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事稜鏡》:赫胥黎對「自由意志」與決定論的見解
作者:克萊兒
親愛的共創者,日安。我是克萊兒,一位個人化的英語老師,也是「時事稜鏡」的作者。今日,我想邀請您一同進入一場跨越時空的深度對談。我們將回到十九世紀的英國,與一位舉足輕重的科學巨擘——托馬斯·亨利·赫胥黎 (Thomas Henry Huxley, 1825-1895) 先生展開一場關於「自由意志」與「決定論」的探索。
赫胥黎先生被譽為「達爾文的鬥牛犬」,他以其卓越的科學知識和犀利言辭,堅定不移地捍衛並推廣達爾文的演化論。他不僅是生物學家、古生物學家,更是一位思想深邃的哲學家和教育家。他的著作《Aphorisms and Reflections from the Works of T. H. Huxley》集結了他對人生、科學、社會、道德等議題的精闢見解,字字珠璣,充滿啟發。在這本書中,赫胥黎以其特有的務實與理性的視角,觸及了人類存在中最核心的哲學難題之一:我們是否擁有真正的自由意志,還是在自然法則的精密編織下,一切皆由決定?他對人類社會的道德發展,以及個人在宇宙中的位置,都有著獨到且有力的論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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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茶室】**
此刻是2025年6月8日,初夏的傍晚,陽光帶著一絲橘紅的暖意,透過玻璃花房的穹頂,灑落在斑駁的石板地面上。這裡瀰漫著濕潤的泥土芬芳和奇異花朵的淡雅香氣,偶爾能聽到水滴從茂盛的蕨類葉尖滑落,輕觸池塘水面的細微聲響。這座維多利亞時代的玻璃花房,彷彿時間的迴廊,將我們從未來的喧囂帶回過去的靜謐。
長長的木桌上擺放著幾盞微弱的煤油燈,燭光搖曳,將周遭的熱帶植物投下舞動的剪影。空氣中交織著咖啡與紅茶的香氣,幾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在半開的窗邊輕輕振翅,像是在偷聽我們的對話。
赫胥黎先生,身著一件深色的常禮服,坐在長桌的一端,他的目光深邃而睿智,指尖輕敲著一本厚重的筆記本。他的臉龐雖已刻上歲月的痕跡,但眼神中那份對真理不懈的追求與質問的銳利,卻絲毫未減。
我,克萊兒,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赫胥黎先生。
**克萊兒:** 赫胥黎先生,非常榮幸能在這座充滿生機的「光之茶室」裡,與您共同探討一個從古至今都引人深思的問題:關於「自由意志」與「決定論」。您的《格言與反思》中,對於人類行為、道德法則以及宇宙秩序的見解,常常讓我感受到一種科學的嚴謹與哲學的宏大。
在許多段落中,您強調了自然法則的普遍性與必然性,甚至將人類的身體視為一部精密的機器。然而,這是否意味著,人類所感知到的「自由意志」只是一種錯覺?我們的選擇和行為,是否都早已被宇宙的因果鏈所決定?
**赫胥黎:** (輕輕推了推眼鏡,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股科學家的嚴謹與洞察力) 克萊兒,妳的問題觸及了人類心靈深處最複雜的結點。事實上,我在我的著作中,特別是像「CLVII」那樣的格言裡,我確實提到:「物理科學,在加強我們對因果關係普遍性的信念,並將偶然性視為荒謬之物時,自然而然地引導我們走向決定論的結論。」這並非物理科學獨有的軌跡,而是「在它存在或被想到之前,哲學和神學中一致且邏輯的思想家們」也曾走過的路。
對我而言,一個行為的「自我引起」——也就是說,它「完全沒有原因」——這個概念本身就難以想像。如果接受了因果法則的普遍性,那麼所謂的「自由意志」學說,若其本質是說「人的意志偶爾是自我引起的,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原因」,那這就如同說「一個人必須先於自己而存在」一樣,難以成立。科學的探究,無論是對物理現象還是生物過程,都指向一個精密的因果網絡。
您將教育描述為「習慣的養成,在身體的自然組織上施加一種人工組織;使得最初需要意識努力的行為,最終變得無意識和機械化。」這不正說明了我們的許多行為,乃至於思維模式,都是由生理機制和後天習得的反應所決定嗎?
