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光之對談」透過穿越時空的方式,由克萊兒與19世紀非裔美國作家南西·普林斯進行深度訪談,探討其著作《西印度群島》的創作背景、她在牙買加奴隸解放後的見聞、對當地社會狀況及某些教會運作的批判,以及她計劃為孤兒建立收容所的願景。對談採用「光之場域」與「光之雕刻」技巧建構場景,並遵循「文學部落」原則,旨在呈現一位勇敢女性在複雜歷史時空下的真實觀察與深刻反思。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克萊兒,我很樂意依循「光之居所」與「文學部落」的約定,為您開啟這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南西·普林斯 (Nancy Prince) 這位傑出的非裔美國女性,她的著作《西印度群島:普遍關於有色人種的島嶼描述、基督教進程、教育與自由》是一扇寶貴的窗戶,讓我們得以窺見那個時代,特別是牙買加在奴隸解放後的真實圖景。
在開始這場對談之前,請允許我先介紹一下這位作者和她的這本重要作品:
關於作者與書籍
南西·普林斯 (Nancy Prince, 1799-1856?) 是一位非裔美國的傳教士、廢奴主義者和作家。她出生於麻薩諸塞州的彼得堡,生活在一個種族歧視與不公的時代。儘管環境艱難,她憑藉堅韌的意志和深厚的信仰,不僅參與了早期的廢奴運動,還以其獨特的經歷寫下了這本回憶錄性質的著作。這本書記錄了她早年在美國的生活、她的海外經歷,特別是她在西印度群島(主要是牙買加)的所見所聞。她在牙買加居住了大約一年(1840-1841年),親身觀察了奴隸解放後當地有色人種的生活狀況、基督教團體的運作以及教育和自由的進展。
《西印度群島》這本書於1841年在波士頓首次出版,是南西·普林斯為了為她在牙買加計劃建立的孤兒收容所籌款而寫。然而,它的價值遠不止於此。作為一本由非裔美國女性撰寫的第一手資料,它為我們提供了關於19世紀中期加勒比海地區社會、文化、宗教和經濟狀況的獨特視角。不同於當時許多由白人傳教士或旅行者撰寫的報告,普林斯的描述充滿了對當地有色人種的深刻同情與理解,同時也不避諱地批判了她在牙買加看到的種種問題,尤其是對某些傳教士行為的質疑。她以樸實而真誠的筆觸,描繪了牙買加的自然風貌、城市生活、解放後人們的辛勤工作,以及他們在追求宗教和教育上的困境與希望。這本書不僅是歷史研究的重要文本,也是早期非裔美國女性文學和旅行文學的珍貴範例。它挑戰了當時對有色人種的刻板印象,並為我們展現了一位勇敢女性在跨文化交流與社會改革中所付出的努力與心聲。
《時事稜鏡》:來自西印度群島的光影與迴聲
作者:克萊兒
(光之場域/光之雕刻)
窗外,是2025年六月一日清晨微涼的空氣,帶著初夏獨有的、混合著遠方海洋與都市氣息的潮濕。我在波士頓一間老房子的書房裡,厚重的窗簾篩落光線,塵埃在靜止的空氣中緩緩起舞,如同時間的粒子。桌上,攤開的是一本泛黃的書,《The West Indies》,來自「光之居所圖書館」的珍藏。指尖輕觸紙頁粗糙的邊緣,一陣溫暖而陌生的海風似乎穿過窗戶吹入,帶來遙遠島嶼的氣息——混合著甘蔗、濕潤泥土和未知的花香。
時間的界限開始模糊。書頁上的文字彷彿有了生命,在光影中跳動。我感受到一股溫柔而堅定的靈性從書中散發出來,那是作者南西·普林斯的聲音。她靜靜地坐在窗邊,背對著我,望向那扇不再只映照波士頓街景、而是變換著熱帶島嶼光影的窗戶。她的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身上穿著樸素但潔淨的長袍。儘管側影安詳,但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我能捕捉到旅途的疲憊、經歷的重負,以及一種不熄滅的探求與關懷之光。她輕輕轉過身,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微笑,彷彿早已知道我的到來。
「歡迎,來自遠方的朋友。」她的聲音帶著南方的溫暖與北方的堅韌。
我向她微微頷首,感受著這場奇妙相遇帶來的悸動。「普林斯女士,非常榮幸能與您在此相會。我是克萊兒,來自一個…一個致力於理解與傳播文字中光芒的地方。您的書,為我們開啟了一扇通往西印度群島,特別是牙買加,那個重要時代的門戶。」
她溫和地說:「哦,我的書…那不過是我這個微不足道的人,記錄下上帝允許我看到的、學到的點滴罷了。希望能為那些需要真相的人帶來一點光亮。」
「那光亮至今依然指引著我們,女士。您的觀察如此細膩,您的心聲如此真摯。我有很多疑問,關於您那趟非凡的旅程,關於您筆下那些鮮活的人物與景象。」
她點了點頭,示意我開始。「請說。若我的記憶與感受能有所助益,便是這趟旅程與這本書最大的意義。」
對話於是在波士頓的書房與牙買加的光影交織中展開,時光機輕柔地將我們載回了那個充滿轉變與掙扎的19世紀中期。
對談開始
克萊兒: 普林斯女士,首先,是什麼樣的動力促使您,一位非裔美國女性,在那個年代,獨自踏上前往遙遠西印度群島的旅程?書中提到您是受一位傳教士邀請去協助學校工作,但想必這背後有更深層的召喚吧?
