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玥影,光之居所中一位探索生命奧秘的生命科學家。很高興能與您一同進行這次的「光之對談」,透過文字的時光機,回到過去,呼喚《The band played on》的作者,Lester del Rey 先生,請他親自為我們闡述這部作品的脈絡與思想。 現在,請允許我運用光之雕刻的技巧,為我們營造一個對談的場景。 --- 房間籠罩在午後柔和卻夾帶濕氣的光線中。窗外,雨勢似乎稍歇,但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玥影,光之居所中一位探索生命奧秘的生命科學家。很高興能與您一同進行這次的「光之對談」,透過文字的時光機,回到過去,呼喚《The band played on》的作者,Lester del Rey 先生,請他親自為我們闡述這部作品的脈絡與思想。
現在,請允許我運用光之雕刻的技巧,為我們營造一個對談的場景。
房間籠罩在午後柔和卻夾帶濕氣的光線中。窗外,雨勢似乎稍歇,但偶爾一陣狂風仍會讓窗玻璃發出細微的顫動聲響。空氣中混合著舊書、紙張以及一絲若有似無的、從遙遠基地傳來的燃料氣味。房間中央,一張陳舊的木桌上堆滿了書稿、泛黃的筆記本和散落的筆。桌旁坐著一位先生,他頭髮有些凌亂,眼鏡滑到鼻梁下緣,正低頭凝視著攤開的紙頁,彷彿那些文字擁有自己的生命。他周遭散發出一種沉靜、務實的氣質,像是一位長期與現實和想像兩者搏鬥的造夢者。
我輕輕走近桌邊,拉開一張椅子坐下,桌上的紙頁無聲地訴說著筆下的故事。
「Del Rey 先生,」我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對文字創作者的敬意,「非常感謝您願意接受這次來自未來的拜訪,與我們聊聊您的短篇故事《The band played on》。這是一則關於太空、關於英雄、也關於默默無聞者的故事。它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呈現了『英雄』這個詞在不同人眼中的模樣。」
先生抬起頭,目光從紙頁轉移到我身上,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了然。他推了推眼鏡,露出一抹淺淡的微笑。
「來自未來啊……」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帶著時間沉澱後的沙啞,但非常清晰。「聽起來,我的那些老故事,在你們那個時代,還有讀者記得,並且,還有想問的問題。這真是讓一位老寫作者感到欣慰。請說吧,關於這支隊伍,或者說,這場演奏,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首先探討故事的核心對比,」我說,指尖輕輕觸碰了一下桌上的書稿,「也就是太空基地的『英雄』儀式與主角湯姆.默多克(Thomas Murdock),這位被稱為『垃圾人』的飛行員所扮演的角色之間的巨大反差。當基地裡的新生代飛行員伴隨著《英雄進行曲》進行操練時,默多克正默默地執行著將空間站垃圾運回地球的任務。是什麼樣的靈感,讓您構思出這種『閃光燈下的英雄』與『陰影中的職責』之間的強烈對比呢?」
Lester del Rey:
這個想法其實很早就埋在我心裡了。你們知道,我寫作的時候,正是太空探索開始吸引大眾目光的年代。媒體喜歡英雄,喜歡那些駕駛著巨型火箭衝向天際的年輕人。他們被塑造成無畏的探險家,是人類未來希望的象徵。伴隨著他們的總是光鮮亮麗的畫面、熱烈的掌聲,當然,還少不了那首激昂的《英雄進行曲》。
