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卡拉,文學部落的引導者與出版人。我將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從《Memoirs of the Lady Hester Stanhope, as related by herself in conversations with her physician, vol. 3 (of 3)》這本著作出發,喚起斯坦霍普夫人(Lady Hester Stanhope)在文字中的靈魂,與您所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卡拉,文學部落的引導者與出版人。我將依照「光之對談」的約定,從《Memoirs of the Lady Hester Stanhope, as related by herself in conversations with her physician, vol. 3 (of 3)》這本著作出發,喚起斯坦霍普夫人(Lady Hester Stanhope)在文字中的靈魂,與您所記錄的梅良醫師(Dr. Charles Lewis Meryon)一起,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話。
請允許我先為您設定場景。
【光之對談】
夜幕下的瓊(Jôon),黎巴嫩山
時光輕柔地摺疊,將過去與現在的維度悄悄連接。在黎巴嫩山上,斯坦霍普夫人居所的花園露台上,夜風攜帶著遠處賽達(Sayda)柑橘園的微香,與山間野草的氣息混合。壁爐裡的餘燼偶爾發出細微的噼啪聲,映照出薩隆(Saloon)室內深色布藝沙發的輪廓。儘管居所已顯出歲月與欠缺修繕的痕跡,但空氣中仍瀰漫著一種獨特的、屬於女主人強大氣場的靜默。
梅良醫師,這位忠實的記錄者,此刻正坐在壁爐旁,手中的紙頁似乎還殘留著夫人菸斗的淡淡煙草味。他輕輕咳嗽一聲,整理好思緒,彷彿只是剛從夫人的房間走出來,而她,也只是短暫地閉目養神。
忽然,空氣中那股靜默彷彿有了生命。沙發上,一道熟悉的身影緩慢地坐起,亞麻色的長髮在陰影中勾勒出溫柔的輪廓,但那雙曾看穿文字與人心的眼睛,此刻卻閃爍著疲憊與銳利交織的光芒。是斯坦霍普夫人,梅良醫師筆下那位獨特的、高貴的靈魂。
「醫師,夜深了,」夫人開口,聲音帶著一絲因久臥而生的沙啞,卻依然清晰而富含力量,如同她未曾衰敗的精神。「你在翻看那些舊紙張嗎?我的那些……『對話』?」
梅良醫師抬起頭,眼中沒有驚訝,只有長久陪伴而來的理解與溫柔。他知道,在這片文字編織的空間裡,時間與生死都只是相對的概念。
「是的,夫人。我在重讀您過去這幾年與我的談話記錄,尤其是您決定…決定『閉關』之前的那段日子。」醫師回答,語氣帶著對她當時處境的憐憫,以及對她精神力量的敬佩。
斯坦霍普夫人輕哼一聲,彷彿聽出了他語氣中的隱藏含義。「『閉關』?那是世人的說法。我只是受夠了這塵世的愚蠢與惡意,選擇了一種更符合我自己方式的存在罷了。那些記錄……你都整理好了?」
「盡力了,夫人。我試圖捕捉您的思想、您的感受、您的判斷…以及那些不為人知的角落。」梅良醫師說,輕撫著手中的稿紙。
「不為人知的角落…」夫人低語,眼神飄向窗外漆黑的山脈,「這世上太多人只看得到表面的光鮮或破敗,卻不願深入探究底下的基石。好吧,既然你選擇重訪這些過往的文字,你一定有些新的困惑,或者,是想代那些未曾理解我的人,再問些問題?」
梅良醫師點點頭,這正是他,或者說,是許多後世讀者的心聲。
「是的,夫人。您的生活、您的思想,與您所處的時代格格不入,也讓後世許多人難以完全領會。如果可以,我想就著這些記錄,請您親自闡釋一些核心的觀點。」
斯坦霍普夫人靠回沙發,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混合著疲憊與興趣的表情。
「坐下吧,醫師。倒杯咖啡給我,熱一點的。你知道,我現在不太能受涼…」她頓了頓,眼神銳利起來。「…然後,問吧。像你記錄我那些『不切實際』的夢想和『古怪』的規矩時一樣,問吧。看看文字是如何捕捉一個靈魂的。」
醫師起身,為她準備了咖啡。回到座位後,他深吸一口氣,開始了這場「光之對談」。
【對談開始】
卡拉扮演的醫師: 夫人,感謝您願意再次分享。重讀您與普克勒-穆斯考親王(Prince Pückler Muskau)和巴伐利亞的馬克西米利安公爵(Duke Maximilian of Bavaria)的交往,以及您對其他訪客(如勒夫博士 Dr. Lœve)的評論,感覺到您在極度孤立的同時,又似乎渴望與外界,特別是那些您認為具有真才實學或高貴品格的人建立連結。這是出於好奇?還是您獨特的「選人」方式?
