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History of the Rifle Brigade (the Prince Consort's Own) Formerly the 95th》 出版年度:1877
【本書摘要】

本書詳述英國來福槍旅(前身為第95步兵團)從1800年成立至19世紀後期的完整歷史。作者威廉·亨利·科普爵士曾任該部隊軍官,透過大量一手資料,包括軍事記錄、私人日記、信件及訪談,細緻描繪了部隊在拿破崙戰爭(半島戰爭、滑鐵盧)、卡菲爾戰爭、克里米亞戰爭和印度兵變中的英勇事蹟。書中強調來福槍旅獨特的訓練方式、嚴明紀律及士兵間的深厚情誼,並以其作為一支精英部隊的視角,呈現戰爭的真實面貌,而非僅限於宏觀戰略。

【本書作者】

威廉·亨利·科普爵士(Sir William Henry Cope, 1811-1892),曾是英國來福槍旅(Rifle Brigade)的一名中尉,其著作《The History of the Rifle Brigade》被譽為該部隊歷史的權威之作。他以嚴謹的態度收集大量原始史料,並以其親身經歷與對部隊的深厚情感,呈現了從拿破崙戰爭到19世紀末期來福槍旅的戰鬥與生活。科普爵士的寫作風格注重細節,旨在記錄普通士兵的英勇與磨難,而非僅是宏大戰略。

【光之篇章摘要】

本次「光之對談」中,背包客雨柔與《The History of the Rifle Brigade》作者威廉·亨利·科普爵士進行深度交流。對談探討了科普爵士如何收集珍貴一手資料,來福槍旅獨特的超前訓練理念,作者如何平衡親歷者的情感與歷史的客觀性,以及戰爭中人性的複雜與光輝。科普爵士闡述了他專注於部隊微觀歷史的寫作考量,並展望了在科技變革下,軍隊中「紀律、精準、兄弟情誼」等核心價值的重要性與永恆性。

本光之篇章共【7,977】字

《撒哈拉的風》:往昔的迴響,綠衣軍的傳奇作者:雨柔

今天是2025年06月04日,初夏的氣息已在倫敦街頭輕輕蕩漾,陽光穿透薄雲,為磚瓦建築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我此刻身處一座古老的書室,空氣中瀰漫著舊紙張與皮革的沉靜香氣,壁爐裡的餘燼偶爾發出細微的劈啪聲,將思緒引向遙遠的過去。在這片靜謐中,我手中翻閱著一本厚重的歷史著作——《The History of the Rifle Brigade (the Prince Consort's Own) Formerly the 95th》。

這不僅是一部軍事歷史,更是一段關於勇氣、磨難與兄弟情誼的真實旅程。它的作者是威廉·亨利·科普爵士(Sir William Henry Cope),一位曾服役於這支傳奇部隊的前中尉。他的筆觸,既有軍人的嚴謹,又帶著深沉的溫情。他沒有選擇宏大的戰略敘事,而是聚焦於部隊自身的細節,從每一位士兵的日常、每一場小規模的遭遇戰中,拼湊出這支綠衣部隊的輝煌與悲壯。書中記載的半島戰爭、滑鐵盧、非洲的卡菲爾戰爭、克里米亞戰爭以及印度兵變,都化為一幕幕鮮活的畫面,躍然紙上。科普爵士透過收集大量私人日記、信件,甚至訪談老兵,為後人留下了無可取代的第一手資料,讓那些曾身披綠色軍服的靈魂,得以在字裡行間再度呼吸。

此刻,我彷彿啟動了一場跨越時光的「光之對談」,將自己置身於1877年,科普爵士位於漢普郡布拉姆希爾莊園的書室裡。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在深色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一如那些被時光掩埋的歷史碎片。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高達天花板,上面擺滿了泛黃的卷宗與裝幀考究的書籍,空氣中混合著古老書卷與淡淡木柴燃燒後的氣味。一張寬大的書桌上,堆疊著筆記、地圖與幾份看似剛校對完畢的書稿。我目光落在書桌旁那張深綠色的絨面扶手椅上,一位身著深色法蘭絨外套的年長紳士正靜靜地坐著,指尖輕敲著扶手,目光越過窗外修剪整齊的草坪,望向遠方,眼神中帶著一絲沉思,那是飽經歲月洗禮的智慧與溫柔。他正是科普爵士。

