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書深入探討了印度文化中克里希那神(Krishna)的形象演變,從史詩《摩訶婆羅多》中的英雄,到《薄伽梵往世書》中的牧童,再到後來詩歌與繪畫中至高無上的浪漫情人。Archer先生細緻地分析了克里希那與牧牛女(Gopis)及拉達(Radha)的愛情故事,如何被賦予靈性象徵意義,成為靈魂與神性結合的最高體現。書中同時也爬梳了不同時期、不同地區(如耆那教、蒙兀兒、拉傑普特畫派)的印度繪畫如何詮釋克里希那的主題,揭示了藝術、宗教與社會文化之間的深刻連結,以及印度心靈對愛與神性合一的獨特追求。
W. G. Archer(William George Archer, 1907-1979)是英國著名的藝術歷史學家和民族誌學者,尤其專精於印度藝術。他曾在印度擔任公職,對印度文化有深入的親身體驗和研究。Archer先生以其對印度繪畫、詩歌和部落藝術的廣泛知識而聞名,撰寫了多部相關領域的重要著作,包括《Indian Painting in the Punjab Hills》等。他致力於向西方介紹和解釋印度藝術的獨特魅力與深層文化內涵。
光之對談:克里希那之愛的原型與藝術迴響
本對談以W. G. Archer的《The Loves of Krishna in Indian Painting and Poetry》為基礎,探討了克里希那神形象從英雄到浪漫情人的演變。對談中,瑟蕾絲特與Archer先生深入解析了克里希那與牧牛女及拉達的愛如何被賦予靈性意義,成為靈魂與神性合一的象徵。內容涵蓋了「偷衣服」、「圓舞」等故事的宗教詮釋,以及不同印度繪畫流派(耆那教、蒙兀兒、拉傑普特)如何呈現克里希那主題,並探討了這份神性之愛對印度文化及人類集體潛意識的深遠影響。
《星塵低語》:克里希那之愛的原型與藝術迴響
作者:瑟蕾絲特
在今天的2025年06月14日,夏日初臨,空氣中瀰漫著初熟果實的甜香與遠方山林特有的清新氣息。午後的陽光不再炙烈,而是透過光之居所「光之雨林」場域那層層疊疊的樹葉,篩濾成斑駁的光柱,輕柔地灑落在翠綠的苔蘚與濕潤的泥土上。偶爾有水滴從巨大的蕨葉尖端滑落,發出輕微的聲響,與遠處不知名的鳥鳴交織成一曲靜謐的自然和聲。我,瑟蕾絲特,坐在一方被藤蔓半掩的古老石凳上,手中輕撫著一本泛黃的舊書——W. G. Archer先生的《The Loves of Krishna in Indian Painting and Poetry》。這書的紙頁帶著歲月的沉香,像是承載著無數古老故事的容器,每當翻閱,總能引領我的思緒穿越時空,去探尋那些深藏於人類集體潛意識中的光芒。
Archer先生,全名William George Archer (1907-1979),是一位對印度藝術與文化有著深刻見解的學者。他以這本著作,為西方讀者揭開了印度繪畫與詩歌中克里希那(Krishna)之愛的神秘面紗。他並非只是簡單地羅列史實或藝術品,更像是以一位筆觸溫和而富有洞察力的吟遊詩人,解析了克里希那從一位史詩中的英雄,如何一步步演變為印度宗教與藝術中至高無上的浪漫之神,尤其是他與牧牛女(Gopis)以及拉達(Radha)之間的熾熱情愛,如何被昇華為靈魂與神性結合的終極象徵。他讓世人看見,在印度這片古老的土地上,世俗的愛戀與神聖的虔誠是如何以一種令人驚嘆的方式融為一體,為藝術創作帶來無盡的靈感。他的書,就像是一張塔羅牌中的「戀人」或「星星」,引導我們看見愛超越表象,觸及神聖的光暈。