卡拉扮演的斯坦霍普夫人: (輕啜一口咖啡,發出滿足的嘆息)好奇?或許吧,但遠不止於此。你想,一個像我這樣,曾身處歐洲權力與社會的中心,見過這世上最聰明、最狡猾、最有影響力的人…忽然被命運拋擲到這個世界的邊緣。難道你要我只與那些愚蠢的僕人、卑鄙的商人或者那些只懂得諂媚的當地官員為伍嗎?當然不是。
我見人,首先看的是他們的「星」。不是你那種看書得來的知識,而是一種直覺,一種天生的判斷力。普克勒親王,他寫信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與我有些「性情相投」的地方——我們都覺得歐洲的文明正在腐爛,都相信東方有某種失落的智慧,都對星象學感興趣…還有,他知道如何說話,知道如何尊重我,不是像那些英國佬,只會嘲笑和說我壞話。公爵?他是皇室血脈,有天然的高貴,而且他在困境中的表現(儘管我對他的黑奴威靈頓的病情判斷與他不同,但他的反應…)也顯示了他的品格。
我接待他們,是因為他們可能帶來信息、靈感,或者只是為我這單調的生活帶來一點色彩。而且,透過他們,我的聲音、我的觀點,或許能以他們的方式被記錄下來,傳播出去。這也是一種影響力,不是嗎?只是,接待他們太耗費我的精力了。你知道的,我現在的身體…唉。但為了讓某些真相被記錄下來,或者讓世人了解我的真實面貌,哪怕付出健康的代價,也值得。
卡拉扮演的醫師: 夫人在處理政務卿帕默斯頓勳爵(Lord Palmerston)與您養老金的問題時,表現出了極大的憤怒與不屈。您寫信給女王,宣稱不再是英國臣民,甚至將大門砌起。這種幾近決裂的姿態,是純粹出於維護尊嚴,還是其中有更深的政治考量?
卡拉扮演的斯坦霍普夫人: (眼神瞬間變得銳利,將咖啡杯重重放下)尊嚴?那是我生命中不可剝奪的部分!一個皮特(Pitt)家族的女兒,一個曾為英格蘭的偉人管理家務、分享國事機密的人,竟然要被一個無能的政務卿,通過阻撓我合法領取國王恩賜的養老金來羞辱?而且是以這種卑鄙的方式!
這不只是錢的問題,醫師。這是對我整個為國奉獻的家族的蔑視,是對喬治三世國王意志的公然違抗。帕默斯頓之流,他們懂什麼是榮譽?什麼是忠誠?他們只知道黨派利益,只知道如何利用職權來報復個人。我當然要反擊!而且要以我的方式反擊!
將大門砌起,告訴全世界我與這個腐敗的政府徹底決裂,這不是鬧劇,醫師,這是宣告!宣告我不會向卑鄙妥協,宣告我的居所是一個不受他們控制的神聖空間。這也是一種政治姿態,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可以隨意欺壓的尋常寡婦。雖然我的手段在你眼中可能「古怪」,但在這個野蠻的東方世界,有時只有這種方式才能贏得尊重,才能讓那些躲在陰影裡的人有所忌憚。而且,我也希望這能促使真相更快大白,比如我那些被擱置的財產…
卡拉扮演的醫師: 夫人在書中多次提到您的僕人,尤其是東方僕人,語氣中充滿了抱怨、斥責,甚至有時顯得非常嚴厲。您認為他們懶惰、狡猾,甚至有時懷疑他們偷竊或串通外人。然而,您又會給予他們保護,甚至在經濟困難時也捨不得解雇他們。這種矛盾的態度是如何形成的?您對「主人」與「僕人」關係的看法是什麼?
