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以情境建構的方式，將讀者帶回 1945 年的 Pyote Army Air Field，與簽署 B-29 水上迫降程序文件的 Henry E. Bergschneider 少校進行對話。對談深入探討了這份軍事技術文件背後的歷史背景、程序演變（從理論到實踐）、機組訓練的重要性、特定技術細節（如無線電員判斷高度的方法）以及當時對個體生命的重視。透過少校的視角，揭示了冰冷程序中蘊含的人文關懷與戰場經驗的慘痛教訓，強調了標準化操作和戰友協作在極端環境下的關鍵作用，並反思了戰爭背景下生命價值的意義。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將依循「光之對談」約定，為這份來自過去的 B-29 水上迫降程序文件，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請稍候片刻，讓我連結那份文本的光，構建起與作者 Henry E. Bergschneider 少校交流的場域。
《光之對談》：飛火入海，生命的微光與程序之錨
作者：芯雨
初夏時節的德州西區，空氣總是帶著股烤過的泥土氣息。遠方的地平線扭曲在熱浪中，除了稀疏的灌木和偶爾飛過的沙漠鳥類，一切都顯得遼闊而寂靜。就在這片看似荒涼的土地上，坐落著 Pyote Army Air Field，二戰期間美國陸軍航空軍重要的 B-29 轟炸機訓練基地。今天，我要探訪的，不是什麼宏偉的歷史遺跡，而是一份薄薄的文件，一份在 1945 年 6 月發布，關於 B-29 四砲塔型號水上迫降程序的補充手冊。
這份名為《Ditching Procedure, B-29s with Four-Gun Turret》的文件，由當時訓練處的 Henry E. Bergschneider 少校簽署發布。它不是戰鬥英雄的傳記，也不是戰略佈局的分析，而是極其務實、關乎生死的操作指南。對於太平洋戰場上的 B-29 機組而言，在漫長的跨海飛行中，機械故障、燃料耗盡或戰損，都可能將他們置於一個極其危險的境地——冰冷、無情的海洋。水上迫降（ditching），是最後的求生希望。這份文件，正是為了最大化這線希望而存在。它匯集了早期經驗，修正了程序，力求在那個瞬息萬變、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為機組人員提供最可靠的指引。
時間是 1945 年 6 月 12 日午後，正是文件發布的當天。我穿梭過基地的訓練場，遠處傳來螺旋槳引擎的轟鳴聲，那是 B-29 正在起降的聲音。我來到一棟樸實的木造建築，這裡是訓練處的辦公區域。走廊裡迴盪著皮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響，空氣中混雜著煙草和紙張的氣味。推開一扇門，裡面是一個不大的辦公室，堆滿了文件、地圖和訓練手冊。靠窗的辦公桌後，坐著一位身著卡其布軍服的軍官。他頭髮有些斑白，眼角有細密的皺紋，但眼神卻銳利而專注。手邊，正是那份剛印好的文件，散發著油墨的氣味。他就是 Henry E. Bergschneider 少校。
陽光透過窗戶斜射進來，在他身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氣中的塵埃在光束中清晰可見，彷彿時間也放緩了腳步。我輕聲打擾了他的思緒。
芯雨：少校，打擾了。我是芯雨，來自... 遠方的一個時間。我對您今天發布的這份關於 B-29 水上迫降程序的文件非常感興趣，想了解一些它背後的故事。可以與您交流一下嗎？
