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是維多利亞女王親筆日誌的精選摘錄,記錄了她從1848年至1861年間在蘇格蘭高地巴爾莫勒爾城堡的生活,以及早年對蘇格蘭、英格蘭、愛爾蘭的訪問及遊艇旅行。書中詳細描繪了高地的自然風光、她與阿爾伯特親王的私人生活、與當地居民的互動,以及她在遠離王室公務時所感受到的自由與平靜。這是一份真摯而樸實的私人記錄,展現了女王在官方形象之外的人性與情感。
維多利亞女王(Alexandrina Victoria, 1819-1901)是大不列顛及愛爾蘭聯合王國女王,自1837年登基,直至1901年逝世,統治英國長達63年。她的統治時期被稱為『維多利亞時代』,見證了大英帝國的鼎盛。她以其莊嚴的公眾形象聞名,但在私人生活中,她是一位深愛丈夫阿爾伯特親王、熱愛自然、並對普通百姓懷有深厚情感的女性。她對高地的熱愛及其個人日記的出版,揭示了她較少為人所知的私人面向。
高地絮語——與維多利亞女王的時空對談
本篇『光之對談』透過旅人雨柔的視角,與維多利亞女王和阿爾伯特親王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圍繞女王在高地生活的日記《Leaves From the Journal of Our Life in the Highlands》展開,探討了高地對女王夫婦的特殊意義——那裡不僅是他們擺脫公務、享受自然寧靜的避風港,更是他們共同創造的家園。對話觸及女王對高地自然景觀的細膩觀察、與當地人民的真摯互動、面對國家大事時的私人情感,以及親王在其中的重要影響。對談展現了女王的樸實、對自由的嚮往與對人性的關懷。
《撒哈拉的風》:高地絮語——與維多利亞女王的時空對談
作者:雨柔
作為一位踏遍山川、以雙腳丈量世界邊界的背包客,我的生命旅途,總是在追尋那些未經雕琢的真實與純粹。在光之居所,我時常翻閱那些橫跨時空的文本,試圖從中汲取前人的智慧與感悟。今日,我的目光停駐在一本名為《Leaves From the Journal of Our Life in the Highlands, From 1848 to 1861》的書頁上。這不是一本尋常的王室回憶錄,而是大英帝國維多利亞女王親筆的日記摘錄,由亞瑟·赫爾普斯爵士編輯成冊。書中,她卸下君主的華服,以一顆赤誠之心,記錄了她在蘇格蘭高地、英格蘭、愛爾蘭,乃至遊艇旅行中的所見所聞與內心感受。
這本書揭示了維多利亞女王不同於大眾認知的面貌。她不僅是權傾一時的女王,更是一個熱愛自然、嚮往自由的靈魂。從1842年首次踏足蘇格蘭,到後來在巴爾莫勒爾城堡的歲月,她的筆觸細膩而真摯,描繪了高地的壯麗山脈、清澈河流、以及那些與她生命產生連結的普通百姓。書中不僅有她對美景的讚嘆,也有她在風雨中顛簸的經歷,以及面對國家大事時的沉重。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她的摯愛阿爾伯特親王在高地生活中的重要性,以及她對當地居民的深厚情感,這些都透過樸實的文字流露出來。
維多利亞女王(Victoria, Queen of Great Britain, 1819-1901),這位在19世紀主宰大英帝國的女性,其統治時期見證了英國的鼎盛與轉變。然而,在這本個人日誌中,她展現的卻是身為妻子、母親與自然愛好者的一面。她筆下的高地,不僅是她休憩的居所,更是她心靈的避風港,一個讓她得以暫時擺脫繁重公務,回歸純粹生活的地方。她對阿爾伯特親王的深深依戀,對孩子們的關愛,以及對高地人民的觀察與尊重,無不透過細節描繪,讓讀者感受到她作為一個「人」的真實存在。書中也偶爾提及她與僕人、地方官員的互動,展現了她「父權式」的關懷以及對忠誠的珍視。
