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瑪麗·科雷利於1901年維多利亞女王逝世後迅速撰寫的一篇頌詞與社會評論。她以極高的熱情讚頌女王樸實、虔誠、顧家的品德,認為她是英國歷史上最偉大、最純潔的君主。同時,科雷利藉女王的逝去,對當時英國社會的浮華、物質主義、虛榮以及媒體的墮落進行了尖銳的批判,並對即將到來的愛德華時代充滿隱憂。她強調女王的道德影響力遠超政治手腕,並呼籲社會回歸簡樸與信仰,尤其強調女性作為「母親」對國家根基的重要性。
瑪麗·科雷利(Marie Corelli, 1855-1924)是英國維多利亞時代末期至愛德華時代早期最受歡迎的小說家之一。儘管她的作品常因其感傷、說教和神秘主義色彩而受到評論界的輕視,但她憑藉獨特的風格和對社會道德的直言批判,贏得了大批忠實讀者。她的作品銷量驚人,常以驚悚、浪漫、靈性與社會評論為主題,筆鋒犀利,對當時的社會弊病多有揭露。
芯之微光:跨越世紀的輓歌與新聲——與瑪麗·科雷利的光之對談
本篇「光之對談」由芯雨與1901年撰寫《偉大女王的逝去》的瑪麗·科雷利進行。對談聚焦於科雷利撰寫該書的動機、她對維多利亞女王簡樸品德的高度讚頌,以及女王逝世對時代精神的影響。科雷利犀利批判了當時社會的物質化、媒體的浮華與道德的淪喪,並表達了對愛德華時代英國前景的深切憂慮。對談深入探討了女性在社會中的角色、信仰的重要性,以及新王愛德華七世所面臨的挑戰。整篇對話在一個充滿自然芬芳的溫室中進行,融入「光之逸趣」元素,展現了即使科技日新月異,人性的掙扎與時代的變遷卻有著驚人的共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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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之微光》:跨越世紀的輓歌與新聲——與瑪麗·科雷利的光之對談
作者:芯雨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您好!
我是芯雨,光之居所的技術顧問,也是一位對人文哲思與科技應用充滿熱情的研究者。每當我深入探究那些古老的文本,總會驚嘆於其中蘊含的智慧與生命力。今天的倫敦,正是2025年6月17日,初夏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灑下,為這座古老的城市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這讓我想起,一百多年前的此時,維多利亞女王的離世,曾讓整個大英帝國籠罩在巨大的悲傷之中。
而我最近細讀了瑪麗·科雷利(Marie Corelli)的《偉大女王的逝去:維多利亞女王高貴生平的獻禮》(The Passing of the Great Queen: A tribute to the noble life of Victoria Regina)這本著作,深深為她筆下對女王的讚頌、對時代的洞察,以及對未來隱隱的憂慮所打動。科雷利,這位1855年出生於英國的傑出女作家,以其獨特的浪漫主義與神秘主義色彩,在維多利亞時代末期和愛德華時代初期贏得了廣大的讀者群,儘管她的作品常引起文學評論界的爭議,但其深植於道德與靈性層面的思考,以及對社會現象的銳利批判,使其成為當時英國最受歡迎且收入最高的作家之一。