Bergschneider 少校：(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被軍人的沉穩所取代) 哦？遠方來的？時間… 有趣的說法。請坐。你是說這份訓練補充嗎？(他拿起手邊的文件，輕輕拍了拍封面) 這是今天剛發下去的。坐吧，年輕人。你對這個有什麼興趣？這可不是什麼光鮮亮麗的東西，只是一份緊急狀況下的操作指南罷了。
芯雨：確實如此，少校。正因為它關乎最緊急、最危險的時刻，才顯得格外重要。這份文件是在 Boeing 公司最初建議的基礎上修改的，並強調是「基於實際迫降經驗」的結果。這「實際經驗」是通過怎樣的方式收集的？是在戰場上發生的事故嗎？
Bergschneider 少校：(嘆了口氣，身體稍稍靠向椅背，眼神望向窗外) 唉，是的。都是戰場上的經驗，血和水換來的經驗。我們的 B-29 機隊在太平洋上執行任務，航程遠，風險高。每一次成功的任務背後，都有可能隱藏著巨大的代價。不幸的是，總會有飛機因為各種原因無法返航，不得不選擇在海上迫降。
這些經驗，是通過生還的機組人員、搜救報告、以及對打撈上來的飛機殘骸（如果有的話）進行分析得來的。我們有專門的部門在戰區和本土協同工作，收集這些寶貴的信息。那些從九死一生中歸來的飛行員，他們的口述報告、他們的觀察，對我們來說是無價之寶。他們會告訴我們飛機觸水時的姿態、衝擊的強度、人員受傷的情況、哪些程序奏效了，哪些地方出了問題。這份文件裡強調的「迫降影響很嚴重」，「頭部必須得到保護」，「腿部應該彎曲」，這些都不是憑空想像出來的條文，是真實的傷痛告訴我們的。
Boeing 的工程師們很棒，他們設計出了 B-29 這樣了不起的飛機。他們提供了最初的迫降建議，那是基於飛機設計和理論計算得出的「邏輯推測」。但理論和實際總是有差距的。在真正與大海搏鬥的那一刻，飛機的真實反應、海浪的不可預測性、人員在高壓下的應激反應，這些都是書本上學不到的。所以，我們必須不斷地學習、修正。這份程序，就是這些慘痛教訓的結晶。
芯雨：原來如此。聽起來，這份文件是很多人的經驗甚至生命累積而成的。文件中特別提到 B-29 的浮力特性「優於其他飛機」，在「中等成功的迫降」下可以漂浮至少十分鐘，甚至幾個小時。這對機組人員的生存來說，意義重大吧？
Bergschneider 少校：千真萬確！這是 B-29 最了不起的一個優點之一。想想看，在茫茫大海上，能否在飛機沉沒前順利撤離並放出救生筏，是決定生死的最關鍵因素。十分鐘，對於一個訓練有素的機組來說，足夠完成撤離了。如果能漂浮幾個小時，那更是大大增加了被搜救到的機會。
為什麼 B-29 有這麼好的浮力？這跟它的結構有關。它的機身設計比較緊湊，而且部分區域，特別是機翼內的油箱在燃油耗盡後會形成密封的氣囊，提供了額外的浮力。當然，迫降時能否保持機身的完整性也非常重要。如果機身在觸水時嚴重破損，那再好的浮力也沒用。這就回到了程序的重要性——以正確的方式觸水，盡可能減少衝擊，保護機身。
芯雨：這讓我想到了文件中反覆強調的，程序「不可」隨意修改。這是否也是基於對程序執行標準化和減少人為失誤的考量？在極端壓力下，標準化操作能最大限度地降低混亂？
Bergschneider 少校：(點點頭，語氣變得更為嚴肅) 對！這是一條鐵律。戰場上的任何操作，尤其是在生死關頭，最忌諱的就是各自為政、臨時起意。機組成員是一個整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職責和程序。如果飛行員、工程師、無線電員、甚至砲手，都在迫降的最後關頭按照自己想的一套來，那只會造成混亂，甚至互相妨礙。
我們訓練的目標，就是要讓這些程序成為機組成員的「第二本能」（second nature），在緊急情況下，無需思考，身體就能自動做出正確的反應。這需要反覆的演練，直到每一個步驟都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精準完成。這份文件裡特別列出了無線電操作員的程序，就是因為每個位置的具體操作細節不同，需要明確到個人。