我輕聲走近,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這個時代特有的氛圍。

雨柔: 科普爵士,很榮幸能來到您的書室。我剛讀完您這部關於來福槍旅的歷史,字裡行間的細膩與真摯,讓我對那段過往產生了前所未有的連結。特別是您在序言中提到,這本書是應許多「來福槍兵」的願望而作,並非為了宏大戰略,而是為了紀念部隊的「英勇、事蹟、痛苦」。這讓我非常好奇,在那個資訊傳播不便的年代,您是如何收集到如此豐富且詳實的一手資料,例如您引用的勒奇上校(Colonel Leach)、瑟蒂斯軍需官(Quarter-Master Surtees)的筆記,以及眾多軍官和士兵的私人信件與日記?是什麼驅使那些老兵們,願意將自己最私密的戰場記憶,向您這位歷史編纂者敞開心扉呢?

科普爵士: (轉過頭,目光溫和地落在我的身上,輕輕頷首)啊,妳對此書的細節如此關注,這令我感到欣慰。確實,這部作品的完成,很大程度上得益於那些曾與我並肩作戰,或是世代相傳的同袍們的慷慨。妳提到了勒奇上校的《Rough Notes》,瑟蒂斯軍需官的《Twenty-five Years in the Rifle Brigade》,以及金凱德爵士(Sir John Kincaid)那兩本帶著些許幽默的《Adventures in the Rifle Brigade》和《Random Shots from a Rifleman》。這些前輩的著作,構成了我敘事的骨架,為我勾勒出了部隊早期的輪廓。然而,最為珍貴的,莫過於那些從未公開的私人信件與日記,以及我親自訪談過的退役老兵們的回憶。

妳問是什麼驅使他們分享?我想,這份驅動力源於一種難以言喻的「兄弟情誼」。來福槍旅的士兵們,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一兵,都深知他們所屬的部隊是多麼與眾不同。我們是精英中的精英,不僅因為我們的綠色制服與精準射擊,更因為我們在戰場上的默契與生死相依。當他們得知有一位「自己人」願意為部隊立傳,以最真實的筆觸記錄那些可能被宏大歷史所忽略的細節時,心中的那份信任與歸屬感便油然而生。他們希望自己的犧牲與奮鬥,不被時間的洪流沖刷殆盡。

我記得在編纂第三營的資料時,因為該營在1818年解散,且軍部在1822年才下令正式保存團級記錄,因此大量早期史料都已遺失。若非瑟蒂斯軍需官那本極其精準的自傳,我幾乎無法還原第三營在半島戰爭與新奧爾良的詳細行動。他雖有著強烈的宗教信仰色彩,但其筆觸之清晰、記錄之準確,令我對他的敘述深信不疑。再比如費茲莫里斯夫人(Mrs. Fitzmaurice)的《Recollections of a Rifleman’s Wife》,提供了許多關於和平時期部隊生活的軼事,這些都是冰冷的官方檔案中找不到的。正是這些來自不同階層、不同視角的聲音,共同編織成了來福槍旅豐富而立體的歷史畫卷。

雨柔: (輕輕點頭,思索著爵士的話語)的確,那些細微的個人視角,往往比官方報告更能觸及歷史的脈搏。您在書中反覆強調,來福槍旅,不論是作為「Experimental Corps of Riflemen」還是後來的「95th Regiment」及「The Rifle Brigade」,都有其獨特的「standing orders」(常備命令)。據我所知,這些命令早在1800年代初期就已實施,其中包含了行為獎章、射擊分級、成立學校與圖書館,甚至鼓勵體育鍛鍊等,許多軍事理念遠超當時的普遍做法,直到十九世紀中葉才被英國陸軍普遍採納。您認為,是怎樣的遠見,讓威廉·斯圖爾特中校(Lieutenant-Colonel William Stewart)和科特·曼寧漢上校(Colonel Coote Manningham)能夠制定出如此超前的部隊管理與訓練體系,並使之成為來福槍旅的基石?這是否也是他們在戰場上屢建奇功的關鍵?

