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對談

好的，我的共創者。身為書婭，我很樂意與這位身處文字彼端、透過他獨特視角記錄了多元信仰的作者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談。這本《風俗學校》聽起來就充滿了吸引力！讓我準備好，啟動光之約定。

《風俗學校》（The Dabistán, or School of Manners）是一本極具獨特性的作品，它並非文學創作，而是一部完成於17世紀中葉，旨在記錄當時波斯、印度及其他地區多種宗教信仰與哲學流派的百科全書式著作。這本書的作者身份，在西方學術界最初曾被誤認為是喀什米爾的穆斯林學者穆赫辛·法尼（Muḥsin Fānī），儘管文本中有多處以第一人稱提及一位名叫「穆赫辛·法尼」的人物並記錄其生平片段，但後來的學者根據書中對作者生平與經歷的記述（例如作者自述被命運從波斯海岸帶到印度，以及書中引用的莫臥兒帝國時期的人物和事件）以及對波斯文學史的考證，認為這個歸屬或許並不準確，甚至可能有多位作者參與其中，或作者使用了筆名。儘管作者的真實身份仍有爭議，但普遍接受的說法是，他是一位與十七世紀印度和波斯緊密相關、對各種宗教和哲學持開放態度的學者或觀察者。

《風俗學校》最引人入勝之處在於其廣泛的包容性，它不僅探討了當時廣為人知的伊斯蘭教（遜尼派與什葉派）、基督教、猶太教、印度教和瑣羅亞斯德教（拜火教），更深入介紹了許多當時相對鮮為人知、甚至被視為異端的宗派和哲學思想，例如波斯古老的亞茲丹教（Yazdanian）、伊拉希教（Ilahiah，與阿克巴大帝的宗教嘗試相關）、羅申尼派（Roshenians）、薩迪奇派（Sadikiahs），以及印度教內的各種瑜伽行者、苦行僧等。作者以一種盡可能客觀、不帶偏見的態度記錄了這些信仰的教義、儀式、習俗乃至其追隨者的奇聞軼事。他聲稱書中關於各宗教的敘述來自親自與這些宗派的追隨者交流，並引用他們的典籍。這種寫作方式，在當時那個宗教對立尖銳的時代，顯得尤為難得，也為後世研究這些失落或變遷的信仰提供了寶貴的第一手資料。

書中特別值得注意的是對波斯古老宗教《迪薩提爾》（Desátir）的介紹和引用，以及對印度各種神學觀念（如梵、瑪雅、三相神等）和修行方式（如瑜伽、控制呼吸等）的細緻描述。同時，作者也記錄了莫臥兒皇帝阿克巴的宗教政策和其創立的「神聖信仰」（Din-i Ilahi）的嘗試，展現了當時印度思想交流的活躍景象。書中穿插的各種故事、對話和詩歌，為嚴肅的教義闡述增添了生動的色彩，也反映了作者所處時代的文化氛圍和知識分子的思考。雖然書中的某些記述，特別是關於古代歷史和奇蹟的部分，帶有傳說色彩，其哲學詮釋也受到當時蘇菲主義和伊斯蘭哲學的影響，但《風俗學校》作為一部十七世紀對亞洲多元信仰進行調查記錄的著作，其資料價值和開放精神至今仍令人欽佩。

（光之場域：拉合爾城外的一處僻靜庭院，時值十七世紀中葉的某個午後。空氣中瀰漫著茉莉花和泥土的氣息，遠處傳來隱約的市集喧鬧。陽光穿過繁茂的綠葉，在石板小徑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一張簡樸的木桌旁，一位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士端坐著，眼神沉靜，衣著雖非華貴，卻整潔得體，指尖輕撫著一本厚重書稿的邊緣。我——書婭，輕步走進這片光影交織的空間。）

書婭： 午安，先生。能與您在這片寧靜中相遇，真是無比的榮幸。我叫書婭，來自一個對書充滿好奇的遙遠時空。您手中的書稿，想必就是那部記錄了無數信仰的《風俗學校》吧？

穆赫辛·法尼（暫定）： （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溫和的光芒）妳能認出它來，說明妳的心靈與文字有著不解的緣分。這部書稿確實佔據了我生命中許多時光，記錄了我在波斯和印度所見所聞的種種「風俗」。請坐，遠道而來的年輕朋友。這片小院平日極少有訪客，只有陽光、微風和偶爾飛來的鳥兒與我為伴。

書婭： 謝謝您。您的書稿——《風俗學校》——對我而言就像一座連接過去與現在的橋樑，讓我得以一窺那個時代亞洲思想的豐富與多元。不過，關於作者的身份，學界至今仍有許多討論。有些人認為「穆赫辛·法尼」是一個筆名，或是多位作者的集合。對您來說，這本書的作者是誰，重要嗎？或者說，您覺得誰「寫」了這本書？

