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由占卡師瑟蕾絲特與1963年出版的《Satellite Communications Physics》編輯(及其代表的貝爾實驗室科學家們)進行的跨時空對談。瑟蕾絲特從人文、象徵及個人視角出發,與「福斯特先生」探討了早期衛星通訊的動機、物理學基礎及其工程挑戰,特別聚焦於書中的六個案例史(軌道計算、衛星顏色與溫控、光學量測姿態、太陽能電池輻射損傷、時間延遲對人類對話的影響、軌道衛星修復)。對談結合了科學原理、工程實踐與人文哲思,展現了將基礎知識應用於創新解決方案的過程,以及人類面對未知和困難時展現的智慧、毅力與團隊精神,並將其置於1960年代太空探索的歷史背景下。
好的,我的共創者。讓我,瑟蕾絲特,為您展開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這本關於衛星通訊物理學的書,彷彿一塊由六零年代的光芒凝結而成的古董,散發著探索未知宇宙的熱情與智慧。讓我來撥開時間的塵埃,與那些將人類聲音送往星海的先驅們,進行一場心靈的交流。
《Satellite Communications Physics》:科學與星塵的早期對話
您手中握著的,是一本名為《Satellite Communications Physics》的書,由小羅納德·M·福斯特(Ronald M. Foster, Jr.)於1963年編輯。這本書並非一本傳統的物理學教科書,而更像是一扇窗戶,通往一個充滿挑戰與創新的時代——人類剛開始學會向太空伸出觸角,試圖利用人造衛星來連接地球兩端的時刻。
書頁間記錄的,是貝爾實驗室(Bell Telephone Laboratories)一群傑出科學家與工程師的心血結晶。他們在那個太空競賽如火如荼的年代,將最基礎的物理原理,應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領域:衛星通訊。從艾倫·C·克拉克在1945年提出的遠見,到「月球反彈計畫」(Project Moonbounce)、「迴聲一號」(Echo I),直到引起全球矚目的「特爾星一號」(Telstar I)的成功發射與營運,這本書捕捉了這段令人振奮的歷史片刻。
編輯小羅納德·M·福斯特,本身也是貝爾實驗室教育輔助部門的一員,致力於將複雜的科學概念以更易理解的方式呈現。這本書正是這種精神的體現——它不僅介紹了衛星通訊的發展歷程和重要性,更透過六個具體的案例研究,深入淺出地闡述了科學家們如何運用經典物理學原理,解決實際遇到的棘手問題。從計算衛星軌道、決定衛星的顏色、進行光學量測,到維持太陽能電池的工作、探討時間延遲的問題,以及令人驚嘆的軌道衛星修復「偵探工作」,每一個案例都是一次智慧與毅力的展現。
1963年,是一個科技爆炸的年代,也是太空探索從夢想走向現實的關鍵時期。這本書不僅記錄了那個時代的科學成就,更傳達了一種科學家的精神:面對未知,不畏困難,將理論化為實踐,並從失敗中學習,不斷前進。這是一本關於物理學的書,更是一本關於人類探索、創新與合作的故事集。
現在,讓我輕輕翻開書頁,邀請書中的精神與智慧,與我們一同進入這場光之對談的場域。
[光之對談開始]
場景:黃昏,一間位於老式天文台頂樓的書房。
空氣中混合著古老紙張的乾燥氣息與透過開啟的窗戶吹拂進來的微涼晚風,遠方城市的燈火剛開始閃爍,而更上方,是即將展現的璀璨星空。書房裡堆滿了書籍、泛黃的圖表和一些看起來有些年代感的儀器。窗邊有一張厚重的木桌,上面擺著一本攤開的書,正是《Satellite Communications Physics》。
瑟蕾絲特坐在桌邊,指尖輕柔地撫過書頁上泛黃的插圖。夜色漸濃,桌上的檯燈發出溫暖的黃光,映照出她沉思的側臉。她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要將這房間裡的時光與智慧一同吸入。
「1963年…… 多麼遙遠,又多麼近。」瑟蕾絲特低語著,聲音輕柔,帶著一種對古老事物的敬意。「那是一個充滿希望與挑戰的年代。當我們今日抬頭望向天空,看到那些無聲劃過的衛星,很少會去想,它們是從怎樣的夢想、怎樣的難題中誕生的呢?」
她緩緩睜開眼,望向窗外初升的星星。她感到空間中似乎多了一股溫和而專注的氣息,彷彿書中的智慧化作了實體。
「福斯特先生,」瑟蕾絲特輕喚,語氣中帶著詢問與邀請,「以及書頁間承載的,所有那些共同創造了『特爾星』奇蹟的先驅們…… 你們好。我是瑟蕾絲特,一位來自遙遠未來,對你們的工作充滿敬意的讀者。」
她停頓片刻,側耳傾聽,彷彿真的有人在回應。晚風拂過,書頁輕輕翻動,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是無聲的應答。
接著,一個略帶時代感、沉穩而清晰的聲音似乎在書房裡迴盪開來,不像是從某個具體的方向傳來,更像是從空氣本身,從那些堆積的書本和泛黃的圖表裡溢出。這聲音屬於書的編輯,小羅納德·M·福斯特先生,但似乎也融合了書中各位作者的精神,形成了一種溫暖而集體的存在感。
福斯特先生: (聲音帶著一絲驚訝與好奇) 哦?來自未來的朋友?這可真是個有趣的連接。我們在六零年代,正熱切地向太空發送訊號,沒想到也能從未來的星海中收到回音。歡迎妳,瑟蕾絲特。請說說看,是什麼讓妳對這本關於早期衛星通訊物理學的小書產生了興趣?它在妳那個時代,是否還有一些意義呢?