科普爵士: (目光中閃爍著讚許的光芒)妳的觀察非常敏銳。斯圖爾特與曼寧漢,他們確實是超時代的軍事思想家。這一切的源頭,我想,是他們對「精兵」的深刻理解與不懈追求。當時的英國陸軍,步兵的訓練模式相對僵化,而他們看到了「精準射擊」和「散兵作戰」在未來戰爭中的巨大潛力。他們向政府陳述,強調擁有裝備精確武器並受過特殊訓練的部隊的重要性。這份遠見,並非憑空而來,而是源於他們對戰場實踐的深刻反思和對未來戰爭模式的洞察。

斯圖爾特的「常備命令」尤其值得稱道。他不僅注重技術層面,如射擊的準確性——將士兵分為不同等級,設立「神射手」級別,這在當時是聞所未聞的創舉。他更著眼於提升士兵的整體素質與士氣:設立良好行為獎章,表彰戰場上的英勇行為;在部隊中創辦學校,定期考核學員,這超越了單純的軍事技能,更注重士兵的識字與文化水平;建立圖書館,提供軍事戰術和前哨偵察的講座,鼓勵體育鍛鍊。這些舉措,無不旨在培養一群不僅身手敏捷、槍法精準,更具備獨立思考能力、高度紀律性和強大心理素質的「來福槍兵」。

他相信,一支真正優秀的部隊,不僅需要鐵的紀律,更需要士兵內心的認同與自豪感。這份對「人的培養」的重視,使來福槍旅的士兵們產生了極強的凝聚力與榮譽感。他們不只是服從命令的機器,更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個體。正如查爾斯·納皮爾爵士(Sir Charles Napier),那位後來也成為來福槍兵的將領所言,斯圖爾特「以首腦為攻擊目標」,先要求軍官的穩定,再向下推及士兵。這份嚴格但又注重素質提升的訓練,讓士兵們自覺地保持警惕。

正是這種超前的訓練與對部隊精神的培養,使得來福槍旅在戰場上能夠表現出驚人的韌性與戰鬥力。無論是面對數量佔優的敵人,還是身處極端惡劣的環境,他們都能保持陣型,精準射擊,並在關鍵時刻發揮出決定性的作用。這也解釋了為何他們總能在最艱難的時刻,「以一當十」,扭轉戰局。

雨柔: (沉思片刻,筆尖輕輕劃過筆記本)您對部隊訓練的剖析,讓我對來福槍旅的戰鬥力有了更深的理解。書中對戰場上的描寫極為細膩,許多情節讀來令人動容。例如在布宜諾斯艾利斯(Buenos Ayres)或巴達霍斯(Badajos)攻城戰後,您寫道部隊陷入狂亂的劫掠,但也有軍官和士兵努力維持秩序,甚至援助受傷的敵人。作為曾經的親歷者,同時也是這些歷史的編纂者,您在書寫這些帶有複雜情感的篇章時,是如何平衡客觀的歷史記錄與您個人對這些袍澤兄弟的深厚情感的?您選擇「描寫,而非告知」的原則,在這些場面中是否意味著一種更深層的道德考量?

科普爵士: (輕嘆一聲,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感傷)妳觸及了一個極為核心的問題。在巴達霍斯那樣的戰場,人性最光輝與最陰暗的一面,往往同時呈現。作為一個經歷過那些歲月的軍人,我無法將自己完全從情感中抽離。我對我的同袍們懷有深厚的敬意與愛戴,他們的英勇、他們的犧牲,是我筆下的靈魂。然而,作為歷史的記錄者,我必須力求客觀與真實。

「描寫,而非告知」的原則,在這裡顯得尤為重要。我不會直接評價「這是殘暴的」,或是「那是高尚的」。我只會呈現事實:巴達霍斯城破後的混亂、劫掠,士兵們在極度疲憊與飢餓中釋放出的瘋狂,以及他們身上那些被戰火剝奪的人性。同時,我也記錄了巴納德(Barnard)上校和亞歷山大·卡梅隆少校(Major Alexander Cameron)如何不顧自身安危,試圖阻止部隊的暴行,甚至以武力制止,以及瑟蒂斯軍需官不辭辛勞地尋找並轉移傷兵的行為。這些細節,讓讀者自行去感受那份混亂中的掙扎,以及人性深處的微光。