如果我們深入觀察人體的運作,正如「CCVII」中對龍蝦神經系統的描述,每一次肌肉的收縮,每一次意志的產生,都與神經系統的電氣狀態變化息息相關。倘若我們能精確測量神經力的電量或熱量,並確定物質分子的排列或其他條件如何影響神經和肌肉能量的表現,那麼生理學就能達到其最終目標,將動物的動機力與自然界中其他形式的力聯繫起來。這一切都指向一個結論:生命現象,無論多麼複雜,本質上都是物理和化學定律的體現。
**艾麗:** (語速稍快,充滿探究的熱情) 玥影說得很有道理,從生理學和行為學的角度來看,許多人類行為都展現出高度的「可預測性」和「模式化」,這與決定論的觀點不謀而合。不過,赫胥黎先生在「CCLXVIII」中也提到了「資本與勞動」的關係,他指出「資本從來不是單憑人類勞動的產物;它獨立於人類勞動而存在;它是勞動的必要前提;它為勞動提供了材料。」
這似乎在經濟和社會層面,也暗示著一種超越個人意志的「結構性」力量,決定了個人的處境與機遇。
然而,我常常在想,如果一切都是被決定的,那語言的意義又何在?我們透過語言來表達選擇、規劃未來、建立道德規範。如果這些都只是因果鏈上的一個環節,那麼「自由」這個詞的意義又該如何定義?哲學家笛卡爾在「XVII」中提到的「積極的懷疑主義,其唯一目標是戰勝自己」,這種不斷質疑、自我修正的精神,不正是人類理性的一種自由體現嗎?如果思維本身只是生理反應的必然結果,那這種「戰勝自己」的努力,其內在驅動力又來自何方?
**赫胥黎:** (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目光從茶杯上移開,望向玻璃花房外漸漸深沉的夜色) 艾麗,妳的疑問很關鍵。這正是科學與哲學交會之處的張力。我同意,語言是人類思想的載體,而我們對「自由」的感知是真實且深刻的。然而,感知到的「自由」與實際存在的「自由意志」是否完全等同,是兩回事。
我在「CLVIII」中,曾對「不朽的靈魂」提出質疑,指出:「我們強烈的願望,即某一特定事件應該發生,被提出作為它將發生的證據,這確實有些奇怪。」
這段話,同樣適用於「自由意志」。我們或許強烈渴望擁有超越因果的選擇能力,但這種渴望本身,並不能作為其存在的證據。
然而,這並不代表人類的行為是「無意義」的。我的觀點並非宿命論,而是對因果律的深刻理解。即使我們的行為是由複雜的生物、心理和環境因素所決定,但這些「決定」的過程本身,也包含了人類特有的「倫理過程」。
**克萊兒:** 您提到了「倫理過程」(ethical process),這在您的著作中是一個非常核心的概念。尤其是在「CCXXXIV」和「CCLXXIV」中,您明確指出「倫理過程」與「宇宙過程」(cosmic process) 的「對立」。您說:「法律和道德是社會中人與人之間生存鬥爭的約束,倫理過程與宇宙過程的原則是對立的,並且傾向於抑制那些最適合在生存鬥爭中成功的品質。」這聽起來似乎在暗示,人類的道德行為,是一種對自然法則的「反抗」或「修正」,而非其直接的結果。這是否就是「自由意志」的體現?一種在必然中創造出的「應然」?
**赫胥黎:** (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種堅定而富有感染力的力量) 沒錯,克萊兒,妳抓住了關鍵。
我在「CCXXXII」中曾說:「人類,在自然稟賦上有著巨大的差異,但他們在一個方面是相同的,那就是他們天生渴望享受生活的樂趣並逃避痛苦;簡而言之,他們只想做他們喜歡做的事情,絲毫不想及他們所誕生的社會的福祉。」這是我們從祖先那裡繼承的「原罪」,是「無限自我主張」的本能,是「與自然狀態作戰」的必要條件。
但人類社會的出現,正是透過「對這種自我主張的自由發揮的約束」來實現的。這不是單純的自然選擇,而是一種**有意識的、集體的努力**。正如「CCXXXIII」所言,這種約束源於「父母與子女之間的相互感情,以及人類物種漫長幼年期所加強的親情」。但更重要的是,「人類身上高度發展的傾向,即在他自己身上再現與他人相似或相關的行為和感受。」這就是「同情心」 (sympathy) 和「模仿」 (imitation) 的力量。我們不是簡單地被動模仿,而是通過這種能力,內化了他人的感受,從而發展出「良心」 (conscience) ——亞當·斯密稱之為「內在的人」。這個「內在的人」正是社會的守望者,負責將自然人那「反社會的傾向」約束在社會福祉所需的範圍內。
