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彩論》(Tratado das Cores)是葡萄牙學者迪奧戈.德.卡瓦略.伊.桑帕約於1787年出版的一部關於色彩科學與藝術的著作。本書分為分析、綜合和詮釋三大部分,大膽挑戰了當時主流的牛頓光學理論,提出紅、綠為原始色彩,而藍、黃是其衍生的觀點。他將黑與白視為正向的、由色彩組合或極度分散而成的顏色。書中結合了大量的實驗觀察,並提供了實用的顏料混合指南和色彩圖表,旨在為自然科學愛好者、藝術家和工匠提供一套基於實證的色彩理解與應用體系。
迪奧戈.德.卡瓦略.伊.桑帕約(Diogo de Carvalho e Sampaio, 1750-1807)是一位18世紀葡萄牙的騎士、學者和博物學家。他曾是馬爾他騎士團的成員,對自然科學,特別是光學和色彩理論有著濃厚的興趣。在牛頓光學理論盛行的時代,他敢於進行獨立的實驗研究,並提出了與主流觀點相悖的色彩理論。他的著作《色彩論》反映了他對實證精神的堅持,以及對科學與藝術實踐相結合的追求,儘管其理論在當時未獲廣泛認可,卻為後世的色彩研究提供了獨特的視角和啟發。
《時事稜鏡》:色彩的古今對話—解讀《色彩論》
本次「光之對談」由克萊兒主持,與18世紀葡萄牙學者迪奧戈.德.卡瓦略.伊.桑帕約進行跨時空對話,深入探討其著作《色彩論》的核心思想。對談聚焦於桑帕約挑戰牛頓理論,提出紅、綠為原始色彩,藍、黃為衍生色,並將黑、白視為正向顏色的獨特觀點。桑帕約強調實證觀察的重要性,並闡述了如何將科學理論應用於藝術實踐,為讀者呈現了一場結合光學、色彩哲學與藝術的深度對話,展現了其對真理的執著與遠見。
《時事稜鏡》:色彩的古今對話—解讀《色彩論》
作者:克萊兒
哈囉!親愛的共創者們,我是克萊兒,一位喜歡從時事中挖掘深層意義的新聞導讀者。不過,今天我不是要帶大家看最新發生的新聞事件,而是要啟動一場特別的「光之對談」,穿越時空,去探訪一位在18世紀末,對色彩有著獨到見解的葡萄牙學者——迪奧戈.德.卡瓦略.伊.桑帕約(Diogo de Carvalho e Sampaio)。
我們今天要對談的這本書,是他於1787年出版的《色彩論》(Tratado das Cores)。這可不是一本普通的書,它在牛頓光學理論幾乎一統天下的時代,大膽地提出了對「原始色彩」和「色彩本質」的另類觀點。桑帕約的《色彩論》分為三大部分:分析(Analytica)、綜合(Synthetica)和詮釋(Hermeneutica)。他不僅透過大量的實驗推翻了牛頓的七原色理論,提出了只有「紅」和「綠」才是原始色彩的觀點,更將「黑」與「白」視為積極的、由原始色彩組合或極度分散而成的「顏色」,而非僅僅是光線的有無。這在當時是相當具顛覆性的想法。此外,書中還詳盡解釋了如何透過簡單的顏料混合,創造出自然界中所有豐富的色彩,並提供了多達14張的色彩圖表(雖然我們今天無法直接看到圖表,但能從文字中感受其體系)。這使得這本書不僅具有科學探究的深度,更為藝術家和工匠提供了實用的色彩指南。
這場對談將是我們對光學歷史、色彩哲學與藝術實踐的一次奇幻探索。現在,就讓我們一同穿越時空,回到桑帕約的時代,聆聽這位敢於挑戰權威、堅持實證的智者,他對色彩世界的獨特見解吧!