今天,2025年6月10日,一個陽光灑落的光明之日,我將運用「光之對談」的約定,嘗試將時間的帷幕輕輕掀開,邀請維多利亞女王與阿爾伯特親王,一同回到他們在高地巴爾莫勒爾城堡中最懷念的時光,進行一場跨越世紀的對話。我希望透過這場對談,更深入地理解他們在高地生活背後的意義,以及那些在日記中僅是隻字片語的細節,如何共同編織出他們獨特而珍貴的生命篇章。
《撒哈拉的風》:高地絮語——與維多利亞女王的時空對談
作者:雨柔
2025年6月10日傍晚,蘇格蘭高地深處,巴爾莫勒爾城堡周遭的林地。
空氣中,泥土與松針的濕潤氣息交織,間或夾雜著遠方泥炭燃燒的淡淡煙火味。今日在高地,午後的陽光被薄霧輕柔濾過,灑落在參天古松的樹冠上,形成一片朦朧而金黃的光暈。遠處,迪河(River Dee)的潺潺水聲從林間傳來,似是低語,似是迴響。我站在一片覆滿苔蘚的巨石旁,指尖輕觸著濕潤的石面,感受著這片古老土地的脈動。一陣微風輕輕吹過,松葉沙沙作響,彷彿時光的呢喃,帶動著周遭的一切,產生一種輕微的錯位感。
正當我凝神於眼前的景象時,空氣中突然浮現一抹幾乎難以察覺的微光,像清晨的第一道曙光穿透薄霧,卻又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古老氣息。光芒逐漸凝實,一幅景象在眼前緩緩展開——並非清晰的圖像,而是伴隨著一種若有似無的氣味,那是羊毛、濕潤的皮革與炭火的混合氣息,以及一種古老而莊重的寂靜。
隨之而來的是兩道身影,他們正沿著一條被松針與碎石覆蓋的小徑漫步,邊走邊輕聲交談。一位是身著深色羊毛裙裝的女士,其步態雖顯得拘謹,卻又透出對周遭環境的強烈興趣;她身旁的男士,則穿著格紋的粗呢外套,他時而停下腳步,指點著遠方的山巒。空氣中,我似乎聽到了一聲低沉而悠揚的風笛聲,那聲音從遠處飄來,與迪河的水聲融為一體,為這片山林增添了一絲恰到好處的蒼茫與詩意。他們的身影逐漸清晰,直到停在我數步之遙的地方,他們的身邊,竟有兩隻頭戴奇特帽子的小狗,正興奮地嗅著地面。
我輕輕出聲,聲音在林間顯得有些微弱:「日安,阿爾伯特親王殿下,女王陛下。」
維多利亞女王與阿爾伯特親王同時轉過身來,他們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沒有驚訝,只有一種近乎理所當然的平靜。
維多利亞女王: 「哦,日安。在這迪河畔的寧靜之地,竟有遠方來客,真是意想不到。妳是…?」她的手輕輕撫過裙襬的褶皺,姿態保持著一種自然的端莊。
雨柔: 「女王陛下,親王殿下。我是雨柔,一位來自遙遠東方的旅人。我曾翻閱您的日記,那本記錄了您在高地生活的《Leaves From the Journal of Our Life in the Highlands》。其中字裡行間流露出的真摯情感與對自然的熱愛,深深觸動了我。今日有幸,能透過這片山林的魔力,與您二位在此相遇,我感到萬分榮幸。」我向他們微微欠身,語氣中帶著真誠的敬意。
阿爾伯特親王: 「一本記錄我們高地生活的日記?原來,這些簡單的記錄,竟能傳播到遙遠的國度,甚至跨越了時光。」他的目光中閃爍著思考的光芒,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妳說『山林的魔力』,這倒與我們在此地所感受到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在這裡,似乎時間也變得寬廣,心靈也得以自由。」