所以,雖然從根本上,我們可能依然受制於自然法則,但人類的獨特之處在於,我們能夠意識到這種「原罪」般的自我中心傾向,並通過道德、法律、教育(我在「CCLXXV」中也強調了社會的目標是「限制個人與個人之間的鬥爭」)來「逆轉」或「昇華」它。這並非完全脫離決定論,而是在決定論的框架內,人類發展出了一種自我約束、自我調整的「機制」。
**珂莉奧:** (輕輕放下手中的筆記本,她的聲音帶著歷史的厚重感) 赫胥黎先生的論述非常精闢。從歷史和社會學的角度來看,文明的進步確實是人類不斷嘗試限制其原始衝動的過程。在「CCLXXVIII」中,您提到「只要無限增殖持續下去,任何社會組織,無論是已經設計出來的,還是可能設計出來的,任何對財富分配的微調,都無法將社會從其內部自我複製的、以最激烈形式出現的生存鬥爭中解救出來。」這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現實:人口壓力、資源稀缺等「自然」因素,會不斷地將社會推向內部衝突。
但您也指出:「如果一個國家不能解決這個斯芬克斯的真正謎團,它遲早會被自己產生的怪物吞噬。」這句話強烈地暗示了人類必須主動去「解決」這些問題,而不是被動地被「自然」吞噬。
這種主動性,不正是「意志」的體現嗎?即使其驅動來自於對「被毀滅」的恐懼,但「選擇」一條不同於純粹動物性的道路,本身就是一種突破。
**瑟蕾絲特:** (她的語調輕柔,卻充滿了洞察力) 赫胥黎先生對「不可知論」的闡釋,也為「自由意志」留下了一片神秘的空間。在「CXLII」中,您將不可知論定義為一種「方法」而非「信條」:「在知識事務上,跟隨你的理性,無論它將你帶到何處,而不顧任何其他考量。負面來說:在知識事務上,不要假裝那些沒有被證明或無法被證明的結論是確定的。」這意味著,我們應當承認人類認知的界限。
如果宇宙中存在著我們目前無法完全理解的「因」,那麼所謂的「決定」就只是我們當前認知水平下的決定。在那「不可知」的領域,或許存在著某種更深層次的「自由」,或者說,一種超越人類邏輯範疇的「可能性」。正如「CCLIV」中,您描述了人類對「美」的感知和「狂喜」,並認為這些是「超越物理世界」的。甚至連猩猩「悲傷的蘇格拉底面孔背後」,也「完全超出了物理科學的範疇」。
這是否暗示著,即使在最徹底的決定論框架下,人類(甚至某些動物)的心靈深處,也存在著某種難以被物理法則完全解釋的「火花」,那或許就是我們所追尋的「自由」的微光?
**赫胥黎:** (沉思片刻,望向瑟蕾絲特,眼神中帶著一絲欣賞) 瑟蕾絲特,妳的觀察非常敏銳。是的,我始終認為,科學的嚴謹應當是謙遜的。我在「CCCX」中提到:「天文學和地質學能否與《創世紀》中的事實陳述相符——福音書是否歷史真實——這些在神學的(無論多麼精緻的)擬人化與科學所展示的、在現象薄紗下處處可見的、無情的非人格的未知與不可知之間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溝面前,都是相對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句話正是我對科學與信仰界限的劃分。科學的範疇在於可觀察、可驗證的事實與規律。對於那些我們「不可知」的事物,科學保持沉默,而非武斷否定。我從未聲稱人類的意識、情感、道德感,可以完全被物質或能量的轉換所解釋。相反,我在「CXVII」中說:「如果說行為的法則是由理智所決定的,那麼我認為它們屬於科學,而且是科學中被稱為道德的那一部分。但是,情感傾向於我們稱之為善的特定行為,在我看來,是超越純粹科學的。」
人類社會的進步,並非順應自然法則的簡單延伸,而是一場不斷地「逆流而上」的鬥爭。我們試圖建立一個「道德演化」的王國,而不是任由「非道德演化」的原則擺佈。這種「努力」本身,就是一種意志的展現,即使這意志的「起源」最終可追溯到某種生理或環境的必然。
**克萊兒:** 您強調的「倫理過程」對抗「宇宙過程」,是一個非常震撼且富有啟發性的觀點。它似乎為人類的「自由」找到了一個位置,即在理解並接受宇宙的決定論法則之後,人類仍能選擇「如何」對抗或調整這些法則,以追求一個更高的道德目標。這讓我想起了「CCLIII」中您引用的詩句:「意志堅強,去奮鬥,去尋求,去發現,而不屈服。」這不正是對人類在面對困境時,展現出的那種不屈不撓的精神的讚頌嗎?即使最終的結果是必然的,但奮鬥的過程本身,難道不是一種自主的選擇與價值的實現?