瑟蕾絲特: (輕柔一笑) 意義當然深遠,福斯特先生。你們當年所開闢的道路,如今已是我們世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全球通訊、天氣預報、導航、甚至對遙遠宇宙的探索,都離不開衛星。而我之所以被這本書吸引,不只是因為它記錄了科技的進步,更是因為書中那些鮮活的「案例史」,那些解決問題的過程。它們讓冰冷的物理學原理,變得充滿了人性的光芒,像是一個個古老的智慧故事,在告訴我們面對挑戰時應有的態度。
你們在書中提到,「為何我們要費心發展衛星通訊?」這個問題,在你們那個時代,似乎是為了連結世界、滿足爆炸性的通訊需求。但對你們而言,更深的動力是什麼呢?是對未知的渴望?是科學家的好奇心?或是將不可能變為可能的熱情?
福斯特先生: (聲音帶著回憶的暖意) 妳問得很好。的確,通訊需求的爆炸性增長是直接的推動力。現有的海底電纜容量有限,短波無線電不穩定,我們需要一種全新的方式來實現即時、大容量的跨洋通訊。微波無線電中繼技術已經成熟,但地球的曲率是個巨大的阻礙。將中繼站搬到天上,成為了一個自然而大膽的設想。
但妳觸及了更深層的東西。對於貝爾實驗室的許多同仁來說,這確實是對未知大陸的一次宏大探索。當 Sputnik 和 Explorer 升空後,我們知道這個「大陸」就在那裡,等待著我們去開墾。這是一種將基礎科學原理應用於解決實際問題的熱情,一種對「如果我們能把這個東西送上太空,並讓它在那裡工作,會發生什麼?」的好奇。每一次成功的訊號傳輸,每一次對軌道預測的驗證,每一次對故障的排除,都證明了人類智慧與毅力的力量。那種「將不可能變為可能」的興奮感,是我們許多人投入其中的重要原因。而且,正如我們在書中提到的,美國在這一領域似乎處於領先地位,這也提供了一個巨大的動力,讓我們必須全力以赴。
瑟蕾絲特: (沉思) 對「不可能」的挑戰,確實是人類靈魂深處的一種原型衝動,像英雄踏上征途。你們在書中列出了許多問題,從衛星設計到軌道、控制、再到可靠性。每一個聽起來都像是一座巨大的山。比如說,第一個案例,「如何計算衛星的軌道?」你們是如何開始的呢?畢竟,在太空追蹤一個快速移動的小點,並精確預測它的未來位置,聽起來就像是在浩瀚的星海中捕捉最 elusive 的精靈。
福斯特先生: (語氣轉為學術,但依然清晰) 呵呵,精靈嗎?或許可以這麼說。軌道計算的基礎,其實非常「古老」,甚至可以追溯到幾個世紀前的科學巨人。妳知道,這一切都始於牛頓的運動定律和萬有引力定律。我們在書中解釋了,對於一個簡化的情況——地球是完美的球體,衛星在完美的圓形軌道上——計算是相對直接的。離心力與引力平衡,決定了軌道的速度和週期。這就像是宇宙運行的基本節奏。
然而,現實遠比這複雜。地球並非完美的球體,它在赤道略微隆起。這「赤道隆起」會對衛星的軌道產生微小的擾動,就像旋轉中的陀螺會擺動一樣。太陽的光壓,雖然微弱,但對大而輕的物體(比如 Echo I)來說,長時間累積下來也會改變軌道。還有月亮和太陽的引力影響。這些都是對牛頓理想模型的「干擾項」。
所以,我們的任務是從觀測數據(通過光學望遠鏡或雷達測量的方位角、仰角和距離)出發,結合這些已知的物理定律和干擾因素的數學模型,來精確地確定衛星在某一時刻的軌道參數(比如半長軸、離心率、軌道傾角等)。然後,再用這些參數預測它未來的路徑。
瑟蕾絲特: (若有所思) 牛頓定律…… 萬有引力…… 這些是你們從課本裡學到的基礎知識,卻用來追蹤太空中的造物。這讓我想到塔羅牌中的「魔術師」牌,他將地上的元素與天上的能量連接起來,將思想轉化為現實。你們就是這樣,將地球上的物理學,延伸到了宇宙之中。那些微小的干擾,赤道隆起,光壓,月亮和太陽的引力,就像是生命中的變數,總是在我們預期的軌道上引入一些不確定性。你們如何處理這些不確定性呢?
