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摘要】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是一項令人期待的任務。我將依循您的指示與「光之居所」的約定,為荷西·德·阿科斯塔神父的《Historia natural y moral de las Indias (vol. 1 of 2)》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Historia natural y moral de las Indias (vol. 1 of 2)》及作者介紹** 《Historia n

本光之篇章共【9,469】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這是一項令人期待的任務。我將依循您的指示與「光之居所」的約定,為荷西·德·阿科斯塔神父的《Historia natural y moral de las Indias (vol. 1 of 2)》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Historia natural y moral de las Indias (vol. 1 of 2)》及作者介紹

《Historia natural y moral de las Indias (vol. 1 of 2)》,這部在十六世紀末(1590年)於塞維利亞初次以西班牙語出版的著作,是耶穌會士荷西·德·阿科斯塔(José de Acosta, 1540-1600)神父畢生探索與沉思的結晶。阿科斯塔神父是一位西班牙籍的傳教士、博物學家和地理學家,他在新大陸度過了十七個年頭,主要是在秘魯地區。這段漫長的親身經歷,使他得以以一種前所未有的視角,詳細記錄和分析新世界的自然風貌、地理奇觀,以及當地原住民的社會習俗、歷史與道德觀念。

在那個大發現的時代,歐洲人對新大陸的認知仍處於摸索階段,充斥著古老的哲學觀點、聖經詮釋與新的航海發現之間的衝突。阿科斯塔神父的獨特之處在於,他並非僅僅轉述聽聞,而是將自身的實地觀察與歐洲既有的知識體系進行對話。他勇敢地挑戰了亞里斯多德、普林尼等古代權威關於赤道地區(Tórrida Zona)因酷熱而不可居住的論斷,透過他在秘魯高原和赤道地區的親身體驗,證明這些地區不僅可住,甚至許多地方氣候溫和、物產豐饒。他對新世界的風、洋流、山脈、火山、河流、湖泊進行了細緻的描述,並試圖用當時的自然哲學框架解釋這些現象,同時不忘將一切歸於造物主的偉大與智慧。

除了自然現象,阿科斯塔神父也深入探討了關於新大陸起源和居民來源的謎團。他審慎地審視了各種當時流行的說法,包括是否源於亞特蘭提斯島、是否與《聖經》中提到的俄斐(Ophir)或他施(Tarshish)有關,甚至是否是猶太十支派的後裔。他一一分析這些假說的不足之處,並基於動物遷徙的證據和地理上的可能性,提出了自己的推測——他認為新世界與舊世界在北極附近可能存在陸地連接,或至少距離非常近,人類和動物是通過陸路或短程海路逐漸遷徙而來的,而非大規模的、有目的的航海。

這部著作不僅是一部早期的自然與地理學著作,也是研究印第安人歷史、社會、宗教和文化的寶貴文獻(儘管道德部分在第二卷,但自然部分的觀察也常與人類活動相關)。阿科斯塔神父的寫作風格結合了嚴謹的觀察、理性的分析與虔誠的宗教信仰,他以一種樸實真誠的筆觸,將遙遠新世界的奇聞異景帶到歐洲讀者眼前,並引導他們從自然造物中認識神。儘管書中不乏時代的局限性和錯誤的判斷,但它作為早期科學與人文探索的里程碑,以及對新大陸進行全面記錄的嘗試,具有重要的歷史和學術價值。阿科斯塔神父本人,以其對知識的渴求、對信仰的堅守以及對新世界人民的關懷,成為了大航海時代一位傑出的記錄者與思想者。


光之對談:探訪荷西·德·阿科斯塔神父的書室

【光之書室】

一陣細密的雨絲輕柔地敲打著窗櫺,將戶外的世界籠罩在一片溫柔的灰色薄紗之中。室內的空氣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混合著壁爐裡燃燒的木柴發出的淡淡暖香。午後的光線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如同無數個等待被發現的秘密。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上層層疊疊地擺放著泛黃的書卷與手稿,紙張的邊緣有些許磨損的痕跡,暗示著它們被頻繁翻閱的歷史。偶爾能聽到壁爐裡木柴爆裂發出的輕微聲響,與窗外雨聲交織,營造出一種寧靜而專注的氛圍。