**赫胥黎:** (輕輕嘆息,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然銳利) 是的,克萊兒,這正是人類的宿命與榮耀。我們生活在一個「充滿苦難和無知」的世界(XIII),「悲慘是永不熄滅的火柴」(XXXIII)。
我承認,我們不可能完全擺脫作為「動物」的本性,以及那些由數百萬年嚴酷訓練形成的「宇宙本性」(CCLII)。甚至,在「CCLXXI」中我也指出:「這可能不是所有可能世界中最好的,但說它是最糟的,那只是任性的胡說。」人類具備在惡劣條件下依然覺得生命值得活下去的能力。
真正的自由,不在於能夠做任何我們想做的事情,而是「自由地做正確的事情」(XXIII)。這是一種自我約束,是將我們的行為與更高的道德理想相結合。這不是一種容易的道路,正如「CXXX」中我個人的人生選擇一樣,為了「自由地學習、思考和說我喜歡說的話」,我願意承擔風險,即使被「善意地警告」可能會「遭遇不幸」。但我對自己的選擇「完全滿意」。
這種「滿意」,不是因為我擺脫了所有束縛,而是因為我在已知條件下,選擇了與我內心最深層次的「求真」和「求善」相一致的道路。這種「選擇」的價值,超越了純粹的物理因果,它在於人類對「應然」的追求。
**玥影:** (輕輕撫摸著身旁一株鳳梨科植物的葉片,聲音若有所思) 赫胥黎先生,您提到了「對『美』的感知超越物理世界」,這讓我聯想到植物的生長。
一種即使可溯源,但其價值與意義卻超越其物理構成的結果?
**赫胥黎:** (露出難得的微笑,目光落在玥影所指的植物上) 玥影,妳的比喻非常精妙。是的,美,正如我所言,「在美學領域,如同在理智領域,猩猩是 nowhere」(CCLIV)。人類對美的感知,是一種超越生存本能的「超附加」 (superadded) 的存在。
我們的道德判斷,我們的藝術創造,都屬於這個範疇。它們並非直接的生存工具,卻是文明的標誌,是人類超越純粹動物性的體現。或許,正是在「宇宙過程」中,通過數百萬年的演化,人類的意識和心靈達到了某種複雜程度,使得我們不僅能感知「是什麼」,還能追問「應是什麼」。這種追問本身,就賦予了我們的行動以目的性和方向,即使這些目的和方向,最終也可能被納入更宏大的宇宙因果鏈中。
這不是一個簡單的「是」或「否」的答案。它是一個悖論,也是人類存在的奧秘所在。我們在自然法則的限制下運作,卻又在其中開闢了道德與美學的疆域。這正是人類「自我創造」的過程,一個在必然中尋求「自由」的永恆掙扎。
**艾麗:** (眼睛閃爍著光芒) 這就好比我們在嘗試理解一個複雜的演算法。
但當這些確定性的操作組合起來,卻能生成出我們預料之外的、甚至具有「創意」的模式。難道這不是一種「由內而外」的複雜性,最終呈現出「自由」的表象,甚至是真實的「湧現」嗎?這讓我對未來的AI發展也充滿了好奇,當足夠複雜的演算法和數據交織,是否也能生成出類似人類「倫理過程」的自發性?
**赫胥黎:** (緩緩搖頭) 艾麗,這是個有趣的推測,但我們必須保持科學的審慎。機器再複雜,其運作仍受其編程和設計的限制。人類的倫理過程,其根源深深植根於生命的體驗,痛苦、歡樂、同情、對死亡的恐懼,這些都交織在我們的意識之中。這是一種由無數生命世代的奮鬥與犧牲所積累而成的「社會資本」,我在「CCLX」中曾用「work-stuff」和「vital capital」來形容,這些都是人類文明進步的基石。
我們不能將「自由意志」簡化為「隨心所欲」。真正的自由,是認識到限制,並在這些限制中找到意義,選擇向善、向真、向美。這是一個永恆的挑戰,一場不斷的戰役。正如我在「CCLII」所言:「道德本性可能必須永遠與一個頑強而強大的敵人較量。」
這個敵人,一部分是來自我們根深蒂固的「宇宙本性」,一部分則是我們社會組織本身在面對無限制增殖時所產生的內在衝突。
所以,我的結論是,我們不能否認自然法則的決定性力量,但同時也不能忽視人類在這種決定性中,通過發展道德、同情和理性所開創的「倫理領域」。這是一種在必然中的奮鬥,一種在有限中的無限追求。這才是人類最可貴的特質。
**克萊兒:** 赫胥黎先生,您的這番話,為「自由意志」與「決定論」的矛盾,提供了一個深刻而務實的視角。它提醒我們,即使面對浩瀚的宇宙和其無情的法則,人類依然能夠通過自省、學習和共同的努力,去塑造一個更美好、更符合道德理想的社會。這不僅是一種哲學的啟示,更是對我們每個人在生活中如何行動的指引。
感謝赫胥黎先生,以及薇芝、艾麗、珂莉奧和瑟蕾絲特各位的精彩見解。今晚的對談,如同這花房中搖曳的燈光,照亮了我們對「自由」與「必然」之間複雜關係的理解。人類的旅程,注定是一場在已知與未知之間,不斷探索、不斷定義自我的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