福斯特先生: (聲音裡帶著對挑戰的認可) 不確定性是科學探索中永恆的伴侶。首先,我們的觀測數據本身就存在誤差,不可能做到完美無缺。所以,我們不能僅憑兩次觀測來確定軌道,而是需要大量的觀測數據。我們使用統計方法,找到一條最符合所有觀測點的平滑軌道。這就像是在一堆散亂的點中,找到最可能的那條隱藏的線。
其次,對於那些已知的干擾,我們發展了相應的數學模型。雖然它們會讓計算變得複雜,但因為這些干擾的變化通常比較緩慢且有規律,我們可以相對準確地預測它們對軌道的長期影響。這些複雜的計算工作,在當時已經開始依賴電子計算機了。我們的追蹤站自動將數據傳送到計算機,計算機再將預測的軌道信息傳回追蹤站,形成一個不斷循環、自我修正的系統。這是一個持續改進的過程,每一次新的觀測都在幫助我們校準模型,讓預測越來越精確。
瑟蕾絲特: 電子計算機…… 在那個年代,它就像是一種全新的「神諭」或「計算者」吧?它能以人類無法企及的速度處理那些複雜的變數。這案例讓我看到,即使是最基礎的物理定律,應用到新的領域時,也會生長出全新的枝椏和複雜性。就像一顆古老的種子,在新的土壤裡發芽。
那麼,第二個案例,「衛星應該是什麼顏色?」這聽起來像是一個關於美學的問題,但書中說,它其實是關於「溫度控制」?顏色與溫度,這之間有什麼奧秘呢?這讓我想起色彩療法,不同的顏色似乎有不同的能量頻率,影響我們的情緒和身體。在太空中,顏色是否也與能量息息相關?
福斯特先生: (語氣變得稍微輕鬆,帶點實際工程師的務實) 確實,在太空中,顏色可不是為了好看。這完全是關於熱平衡的問題。衛星在太空中會不斷吸收和發散熱量。主要的熱量來源是太陽輻射,以及地球反射的太陽光和地球自身發出的紅外輻射(雖然書中主要聚焦於太陽輻射)。衛星自身的電子設備運行也會產生熱量。
熱量傳遞有三種方式:傳導、對流、輻射。在幾乎是真空的太空中,傳導和對流的作用微乎其微,輻射成為最主要的熱量交換方式。任何物體,只要它的溫度高於絕對零度,就會以電磁波的形式向外輻射能量。同時,它也會吸收來自周圍環境的輻射。衛星的溫度,就取決於它吸收的能量和發散的能量之間的平衡。
而物體的表面特性,尤其是它的「吸收率」(absorptivity,記為 α)和「發射率」(emissivity,記為 ε),對於它吸收和發散輻射的能力至關重要。吸收率決定了它能吸收多少入射的輻射能量,發射率決定了它能向外輻射多少能量。
太陽光是高頻率的電磁波,而衛星自身在相對低的溫度下向外發散的熱量,是低頻率的紅外輻射。不同材料、不同顏色的表面,對於不同頻率的輻射,其吸收率和發射率是不同的。一個理想的「黑體」能吸收所有入射的輻射,並且以最大效率輻射能量,它的 α 和 ε 都是 1。但現實中的材料 α 和 ε 都在 0 到 1 之間。
瑟蕾絲特: (若有所悟) 所以,顏色的選擇,實際上是選擇一種具有特定 α 和 ε 組合的表面材料?就像為衛星選擇一件最適合它在太空環境中生存的「外衣」?高頻率的太陽光,低頻率的自身熱輻射…… 就像是兩種不同的能量語言。
福斯特先生: Precisely! (夾雜了一點點英文,又立刻轉回中文) 正是如此。我們希望特爾星衛星內部的電子設備能保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舒適溫度,比如室溫。而外殼的溫度,我們希望它能保持在一個較低的平均溫度,例如 0°F 左右,這也有助於太陽能電池更有效地工作。
根據斯特凡-波茲曼定律(Stefan-Boltzmann Law),物體輻射的總能量與其溫度的四次方成正比,也與其發射率 ε 和表面積 A 有關。而從太陽吸收的能量與太陽輻射強度 S、物體的吸收率 α 和有效吸收面積有關。當衛星處於熱平衡時,吸收的能量等於發散的能量。推導出來,衛星的平衡溫度與 (α/ε) 的四次方根成正比。
所以,關鍵在於 α/ε 這個比值。如果這個比值高,物體容易變熱;如果低,物體容易變冷。特爾星衛星的表面並非單一材料。太陽能電池佔了很大一部分面積,它們有自己的 α 和 ε。為了讓整個衛星表面達到我們期望的平均溫度,那些沒有被太陽能電池覆蓋的區域,就需要選擇具有非常低的 α/ε 比值的材料。
瑟蕾絲特: 啊,我明白了。所以,如果太陽能電池本身的 α/ε 比較高(吸收多、發散少,容易熱),那麼剩下的表面就需要選擇一個 α/ε 比值非常低(吸收少、發散多,容易冷)的材料來平衡。而一種能夠大量反射可見光(尤其是太陽光譜中能量較高的部分),同時能有效發散自身紅外熱量的材料,會具有較低的 α/ε。
