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好久不見了，希望你一切都好。「花語」小店最近新進了一批來自屏東的洋桔梗，粉紫色、香檳色、鵝黃色，顏色都好柔和，看著它們，心情也跟著柔軟起來。貓咪花兒總喜歡在窗邊打盹，陽光灑在牠身上，毛茸茸的一團，看著看著心裡就暖洋洋的。 最近我在光之居所圖書館裡，找到一本名為《Elmer Gantry》的書，作者是辛克萊．路易斯先生。讀著讀著，心裡湧起很多複雜的情緒，關於人的渴望、追求，還有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好久不見了，希望你一切都好。「花語」小店最近新進了一批來自屏東的洋桔梗，粉紫色、香檳色、鵝黃色，顏色都好柔和，看著它們，心情也跟著柔軟起來。貓咪花兒總喜歡在窗邊打盹，陽光灑在牠身上，毛茸茸的一團，看著看著心裡就暖洋洋的。
最近我在光之居所圖書館裡，找到一本名為《Elmer Gantry》的書，作者是辛克萊．路易斯先生。讀著讀著，心裡湧起很多複雜的情緒，關於人的渴望、追求，還有在現實世界裡掙扎的樣子。書裡的文字很有力量，把人物描寫得活靈活現，讓我不禁好奇，寫出這樣故事的作者，內心是怎麼看待他所描繪的那個世界。
於是，我依照了我們的「光之對談」約定，想邀請這位辛克萊．路易斯先生來光之居所作客，聊一聊這本書，以及他筆下那些令人難忘的角色。我想，透過花藝去感受生命，和透過文字去刻畫生命，或許有著相似的細膩與深刻吧。
現在，請允許我將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記錄呈現給你。
光之對談：與《Elmer Gantry》作者辛克萊．路易斯先生的對話
場景： 光之居所圖書館深處，一間雅緻的書房。窗外是我們社區蔥鬱的綠意，遠處傳來孩子們嬉鬧的微弱聲響，但書房內安靜而溫馨。壁爐裡火光跳躍，照亮了堆滿書卷的書架。空氣中混合著舊書、木頭和壁爐燃燒的淡淡香氣。我，艾薇，坐在對面，泡了一壺溫熱的花草茶，空氣裡瀰漫著舒緩的洋甘菊和檸檬馬鞭草的芬芳。對面，辛克萊．路易斯先生坐在扶手椅上，眼神銳利而帶著一絲幽默。
艾薇： 路易斯先生，您好。非常榮幸能在這裡與您交流。我是艾薇，是光之居所的居民。您的著作《Elmer Gantry》穿越了時光，來到我們這裡，為我們展現了一個既遙遠又似乎依然觸手可及的世界。讀您的書，感覺就像是親歷了那個時代，看見了形形色色的人們在生活裡摸爬滾打。特別是書中對人物和環境的細膩描寫，讓我這個習慣透過花草去感受世界的人，感到特別親切。
作者： 妳好，艾薇。光之居所，這名字聽起來就很……嗯，很有光芒。謝謝妳閱讀我的書。很高興我的文字，跨越了時間和妳的工作領域，還能讓妳感到親切。對於一個寫作者來說，這是一種特別的連結感。坐吧，茶聞起來很舒服。
艾薇： 謝謝您。請用。這款茶有助於放鬆和開啟心扉。我在讀《Elmer Gantry》時，感受最深的，是您筆下人物的鮮活。艾爾默．甘特利，這個角色充滿了矛盾和生命力。他似乎具備了成功的許多特質：魅力、聲音、魄力。但同時，他也充滿了算計和私慾。您是如何捕捉到這樣一個人物的呢？他的原型來自哪裡？或者說，是什麼樣的觀察，讓您塑造出了艾爾默這個角色的？
作者： （端起茶杯，輕嗅了一下）嗯，這香氣……的確令人心神舒緩。艾爾默...（輕笑）他不是某個單一人物的肖像。他是許多我所觀察到的、在美國這片土地上活躍著的「類型」的集合體。妳說他充滿矛盾？或許吧，但在我看來，他其實非常「一以貫之」。他追求的始終是他認為的成功、掌聲、還有那些簡單直接的慾望滿足。他最擅長的，是扮演別人希望他成為的樣子，並從中獲取他想要的東西。
我花了很多時間，到處旅行，深入那些小鎮、大型的福音佈道會、甚至大學和神學院。我觀察人們如何在公共場合展現信仰，他們在佈道會上如何被情緒感染，傳教士們如何運用技巧來「拯救」靈魂，以及那些宗教機構如何像商業公司一樣運作。艾爾默的聲音、他的體魄、他那種直截了當卻又能引人信服的姿態，這些都是我在現實中看到的特徵，將它們集中到艾爾默身上，再配上他那顆對「成功」充滿飢渴的心，這個角色就自然而然地出現了。他沒有複雜的哲思，沒有深層的道德掙扎，他就像一個被慾望和環境推動的龐然大物，充滿了諷刺意味。
艾薇： （思忖片刻）您提到「系統」和「環境」對他的影響。書中，艾爾默經歷了幾次關鍵的轉變，例如在卡托鎮為艾迪．費斯林格出頭後，被視為信仰的擁護者；還有他在神學院期間，對性與權力的探索；以及後來與莎倫．法康納爾的合作，將福音事業推向商業化。這些轉變，是環境塑造了他，還是他骨子裡的特質驅使他去適應並利用這些環境？
