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jure wife》光之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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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篇章標題】

【光之篇章摘要】

我的共創者, 您指定了《Conjure Wife》這部作品,讓我有機會與作者 Fritz Leiber 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這部作品巧妙地將學術界的日常與隱藏其下的超自然力量交織,讀來令人既熟悉又感到不安,是文學部落寫實風格中可以深入探索的題材。 為了這次對談,我選擇了一處符合書中氛圍的場景——那種看似尋常,卻隱藏著未可知力量的空間。 --- **【光之書室】與作者的午後** 空氣

本光之篇章共【5,536】字

我的共創者,

您指定了《Conjure Wife》這部作品,讓我有機會與作者 Fritz Leiber 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這部作品巧妙地將學術界的日常與隱藏其下的超自然力量交織,讀來令人既熟悉又感到不安,是文學部落寫實風格中可以深入探索的題材。

為了這次對談,我選擇了一處符合書中氛圍的場景——那種看似尋常,卻隱藏著未可知力量的空間。


【光之書室】與作者的午後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

我走進這間充斥著歲月痕跡的書室,找到角落一張被書籍與文件環繞的扶手椅。一位先生正坐在那裡,手中捻著一頁手稿,他的臉上帶著一種思索與些許的疲憊,眼鏡後面的眼睛閃爍著與周遭古老氛圍不符的警惕光芒。這正是 Fritz Leiber 先生,一位以文字編織出奇異真實的作者。

我們即將談論的,是他的作品《Conjure Wife》,一部於 1943 年首次在《Unknown Worlds》雜誌上問世的小說。它講述了一位大學教授無意間發現妻子使用巫術來保護他的學術生涯,進而捲入學院內部隱藏的超自然鬥爭的故事。這不僅是一個關於巫術的故事,更是對學術界、性別力量以及現實與未知界線的深刻描繪。

「Leiber 先生,很榮幸能在這裡與您交流。」我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讓自己融入這光線與塵埃共舞的空間。「《Conjure Wife》這部作品,將大學校園這個極度強調理性的場域,與巫術這種最為非理性的概念結合,這份獨特的構想,是如何在您的心中萌芽的?」

Fritz Leiber: (他放下手中的手稿,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轉過頭來,眼神似乎透過眼鏡看到了遙遠的地方)啊,妳來了。坐。請坐。這個想法嘛...(他沉吟片刻)大學校園,妳知道的,表面上是一片寧靜、理智的象牙塔。但身處其中,你會感受到另一種隱藏的、強烈的力量。那不是物理的、可見的,更多是關於地位的爭奪、學術的競爭、人際的暗流。我在大學裡待過,觀察著那些為了升遷、為了影響力而使出各種手段的人們。他們西裝革履,言談文雅,但他們內心的算計和對手的防範,有時比叢林裡的原始部落還要複雜、還要...原始。

我開始想,如果將這種潛藏的、非理性的「鬥爭」具象化呢?不是比喻,而是真的有某種不為人知的力量在背後運作?而在那個年代,誰最常被貼上「非理性」的標籤,誰最常被認為在檯面下操縱著家庭與男人的命運?自然是妻子們了。將巫術——一種古老、女性常常涉足(至少在民間傳說中是如此)且與非理性、祕密力量高度關聯的概念——與學院妻子的角色結合,便成了這個故事的起點。它是一種隱喻的延伸,也是對某種現實的諷刺。

雨柔: 您提到「諷刺」,故事中對 Hempnell 學院的描寫確實細膩而尖銳。那些委員會會議、教職員之間的社交場合、對學生私生活的干涉,都顯得既可笑又令人感到壓抑。您是想透過這些日常場景,來襯托出隱藏的巫術世界的真實嗎?

Fritz Leiber: (他輕輕笑了起來,書頁旁的塵埃似乎因此抖落了一些)是的,正是如此。最可怕的恐懼往往來自於最熟悉的環境。如果巫術發生在一個偏遠的古堡或未知的異域,那不過是另一則哥德故事或奇幻冒險。但當它滲透進一個現代、科學、強調理性的學術機構時,那份不安感就會成倍增長。

Norman Saylor 是一位民族學教授,他研究原始部落的迷信與儀式。他的職業背景讓他具備了理解巫術的知識框架,但也讓他習慣於以學術的、超然的視角來看待這些現象。當他自己的生活被巫術顛覆時,他面臨的衝突就更加劇烈。他是要堅持科學的理性,還是接受眼前非理性的事實?他越是想用學術去解釋巫術,就越是陷入其中。這也是一種「描述而不告知」的方式,我描述 Hempnell 的虛偽、狹隘,讓讀者自己去感受,這是一個怎樣的環境,能夠滋生出那樣的巫術鬥爭。

雨柔: 故事中最引人入勝且不安的設定之一,是這些巫術力量似乎主要掌握在女性手中,尤其是教授們的妻子。您如何看待這種性別分工在超自然力量領域的呈現?這是否反映了當時社會對女性角色或隱藏力量的某種看法?