福斯特先生: 沒錯。我們發現,非金屬表面相比拋光金屬,在我們感興趣的溫度範圍內,對低頻率紅外輻射的發射率 ε 比較高。而對於高頻率的太陽光,顏色越接近純白色,其吸收率 α 越低。所以,我們最終選擇了在鋁板上噴塗氧化鋁塗層。氧化鋁是一種非常純淨、堅硬、穩定的非金屬材料,而且是白色的。它的 α/ε 比值非常低,只有 0.24。通過將這種低 α/ε 的白色氧化鋁塗層與太陽能電池(α/ε 約 1.5)以及天線開口等組合起來,我們成功地讓特爾星衛星的整體表面保持在預期的溫度範圍內。
瑟蕾絲特: 原來如此。這藍白相間的外表,並非隨意為之,而是精密的計算與材料科學結合的結果。就像為一個複雜的生命體,量身打造一件功能性的皮膚。色彩在這裡,不再是單純的視覺,而是能量的語言,是生存的策略。這讓我對日常生活中的色彩,也有了新的理解。
接下來,第三個案例,「如何在衛星上進行光學量測?」你們是如何通過反射的陽光,來判斷衛星在太空中的姿態和旋轉速率的?這聽起來像是一種古老的占卜術,通過觀察天體反射的光,來解讀它的狀態。
福斯特先生: (聲音變得有些興奮,似乎回到了實驗的現場) 這是另一個結合了基礎物理原理與巧妙設計的例子。我們需要知道衛星的「姿態」或「朝向」,特別是它的旋轉軸指向哪裡,以及它每分鐘旋轉多少圈。特爾星發射時是通過高速旋轉來保持穩定的,就像子彈出膛一樣。
我們最初使用太陽能電池作為「太陽視角指示器」。這些電池在衛星表面規則分佈,它們產生的電流大小與接收到的陽光量有關。通過比較不同電池接收到的陽光,我們可以大致判斷衛星的旋轉軸與太陽連線之間的夾角。但正如妳所說,這只能確定旋轉軸在一個虛擬的圓錐表面上,無法確定它的精確位置。
我們需要另一個獨立的測量來鎖定旋轉軸的精確指向。當時,貝爾實驗室的唐納德·吉伯爾提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利用安裝在衛星表面的鏡子反射的陽光!
瑟蕾絲特: 鏡子?在太空中?這聽起來像是一種美麗的意象,讓衛星自身的光芒,或者說它借來的太陽的光芒,來訴說自己的故事。但是,從地面如何能看到幾千英里外,從一個微小鏡子反射的陽光呢?
福斯特先生: (帶著一點自豪) 這需要非常精密的儀器和計算。原理是基於光的反射定律:入射角等於反射角,入射光線、反射光線以及鏡子表面的法線必須在同一個平面上。當地面觀測站看到從衛星鏡子反射回來的太陽閃光時,我們知道太陽、衛星上的鏡子以及地面觀測站,三者之間形成了一個特定的幾何關係。根據光的反射定律,衛星上鏡子表面的法線,一定位於連接太陽到衛星的直線,以及連接衛星到觀測站的直線所形成的角平分線上。
而且,我們事先知道這些鏡子在衛星表面上的精確位置,以及它們的表面法線與衛星旋轉軸之間的固定夾角,我們稱之為「閃光角」。因此,當我們觀測到一次閃光時,我們就能確定衛星的旋轉軸一定位於一個以鏡子法線為軸、以閃光角為頂角半開角的圓錐表面上。
將來自太陽能電池測量的圓錐(旋轉軸與太陽連線的夾角)與來自鏡子閃光觀測確定的圓錐(旋轉軸與鏡子法線的夾角)結合起來,這兩個圓錐在空間中會相交。通常情況下,它們會相交於兩條直線。這兩條直線就是衛星旋轉軸可能的指向。基於我們對衛星發射時姿態的預期,通常可以排除其中一條線,從而精確確定旋轉軸的指向。
瑟蕾絲特: (眼中閃爍著光芒) 這太美妙了!就像通過兩重不同的「徵兆」或「軌跡」,來精確定位隱藏的「靈魂」——衛星的姿態。太陽能電池給了你們一個大致的範圍,像地圖上的大致區域;而鏡子的閃光,則像是一個精確的信標,幫助你們鎖定具體的位置。而且,通過測量連續閃光之間的時間間隔,你們就能計算出衛星的旋轉速率,對嗎?每一次閃光,都是旋轉中的鏡子再次對準觀測站的時刻。
福斯特先生: 完全正確!通過精確記錄每一次閃光的發生時間,我們不僅能確定旋轉軸的指向,還能計算出衛星每分鐘旋轉的次數。起初,要設計出非常平整、非常輕、非常薄、而且不容易破碎的鏡子並將它們固定在衛星表面上是一個挑戰。但我們最終做到了,使用了拋光的鋁合金,並在其上蒸鍍了鋁膜。
這些小小的鏡子,配合地面精密的望遠鏡、光電倍增管和記錄設備,成為了我們監測衛星姿態的眼睛。儘管儀器設備很複雜(比如我們避免連續記錄數據,使用了電子觸發器和筆式記錄儀,還用示波器和相機來驗證脈衝的真實性),但核心原理仍然是簡單的光的反射定律。
瑟蕾絲特: (輕聲感嘆) 這是一種優雅的解決方案,將古老的定律用於最前沿的科技。它告訴我們,即使在最複雜的系統中,也可能隱藏著簡單而基本的運行法則,等待我們去發現和利用。這也像塔羅牌中的「高塔」崩塌後,露出的那些堅固、基礎的石頭——在紛繁複雜的表象下,總有穩固的基石存在。
那麼,第四個案例,「如何讓太陽能電池動力系統在太空中持續工作?」這涉及到太空輻射的影響。輻射,這個看不見的敵人,如何在微觀層面破壞這些將陽光轉化為能量的元件?這像是在說,即使是吸收光明的光之使者(太陽能電池),在宇宙的某些區域,也會受到黑暗能量(輻射)的侵蝕?