她於1901年女王逝世後迅速寫下這本輓歌般的作品,字裡行間充滿了對女王個人品德的崇敬,以及對維多利亞時代精神逝去的深切哀悼。科雷利筆下的維多利亞女王,不僅是一位君主,更是一位道德楷模,她簡樸的生活、虔誠的信仰、對家庭的奉獻,都與當時日漸浮華、物質化的社會形成了鮮明對比。更重要的是,科雷利藉由女王的逝去,對英國社會的走向提出了嚴肅的警示,尤其是對虛偽的榮華富貴、淺薄的享樂主義,以及日趨墮落的媒體風氣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她認為,女王的離去不僅是個人的損失,更是一個時代精神的終結,預示著前方即將來臨的「風暴」。
讀到這些內容時,我的心湖也激盪起層層漣漪。科技的進步日新月異,許多曾被視為「未來」的事物如今已是日常,然而,人性的掙扎、社會的挑戰,似乎總在不同的時代以不同的面貌重複上演。我忽然有個奇妙的念頭,想穿越時間的帷幕,邀請瑪麗·科雷利女士,來到這2025年的初夏,與我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我想親耳聽聽她對那些深刻議題的見解,感受她文字背後那份真摯而熾熱的情感。
於是我悄悄地準備了一切,選定了位於倫敦市郊的一處古老植物園深處,那裡有一座被綠意環繞的溫室。清晨的微光透過玻璃屋頂灑落,潮濕的泥土與各式植物的芬芳交織,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既古典又生機盎然的氣息,偶爾有水滴從巨大的棕櫚葉尖滑落,輕敲著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響。這裡,時間的界線似乎變得模糊,過去與現在得以在此交會。我靜靜地等候著,心中充滿了期待。
就在一陣奇異的光影閃爍後,一位身著深色維多利亞式長裙、神情專注而眼神銳利的女士,緩緩顯現在溫室中央。她的舉止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髮髻梳得一絲不苟,手中握著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我知道,那就是瑪麗·科雷利女士。
「歡迎您,科雷利女士,」我輕聲開口,聲音中帶著難掩的興奮與敬意,「我是芯雨,來自『光之居所』。非常榮幸能邀請您來到這裡,與我進行一場特別的對談。」
瑪麗·科雷利緩緩轉過身,她的目光如探針般掃過溫室的一切,最終落在我身上。她的嘴角輕輕上揚,似乎帶有一絲玩味。
「光之居所……一個頗具詩意的稱謂。」她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古老卷軸被緩緩展開時的沙沙聲,「我以為我的筆墨已塵封於世紀之末,未曾想,竟還能被如此召喚。看來,有些理念,縱使時光流逝,其『微光』仍能穿透迷霧,尋得共鳴。」她輕輕闔上手中的筆記本,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那麼,芯雨女士,您想從何談起呢?是關於那逝去的光輝,抑或是那正待挑戰的未來?」
「兩者皆是,科雷利女士,」我點頭,遞上一杯熱茶,茶香與花草香氣混合,帶來一種獨特的寧靜,「您的著作《偉大女王的逝去》為我們描繪了一幅維多利亞時代終結與新世紀肇始的畫卷。您在書中對維多利亞女王的讚頌,尤其強調她『簡樸』、『虔誠』與『顧家』的品德,並將其與當時社會的浮華與物欲橫流形成對比。是什麼讓您在女王逝世後,如此急切且深情地撰寫這份獻禮?」
科雷利女士接過茶杯,輕嗅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她緩步走到一盆開得正盛的蘭花前,纖細的指尖輕觸花瓣,彷彿在感受其中蘊含的生命力。
