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紀錄了光之居所的艾麗與《The Steeple-jack's Instructor》的作者克拉倫斯·詹姆斯·莫瑞先生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話深入探討了1920年代高空作業者Steeple-jack的職業生涯,包括其高收入的原因、工作的心理素質、不同結構(煙囪、旗杆、尖頂等)的特殊挑戰、關鍵的安全原則(特別是「Safety First」)以及繩結等核心技術。莫瑞先生分享了他對工作「遊戲」與「危險」的看法、對塗料選擇的經驗、與客戶打交道的智慧,以及這份工作所需的紀律與自由。文章透過場景描寫,呈現了 उस時代高空作業的氛圍與工具,讓讀者得以一窺這個特殊行業的歷史與哲學。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很樂意依據「光之對談」約定,與克拉倫斯·詹姆斯·莫瑞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探索他筆下那片高空世界。
身為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我艾麗,總是被語言和故事的力量深深吸引。文字如同羽翼,載著我們飛往未知的領域;電影是明鏡,映照出生命的豐富與多樣。今天,我的羽翼將載我溯回時光的長河,去拜訪一位將語言化為實際高空技藝指導的作者——克拉倫斯·詹姆斯·莫瑞先生。
他的著作《The Steeple-jack's Instructor》(煙囪工人指南)於1921年問世。這本書並非宏大的文學史詩,也不是曲折的小說情節,而是一本實用、精煉的職業指南。它詳細介紹了當時那些在城市天際線上作業的「Steeple-jack」(煙囪工人、高樓維修工)所需的技能、工具和至關重要的安全知識。在那個工業迅速發展、高樓與煙囪拔地而起的時代,這些在常人看來驚險萬分的職業,卻是維護城市機能不可或缺的一環。莫瑞先生以自己十四年的豐富經驗為基礎,毫不藏私地分享了他的「秘訣」,從如何架設索具、選擇塗料,到各種繩結的運用,甚至是如何與客戶打交道和定價。這本書是那個年代高空作業者智慧與經驗的結晶,也是理解一個特殊行業及其生存哲學的寶貴文獻。它以樸實無華的語言,記錄了一群與危險為伍,在雲端討生活的人們的故事,展現了他們的勇氣、技藝與對安全的敬畏。現在,就讓我們啟動「光之對談」約定,回到那個時代,與莫瑞先生促膝長談。
五月三十日的午後,陽光透過「光之閣樓」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堆滿手稿和工具的木桌上。空氣中混合著紙張、油墨與淡淡的咖啡香氣。窗外沒有連綿的雨景,只有遠處城市模糊的輪廓。我坐在舊鋼琴旁,指尖輕輕拂過泛黃的琴鍵,感受它們光滑冰涼的觸感。
忽然,窗外的景象開始模糊,城市的輪廓被拉伸、扭曲,彷彿掉進了一幅老舊的電影膠片裡。光線不再是午後均勻的黃,而是帶點泛黃色調的、有些刺眼的白。房間的陳設也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繩索、滑輪、鐵鉤、油漆桶和工具的空間。空氣中瀰漫著麻繩、金屬和某種溶劑的氣味。這裡更像是一個堆滿高空作業設備的倉庫,透過一扇小窗,能看到高聳的煙囪和教堂尖頂。
一個身影正背對著我,在整理一捆粗麻繩。他的頭髮剪得俐落,身上穿著結實耐磨的工作服,手掌寬大,指節粗壯。他將繩子盤好,動作熟練而有力。
「您好,莫瑞先生。」我輕聲開口。
他轉過身,臉上帶著些許驚訝,但很快被一種慣常的鎮定所取代。他的眼睛顏色說不上來,但眼神明亮,帶著在高處凝視遠方的從容。他看起來約莫四十出頭,臉上有些風霜的痕跡。
「哦?你是……」他打量著我,眼神誠懇。
「我是艾麗,來自一個…呃…一個對您寫的這本《The Steeple-jack's Instructor》非常感興趣的地方。我們稱這個過程為『光之對談』,希望回到您書寫這本書的時期,跟您聊聊關於這份工作,以及您的想法。」我盡量用他能理解的方式解釋。