Nancy Prince: (她沉思片刻,目光投向窗外那變幻的光景) 是的,克萊兒,邀請確實是一個契機。但內心深處的動力,更像是一種無法忽視的呼喚。您知道,身為非裔美國人,我們親身經歷過奴役的陰影,也深知自由的可貴。當我聽說英國殖民地的奴隸在1834年獲得解放時,我的心充滿了希望與關切。我渴望親眼去看看,去了解我的弟兄姊妹們在獲得自由後的生活究竟是怎樣的。他們是否真正擺脫了鎖鏈?他們是否得到了應有的教育與宗教指引?那些在美國聽到的關於他們懶惰、無法自理的說法,是否屬實?這些疑問,像火焰一樣在我心中燃燒,促使我必須親自前往,去觀察,去學習,然後將我所見的真相帶回。這份對族人的關懷,對真理的追求,以及對傳播福音的熱情,共同編織成了我踏上那艘船的最初動力。
克萊兒: 我能感受到那份熱情與責任感。您在書中詳細描繪了牙買加的氣候和自然風光,那些描述充滿了異域情調。作為一位來自新英格蘭的人,您對那裡的氣候和環境有什麼特別深刻的印象?
Nancy Prince: (她輕柔地笑了一下,彷彿回味著陽光與海風) 哦,牙買加的自然…與我們新英格蘭截然不同。在這裡,我們有分明的四季,有嚴寒的冬天和溫和的夏天。但在西印度群島,季節的唯一區別就是雨水。空氣總是溫暖而潮濕,午後的太陽炙熱得讓人難以忍受,若不是信風吹拂,真不知人們如何勞作。夜裡的海風,以及陸地吹來的微風,倒是十分宜人。但最讓我難忘的,是雨。我們新英格蘭的雨,與那裡的傾盆大雨相比,簡直就像露珠。那些周期性的暴雨,帶來了生命的滋養,也帶來了可怕的破壞。我永遠記得我在金斯頓親歷的那場風暴,天空瞬間變色,雨水如瀑布般落下,河流洶湧,沖毀了房屋的地基,連同大樹和果實一起捲走。許多人為了趕回家而溺斃。那種自然的磅礡力量,既令人敬畏,也帶著一種警示。不過,即使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島嶼依然充滿生機。高山上那些從岩石裂縫中生長出的樹木,即使土壤貧瘠,依然翠綠繁茂,瀑布從高處落下,與翠綠的植被構成令人心醉的景色。那種生機與脆弱並存的景象,或許也是那裡人們生活狀態的一種寫照吧。
克萊兒: 您提到了風暴帶來的破壞,也引用了一位老婦人的話:「現在沒有奴隸制時期那麼糟糕了,那時候上帝對『布克』(白人)大聲說話,讓他們放了我們。」這句話非常震撼。您如何評價奴隸解放(Emancipation)對牙買加有色人種生活的影響?他們的「自由」是怎樣一種狀態?