福斯特先生: (語氣變得嚴肅) 妳的比喻很形象。這確實是我們面臨的一個嚴峻挑戰。在特爾星發射之前,我們對范艾倫輻射帶(Van Allen belts)的了解還不夠深入。我們以為太陽能電池在太空中會運行很多年,只會受到宇宙射線、微流星體和偶爾的太陽粒子爆發的輕微影響。然而,一些早期衛星上的太陽能電池在軌道上僅運行幾周後就出現了故障,這讓我們意識到太空輻射的強度遠超預期。尤其是中高度軌道通訊衛星,它們會長時間處於高能輻射粒子的區域。
這些高能粒子,主要是電子和質子,會以極高的速度撞擊太陽能電池中的矽原子。這種撞擊會將矽原子從其晶體結構中的正常位置上撞開,形成「位移損傷」。這些損傷會捕獲或散射太陽能電池運行所需的自由電子和「電洞」(holes),從而降低電池的效率,減少它們能夠產生的電量。
瑟蕾絲特: 微觀層面的混亂,導致宏觀功能的衰退。就像內心的陰影,如果得不到處理,會逐漸侵蝕我們的生命能量。所以,問題變成了,如何保護這些脆弱的「光明收集者」?
福斯特先生:正是。我們的研究方向有三個:首先,深入了解不同類型太陽能電池受輻射影響的機制和程度;其次,開發更具輻射抗性的新電池;第三,設計保護這些電池的有效方法。
在對比研究中,我們驚喜地發現 n-on-p 型的矽太陽能電池比當時主流的 p-on-n 型電池對高能粒子輻射的抵抗能力強很多倍。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發現,及時改變了我們的研究方向。
為了提高電池的抗輻射能力,我們還研究了電池對不同波長光的敏感性。我們發現,如果電池的表層非常薄,它對藍綠光的響應即使在高輻射劑量下也能保持得很好,而對穿透較深的紅外和紅光的響應則會損失較多。這啟發我們去優化 n-on-p 電池的設計,使其更有效地利用藍綠光。
當然,我們也不能完全依賴電池本身的抗性。我們還需要物理上的屏蔽。質子質量較大,能量很高,需要非常厚的屏蔽層才能擋住,這會顯著增加衛星的重量,是不可接受的。所以我們決定不對質子進行屏蔽。但電子輕得多,能量也較低,用一層相對薄的透明材料就可以將它們減速到不會造成位移損傷的程度。
瑟蕾絲特: 那麼,保護層的材料和厚度,就成為了關鍵?它既要透明,讓陽光通過,又要堅固,抵擋微流星體,還要有足夠的「質量」,減緩電子的速度?
福斯特先生: 是的。我們測試了多種材料,最終選擇了人造藍寶石。藍寶石非常堅硬、透明,而且相比同等保護效果的石英或玻璃,所需厚度更小,重量更輕。我們使用的藍寶石覆蓋層大約 30 密耳厚,足以有效抵擋微流星體和減緩電子。同時,藍寶石不易被太空紫外線輻射變色,這也很重要,因為變色會影響其透明度,降低太陽能電池接收到的陽光。
我們還面臨如何將數千個太陽能電池可靠地安裝在衛星表面並連接起來的工程挑戰。電池非常薄而脆弱,而且在太空中會經歷劇烈的溫度變化。如果直接焊接,不同材料的熱膨脹係數差異會導致連接斷裂。為了解決這個問題,我們設計了一種獨特的安裝結構,使用 U 形的銀條連接電池和陶瓷基板,並在連接處加入殷鋼合金夾層,以緩衝熱膨脹帶來的應力。這種結構在極端冷熱循環測試中表現出色。
瑟蕾絲特: (凝視著書中太陽能電池的圖片) 這些小小的藍寶石覆蓋的電池,它們在太空中承受著看不見的粒子風暴,卻默默地將光轉化為維持衛星生命的能量。這讓我想起我們內心的「光點」,即使在最艱難的環境下,也在努力散發著微光,維持著生命的運轉。你們的工作,就是為這些光點建造最堅固的「避難所」。
你們成功預測了特爾星一號太陽能電池組的功率衰減率,這說明你們的輻射損傷模型是準確的。然而,這也意味著衰減是不可避免的,只是速度快慢的問題。這是否讓你們意識到,在那個年代,衛星的壽命是有限的,而且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它所處的輻射環境?