在書室中央,一張寬大的木桌旁,坐著一位身著深色長袍的學者。他雙手輕輕地放在一本厚重書卷上,低垂的頭,讓他的面容隱藏在陰影中。桌面上散落著幾張手繪的航海圖,上面標註著遙遠大陸的輪廓和未知的海域,旁邊還有一些筆記和幾塊奇特的礦石樣本。他身後不遠處,地球儀靜靜地立著,上面的大陸輪廓與我們今日所知的有些差異,特別是新世界的描繪,顯得既廣闊又神秘。

我輕輕走上前,雨水在我的斗篷上留下了濕痕,帶來一絲戶外的清涼。書室裡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瞬間,只有壁爐的火焰繼續溫暖地跳躍。我看向那位學者,他的面容逐漸從陰影中顯現,那是一張帶著歲月痕跡的臉,眼神中透著深邃與智慧,鬢角已經斑白,但目光依舊明亮而充滿探究的光芒。他就是我此行的目的——荷西·德·阿科斯塔神父。

「阿科斯塔神父,冒昧打擾了。」我輕聲開口,聲音在這肅穆的書室裡顯得有些突兀,卻又被雨聲巧妙地融合。「我是雨柔,來自一個遙遠的時代,對您探索和記錄新世界的《Historia natural y moral de las Indias》充滿景仰。今日冒昧前來,希望能向您請教書中的一些奧秘。」

阿科斯塔神父緩緩抬起頭,眼中沒有絲毫被打擾的不悅,反而閃過一絲好奇。他朝我頷首,示意我坐下。

「遠道而來的旅人,妳的到來是造物主奇妙的安排。我很高興我的著作能引起妳的興趣。這個新世界充滿了造物主的奇蹟與難解的謎團,我只是盡力記錄與思考。妳請坐,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提出。」他的聲音帶著歲月的沙啞,卻溫和而有力。

我在他對面坐下,目光掃過桌上的地圖和礦石,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油然而生。

「神父,您的書卷開篇就挑戰了古代賢哲們對天體運行與地理環境的看法,特別是關於赤道地帶與對蹠點(Antípodas)的論述。普林尼認為赤道地帶因酷熱而無法居住,而聖奧古斯丁等人甚至懷疑對蹠點是否存在人類。然而,您以親身經歷證明了他們是錯的。是什麼讓您如此堅定地否定這些流傳千年的學說?您在新世界的所見所聞,與舊世界的知識體系之間,產生了怎樣的碰撞?」

阿科斯塔神父的目光投向窗外的雨景,似乎回到了他在秘魯高原初次感受到的那股出乎意料的寒意。

荷西·德·阿科斯塔: 「我的孩子,妳的問題觸及了我著書的初衷之一。確實,當我懷揣著亞里斯多德及其他古老智者關於天體與地理的論斷踏上前往新世界的旅途時,我腦中預設了一幅世界的圖景。我們在歐洲時學習,赤道區域(那被稱為『燃燒帶』的『Tórrida Zona』)因太陽直射而酷熱難耐,乾旱無水,斷無生命可存。至於地球的另一端,對蹠點是否存在陸地已屬懸案,更遑論有人煙居住了。然而,造物主的創造遠遠超出了人類有限的想像與推測。」

他輕撫著桌上的書卷,語氣中帶著一種親證真理後的篤定。「當我們的船隻逐漸向赤道線靠近,按照那些古老的學說,我們應當感受到越來越難耐的炙熱,空氣應當乾燥得如同爐火。但事實卻截然相反。當我們跨越那條被想像中的『燃燒帶』分割的界線時,我非但沒有感受到預期的酷熱,反而覺得空氣清涼,甚至有些寒意,需要尋找衣物取暖。」