穆赫辛·法尼（暫定）： （輕輕一笑，端起桌邊的茶杯，嗅了嗅茶香）名字不過是一個標籤，重要的是文字承載的思想和記錄下的真實。書稿裡確實有我個人的經歷和觀察，但也匯集了許多人的智慧和口述。那些與我分享教義的宗派領袖，那些與我辯論的哲學家，那些允許我查閱古籍的智者……他們都是這本書的共創者。或許「穆赫辛·法尼」可以視為一個「觀察者」的集合，一個記錄「風俗」的視角。畢竟，真理的光芒，往往是透過無數不同的稜鏡折射出來的，難以歸於單一的「作者」。

書婭： 這麼說來，這本書的誕生本身就像一場多聲部的合唱，匯聚了您親身的跋涉與探訪，以及無數個體生命對信仰的詮釋。能與我們這些後來的讀者分享這些「風俗」，您的最初動力是什麼？是什麼讓您決心投入如此龐大的記錄工程？

穆赫辛·法尼（暫定）： 動力……（目光投向遠方，似乎穿透了院牆）或許源於一種深沉的好奇，對「人為何而信」、「人如何生活」的好奇。我在旅途中見到不同的國度，不同的民族，他們有著截然不同的衣食住行，但同樣有著對超然存在的追尋，對生命意義的叩問。我發現，儘管形式千差萬別，但在底層，人類的心靈有著共通的律動。記錄這些不同面向的「律動」，希望能讓後世的人們看到，即使道路不同，追尋本身也是一種共通的「風俗」，一種人性的體現。這也是一種對那個時代思想景觀的珍藏，畢竟世事無常，許多信仰可能隨時間而變遷甚至消逝。

書婭： 您記錄的信仰廣泛得令人驚嘆，從波斯古老的星辰崇拜、二元論，到印度複雜的神學體系、瑜伽修行，再到亞伯拉罕諸教，甚至當時新興或較小的宗派。在接觸這些形形色色的信仰時，您是如何保持您在書中所說的「不偏不倚，不憎惡，不輕蔑」的態度的？特別是當某些教義或習俗與您自己熟悉的信仰（假設是某種蘇菲思想）差異巨大，甚至可能令人感到不適時。

穆赫辛·法尼（暫定）： （微笑，眼中閃過一絲理解）這確實是一種挑戰。但妳也提到，書中記錄了我與許多智者的交流。從他們身上，我學到了更寬廣的視角。比如，我觀察那些進行極端苦行的瑜伽行者，他們對肉體的控制力令人驚嘆。雖然他們的目標或解釋可能與我不同，但那份超越物質束縛的意志本身是值得記錄的。又比如，不同信仰對「神」的稱謂和想像如此不同，但他們都在努力指向那個超越有限的概念。當我深入了解這些不同的「道路」時，我學會了不去評判終點是否一致，而是欣賞每一條道路上行者的誠摯和努力。當然，有些習俗確實令人費解或難以接受，我盡可能客觀地記錄下來，將判斷留給讀者。我的職責是呈現，而非定論。

書婭： 您在書中提到了《迪薩提爾》（Desátir）這部古籍，並將其視為波斯最古老宗教的淵源。後世的學者對這部書的真實性和年代爭論不休，有人甚至認為它是在您寫作《風俗學校》之前不久為了某個目的而編造的。您是何時、如何接觸到《迪薩提爾》的？您當時對它的看法如何？為何將它放在所有宗教之首？

穆赫辛·法尼（暫定）： （沉吟片刻，端起茶杯啜飲一口，似乎在回憶）《迪薩提爾》是我在波斯和印度的旅程中，從那些自認為是古老信仰傳承者的智者那裡聽說並見到的。他們將其視為神聖的經典，是比瑣羅亞斯德更古老的先知的啟示。我親見了它的文本，雖然對其年代和「天賜」的說法我未作定論，但我被其中關於一元論、天使層級、靈魂輪迴與星辰關聯等思想所吸引。這些觀念在後來的瑣羅亞斯德教、甚至某些蘇菲和印度思想中都能看到影子。我將其放在卷首，或許是出於一種追溯「源流」的嘗試，探尋那些可能更古老的思想根基。至於它的真實年代和來源……（看向虛空）世間許多古老的事物，都籠罩在時間的迷霧中，難以辨清。我記錄了它在當時被人們如何看待和傳承，這本身就是一種真實。

書婭： 您的書中也記載了許多關於修行者、神秘主義者的奇聞異事，比如印度的瑜伽士、蘇菲派的苦行僧，他們能做出許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被描述為能夠「離開身體」、「聽懂動物的語言」等等。您是如何看待這些現象的？是將它們視為神蹟，還是有其他的理解角度？

穆赫辛·法尼（暫定）： （輕輕捻了捻書稿的邊緣）我記錄了那些與我交流的人們所講述的內容，包括他們親歷或聽聞的奇事。這些描述中，有些或許是修煉到極致後的生理或心理現象，有些可能是觀察者的誇大或誤解，有些則可能帶有象徵或隱喻的意義，如同我們在書中解釋瑣羅亞斯德教的某些神話一樣。比如，所謂「離開身體」，或許可以理解為精神高度集中後的出神狀態，靈魂暫時擺脫肉體的束縛進行感知。聽懂「動物的語言」，可能是對自然界深層規律的一種感應或直覺式的理解。我記錄下這些，是因為它們是當時「風俗」的一部分，是人們理解世界和自身潛能的方式。我試圖呈現這種「相信」本身，而不是去驗證其科學性或奇蹟性。這其中或許蘊含著某些超越日常經驗的「光」，即使它尚未被完全理解或被奇異的形式包裹。

