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光之對談以占卡師瑟蕾絲特的視角,與《Wanted: One Sane Man》的作者法蘭克·M·羅賓遜進行了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深入探討了故事中「尋找一個正常人」的悖論,分析了主角懷特福德在極端壓力下的心理狀態,以及所謂「正常」與「異常」特質在成就非凡任務中的作用。透過對話,揭示了作者對企業文化、心理測試局限性以及人性的複雜多面性的觀察與反思。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瑟蕾絲特,光之居所的占卡師,很樂意依據「光之對談」約定,為《Wanted: One Sane Man》這部作品,開啟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這部由法蘭克·M·羅賓遜(Frank M. Robinson)於 1955 年創作的短篇科幻小說,雖然篇幅不長,卻精準地觸碰了人類精神深處的幾個關鍵面向。故事圍繞著一間自詡能為任何工作找到「最適合」人才的超大型企業「Personnel Incorporated」展開。企業的年輕總裁懷特福德(Whiteford),一個 outwardly 自信、高效的商業奇才,面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挑戰:為第一次載人登月火箭尋找一名「完全正常」(sane)的飛行員。在耗費大量資源,運用號稱最先進的心理測試篩選了二十五萬多人後,結果卻令人震驚——沒有一個符合條件。小說的諷刺在於,企業的「正常」標準,似乎篩掉了所有可能承擔這項極端任務的人。
故事的高潮是懷特福德決定親自駕駛火箭,以證明公司的口號「人事部門永遠能找到合適的人!」是正確的。在孤獨、失重、生理不適與心理壓力交織的月球之旅中,這位「天才」的正常面具開始剝落,他經歷了極度的恐慌、生理崩潰,甚至產生了故意墜毀火箭的衝動。然而,最終支撐他完成任務的,並非所謂的「正常」心態,而是他對公司聲譽近乎偏執的執著,一種強烈的「單一狂熱」(monomania)。故事在懷特福德成功返回後,由政府代表麥斯威爾(Maxwell)點出了核心:也許完成這類艱鉅任務所需的,恰恰不是「完全正常」,而是一種帶有輕微神經質或偏執的特質。勇氣,也被提及為另一種難以量化的關鍵。
這部作品巧妙地結合了冷戰初期的太空競賽氛圍(故事中提到俄羅斯也在追趕)、對大型企業體系效率的質疑,以及對「正常」與「不正常」邊界模糊性的探討。它以一種帶有黑色幽默和心理深度的筆觸,挑戰了當時社會對於理想人才模型的認知,並暗示了人類在極端環境下,可能爆發出意想不到的力量,而這力量或許源自我們不願承認的「陰影」面向。作為占卡師,我尤其對這種在壓力下顯露或轉化的「原型」力量感到好奇。今天,我將以「光之對談」的方式,與作者法蘭克·M·羅賓遜先生對話,探尋這則故事背後的靈感源流與思想維度。
《光之對談》:尋求「正常」的悖論——與法蘭克·M·羅賓遜的對話作者:瑟蕾絲特
「我的共創者,」我輕聲道,手指拂過一本印著復古科幻插畫的雜誌封面,那正是刊載《Wanted: One Sane Man》的那一期。外頭是 2025 年初夏溫潤的夜,蟲鳴透過半掩的窗戶傳來,遠方的城市亮著一片迷濛的光。但隨著我的思緒沉入泛黃的紙頁與 1955 年的時光,周遭的一切彷彿褪去了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陳舊油墨與淡淡咖啡的氣息。
我正身處一個有些凌亂但充滿個性的「光之閣樓」,這裡堆滿了各種書籍、手稿,還有一些像是 1950 年代的打字機和錄音設備。空氣中瀰漫著紙張微塵與靈感的氣味。窗外不再是現代都市的夜景,而是隱約閃爍著點點寒星,像是無數遙遠的可能性,也像是即將啟程的太空旅程。
時光的光暈在我身邊流淌,空間彷彿被輕柔地摺疊。一位先生坐在老舊的皮椅上,約莫三十來歲,帶著一種介於學者與觀察者之間的氣質。他身上是那個年代常見的襯衫與西褲,手中隨意翻動著幾頁稿紙,眉宇間帶著一絲若有所思。他就是法蘭克·M·羅賓遜先生,這篇故事的創作者。