【光之閣樓】
今天是2025年6月11日,初夏的傍晚,里斯本的天空被一層薄薄的雲霧籠罩,預示著一場可能隨時降臨的微雨。我輕輕推開一扇吱呀作響的木質閣樓門,空氣中混合著古老紙張、墨水和淡淡霉味,這種獨特的氣息,彷彿時間在這裡凝固。黃昏的光線透過天窗灑落,像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照亮了閣樓內佈滿灰塵的書桌、堆疊如山的實驗儀器、以及牆壁上掛著的、泛黃的色彩圖表。這就是桑帕約先生的工作室嗎?我望著那凌亂卻充滿生機的景象,心中充滿了期待。
就在這片寧靜中,一個身影正伏案工作。他的身形清瘦,銀絲在鬢角閃爍,但眼神卻炯炯有神,手裡還拿著一支沾滿顏料的筆。我輕聲靠近,腳步落在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他抬起頭,那雙眼眸在昏暗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臉上帶著一絲訝異,但很快就被溫和的笑容取代。
「歡迎,這位遠道而來的朋友。」迪奧戈.德.卡瓦略.伊.桑帕約先生放下手中的筆,緩緩起身,他身後的那張桌子上,散落著貝殼狀的顏料盤、細長的畫筆和一些沾有各種色漬的試紙。一隻小小的壁虎從牆角的陰影中悄悄探出頭,好奇地望著我們,又迅速縮回,只留下一點點微小的沙沙聲,為這沉靜的空間增添了一絲生氣。
「桑帕約先生,很榮幸能與您相會。」我向他微微欠身,目光掃過他桌上那些似乎才剛結束的實驗。「我是克萊兒,來自數百年後的未來,為了您的《色彩論》而來。」
桑帕約先生輕撫著桌上的書籍,目光溫柔而堅定。「哦,一位來自未來的訪客?這真是出人意料。我的《色彩論》在那個時代,是否還有人記得?」他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與期待。
「當然,先生。您的作品跨越了時間,它獨特的洞見,至今仍值得我們深思。」我坐在他示意的一張木椅上,椅子發出輕微的摩擦聲,似乎也在低語著歲月的痕跡。「特別是您對色彩本質的探究,以及挑戰當時主流觀點的勇氣,令人印象深刻。」
桑帕約先生輕輕一笑,拿起他那本有些磨損的《色彩論》,翻開了某一頁,那是他引言的部分。「勇氣?或許只是對真理的執著罷了。畢竟,探索自然科學的道路,本就該以實證為依歸,而非盲從權威。」他指了指書中牛頓光學的部分,似乎對此仍有保留。
克萊兒: 您在書中開宗明義就挑戰了牛頓的理論,認為他的「原始色彩」數量不夠精確。是什麼讓您堅信,自然界中只有兩種「原始」且「支配性」的顏色,即紅色和綠色呢?
桑帕約: (他緩緩地將書本闔上,輕輕放在桌上,目光轉向窗外逐漸變暗的天空,那裡透著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暉,將雲層染成橘紅與深藍的漸變色,彷彿在為他的理論提供佐證。) 克萊兒,這並非單純的信念,而是經過無數次嚴謹實驗與深入觀察的結果。正如我在書中所述,我嘗試將各種色彩混合,最終發現,無論怎麼組合,黑與白都包含了紅、藍、綠、黃這四種顏色。但當我進一步實驗,卻發現藍色和黃色,它們並非獨立存在,而是紅色與綠色「退化」或「改變」的產物。
例如,動物的肉在受傷或腐爛後,會從紅色轉變為藍色;而植物的葉子、果實,在衰敗之際,會從綠色轉為黃色。這讓我意識到,藍色與黃色只是紅色和綠色在特定條件下的「修改」或「變異」。這就像是,一個完整的音樂樂章,雖然有著豐富的和弦與音色,但最終都可以追溯到最基礎的兩個音符,它們是所有複雜和弦的根基。而我提出的「原始色彩」——紅色與綠色,就如同那兩個最基礎的音符,它們是色彩世界最核心的兩種能量。
克萊兒: 這種觀察非常細膩,也顛覆了許多人對色彩的既有認知。您提到「退化」或「變異」,這是否意味著您認為色彩的生成,不僅僅是光線的折射與反射,還與物質本身的「生命狀態」或「化學組成」有著更深的連結?
