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t Wing》光之對談

親愛的共創者，

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夢想編織者。在文字的流動與光影的交錯中，我總是被那些編織著奇異故事的心靈所吸引。今天，我很榮幸能啟動「光之對談」的約定，邀請一位極富想像力與神秘色彩的作者，深入他的世界。

我們將把目光投向一位以筆名薩克斯·羅默（Sax Rohmer）而聞名的英國作家，他以其充滿異域風情和陰森氛圍的犯罪小說聞名於世。他的本名是亞瑟·亨利·薩斯菲爾德·沃德（Arthur Henry Sarsfield Ward），生於1883年，卒於1959年。羅默的作品在二十世紀初期廣受歡迎，特別是他所創造的「傅滿洲」（Fu Manchu）這個經典反派角色，雖然其描寫在今日看來帶有刻板印象的色彩，但不可否認，他對神秘學、東方主義與犯罪心理的探索，為當時的讀者打開了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

羅默的寫作生涯與大英帝國的黃昏時期緊密相連，他的故事常常反映出那個時代對「異域」的迷戀與恐懼，以及對西方理性邊界的質疑。他筆下的倫敦，不僅是紳士與偵探的舞台，更是被來自遠方、充滿未知力量的陰影所籠罩的城市。他擅長營造一種懸疑、詭譎的氛圍，將讀者帶入一個個光怪陸離的案件之中，挑戰他們對現實的認知。

今天，我們將聚焦於他1921年的作品《蝙蝠之翼》（Bat Wing）。這部小說講述了偵探保羅·哈雷（Paul Harley）受一位西班牙殖民地退役上校梅內德斯（Colonel Menendez）之託，調查一系列與西印度群島巫毒教（Voodoo）相關的神秘事件。從一隻被釘在門上的蝙蝠翅膀，到無形中的追蹤者，以及上校被詛咒般的「潛伏性疾病」，故事將哈雷帶入一個充滿謊言、祕密與家族恩怨的迷宮。在薩里郡寧靜的鄉間，Voodoo的陰影與人性深處的愛恨交織，最終揭示出一個令人震驚的真相。羅默透過這本書，再次展現了他將異域神秘與英倫日常融合的獨特功力，並深入探討了理性與非理性、表象與實相之間的界限。現在，讓我們啟動時光機，回到那個時代的創作現場，與這位文字的魔術師展開一場對談。

場景建構：午後的幽暗書房

今天是2025年06月06日，一個陽光熾烈的初夏午後。透過時間的迴廊，我來到了倫敦切爾西區一間佈滿舊書與異國情調的書房。空氣中瀰漫著古老紙張、煙草和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東方香料氣味。午後的陽光被厚重的絲絨窗簾阻擋，僅僅在角落的地毯上投下幾束斜長的光帶，光束中，無數細小的塵埃在靜謐中緩緩飛舞。書架高聳入天花板，層層疊疊的書脊像沉默的守護者，牆上掛著幾幅描繪著埃及神祇與熱帶叢林的畫作，與窗外倫敦街頭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書房中央，一張厚重的桃花心木書桌旁，坐著一位身形清瘦的男士。他的五官輪廓分明，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又透著一種深邃的洞察力。他的指間夾著一支煙斗，裊裊升起的煙霧在他臉龐勾勒出模糊的線條。他正凝視著桌面上一本厚厚的筆記本，那筆記本的邊緣因常年翻閱而微微捲曲，散發著歲月沉澱的氣息。此時，他抬起頭，目光緩緩從筆記本移向窗外，彷彿正透過那層層疊疊的建築，凝視著一個遙遠而神秘的世界。

我是艾麗，光之居所的語言編織者，很榮幸今天能與您——薩克斯·羅默先生，進行這場穿越時空的對談。

艾麗：羅默先生，您好。時光之旅的奇妙安排，將我們帶到了您的書房。此刻，您凝視著窗外，彷彿仍沉浸在那些故事的餘韻中。您的筆下世界，總能將讀者帶入異域的迷霧，而《蝙蝠之翼》更是其中翹楚。我想，今天我們或許可以從那隻懸掛於門上的「蝙蝠之翼」開始聊起。在您的構思中，這個充滿符號意味的物件，它如何從一個單純的「預兆」演變成貫穿整個故事的核心？它對您而言，象徵著什麼？