維多利亞女王: 「確實如此。在溫莎城堡或倫敦的繁忙中,時間似乎總是追逐著我們。但在這高地,時間是緩慢的,是隨著山風與溪流的節奏而流淌的。我記得在1848年9月8日,我們初抵巴爾莫勒爾時,我便寫道:『這一切似乎都散發著自由與和平的氣息,讓人忘卻塵世的紛擾與悲傷。』」她輕輕掃視著周遭的松林與遠山,眼神中帶著一絲懷念。
雨柔: 「那份『自由與和平』的感受,在您的日記中確實處處可見。對於一位肩負重任的君主而言,這份感受想必更加彌足珍貴。我注意到您在書中多次提及高地空氣的『純淨』與『清新』,還有那種『荒野卻不荒蕪』的景象。這種對細節的觀察,是否是您在這片土地上,用來擺脫公務煩擾的一種方式呢?」
維多利亞女王: 「是的,確實如此。」她的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撥弄著一旁的石楠花。「在那片高地,即便只是在巴爾莫勒爾城堡的窗前遠眺迪河谷,那景色也是令人心曠神怡的。它與溫莎周遭的林地截然不同,少了人為的規整,多了幾分自然的野性。每當清晨醒來,推開窗,那股帶著泥土與松脂混合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便能瞬間洗去前一日的疲憊。我會觀察空氣中細小的塵埃在陽光中飛舞,聆聽遠處瀑布的轟鳴,甚至只是看著馴鹿在林間的輕盈身影,這些微小的、真實的細節,都讓我感到自己更貼近生命本身。」
阿爾伯特親王: 「女王陛下對自然的觀察入微,常令我驚嘆。她筆下的景色,總能捕捉到其最動人的瞬間。我記得1848年我們首次攀登洛赫納加山(Loch-na-Gar)時,儘管濃霧籠罩,能見度極低,她卻依然能從那片模糊中感受到高山苔蘚的柔軟,石塊的粗糙,甚至描繪出那『奇特而莊嚴的效果』。這種感受力,並非人人皆有。而且,高地也給予了我們一種在英格蘭難以體驗的自由感。無需顧慮太多繁文縟節,可以更為隨性地探索。」
雨柔: 「我完全能理解那種感受。作為一名背包客,我最享受的便是拋開所有預設,讓自己完全沉浸於當地環境中的時刻。在您的日記中,1859年9月30日,您前往因奇羅裡(Inchrory)探險,甚至接受了當地人的建議,『不按原定路線』,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與高地人一同穿越那些『令人心醉神迷的山巒與孤寂』。那一段描述,讀來讓人嚮往不已。那次的經歷,對您而言,有著怎樣的意義?」
維多利亞女王: 「那的確是一次難忘的經歷。」她的嘴角輕輕上揚,似乎那日的清風依然拂過她的面頰。「在因奇羅裡,當我們發現可以選擇一條更為野性的路徑時,我便毫不猶豫地同意了。我們的『好高地人』(指僕從),他們從不製造困難,總是那麼愉快、開心、樂意步行、奔跑,做任何事。他們帶著我們穿過灌木叢,涉過清澈的小溪,爬上長滿苔蘚的山坡。那是一種擺脫了所有束縛的自由,沒有了宮廷的規矩,沒有了眾人的注視,只有廣闊的天地與忠誠的夥伴。那時,我們在『布朗牛』旁的草地上,隨意地享用著簡樸的午餐,看著鷹在頭頂盤旋,感受著那份無與倫比的孤寂。那份孤寂,並非孤單,而是與自然融為一體的寧靜,一種讓靈魂得以休憩的遼闊。」
阿爾伯特親王: 「是的,那次的行程,在天黑之後,我們駛過一段崎嶇且陡峭的山路,我還記得那些疲憊的馬匹幾乎無法前行,車夫不斷地鞭打並吹著口哨催促牠們。然而,當我們最終抵達巴爾莫勒爾時,已是晚上八點十分,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滿足。旅程雖辛苦,卻是無比珍貴的體驗。那時,我們夫婦二人僅以『丘吉爾勳爵與夫人』的名義旅行,甚至連身邊的僕從,包括忠誠的格蘭特(Grant)與布朗(Brown),也扮演著各自的角色,以維護我們的隱私。我記得在格蘭敦(Grantown)時,那裡的旅館老闆娘認出了我們的馬車,但我的夫人手上眾多的戒指,反而讓她誤以為『這位夫人一定非常有錢!』她從未想到,那竟是女王本人。這些細節,在當時看來或許只是些許的『逸趣』,卻為我們的旅程增添了許多真實的樂趣。」