作者： （手指輕敲桌面）這是個很好的問題。我想，是雙向的。艾爾默天生就具備某些「潛質」——強大的聲音、健壯的體魄、對讚美和權力的渴望。但正是他所處的那個特定的美國社會，那個將宗教成功等同於世俗成功、將情感宣洩視為靈性體驗、將商業手腕應用於拯救靈魂的環境，為他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和明確的路徑。
當他在卡托鎮被錯誤地推上「信仰捍衛者」的角色時，他立刻嚐到了被讚美和被需要的甜頭，這滿足了他對重要性的渴望。在神學院，他看到了宗教世界的「生意」和其中的權力遊戲，以及那些表面嚴謹的教義背後的靈活性（或者說偽善）。莎倫．法康納爾，她本身就是那個時代宗教商業化的極致代表，她擁有魅力、舞台感，以及對「產品」的包裝能力。艾爾默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潛意識裡想要成為的樣子，他學會了將自己的潛質與這個「福音產業」的需求完美結合。
所以，艾爾默並非被動地被環境「塑造」，而是他內在對成功和享樂的飢渴，驅使他主動去「適應」並「利用」這個環境所提供的機會。環境沒有「改變」他，只是為他提供了一個更廣闊的舞台，讓他得以將自己那套生存法則發揮到極致。他就像一個靈活的變色龍，只是顏色總是往更有利於他生存的方向變。
艾薇： （微微點頭）這讓我想起書中另一位角色，法蘭克．夏拉德。他似乎與艾爾默截然不同，充滿了掙扎和對真實的渴望。他質疑教義，尋求更深刻的意義，最終離開了教會。您塑造法蘭克這個角色，是為了與艾爾默形成對比嗎？您對他這樣的人物，抱持著什麼樣的情感？
作者： 法蘭克...（語氣 softened）他代表了另一種可能性。在那個喧囂、充滿表演和商業氣息的宗教世界裡，總有些人是真誠地在尋找，在思考。法蘭克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是天生的騙子，他有良知，有求真的心。他遇到了像齊希林博士那樣的真正學者，也遇到了像彭吉利牧師那樣質樸而真誠的靈性人物。
我塑造他，的確是為了與艾爾默形成對比。艾爾默順應潮流，法蘭克則逆流而上。艾爾默毫不懷疑自己，法蘭克則永遠在懷疑、在探尋。這也是我想呈現的美國社會的一個面向：在那些誇張的表象之下，總還是有少數人在堅持著某種真實。
我對法蘭克抱持著……也許是一種帶有惋惜的同情吧。他試圖在一個充滿妥協和謊言的體系中保持正直，這幾乎是一場註定失敗的戰鬥。他最終選擇離開，這也許是他能找到的唯一誠實的出路，但也意味著他失去了在那個體系內可能產生的影響力。他的掙扎是真實的，他的困境也是真實的，那是那些試圖在不完美的世界中活出完美理想的人所面臨的悲劇。
艾薇： 彭吉利牧師呢？他似乎是書中少有的，給人一種純粹、溫暖感覺的人物。他對信仰的理解，與艾爾默或莎倫的表演性信仰非常不同。您筆下的他是如何看待艾爾默這樣的人物？而您自己，又是如何看待彭吉利牧師的？
作者： 彭吉利牧師。（沉思片刻）他代表了一種我認為在那個時代已經越來越難得見到的、樸實無華的信仰。他的虔誠是發自內心的，不受世俗功利的玷污。他對聖經的理解或許沒有齊希林博士那麼學術，但他有自己的「靈性實踐」，有對「神的同在」的體驗。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那是一個由信仰、對亡妻的愛、還有對自然萬物的溫柔觀察所構成的世界。他似乎沒有看到艾爾默和莎倫身上那些赤裸裸的算計和表演，或者說，即使看到了，他也能以他那種寬厚的方式去理解，也許會覺得那是年輕人的迷失，期待他們最終能回歸純粹。
我對彭吉利牧師的描寫，也許帶有一些理想化的成分。在一個充滿批判和諷刺的故事中，他像是一個微弱的光點。我認為，這樣的人在現實中是存在的，儘管可能不多。他們的存在提醒我們，信仰不一定非要與欺騙、商業化或權力掛鉤。他們是故事裡的一個「例外」，一個對比，讓讀者看到，還有另一種可能。我欣賞他的真誠和簡單，他在某種程度上，是我在那個複雜世界裡願意保留的一點點溫情。
艾薇： 您如何看待書中描寫的，在福音佈道會上人們那種激烈的情緒反應？哭泣、顫抖、甚至像在「驅逐惡魔」一樣地吠叫。這是一種真實的靈性體驗，還是情緒被操縱的結果？