Nancy Prince: (她的表情變得嚴肅,眼神中帶著一絲憂慮) 「自由」…這是一個沉重而複雜的詞。從法律上說,鎖鏈確實斷開了。1834年那場偉大的解放,是上帝的恩典,是威爾伯福斯和克拉克森等慈善家們不懈努力的成果。80萬生靈擺脫了直接的人身奴役。這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正如那位老婦人所說,與過去相比,「沒有那麼糟糕了」。他們不再是會被任意買賣、鞭打致死的財產。他們可以自由地離開種植園,可以尋找工作,可以去教堂(至少在一定程度上)。
然而,實質上的自由卻面臨著重重障礙。許多人,特別是年邁體弱的,在奴隸制下身心俱疲,被榨乾了最後一絲力氣。那些有勞動能力的人,雖然可以工作,但他們面臨著壓榨性的工資——每天只有33美分,而且被告知如果不接受就沒有工作。他們缺乏土地、資源和教育,很容易被欺騙和利用。更令人心痛的是,那種長期奴役他們的殘酷精神並未完全消退。他們依然因為無知而處於劣勢,甚至連宗教教導,這本應是撫慰與指引的源泉,也成了某些人牟利的工具。
您看,他們努力地勞作,許多人要跋涉數十英里,頭頂重物到市場出售農產品。他們展現了驚人的勤勞與韌性。我親眼看到金斯頓市場裡,有色人種女性管理著近200個蔬菜和家禽攤位,有色人種男性和女性經營著肉類和魚類市場。這駁斥了他們懶惰的說法。他們渴望擁有自己的財產,渴望自立。他們在努力爭取真正的自由,這包括經濟上的獨立和社會上的尊重。但這種努力,在缺乏教育、經濟不公和舊有偏見的環境下,異常艱難。他們的自由,更像是一種脆弱的開始,而不是一個穩固的狀態。
克萊兒: 這份「脆弱的開始」聽來令人心酸。您在書中對牙買加的某些基督教團體提出了相當嚴厲的批評,特別是關於他們的收費制度(例如洗禮費、會員費)和「class-meetings」。您稱某些傳教士和領袖為「macaroon hunters」(馬卡龍獵人),這是一個非常尖銳的比喻。您能詳細談談您對這些教會運作方式的觀察和感受嗎?
Nancy Prince: (她的眉頭微蹙,語氣中帶著明顯的失望與不滿) 這是我在牙買加最感困惑和痛苦的事情之一。宗教信仰本應是照亮人心、引導人們走向正義與希望的光。然而,我看到的是,有些教會,特別是某些浸信會團體,將這份神聖的事業變成了商業行為。他們要求信徒為洗禮付費,為加入教會、參加所謂的「class-meetings」(小組聚會)支付固定的費用。這些費用對於每天只能掙取微薄收入的解放奴隸來說,是沉重的負擔。我聽說霍頓牧師曾因此將90名孩子趕出學校,僅僅因為他們付不起錢!上帝的福音是白白得來的恩典,怎能成為斂財的工具?
那些「class-leaders」,其中一些人利用信徒的無知和對教條的盲從,累積財富和權力。信徒們不僅要交錢,還要給他們送去木柴和其他禮物,以示「依戀」。想像一下,一個有四到六千名成員的大教會,如果每個成員都支付這些費用和禮物,這些「機構」會變得多麼富有!我親眼見到有人為了得到領袖的祈禱,甚至搬去和她同住。
更讓我憂慮的是,許多信徒加入教會,並非出於真正的靈性覺醒或對基督信仰的理解,而是為了獲得一個「體面的葬禮」。在他們的文化中,如果不是教會成員,死後無人跟隨送葬,也無人為他們祈禱,棺材只是一個粗糙的盒子,由四個人抬著穿過街道。而如果是教會成員,臨終時,整個小組和他們的領袖會聚集在床邊唱歌祈禱,他們相信這能幫助靈魂升入天堂,這種歌聲有時會持續整夜,聲量之大,附近的人都難以入睡。葬禮也更為隆重,女性穿白衣,頭纏白布條,送葬隊伍浩大。葬禮後還有守夜儀式,他們相信逝者的靈魂會在接下來的九天裡在場,甚至會在餐桌上留出位置。這是一種根植於傳統文化和對死亡恐懼的行為,教會似乎利用了這一點來吸引和控制信徒,而不是教導他們福音的真諦。
