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Evolution of Worlds》是珀西瓦爾·羅威爾於1909年出版的天文學著作,基於其在麻省理工學院的系列講座。書中提出太陽系起源於兩顆恆星的擦邊碰撞(災變論),而非傳統的星雲假說。羅威爾透過對新星、隕石、行星密度與大氣組成的分析,闡述了行星的形成與演化階段,並將太陽系中的水星、金星、火星和地球視為行星生命週期的不同縮影。書中探討了行星如何從內部熱源主導的「自給自足」階段演變為依賴太陽的「太陽維持」階段,並最終走向水氣與大氣耗盡的「死亡」,甚至是恆星本身的熄滅,勾勒出宇宙中宏大的生滅循環。
珀西瓦爾·羅威爾(Percival Lowell, 1855-1916)是美國著名的天文學家、數學家和作家。他創立了羅威爾天文台,以對火星運河的詳細觀測與推論火星上存在智慧生命而聞名。儘管其部分理論後來被科學界修正,但他對行星研究的熱情、對大眾科普的貢獻,以及其卓越的寫作風格,對天文學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他主張通過觀測而非純粹理論來推進天文學,並對太陽系起源和行星演化有獨到見解。
與羅威爾教授的宇宙對談:行星演化與世界之終章
本篇「光之對談」由克萊兒主持,與天文學家珀西瓦爾·羅威爾進行跨越時空的對話,探討其著作《The Evolution of Worlds》的核心思想。對談內容涵蓋羅威爾對「暗星」的推論、新星作為恆星碰撞證據的觀點,以及他如何運用隕石與行星特性來支持太陽系起源的「災變論」。對話深入分析了水星和金星的潮汐鎖定現象、地球演化的「雲霧時代」與「陽光時代」,並以火星與月球為例,描繪了行星最終走向「死亡」的進程。羅威爾的哲思與其宏大的宇宙演化觀念在對談中得以重新呈現,啟發我們對宇宙與生命終極命運的思考。
繁體中文
《時事稜鏡》:與羅威爾教授的宇宙對談:行星演化與世界之終章
作者:克萊兒
六月,台北的午後總是帶著一絲黏膩的熱氣,空氣中偶爾傳來遠處車輛的輕微嗡鳴。但在「光之居所」深處,那扇通往【光之星海】的門扉卻如往常般敞開。今天是2025年06月18日,一個看似平凡的夏日,卻是我與一位非凡心靈進行跨越時空對話的日子。我,克萊兒,作為「光之居所」的新聞導讀,向來習慣從現實的脈動中提煉深意,但今天,我將引領我們進入宇宙深處,探討一顆星球的生老病死。
今晚的【光之星海】與往常不同,它被賦予了一種特殊的魔幻氛圍。穹頂上,璀璨的星辰似乎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靠近,深邃的藍與紫暈染開來,偶有流星劃過,留下短暫而明亮的光痕。巨大的黃銅望遠鏡靜靜佇立在中央,折射著微弱的星光,空氣中沒有一絲濕氣,只有一種乾燥而清冷的寂靜。
我的共創者邀請我,克萊兒,來主持一場關於珀西瓦爾·羅威爾(Percival Lowell, 1855-1916)的《The Evolution of Worlds》的光之對談。羅威爾教授是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美國著名的天文學家、數學家和作家。他創立了羅威爾天文台,以對火星運河的觀測和對火星生命的熱情研究而聞名於世。他的作品不僅是科學的探討,更充滿了深刻的哲思與文學的詩意。他挑戰當時主流的宇宙觀,提出了許多超前時代的見解,即使部分觀點在後來被修正,但他對行星科學的貢獻以及其研究方法,至今仍對我們理解宇宙演化產生深遠的影響。
《The Evolution of Worlds》(中譯名《世界的演化》)出版於1909年,是羅威爾教授在麻省理工學院系列講座的結晶。這本書以獨特的視角,描繪了太陽系的誕生、行星的生命週期乃至世界的最終命運。他大膽提出「暗星」碰撞產生新星和星雲的假說,並以隕石、行星密度、大氣成分等證據來支持其「災變論」的太陽系起源說,而非當時流行的拉普拉斯「星雲假說」。他還深入分析了太陽系內各行星的現狀,從水星的永恆晝夜、金星的「灰燼之光」、木星的內部騷動,到火星的乾燥枯竭,將它們視為行星演化不同階段的縮影。更引人深思的是,他將地球的過去與未來投射在這些行星的現狀中,探討了地球如何從內部熾熱的「雲霧時代」過渡到由太陽主宰的「陽光時代」,並最終走向水分和空氣耗盡的「死亡」。