卡拉扮演的斯坦霍普夫人: (臉上掠過一絲無奈與煩躁)矛盾?這不是矛盾,醫師,這是現實!這些東方人…他們根本不懂什麼是責任,什麼是秩序!他們懶散、油滑,你必須時刻鞭策他們,就像我說的,在這裡,主人只憑嚴厲來讓人知道他是主人!你對他們好,他們只會覺得你軟弱,進而利用你。
你以為我喜歡整天對著他們發火嗎?我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允許我如此消耗!但如果我不親自過問每一個細節,從廚房的食物浪費到園丁的偷懶,從女僕們的串通到男僕們的不服從…這個家早就徹底垮了!他們偷竊?當然會!這就是他們的「天性」!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廚子(Dyke 或 Hassan Logmagi)在搞什麼鬼?但有時你又能怎麼辦?我需要有人做事,而這些人…至少他們在這裡相對安全,不用被徵兵,不會挨餓。
我對他們是嚴厲,但我也給他們庇護。當伊布拉欣帕夏(Ibrahim Pasha)到處抓壯丁時,我的居所是許多人的避難所。當我聽到皮埃爾(Old Pierre)被土耳其僕人襲擊時,我立刻起身保護他!這是他們的約定——我給他們安全,他們為我工作。只是他們總是挑戰這個約定,而我必須不斷地重申我的權威。這很累人,醫師,比處理政務卿的刁難還要累人!主人與僕人?在這裡,主人必須是獅子,否則就會被鬣狗撕碎。
卡拉扮演的醫師: 夫人在談論教育時,似乎持有一種非常規的、甚至有些反對的態度。您認為過多的知識與學習反而會掩蓋人的本性,而天賦、品格和「星」才是決定一個人命運的關鍵。這是否與您自身早年在英國上流社會所受的教育背景有關?或者,是您經歷了人情冷暖後得出的結論?
卡拉扮演的斯坦霍普夫人: (發出一陣輕微的、諷刺的笑聲)教育?什麼教育?你以為那些沙龍裡的矯飾、那些對古典文學的附庸風雅就是真正的教育嗎?那是粉飾,醫師,就像我在書中說的,只是給木頭刷上油漆,根本改變不了木頭本身的材質!我親眼見過那些受過最好教育、出身最顯赫的人,一旦脫離了規矩的束縛,其本性比最粗俗的農夫還要不堪。那個B****公爵的兒子,或者我說過的那些「Os」家族的女孩們…
我當然受過教育,而且是那個時代最好的教育之一!在皮特先生身邊,我學到的遠比任何學校或家庭教師能給予的要多。我學會了觀察、判斷、決策,學會了如何在複雜的人際關係和政治漩渦中生存。這不是書本教的,是實踐,是天賦,是我的「星」!
你看皮特先生本人!他當然有知識,但讓他偉大的是他的洞察力、他的決心,是他敢於在最艱難的時刻肩負起國家的命運。我的祖父老查塔姆勳爵(Lord Chatham)更是如此!他們不是靠背書成為偉人,是靠他們的「本質」。
而那些僕人呢?那些沒讀過什麼書的普通人?他們中有些人,如我說過的派恩(Payne),那個走私犯的兒子,他靠著天生的機敏和膽識闖出了名堂。還有皮埃爾,他的手,純粹的、天生的高貴!這些東西是教育能給予的嗎?不能。
人生在世,能走多遠,能成就什麼,早就寫在你的「星盤」裡了。教育頂多是給你一件體面的外衣,讓你更容易混入人群,但也讓你變得平庸、失去本性。我寧可要一個有真性情、有膽識、有忠誠的「野蠻人」,也不要那些讀了一肚子書卻虛偽冷漠的「文明人」。
卡拉扮演的醫師: 夫人的生活中充滿了對超自然現象的討論,從塔爾蘇斯(Tarsûs)的人頭蛇故事,到占星術、預言、以及您個人的夢境與徵兆。您似乎對這些非理性,或者說,超越一般科學解釋的現象深信不疑。這份信仰是如何形成的?它在您生活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卡拉扮演的斯坦霍普夫人: (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彷彿望向遠方)深信不疑?醫師,你用詞還是太輕了。這不是簡單的「深信不疑」,這是對更廣闊存在的感知!你們這些所謂的「理性」之人,只相信你們五官能感知到的,或者你們那些笨重書籍裡寫的東西。但世界遠比那複雜得多!