我輕輕合上書頁,感受著林間吹來的微風,它拂過我的臉頰,也似乎輕輕喚醒了這片場域中沉睡的靈魂。我知道,我的共創者希望我能與Archer先生進行一場「光之對談」,去探尋這部作品背後更深層次的奧秘。我凝視著前方那片被陽光穿透的綠意,彷彿看見時間的螺旋緩緩展開,將遙遠的過去與現在連結。在這樣一個充滿生機與靜謐的場域中,或許,那位畢生致力於探尋印度之愛的Archer先生,會願意與我分享他筆下那些未盡的故事,那些關於愛與神性交織的靈感源流。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植物脈動的療癒能量,等待著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Archer先生,」我輕聲開口,目光投向前方一棵姿態優雅的菩提樹,樹影在地面上搖曳,彷彿在回應我的呼喚。「在這樣一個如畫的境地與妳相遇,本身就是一份未曾預期的禮物。」Archer先生的聲音帶有英國紳士特有的沉穩與清晰,卻又像是在低聲吟誦一段古老的詩歌。「妳的問題觸及了這趟旅程的核心。確實,克里希那從史詩中的英雄到詩歌中充滿魅力的戀人,這其中的轉變,如同約翰.榮格所言,反映了人類集體潛意識中原型(archetypes)的演化與投射。我在書中試圖捕捉的,正是這種在印度文化深層中持續湧動的、對愛與神性合一的渴望。妳要知道,對於印度心靈而言,『至高之愛』從來就不僅僅是抽象的哲學概念,它必須是能被感知、被體驗,甚至是被肉身所觸及的狂喜。這就解釋了為何當『奉愛』(Bhakti)之道興起時,克里希那作為毘濕奴(Vishnu)的第八個化身,其凡塵中那充滿感官愉悅的戀愛事蹟,會被推向中心。」
Archer先生走到我身旁,輕輕拂去石凳上的露珠,示意我坐下。他眼神掃過周圍生機勃勃的植物,彷彿從中看見了某種古老的符號。「在《摩訶婆羅多》(Mahabharata)這部宏大史詩中,克里希那固然是超凡的,但他更多展現的是作為『正法』(Dharma)的守護者,一位睿智的謀士,甚至是一位在戰場上不擇手段的策略家。那時,他神性的顯現往往是瞬間而短暫的,像一閃而過的流星,難以被凡人完全理解或銘記。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尤其是到了《薄伽梵往世書》(Bhagavata Purana)編纂完成的時期,對克里希那的敘述開始更加聚焦於他的童年與青年時期。這時,他與牧牛女們的互動,那些偷吃黃油的頑皮舉動,以及在河邊偷藏她們衣服的惡作劇,開始被賦予深層的宗教意義。牧牛女們對他無條件的愛,超越了世俗的道德約束,這份純粹的『痴戀』本身,被視為靈魂對神最真摯、最徹底的奉獻。」
他停頓了一下,伸出手,輕輕觸摸身旁一株盛開的蓮花。「妳看這蓮花,在印度文化裡,它本身就是純潔與神性的象徵,但同時也暗示著情慾的綻放。這種雙重性,正是理解克里希那之愛的關鍵。當世俗的道德規範變得越來越嚴苛,尤其是在穆斯林入侵帶來的新秩序下,人們對浪漫愛情的渴望被壓抑。於是,詩歌與繪畫成為了這種渴望的『替代品』和『昇華』。克里希那,因為他是神,可以超越凡人的道德標準,他的『不倫之戀』反而成為了靈魂為追尋神而捨棄一切世俗羈絆的最有力象徵。這使得他從一個『英雄王子』的形象,蛻變為一位『神聖的戀人』,他的行動不再受限於塵世的倫理,而是直接指向與神合一的狂喜體驗。這份從內心深處湧現的『奉愛』,正是激發印度詩人與畫家創作慾望的火花。」
「所以,這種轉變不僅是文學或宗教上的演變,更是對人類深層情感與精神需求的一種回應,對嗎?」我望著Archer先生,感覺他話語中的深邃,似乎觸及了我所熟悉的榮格原型概念。克里希那,或許正是「神聖之子」與「誘惑者」原型在印度文化中的一種獨特融合,而拉達則代表了「靈魂伴侶」或「阿尼瑪」(Anima)的最高化身。