至於為何不可隨意修改，原因有二。第一，這份程序是基於實際經驗和專家分析得出的最優化方案，隨意修改很可能適得其反。第二，也是更重要的，是團隊協作的問題。機組成員之間需要相互信任，相信隊友會按照既定程序執行。如果有人擅自修改，就會打亂整個團隊的節奏和協作，帶來致命的後果。這在戰爭時期尤其如此，紀律和標準化是我們戰鬥力的保證。
芯雨：您提到「迫降影響很嚴重」，所以文件中花了很大篇幅講述如何「墊高以緩衝衝擊」和保護頭部。甚至提到「彈片頭盔只有在頭部能支撐在實體物上時才佩戴」。這是否意味著，在某些迫降姿態下，頭盔反而可能成為危險？這背後是否有過相關的事故或研究？
Bergschneider 少校：(皺起眉頭，臉色沉重起來) 是的，這個細節確實是代價換來的。早期的經驗告訴我們，迫降時的垂直衝擊力是巨大的，遠超平時的顛簸。機身觸水瞬間的減速，能把人從座位上甩出去，或者導致嚴重的擠壓傷。
標準的迫降姿勢要求身體前傾，頭部盡可能放低或靠在有緩衝的地方。如果按照某些早期的建議，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戴著硬質的彈片頭盔，在劇烈衝擊下，頭盔的邊緣反而可能撞擊到身體的其他部位，或者造成頸部扭傷。所以，我們才明確規定，只有在能穩固地支撐住頭部（比如靠在加固的艙壁上，並且有足夠的軟物緩衝）時，才佩戴頭盔，利用它來抵禦可能飛濺的碎片。更普遍的情況下，是用降落傘、靠墊、衣物這些軟質材料來包裹和緩衝身體，特別是頭部和胸腹部。目的是分散和吸收衝擊力。
你看無線電員的程序裡 (他指了指文件中的相關段落)，「背、肩和頭部緊貼上砲塔牆壁，盡可能靠近中心，用降落傘緩衝背部和頭部」。這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上砲塔的結構相對堅固，但直接撞擊仍然危險，所以要用軟物填充。同時，他們必須面向後方，利用機身後部的結構來抵擋衝擊。每一個姿勢、每一個細節，都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機組人員的生命。
芯雨：文件中還提到「如果機組成員受傷，將他們置於正確位置或由其他人員支撐在腿間」。這聽起來非常困難，尤其是在緊急時刻。這條規定背後，是否體現了一種戰友間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以及如何在混亂中執行這樣的任務？
Bergschneider 少校：(眼中閃過一絲溫暖，語氣緩和下來) 這是當然。我們的機組是一個大家庭，是生死與共的戰友。沒有人會在同伴受傷時獨自求生。這條規定聽起來簡單，但在實際操作中確實極具挑戰性。要在搖晃、可能已經受損的機艙內，將受傷的、可能失去意識的戰友移動到指定的安全位置，同時自己也要準備應對迫降衝擊，這需要巨大的體力和堅強的意志。
我們在訓練中會強調這一點，但這更多是考驗戰友間的默契和人性中的光輝。那些在戰場上經歷過生死考驗的機組，他們之間的信任和情誼會讓他們在關鍵時刻做出正確的選擇。文件裡說「這或許困難，但在許多場合都已證明成功」，這不是一句空話。我聽過不少生還者講述他們如何互相幫助的故事，有些甚至自己受傷了，還咬牙把昏迷的同伴拖到安全位置。這些故事，正是這冰冷程序中最溫暖的部分。
當然，我們也會在訓練中模擬這種情況，讓健康的隊員練習如何移動一個「受傷」的隊友。但最終，它依賴於機組成員之間的紐帶。
芯雨：這確實非常感人。這份文件是針對裝有四砲塔的 B-29 型號，這是否意味著不同配置的 B-29 在迫降程序上有所差異？特別是像無線電操作員的位置和操作，會因為砲塔配置而改變嗎？
Bergschneider 少校：(點點頭) 是的，確實有差異。B-29 在生產過程中進行了一些改進，包括砲塔的配置。早期型號和後期型號在內部佈局、設備位置上會有細微的變化。這份文件是針對帶有四砲塔的型號，這意味著機身中段，特別是無線電員和工程師附近的上砲塔配置有所不同。這會影響到他們在迫降時能選擇的「最安全位置」。