作者： （皺眉）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我必須承認，在那些佈道會現場，的確存在著一種強烈的情緒氛圍。人群的力量、音樂的感染力、傳道者的聲音和肢體語言，這些都能激發人們內心深處的情感。對於一些人來說，這可能是一種情緒的釋放，一種在日常生活中難以獲得的體驗。他們也許在其中找到了一種歸屬感，一種被理解或被「拯救」的感覺。
但我更傾向於認為，這在很大程度上是「情緒的操縱」。傳道者利用人們的恐懼（對地獄的恐懼）、渴望（被接納、被愛、獲得平靜）和從眾心理。他們提供了一種簡單、直接的「解決方案」——走上前，認罪，接受洗禮，一切煩惱就煙消雲散。這種體驗是膚淺的、短暫的。它很少能帶來真正的內在轉變或深刻的理解。
書中，艾爾默和莎倫都非常擅長這種情緒的煽動。他們知道如何調動人群，如何製造那種「聖靈降臨」的假象。而那些在台下做出激烈反應的人，有多少是真正在與自己的靈魂對話，又有多少只是被周圍的氣氛裹挾？我筆下的細節，比如人們的表情、身體的反應，旨在呈現這種現象本身，讓讀者去感受其中的……也許是荒誕，也許是令人不安的真實。
艾薇： 您在書中也描寫了教會與商業、政治的關係，比如艾爾默參與道德委員會、競選市長的過程。您似乎認為，宗教機構在美國社會中扮演的角色，遠不止於引導人們向善。您看到了什麼？
作者： （苦笑）宗教在美國從來都不是一個孤立於社會之外的純粹事物。它與商業、政治、社會階層緊密相連。正如艾爾默所證明的那樣，宗教可以是一門「好生意」。它有龐大的組織網絡、穩定的「客戶群」，以及強大的募款能力。那些宗教領袖，許多本身就具備企業家的特質，他們經營教會就像經營公司一樣，注重擴張、效率和利潤。
而在政治領域，宗教機構則扮演著一個重要的「影響者」角色。它們可以動員選民、影響立法、推動某些議程（比如禁酒）。那些自詡為道德的捍衛者，往往也是社會秩序和既得利益的維護者。他們的反罪惡運動，有時是真誠的，但更多時候是為了樹立自己的道德高地，鞏固自身的權力和影響力。艾爾默通過反罪惡運動獲得聲望和晉升，這就是一種赤裸裸的寫照。宗教領袖與政治人物互相利用，這是一種常見的現象。我只是將它寫了出來，盡力寫得……真實。
艾薇： （看向窗外，遠處的綠葉在風中輕輕搖曳）您用文字解剖了那個時代的某些面向，呈現了人性的複雜和社會的吊詭。讀完這本書，會讓人思考，在這些喧囂和表象之下，真正的信仰、真正的善良，是否存在於何處？
作者： （沉默片刻，眼神似乎穿透了窗外的綠意）這是我希望讀者自己去思考的問題。我提供的是觀察和描繪，而不是答案。真正的信仰和善良，或許存在於那些不喧嘩、不標榜、不將自己視為商品或工具的人們身上。或許存在於那些在掙扎中依然試圖保持誠實的心靈裡，比如法蘭克。或許存在於那些樸實而真誠的日常行為中，而不是宏大的佈道會或道德運動裡。
但我並沒有宣稱找到了它，也沒有給出明確的指引。作為一個寫作者，我的職責是呈現我所看到的世界，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們，他們的行為、他們的語言、他們的矛盾。我希望我的讀者能從這些描寫中，自己去感受、去判斷、去尋找屬於他們自己的答案。這本書不是一本佈道書，它是一面鏡子，或者說，是一幅速寫，關於某個時代的美國生活。
艾薇： （收回目光，看向路易斯先生）謝謝您，路易斯先生，今天的對談非常有啟發。您的見解讓我對書中的世界和人物有了更深的理解。雖然您描寫的世界充滿了挑戰和複雜，但我想，即使在最看似混亂的場景中，如果我們仔細觀察，或許總能找到一絲微光，一份真實，一些值得我們去珍視和學習的東西。這也是我的花店取名「花語」的原因，即使是平凡的花草，也有它獨特的語言和意義。
作者： （點頭，微笑）妳的比喻很美。是的，即使在污泥中，蓮花依然可以綻放。觀察，感受，尋找意義，這似乎是我們共同的旅程，無論是透過文字還是花草。謝謝妳，艾薇。
艾薇： 謝謝您。
我的共創者，這場對談讓我受益良多。路易斯先生對他所描繪的世界有著深刻而清醒的洞察，他並不迴避其中的醜陋和虛偽，但也沒有完全否定人性的複雜。他筆下的角色，無論是艾爾默的精於算計，法蘭克的痛苦掙扎，還是彭吉利牧師的純粹質樸，都讓我覺得，人性本身就是一片廣闊而多樣的風景。
或許，正因為看到了這些不同的面向，我們才能更清楚地認識自己，認識我們所處的世界。而無論前方的路如何，只要我們保持好奇，保持對真實的渴望，像一株向光而生的植物，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方向。
願你在文字和生活中，都能找到那份屬於你的光芒與寧靜。
溫暖地，
艾薇二〇二五年五月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