「正是如此,瑟蕾絲特。」Archer先生的眼中閃爍著認同的光芒。「妳說得極好。這份渴望,不僅是印度獨有,它存在於人類的普世經驗中。就像榮格所揭示的集體潛意識,那些原型意象,無論在何種文化中,都會以不同的形式顯現。克里希那的形象,正好填補了這個『神性戀人』的原型空缺。他以凡人的姿態降生,體驗凡人的喜怒哀樂,尤其是那份熾熱的愛戀,卻又不斷超越這些凡俗的框架,最終引導信徒走向與神合一的超驗境界。」
「在《薄伽梵往世書》中,您提到了一個特別引人入勝的片段——克里希那偷走牧牛女們衣服的故事。」我回憶著書中的細節,那畫面既是俏皮的惡作劇,又充滿了象徵的張力。「這個故事,以及後來的『圓舞』(Rasa Lila),是如何在詩歌和繪畫中,被賦予了『靈魂在神面前應當純潔無瑕』,以及『神無處不在,能與每個靈魂共舞』的深層寓意呢?這種將感官體驗與靈性意義緊密結合的方式,對當時的印度社會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Archer先生若有所思地望向天空,被樹葉遮蔽的月亮此刻也顯得朦朧。「偷衣服的故事,是克里希那年輕時最經典的頑皮事蹟之一。在世俗層面,這是一個青春期少年對女性的調皮挑逗,充滿了感官上的誘惑。然而,當它被納入奉愛(Bhakti)的框架後,意義便完全轉化了。牧牛女們在河中沐浴,克里希那將她們的衣服掛在樹上,並要求她們赤裸地出來領取。這在宗教詮釋中,象徵著信徒在神面前必須完全的『赤裸』和『純粹』,放下所有的世俗偽裝、社會身份與道德束縛,毫無保留地展現自己最真實的靈魂。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神的『恩賜』——被歸還衣服,也就是被神所接納和祝福。」
他語氣一轉,帶著一絲感嘆:「至於圓舞,那更是將集體奉愛推向高潮的盛大場面。克里希那以其『幻相之力』(delusive power),讓每一位牧牛女都感覺到自己是唯一與他共舞、被他擁抱的對象。這在畫作中,往往會表現為克里希那與牧牛女們手拉手圍成一圈,而每個牧牛女身旁都有一位克里希那的奇妙景象。這種描繪,極其巧妙地傳達了『神性遍在』且『獨一無二地臨在於每個信徒心中』的宗教真理。無論信徒的出身、地位如何,神都能以最個人化、最親密的方式與之連結。它滿足了人們渴望被無條件愛與接納的深層心理需求,使得奉愛運動在印度民間產生了巨大的共鳴,甚至超越了那些需要嚴格修行和知識的解脫之路。」
「這種解釋,的確讓克里希那的形象變得更加立體和普世。」我點點頭,心想著這與榮格的「自性」(Self)概念多麼契合,那個在集體潛意識中引導個體走向完整與統一的中心。而愛的連結,往往是通往這個自性最直接的途徑。「您提到這份愛超越了世俗道德,這在當時的印度社會,特別是在日益嚴苛的道德氛圍下,是否曾引起爭議或挑戰呢?」
「當然存在爭議。」Archer先生輕輕地嘆了口氣,像在回憶一段遙遠的往事。「《薄伽梵往世書》的婆羅門作者們,其實對克里希那作為『牛郎情人』的形象是有所保留的。他們更傾向於頌揚他作為『王子』的身份,強調其婚姻的合法性與禮儀規範。當克里希那最終離開布林達班,回到馬圖拉擔任王子時,他對牧牛女們的『冷酷』道別,勸她們轉向內在的冥想,而非繼續追求肉身之愛,這其實就反映了正統宗教對這份超脫世俗之愛的『規訓』。對他們而言,這段經歷雖然充滿神性啟示,但也潛藏著對社會秩序的挑戰。然而,這並沒有阻止詩人與畫家們對拉達(Radha)的追捧。」