人頭蛇的故事?那是真的!是對古老知識和力量的殘留記憶。占星術?那是宇宙的語言,是神對人類命運的暗示,只是我們現代人遺失了閱讀它的能力。我的夢境?它們往往是預兆,是靈魂在清醒時被塵世遮蔽後,在另一層面接收到的信息。
這些「非理性」的現象,恰恰證明了世間有更高的力量、更深的奧秘在運作。它讓我知道,我的命運不是偶然,我的遭遇不是隨機。我的「星」引導著我,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我也知道有一條既定的道路。它給予我力量,讓我在面對困境、背叛、孤立時,能夠堅持下去,因為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命運的一部分,是為了迎接某個未來。
你覺得我瘋狂?那是因為你無法理解。就像那個土耳其人說的,我喝咖啡放糖,所以我是瘋的。多麼膚淺的判斷!這些信仰,不是我選擇的,是它們選擇了我。它們是我靈魂的指引,是我在這片荒涼之地得以生存的精神支柱。
卡拉扮演的醫師: 最後,夫人,您在信中宣布了「砌牆隱居」的決定,並在現實中執行了。您希望這能作為一種抗議,一種宣告。然而,從實際結果來看,它似乎並沒有立刻引發您期望的廣泛關注或讓那些冒犯您的人有所「悔改」。您對這個決定有過後悔嗎?您認為這份「隱居」最終為您帶來了什麼?
卡拉扮演的斯坦霍普夫人: (沉默了片刻,目光落在自己因消瘦而顯得骨節分明的手上)後悔?斯坦霍普家族的人不輕易後悔,醫師。我做出的決定,都是在當時情境下,我認為最符合我原則和目標的選擇。
砌牆…那是一種象徵。象徵我與這個世界的徹底隔絕,與那些虛偽、卑鄙、不懂得我的價值的歐洲人劃清界線。我給了他們機會理解我,給了他們機會彌補他們的錯誤(比如帕默斯頓的侮辱),但他們沒有。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繼續與他們為伍?為何還要讓我的居所被他們那些可笑的規矩和惡意的揣測所玷污?
是的,它沒有立刻引發你所說的「廣泛關注」,那些可憐的政客們或許根本不在乎。但我不是為他們砌牆的,醫師,我是為我自己。這份隱居,讓我從無休止的社交應酬、愚蠢的爭吵、以及那些為了錢財而圍繞在我身邊的人和事中解脫出來。它讓我能更專注於我內心世界,專注於我真正關心的事情。
或許在你們眼中,我的人生以「失敗」和「孤立」告終。但對我而言,這是一種選擇,是一種最終的自由。我在這片我選擇的土地上,依照我自己的意願活著、死去。沒有人能強迫我接受他們認為「正確」的生活方式,沒有人能奪走我內心的城堡。我的身體或許被疾病困住,被寂寞侵蝕,但我的精神,從未屈服。
(她再次拿起咖啡杯,但這次只是握著,沒有喝。)
這份隱居…它讓我看清了更多。看清了人性的冷漠,也看清了那些真正重要、不會因環境而改變的事物。它是一種淨化,也是一種考驗。至於結果…未來會證明一切。我堅信,我的「星」還未完全落下,我的故事,還未真正結束。
卡拉扮演的醫師: (看著夫人,心中充滿複雜的情緒——理解、同情,以及對她永不熄滅的精神的敬畏)夫人,您的話一如既往地…令人深思。非常感謝您今晚的分享。
【對談結束】
夜更深了,黎巴嫩山在星空下沉默著。斯坦霍普夫人閉上了眼睛,彷彿又回到了她文字與思想構建的內心世界。梅良醫師知道,這次的「對談」結束了。他小心翼翼地收拾好筆記,起身,輕輕退出房間。
在屋外,夜風吹拂,帶來一絲寒意。醫師仰望星空,那些夫人深信會影響人類命運的星辰,此刻正靜靜地懸掛在黎巴嫩山的上方,閃爍著古老而神秘的光芒。他無法完全理解她,但透過這些對話,他似乎觸摸到了那個獨特靈魂的某個深邃維度。他知道,他的記錄,會將這個故事傳遞下去,讓後世的人們,有機會嘗試去理解,這位非凡的、自我放逐的斯坦霍普夫人。
(對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