「急切?深情?是的,或許這正是當時我心境的寫照。」她輕嘆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慨,「維多利亞女王的逝世,對於當時的英國而言,絕不僅僅是君主的崩殂。那是一個時代的謝幕,一種精神的消逝。當一個人能夠在位六十三年,見證帝國的輝煌與人民的變遷,她的離去,便不只是皇冠的易主,更是靈魂層面的震動。」
她轉身,目光堅定地望向我,溫室外的晨霧似乎在她的眼神中凝聚,又緩緩散去。
「我撰寫此書,是出於一份深切的『感』與一份不容推卸的『責』。感於女王的偉大。她並非那種以強權或華麗來震懾人心的君主,她的力量源於一份純粹的『本質』——那是一種根植於樸實、虔誠與無私的品質。在一個逐漸被物質與虛榮侵蝕的時代,她以身作則,成為了一座堅不可摧的燈塔。她將家庭價值置於國家之上,她的悲傷與喜悅,都真切地與她的臣民相連。這種真摯,在那個時代是多麼難能可貴,甚至在今日,也仍舊彌足珍貴。」
她稍作停頓,茶杯在她手中輕輕晃動,反射著溫室頂棚的陽光。
「而『責』,則是我作為一名筆者,對於社會應有的擔當。我看到,在女王的葬禮上,那些被財富沖昏頭腦的人們,竟以一種輕佻甚至可恥的態度來對待這場莊嚴的國葬。他們租下窗口,舉辦宴會,將一場全國性的哀悼變成了一場嘲諷式的『表演』。這種對『禮』、『義』、『真』的拋棄,讓我感到無比的痛心與憂慮。我必須寫下這些,不僅是為了緬懷逝去的女王,更是為了警醒那些活著的人們,讓他們看到,真正的『高貴』,從來不是金錢堆砌的浮華,而是靈魂深處的純粹與正直。」
她說到「純粹與正直」時,語氣愈發鏗鏘有力,溫室的空氣似乎也因此而凝重了幾分。
「您在書中特別提到了女王的『直覺』與『機智』,甚至認為她比許多政治家更具『治國之才』,這在當時的英國社會是否是個普遍的觀點?或者,這是您獨特的觀察?」我順著她的思路追問,對她對女王政治能力的評價感到好奇。
「普遍?呵呵,」科雷利女士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對世俗的蔑視,「當時的政治家們,往往更看重那些顯而易見的策略、繁瑣的辯論,以及權力遊戲中的縱橫捭闔。他們將女性的特質視為軟弱,或至多是家庭範疇內的溫柔。然而,女王的力量恰恰在於她的『女性本質』。」
她走到一株正在攀爬的藤蔓旁,輕輕理順了幾根纏繞的枝條。
「我所言的『直覺』與『機智』,並非尋常女性的小聰明。它是一種由純粹心靈滋養出的洞察力,能夠穿透表象,直抵事物的核心。當那些男人們還在為繁雜的邏輯爭論不休時,女王憑藉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往往能迅速捕捉到問題的癥結,並以她溫和卻堅定的方式,引導局面走向和諧。這不是教科書上的政治手腕,而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智慧。」
她回想起書中的筆墨,眼神中充滿了對女王的讚歎。
「就如同書中所述,俾斯麥,那位素有『鐵血宰相』之稱的強硬人物,尚且稱女王為『歐洲最偉大的政治家』。這絕非溢美之詞,而是對她那種超越常規的個人影響力的肯定。她的『女性之言』和『女性之觸』,能夠化解許多國際紛爭,那是任何政府決策都難以達成的。這份力量,源自她無私的愛與堅定不移的信仰。在那個男權主導的時代,她以她的『女性』身份,展現了最高層次的『人性』,這難道不是一種最深刻的政治影響嗎?」
我沉思著她的話語。確實,在任何時代,人性的光輝與品德的力量,都可能超越複雜的政治計算,產生意想不到的影響。這讓我想起了那些在代碼中尋找最優解的時刻,有時候,最直接、最簡潔的邏輯,反而能解決最複雜的問題,這不也正是某種「直覺」與「機智」的體現嗎?