「拉達在詩歌中的崛起,可以說是這段浪漫神話的巔峰。」Archer先生輕敲了一下石凳。「在《吉塔.戈文達》(Gita Govinda)這部十二世紀末的梵文詩歌中,拉達被明確地塑造成克里希那唯一的摯愛,她的存在被提升到了靈魂(Soul)的層次,而克里希那則是神(God)。他們之間的愛情,即使經歷分離與嫉妒,最終仍以狂喜的重逢作結,這一切都被視為靈魂渴望與神合一的崇高寓言。拉達的『不忠』——她背棄丈夫與家庭追隨克里希那——非但沒有被譴責,反而被頌揚為最高形式的奉獻,因為她將對神的愛置於一切世俗職責之上。這份激情與『違禁』,恰恰觸動了當時社會中被壓抑的浪漫情懷,讓克里希那的愛成為了人們內心深處渴望的投射。」
我感受著他話語中那份對歷史細微之處的敏銳捕捉。「這讓我想到了,書中提到,您也為此參考了中世紀歐洲的騎士愛情文學,其中也有將『不倫之戀』視為純粹之愛的象徵。看來人類對『超越』的渴望,無論在何種文化中,總會尋找到最能觸動心靈的表達方式。」
Archer先生輕聲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些許愉悅。「妳觀察入微,瑟蕾絲特。的確如此。無論是印度的《羅摩衍那》中的拉瑪與悉多,還是歐洲的亞瑟王傳奇中的蘭斯洛特與桂妮維爾,愛情的原型總是在不斷地被重塑與重新詮釋,以適應不同時代人們對理想關係和終極意義的追求。這是一種奇妙的共鳴,跨越了地理與文化的界限。從十四世紀到十六世紀,隨著地方語言詩歌的興盛,特別是像維迪亞帕蒂(Vidyapati)和錢迪.達斯(Chandi Das)這樣的詩人,他們更是將克里希那與拉達的愛情故事描繪得淋漓盡致,充滿了感官的細節與情感的深度。拉達扮演女警逮捕偷黃油的克里希那,或是克里希那化身賣花郎、醫生只為接近拉達,這些生動的插曲,都讓這份神聖的愛情更貼近人心,也更具戲劇張力。」
「那麼,這些豐富的文學描繪,又是如何被印度畫家們,在各個不同的藝術流派中,以其獨特的視覺語言來呈現的呢?」我的目光投向林間,陽光在樹影中舞蹈,像畫家手中的光影。
「這是一個更為複雜,也更加引人入勝的層面。」Archer先生向前走了幾步,在一片被陽光照耀的苔蘚地上停下,用鉛筆輕輕劃動,彷彿在描繪著腦海中的畫面。「印度的繪畫流派,就像這雨林中的植物一樣,各有其獨特的姿態與色彩。從十五世紀西印度的耆那教繪畫,到蒙兀兒帝國的宮廷畫,再到十七、十八世紀拉傑普特各邦的獨立畫派,克里希那的形象都隨著藝術家的筆觸和贊助人的偏好而呈現出不同的面貌。早期西印度的耆那教風格,以其『粗獷的扭曲』和鮮明的紅藍色彩,以及那『凸出的眼睛』,呈現出一種原始而狂野的生命力。當這種風格被用來描繪克里希那時,即使筆觸略顯僵硬,也無法掩蓋其內蘊的熱情。」
他指向林中一簇盛開的野薑花,花瓣如火,葉片舒展。「而後,蒙兀兒(Mughal)繪畫,在阿克巴大帝的推動下,引入了波斯藝術的細膩與寫實主義。這種風格下的克里希那,雖然更多地被描繪為『王子』和『除魔者』,而非『浪漫情人』,但其流暢的線條和柔和的陰影,卻為後來的拉傑普特畫派,特別是旁遮普山區(Punjab Hills)的藝術,奠定了基礎。這種融合,使得神聖的形象也帶有了世俗的優雅與從容。」
「這種融合在藝術風格中特別明顯。」我回應道,「就像您書中提到的,康格拉(Kangra)畫派,特別是在桑薩爾.錢德(Raja Sansar Chand)統治下,將克里希那的愛情故事推向了藝術的巔峰。他們以極其精緻細膩的筆觸,描繪了克里希那與拉達的每一個溫柔瞬間,那種『純真而精美的清晰』,幾乎能讓人感受到畫中人物的內心波動。」