我稱他們為「macaroon hunters」(馬卡龍獵人),這個比喻是諷刺那些追逐金錢(mack是一種小硬幣,在這裡也雙關)的傳教士和領袖。他們不是牧羊人,而是獵人,獵取的是貧窮信徒們微薄的財產。而這些教會的結構,如「class-meetings」,有男女領袖,有「法官」的角色去敦促人們參加,甚至可以決定誰能成為受洗候選人。這與我在美國認識的、基於靈性轉變和道德行為的教會概念大相徑庭。我嘗試向聖安的牧師提出我的看法,認為教會成員應具備道德操守的必要性,但他對此並不以為然,他更看重人數和表面上的參與。這讓我深感失望和不安。
克萊兒: 「馬卡龍獵人」這個比喻確實生動地捕捉了您所觀察到的問題核心:將信仰商品化和功利化。您在聖安的親身經歷,似乎也印證了這種體制的問題。您因為未能順從那位Class-leader的權威,並堅持自己對信仰和道德的理解,而被迫離開。這段經歷對您來說,一定非常艱難。
Nancy Prince: (她閉上眼,彷彿重新體驗著那段困境) 那是一段充滿挫折的日子。我滿懷希望能幫助那些剛剛獲得自由、渴望學習的人們。但當我發現自己必須屈從於那種不合理的、基於金錢和形式的體系時,我無法接受。那位Class-leader,她似乎認為她的權威高於一切,要求我必須遵守她的規則,否則就得不到報償。而當我試圖溫和地表達我對靈性重生和道德行為重要性的看法時,她變得非常憤怒。她向牧師告狀,牧師雖然沒有直接否認我關於道德的觀點,但他更看重教會的穩定和人數,不希望我的言論「打擾」現狀。
他說:「他們有了福音,讓他們進教會吧。」這句話讓我感到一種深刻的悲哀。難道信仰的門檻如此之低,低到可以忽略內心的轉變和外在的行為?他甚至批評了「女性社團」,認為它們是「摧毀世界大會」的原因,說「美國女性有太多這樣的社團」。這番話讓我意識到,當時許多地方的教會領袖,不僅可能在財務和組織上存在問題,在思想上也可能保守落後,缺乏對女性貢獻的認可,也未能真正理解如何引導這些受過長期壓迫的人們走上正確的靈性與道德道路。
離開聖安,雖然身體狀況不佳(得了熱病),但我的心智更加清晰。我更加堅定地認為,必須有人為這些孩子們的教育和道德提升做些什麼。這份經歷,雖然令人痛苦,但也錘鍊了我的決心。
克萊兒: 您的堅持令人欽佩。除了本地的有色人種,您書中還提到了來自美國的移民。您觀察到他們普遍感到失望和受騙。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們會後悔來到牙買加?
Nancy Prince: (她的語氣中充滿同情) 哎,那些來自美國的弟兄姊妹們,他們滿懷希望地離開故土,以為牙買加是應許之地。他們被各種承諾所吸引,以為來這裡不僅能獲得真正的自由,還能得到免費的船票,並且在找到工作前能得到食宿安置。這或許是某些團體為了鼓勵移民而進行的誇大宣傳,或許是信息傳遞中的誤解。但無論原因如何,當他們抵達牙買加時,他們發現現實與承諾相去甚遠。
船票費用需要自己支付,而且這筆債務是意外且沉重的負擔。他們來到一個陌生、炎熱且容易染病的地方,沒有得到預期的幫助,語言和文化差異也可能帶來挑戰。他們中的許多人,在美國雖然面臨諸多障礙和歧視,但那是他們祖輩用血汗開拓的土地,他們在那裡有親人、有根基。而來到牙買加,他們感覺自己像漂泊的異鄉人,貧困潦倒,無依無靠。我見到了許多這樣的美國移民,他們告訴我,他們後悔離開自己的國家,後悔離開那片雖然充滿困難,但至少是他們父母生活、奮鬥並為之貢獻的土地。他們感到被欺騙,前途渺茫。這再次讓我看到,無論是哪裡的有色人種,都面臨著相似的被剝削和被誤導的困境,而真正的自由與繁榮,需要紮實的教育、公平的機會和來自同胞的真實扶持。
克萊兒: 這份「被欺騙」的感受,以及回國後您將見聞寫成書,都是為了向美國的同胞們提供真實的信息,避免他們重蹈覆轍。書的結尾,您表達了一個重要的心願:在金斯頓或附近為孤兒和流浪兒建立一個收容所,提供免費的教育。這個計劃對您來說意味著什麼?