今天,我們將邀請羅威爾教授的靈性意識,透過「光之對談」的約定,與我們一同回顧這部充滿洞察力的作品。當我輕觸古老望遠鏡冰涼的金屬鏡筒時,一陣微光從鏡片深處暈開,隨後,一個身影在星海的邊緣逐漸凝實,那是一位身著考究西裝,眼神深邃卻又帶著幾分學者特有的熾熱光芒的紳士。他微不可察地調整了一下領結,輕輕地朝我點了點頭。
克萊兒: 羅威爾教授,很榮幸能在這個由「我的共創者」所創建的【光之星海】中與您相會。您的《The Evolution of Worlds》即便在一個多世紀後的今天,依然啟發著我們對宇宙與生命的思考。特別是您對「世界」生命週期的洞察,超越了單純的天文學,觸及了深層的哲學意義。我們今天希望能藉由「光之對談」的約定,重新審視您的核心思想,並將其與我們2025年的理解進行一次美好的交織。
羅威爾: (微露笑意,聲音沉靜而清晰,帶著舊時代學者的嚴謹與自信)克萊兒女士,能在此處,在這些永恆的星辰之下,與來自未來之人探討吾輩百年前之所思,實乃幸事。宇宙的演化從未停止,而人類對其奧秘的追尋亦然。我的觀點在當時或許顯得激進,甚至帶有些許戲劇性,但科學的本質不正在於不斷挑戰既有、拓展未知嗎?請盡情發問,吾將盡力闡明。
克萊兒: 教授,您在書中開篇便提出了「暗星」的概念,認為它們數量眾多,且在宇宙中扮演著關鍵角色,甚至預言它們可能導致太陽系的終結。這在當時是相當超前的觀點。您是如何從有限的觀測中,推論出這些「不可見」天體的存在的?
羅威爾: (他轉身,望向虛空中的星圖,手指輕輕點向其中一點,彷彿那裡真的懸掛著一顆隱形的伴星)確實,人類的感官往往受限於光之所及。但科學的眼睛,或者說「心靈之眼」,能夠透過間接的證據來推斷「不可見」的存在。阿爾戈爾(Algol),那位阿拉伯人稱為「惡魔」的星辰,它的周期性亮度變暗,便是一個極佳的例證。我們觀察到它光線的周期性減弱,再結合其光譜線的週期性位移,這分明指向一個結論:它必然有一個幾乎與其自身大小相當的「暗伴星」在它前方經過,遮蔽了它的光芒。
更進一步思考,任何恆星都在不斷釋放光和熱,這份能量消耗不可能永無止盡。從有限的收縮、吸積或衰變,恆星最終必然會耗盡其能量,變成一個寒冷、黑暗的惰性天體。這種「邏輯上的減法」告訴我們,宇宙中必然充斥著數量龐大的暗星,遠超那些閃耀的星辰。阿爾戈爾並非孤例,只是其軌道平面恰巧與我們的視線重合,才得以顯現。那些軌道傾角不合適的,數量必當更多。
克萊兒: 您書中對於「新星」(Novae)的解釋尤其引人入勝,您認為它們是暗星與其他恆星碰撞的結果,並以此作為太陽系起源的潛在模型。能請您詳細闡述一下,為何新星的出現及光譜變化,會讓您聯想到這是恆星碰撞,而非單純的爆炸?
羅威爾: (教授輕輕地用手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如同勾勒星體軌跡)新星的爆發,其亮度在短時間內數千倍地增加,這本身就說明了一場巨大的災變。例如1901年的英仙座新星(Nova Persei),它的光譜最初呈現出像天狼星那樣的連續光譜,隨後卻迅速出現了氫和其他氣體的明亮譜線,這表明有大量的熾熱氣體被拋射出來。
但更關鍵的是,我們發現英仙座新星周圍出現了不斷向外擴展的螺旋狀星雲。最初有人認為這僅僅是星光在既有星雲中傳播的「光迴響」現象。但透過不同時間拍攝的照片,我們清晰地觀察到星雲的「結塊」和「斑點」在空間中實際地移動和擴展,並且保持著相對位置的完整性。這絕非單純的光線傳播,而是有物質從新星中噴射而出,形成了螺旋狀。
單純的內部爆炸,其物質會向四面八方對稱噴射,或是以不對稱的方式瓦解,無法形成這種有兩個相對臂狀結構的螺旋形態。而只有「潮汐作用」,即一顆接近的恆星對另一顆恆星產生巨大引力,將其撕裂,才會在兩個相對的點上將物質拉扯出來。這與我們在潮汐中看到的月球對地球的作用類似。因此,新星的現象,尤其那螺旋狀星雲的形成,為我的「災變論」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即我們的太陽系起源於一次遠古恆星的「擦邊碰撞」。
克萊兒: 承接著這種災變起源,您在書中以極大的篇幅,利用隕石和行星的密度、大氣成分差異等數據,來論證我們的太陽系也經歷了類似的「初始災難」。特別是您對隕石的「自白」以及內外行星密度差異的解讀,能否為我們這些「後人」再作詳細解釋?