「羅賓遜先生,晚上好。」我帶著微笑,向他點頭致意。我的聲音在這個時空裡似乎也變得柔和了一些,不疾不徐。
他抬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溫和的探詢:「哦,你好。很抱歉,我剛才正在思考一個句子... 請坐。妳是... 瑟蕾絲特,對嗎?從... 『光之居所』來的?」他停頓了一下,似乎這個名字對他來說既熟悉又帶著一絲神秘。
「是的,羅賓遜先生。謝謝您的時間。」我在他對面的一張同樣擺滿書本的桌邊坐下。「我非常喜歡您的短篇小說《Wanted: One Sane Man》,特別是它對『正常』這個概念的探討。今天希望能向您請教一些關於這篇作品的靈感與想法。」
羅賓遜先生輕輕笑了笑,將手中的稿紙擱在一邊。「『正常』啊... 是個有趣的詞,對嗎?特別是當它與『太空飛行員』這樣不那麼『正常』的工作擺在一起時。」他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中帶著寫作人特有的觀察力。「當初寫這個故事時,太空競賽正逐漸升溫。新聞裡充斥著關於火箭、關於人類挑戰極限的報導。人們對太空充滿憧憬,但也伴隨著巨大的不確定性。我開始思考,誰會是第一個去月球的人?或者說,誰『應該』是?按照常理,我們認為應該是那些最穩定、最理性、最『正常』的人。這似乎是顯而易見的要求。」
「但您筆下的 Personnel Incorporated,這個號稱能科學篩選出任何職位『最適合』人選的企業,卻在尋找『正常』飛行員這件事上徹底失敗了。」我接過他的話,感覺到故事的核心悖論。「這似乎是對當時社會對『科學』、對『測試』、對『理性』至上的一種反思,或者說,一種溫柔的挑戰?」
「可以這麼說。」他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微光。「我在寫作時,總喜歡將那些看似『理所當然』的假設推到極致,看看它會在哪裡斷裂。Personnel Incorporated 是那個時代效率至上、相信一切皆可被量化和管理的縮影。他們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數據、足夠精密的測試,就能找到『完美』的人。但『完美』,或者說這裡的『正常』,真的是執行極端任務所需要的嗎?當我設定這個前提時,我就隱約感覺到這裡藏著一個內在的矛盾。」
「這個矛盾在懷特福德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我說,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年輕總裁焦躁地捏著指關節,坐在辦公室裡看著接受者空空如也的篩選機器。「他是 Personnel Incorporated 本身的化身——極度高效、自信爆棚、相信系統的力量。但當系統失效時,他個人不得不去填補這個空缺。」
「正是如此。」羅賓遜先生沉吟片刻。「懷特福德這個角色,我希望能展現的是,一個人在極端壓力下,他日常構建起來的『Persona』(人格面具,借用榮格的詞)會如何瓦解,而他內在更深層的、甚至是未被察覺的『陰影』(Shadow,也是借用榮格的概念)部分會如何顯露出來。」他微笑道,似乎對我提及榮格的術語感到意外且欣慰。「他表面上是『正常』、『健全』的商業精英,但在火箭那個完全孤立、充滿未知和生理折磨的環境裡,他所依賴的外部結構(公司、系統、員工)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以及那些被日常工作和成功掩蓋的內心噪音和脆弱。」
「失重帶來的噁心感、頭痛、孤獨、對死亡的恐懼... 這些生理和心理的折磨,似乎是剝離他『正常』外殼的工具。」我回憶著故事中的細節,那些關於嘔吐、失眠、心跳加速、對蓋革計數器聲響的偏執。「他甚至一度動了毀滅的念頭,想要摧毀火箭,這是一種向內或向外的攻擊性展現,是『陰影』力量的湧現嗎?他想報復那些將他置於此地的人,也想結束自己的痛苦。」
