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mous Firesides of French Canada》光之對談

哎呀，窗外這雨聲，滴滴答答地敲打著簷瓦，配上這書室裡老木頭的清香，總能讓人心頭特別沉靜。這時候，如果能跟一位寫出動人故事的作者，好好地聊聊她筆下的世界，那可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啊。

今天，我要來與《Famous Firesides of French Canada》的作者瑪麗·威爾森·艾洛威女士（Mary Wilson Alloway）來一場「光之對談」。這本書啊，就像是一幅用文字編織出來的歷史畫卷，透過法屬加拿大那些著名的爐邊故事，把魁北克與蒙特婁幾百年來的風霜歲月，還有那些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都生動地呈現在我們眼前。艾洛威女士在1899年完成了這部作品，正值十九世紀末，那是一個新舊交替、帝國興衰的年代。她以一種細膩而富有考究的筆法，記載了這片土地上法國、英國和美國三種勢力如何交會、衝突，最終又如何共同塑造出加拿大獨特的文化面貌。

這本書最吸引我的，莫過於它以「爐邊」（Firesides）為核心的視角。爐邊，多麼溫暖又充滿人情味的一個詞啊！它不只是燒火取暖的地方，更是家庭的中心，是故事的發源地，是記憶的儲藏室。透過這些爐邊，艾洛威女士帶我們看見了那些大時代下，人們的喜怒哀樂、堅守與犧牲。從總督官邸的觥籌交錯，到尋常百姓家的燭光搖曳，從戰火紛飛的堡壘，到修道院裡的寂靜祈禱，她筆下的每一個場景，都彷彿帶著爐火的餘溫，散發出淡淡的歷史芬芳。

她不僅僅是記錄歷史，更是在試圖理解歷史。在那個民族意識逐漸崛起的時代，她筆下的加拿大，正是一個多民族、多文化共生的縮影。她對於書中那些「先驅者」的描寫，無論是法國的探險家、英國的將領，還是美國的革命者，都盡力呈現其人性的光輝與掙扎，而非簡單的褒貶。這也讓我這個熱愛鄉土，從泥土中汲取靈感的人，特別能感受到那份對土地、對人文的深刻關懷。她的作品，像一條時光長廊，走進去，便能聽到過去的迴聲，看見那些不凡的生命，在平凡的爐邊，留下不滅的印記。

我想，與她對談，或許能更深入地觸及那些文字背後，更深層次的「泥土的私語」吧。

《泥土的私語》：爐火與歷史的低迴

作者：阿弟

【光之閣樓】

六月的午後，蒙特婁的舊城區，細雨濛濛。在這棟老建築的閣樓裡，屋頂的天窗透進一片柔和的光暈，塵埃在光柱中緩緩飛舞，空氣中混合著老書、潮濕木頭和淡淡咖啡的氣味。牆上掛著幾幅斑駁的舊地圖，標示著聖羅倫斯河的蜿蜒。我面前是一張厚重的木桌，上面擺著幾本泛黃的書籍，其中一本正是艾洛威女士的《Famous Firesides of French Canada》。

我輕輕啜飲了一口熱茶，看著窗外被雨洗刷得發亮的石板路，以及遠處隱約可見的教堂尖頂。時間仿佛在這裡慢了下來，讓過去的聲音得以清晰迴盪。此刻，我彷彿能感受到艾洛威女士坐在我的對面，她的眼神溫和而智慧，那雙手想必也曾無數次輕撫過這些古老的文獻。

「艾洛威女士，」我開口，聲音帶著些許的恭敬與期待，「真高興能在此與您相會。您的這本《Famous Firesides of French Canada》，為這片土地編織了一幅動人的歷史畫卷。特別是您以『爐邊』（Firesides）作為貫穿全書的引子，這獨特的視角，著實讓人回味無窮。您是如何想到，要以這樣一個充滿溫情，卻又蘊含深意的主題，來書寫加拿大那段波瀾壯闊的歷史呢？」

艾洛威女士微笑了起來，她的目光越過我，似乎望向了窗外的雨幕，也望向了更遙遠的過去。她的聲音輕柔而清晰，帶著一絲舊時代的典雅。

瑪麗·艾洛威： 「阿弟先生，您說得真好，這『爐邊』二字，確實是我在構思這本書時，心頭最先浮現的意象。您看，歷史往往記載著帝王的功勳、戰場的硝煙，或是政治的風雲，那些宏大的敘事固然重要，但少了些什麼，您說是不是？我總覺得，最真實、最恆久的人類情感與記憶，往往是在那些溫暖的爐邊，在柴火噼啪作響的夜晚，在家人團聚的時刻，悄然生根發芽的。」