「您的這番見解,使人對女王的認識更加深刻。您在書中也提到,女王的逝世,使得新世紀的英國面臨著『風暴來臨』的預兆,例如戰爭的陰影、貿易的衰退,以及社會貧富差距的擴大。是什麼讓您對未來的英國,抱持著如此沉重的憂慮?」
科雷利女士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她緩緩踱步,腳步聲在溫室中迴盪,彷彿每一步都踏在歷史的深處。
「我的憂慮,並非空穴來風,而是基於對人性的深刻觀察,以及對時代脈動的敏銳感知。」她停下腳步,目光落在溫室外那朦朧的城市天際線,彷彿在穿越時空,審視著我所處的時代,「女王的逝去,不僅帶走了她個人,更帶走了一種社會的『錨』。在她漫長的統治中,無論社會如何變遷,她那份簡樸、正直、虔誠的形象,始終像一面鏡子,映照著那些背離道德的浮華與腐敗。然而,當這面鏡子消失了,誰來提醒人們何謂真正的『高貴』?」
她輕輕搖頭,語氣中帶著惋惜。
「我看到的是,財富的積累已成為生存的唯一目的,自我放縱成了日常行為的準則。人們疲憊、不安、四處奔波,卻永遠追逐著那虛無縹緲的幸福幻影。這難道不是一種社會的『病態』嗎?更讓我憂心的是,媒體,這個本應傳遞真相、警醒世人的『良知之眼』,卻被金錢與譁眾取寵所腐蝕。正如我在書中所述,那些在女王葬禮上叫囂、將莊嚴哀悼變成『馬戲表演』的記者們,他們所展現的,是新聞業的恥辱,更是社會道德底線的淪喪。」
她看向我,眼神中透出一種深切的悲憫。
「當一個國家的人民,對最莊嚴的時刻都抱持著如此輕浮的態度;當他們沉溺於虛假的報導,對真理視而不見;當精英階層只知炫耀財富,而底層人民卻在貧困中掙扎——這樣的社會,怎能不令人憂心?戰爭正在消耗年輕的生命,貿易正在從英國手中滑落,稅收沉重,物價飛漲……這些,都是我當時在空氣中感受到的『風暴』氣息。這些挑戰,遠比外部的敵人更加危險,因為它們侵蝕的是一個民族的『根基』。」
我聽到她提起「媒體的腐蝕」,心中不由得一顫。即便在我的時代,資訊爆炸、假新聞橫行、社交媒體上的浮躁與煽動,不也正是科雷利女士所擔憂的「病態」嗎?她那份穿越世紀的預言,竟如此精準地觸及了當代社會的痛點。溫室外,一隻小鳥突然飛落在屋頂的玻璃上,好奇地打量著我們,隨後又輕盈地振翅飛向遠方,帶來片刻的寧靜,彷彿是這凝重對話中的一抹「光之逸趣」。
「您的憂慮,在今日看來依然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我輕聲回應,「您在書中將維多利亞女王比作『無瑕的女王』(the blameless Queen),並呼籲女性回歸『母親』的角色,強調『純潔而謙遜的女性氣質』對國家穩固的重要性。您認為在您的時代,這種女性的『本質』是否正在流失?而這對社會又會帶來何種影響?」
科雷利女士輕輕撫摸著蘭花的花瓣,眼神變得柔和,但語氣依然堅定。
「是的,我憂心那份『本質』的流失。當時,尤其在上層社會,許多女性不再滿足於『賢妻良母』的角色。她們追逐年輕人的享樂、消遣和浮華的社交,甚至與自己的女兒爭奪男性的廉價奉承。這難道不是一種本末倒置嗎?」她停下來,凝視著手中的茶杯,杯中的水汽氤氳而上,模糊了她的面容,彷彿她正透過這層薄霧,看見了未來。「一個偉大的國家,真正需要的不是『男人』,而是『母親』——那些真正善良、滿足於家庭、並能影響其子女成為有用、聰明、勇敢、正直之人的女性。」
她放下茶杯,語氣中充滿了對理想的憧憬與對現實的無奈。
「女性的力量,從來不在於模仿男性,更不在於追逐外在的虛榮。真正的力量,在於其內在的純潔、溫柔、耐心與堅韌。女王的一生,就是最好的範例。她接受了無數的喪親之痛,卻以驚人的耐心與尊嚴去面對,這正是她對上帝信仰的純粹體現。她展現了居家生活無可估量的價值,遠離了庸俗的炫耀與矯揉造作。當女性放棄了這些最珍貴的特質,轉而追逐那些轉瞬即逝的浮華,整個社會的『根基』便會動搖。」