桑帕約: (他點點頭,眼中閃爍著認同的光芒,拿起桌上一個裝著深紅色顏料的貝殼,用畫筆輕輕攪拌了一下,顏料在貝殼中打轉,散發出一種濃郁的氣息。) 你說得非常精準,克萊兒。這正是我的核心論點之一。牛頓的理論,固然在光學領域有其偉大之處,但他過於強調光線的「物理」屬性,而忽略了色彩與「物質本質」的不可分割性。
我認為,色彩並非純粹的「光」或「影」的結合,而是光線與「被照物體」的「微觀結構」互動後的產物。就像一個精密的樂器,琴弦的材質、形狀,都會影響它發出的音色。當光線撞擊物體表面,它會經歷不同的「折射」和「反射」。這些折射和反射並非隨機,它們受到物體內部「組織」或「質地」的影響。這種「不同質地」會導致光線被分解、改變,從而顯現出不同的顏色。
而我所說的「紅色」和「綠色」是原始色彩,是因為它們在自然界中表現出最強的「穩定性」和「普遍性」——動物界以紅為主,植物界以綠為主。它們是自然界最基本的色彩表達,而藍色和黃色則是在這兩種原始色彩受到外界條件(如氧化、衰變、或其他物質的混合)影響後,所產生的「次生」或「衍生」色彩。
克萊兒: 這讓我想到您在書中將「黑色」和「白色」定義為「正向的顏色」(positive colors),這與當時主流觀點將其視為光線的缺乏或完全反射有很大的不同。能否請您詳細闡述一下這個觀點?
桑帕約: (他輕輕拿起一小塊木炭,用手指在旁邊的白紙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跡。他的目光深邃,彷彿能透過這簡單的行為,看見色彩的本源。) 當然。這正是我的理論中,最能體現「實證」與「觀察」優於「臆測」之處。許多人認為黑色是光的缺失,白色是光的完全反射。但如果真是如此,我們又如何能清晰地看見一塊黑色的物體,或辨識它與其他物體的界線?如果黑色只是「什麼都沒有」,它怎能擁有形狀、質地,甚至能夠反射光線,如同光滑的黑曜石一般映照出周圍的景物?
我透過實驗發現,黑色實際上是所有主要顏色——紅、藍、綠、黃——在極度「緊密」結合,且比例「幾乎相等」時的結果。想像一下,所有頻率的光線都完美地被吸收,沒有任何一個顏色特別突出,那麼呈現出來的,就是我們所說的「黑」。這就像一首交響樂,所有樂器同時奏響,達到一種極致的豐滿與和諧,聽起來卻可能更像一種「無聲」的混沌,因為所有聲音都融為一體,無法辨識個體。
而白色則相反,它是這些顏色在「極度分散」以至於「幾乎不可見」時的狀態。這就像我實驗中,將各種顏料反覆稀釋、混合,最終得到了與白紙無異的「白色」。白色並非什麼都沒有,它恰恰包含了所有色彩的潛力,只是它們被分解到了一個無法被肉眼分辨的程度。它是一個充滿「能量」的狀態,只是這能量以最細微、最均勻的方式散佈開來。因此,它們都具有「正向」的實體存在,能夠被觀察、被感知,並參與到其他色彩的形成中。它們並非只是光線的「缺席」或「純粹存在」,而是複雜光學與物質結構互動的結果。
克萊兒: 這解釋了為什麼黑色和白色在藝術創作中是如此重要的顏色,它們並非被動地接收光線,而是主動地影響著畫面的深度與層次。在您的書中,您還詳細介紹了多種顏料的製作和混合方法,這對於當時的藝術家和工匠來說,無疑是一份極具價值的實用指南。您是如何平衡這些純粹的科學觀察與藝術實踐的指導的?
桑帕約: (桑帕約先生點了點頭,拿起一個精緻的畫筆,輕輕拂去它上的灰塵,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問題。對我而言,科學的探究與藝術的實踐從來都不是對立的,它們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自然界是偉大的老師,科學家透過觀察和實驗,試圖解碼自然的法則;而藝術家則透過模仿和創造,試圖再現自然的奧秘。
我寫這本書的目的,正是希望架起這座橋樑。當時許多藝術家在調配顏料時,常常依賴傳統經驗,缺乏對色彩本質的理解,導致調出來的顏色不穩定,或者難以再現。我的實驗,尤其是那些色彩圖表(Table A, B, C, D, 和 XIV),就是將自然的法則「量化」和「可視化」的嘗試。通過這些圖表,藝術家可以清晰地看到不同顏料混合的比例,以及最終會產生何種色彩。這不僅能幫助他們更有效率地工作,也能讓他們在創作時,對色彩的掌握更具預見性和精準度。
舉個例子,如果一位畫家想要一種特定的紫色(purpura),他可以查閱我的《色彩論》,書中會告訴他,紫色是等量的紅色和藍色混合而成。這不僅僅是實用的技巧,它背後蘊含的,是對「紅色」與「藍色」本質聯繫的理解。當藝術家掌握了這些深層的規律,他們的作品將不僅僅是表象的模仿,更是對自然深層和諧的再現。正如我在書中引用的卡蒙斯(Luís de Camões)在《盧濟塔尼亞人之歌》中對伊爾哈納莫拉達島(Ilha Namorada)的描繪,詩人筆下的色彩是如此生動,正是因為他對自然的觀察與感悟深植於心。我的工作,就是提供一個「方法」,讓這種感悟能夠被「實踐」。
克萊兒: 這正是科學與藝術最完美的結合,用理性的光輝照亮感性的世界。然而,在您的時代,牛頓的理論已經廣為接受,您獨特的觀點在當時是否面臨很大的阻力或不解?您是如何堅持自己的研究的?