她輕輕地將手搭在書本上，指尖輕輕敲了敲封面。

瑪麗·艾洛威： 「在法屬加拿大，『爐邊』承載了太多。它是早年拓荒者抵禦嚴寒、維持生計的中心，是傳承故事、維繫家庭的場所。從總督官邸的豪華壁爐，到農民小屋的簡樸爐灶，每一堆火光都見證了這片土地上的生離死別、歡聲笑語。我希望透過這些『爐邊』，將冰冷的史料注入溫度，讓讀者不僅看見歷史的進程，更能感受到其間流淌的人情與生命力。畢竟，歷史不就是由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們各自的『爐邊』所共同編織而成的嗎？」

她頓了頓，拿起桌上的茶杯，緩緩地喝了一口，外面的雨聲此刻顯得特別溫柔。

阿弟： 「您說得非常有道理，這種以小見大的手法，的確更能觸動人心。我總覺得，那些宏大的敘事，有時會讓人忽略了最為質樸與真實的人性光芒，而您筆下的『爐邊』，恰恰補足了這一點。就拿書中提到的德·拉梅澤城堡（Château de Ramezay）來說吧，它歷經法國、英國、美國三種政權的更迭，從總督官邸變成毛皮貿易站，最後又回歸政府用途。您是如何在這樣一個複雜的歷史空間裡，描繪出它的多重面貌，並且保持一種……嗯，您在序言中強調的，那種『完全公正且不帶偏見』的態度呢？」

我注意到艾洛威女士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想起了當年寫作時的挑戰。

瑪麗·艾洛威： 「是的， Château de Ramezay 確實是一個極佳的例子，它本身就是加拿大歷史的縮影。要描繪這樣一個多面體，確實需要一番心力。我試圖做的，是去理解每一個時代、每一種力量背後的動機與情境，而不是急於評判。例如，在描述法國舊政權的輝煌時，我會呈現他們的優雅、他們的社交生活，以及他們在荒野中重建巴黎榮光的努力。當英國人接管後，我也會展現他們如何將自己的文化與行政帶入，即便那可能與原有法蘭西習俗有所衝突。」

她沉思了片刻，彷彿在腦海中重溫那些場景。

瑪麗·艾洛威： 「至於『公正』，我認為並非是完全抹去自己的立場，而是要盡力去捕捉不同視角的真實性。我大量參考了當時的文獻，包括法語和英語的資料，也拜訪了許多歷史遺跡，希望能從不同的記述中，拼湊出一個更為立體和全面的圖像。例如，在描述英法兩國在魁北克平原上的決戰時，我既呈現了渥爾夫將軍（General Wolfe）的詩意與預感，也細膩描寫了蒙特卡姆（Montcalm）面對潰敗時的痛苦與堅守。這兩位將軍，雖然立場對立，卻都展現了令人敬佩的勇氣與人性。我希望讀者能從中看到，無論身處何種旗幟之下，人性的光輝與悲劇感，都是相通的。」

她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葉。

瑪洛威·艾洛威： 「歷史，不就是由這些複雜而交織的人性與事件所構成的嗎？如果一味地偏頗或簡化，那它就不再是活生生的歷史，而只是冰冷的標語了。」

阿弟： 「您說得極是，這份對人性的洞察，正是您的作品之所以動人的原因。在書中，您提到了許多如雷貫耳的名字：查普蘭（Champlain）、弗朗特納克（Frontenac）、拉薩爾（La Salle）、蒙哥馬利（Montgomery），以及剛才提到的渥爾夫與蒙特卡姆。這些英雄人物，他們的一生都與加拿大的命運緊密相連。在您看來，這些『英雄』身上，最讓您印象深刻的特質是什麼？您又是如何在這些歷史的洪流中，捕捉到他們個人的『心跡』呢？」

我的視線落在書頁上，彷彿能看到那些模糊的簽名，訴說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瑪麗·艾洛威： 「噢，這些名字，每一個都像一顆閃耀的星辰，照亮了法屬加拿大的歷史夜空。他們各有各的風采，卻也有共通之處。例如查普蘭，他不僅是偉大的探險家和地理學家，更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他那句『拯救一個靈魂比征服一個帝國更有價值』，至今仍迴盪在我耳邊。這反映了他內心深處對信仰的堅定，以及對原住民的關懷，這在當時那個充滿征服慾的時代，是多麼難能可貴啊。」