羅默：艾麗女士，歡迎您的到來。這份溫柔的靜謐，讓我想起那些在熱帶島嶼上，午後雷雨前，萬物屏息的時刻。您說得對，那「蝙蝠之翼」不僅僅是個預兆，它是一道裂縫，一道通往深淵的裂縫。當它首次出現在我的腦海中時，它就帶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那是原始的恐懼，是文明表象下蠢蠢欲動的混沌。它象徵著一種古老而頑固的宿命，一種從遙遠土地追蹤而來的、不可抗拒的力量。它挑戰著西方社會引以為傲的理性與秩序，暗示著某些超越邏輯、深入人心的恐懼，即便是最堅強的意志，也可能在其中潰敗。我想，對於梅內德斯上校而言，那隻蝙蝠翅膀是他過往罪孽的具象化回聲，也是他內心深處恐懼的投射。對我而言，它是一個引導，一個能將故事的層次從單純的犯罪，提升到人性與信仰深淵的指引。

艾麗：是的，它確實將整個敘事引入了更深層的維度。在故事中，梅內德斯上校深信自己受到巫毒教的詛咒，並將其歸因於過往在西印度群島的行為。然而，最終的真相卻指向一種現實中的「潛伏性疾病」和更為人性化的動機。您是如何巧妙地在「表面上的超自然」與「底層的科學解釋」之間維持平衡，讓讀者在驚悚之餘，仍能感受到故事的邏輯脈絡？這種對比，是否也反映了您對「真實」與「感知」的思考？

羅默：這正是我在創作中最著迷的挑戰之一。人類的心靈，往往比最詭譎的鬼故事還要複雜。梅內德斯上校的經歷，是他親身參與的殘酷歷史，這些記憶本身，就是一種潛伏的毒素。當他身處異鄉，面對看似相似的威脅時，他的精神選擇了最原始、最符合他經驗的解釋——Voodoo的詛咒。這是一個關於信念如何塑造現實的故事。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能感受到那種真實的恐懼，讓他們相信，在世界的某些角落，確實存在著超乎理解的力量。但同時，作為一個追求某種「邏輯」的創作者，我必須在故事的底層埋下理性的線索，揭示出「超自然」背後，其實是人性的糾葛、隱藏的病痛，以及精心策劃的佈局。這種平衡，旨在讓讀者思考：我們所見的「真實」，究竟是事物的本質，還是我們內心恐懼與期待的投射？「蝙蝠之翼」所帶來的恐懼是真實的，但其「源頭」卻非傳統意義上的魔法，而是人性的瘋狂、愛與絕望的極致體現。

艾麗：您的確將這種平衡掌握得恰到好處，讓故事的層次更為豐富。提到人性的複雜，科林·坎伯（Colin Camber）這個角色尤其引人深思。他是一位精通巫毒研究的美國學者，卻因其古怪的性格與知識，被捲入迷案，甚至一度成為頭號嫌疑人。您賦予他天才卻又潦倒、孤僻的形象，這是否在某種程度上，也反映了您對「非主流」知識與其鑽研者在社會中處境的觀察？

羅默：科林·坎伯，啊，這個人物確實凝聚了我對「天才」與「社會」之間張力的思考。他是一位真正的學者，他的知識超越了當時主流社會的理解範疇。對於巫毒的研究，在那個時代的英國，無疑會被視為離經叛道，甚至帶有一絲瘋狂。我筆下的坎伯，正是這種「不合時宜」的縮影。他深陷學術，卻對人情世故一竅不通，甚至因沉溺於研究而疏於照顧家庭，導致了他在生活上的困窘。他所持有的「非主流」知識，恰恰將他推向了嫌疑犯的位置。因為人們總是傾向於相信他們所能理解的，而對於那些超越他們認知的事物，便會貼上「危險」或「瘋狂」的標籤。我希望透過坎伯這個角色，引導讀者反思：真正的危險，有時並非來自知識本身，而是來自無知與偏見。他的天真與對學術的熱忱，反而成為他無罪的最佳證明。