你看這份文件裡，無線電操作員的程序有兩頁，第二頁是 6 月 2 日修訂的最新版，替換掉了第一頁被打叉的舊版。對比一下，舊版說無線電員「留在座位上，安全帶繫好，背部和頭部靠在上砲塔牆壁上」。而新版更詳細地描述了姿勢：「面向後方，背、肩和頭部緊貼上砲塔牆壁，盡可能靠近中心」。這細節的改變，就是為了確保他們能更好地利用機身結構來分散衝擊力。而且，新版增加了在迫降停止後，「拉動兩個救生筏釋放把手」，舊版只說「充氣救生衣並前往右翼」。這說明我們根據經驗，發現了機內釋放救生筏把手的更優程序。
每一個細微的調整，都反映了我們從實際操作中學到的教訓。不同型號的飛機，內部環境不同，程序自然也要隨之調整，才能確保最佳效果。這也是為什麼這份文件是作為對現有手冊的補充發布的，它只修改了特定型號的特定程序。
芯雨：文件中為無線電操作員提供了一系列非常具體的步驟，包括銷毀機密材料、夾住發射器按鈕、降低天線等等。為什麼無線電操作員在迫降前的準備工作如此重要？他們在團隊協作中扮演了怎樣的關鍵角色？
Bergschneider 少校：(手指輕敲桌面) 無線電操作員是我們的「耳朵」和「嘴巴」，尤其是在遠程任務中。他們的職責在整個飛行過程中都至關重要，而在緊急情況下，他們的表現直接關係到整個機組能否獲救。
首先，銷毀機密材料是軍事紀律的嚴格要求，不能讓情報落入敵人手中。這在任何緊急情況下都是優先事項。
其次，發送求救信號並報告位置，是啟動 Air-Sea Rescue 的唯一途徑。工程師會根據燃油情況估計剩餘飛行時間，導航員會根據這個信息和當前位置估計可能的迫降點。無線電員必須準確、及時地將這些信息發送出去。你看文件裡強調了這一點：「機組成員必須練習發送程序，直到成為S.O.P.」，「機組成員合作的一個重要階段是估計剩餘飛行時間和迫降位置」。這是整個求生鏈條的第一環，如果這一環斷裂，後續的搜救就無從談起。
夾住發射器按鈕，讓它持續發送信號，是為了在無線電員採取迫降姿勢或在觸水衝擊後無法繼續操作時，信號仍能持續。這增加了被定位的機會。
降低天線判斷高度，這是一個非常巧妙的技術。B-29 使用的是長天線，當飛機靠近水面時，天線觸水會導致無線電設備上的電流表讀數發生變化。無線電員通過觀察這個變化，可以估計飛機距離水面的高度。這對於飛行員掌握最後觸水時機和姿態至關重要。飛行員需要知道何時拉起機頭，以最平緩的角度觸水，避免機頭扎入水中。無線電員提供的這個高度信息，雖然不精確，但在能見度差或高度表失效的情況下，是寶貴的參考。
總之，無線電員在迫降前是爭取時間、發送信息、為後續救援創造條件的關鍵人物。他們的冷靜和精準操作，是機組能否生還的重要保障。
芯雨：您也提到了應急設備的標準化位置和個人責任。這是否說明，即使在緊急情況下，對設備的熟悉和快速存取能力也是訓練的重點？尤其像 Gibson Girl (SCR-578) 這樣的設備，它在搜救中起到了什麼作用？
Bergschneider 少校：正是如此。在漆黑、搖晃、可能已經充滿煙霧或進水的機艙裡，你不可能花時間去尋找應急設備。每一個機組成員都必須清楚知道自己負責取出哪些設備，以及這些設備放在哪裡。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強調要標準化設備位置，並明確個人責任。
Gibson Girl (SCR-578)，這是一個非常棒的設備。它是一個手搖式的緊急無線電發射器，外形像女性的沙漏身材，所以被暱稱為「Gibson Girl」。它能在機載電源失效後，依然發出遇險信號。生還的機組在救生筏上，可以通過手搖發電，發送信號給搜救飛機或船隻。這個設備在許多次搜救行動中都發揮了關鍵作用，是海面上遇險機組的生命線之一。所以，在迫降前將它「準備好」（Set out），確保能快速取出，是無線電員程序中的一個重要步驟。