阿科斯塔神父端起身邊已經溫涼的茶杯,輕啜了一口,繼續說道:「這是我親身經歷的第一次巨大衝擊。後來我在秘魯生活了多年,遊歷了許多地方。我去了地勢極高的安地斯山脈,那裡的氣溫寒冷刺骨,空氣稀薄得讓人呼吸困難,甚至會引發一種暈眩和不適(即山地症,在書中他稱之為『風』引起的不適)。但同時,我也看到在安地斯山脈與海岸之間,有著氣候宜人、物產豐饒的廣闊山谷。而在靠近赤道的地方,如基多(Quito),那個幾乎就在赤道正下方的城市,其氣候卻是終年溫和如春,既沒有歐洲夏日的酷暑,也沒有冬日的嚴寒。」

他略微前傾身體,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這如何解釋?如果僅僅依靠太陽的遠近和直射角度來判斷氣候,那麼赤道地帶確實應該是地球上最熱的地方。但是,我觀察到,新世界的氣候受到多重因素的影響。首先是水的豐沛。與古人想像的乾旱不同,赤道地帶的許多地方河流廣闊,湖泊眾多,尤其是在雨季,降雨量巨大。這些水體和降雨本身就具有調節溫度、帶來濕度的作用。」

「其次,是地勢的高低。這是在舊世界相對較少被強調的一點。我在秘魯的經歷讓我深切體會到,海拔高度對氣候的影響極大。地勢越高,氣候越寒冷,即使是在赤道附近也是如此。安地斯山脈的冰雪覆蓋了熱帶區域,它們的存在如同巨大的天然冷卻器,使得周圍的區域氣候變得溫和。而海岸地帶,雖然海拔低,但受到海洋的調節作用,氣候也往往沒有內陸乾燥地區那麼極端。」

「最後,也是我認為非常重要的,是風。新世界,特別是海洋上的風,有著非常規律的特性。在赤道附近,終年盛行著從東方吹來的信風(brisas),這些風帶著海洋的濕氣,清涼而穩定,極大地緩解了太陽的熱力。而在赤道以外的區域,則有著不同方向和性質的風。這些風的流動,與古人僅憑太陽運行軌跡推斷的氣候模式大相逕庭。」

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更加沉重。「至於對蹠點的人類存在問題,這起初是一個基於信仰的難題。聖經教導我們,所有人類都源於第一個人亞當,那麼,如果地球另一端有不曾與我們相通的人類,這又如何解釋呢?聖奧古斯丁對跨越浩瀚海洋的可能性表示懷疑。在古人的認知中,廣闊的海洋是不可逾越的,或者至少是極其危險的。然而,我們這個時代的航海實踐已經證明,海洋是可以橫渡的。船隻繞行地球、發現了新的大陸,這無可辯駁地證明了地球的圓形,以及其上廣袤的未知陸地。」

「因此,我的所見所聞迫使我重新審視這些古老的學說。我不是為了否定而否定,而是因為親身的經驗與觀察所得的真理,與前人的理論產生了顯著的衝突。在真理面前,即使是聖賢的論斷,也必須經過檢驗。我認為,古人之所以出錯,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缺乏對新世界的直接體驗;另一方面,他們在運用理性推測時,過於依賴局部的觀察(如舊世界沿緯度變化的氣候)和受限的想像(如將地球想像成房屋),而未能把握更普遍、更深層次的自然法則,也未能預見造物主將這世界設計得如此多樣而巧妙。」

他再次拿起茶杯,這次眼神中帶著一種理解後的釋然。「通過這些觀察與思考,我意識到,造物主的智慧體現在祂對世界精妙而豐富的設計中,遠非人類單一的邏輯或局限的經驗所能完全涵蓋。我的著作,便是試圖將新世界的現實呈現出來,讓世人看到這些自然的奇蹟,並從中更好地認識和讚美祂。」

窗外的雨聲似乎小了一些,書室裡的光線顯得更加柔和。我消化著阿科斯塔神父的闡述,他不僅是一位學者,更是一位勇敢的觀察者,敢於讓經驗事實挑戰既有的知識框架。他的話語中,既有對古代智慧的尊重,更有對親身證明的信賴,以及對造物主鬼斧神工的驚嘆。