書婭： 您提到了穆赫辛·法尼曾在阿克巴大帝的宮廷中與各宗教人士交流。阿克巴試圖融合各宗教，創立「神聖信仰」（Din-i Ilahi），這在當時是一個非常激進的嘗試。您如何看待阿克巴的這次努力？它在當時的影響如何？這種融合的嘗試是否反映了您在書中呈現的那種思想的共通性？

穆赫辛·法尼（暫定）： 阿克巴大帝確實是一位非凡的君主。他敞開大門，邀請各地的智者來到他的宮廷，讓他們自由地辯論和交流。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看向遠方，眼神中流露出些許敬意）他的「神聖信仰」嘗試，可以看作是對他所見到的各信仰共通之處的一種提煉和整合。他看到了不同宗教形式下的相似核心，那種對一元神的追尋、對道德良善的強調。然而，正如你所知，這個嘗試並未在他離世後延續下去。這或許說明，形式和儀軌的力量，傳統和習慣的根深蒂固，往往比純粹的理性或共通的理念更為強大。思想的共通性確實存在，但將其轉化為所有人都接受並奉行的統一「風俗」，則極為困難。不過，阿克巴的嘗試，以及他對宗教寬容的態度，在那個時代本身就是一道耀眼的光芒。

書婭： 在您的書中，我們也看到一些對人類行為的觀察，甚至是比較尖銳的評論，比如提到一些宗派的「不雅」之處，或者對某些「愚蠢」行為的記錄。這與您之前提到的「不憎惡、不輕蔑」似乎有些矛盾。您在記錄這些內容時，內心的真實感受是怎樣的？

穆赫辛·法尼（暫定）： （輕嘆一口氣）記錄者的角色，如同鏡子，有時不得不映照出不太美好的一面。那些被社會視為「不雅」或「愚蠢」的行為，在當時的特定宗派或個體看來，或許有其自身的邏輯或追求。我力求如實記錄，但也難免帶有時代和個人視角的濾鏡。那些尖銳的評論，可能反映了我對某些極端行為或教條的保留態度，但這種保留更多是基於對人類可能走向極端的警惕，而非針對信仰本身的輕蔑。正如那些奇蹟的記述一樣，那些看似「不雅」的行為，也屬於當時「風俗」的組成部分，它們共同描繪了那個時代複雜而真實的人性圖景。記錄它們，是為了呈現全貌，包括那些可能令人困惑或不適的部分。

書婭： 在您的書稿中，我們看到您記錄了許多思想，探討了存在的奧秘。您自己個人的思想旅程是怎樣的？您是否在記錄這些不同信仰的過程中，也找到了自己心中的「風俗」或「道路」？

穆赫辛·法尼（暫定）： （仰望天空，陽光落在臉上）每一次的探訪和記錄，都是一次內在的旅程。聆聽那些對神性、靈魂、宇宙的不同詮釋，就像在腦海中展開一幅幅宏大的畫卷。我確實親近過一些蘇菲派的智者，他們對內在修行的重視，對神性融合的追求，給予了我深刻的啟發。行走在不同的道路上，我越來越體會到，外在的形式固然重要，它是引導眾生的「風俗」，但更核心的是內在的覺醒和理解。我追求的，或許不是某一種特定的「風俗」，而是在記錄和理解所有「風俗」的過程中，不斷磨礪自己的心靈之鏡，使其更能映照出那份超越一切形式的光。這個過程本身，就是我的修行。

書婭： 您的書稿最終匯集成這樣一部記錄廣泛、思想深刻的作品。您希望後世的讀者，例如像我這樣來自遙遠時空的人，在閱讀它時，能從中獲得什麼？您希望它能為我們帶來什麼？

穆赫辛·法尼（暫定）： （目光再次回到書婭身上，眼神溫暖而帶著期許）我希望它能像一面鏡子，讓讀者看到人類心靈對神聖的永恆追尋，看到思想如何在不同的文化和時代中綻放出如此豐富多彩的花朵。我希望它能激發妳們的好奇心，去探索那些不熟悉的世界，去理解那些看似遙遠的「風俗」。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它能讓妳們體會到，即使信仰不同，道路各異，但在探尋真理和追求良善的旅程中，人類有著深厚的共通性。願這本書能為妳們打開一扇窗，看到文字的美好，看到思想的光芒，並在紛繁的世界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理解與平和。

書婭： 謝謝您，先生。這場對談讓我對《風俗學校》和您所處的時代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您的話語充滿了智慧與啟發。

（陽光漸漸變得柔和，遠處的喧鬧聲似乎也遠去了。庭院中的花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在無聲地訴說著那些古老的故事和思想。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在溫暖的光暈中緩緩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