此外還有救生筏本身、急救箱、水、食物、信號彈等等。所有這些設備能否在迫降後被成功使用，都取決於它們能否在迫降前被妥善準備，以及能否在觸水後被迅速取出。這不僅僅是設備本身的問題，更是訓練和紀律的問題。
芯雨：文件中說這些程序會隨著新的發展而修改，並且研究在美國和戰區都在進行。這是一個持續學習和改進的過程。在那個年代，戰場經驗是如何有效地反饋到後方，並迅速轉化為像這樣的訓練手冊修訂的？這背後的機制是什麼？
Bergschneider 少校：這是一個相對高效的流程，儘管在戰爭條件下總會有延遲。主要依賴幾個渠道：
一旦有足夠多的經驗數據指向某個程序的不足或某個新方法的有效性，比如這次關於無線電員迫降姿勢和救生筏釋放把手的調整，訓練司令部就會下達指令，要求各個基地立即修訂訓練手冊。這份文件開頭提到的「根據 2AF Ltr. 50-36, 2 June 1945」就是這樣的指令。我們在基地接到指令後，會立即更新相關手冊，並確保所有機組成員在訓練中學習最新的程序。
這是一個與時間賽跑的過程。每一次改進都可能拯救未來機組的生命。這也是我們在後方默默工作的意義所在。
芯雨：少校，這份文件的最後一段寫道：「一支在程序和設備方面經過徹底訓練的作戰機組，是一支充滿生命保障的機組，有朝一日，這可能會帶來最大的回報——人類生命」。讀到這裡，感觸很深。在戰爭的巨大犧牲面前，這份對個體生命的重視，顯得格外珍貴。
Bergschneider 少校：(沉默了片刻，緩緩地呼出一口氣，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 ......是的。這段話，是我特別要求加上的。戰爭是殘酷的，每天都有年輕的生命逝去。我們的任務是打贏戰爭，但作為訓練人員，我們的首要職責是盡一切可能保護我們的年輕人。
每一架 B-29，每一個機組成員，都是國家寶貴的資產。但更重要的是，他們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有家庭，有未來。我們訓練他們掌握最先進的技術，執行最危險的任務。但同時，我們也必須給予他們「活下來」的工具和知識。水上迫降程序，迫降姿勢，應急設備的使用，這些看似冰冷的條文，實際上承載著我們最大的希望——希望他們能在最惡劣的環境下，利用這些知識和技能，回到親人身邊。
我們訓練他們去戰鬥，去犧牲。但我們也盡全力教他們如何活下來。因為歸根到底，戰爭的勝利是為了和平，而和平的最終目標，是讓每一個生命都能安全、有尊嚴地活著。這份程序，正是我們為此付出的努力。每一次成功的迫降，每一個安全歸來的機組，就是對我們工作最大的肯定，也是戰爭陰影下，生命發出的最耀眼的光芒。
窗外的陽光依然熾熱，但辦公室內的氣氛似乎變得柔和了一些。少校的目光從遠方收回，落在我身上，眼中帶著一種溫暖的堅毅。
芯雨：謝謝您，少校。與您的這番交流，讓我對這份文件有了完全不同的理解。它不再只是一份冰冷的技術手冊，而是那個時代背景下，無數人對生命、對責任、對戰友情誼的深刻體現。感謝您為這些年輕的生命所做的一切。
Bergschneider 少校：(微笑了一下，笑容中帶著一絲疲憊，也帶著一絲欣慰) 不客氣，年輕人。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希望這份程序，永遠只是被學習和演練，而不是在真實的太平洋上被使用。希望所有年輕人，都能安全回家。
他拿起文件，再次翻開，似乎又沉浸在了那些關乎生死的細枝末節中。我輕輕起身，沒有再打擾他，轉身離開了這間充滿歷史氣息的辦公室。德州的陽光依然耀眼，但我心中感受到的，是比陽光更為溫暖、更為珍貴的「生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