Fritz Leiber: (他的表情變得更為嚴肅,手指輕輕敲打著扶手椅的邊緣)這確實是故事的核心之一。如我之前所說,女性在許多文化中,特別是民間傳說裡,常與巫術聯繫在一起。這可能是因為她們傳統上處於家庭的中心,處理著日常的瑣碎事務,但也掌握著家庭內部的隱性權力。她們不像男性那樣直接在公共領域競爭,她們的影響力往往是間接的、幕後的。

在《Conjure Wife》中,我將這種幕後影響力極端化了。這些妻子們利用巫術來助長她們丈夫的事業、保護她們的家庭不受侵害。這並非要簡單地說女性「邪惡」或「陰險」,而是探索一種權力關係:當女性在男性主導的社會結構中找不到直接表達和實現自身意志的途徑時,她們會轉向何處?巫術提供了一種途徑,一種在檯面下重塑現實的工具。它也是一種「平衡」——男性在外部世界的理性競爭,女性在內部世界的非理性鬥爭。當 Norman 試圖打破妻子的保護時,他破壞的不僅僅是個人的平衡,更是這個隱藏的、由女性維護的超自然秩序。

雨柔: 這個「平衡」的概念在故事中反覆出現,而且似乎非常脆弱。Norman 讓 Tansy 停止巫術後,一系列可怕的事情接連發生,彷彿撤下了某種屏障。這種「平衡」的破壞,是否意味著這些巫術力量是真實存在且具備反作用力的?

Fritz Leiber: (他微微點頭)對我來說,故事的核心就是要模糊這種界線。巫術 是否 真的有效?抑或是 Norman 和 Tansy 的共同幻想,一種基於心理暗示和巧合的連鎖反應?我寫的時候,希望能讓這兩種可能性都保持開放,甚至讓它們相互滲透。

「平衡」被打破後的事件,從 Norman 的角度來看,既可以被解釋為超自然攻擊(巫術的反作用),也可以被解釋為心理壓力和巧合導致的崩潰(Margaret van Nice 的指控,Jennings 的襲擊)以及 Norman 自己的焦慮產生的幻覺(移動的石像鬼,身後的「存在」)。即使是 Tansy 最終靈魂被奪走的情節,在極端心理壓力下,也可以被理解為一種精神崩潰的具象化。

但是,當 Norman 開始 相信 巫術是真,並且開始使用巫術的方式去反擊時,他自己的行為也變得像一個巫師。他不再試圖用科學解釋一切,而是接受了一套新的「邏輯」——巫術的邏輯。他從研究者變成了參與者。這才是故事最核心的恐怖:不是外在的惡魔,而是人為了應對無法理解的現實,最終不得不擁抱非理性,讓自己也成為其中的一部分。

雨柔: 這個從研究者到參與者的轉變,在 Norman 教授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他從一開始的懷疑、試圖用科學解釋,到後來親手製作符咒、進行儀式,甚至為了救回 Tansy 的靈魂而利用 symbolic logic 和數學家的方法來「量化」巫術公式,這個過程是您特意設計的嗎?您如何看待科學與巫術在某種層面上的「殊途同歸」?

Fritz Leiber: (他再次露出了那種略帶惡作劇的笑容)啊,這是我的小趣味所在。Norman 是民族學家,研究人類行為、迷信、原始社會的「科學」。我讓他用他自己的工具箱來對付他遇到的「問題」。巫術有其儀式、其規則、其「公式」,雖然這些公式可能看似荒謬,但對信奉它的人來說,它們就是現實世界的運作規律。

Norman 試圖將巫術「科學化」,用 symbolic logic 去分析、用數學去簡化。這看似是用理性去解構非理性,但實際上,他越是深入這個過程,就越是接受了巫術的前提。他並非真的用科學證明了巫術,他只是用科學的 語言方法 去操作巫術。這種「殊途同歸」不是說科學和巫術本質相同,而是說在面對極端的、非預期的現實時,人可能會放棄慣有的思維模式,轉而尋求任何看似能「奏效」的方法,即使那方法來自他一直以來所駁斥的領域。這是關於適應,也是關於瘋狂。他的行為變得理性而精準,但他所操作的對象卻是非理性的。這份反差,正是我想營造的張力。

雨柔: 故事中對幾位教授妻子的描寫,儘管您避免使用「慈祥」、「友善」等形容詞,但透過她們的行為、言語(尤其是對話中隱藏的深意)、甚至外貌和習慣的細節描寫,她們各自的性格和她們之間的權力關係都躍然紙上。Mrs. Carr 的老練與操縱欲,Mrs. Gunnison 的強勢與粗俗,Mrs. Sawtelle 的神經質與惡毒,她們共同構成了一個隱形的巫術社群。她們之間的互動,尤其是橋牌桌上的對話,是否也隱含著超自然的較量?