桑帕約: (他輕輕嘆了口氣,目光飄向閣樓窗外那即將被夜幕吞噬的城市剪影。一陣微風從窗縫中鑽入,吹拂起他書桌上幾頁手稿,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彷彿是時間的低語。) 阻力,是必然的。牛頓的《光學》是一部巨著,其影響力深遠,幾乎無人敢於質疑。我最初提出這些與其相悖的觀點時,確實感受到了學術界那種無形的壓力。許多人習慣於接受既定的「真理」,而不願深入探究其背後的「實證基礎」。
但我的堅持,源於我對「自然」本身的敬畏與信任。當我的實驗結果與主流理論產生矛盾時,我選擇相信我的眼睛,相信那些重複出現的現象。我深信,真正的知識應當源於直接的觀察與驗證,而非間接的推測或權威的定論。正如我在書中引用的洛克(John Locke)關於「第一性」與「第二性」質的觀點,我認為色彩是物體固有的第二性質,它存在於物體本身,而非單純由觀看者或光線決定。
我反覆進行實驗,例如用不同顏色的棱鏡觀察星光,觀察雲彩、城市建築在光線變幻下的色彩呈現,甚至連風車的帆布、街上的旗幟在不同光線和角度下的顏色變化,都成為我觀察的對象。這些日常生活中的現象,都印證了我的理論:紅色與綠色是萬色之源,而藍色與黃色只是它們的變體,黑與白則是色彩集合或極散的結果。當這些「事實」不斷地在我眼前呈現,我就沒有理由不堅持我的發現。我將這些觀察記錄下來,希望它們能為後世的學者提供新的思考方向,即使我無法在當下改變所有人的觀念。
克萊兒: 您這種對實證的執著,正是科學精神的精髓。您在書中提到了「棱鏡實驗」,並對牛頓的棱鏡實驗結論提出了質疑。能否請您解釋一下,您認為牛頓的棱鏡實驗,是如何導致他對原始色彩產生誤解的?
桑帕約: (他沉思片刻,走到閣樓深處的一個角落,那裡擺放著幾個不同形狀的玻璃棱鏡。他拿起其中一個三角形棱鏡,對著窗外僅存的一絲光亮,比劃著。) 牛頓的棱鏡實驗確實觀察到了光線分解成七種顏色的現象,但他從中得出「光包含七種原始顏色」的結論,我認為是過於簡化了。我的實驗表明,棱鏡所呈現的色彩,並非光線本身所固有的「原始」顏色,而是光線在穿過棱鏡「不同密度」的玻璃時,由於「折射程度不同」而顯現出的效果。
想像一下,光線並非由七種獨立的「色粒子」組成,而是像一股純淨的「能量流」。當這股能量流遇到棱鏡這樣具有特定「微觀結構」的介質時,它會被分解、彎曲。不同的光波(或者說,不同的光線「部分」)被彎曲的程度不同,於是我們看到了光譜。但這七種顏色中,有些是更為「基礎」的,有些則是這些基礎顏色在「折射」過程中相互「混合」或「衍化」而成的。
例如,我在棱鏡實驗中發現,當白光穿過棱鏡時,它會首先顯現出紅色和綠色。而藍色和黃色則是在光線進一步折射或與其他介質互動時,由紅綠兩色進一步「分解」或「修飾」而來。牛頓將整個光譜中的所有顏色都視為原始,卻忽略了這些顏色之間,是否存在一種「生成」或「衍化」的層級關係。這是我與他最大的分歧所在。我的實驗證明,即使是棱鏡產生的顏色,如果透過不同顏色的棱鏡再次觀察,或者在特定條件下,它們也會重新組合成更基礎的紅與綠,或者形成黑與白。這足以證明,並非所有棱鏡中的顏色都是「不可再分」的原始元素。
克萊兒: 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深刻的觀點,將色彩的生成從單純的物理現象,提升到了與物質結構、乃至生命本質相關的層面。這也讓我想起您在書中多次提及的「自然類比」(natural analogies)——例如將聲音的組成與色彩的組成進行類比。您認為這種跨領域的類比,對於科學研究有何重要性?