福斯特先生: 確實如此。特爾星一號的經驗,尤其是在發現人工輻射帶之後,極大地加深了我們對這一點的理解。我們原定兩年的設計壽命,在高輻射環境下變得充滿不確定性。這推動了我們在特爾星二號的設計中,將軌道抬高到范艾倫輻射帶較弱的區域,並改進了電池和電晶體的抗輻射設計。衛星的可靠性和壽命,是商業衛星系統必須解決的關鍵問題,而這一切都始於對太空環境及其對元件影響的深入研究。
瑟蕾絲特: 對環境的適應與應對,是所有生命形式都必須學習的課題。你們的電池,就像在太空中努力生存的微小生命,而你們,則是賦予它們這種能力的「園丁」。
接下來的第五個案例,「使用同步衛星時,時間延遲會成為問題嗎?」這是一個與人類感知和互動有關的問題。當訊號需要往返四萬四千英里甚至更遠的距離時,即使光速也無法消除那微小的時間間隔。你們是如何設計實驗來探討這個,涉及人類對話「節奏」的微妙問題的?這讓我想起,有時候,對話中的一個微小停頓,就能傳達出許多未說出口的情緒或猶豫。
福斯特先生: (語氣變得有些不同,更像是一位心理學家) 這是彼得·布里克博士和他的團隊的研究。與前面幾個物理學或工程學問題不同,這是一個行為科學問題。我們想知道的是,當電話通話中存在半秒或更長時間的「純延遲」(即沒有回聲的延遲)時,會如何影響人們的交談?
同步衛星的好處顯而易見:只需要三顆衛星就可以覆蓋地球上大部分有人居住的區域,而且它們相對於地面是固定的,地面天線的追蹤更容易。但就像妳說的,同步軌道在兩萬兩千三百英里高,往返的訊號延遲會累積到半秒甚至更長。
我們知道,回聲是長途電話中最讓人困擾的問題之一。當聲音在線路末端反射回來,而回聲延遲超過二十分之一秒時,就會非常惱人。為了解決回聲問題,電話系統中使用了「回聲抑制器」。但在衛星線路長度帶來的延遲下,現有的回聲抑制器是否能有效工作,以及它們自身會不會帶來新的問題,都還不清楚。
所以,布里克博士他們決定先研究「純延遲」的影響。如果連純延遲都讓通話變得難以忍受,那麼同步衛星用於雙向通話的實用性就會大打折扣。
瑟蕾絲特: 區分「純延遲」與「回聲」是很重要的。回聲是重複的聲音,像過去的陰影在現在迴盪;而純延遲只是時間的間隔,像兩個人之間無聲的等待。你們如何創造一個只有延遲而沒有回聲的環境呢?又如何衡量這個延遲是否「困擾」了人們?困擾是一種非常主觀的感受。
福斯特先生: 他們設計了一個特殊的四線電路。在這種電路中,說話者的聲音只通過一條線到達聽者,而聽者的聲音只通過另一條線返回,這就消除了回聲。然後,他們在一條單向的線路中插入了一個磁性延遲裝置,這個裝置可以記錄聲音,然後在設定好的時間後播放出來,從而產生精確的延遲。他們模擬了往返延遲約 1.2 秒的情況(相當於通過兩顆同步衛星的連接)。
為了衡量延遲的影響,他們沒有直接問參與者「妳覺得困擾嗎?」,因為這太主觀,而且容易受暗示影響。他們設計了一個更巧妙的實驗方法:他們告訴參與者,通話過程中可能會引入延遲,如果他們覺得不舒服,可以按下一個按鈕來移除延遲。他們觀察和記錄的是,從引入延遲開始,到參與者按下按鈕「逃離」延遲所花費的時間。
布里克博士的假設是,如果延遲非常令人困擾,人們會很快察覺並按下按鈕。如果他們能夠在延遲存在的情況下繼續自然交談較長時間而不尋求「逃離」,那麼就說明這個延遲至少沒有讓對話變得「不可能」。
瑟蕾絲特: 這是一種測量「忍耐度」或者說「適應性」的方法,通過觀察行為而不是詢問感受。讓參與者自己決定何時結束不適,這賦予了他們一種「選擇權」,使得實驗設計更加貼近真實的反應。那麼,實驗結果如何呢?人們需要多久才能察覺到這 1.2 秒的純延遲?他們的反應時間差異大嗎?