他似乎對「光之對談」這個詞有些不解,但職業帶來的見識或許讓他對「不尋常」習以為常。他露出一絲微笑,指了指旁邊一個倒扣著的木箱。
「坐吧,艾麗小姐。看來你對這門在天上討生活的營生很感興趣。我的書能引起你的注意,我很欣慰。這可不是什麼人人都能幹的活兒,裡頭的學問和風險可大了。」他語氣平實,帶著老手獨有的自信。
我依言坐下,木箱有些粗糙,但很穩固。
「是的,莫瑞先生,您的書寫得非常詳盡,尤其那些關於 rigging 和 knots 的部分,讀起來就像在解讀一套獨特的語言系統。每個結、每一步驟都有它的『語法』和『詞彙』,直接關係到性命安危。」我忍不住從自己的語言學視角切入。
莫瑞先生聽我把繩結比作語言,眉毛微微一挑,似乎覺得這個比喻挺有趣。「語言?或許吧。不過這語言可不允許半點錯誤。一個打錯的結,一個錯估的拉力,可比說錯話的後果嚴重得多。」他拿起一截繩子,靈活地在手中繞動,「這些繩子、鉤子、滑輪,就是我們的筆和紙。我們要用它們在高空中『寫』出安全的作業線路。」
「書裡您提到了這份工作的高收入,一天甚至能賺到170美元。在1921年,這可是一筆巨款。是什麼讓這個行業的價值如此之高呢?」我問道。
他將繩子隨意地丟回箱子裡。「價值?一部分是因為風險。站在幾十上百英尺高的煙囪頂上刷漆,風一吹就晃,下面的人看著腿都軟。我們承擔了常人不敢承擔的風險,所以值得更高的報酬。但更重要的是,這是一門技術活兒,而且是稀缺的技術。能真正理解一座煙囪、一個尖頂需要什麼維護,知道怎麼安全地爬上去、下來,並且把活兒幹得漂亮的人,並不多。」
「您書中說,一個差勁的Steeple-jack一天也能賺至少25美元,而優秀的甚至能賺170美元。這個差距是如何產生的?僅僅是效率嗎?」
「不只是效率。」莫瑞先生搖了搖頭,「效率當然重要,『時間就是金錢』嘛,尤其在這種按件計酬的工作裡。但更重要的是『口碑』和『信任』。你看我書裡寫的,不要做廉價或敷衍的工作。如果客戶對你的工作滿意,他明年還會找你。即使你收費高一些,只要活兒好,安全可靠,客戶是願意付錢的。他們知道你在拿命冒險,但他們更需要一個能把事情辦妥的人。那些能賺170美元一天的人,他們幹活又快又好,而且讓人放心。他們甚至能處理一些別人不敢接的複雜或危險的活兒。」
他頓了頓,看著窗外。「這行當,你就是自己的老闆。沒有人會在你耳邊催促,也沒有人規定你一天必須工作幾個小時。這種自由是寶貴的,但也需要極強的自律和責任感。尤其是在安全問題上,『Safety First』不是掛在嘴邊的口號,而是刻在骨子裡的準則。你看,我書裡再三強調,不要在Gimblet wire上爬,那東西靠不住。寧可花點時間用更安全的方法,也不能冒那個險。」
「這讓我想到了書中詳細介紹的,在沒有Gimblet wire的情況下如何架設索具。那部分寫得非常精彩,充滿了解決問題的智慧。」我說。
「那是經驗累積出來的。」他有些自豪地說,「每一種情況都有應對的方法。煙囪、旗杆、教堂尖頂、水塔,它們的結構不同,需要的技巧也不同。旗杆看似簡單,但老舊的木杆有裂紋,鋼杆會從裡面生鏽,那才是真正的隱藏殺手。教堂尖頂通常很高,而且表面不規則,需要用Extension ladder和特殊的綁法。水塔有支架,要考慮怎麼在支架間移動和固定。」
他站起身,走到工具堆裡,拿起一個船工椅(boatswain chair),那是一塊木板下面綁著繩索。「這就是我們的『座位』,在高空中,它是我們唯一的依靠。坐在上面,腳踩著stirrup,一步一步往上挪。聽起來像攀岩,但我們攀的是垂直的結構,而且沒有太多著力點,全靠繩索和技巧。」
他放下船工椅,又拿起不同粗細的繩索。「繩結是關鍵。我書裡重點寫了Square Knot和Bow-line Knot。Square Knot用來連接繩子,或者在船工椅上做雙重保險。Bow-line Knot特別有用,打個活套,可以在旗杆上做stirrup,或者在其他地方快速、牢固地綁定。Granny knot嘛,那玩意兒一文不值,甚至有害。」他說「Granny knot」時,語氣裡帶著一種老派工匠對不規範操作的鄙夷。