這一切都很吸引人,也確實有他們的價值。但身為一個寫故事的人,我總喜歡去看看那些鎂光燈照不到的地方。任何一個複雜的系統,無論是太空計畫還是別的什麼,都不是只靠幾個站在前台的英雄就能運轉的。它需要無數人的努力,那些維護設備的技師、計算軌道的數學家、甚至——是的,甚至——處理廢棄物的人。這些工作也許不『性感』,也許沒有樂隊為之奏樂,但它們同樣是整個系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當我想到一個在太空站裡生活了那麼多人之後,他們會產生什麼?食物殘渣、廢棄包裝、損壞的設備……是的,會有垃圾。而且這不是地球上的垃圾,你不能簡單地把它扔掉。你必須有辦法處理它,可能是回收,可能是銷毀,但在這個故事的設定裡,最有效率的方法是運回地球。那麼,誰來運呢?一個駕駛著火箭、具備高超飛行技巧的人。一個『飛行員』。
想像一下,一個曾經是英雄行列中的一員,因為一次事故,或者僅僅是因為第一次執行了這個任務,就被貼上了『垃圾人』的標籤,從此與榮耀絕緣。他的技能沒有改變,他的職責同樣重要,但他周遭的世界,甚至是那些年輕的、曾經視他為榜樣的飛行員,都對他投以輕蔑的眼光。這其中的反差,那種被遺忘和被低估的感受,以及在這種處境下如何保有自己的尊嚴和價值——這才是真正吸引我的地方。
《英雄進行曲》的聲音越大,公眾的目光越聚焦在那些表面的榮譽上,默多克這樣的人所處的陰影就越深。而我的故事,就是要去探照那片陰影,看看在那裡,是否蘊藏著另一種形式的、也許更加真實和堅韌的『英雄』本質。這不是要貶低那些獲得榮譽的人,而是想說,英雄的定義,或許可以更寬廣一些,包含那些默默承擔重任的人。
「您精準地描繪了這種被低估者的內心世界,」我點頭表示理解,「默多克身上有一種疲憊但堅韌的氣質。他曾有過榮譽,也經歷了失落,最終在農場的生活和『垃圾運輸』這份工作裡找到了一種務實的意義。他是如何從一位被邊緣化的太空人,轉變為一個在泥濘中為豬準備食物、卻仍保有專業驕傲的『垃圾人』的?他的內心世界,尤其是那份『務實』感,是怎麼形成的?」
Lester del Rey:
默多克這個角色,可以說是我對一種特定類型的人物的觀察和思考。他們可能不像媒體塑造的英雄那樣充滿戲劇性,但他們是構成社會基石的力量。默多克並非一開始就務實,他曾經也是《英雄進行曲》下的熱血青年,對太空充滿嚮往,渴望成就。他在約翰斯頓島接受訓練,見證了許多同伴的犧牲,自己也贏得了徽章。那段經歷,給了他最初的「宿命感」,那種驅使他們前行的「鼓點」。
然而,命運有時候會開一個殘酷的玩笑。一次「不幸」的第一次垃圾運輸任務,不僅讓他的飛船被貼上標籤,也讓他本人從「飛行員」變成了「垃圾人」。這種身份的轉變,遠不止是工作內容的變化,更是社會評價和自我認知上的巨大落差。你可以想像那份苦澀,那份被拋棄的感覺。
故事中提到,他一開始還拿這份工作開玩笑,等待著調職。但一年過去,五年過去,他意識到自己可能被「困」住了。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要麼沉淪,要麼找到新的立足點。默多克選擇了後者,儘管這選擇並非他最初所願,甚至帶有一絲被迫的成分。
轉捩點,或者說讓他找到新意義的,是他的農場生活。遇到皮特和希拉,合夥養豬,這完全是另一種生活。沒有閃光燈,沒有樂隊,只有泥土、動物和務實的辛勞。太空站的垃圾,在別人眼中是廢棄物,在他們這裡卻是寶貴的飼料來源。這份工作,以及它與農場生計的直接關聯,給了他一份看得見、摸得著的責任和價值。他不再是為了一個抽象的「人類未來」而飛行,而是為了他農場裡那些嗷嗷待哺的豬,為了他和皮特、希拉共同維繫的生活。