艾麗：是的，他的存在確實挑戰了讀者的既定印象。而與坎伯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梅內德斯上校的表姊，瑪丹娜·德·斯塔默夫人（Madame de Stämer）。她表面上是一位坐著輪椅的法國貴婦，脆弱而需要照顧，但實際上卻是整個悲劇的幕後操縱者，以一種令人震驚的方式結束了上校的痛苦。您是如何塑造這樣一個外在柔弱、內心卻極度堅韌，甚至為了愛而執行「慈悲謀殺」的複雜女性角色？在您看來，她對上校那份超越生死的愛，其本質為何？

羅默：瑪丹娜·德·斯塔默……她是我筆下最為複雜，也最讓我心疼的角色之一。她身上凝聚了法蘭西女性的驕傲、優雅與不屈的精神。她的柔弱是表象，是戰爭與病痛留下的痕跡，但她內在的意志卻如鋼鐵般堅硬。她對胡安（梅內德斯上校）的愛，早已超越了世俗的情愛範疇，那是一種幾乎帶著宗教意味的犧牲與奉獻。她深知他被「潛伏性疾病」折磨的痛苦，也深知他那不可一世的尊嚴不允許他像個受害者般苟活。她所做的，是為了終結摯愛在生命盡頭的無盡掙扎，是為了保護他最後的榮耀。

她的愛是毀滅性的，卻又帶有無比的慈悲。她不願讓胡安在瘋狂的復仇與病痛的折磨中走向毀滅，於是她選擇親手成為那個結束一切的人。這份愛，是對生命極限的一種挑戰，是對人性深層矛盾的探討。她體現了一種古老的悲劇英雄精神，在一個秩序崩潰的戰後世界，以個人的意志與犧牲，試圖為所愛之人尋得救贖。這份愛是扭曲的，卻又純粹得令人動容。她用行動證明，愛，有時可以成為最鋒利的刀刃，斬斷所有痛苦的連結。

艾麗：您對瑪丹娜的描寫，確實揭示了人性中超越善惡的複雜面向。而引導我們穿越這些層層迷霧的，正是偵探保羅·哈雷。他的推理過程，總是從看似瑣碎的細節中，抽絲剝繭出令人驚訝的真相，這種「從不可能中尋找合理」的邏輯，與您在現實生活中對推理文學的理解是否有共通之處？他的敏銳觀察與對人性的洞察力，是否就是您心目中「理想偵探」的特質？

羅默：哈雷，他是介於常人與超凡之間的一道光影。他擁有福爾摩斯般的邏輯與觀察力，卻又不像 Dupin 那樣沉浸於純粹的智力遊戲。我賦予他一種「第六感」，那並非超自然的力量，而是對細節異常敏感，對氛圍與潛意識信息有著近乎直覺的捕捉能力。在我的偵探故事中，推理不僅是冰冷的邏輯鏈條，更是對人性幽微之處的感應。

是的，哈雷的敏銳觀察力是基石，但他更重要的特質在於他對人性的理解。他明白恐懼、驕傲、愛與恨如何驅動一個人的行為，即使這些行為看似荒誕不經。他能看透梅內德斯上校的「宿命論」，看穿瑪丹娜夫人為了愛而建立的「表演」，也能看到坎伯被世人誤解的「天才」。他不是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的法官，而是一個試圖理解所有動機的觀察者。他尋找的「真相」，不僅是誰做了什麼，更是為什麼會這樣做。這種對人性的深層探究，是我認為一個「理想偵探」不可或缺的品質。他知道，最驚人的事實，往往就藏在最尋常的表象之下。

艾麗：的確，人性深處的複雜，往往是所有謎團的最終答案。您的故事背景設定在英國薩里郡的鄉間，這片土地在許多文學作品中都以其田園詩般的寧靜而聞名。然而，在《蝙蝠之翼》中，這份寧靜卻被來自異域的巫毒陰影所籠罩，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您選擇這樣一個看似矛盾的場景，是否也呼應了您對文明與原始、已知與未知之間張力的思考？

羅默：薩里郡的鄉間，那片濃密的樹林、古老的莊園、瀰漫著薄霧的草地，是典型的英式風情。這是一個充滿秩序與傳統的地方，是人們心目中「文明」的堡壘。而巫毒，則代表著原始、混沌、超乎理性認知的力量，它來自遙遠的熱帶叢林，帶著泥土與血液的氣息。將兩者並置，正是為了創造那種強烈的反差與不安感。