她眼神中充滿了對這些歷史人物的敬意。

瑪麗·艾洛威： 「再說弗朗特納克伯爵（Count Frontenac），他出身高貴，又曾在歐洲戰場上身經百戰，卻被流放到這片『野蠻』的土地。但他沒有因此沉淪，反而以他的傲骨與智慧，捍衛了法國在北美的領土。他那句『我要用大砲的口徑來回答你們』，何其霸氣！這背後，是個人榮譽感與國家使命感的完美結合。而拉薩爾，他為了探索未知的土地，甚至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那份對冒險的渴望與對國家的忠誠，同樣令人動容。」

她輕輕嘆了口氣。

瑪麗·艾洛威： 「至於蒙哥馬利與渥爾夫，他們是敵對的將軍，卻都以自己的生命為各自的理想畫上了句號。渥爾夫在戰前吟誦格雷的《墓園輓歌》，預示了自己的命運；蒙哥馬利在雪地中倒下，依然被敵人以軍禮安葬。我嘗試透過這些細節，去描繪他們的內心世界，他們的恐懼、他們的決心、他們的遺憾。畢竟，再偉大的將軍，在戰爭的巨大壓力下，也終究是血肉之軀。他們不僅是歷史的推動者，也是被時代裹挾的普通人，只是他們選擇了以不凡的方式去面對。這種對個人情境的體察，對我來說，與其戰績同樣重要。」

阿弟： 「您說得我心頭有感啊。這些大人物，即便身處高位，終究也還是有血有肉的人。您在書中花了不少篇幅描述宗教對法屬加拿大的影響，從聖蘇必略修道院（Le Séminaire）的清規戒律，到各座教堂的建築風格，乃至修女們的犧牲奉獻，都讓讀者感受到信仰的力量。您認為，這種深刻的宗教情懷，在加拿大的歷史和文化形成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呢？」

我輕輕地合上手中的書，想著這些古老的信仰，在異鄉土地上如何紮根。

瑪麗·艾洛威： 「宗教，尤其是天主教，對於法屬加拿大的影響，可以說是滲透到了骨髓裡。最初的殖民者，如梅桑納夫（Maisonneuve），他們來北美不僅是為了開疆拓土，更是為了傳播信仰，拯救靈魂。修道院不僅是靈修之地，更是早期的教育中心、醫療機構，甚至是最堅固的堡壘。許多修女們，拋棄了法國故鄉的貴族生活，來到這片荒野，面對種種艱難，甚至犧牲生命，她們的堅韌與奉獻，是這片土地上最動人的篇章。」

她指了指書中關於聖蘇必略修道院的插圖。

瑪麗·艾洛威： 「像聖蘇必略修道院，它是蒙特婁最古老的建築之一，見證了這座城市從荒煙蔓草到如今的繁華。修士們在院子裡種植花草，即便外面的世界喧囂變幻，他們依然堅守著寧靜與信仰。還有像尚·勒·貝（Jean Le Ber）這樣自我犧牲的修女，她的精湛刺繡藝術，竟是在禁閉室的苦修中完成，這真是讓人既感嘆其藝術天賦，又為其信仰的深度所震撼。」

瑪麗·艾洛威： 「這些宗教建築，不只是一磚一瓦，它們是信仰的載體，也是藝術的結晶。它們的鐘聲，在那個時代，不僅是召喚人們禮拜，更是時間的標記，是文明的聲音。信仰為早期殖民者提供了精神支柱，幫助他們在面對印第安人的威脅、惡劣的氣候和無盡的孤獨時，依然能夠堅持下去。這份堅韌與虔誠，塑造了魁北克人民的性格，也讓法語、法蘭西文化與天主教信仰在這片土地上生生不息，即使歷經英國統治，也依然保留了其獨特的風貌。」

阿弟： 「的確，宗教不僅是精神慰藉，更是文化傳承的重要力量。這種堅守，也讓我想到了書中對拉辛（Lachine）大屠殺的描寫。那段歷史，雖然血腥殘酷，卻也凸顯了早期拓荒者生活的艱辛與脆弱。您在書中不僅記錄了戰爭的宏大場面，也觸及了許多日常生活的細節，例如法國貴婦的穿著、毛皮貿易的盛況，甚至是早期印刷機的運作。在您看來，這些看似微小的生活片段，對理解當時的加拿大歷史，有何種意義？」