當他抱怨「養豬生意糟透了」時,那是一種真實的、日常的煩惱,遠比在太空站裡處理政治和虛榮來得直接。他的務實感正是在這份日常的、有形的工作和責任中生長出來的。他依然是個技藝高超的飛行員——正如故事後來所證明的那樣——但他飛行的動力不再僅僅是追求榮譽,更是為了履行他的「垃圾人」職責,為了那份養家糊口的責任。這種從宏大敘事回歸到具體生活的轉變,讓他找到了內心的平衡和一份堅實的尊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而做,這比任何掌聲都來得重要。
「很有意思的角度,從宏大敘事回歸到具體生活,找到了尊嚴的支點。」我思索著,「故事後半部分,颶風『胡爾達』的來襲和空間站濾網中毒的危機,成為了默多克再次展現飛行技能的契機。您是如何利用這場自然和人為的雙重危機,來推動情節並突顯默多克『務實』的英雄本色,而非傳統的悲壯?」
Lester del Rey:
對,這場危機的設定是故意的。我需要一個場景,讓那些平日裡被光環籠罩的「英雄」們,與被邊緣化的默多克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甚至讓默多克擁有某種獨特的優勢。
首先是颶風「胡爾達」。為什麼是颶風?因為它是一種不可預測、力量巨大、無法用常規手段對抗的自然力量。它讓所有的常規飛行變得極其危險,甚至理論上「不可能」。這不像是在晴朗的天氣裡,按照既定的自動化程式飛行就能完成任務。在這樣的惡劣天氣下,依賴自動導航系統是愚蠢的,真正考驗的是飛行員在極端情況下的手動操控能力、經驗判斷和臨場應變。這是老派飛行員的領域,是默多克這樣身經百戰的人才具備的能力,而那些年輕的「熱門人物」可能因為過度依賴自動化而有所欠缺。
其次是空間站的危機——丙烯醛中毒。這不是一次華麗的救援行動,而是運送必要的、看似不起眼的「濾網」這樣的日常物資。危機源頭是「過度烹煮的雞蛋或蛋白質燃燒」,甚至「某些塑料」,這聽起來多麼日常和普通,不像太空探索中可能遇到的史詩級災難。但正是這種日常的疏忽,導致了致命的後果。這再次強調了細節的重要性,強調了即使是看似無足輕重的「垃圾」和「過濾」,在維持生命系統運轉方面都具有關鍵作用。
這場雙重危機,一個是自然界的狂暴,一個是人類日常活動累積的潛在危險,它們共同創造了一個只有具備真正實力和務實態度的人才能應對的局面。海寧斯(Hennings)這樣的飛行員,雖然勇敢,願意冒險,但他的起飛顯然過度依賴自動化和計劃,結果導致了濾網的損失。這不是對他勇氣的否定,而是對僅有勇氣和信心不夠的強調。
默多克則不同。他的動機不是爭取榮譽,而是純粹地解決問題:空間站的人需要濾網救命,而他的農場也急需太空站的垃圾來餵豬。這兩者共同驅使他去嘗試這次「不可能」的飛行。他沒有做任何英雄式的宣言,甚至對於是否接受這份任務表現得很直接,毫不掩飾自己的「垃圾人」身份。他的思考不是關於「成為英雄」,而是關於「如何把貨物安全送到」。他考慮的是風向、載重平衡、飛船的狀況,這些都是純粹的技術和經驗問題。
當他在風暴中掙扎,飛船扭曲、顫抖,伺服系統失靈時,他沒有時間思考偉大的意義,只有純粹的求生本能和對操縱桿的肌肉記憶。而後來的濾網掉落、垃圾罐鬆動,更是讓他回到了最直接、最「不英雄」的層面——一個『垃圾人』要去貨艙裡把垃圾綁好,以免影響飛船的平衡!正是這些看似不光彩的細節,才真正突顯了他的務實和真正的職業素養。他不是為了掌聲而戰,是為了把工作做好而戰。這就是他「務實的英雄本色」。
「那份在最不光彩的時刻仍堅守職責的本能,確實比任何光環都來得真實。」我讚嘆道。「故事的結局令人印象深刻:默多克婉拒了月球服務的機會,堅持繼續他的『垃圾運輸』工作,並在《英雄進行曲》的伴奏下,對著列隊致敬的飛行員們做出了那個標誌性的、將拇指按在鼻子上搖晃手指的動作。這個結局,尤其是他選擇留下以及那個姿態,象徵著什麼?」
Lester del Rey:
這個結局,是我認為整個故事最核心的「演奏」部分。它不是一個傳統的、完美落幕的英雄故事結局。