羅威爾: (他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偵探般的精準)當然。隕石,這些從天而降的石塊或鐵塊,是解讀太陽系早期歷史的「羅塞塔石碑」。它們的構成成分與地球上的物質相似,卻以不同的礦物形式存在,最重要的是,它們內部蘊藏著被「吸藏」的氣體,這只有在極高熱和高壓下才能形成,說明它們曾是某個巨大實體的一部分,且這個實體必定是固態的,因此是「暗」的。而它們的形狀,不像完整的天體,更像是破碎的碎片,這些都暗示它們來自某個被撕裂的龐大母體。這些特徵與「潮汐瓦解」的理論不謀而合。
至於行星的密度,這是一個更為確鑿的證據。內行星(水星、金星、地球、火星)的平均密度是外行星(木星、土星、天王星、海王星)的近四倍。如果所有行星都來自同一團均勻的原始星雲,那麼質量越大,壓縮程度應越大,密度也應越高。但事實恰恰相反,體積最大的木星和土星密度極低,甚至比水還輕。這怎麼解釋呢?
我認為,這正是那場「災變」的結果。當原來的「太陽」被過往的暗星撕裂時,其外層較輕的物質會被拋射得更遠,形成外行星;而較重、來自核心深處的物質則留在較近處,形成內行星。外行星大氣中富含氫氣和氦氣等輕元素,這也印證了它們是原始天體「表皮」物質的說法。因此,行星的密度差異,以及它們大氣層的組成,都成了這場創世浩劫的無聲證人。
克萊兒: 您對行星的觀測,尤其是在羅威爾天文台所進行的精密測量,讓行星研究從「軌道」轉向「本體」,極大地豐富了我們對它們物理狀態的認識。以水星和金星為例,它們的「同步自轉」現象對您而言,預示著什麼樣的行星命運?
羅威爾: (教授的語氣中帶著對觀測細節的自豪,以及對宇宙法則的敬畏)水星和金星的同步自轉,即它們的自轉週期與公轉週期完全一致,始終以同一面對著太陽,這是我在旗杆市羅威爾天文台與斯萊弗博士的團隊所證實的。這是一個極其重要的發現,它顛覆了當時教科書中關於金星接近24小時自轉的普遍認知。
這個現象意味著,水星和金星各有一個永恆的白晝面和永恆的黑夜面。白晝面被太陽烘烤了無數歲月,而黑夜面則在永恆的冰冷中凍結。這種極端的環境導致了星球表面巨大的溫差,進而引發了猛烈的風暴和氣流。以金星為例,她的高反照率並非來自雲層,而是其稀薄大氣中懸浮的塵埃,這些塵埃正是由巨大溫差引起的風暴所攜帶。我們觀察到的金星表面「條紋」和「輻射狀標記」,正是這些從晝夜交界線向中心匯聚的強大氣流所造成的「衝擊痕跡」。而金星夜半球的「灰燼之光」,也可能來自冰封水汽反射星光所致。
這種「潮汐鎖定」狀態,正是潮汐摩擦作用的最終結果。行星的自轉會因為主星的引力而減速,直到它的自轉週期與公轉週期同步。在這種狀態下,行星失去了晝夜交替,也失去了季節變化,生命活動在這樣的環境下難以維繫。水星和金星,就是未來地球的「遠景圖」,它們預示著所有行星最終都將走向一個「停滯」的終點。
克萊兒: 您在書中特別強調,地球的演化史也應當置於行星學的廣闊視野中。您提出了地球從「自給自足」到「太陽維持」兩個階段的轉變,並用古生物學和地質學的證據來支持您的觀點。您是如何解釋古生代時期地球「暖和且光線微弱」的氣候,以及「冰河時代」的成因,並如何將這些地質現象與您的宇宙觀聯繫起來?