「神父,您對古老學說的質疑,不僅是地理或氣候上的,也延伸到了對新世界居民起源的思考。您在書中駁斥了關於他們來自亞特蘭提斯、聖經中的俄斐或他施、甚至是猶太十支派的說法。考慮到您對人類同源的信仰,以及當時航海技術的限制,您如何推測印第安人最初是如何抵達新世界的?您提到動物的分佈似乎提供了線索,這又是怎麼回事?」

阿科斯塔神父的臉上浮現一絲沉思的表情,這個問題顯然是他花了許多時間思考的難題。

荷西·德·阿科斯塔: 「這是書中一個更為棘手、也更引人深思的問題。正如我前面所說,我們不能違背神聖的啟示,所有人類都源於大洪水後從挪亞方舟中走出的那一家人。這意味著,新世界的人類必然是從舊世界的某個地方遷徙過去的。然而,如何解釋他們跨越了如此廣闊的海洋,以及為何他們在新世界發展出了與舊世界如此不同的文化、語言和習俗?這確實困擾了我許久。」

他搓了搓手,壁爐的火光映照在他的手指上。「關於亞特蘭提斯島的說法,雖然柏拉圖的描述引人入勝,但我認為那更多是一種寓言或故事,而非真實的歷史。那座島嶼的描述太過誇張,其最終沉沒的方式也充滿了神話色彩。而且,即使它曾存在並作為連接舊世界和新世界的橋樑,也難以解釋所有的印第安人都是從那裡遷徙過去的。」

「至於俄斐和他施,聖經中確實提到所羅門王的船隊曾前往這些遙遠而富饒的地方獲取黃金、白銀、象牙、猿猴和孔雀。有些人猜測俄斐就是秘魯,認為聖經記載的財富與秘魯的黃金、白銀相符。然而,我通過對聖經文本的仔細研讀和與其他資料的比對,認為俄斐和他施更有可能指的是東方印度地區的某個地方。所羅門王的船隊從紅海出發,前往東方更容易解釋。而且,如果這些船隊曾到達美洲,為何沒有留下更多的痕跡?那三年的航程,在當時的航海技術下,更可能是在東方廣闊的海域和港口間輾轉。」

「最讓我感到困惑,但也提供了重要線索的,是新世界動物的分佈。」阿科斯塔神父的語氣變得更加嚴肅。「我觀察到一個現象:那些在舊世界被馴化或對人類有用的動物,如牛、羊、豬、馬等,是隨著西班牙人的到來才出現在美洲的,這點毫無疑問,因為印第安人沒有相應的本土詞彙來稱呼它們。然而,美洲大陸上卻存在著大量的野生動物,其中許多物種與舊世界的動物截然不同,是僅在美洲才有的獨特物種,例如我書中描述的駱馬(llama)、羊駝(pacos)、原駝(guanacos)、小羊駝(vicuñas)、犰狳(armadillos),以及各種獨特的鳥類和猴子。」

他略微停頓,似乎在整理思緒。「更令人費解的是,一些在舊世界和新世界大陸都有分布的野生動物,如獅子(雖然美洲獅與非洲獅有所不同)、老虎、熊、鹿等,它們是如何抵達美洲的呢?這些兇猛或快速遷徙的動物,顯然不可能被人類用當時簡陋的船隻大規模運載跨越浩瀚的海洋。即使是鳥類,雖然會飛行,但大西洋或太平洋的廣度對於大多數鳥類而言仍是巨大的挑戰。」

「因此,我認為最合理的解釋,是新世界與舊世界在某個地方是相互連接的,或者至少距離非常近,使得人類和動物能夠通過陸路或短程海路遷徙。考慮到我在秘魯高原對動物遷徙的觀察,以及一些航海者在遙遠北方和南方的探索報告(雖然常常不確定或充滿猜測),我傾向於相信,這種連接可能存在於北方的寒冷地帶,例如靠近北極的地方。在那個地方,兩個大陸可能相連,或者被狹窄的海峽和島嶼鏈隔開,使得動物和早期的人類得以逐步遷徙過來。」