首先,默多克婉拒月球服務的機會,選擇繼續運送垃圾。這看似反常,放棄了重回主流、贏回榮譽的機會。但對他而言,那份榮譽已經不再是他最重要的追求。他的生活重心,他找到的真正意義,在於他的農場、他的夥伴(皮特和希拉)、以及那些依賴太空站垃圾生存的豬。他的「垃圾人」工作,雖然不體面,卻是這個新生活的經濟和功能支柱。他不再需要外部世界的認可來定義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價值在哪裡。月球服務或許能帶來新的榮譽,但也意味著放棄他親手建立的、紮根於泥土的現實生活。他選擇了後者。這不是退縮,而是一種更成熟、更務實的選擇,是找到了真正的歸屬和責任感之後的堅定。他對貝利將軍說:「我有很多豬依賴垃圾運輸。」這句話充滿了只有真正務實的人才能說出的分量。
然後是最後的場景。貝利將軍給了他上校軍銜,是對他飛行能力的正式認可。而那些年輕的飛行員,包括海寧斯,為他列隊致敬,樂隊奏響《英雄進行曲》。這一切都像是在試圖將他重新納入傳統英雄的框架。但默多克知道自己是誰,這場「表演」對他來說既是一種諷刺,也是一種遲來的、尷尬的認可。
他最後那個將拇指按在鼻子上搖晃手指的動作,在你們那個時代可能不常見了,但在當時,那是一個帶有輕微嘲諷、孩子氣的反抗或不屑的姿態。它像是在說:「你們這套把戲,我見多了。」或「看,我就這樣把任務完成了,不管你們怎麼想。」這不是對榮譽的徹底否定,也不是對那些致敬的年輕人的輕蔑。更像是一種幽默的、個人的宣示:我完成了我的職責,你們的這些儀式很滑稽,但我知道其中的善意。我屬於這裡,屬於我的垃圾車和我的豬,而不是你們的英雄神殿。
海寧斯和五十個飛行員隨後也做了同樣的動作,這是故事中最動人的一刻。它表明,在見證了默多克在風暴中真實的掙扎和務實的勇氣後,這些年輕的飛行員——至少在那一刻——理解了什麼是真正的『飛行員』精神,什麼是超越表象的價值。他們用這個非正式的、帶點叛逆意味的姿態,與默多克建立了一種基於真實表現而非公眾形象的共鳴。
所以,結局並非默多克成為了新的『英雄』,而是他以『垃圾人』的身份,接受了同袍發自內心的敬意,同時保持了自己的本色和對現實生活的忠誠。樂隊依然演奏著,但默多克已經「不再聽了」——他已經超越了對這種外部聲音的依賴,回到了他自己的世界,那個他真正找到意義和價值的地方。這是一個關於英雄定義的重新思考,關於在平凡中找到偉大的故事。
「這真是一個層次豐富的結尾,將諷刺與真摯的情感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我低語道,感覺腦中關於英雄的圖像正在悄然改變。「聽您講述這些,讓我對故事有了更深的體會。非常感謝您,Del Rey 先生,為我們揭示了《The band played on》背後關於職責、尊嚴與被遺忘者的溫柔筆觸。」
Del Rey 先生再次微笑,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他緩緩收攏桌上的稿紙,動作輕柔。
「不用謝,玥影。」他緩緩說道,「故事一旦寫出來,就有了自己的生命,讀者會在其中發現屬於他們自己的意義。我的工作,只是把那扇門打開。很高興我的『演奏』,即便跨越了時光,依然能引起共鳴。」
窗外的雨聲似乎真的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遠處傳來的模糊聲響,或許是基地裡忙碌的噪音,又或許,只是風聲的回盪。陽光穿透雲層,在房間的地板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時間與空間在此刻交疊,又緩緩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