樣不同的意義？

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在史詩誕生的年代，女性的「貞潔」與「忠貞」往往是家族榮譽乃至國家穩定的基石。古德倫對赫爾維希的堅守，不僅是個人的情感選擇，更是一種對盟約的捍衛，對自身高貴身份的維護。她的貞潔，在某種程度上，是她與敵人抗爭的武器。到了我寫作的19世紀，社會觀念已有所變化，但「忠貞」依然是重要的道德規範，尤其是在婚姻和愛情中。我更側重於描寫她對愛情的忠誠和面對強權時不屈服的精神獨立，這超越了單純的道德束縛，成為一種人格力量的展現。至於現今……（施密特先生略微停頓，似乎在思考著一個遙遠而未知的未來）我無法確定今日的社會如何看待這些。或許，在任何時代，面對壓迫時選擇不放棄內心的信念，選擇忠於自己真正珍視的事物，這種「堅韌」的價值是不會改變的。它是一種內在的力量，讓人不被外在環境徹底摧垮。古德倫的故事，或許可以提醒人們，在紛繁複雜的世界裡，找到並堅守自己內心的「錨點」。

雨柔： 您的看法很有啟發性。這讓我想起故事中對比鮮明的兩位母親——赫爾德女王的驕傲與對女兒的深切之愛，以及蓋琳達女王的傲慢、野心與殘酷。您在塑造這兩位女性角色時，是否有意形成這種對比？

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先生微微頷首）是的，這種對比是很自然的。赫爾德女王是古德倫的母親，她的驕傲更多體現在對女兒的愛護和對家族榮譽的看重上，她的悲傷是真實的，她的復仇是為了彌補失去。而蓋琳達夫人，她的驕傲是空洞的，她的野心驅使她做出殘酷的行為。她對古德倫的折磨，更多地是出於個人怨恨和對自己未能獲得尊重的補償心理。她們的對比，烘托了古德倫所處環境的兩極性，也突顯了故事中「善」與「惡」的不同面向。我希望透過她們，展現女性在權力和情感的漩渦中，可能呈現出的不同反應。

雨柔： 這讓角色的動機更加清晰。最後，施密特先生，如果讓您用幾個詞來概括您希望年輕讀者從《Gudrun》這個故事中帶走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施密特先生： 嗯……（他再次輕撫書頁）我想是：忠誠、勇氣、堅忍，以及，或許最重要的是，在歷經苦難後，依然願意選擇和解與和平的心。這是一份來自古老時代的光芒，我希望能繼續照亮未來的世代。

對話在此告一段落。施密特先生溫和地對我點了點頭，彷彿他只是從書中的世界暫時休憩片刻。海潮聲似乎近了一些，帶來一絲微鹹的空氣。我將他的話語小心地收攏在心底，帶著這份對古老故事新理解的溫暖，離開了這個光影交織的場域。古德倫的堅韌，哈根的冒險，以及最終的和解，這些情節在腦海中迴盪，證明了故事的力量確實能夠跨越漫長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