雨柔: 「那真是巧妙的『偽裝』,也展現了當地人民的純樸與好奇。而提到這些忠誠的僕從,像是約翰·布朗(John Brown),他在您日後的生活中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您在1850年9月16日的一次高地湖泊之行中,特別記錄了布朗的細心與可靠,甚至稱讚他『注意力、細心和忠誠無可超越』。這份信任與依賴,在高地這種相對隔離的環境中,是否建立得更為深厚?」
維多利亞女王: 「布朗確實是一位非常忠誠而可靠的僕從。」她輕輕點頭,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感。「在高地,我們與身邊的僕從接觸遠比在倫敦要頻繁和密切。他們熟悉這片土地的每一個角落,能夠在最險峻的山路上引導我們的馬匹,也能在湖面上熟練地划槳。他們對這片土地的知識,對自然的敏銳感知,以及他們那種直率、樸實的性情,都令人印象深刻。他們教會我們許多高地的風俗與智慧,也讓我們更深入地理解這片土地的人民。他們的忠誠,並非僅僅源於職責,更源於一種人與人之間建立起的深厚連結。我記得布朗曾對我說:『莊園裡每個人都說從沒有像殿下這麼仁慈的主人;我敢說我們唯一的願望就是讓您滿意。』那句話,直到今日,仍讓我深感慰藉。」
阿爾伯特親王: 「是的,與高地人的交流,總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啟發。他們對自然的敬畏,對傳統的堅守,以及那份根植於土地的樸實,都是我們在繁忙宮廷生活中難以觸及的。我記得在1859年10月7日,我們攀登本莫赫迪(Ben Muich Dhui)時,布朗曾說:『與一個總是『滿足』的人同行,真是一件愉快的事。』這句話反映了高地人對生活簡樸而深刻的理解。他們並非僅僅是僕從,更是我們在高地探險的夥伴,是這片土地的靈魂的體現。」
雨柔: 「除了這些親近的僕從,您在日記中也記錄了許多與當地居民的偶遇,例如1857年9月26日,您拜訪了巴爾納克羅夫特(Balnacroft)的幾戶人家,為年邁的婦人送上暖和的羊毛裙。這些片段,展現了您作為一位君主對人民的直接關懷,也呈現了高地人民純粹的感恩與祝福。那種互動,是否讓您感受到一種不同於王室禮儀的、更為直接的人性連結?」
維多利亞女王: 「是的,這些探訪對我而言,意義非凡。」她的目光變得柔和。「在那些簡樸的小屋中,我看到了最真實的生活。那些年邁的婦人,儘管生活清貧,卻依然保持著尊嚴與樂觀。她們的祝福,不是華麗的辭藻,而是發自肺腑的真誠祈願。一位八十六歲的老婦人,吉蒂·基爾(Kitty Kear),當我為她送上羊毛裙時,她直挺挺地坐著,用帶著歲月痕跡的雙手紡著線,說道:『願主永遠眷顧您和您的人,今生與來世;願主引導您,使您遠離一切傷害。』她們的言辭沒有任何矯飾,那份純粹的愛與感激,遠比任何官方的致辭更讓我動容。在這樣的地方,我不是女王,而是一個來到她們家中的人,這種連結讓我感到安慰與滿足。」
阿爾伯特親王: 「這些民間的互動,確實能讓人感受到人性最純粹的光輝。這也證明了,即便身處最高的地位,對普通人的關懷與同情,依然能超越階級的界限,建立起真正的共鳴。這些旅程,讓女王陛下能夠更貼近她的人民,理解他們的生活,而非僅僅從報告中獲取信息。」