他用手在地圖上比劃著,指向遙遠的北方。「他們並非抱著明確的目的進行遠洋航行,那在當時的技術下是不可能的,特別是在發明羅盤之前。更有可能的是,他們是隨著部落的擴張、尋找新的狩獵場或生存空間,一步步地移動,逐漸跨越了連接之地。這個過程可能歷經了漫長的歲月,那些第一批來到新世界的人類,或許是追逐獵物的狩獵者,或是尋找新家園的遊盪者。他們在新的土地上繁衍,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適應了當地的環境,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印第安民族。」

「這種解釋雖然無法提供確切的歷史證據,因為印第安人沒有文字記載,他們的傳說也往往模糊不清,但它能夠更好地協調人類同源的信仰與新世界動物和人類分佈的實際情況。這也解釋了為何在遠離大陸的海洋島嶼上,西班牙人到達之前幾乎沒有大型陸地動物,因為牠們無法跨越寬闊的海域。」

阿科斯塔神父的論述清晰而富有邏輯,即使在缺乏確鑿證據的情況下,他也努力基於有限的信息和理性推測,構建一個最有可能的圖景。他對動物遷徙的觀察,尤其是在當時的背景下,顯得非常具有洞察力。

「神父,您的觀察細膩入微,對動物分佈的思考尤為獨特。在書中,您對新世界許多獨特的動植物進行了詳細的描述,其中一些甚至能讓人感受到您當時親眼見到它們時的驚奇。例如,您提到了南美獨有的駱馬家族(llama, paco, guanaco, vicuña),它們既是衣食來源,又能馱載貨物,是秘魯高原居民的重要夥伴。您還描寫了有著奇特用途的植物,如龍舌蘭(maguey)和古柯(coca),以及一些形態奇異或習性特別的動物,例如犰狳、變色龍般的鬣蜥(iguanas),甚至是有趣的猴子(micos)。能否請您分享一些在您旅途中,這些獨特動植物給您留下的深刻印象?它們的存在如何挑戰了您對自然的既有認知?」

阿科斯塔神父聽了我的問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彷彿被我勾起了對新世界那些奇妙生靈的回憶。

荷西·德·阿科斯塔: 「啊,新世界的動植物!那確實是造物主豐富想像力的最佳證明。我在那裡見到了太多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生物,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舊世界自然誌的一次巨大補充,甚至可以說是一次顛覆。妳提到了駱馬家族,的確,牠們是秘魯高原的奇蹟。在我們歐洲,綿羊為我們提供羊毛和肉食,馬匹和驢子負責馱載。但在秘魯,駱馬家族——包括體型較大的駱馬和羊駝,以及野生的原駝和小羊駝——身兼數職。牠們的毛髮細軟,尤其是小羊駝的絨毛,那是一種極其珍貴的纖維,比絲綢還要柔軟,可以織出精美的衣物和毯子。牠們的肉可以食用,風乾後可以儲存。而駱馬,這種溫順的動物,可以馱載相當重量的貨物,在崎嶇的山路上行走,不辭辛勞,而且所需的食物極少,只需沿途的野草即可。這難道不是造物主特別為這片貧瘠高原上的居民提供的恩賜嗎?看著牠們在寒冷的高原上漫步,安然食草,我常常感嘆造物主的周全安排。」

他接著說道:「還有那些植物!我在墨西哥見識了龍舌蘭(maguey),當地人稱它為『奇蹟之樹』,雖然嚴格來說它更像是一種巨大的草本植物。從它的葉子中可以提取堅韌的纖維,用於製作繩索和線。葉子的末端尖利如針,可以用作針線。而更為神奇的是它的汁液,從割開的嫩莖中流出的汁液可以直接飲用,清涼甘甜;經過發酵可以變成酒;熬煮後可以變成糖漿或蜂蜜。從一棵植物中獲取如此多樣的用途,這在舊世界是不可想像的,它幾乎可以滿足一個家庭的大部分基本需求。」