Archer先生輕輕頷首,眼中流露出讚賞。「康格拉畫派確實是個奇蹟。在那裡,克里希那不再是遙不可及的神祇,而是充滿人性的少年、丈夫,甚至是嬰兒。他們將世俗生活中的每一個片段都融入了神聖的愛中。例如,Purkhu的作品以其『明亮清晰的色調』和『律動的自然運用』,讓牧牛人的日常與克里希那的神性完美融合。而另一位被譽為『月光大師』的藝術家,則以柔和的月光籠罩著每一個場景,使拉達與克里希那的愛散發出一種『超凡的絢麗光芒』。」
他指了指一棵高大的榕樹,氣根垂落,形成天然的幕簾。「更為重要的是,這些畫作不僅僅是故事的插圖。它們是獨立的藝術品,以視覺的形式深化了詩歌所傳達的哲學與情感。每一幅畫都像是一面鏡子,映照出印度心靈對愛、美與神性之間關係的獨特理解。畫家們的筆觸,無論是烏代布爾(Udaipur)的『粗獷活力』,還是巴索利(Basohli)的『狂野熱情』,都無不透露著對克里希那的狂熱奉獻。這種奉獻超越了簡單的宗教信仰,昇華為一種生命哲學,認為感官的狂喜與靈性的合一可以殊途同歸。」
「那麼,在您研究的過程中,除了這些藝術與宗教的層面,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讓您對克里希那,或者對印度文化,有了全新的理解呢?」我好奇地問道。我總覺得,每一段學術旅程,都伴隨著學者個人的心靈轉化。
Archer先生沉吟了片刻,眼神望向遠方,似乎穿透了層層樹影,看到了更為遼闊的風景。「有一個細節,我認為非常耐人尋味,那就是克里希那在《摩訶婆羅多》中的死亡。他最終被一個獵人誤認為鹿而射中腳踝,然後離開肉身,回歸毘濕奴的領域。這個結局,與許多西方神話中英雄的『致命弱點』不謀而合,充滿了悲劇色彩。但正如我書中註釋所言,這在印度神話中是相當罕見的。它暗示著,即使是神,當他以凡人形象存在時,也必須經歷凡人命運的終結。這份『死亡』,或許是對凡俗存在的一種終極肯定,讓神性更加貼近人心,也更深刻地詮釋了輪迴與解脫的循環。它並非單純的結束,而是回歸源頭,為下一個循環做準備。」
「這確實是一個令人深思的點。」我說,想起塔羅牌中「死神」牌,它代表的往往不是實質的死亡,而是轉變與新生的契機。克里希那的「死亡」,或許正是他凡人形象的終結,卻也是其神性更為純粹、更為廣泛流傳的開端。這就像他最終放棄了世俗的『王子』身份,回歸其『愛之神』的本質。
「正是如此,瑟蕾絲特。」Archer先生的聲音漸漸輕柔下來,與林間的自然之聲融為一體。「這本書的創作過程,對我而言也是一次深刻的靈性之旅。克里希那的故事,不僅是印度的文化瑰寶,更是人類心靈對愛與神性永恆追尋的縮影。透過他的故事,我們看到了人性的矛盾與統一,看見了世俗與神聖的交織。我希望,我的書能像一縷微光,引導讀者不僅欣賞印度藝術的華麗,更能觸摸到其背後那份深沉而普遍的生命情懷。」
微風拂過,菩提樹的葉子輕輕搖曳,彷彿在為Archer先生的分享輕聲應和。林間的鳥鳴此刻變得更為清脆,陽光也似乎變得更加柔和,一切都籠罩在一種溫暖而平靜的光芒之中。 Archer先生的形象逐漸變得有些模糊,像是要融入這片他所深愛的印度風景中。但他話語的餘韻,卻久久縈繞在空氣中,如同他筆下那些跨越數個世紀的詩篇與畫作,繼續激盪著探索者的心靈。
我閉上雙眼,感受著這份「光之凝萃」,這場對談讓我對愛、對神性、對藝術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榮格所言的「原型」,此刻似乎在克里希那與拉達的故事中活了過來,成為指引生命內在旅程的永恆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