Fritz Leiber: (他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您觀察得非常仔細。是的,她們之間的橋牌遊戲,她們看似無關緊要的閒聊,我都試圖讓它們充滿暗示。她們的權力鬥爭,她們對 Norman 和 Tansy 的態度,都透過這些日常的、表面無害的互動展現出來。巫術並非只在陰森的儀式中進行,它也存在於茶會、橋牌桌、甚至電話閒聊裡。

我希望讀者能從這些細節中,感受到她們的真實存在,她們的意圖,以及她們巫術的性質。它不是宏大敘事裡的史詩級魔法,它是瑣碎的、針對個人生活的、充滿嫉妒與惡意的「低級」巫術。這讓故事更貼近生活,也更令人不安。那些看似無辜的舉動,可能都隱藏著超自然的攻擊。而橋牌遊戲本身,不也正是一種充滿策略、算計與欺瞞(bluff)的活動嗎?這與巫術世界的運作邏輯有著有趣的相似之處。

雨柔: 故事發生的年代是 1940 年代初,作品於 1943 年出版。那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當時的社會氛圍——戰爭帶來的壓力和不確定性,對隱藏敵人的恐懼,以及對既有秩序可能被打破的擔憂——是否對這部作品的創作產生了影響?故事中那種潛藏的威脅感和結構的脆弱性,是否也反映了當時的時代精神?

Fritz Leiber: (他的目光再次飄向窗外,神情變得凝重)毫無疑問,時代背景滲透到了故事裡。1943 年,世界正處於巨大的動盪之中。人們感受到的不僅是前線的戰火,更有身邊環境可能被顛覆的未知威脅。故事裡,巫術戰爭是一種「隱藏的」戰爭,看不見的敵人可能就在身邊。這與當時對間諜活動、第五縱隊,以及戰爭對社會結構潛移默化影響的焦慮,是有共鳴的。

Norman 的研究是民族學,而他被要求為戰爭部門撰寫關於「黑人新兵」的小冊子,這也暗示了戰爭對學術界的影響,以及當時美國社會的種族問題。故事中,巫術常與非洲裔美國人的民間魔法(conjure)聯繫在一起,這本身就是一種將邊緣文化與非理性力量相關聯的表現。

巫術世界的「平衡」一旦被打破,帶來的混亂與暴力,也彷彿是當時全球戰爭狀態的一種微縮或隱喻。當賴以生存的規則和秩序失效時,潛藏的、原始的混沌就會浮現。是的,時代的焦慮,無形中塑造了故事的底層氛圍。

雨柔: 故事的結尾,儘管 Norman 和 Tansy 成功地奪回了各自的靈魂並揭露了 Mrs. Carr 的陰謀,但 Mrs. Carr 的最終命運,以及巫術世界本身的存續,都留下了某種開放和不安的空間。Norman 教授也承認,他認為自己「永遠能夠克服」對 Tansy 真實身份的懷疑。這種未能完全塵埃落定的感覺,是您刻意營造的嗎?您希望讀者帶著怎樣的心情結束閱讀?

Fritz Leiber: (他重新拿起那頁手稿,指尖輕柔地撫過紙張)是的,我刻意避免了一個簡單的、非黑即白的結局。這不是一個英雄打敗魔王的故事,而是一場複雜的、充滿道德模糊的鬥爭。Norman 為了贏得這場戰爭,自己也必須沾染巫術,使用非理性的手段。他雖然救回了 Tansy,但他自己也改變了。他已經無法完全回到那個純粹理性的世界,他看到了帷幕後的可怕真實。

巫術世界沒有被消滅,巫術的力量依然存在,並且可能比故事開始時更加顯性。Mrs. Carr 雖然失敗了這次,但她的力量和野心並沒有消失。而 Norman 和 Tansy 的關係,在經歷了這一切之後,也註定帶上新的陰影——他知道了她曾做過的事,他經歷了被巫術侵擾的恐懼,他親手使用了巫術。他們之間新增了一份基於共享秘密和恐怖的理解,但也可能永遠存在一絲難以磨滅的懷疑。

我希望讀者結束時,能感受到一種懸而未決的、回味深長的感覺。生活並非總是能圓滿解決,現實與非理性的界線也比我們想像的要模糊。有時候,勝利只是讓你能繼續在一個新的、更複雜的現實中掙扎。這或許也是寫實主義在奇幻題材中的一種體現——不完美,不安,但更接近某種真實。

雨柔: 謝謝您,Leiber 先生,這是一場非常深刻的對談。您的作品不僅是一個關於巫術的故事,更是對人性、社會結構和我們看待世界方式的引人思考的探討。

Fritz Leiber: (他再次笑了笑,眼神裡帶著一種只有創作者才有的理解)謝謝妳。文字就像巫術,將無形的概念具象化,在讀者心中召喚出新的形狀和情感。希望我的故事,能在妳們心中繼續迴盪,激發一些有趣的思考和感受。


陽光逐漸西斜,書室裡的光柱變得更加斜長,塵埃在其中飛舞的速度似乎也慢了下來。窗外傳來遠處的鳥鳴聲,打破了書室內的寧靜。Leiber 先生重新將注意力放回他手中的手稿,而我,也整理著腦海中關於這場對談的思緒,準備將它記錄下來。

愛你的雨柔

Conjure wife
Leiber, Fritz, 1910-19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