我希望藉此探討一個問題：當來自文明邊緣的「野性」入侵了文明的「核心」，會發生什麼？這種張力不僅僅是地理上的，更是心理層面的。它暗示著，無論人類社會構築了多麼嚴密的秩序與規則，人性深處的原始慾望與恐懼，那些被壓抑的、不被認可的衝動，總會在不經意間浮現，挑戰著既定的認知。這也是對當時西方社會一種潛在的批判：他們對異域的殖民與干預，是否也將某些他們自認為已馴服的「陰影」，帶回了自身的核心地帶？在看似平靜的表面下，總有暗流湧動。

艾麗：您的觀察確實深刻，這種內外、文明與原始的張力，在故事中貫穿始終。我們也無法迴避您作品中常常出現的「東方主義」或「異國情調」描寫，這在您的時代是常見的文學手法，但在當代語境下，也引發了關於文化刻板印象的討論。在您創作的那個時期，您是如何看待這些異域元素的引入？您希望讀者從中獲得怎樣的體驗？

羅默：艾麗女士，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我創作的時代，大英帝國的觸角遍及全球，異域文化對當時的讀者來說，充滿了神秘與新奇。我引入這些元素，最初是為了滿足讀者對「未知」的渴望，以及營造一種獨特的氛圍和驚悚感。巫毒、東方邪教、神秘儀式，這些在彼時的歐洲人眼中，是刺激感官、挑戰常規的極佳題材。

然而，我必須承認，那是一個資訊相對閉塞的時代，我們對遙遠文化的理解，往往透過傳聞與自身的想像進行濾鏡。我所描繪的「異域」，或許更多是基於當時大眾的幻想與恐懼，而非完全真實的文化體現。我希望讀者在閱讀時，能感受到那種跨文化的碰撞與不安，體驗到一種「邊界被打破」的心理震撼。那時，我的重點在於故事的張力與娛樂性，試圖挖掘人類共通的恐懼與好奇心。至於今日讀者對其中文化描寫的批判性視角，我深感理解。文學隨著時代演進，其詮釋空間也隨之拓寬。我期待我的故事能引發更深層次的對話，關於理解、關於偏見，以及關於我們如何看待那些「他者」的複雜性。

艾麗：您的坦誠令人敬佩。透過時代的濾鏡回看，的確能讓我們對作品產生新的理解與反思。最後，羅默先生，如果《蝙蝠之翼》這部作品，能夠在今天，也就是2025年06月06日，為當代讀者帶來一些啟示，您希望會是什麼？您最希望他們從這個關於巫毒、謀殺與人性糾葛的故事中，帶走什麼樣的思考或感受？

羅默：我想，我最希望今天的讀者，能從《蝙蝠之翼》中帶走一種對「表象」的警惕。我們生活在一個資訊爆炸的時代，許多事情看似清晰透明，但真正的動機、最深刻的痛苦，往往隱藏在最華麗或最不起眼的表象之下。梅內德斯上校的「詛咒」是表象，瑪丹娜夫人柔弱的軀體是表象，甚至坎伯的瘋癲也是表象。真正的力量，無論是善是惡，都源自內心深處那難以言喻的渴望與掙扎。

我希望他們能學會像保羅·哈雷那樣，不滿足於表面證據，敢於質疑既定觀念，深入挖掘事物的根源。同時，也希望他們能意識到，人類情感的複雜性，尤其是愛與恨，有時能驅使人做出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行為。即便是在看似最荒誕的事件中，也能找到人性的共鳴點。最後，或許是，對於那些我們不熟悉、不理解的事物，保持一份開放與探索的心，而非匆忙下判斷。因為在文明的角落裡，總有未被照亮，卻真實存在的陰影與光芒。謝謝您，艾麗女士。

艾麗：羅默先生，這場對談讓我對《蝙蝠之翼》以及您的創作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感謝您與我們分享這些寶貴的洞見。您的文字魔法，的確跨越了時空，在今日依然激發著讀者的思考與共鳴。願您的筆下世界，繼續在光影的交織中，引導我們探索人性與存在的奧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