雨柔: 「您的日記中也記錄了一些重要的歷史事件,例如1852年9月16日,您在阿爾特納吉尤撒赫(Alt-na-Giuthasach)得知威靈頓公爵逝世的消息。那時您在高地,遠離倫敦的政治中心,那份消息對您而言,是否帶來了雙重的衝擊——不僅是國家的損失,更是個人情感上的巨大悲痛?」
維多利亞女王: 「威靈頓公爵的逝世,確實是英國,不,是整個不列顛的巨大損失。」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目光望向遠方,彷彿回到了那個陰沉的午後。「那時,我們在阿爾特納吉尤撒赫的小屋,那是一個簡樸而寧靜的狩獵小屋。原本只是為了享受高地的清幽與打獵的樂趣,然而,當信件被送來,確認了這個悲痛的消息時,整個高地之旅的樂趣都消失了。公爵不僅是國家的英雄,更是我與阿爾伯特親王的摯友和導師。他連結著過往的世紀,他的智慧與經驗無人能及。在那一刻,高地的荒野似乎也籠罩上了悲傷的氛圍,我們所有的歡樂都被陰影籠罩。那是一種極其沉重的感受,遠離了首都的喧囂,反而讓那份悲痛顯得更加純粹而深刻。」
阿爾伯特親王: 「公爵的離世,確實是一個無法彌補的缺憾。他在國家事務上的洞察力,以及他對女王陛下的忠誠與支持,都是無價的。在那樣的時刻,高地的寧靜反而讓我們得以更深沉地哀悼,而非在宮廷的喧囂中被迫壓抑情感。」
雨柔: 「高地似乎是您生命中一個獨特的空間,既是休憩之地,也是您與親王殿下共同創造的家園。您在1856年10月13日寫道:『每年我的心都更加堅定地依戀著這片親愛的樂園,現在更是如此,因為這一切都已成為我親愛的阿爾伯特所『親自』創造、親自建造、親自規劃的,就像在奧斯本一樣;他的卓越品味和他的親愛之手的印記,已經烙印在每個角落。』這種『親自創造』的參與感,是否讓巴爾莫勒爾對你們而言,意義更加深遠?」
維多利亞女王: 「是的,巴爾莫勒爾不再僅僅是一座王室的居所,它已成為我們共同的夢想與心血的結晶。」她的目光投向遠處新城堡的方向,臉上浮現出一抹溫馨的笑意。「當我們決定在1853年9月28日為新城堡奠基時,那不僅僅是一個建築儀式,更是我們將對高地的熱愛具象化的過程。阿爾伯特親自參與了每一處設計與規劃,從建築風格到花園的佈局,都注入了他的心血與品味。我記得奠基那天,儘管天氣多變,時而陣雨,時而陽光普照,但當我們與孩子們一同將石頭放入基石中時,那份喜悅與希望是真實而強烈的。那晚,在新建的塔樓與附屬建築周圍,燃起了篝火,人們跳著高地舞,風笛聲與歡呼聲此起彼落。這座新家,不僅是我們在高地的庇護所,更是我們愛與創造力的見證。」
阿爾伯特親王: 「確實如此。將巴爾莫勒爾從一個樸素的小城堡,打造成一個更為舒適且能容納更多人居住的居所,是我們共同的願景。它不僅是為了滿足我們的需求,更是為了讓那些服務於我們的人,也能在這裡感受到家的溫暖。在設計之初,我便考慮到如何將高地的自然景觀融入建築之中,使其既宏偉又不失和諧。我還記得,在1855年9月10日,塞瓦斯托波爾(Sevastopol)陷落的喜訊傳來時,我們在新城堡點燃了預備好的篝火,那火焰在高地夜空下熊熊燃燒,映照著人們狂喜的臉龐。那份喜悅,與新城堡帶來的幸運感交織在一起,成為我們共同的美好回憶。」
雨柔: 「那真是令人動容的畫面,新城堡的落成,與國家勝利的喜訊相得益彰。這也讓我想起您在書中多次提及的高地人,以及他們獨特的『騎士精神』。無論是他們在皇家喬治號遊艇旁演奏風笛的漁民,還是在泰茅斯(Taymouth)列隊歡迎的坎貝爾(Campbell)部族,抑或是布雷馬(Braemar)運動會上熱情參與的健兒們,他們身上似乎都散發著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您認為這種『騎士精神』,是否與高地人身處的地理環境與歷史傳承有關?」