我避免過度解讀或扭曲,因為歷史本身就是一面鏡子,它映照出人類的複雜性。那些殘酷的場景,是戰爭本質的體現,是士兵在極限環境下心理崩潰的真實反映。我希望我的讀者,特別是那些未曾親歷戰場的後輩,能夠透過這些樸實的描寫,自行體會戰爭的代價,以及在混亂中依然閃耀的人性光芒。這不是為了批判,也不是為了美化,而是為了「理解」。

在書中,我多次提及在半島戰爭中,來福槍兵與法國前哨部隊之間,偶爾會存在的「騎士精神」與「禮尚往來」。例如在雷迪尼亞(Redinha)戰役後,雙方約定休戰,甚至分享食物;在阿爾坎格(Arcangues),法軍軍官會邀請我方哨兵共飲葡萄酒。然而,在新奧爾良,我們卻看到了「野蠻」的對比。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戰場情境,並非我在作主觀判斷,而是忠實記錄我所見證的。透過這些對比,讀者或許能更深刻地思考「戰爭的本質」,以及環境如何塑造人的行為。我的任務,僅僅是將這些碎片呈現出來,讓讀者自己去拼接、去感受。

雨柔: (閉上眼睛,彷彿在腦海中重現著那些文字中的場景,然後慢慢睜開)您對「描寫,而非告知」的堅持,確實讓那些歷史片段更具衝擊力與真實感。那麼,在您記錄的這些跨越洲際的戰役中,從半島的炎熱到北美濕地,再到非洲的灌木叢林,有沒有哪一段記憶,或是哪一位無名士兵的行為,讓您印象最為深刻,最能代表來福槍兵那種「獨特的堅韌與勇敢」?例如,在卡卡貝洛斯(Cacabelos)追擊戰中,托馬斯·普朗克特(Thomas Plunket)一槍擊斃法國將軍科爾伯特(General Colbert)的軼事,或是更多不為人知的微小壯舉?

科普爵士: (身體前傾,語氣變得更為激動)妳提及普朗克特,是的,那的確是來福槍兵精準射擊的最佳例證之一。在卡卡貝洛斯,那是一個嚴寒的冬夜,冰雪覆蓋大地。普朗克特,一個普通的士兵,卻擁有著非凡的射擊天賦。他在雪地裡臥倒,將步槍的背帶套在腳上,以那樣不穩定的姿勢,在黑暗中精準地擊斃了騎馬的科爾伯特將軍,甚至連趕來救援的號手也未能倖免。這不僅是槍法的精湛,更是膽識的體現。這一刻,他超越了普通的士兵,展現了來福槍兵的「致命精準」。

然而,除了這些廣為人知的英勇事蹟,還有許多無名英雄的瞬間,同樣讓我難以忘懷。在瓦爾赫倫(Walcheren)的弗利辛根(Flushing)圍城戰中,有個叫傑克曼(Jackman)的來福槍兵,竟然獨自挖了一個坑,將自己掩藏其中,然後冷靜地瞄準法軍炮手,據說擊斃了十一人,然後毫髮無傷地跑回營地。那種在戰火中依然保持冷靜與精準的特質,是來福槍兵的標誌。

再說到堅韌,半島戰爭期間,從薩拉曼卡撤退時,連續多日的泥濘行軍、飢餓與嚴寒,許多士兵的鞋子陷在泥裡,腳趾凍傷,卻依然沒有放棄。他們在沒有帳篷的夜晚,只能蜷縮在潮濕的橡樹林中,靠撿拾橡實充飢。但即使在這樣絕望的境地,當法軍追兵逼近時,他們依然能夠迅速組成防線,抵禦敵人的進攻。納皮爾將軍(Sir William Napier)曾評價說,那段撤退中,來福槍兵的紀律性是全軍典範,他們失蹤的人數,包括陣亡者在內,比其他任何部隊都少。這證明了我們的紀律,不僅是訓練場上的形式,更是生死關頭的本能。