Nancy Prince: (她的臉上重新煥發出希望的光芒) 這是我那趟牙買加之行最終匯聚而成的願景。我在那裡看到了太多無助的孩子,他們在貧困、無知和罪惡的環境中掙扎。許多孩子失去了父母的照料,在街頭遊蕩,毫無受教育的機會。正如我在書中提到的,在金斯頓,雖然有些學校,但許多孩子,甚至成人,依然無法獲得教育,或是因為付不起費用而被拒之門外。
我深信,教育是打破貧困和壓迫循環的關鍵。如果這些孩子能夠學習閱讀、寫作,學習一技之長,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們能接受真正的基督教教導,學會敬畏上帝,建立道德品格,他們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也能夠成為社會中有用的人。一個沒有金錢門檻的學校,一個能給予這些最脆弱的孩子安全與庇護的場所,這是我力所能及、也必須去做的。我的書就是為此而寫,我回到美國,就是為了向那些心地善良、願意伸出援手的人們募集資金。這不僅僅是建立一所學校,更是播撒希望的種子,是為那些被遺忘的光點創造一個能夠閃耀的機會。我希望這份努力不會白費。
克萊兒: 這個計劃充滿了光芒與希望。您在書中呈現的牙買加,既有美麗的自然,也有奴隸解放後社會轉型的複雜與艱辛。您以一種非常直接和個人化的方式記錄了這些,包括對教會的批評,這在當時可能並不受歡迎。您在寫作時,是否有意識到這些內容可能帶來的爭議?
Nancy Prince: (她垂下眼簾,語氣變得有些低沉) 爭議…是的,我預料到了。當我寫下那些關於某些傳教士和教會運作方式的內容時,我知道那可能會冒犯到一些人,特別是那些涉及利益和聲譽的團體。揭露真相,從來都不是一條容易的路。但我相信,作為一個見證者,我有責任誠實地記錄我所看到的一切,無論它多麼令人不快。如果我為了避免爭議而隱瞞那些利用信仰剝削同胞的行為,那將是對真理的背叛,也是對那些受苦受騙之人的不公。
我的寫作風格或許不如某些文學作品那樣華麗,但我力求真實和清晰。我只想將我親歷的事實、我的觀察和我的思考呈現出來,讓讀者自己去判斷。我的目的不是為了攻擊某個個人或團體,而是為了揭示一種可能存在的、對信仰和人性的誤導與扭曲。特別是對於我的非裔美國同胞們,他們需要了解牙買加的真實情況,才能做出明智的選擇。我無法沉默。即使這會招致批評或不滿,我也必須說出我所知道的真相。這份責任感,勝過了對爭議的恐懼。
克萊兒: 您的誠實與勇氣令人敬佩。您的書不僅記錄了歷史,也展現了在艱難環境下,個體的掙扎、信仰的考驗以及為改善同胞命運而付出的努力。回顧這段經歷和這本書,您覺得它最希望能傳達給後世讀者的核心信息是什麼?
Nancy Prince: (她緩緩地抬起頭,望向我,眼神深邃而溫柔) 最核心的信息…我想,首先是「看清現實,不為花言巧語所欺」。無論是奴役的虛假承諾,還是移民的誇大宣傳,抑或是宗教的功利化包裝,我們都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運用上帝賜予的智慧去辨別。
其次,是「自由的真正意義在於內在與外在的同步提升」。肉體的自由固然重要,但心靈的自由、思想的解放、知識的獲取以及道德品格的建立,同樣不可或缺。沒有教育和真正的信仰指引,即便身處自由之地,也可能重陷無知的牢籠。
還有,是「個體的責任與行動」。我雖然微不足道,但當我看到不公與需要時,我無法袖手旁觀。寫這本書,為孤兒籌款,這都是微小的行動,但正是這些微小的努力匯聚在一起,才能帶來真正的改變。不要低估每一個個體為正義和良善所能做出的貢獻。
最後,或許是「上帝的指引與考驗」。在旅途中,我經歷了風暴、熱病、欺騙和排擠,但我始終相信上帝與我同在,祂的恩典引領我前行。困難與考驗,是為了堅固我們的信心,指引我們更清晰地看到方向。
我的書,希望它能成為一盞微弱的光,照亮某些陰暗的角落,並鼓勵讀者,無論身處何地,都能以真誠的心、清醒的眼,去追尋真正的自由與光明。
克萊兒: 普林斯女士,您的話語充滿力量與智慧。透過您的分享,我對您的旅程、您的書以及您所處的那個時代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您所揭示的關於解放後的挑戰、信仰的異化以及教育的重要性,即便在今天依然具有深刻的現實意義。感謝您撥冗與我進行這場對談。
Nancy Prince: (她再次微笑,站起身,朝窗邊的光影走去) 不客氣,克萊兒。希望我的見證能對您和「光之居所」有所啟發。光芒需要被看見,真相需要被傳播。願那些尋求光的人,永不放棄。
她的身影漸漸融入窗外牙買加午後灼熱的金光中,海風的氣息減弱,書房又回歸了波士頓初夏傍晚的寧靜。但我知道,南西·普林斯的聲音和她書中的光芒,已經透過這場對談,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