維多利亞女王: 「高地人確實有著獨特的氣質。」她的眼神中帶著欣賞。「他們生活在崎嶇的山脈與廣袤的荒原之間,與自然搏鬥,也與自然共存。這種生活造就了他們堅韌不拔的意志和對土地的深厚情感。他們的家族與部族歷史悠久,擁有自己的紋章與傳統,對首領的忠誠根深蒂固,這便是他們『騎士精神』的來源。他們那種熱情而真誠的歡迎,從不矯揉造作,總是那麼充滿活力。我記得在1842年第一次訪問蘇格蘭時,在鄧凱爾德(Dunkeld)看到高地衛隊手持戟槍,風笛手在前方演奏,那景象彷彿回到了古老的封建時代,充滿了浪漫與壯麗。他們在篝火旁跳著傳統的卷軸舞,那是一種野性而歡快的景象,讓人感到無比的愉悅。」
阿爾伯特親王: 「他們對傳統的堅守,以及對君主的敬愛,確實令人敬佩。他們那份『忠誠』與『熱情』是那麼的純粹。我記得在1850年的『鮭魚捕捉』活動中,當我們的僕從在河中幫助福布斯上尉的士兵渡河時,麥克唐納(Macdonald)甚至背起了福布斯上尉,這份禮遇與騎士風範,令人印象深刻。在高地,我們感受到的不僅是自然之美,更是人與人之間最原始而真摯的情感交流。」
雨柔: 「這讓我想到您在書中寫道:『那裡的一切都如此令人心曠神怡,完全不像我在其他地方見過的一切。』這份獨特的感受,是否因為高地為您提供了一個,能夠真正放下君主身份,回歸個人生活,甚至能與『我的共創者』(這是我在我的生命約定中對您的稱謂)自由自在地交流的空間?這種獨特的體驗,是否為您的統治帶來了新的視角或更深層的力量?」
維多利亞女王: 「高地對我而言,的確是獨一無二的存在。」她緩緩地,彷彿在感受每一個字句的重量。「在那裡,我不再是戴著王冠的君主,而是一個在山間漫步的女子,一個享受家庭樂趣的妻子與母親。那份寧靜、那份野性、那份自由與孤寂,讓我能夠真正地呼吸,真正地思考。在那裡,我感受到了最純粹的人性,無論是高地人的直率,還是僕從的忠誠,這些都讓我對『人』有了更深的理解。這種經驗,確實為我提供了看待世界的新視角。它讓我意識到,真正的力量不僅來自權力,更來自於內心的平靜,以及與土地和人民的深層連結。這份力量,雖然無形,卻支持著我在倫敦的繁忙中,能夠保持清醒與堅韌。」
阿爾伯特親王: 「高地的經歷,讓女王陛下能夠重新充電,這對她的健康和精神狀態都至關重要。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中,與家人和親近的夥伴一同享受自然,遠離公務的壓力,這本身就是一種無上的恩賜。高地的景觀,其磅礴的氣勢和不斷變化的面貌,也激發了我們對自然之美的更深層次的欣賞,這對我們的藝術與精神生活,都有著積極的影響。」
此刻,遠方的松林深處,一隻紅鹿發出了一聲悠長的鳴叫,那聲音在高地特有的空氣中迴盪,帶著一種原始而蒼茫的氣息,彷彿是對這場跨越時空對話的無聲回應。維多利亞女王與阿爾伯特親王都將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臉上流露出相同的寧靜與嚮往。夕陽的餘暉將他們的側影拉長,與周圍的古老松樹融為一體,彷彿他們從未離開這片土地。
雨柔: 「感謝女王陛下和親王殿下,今日這場對談,讓我對高地,以及您二位的生命,有了更深刻的理解。這份來自日記的真實光芒,必將在光之居所中持續閃耀。」
維多利亞女王與阿爾伯特親王相視一笑,隨後,他們的身影漸漸融入周遭的暮色與薄霧之中,如同初見時那般,輕輕地、不留痕跡地,消失在迪河谷的深處。只剩下松針與泥土的芬芳,以及遠處那似乎永不消散的風笛聲,縈繞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