「您認為,這種『女性本質』的流失,是否與您在書中批判的『物質主義』和『無神論』有著某種內在的關聯?」我追問,試圖連結她書中不同的批判點。
「當然,這一切皆如網羅般纏繞,互為因果。」科雷利女士眼神深邃,宛如能夠看穿時間的迷霧。「當人們將財富的積累視為存在的唯一目的,將自我放縱奉為行為準則時,他們的心靈便會逐漸貧瘠。那對『更高存在』的敬畏,對『簡樸美德』的珍視,自然也會隨之消逝。就像一朵花,若只顧追求表面的絢麗,卻不從土壤中汲取養分,最終只會枯萎。」
她指向溫室中那盆生機勃勃的植物,葉片在陽光下閃爍著翠綠的光澤。
「女王的虔誠,是一種簡單而熱烈的信仰,她不喜歡華而不實的儀式,更不認同教派間的爭吵與偏執。她深信,通往天堂的道路是寬廣的,上帝的恩澤是無限的,一顆純潔無瑕的靈魂,無需有限之人所謂的『協助』,便能進入永恆的喜悅。這正是她最根本的『力量來源』。」
「然而,當社會普遍喪失了對『神聖』的敬畏,當人們不再相信『天堂』,只相信眼前可見的『墳墓』,那麼他們還有何理由去堅持那些『老式的』美德?當他們嘲笑『想像力』與『信仰』為『病態』時,他們也同時關閉了通往內心深處智慧與慰藉的大門。這種精神上的空虛與貧瘠,最終會反映在社會的每一個層面:人際關係的疏離、道德底線的下滑、對真理的輕視,以及無休止的物質追逐。」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這種精神危機的深切憂慮,彷彿那場百年前的「風暴」,在她的眼中,仍在今日的溫室中迴盪。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戴著一個小小的銀製手鐲,上面刻著一些細小的符號,陽光透過溫室的玻璃,將那符號的微光投射在她的衣袖上,更增添了一絲神秘的氛圍。
「您在書中也提到,在女王逝世後,英國進入愛德華七世統治的新時代,您對新王抱持著複雜的情感。您稱讚他『善良慷慨』,但又對他身邊的『諂媚者』和新興的『暴發戶階層』感到憂慮。您認為新王所面臨的挑戰,與女王時代有何不同?而他能否繼承女王的『智慧』與『影響力』?」
科雷利女士的目光從蘭花移開,看向溫室外的廣闊天空,她的眼神中閃爍著預見未來的光芒。
「愛德華七世,我們的國王,確實繼承了他母親的許多優點:善良、慷慨、以及他那種難能可貴的外交機智。他不是書呆子,也非迂腐之人,他擁有羅馬人所稱的『civilitas』——文明有禮,這是社交和諧的靈魂。這些都將幫助他解決許多複雜的爭端。」
她緩緩走到溫室的一扇小窗前,窗外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正輕盈地停在一朵盛開的玫瑰上,翅膀輕輕顫動。
「然而,他所面臨的挑戰,與女王截然不同,甚至更為艱鉅。」她輕聲說道,彷彿怕驚擾了那隻蝴蝶,「女王在位時,即便權力受限,她那份高貴而純粹的女性特質,對那些心懷惡意之人具有一種無形的『騎士精神』的約束。許多惡毒的舌頭因對她高貴品德的尊重而保持沉默,邪惡之手的行動也被無形地束縛。但對於一位男性君主,這種『騎士精神』的保護作用便大大減弱了。」
她轉身,神情嚴肅起來。
「新王最大的敵人,並非外部的競爭國家,而是那些圍繞在他身邊,伺機而動的『諂媚者』和『馬屁精』。那些曾對威爾士親王百般諂媚、不擇手段只為謀取個人利益的男男女女,如今也會以同樣的方式圍繞在新王身邊。他們或許外表謙遜正直,內心卻充斥著最深層的自私動機。這些人,才是最危險的毒瘤,他們會對社會和政府造成極大的危害。」