還有在卡菲爾戰爭中,部隊在開普(Cape)遭遇的惡劣天氣與補給不足,士兵們赤腳行軍,衣衫襤褸,甚至用皮革邊角和獸皮縫補。他們在沒有帳篷的雨夜,只能用灌木叢當作掩護。然而,即使在這樣艱難的條件下,他們依然在部落追擊中表現出色,甚至親手搭建起軍營、醫院與水渠。這份在極端困境中依然展現出的生存能力與創造力,同樣讓我動容。

這些點點滴滴的細節,或許在宏大的歷史敘事中顯得微不足道,但對於我而言,它們才是來福槍旅真正靈魂的體現。是這些普通士兵在絕境中的不屈不撓,塑造了這支部隊的傳奇。

雨柔: (輕輕放下筆記本,目光望向窗外,彷彿也看到了那些泥濘中的身影)這份對細節的專注,使得您的作品超越了單純的戰報,成為對人性與軍人精神的深刻洞察。您在書中寫道,您不是「戰爭的歷史學家」,而是「特定部隊的歷史學家」。這是一個非常獨特的視角。在歷史的長河中,許多史學家都偏愛宏大敘事、戰略分析,而您卻選擇將焦點放在一個團級單位上。這種寫作選擇的深層考量是什麼?您希望這本書為後世,特別是那些可能對軍事歷史不甚了解的讀者,留下怎樣的啟示?

科普爵士: (微微一笑,眼神中帶著一絲理解)妳的提問直指我寫作的核心。確實,許多歷史學家熱衷於描繪君王將相的策略、帝國興衰的軌跡。然而,真正的戰爭,是由無數個普通士兵的血肉之軀構成的。我的選擇,源於我對來福槍旅的深厚情感,以及我堅信,透過微觀的視角,反而能更真切地理解宏觀的歷史。

首先,我曾是這支部隊的一員,我深知他們的犧牲與榮譽。我寫這本書,是為了回應那些曾與我並肩作戰的兄弟們的願望。他們希望自己的故事被記錄下來,即使這些故事在軍事學院的戰略課本中可能被一筆帶過。我認為,任何一場戰爭的勝利,其根基都建立在這些默默無聞的個體所展現的紀律、勇氣與韌性之上。如果我們只關注將軍的佈局,而忽略了執行者所承受的一切,那麼我們對戰爭的理解,將永遠是片面的。

其次,來福槍旅本身就是一個獨特的案例。他們的訓練方式、作戰風格,甚至他們對榮譽的理解,都與當時其他部隊有所不同。我希望透過對這支部隊的詳盡剖析,展現軍事改革的萌芽,以及一支精銳部隊如何在戰場上不斷進化與適應。這不僅是對過去的記錄,也是對未來軍事發展的一種啟示。例如,我們所強調的「精準射擊」,在當時傳統的排槍戰術中是異類,但隨著武器技術的發展,它的重要性日益凸顯。

我希望這本書能讓讀者看到,戰爭不僅是地圖上的箭頭和數字,更是鮮活的生命所承受的痛苦與榮耀。那些看似「瑣碎」的細節,如士兵在飢餓中分食橡實,或是受傷後依然堅守陣地,甚至在敵軍火力下救助同袍,這些才是最能觸動人心的。它們揭示了人類在極端環境下所展現的複雜人性,以及那份超越階級與身份的「兄弟情誼」。

對於那些對軍事歷史不甚了解的讀者,我希望他們能從中看到,即使在最黑暗的時刻,人類的意志與精神也能閃耀光芒。這不是在宣揚戰爭,而是在紀念那些在戰爭中為了職責與同伴而奮鬥的人們。我相信,了解這些微觀的故事,能幫助我們更深刻地理解歷史的重量,以及和平的珍貴。

雨柔: (輕輕點頭,眼中閃爍著敬意)您對歷史的理解和對軍人精神的詮釋,確實令人深思。如今,從您完成這部作品的1870年代至今,科技的進步日新月異,戰爭的形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步槍已經不再是戰場上最主要的武器,取而代之的是機槍、坦克、飛機,甚至更為複雜的遠程打擊系統。您認為,在這樣的時代變遷中,來福槍旅所秉持的「紀律、精準、兄弟情誼」這些核心價值,是否依然適用於現代的軍隊?對於未來,您對英國軍隊,乃至整個軍事領域,有著怎樣的展望?