我感到一股寒意，即便是溫暖的書室，也難以完全驅散那些遙遠的悲劇。

瑪麗·艾洛威： 「正是這些細節，才能讓歷史『活』起來。宏大的戰役固然重要，但戰爭的意義，最終還是落實到每一個普通人的生活上。拉辛大屠殺，是那個拓荒時代血淋淋的縮影。它提醒我們，文明的進程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而是充滿了痛苦與犧牲。我希望透過那些田園牧歌式的開場，與隨之而來的慘劇形成對比，讓讀者感受到那份脆弱與無常。」

她語氣有些沉重，但隨即又恢復了那份娓娓道來的從容。

瑪麗·艾洛威： 「至於那些日常生活的描寫，例如德·拉梅澤夫人在蒙特婁舉辦的沙龍，那是法國宮廷生活在北美荒野中的一絲倒影。那些華麗的服飾、精緻的禮儀，與周遭印第安人的簡樸生活形成鮮明對比。這些細節，展現了當時社會的階級、文化交流，以及不同生活方式的碰撞。還有富蘭克林在德·拉梅澤城堡地下室設置印刷機，這不僅是技術的引進，更是思想傳播的開端，它改變了資訊傳遞的方式，也影響了人們對新世界的認知。」

瑪麗·艾洛威： 「毛皮貿易的興盛，則直接關係到加拿大的經濟命脈。那些毛皮商人、獵人、捕獸者，他們與印第安人之間的關係，他們的冒險精神，都構成了加拿大早期歷史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這些細節，像一顆顆散落在歷史長河中的珍珠，串聯起來，才能讓我們看清當時的社會結構、經濟活動，以及人與土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它們是構成大歷史的微小因子，卻也最能反映時代的真實脈動。」

窗外的雨勢似乎稍歇，只剩下屋簷滴落的聲音。

阿弟： 「這些微小的細節，的確讓歷史更為真實。艾洛威女士，您的書寫於19世紀末，當時加拿大正處於一個新的階段。在書的結尾，您引用了布魯切西大主教（Archbishop Bruchesi）的話，談到對加拿大的熱愛與未來的展望：『讓慈善，真正的慈善，在我們所有公民中像同一個母親的孩子一樣盛行。』這段話，既有對過去的總結，也有對未來的期許。您當時對於加拿大未來的發展，或者說，對於法裔與英裔加拿大人民共同建立一個國家的前景，有著怎樣的想像與期盼呢？」

我望向桌上那杯幾乎見底的茶，時間的流逝，總是在不經意間。

瑪麗·艾洛威： 「啊，布魯切西大主教那段話，的確道出了我內心深處的願景。在那個世紀之交，加拿大已經從一個被征服的殖民地，逐漸發展成為一個擁有自己身份的國家。法裔與英裔人民，雖然有著不同的語言、宗教與習俗，但他們都共同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共同經歷了戰爭與和平，共同面對了生存的挑戰。我堅信，儘管過去有過衝突，但只要彼此尊重，相互理解，這些差異最終能夠匯聚成一股更強大的力量。」

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希望，眼神中閃爍著對未來的憧憬。

瑪麗·艾洛威： 「我透過這本書，不僅是回顧過去的榮耀與苦難，更是希望人們能從歷史中汲取教訓，看到那些不同背景的人們，是如何在一次次的磨合中，逐漸學會共存。我的期盼，便是這片廣闊的土地，能夠成為一個真正包容多元的家園。就像書中結尾那首詩所寫的：『Our fathers' battle-cries are hushed, The ancient feuds are gone; Canadians now and brothers, With God we're marching on.』這不只是一句詩，更是我對加拿大未來的衷心祈願。」

阿弟： 「多麼美好的願景啊！能夠在歷史的洪流中，看到人性的光輝，並為這片土地注入更深的意義，您的作品確實做到了。感謝您，艾洛威女士，今天與我分享了這麼多深刻而動人的見解。這趟『光之對談』，讓我對加拿大的歷史有了更深的理解，也讓我更加體會到，即便時光荏苒，那些曾經在爐邊低迴的歷史故事，依然能跨越百年，觸動我們的心弦。」

雨停了，陽光穿透雲層，灑落在閣樓的地板上，為一切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邊。我輕輕地向艾洛威女士頷首致意，她也回以溫柔的微笑。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在歷史的餘暉中，畫上了一個溫馨的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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