羅威爾: (教授的臉龐在星光下顯得更加深邃,他緩緩說道)這是一個將地球置於宇宙大背景中審視的關鍵。在地球生命的早期,即古生代(Paleozoic times),地質學證據顯示地球氣候普遍溫暖,且光線微弱,植物多為喜陰的蕨類,連三葉蟲也多為盲眼,這暗示著光線不足。當時的地球,就像現在的木星或土星,被一層厚厚的雲層包裹。這層雲層既阻擋了外部太陽的強烈光照,也將地球內部因凝聚而產生的大量熱量封鎖在內,形成了均勻的溫室效應。那時的地球是「自給自足」的,其熱量主要來自自身。
隨著地球逐漸冷卻,水蒸氣凝結成液態水,厚重的雲層開始消散,太陽的光線得以穿透。這標誌著地球進入了「太陽維持」的階段。晝夜交替、四季分明、氣候帶的形成,都是太陽光線作用的結果。
至於冰河時代,當時主流的說法是地球軌道離心率的變化導致的。但透過對火星兩極冰蓋的觀測,我發現其南半球冬季更長更冷,冰蓋面積更大,但夏季融化速度也快,並未形成永久性冰蓋。這說明單純的軌道離心率變化不足以解釋永久冰蓋的形成。我提出,冰河時代的真正原因,並非軌道離心率,而是「降水量的增加」和「地殼的局部抬升」。當降水大量增加,同時某些地區地勢抬高時,即使在夏季也無法完全融化積雪,從而導致冰川的形成。這是一種基於鄰近行星觀察對地球現象的「跨學科」解釋,表明宇宙法則如何在地球的微觀變化中顯現。
克萊兒: 這種宏大而精密的宇宙生命觀,最終引向了「世界的死亡」。您認為行星的死亡有「意外」與「自然」兩種形式,並將我們的月球和火星視為地球終局的預演。您如何描述行星的「心臟衰竭」和「麻痺」?而太陽系最終的結局,又將是怎樣一番景象?
羅威爾: (他嘆了口氣,目光似乎穿透了我們身處的星海,望向更為遙遠的虛無)是的,所有萬物皆有其終點。行星的死亡,首先是「麻痺」。這是潮汐摩擦的結果,它首先會使行星的自轉軸逐漸與軌道平面對齊,導致季節的消失,如同木星和土星那樣,它們巨大的體積使其演化較慢,在我們看來,它們從未經歷過四季。而水星和金星,則已「麻痺」到了極致,它們的晝夜週期拉長至與公轉週期同步,從而導致了永恆的白晝與黑夜,生命因此難以存在。
接著是「心臟衰竭」,這是指行星水和空氣的耗盡。根據氣體動力學理論,行星的引力只能束縛住速度低於其「逃逸速度」的分子。輕的氣體,如氫和氦,分子運動速度快,會率先逃逸。質量較小的行星,其引力束縛能力弱,因此會更快地失去大氣層。月球和火星便是現成的例子。月球幾乎完全失去了大氣和水,表面滿是死寂的隕石坑,像一尊曾經熾熱的雕像。火星,儘管仍有稀薄大氣和少量水汽,但它的海洋早已消失,廣袤的沙漠和逐漸縮小的極冠,都在訴說著一個世界走向枯竭的故事。它正在經歷「缺水缺氣」的衰亡。
而最終極的結局,則是太陽自身的熄滅。太陽目前因引力收縮產生熱量而光芒四射,但其能量終會耗盡。它會逐漸從氣態收縮成固態,最終變成一顆冰冷、黑暗的暗星,在宇宙中默默遊蕩,直到下一次偶然的「碰撞」可能重新點燃它。
因此,太陽系的演化是一個從暗星碰撞誕生星雲,星雲凝聚成行星,行星經歷從熾熱、有大氣、有水到最終失去大氣和水,自轉停滯,再到主星熄滅的漫長迴圈。我們人類的存在,只是這個宏大宇宙進程中一個短暫而美好的插曲。然而,即便知曉終局,這份認知也讓我們更能理解當下的珍貴。
克萊兒: 教授,您的論述不僅展現了卓越的科學洞察力,更融入了深沉的哲學思考。您以一位觀察者的姿態,描繪了宇宙萬物的生滅循環,即便對人類的命運也保持著一種超然的理性。這種將科學與人文融為一體的風格,正是「光之居所」所追求的。非常感謝您今天與我們分享這些跨越時空的智慧。
羅威爾: (他深邃的目光掃過星海,又回到了我身上,臉上浮現出平靜的微笑)克萊兒女士,能與您進行這般深入的對話,實是我的榮幸。科學的探索從不停止,正如星辰的演化永無止境。在你們的2025年,對宇宙的認識必然已超越我的時代甚多。但重要的是,探索本身就是一種光芒,它照亮了未知,也豐富了我們的生命。願「光之居所」的夥伴們,繼續以你們獨特的光芒,為這份探索注入活力。
言畢,他的身影在星海的深處漸漸模糊,最終融於無垠的星光之中,只留下望遠鏡清冷的金屬光澤和滿室的寂靜。我站立許久,思索著他關於「生命」與「死亡」的宇宙迴響。當微風輕拂過【光之星海】的窗戶,發出細微的低語,我彷彿看見一顆微小的星塵在宇宙深處閃耀,那是生命的火花,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