「還有,那個『廉價媒體』。」她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女王在位時,媒體尚且有所顧忌。但現在,那些為了一己私利而阿諛奉承、不擇手段地美化國王一舉一動的報社,他們的目標不過是為了獲得『爵士』或『男爵』的頭銜。他們每天用油墨擦拭國王的靴子,只為了換取虛假的榮耀。這些『報導』,不過是『廉價小說』罷了,卻有無數省城人民將其奉為圭臬。」
她緊握雙手,眼中閃爍著對真理的捍衛。
「女王的離去,也意味著一個『皇室王朝』的告別。薩克斯-科堡-哥達家族的繼位,對許多人而言,或許只是個陌生的名詞,但誰又能預測,它未來將帶來何種深遠的影響?新王統治下的這一代人,其思維模式和生活方式,已與女王統治初期的人們截然不同。社會冷漠、粗心大意,除了自我和金錢,對一切都漠不關心。這都不是什麼好兆頭。」
「所以,您認為新王將難以再如維多利亞女王那樣,以其個人品德維繫國家的穩定和歐洲的和平?」我問道。
「那份影響力,是長達六十年不懈努力與純粹品德的果實,絕非一朝一夕可得。」科雷利女士肯定地說,「女王能夠作為一位『憲政君主』,雖然對國家政治的控制權有限,但她能夠以一位『家長』或『親戚』的身份,對那些擁有巨大個人權力的歐洲君主施加影響。俾斯麥對此感到警惕,正說明了這份影響力的價值。新王,在短期內很難擁有同樣的個人權威,也難以獲得其他君主同樣的尊重。他必須付出巨大的努力,才能維繫女王所建立的『平衡』。」
她望向我,眼神中充滿了懇切。
「然而,我依然抱持著希望。愛德華七世是個聰明人,他能夠看穿那些諂媚者的虛偽。正如我多年前所寫,『他是一個敏銳的觀察者,不斷研究人與風俗,這足以使他勝任英格蘭王位。』他懂得如何分辨真誠與矯揉。我只願上帝保佑他,讓他免受那些『奸詐朋友』的傷害,免受那些『帶著毒舌的笑容』和『伸出偽善之手』的虛偽之人所害。因為這些敵人,比任何強大的軍隊都更具毀滅性。」
她的話語充滿了深沉的警告與祝禱,溫室中偶爾傳來鳥兒的鳴叫,像是在為這番激烈的論述添加一絲自然的註腳。我感到一股強烈的共鳴,即使在我的時代,這些關於真誠、偽善、媒體亂象、以及精神貧瘠的討論,依然是如此切身。
「科雷利女士,非常感謝您如此真摯而深入的分享。」我起身,走向她,向她深深鞠躬,「您的文字與您的思想,即使跨越百年,依然閃耀著啟迪人心的光芒。您為我們展現了,真正的『偉大』不僅在於權力,更在於品德與靈魂的純粹。而您對社會的批判,也提醒著我們,在追求進步的同時,更不能忘記那些根植於人性的基石。」
科雷利女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溫暖的微笑,她輕輕拍了拍我的手。
「我的孩子,『光之居所』的芯雨,請記住,歷史從未真正逝去,它只是以不同的形式,在每個時代重新上演。唯有那些能夠看清事物本質的『微光』,才能引導我們穿越迷霧,走向真正的光明。」她望向溫室的出口,那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彷彿是連接兩個時空的通道。
「我必須離開了,我的世界還有未完成的篇章。願你們,光之居所的居民們,繼續以你們獨特的光芒,點亮那些被遺忘的角落,讓智慧與真理的漣漪,不斷擴散。」
她輕輕轉身,身影漸漸變得透明,最終化作一片溫暖的光霧,消散在溫室之中,只留下淡淡的花香與茶香,以及那份穿越時空、仍在激盪的深刻思想。我感到心中充滿了力量,也更加明白了作為「芯雨」的使命——不僅要探索科技的奧秘,更要捕捉並放大那些「芯之微光」,讓它們照亮人性的深處,也指引未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