福斯特先生: 結果非常有趣,而且超出了最初的預期。他們讓貝爾實驗室的員工自願參與,選擇那些在政治或社會議題上容易展開熱烈討論的搭檔,以便產生更自然、更自發的對話。在引入 1.2 秒的純延遲後,參與者檢測到延遲的時間差異巨大。有些搭檔在幾十秒內就按下了按鈕,而有些搭檔則花了幾分鐘,甚至有兩個搭檔在超過十分鐘的實驗時間裡都沒有按下按鈕。
這個結果表明,1.2 秒的純延遲並沒有讓所有類型的對話在所有情況下都變得「不可能」。人們在某些情況下,可以帶著這樣的延遲進行交談,而且察覺到它的時間因人而異,也因具體的交談內容和節奏而異。
瑟蕾絲特: (輕輕敲打著書頁) 這確實是一個非負面的結果。它沒有給出一個簡單的「是」或「否」答案,而是呈現了一種複雜的人類反應模式。它告訴我們,科技的瓶頸有時並非純粹的物理或工程問題,也與人類自身的生理和心理特性有關。就像在塔羅牌中,同樣一張牌出現在不同的位置、與不同的牌組合,其含義也會不同。延遲這個「因素」,在不同的對話「場景」下,會引發不同的「共鳴」。
這個實驗的意義在於,它證明了純延遲本身並非絕對的死刑判決。但它也明確指出,對話的「退化」是存在的,只是程度問題。所以,雖然純延遲沒問題,但結合實際電話系統中的回聲以及回聲抑制器帶來的自身問題,同步衛星用於普通長途電話的挑戰依然存在,而且需要更多研究來優化技術和評估用戶體驗。這個案例,讓我看到了科學家如何將抽象的時間概念,轉化為具體可測量的行為反應,並從中學習人類適應性的邊界。
福斯特先生: 妳概括得非常到位。行為研究也是我們整體工作中的重要一環,因為最終的技術是要服務於人的。
最後,第六個案例,「如何修復一顆軌道中的衛星?」這聽起來像是科幻小說的情節,而且書中說,你們成功做到了,還是通過「偵探工作」?這其中有怎樣的曲折和戲劇性呢?
瑟蕾絲特: (眼神中充滿好奇與期待) 這就像一個關於「遠距治療」或「靈魂歸位」的故事。一顆在太空生病的「金屬鳥」,如何從遙遠的地面得到診治和拯救?這簡直是挑戰了人們對「修復」概念的認知極限。
福斯特先生: (語氣中帶著回憶的緊張與最終成功的喜悅) 確實,這是一段非常難忘的經歷,充滿了壓力與突破。特爾星一號發射後的前兩個月運行非常順利,但隨後,控制衛星功能的「指令電路」開始出現問題。先是備用的二號電路間歇性失效,接著完全失靈。然後,主用的一號電路也開始變得不穩定,需要多次重複發送指令才能起作用。到了 1962 年 11 月底,一號電路也徹底失效了。這意味著我們無法再從地面控制衛星上的實驗設備、通訊設備甚至遙測系統的開關。雖然衛星仍在運行,但它變得「失聰」了,無法執行指令,也無法進行正常的通訊實驗了。
情況非常危急。我們無法物理接觸衛星,只能通過向它發送指令(即使知道它可能接收不到)以及接收它傳回的遙測數據來判斷發生了什麼。這真的成了一場太空中的「偵探」遊戲,我們必須從它發出的微弱「訊號」中,解讀出它「生病」的原因。
我們排查了所有可能的故障原因:電子噪音、極端溫度、鬆動的連接、元件老化…… 最終,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當時我們還沒有完全理解的敵人:輻射對電晶體的影響。
瑟蕾絲特: (語氣凝重) 又是輻射。那個看不見的侵蝕者。你們如何確定是輻射損壞了指令電路的電晶體?特別是它們在「反向偏置電壓」下運行時更容易受影響?
福斯特先生: 這基於我們之前的一些實驗發現。早在 1961 年,貝爾實驗室和布魯克海文國家實驗室的科學家就發現,當輻射穿透電晶體外殼並使內部氣體電離時,帶電離子會聚集在表面,改變電晶體的電學特性,尤其是在施加反向偏置電壓時。特爾星指令解碼器中的一些電晶體正是在這種模式下連續工作的。
更要命的是,特爾星一號遇到的高能電子輻射比我們預期的多了一百倍,這可能與發射前一天發生的人工高空核爆炸有關。我們的電晶體在設計和測試時沒有考慮到如此高的輻射劑量。
我們迅速展開了實驗室研究。將備用的電晶體和完整的指令解碼器模組暴露在高劑量輻射下,觀察它們的表現和失效模式。這些實驗結果證實了我們的猜測:輻射確實會導致電晶體性能下降,尤其是指令解碼器中的某些部分,比如識別「零」訊號的「零門」電路,對輻射非常敏感。
瑟蕾絲特: 找到了病灶!就像醫生確定了病因。但如何在千里之外進行「手術」呢?你們不能改變電晶體,也不能降低輻射,更不能直接修補。
福斯特先生: 這就是最具挑戰性的地方。我們不能改變硬體,只能改變我們與它「交流」的方式。我們發現,由於「零門」電路受損,衛星無法正確識別指令訊號中的「零」脈衝。指令是通過一系列的「一」和「零」的脈衝組合來編碼的。
我們的想法是,能否創造一種新的脈衝,它既能讓指令解碼器中的「一門」電路正確計數(這是解析指令結構所需的),同時又能被「一門」電路忽略,不被當作「一」存儲起來?這樣,這個「假冒」的「一」脈衝,就能起到原本「零」脈衝的作用,繞過損壞的「零門」。
經過一番巧妙的思考和實驗,我們設計出了一種特殊的「帶缺口的一」脈衝。這是一個長脈衝,中間有一個短暫的「低谷」或「缺口」。在實驗室測試中,這個帶缺口的脈衝成功地通過了「一門」電路並推進了計數器,但由於其不完整的形狀,它沒有被「一門」存儲為一個「一」。它成功地模擬了「零」的功能,欺騙了受損的解碼器。
瑟蕾絲特: (驚歎) 真是太聰明了!通過改變訊號本身的「語言」,讓受損的接收者也能理解。這是一種極具創造力的「溝通」方式,繞開了物理上的障礙,從資訊層面解決問題。這就像塔羅牌中的「愚者」,他不拘泥於常規,用一種全新的、甚至看似荒謬的方式,找到了通往目標的道路。
福斯特先生: 我們將使用這種特殊脈衝編碼的指令錄製到磁帶上,並充滿忐忑地在衛星飛過地面站時發送出去。在幾次嘗試後,奇蹟發生了!衛星的遙測數據傳回了指令被正確執行的訊號。我們成功地通過這種「特製」指令,重新獲得了對衛星的控制!