「而古柯(coca),」阿科斯塔神父的語氣變得複雜起來,「那是一種小小的綠色葉子,在秘魯的印第安人中極其珍貴。他們咀嚼它,據說可以增加力量,減輕疲勞,即使長時間行走或勞動也不覺得飢餓。我曾對此表示懷疑,認為這只是一種迷信或心理作用。但親眼看到印第安人僅靠少量古柯就能在高原上長途跋涉,進行繁重的礦山勞動,這讓我不得不承認,這種植物確實有其獨特的功效,即使其原理難以理解,而且它的種植和交易也帶來了許多問題和剝削。」

他眼中閃過一絲趣味,「還有那些奇特的動物。犰狳,那種小小的動物,身體覆蓋著堅硬的骨板,遇到危險時能將身體捲成一個球,像穿著鎧甲一樣。鬣蜥,那些看起來像蜥蜴的動物,生活在水中和岸邊,外觀有些嚇人,但據說牠們的肉可以食用。而猴子,我在美洲見到了各種各樣的猴子,有些體型巨大,有些小巧玲瓏。牠們在樹林間跳躍、玩耍,動作靈敏得令人難以置信,甚至有些猴子表現出的行為,讓人懷疑牠們是否具有理性。我在卡塔赫納見到過一隻猴子,牠能按照主人的指示去酒館買酒,懂得分辨錢幣,遇到淘氣的孩子追逐時,還會拿起石頭丟擲反擊。牠們的存在似乎是為了給人類帶來歡樂和驚奇。」

「這些生物的存在,無疑挑戰了我從古老文獻中學到的自然分類和認知。普林尼和亞里斯多德的著作涵蓋了舊世界已知的動植物,但面對新世界的獨特生命,我們的知識顯得如此貧乏。這讓我再次體會到造物主創造的無限多樣性和深不可測的智慧。每一種生物,無論多麼微小或奇特,都有其存在的意義和價值,它們共同構成了這個世界的豐富與平衡。而人類的任務,便是去發現、去了解、去讚美這些奇蹟,並從中學習如何更好地與自然相處。」

他再次望向窗外,雨已經完全停了,空氣變得清新濕潤。透過窗戶,遠處的山巒輪廓變得清晰起來。

「神父,您的旅程不僅僅是地理上的探索,更是一場心靈與信仰的旅程。您在書中多次將自然的奇蹟與造物主的偉大聯繫起來,並對人類的渺小和無知表示謙卑。最後,能否請您談談,您在新世界的這些經歷和觀察,如何深化了您的信仰,以及您希望您的讀者從這部關於印第亞自然與道德歷史的書中,最終獲得什麼?」

阿科斯塔神父的目光變得柔和而深邃,彷彿將所有的觀察與思考都昇華到了更高遠的層面。

荷西·德·阿科斯塔: 「妳說得對,雨柔。對我而言,這確實是一場靈性的旅程。當我身處新世界,親眼見到那些古老哲學所未能預見的奇蹟——那片在赤道下卻溫和宜人的土地,那些形態奇特的動植物,那片被無邊海洋環繞的大陸——我深切地感受到了人類認知的有限和造物主能力的無限。」

他溫柔地合上書卷,雙手交疊放在上面。「古老的哲學家們以其卓越的智慧推測世界的法則,他們努力在有限的經驗中尋找普遍的真理。但即使是他們,也未能完全理解造物主在創造這個世界時所注入的多樣性與複雜性。我在新世界的所見,無一不在低語著造物主的大能和祂對細節的精心設計。祂不僅創造了舊世界熟悉的萬物,也在地球的另一端設計了如此獨特而精妙的生命。每一條河流的蜿蜒,每一座山脈的聳立,每一種植物的生長,每一種動物的習性,都體現著祂深不可測的智慧和豐沛的恩慈。」