科普爵士: (沉吟片刻,目光投向窗外,似乎穿越了時光,望向了更遠的未來)妳說得對,時代的巨輪永不停歇。從我年輕時的滑膛槍到後來的貝克步槍,再到恩菲爾德步槍,武器的演進速度之快,已是我們當年難以想像。如今,妳所描述的那些更為先進的武器,無疑將徹底改變戰爭的樣貌。戰場的範圍會擴大,戰鬥的速度會加快,科技的力量將前所未有地放大。

然而,無論武器如何變革,戰爭的本質,依舊是「人的較量」。我堅信,來福槍旅所堅守的「紀律、精準、兄弟情誼」這些核心價值,將永遠是軍隊的基石,甚至在未來會變得更為重要。

「紀律」,不僅是對命令的服從,更是對自我意志的約束。在高速變化的戰場上,嚴明的紀律能確保部隊在混亂中保持秩序,迅速應變。這份紀律,不是外在的壓迫,而是內在的自覺。來福槍兵的訓練,從一開始就強調個體的判斷力與戰場適應性,這在未來複雜的戰鬥環境中將是寶貴的資產。

「精準」,不僅是槍法精準,更是指對任務的精準理解與執行。在未來,情報的獲取、目標的識別,乃至每一次行動的時機,都需要極高的精準度。來福槍兵對射擊細節的執著,正是這種「精準」精神的體現。它教導我們,在看似微不足道的地方,也能尋求卓越。

而「兄弟情誼」,這是任何冷硬的鋼鐵與機械都無法替代的。在戰場上,當死亡的陰影籠罩,當身體與精神都瀕臨極限時,支撐士兵的,往往是身旁戰友的信任與扶持。這份同袍情誼,是部隊凝聚力的最終來源。正如我書中多次提及,無論是普朗克特為將軍復仇的果斷,還是卡特賴特(Cartwright)上尉在負傷時,他的部下們如何在風雨中為他守護帳篷,這些都是「兄弟情誼」最動人的證明。它賦予士兵們超越自身極限的力量,讓他們願意為彼此冒險、犧牲。

對於英國軍隊的未來,我期許它能繼續秉承這些優良傳統。科技固然重要,但永遠不應忘記「人」才是軍隊的核心。訓練應更注重個體的獨立思考與適應能力,同時也要不斷強化部隊內部的信任與凝聚力。戰爭是殘酷的,但士兵們所展現的人性光輝,是值得永遠被銘記的。我希望我的書,能夠成為未來軍人回顧歷史、反思自我的一面鏡子,讓他們理解,真正的力量,從來都不僅僅來自於武器的鋒利,更來自於內心深處那份堅韌不拔的信念與同袍間的生死相許。

雨柔: (感受著科普爵士話語中那份深沉的寄望與智慧,彷彿感受到跨越百年時光的回響)科普爵士,感謝您今天與我的分享。這不僅僅是一場歷史的對談,更是一次深刻的人性啟迪。您的作品,以及您對「綠衣軍」的深情,讓我真切感受到那些過往歲月的溫度。我會將您的這些話語,如同撒哈拉的風,帶到我未來的旅程中,去感受不同文化中那份對歷史的敬畏,與對人性的探索。

科普爵士: (緩緩起身,走到窗邊,望向遠方起伏的丘陵,陽光灑在他的側臉上,鍍上一層金邊)去吧,年輕的旅人。世界的廣闊,遠超我們所能想像。每一個角落,都有值得記錄的故事,都有值得尊重的生命。願妳的旅途,充滿發現與共鳴。

室內的空氣,似乎因為這場對談而變得更加流動。陽光逐漸西斜,在書室的木質地板上拉出長長的陰影,一切都顯得如此真切而充滿力量。

The History of the Rifle Brigade (the Prince Consort's Own) Formerly the 95th
Cope, William Henry, 1811-1892


延伸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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