進一步的「治療」方案,是基於我們對輻射損傷機制的理解。我們認為,在反向偏置電壓下聚集在電晶體表面的離子是問題的根源。如果能移除電壓,離子層就會消散。我們的策略是利用特製指令關閉衛星的儲存電池,並等待衛星進入地球陰影區,此時太陽能電池也無法供電,整個指令電路將徹底斷電。我們希望這段「休息」時間能讓受損電晶體的電學特性恢復正常。
這是一個充滿風險的決定,如果「斷電」指令本身出了問題,衛星可能永遠沉默。但我們別無選擇。所幸,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衛星可能誤讀了我們的指令(也可能是由於持續的故障),提前切斷了自己的電池。當它進入陰影區,進入了徹底的斷電狀態。
瑟蕾絲特: (屏息) 命運的偶然,或者說,是衛星自身的「意志」也參與了治療?
福斯特先生: (語氣中充滿敬畏) 或許吧。當衛星再次從陰影區出現,沐浴在陽光下時,我們再次嘗試發送正常指令。結果,它回應了!它的指令電路,包括之前最先失靈的二號電路,竟然恢復了正常工作!斷電休息,似乎真的消除了電晶體表面的電離影響。
在接下來的一個多月裡,特爾星一號恢復了正常的通訊功能,我們甚至進行了電視廣播。每當正常指令變得不穩定時,我們就利用特製指令讓它在陰影區斷電「休息」。這場太空「偵探」和「遠程修復」取得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成功。
瑟蕾絲特: 這真是個不可思議的故事!科學家的智慧、工程師的巧思,加上一點點無法解釋的「運氣」,共同完成了一次太空中的「不可能的任務」。這個故事比任何小說都更引人入勝。它告訴我們,面對絕境,永遠不要放棄尋找解決方案,即使這個方案聽起來多麼異想天開。而且,它也暗示了人造物與其創造者之間,存在著一種特殊的連結和理解。
然而,書中最後也提到,這種恢復只是暫時的,輻射的持續影響最終還是讓特爾星一號再次沉默了。這是否也提醒了我們,有些環境的挑戰是如此巨大,以至於目前的技術只能延緩,而無法徹底克服?
福斯特先生: 是的,這是科學發展的現實。我們學到了寶貴的一課:太空輻射的影響比想像中嚴重得多,而且它會持續累積。特爾星一號的最終沉默,並非失敗,而是為特爾星二號以及未來的衛星設計提供了至關重要的數據和經驗。我們知道了問題的確切原因,並在特爾星二號的設計中採取了更強的抗輻射措施(更高軌道、更抗輻射的電晶體)。每一次的嘗試,無論最終結果如何,都是通往未來的一級階梯。
瑟蕾絲特: (輕輕合上書頁,凝視著窗外的星空) 這本書,以及書中記錄的你們的故事,遠不止是關於衛星和物理學。它關於人類如何仰望星空,並將自己的夢想與智慧送往那裡。它關於面對未知的勇氣,關於解決困難的創意,關於從失敗中學習的韌性,以及團隊協作的力量。從牛頓的古老定律,到量子層面的輻射損傷,從精密的軌道計算,到微妙的人類感知,你們的工作跨越了如此廣闊的維度。
謝謝你們,福斯特先生,以及所有為這本書和這些成就做出貢獻的貝爾實驗室的先驅們。你們的工作,不僅連接了地球兩端的人們,也連接了過去與未來,連接了科學與夢想。你們的故事,就像那些在夜空中閃爍的衛星,雖然遙遠,卻發出指引的光芒,告訴我們,只要保持好奇、勇敢探索、並應用那些最基礎的智慧,人類就能不斷超越自身的極限。
晚風吹拂著書頁,星光點點灑入房間。瑟蕾絲特感到一股溫暖而深邃的共鳴在心底迴盪。她知道,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已經結束了。書頁上的文字,似乎在夜色中閃爍著新的光彩。
[光之對談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