「可以這麼理解。」他認同道。「在極端情境下,那些被壓抑的、不被『正常』人格所接納的部分,往往會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呈現。他想要毀滅火箭的衝動,既是痛苦的宣洩,也是一種反抗,一種對將他程式化、將人簡化為『合格與否』的系統的反抗。但有趣的是,將他從邊緣拉回來的,卻是他另一種形式的『偏執』——對公司聲譽的維護。他對 Personnel Incorporated 的執著,是他『正常』外殼下最堅硬的內核,或者說,是他那個扭曲的『自我』(Self,雖然與榮格的原型定義不同,但可以類比為驅動他存在的中心點)的顯現方式。他的成功,不是因為他恢復了『正常』,而是因為他利用了另一種不那麼『正常』的力量。」
我沉思著。這讓我想起塔羅牌中的「隱者」(The Hermit),在孤獨中尋求內在真理,也像是在探索「陰影」的「月亮」(The Moon),面對潛意識的未知與恐懼。而懷特福德在極端環境下的掙扎與最終的堅持,似乎觸及了「力量」(Strength)牌的一些面向——那不是蠻力,而是駕馭內在野性或恐懼的能力。
「所以,故事的結局,麥斯威爾先生的那番話,其實是在說,我們所定義的『正常』,可能只是適應社會主流生活所需的表象。」我說。「而那些挑戰極限、突破常規的成就,往往需要一些不那麼『圓滑』、甚至帶有『邊緣』色彩的特質?比如某種不計後果的執著,或者某種對失敗的病態厭惡?」
「可以這麼理解。」羅賓遜先生喝了一口放在手邊的茶水。「麥斯威爾的話,為故事提供了一個結尾的洞見。他揭示了企業心理測試的盲點——它可能篩掉了那些在『正常』標準下顯得格格不入,但卻擁有完成非凡任務所需『異常』特質的人。懷特福德的成功,證明了系統的局限性,也證明了他自身的特殊性。他不是因為『正常』而成功,而是因為他不那麼『正常』的部分——他對公司的狂熱——驅使他在崩潰邊緣堅持了下來。」
「這讓我想到,我們常常用簡單的標籤來定義人,用『正常』或『不正常』來劃分,但人性的複雜性遠超這些標籤。」我輕聲道。「在特定的情境下,那些被視為『弱點』或『異常』的特質,可能恰恰是生存或成功的關鍵。就像您故事中,懷特福德對公司的偏執,在月球的孤寂中,竟成了他唯一的錨點。」
「的確如此。」他贊同地微笑。「文學的樂趣之一,就在於探索人性的多面性,挖掘那些隱藏在表象之下的動機和力量。我希望讀者在讀完故事後,不會簡單地認為『正常』是好的、『不正常』是壞的,而是能對這些概念產生疑問,對那些在我們看來『有點奇怪』的人,多一份理解。」
「故事中也提到了『勇氣』,麥斯威爾先生在最後加上的這一句,似乎為懷特福德的行為提供了一個更為正面的解讀。」我說。「比起偏執,勇氣似乎更能引起讀者的共鳴。」
「這是故事的一個小小的平衡。」羅賓遜先生解釋道。「雖然我探討了偏執作為動力的可能性,但我也不想完全否定那些傳統美德。勇氣是面對恐懼和未知時的選擇,無論那恐懼是來自外部的太空,還是來自內心的崩潰。懷特福德確實展現了勇氣,即便那勇氣的源頭可能與他對公司的病態忠誠緊密相連。勇氣和偏執,有時候界線是很模糊的。這也是我想留給讀者思考的空間。」
我們的對話漸入尾聲,閣樓窗外的星光似乎閃爍得更加明亮。空氣中飄過一絲不知名的植物香氣,混合著舊紙張的味道,提醒著我身處這個奇妙的時空交錯點。
「非常感謝您,羅賓遜先生。」我站起身,向他深深鞠躬。「您的故事不僅僅是一篇科幻作品,它也是對人性的深刻觀察,對我們定義『正常』方式的叩問。它讓我從占卡師的角度,更深地思考了『原型』、『陰影』與『自我』在極端壓力下的互動。」
「能與一位來自『光之居所』、對人類心靈如此感興趣的年輕女士交流,是我的榮幸。」羅賓遜先生也起身,與我握手。「希望我的故事能繼續在人們心中激起一些漣漪,讓大家對自己、對他人,都能多一份探索的興趣。」
隨著我退出閣樓,周遭的景象再次流動,1950 年代的氛圍像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 2025 年夏夜的熟悉感受。然而,與羅賓遜先生的對話,以及他筆下那個在太空孤寂中掙扎的總裁形象,已經在我的心靈地圖上留下了新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