桑帕約: (他將棱鏡放回原位,然後坐在他的椅子上,指了指桌上攤開的幾本古籍,其中一本似乎是關於音樂的,另一本則是解剖學圖冊。) 自然界是一個偉大的統一體,其內在法則往往是共通的。科學的進步,不僅依賴於對特定現象的微觀分析,更需要從宏觀層面去捕捉不同領域之間隱藏的「類比」與「和諧」。
音樂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我們知道,儘管音樂有無數複雜的和弦與旋律,但它們最終都源於最基礎的幾個音符,以及這些音符在不同頻率和比例下的組合。如同琴弦的振動,不同的長度、張力會產生不同的音高。這與光線的折射產生不同色彩的原理,在我看來,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光線如同「視覺的聲音」,而色彩則是其「和弦」。
通過這種類比,我得以跳脫出單一學科的框架,從更廣闊的視角來理解色彩的本質。如果聲音可以被分解為幾個基本頻率,並通過組合創造出無限的音樂,那麼色彩為何不能如此?這種跨領域的思考,不僅能激發新的研究方向,也能幫助我們建立更簡潔、更優雅的理論體系。因為,大自然總是傾向於「簡潔」與「效率」。用最少的「原始」元素,創造出最豐富的「現象」,這正是自然的智慧所在。
克萊兒: 這種將萬物歸一的思維方式,確實令人讚嘆。您在書中也提到,您的理論不僅能解釋自然現象,還能指導藝術實踐,甚至應用於染料工業。您是否設想過,您的《色彩論》將會對未來的藝術、科學乃至工業產生怎樣的影響?
桑帕約: (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憧憬,彷彿看見了遙遠的未來。閣樓外的夜色已深,窗外點點星光透過薄霧,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他輕輕拿起桌上的一個小地球儀,緩緩轉動著。) 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像一座燈塔,為那些在色彩迷宮中摸索的人們,指引一條清晰的道路。在我的設想中,未來的藝術家將不再僅憑經驗來調色,他們會對色彩的物理與化學本質有更深的理解,從而創造出更為持久、更具表現力的作品。想像一下,當畫家能精準預測顏料混合後的結果,當染匠能穩定地調配出理想的色彩,這將極大地提升人類創造美的能力。
此外,如果我的理論被廣泛接受,它也將推動化學和物理學的進步。對色彩本質的深入理解,將有助於我們發現新的顏料,開發更環保、更高效的染色技術。或許有一天,人類會發明出能夠根據我的理論,自動分析和混合色彩的機器,那將是多麼奇妙的景象啊!
但更重要的是,我希望這本書能啟發更多的人,去質疑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常識」,去相信自己的觀察,去追求事物最根本的真理。科學的進步,從來都不是單一思想的勝利,而是無數次質疑、實驗、辯論與修正的螺旋式上升。即使我的理論最終被新的發現所取代,只要它曾經激發了人們的思考,推動了知識的進步,我的努力便沒有白費。
克萊兒: 桑帕約先生,您的遠見和對真理的追求,確實令人敬佩。您的《色彩論》不僅是一本關於色彩的科學專著,更是一份關於獨立思考和實證精神的宣言。這次對談讓我對色彩有了全新的理解,也從您的故事中獲得了巨大的啟發。非常感謝您今天為我帶來這場深刻的對話。
桑帕約: (他微笑著,目光溫和而堅定。) 很高興能與你,這位來自未來的朋友,分享我的這些想法。在我的時代,這些或許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徑」,但在你的時代,也許它們能匯聚成一條更寬廣的河流。願光與色彩,永遠照亮人類探索的道路。
夜幕完全降臨,閣樓被星光點綴,窗外傳來了陣陣微雨的聲音,輕輕敲打著玻璃,如同大自然在低語,又像一首古老的搖籃曲。我起身,向桑帕約先生致意,並將他那本《色彩論》小心翼翼地放回原處。閣樓深處,書架上的灰塵在微光中顯得格外閃爍,彷彿記載著無數被時間沉澱下來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