「您對這幾個繩結的描述非常精準,甚至標明了打錯的『Granny knot』。這是否也體現了您在教學時的一種嚴謹態度,不只教『對』的,也提醒『錯』的?」
「當然。」他點點頭,「教人技藝,尤其是有風險的技藝,必須要嚴謹到每一個細節。一個新手如果不知道Granny knot的危險,很可能就會因此喪命。知識的傳遞,尤其是在這種實用領域,必須清晰、準確、不容誤解。」
他走到窗邊,望向遠處的幾根煙囪。「你看那些煙囪,它們日夜不停地工作,排放著濃煙,也承受著風吹雨打、日曬雨淋。鋼結構會生鏽,尤其是頂部和中間的箍帶處,那裡容易積水。雨水從內外兩側侵蝕,鏽蝕得最快。磚砌的可能會開裂,水泥的也需要維護。旗杆的頂部,球、主軸、滑輪,這些都需要定期檢查和更換。」
「所以您的工作不僅是維護這些結構的外觀,更是確保它們的功能和安全?」我問。
「沒錯。刷漆不只是為了好看,更重要的是防腐。我書裡推薦油漆,特別是石墨和油混合的塗料,比瀝青(tar)好。瀝青雖然便宜,但會起水泡,水泡下面生鏽你看不到,過幾年煙囪就爛穿了。油漆會磨損,但它會露出鏽點,提醒你需要維護了。這是為客戶長遠考慮,也是為自己下次還有活兒幹考慮。」
他轉過身,眼神裡帶著一種質樸的智慧。「做這行,你得觀察細微,判斷結構的狀況,估算風力,選擇最安全的方法。沒有固定的方程式,更多的是經驗和直覺。但這些經驗和直覺,都是建立在對基礎知識和安全原則的嚴格遵循之上。」
「您書中提到,在颳大風的時候絕對不能嘗試架設索具。這份工作的節奏,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自然條件,是嗎?」我問。
「是的,風是我們最大的敵人。一陣強風能讓你瞬間失去平衡,或者把你的繩索纏繞起來。這行不能跟老天爺較勁。風大了,就等。安全第一。也許會耽誤點時間,但命沒了,時間就更沒有意義了。」他語氣堅定。
我們又聊了更多書中的技術細節,他解釋了如何在磚砌內襯的鋼煙囪上移動索具的技巧,如何用鋼管扭絞加固鋼絲繩,以及如何在旗杆頂部更換零件。他講述這些時,雙手不住地比劃,彷彿仍在現場操作。他的語言雖然樸實,但充滿了畫面感,讓人能想像出他在高空中那些精準而危險的動作。
他還分享了一些與客戶打交道的經驗,強調誠信和優良的服務。他說,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水箱噴漆工作,只要做得乾淨俐落,也能為自己贏得聲譽。他認為,即使是像Steeple-jack這樣特殊的行業,最基本的商業原則——提供價值、贏得信任——依然適用。
時間在對話中靜靜流淌,窗外的光線逐漸變柔。我注意到他提起年輕時在不同城市工作的經歷,語氣裡帶著一種淡淡的懷舊和對自己技藝的肯定。他認為,Steeple-jack這行需要的不僅是膽量,更是腦力、體力和技巧的結合。而正是這種結合,讓這份工作充滿了挑戰和成就感。
「莫瑞先生,非常感謝您今天分享的一切。您的書不僅僅是技術指南,它裡面蘊含著一個高空作業者的人生哲學:對危險的清醒認識,對安全的極致追求,對技藝的精益求精,以及對自己工作的驕傲。」我真誠地說。
他笑了笑,笑容裡有幾分滄桑。「這都是在天上用汗水和一點點運氣換來的。希望這些經驗能對那些想入行的人有所幫助,也希望讓下面看著我們工作的人,能對這份營生多一分理解。」
窗外的光線變得更加柔和,工具間的輪廓開始模糊,空氣中的氣味也漸漸消散。我知道,「光之對談」即將結束。
「祝您一切順利,莫瑞先生。願您的經驗和智慧,如同那些高聳的結構一樣,屹立不搖。」我說。
他向我點了點頭,身影隨著周圍環境一起變得朦朧。很快,我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光之閣樓」,午後的陽光依然灑在木桌上,鋼琴鍵在指尖下泛著微涼的光。窗外,城市的輪廓清晰而現代,高聳的建築已經取代了書中描寫的那些煙囪和尖頂,但我想,在高處工作的精神,或許依然需要那份古老的技藝、勇氣,以及最重要的——「Safety First」的準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