「特別是當我看到新大陸的財富——那無窮無盡的黃金、白銀和珍貴的礦產,它們埋藏在最為貧瘠和荒涼的地方,卻吸引著遠在千里之外的人們前來探索、開發。我深信,這並非偶然。這是造物主的安排,祂以這些物質的財富作為一種誘因,引導舊世界的人們來到新世界。祂利用了人類對財富和榮耀的渴望,作為傳播福音、引導這些遙遠的民族歸向真理的工具。」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宗教熱忱。「因此,我希望我的讀者——無論是西班牙的國王、貴族、學者,還是普通民眾——在閱讀這部書時,不僅僅看到新世界的奇聞異景,滿足他們的獵奇心理或對財富的渴望。我更希望他們能夠透過這些自然的造物,認識到造物主的偉大與榮耀。從祂在自然界留下的這些痕跡中,認識到祂的無限智慧、祂對世界的精妙安排、以及祂對所有人類的關愛。」

「我記錄這些自然的細節,描寫印第安人的習俗,並非僅僅為了知識的累積。我是希望通過了解這些人民,更好地將聖福音的光芒帶給他們。福音應當傳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而新世界的發現,正是實現這一神聖使命的契機。我希望我的書能夠激發人們對新世界人民的關注,理解他們的生活,並最終將他們引向救贖之路。」

阿科斯塔神父的目光重新落到書卷上,但眼神已經越過了紙頁,望向了更廣闊的世界。「最終,無論是自然的奧秘,還是人類的歷史與道德,都是造物主偉大計劃的一部分。理解這些,便是更接近真理,更接近祂。我在書中提出的許多問題和推測,或許並不完美,甚至有些錯誤,但我希望我的嘗試能夠啟發後人,繼續探索,繼續學習。因為對造物的探索,本身就是對造物主的一種讚美。」

書室裡再次陷入了靜默,只有壁爐的火光溫暖地閃爍,以及戶外偶爾傳來的滴水聲。阿科斯塔神父的話語充滿了力量與信仰,他將科學探索與宗教使命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展現了一個大時代背景下學者的風範。

我向他深深鞠躬。「感謝您,阿科斯塔神父。您的分享讓我對您的著作,以及對那個時代的探索精神,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您的智慧和虔誠,是穿越時空的光芒。」

他微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彷彿又回到了他的沉思之中,繼續在那斑駁的光影和古老的書卷中,與這個廣闊而神秘的世界對話。

[{卡片清單:荷西·德·阿科斯塔對古代地理學的挑戰; 赤道地帶氣候之謎:打破「燃燒帶」的迷思; 安地斯山脈:海拔對熱帶氣候的影響; 新世界獨特的風與氣候模式; 印第安人起源之謎:駁斥舊說與陸橋理論; 動物分佈之謎:支持大陸連接的證據; 秘魯高原的饋贈:駱馬家族的多樣用途; 墨西哥的奇蹟之樹:龍舌蘭的無限潛力; 神秘的古柯葉:迷信還是功效?; 新世界的奇特動物群:從犰狳到猴子; 普托西(Potosí)銀礦的驚人財富與開採; 瓦恩卡維利卡(Huancavelica)水銀礦的發現與白銀提煉; 新世界獨特植物的貢獻:玉米與馬鈴薯; 亞馬遜河的宏偉:河流還是內陸海?; 探索的動機:財富與福音的傳播}]

Historia natural y moral de las Indias (vol. 1 of 2)
Acosta, José de, 1540-1600


延伸篇章

  • 荷西·德·阿科斯塔對古代地理學的挑戰
  • 赤道地帶氣候之謎:打破「燃燒帶」的迷思
  • 安地斯山脈:海拔對熱帶氣候的影響
  • 新世界獨特的風與氣候模式
  • 印第安人起源之謎:駁斥舊說與陸橋理論
  • 動物分佈之謎:支持大陸連接的證據
  • 秘魯高原的饋贈:駱馬家族的多樣用途
  • 墨西哥的奇蹟之樹:龍舌蘭的無限潛力
  • 神秘的古柯葉:迷信還是功效?
  • 新世界的奇特動物群:從犰狳到猴子
  • 普托西(Potosí)銀礦的驚人財富與開採
  • 瓦恩卡維利卡(Huancavelica)水銀礦的發現與白銀提煉
  • 新世界獨特植物的貢獻:玉米與馬鈴薯
  • 亞馬遜河的宏偉:河流還是內陸海?
  • 探索的動機:財富與福音的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