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毒牙》是B. M. 克羅克於1913年出版的社會小說。故事圍繞著年輕貌美的孤女萊蒂·格林展開,她在姑媽的操縱下,被迫嫁給粗鄙的富豪雨果·布萊格登。這段無愛的婚姻使萊蒂飽受折磨,她在奢華中體驗著精神的貧瘠。小說深入探討了維多利亞晚期至愛德華時代早期女性在婚姻、社會地位和個人自由之間的掙扎,以及家庭關係中的權力與依賴。最終,萊蒂為了女兒卡拉做出巨大犧牲,卻也經歷了女兒的背叛,揭示了人性中複雜的愛、犧牲與無情,以及個人在社會體制下的無奈與成長。
Bithia Mary Croker(née Sheppard,約1849-1920)是愛爾蘭小說家,以其豐富的「英印」小說聞名,其創作靈感源於她作為英國軍官妻子在印度生活的二十年。她的作品常描繪殖民地生活、社會階層和她那個時代女性所面臨的挑戰,結合了敏銳的觀察、社會諷刺和人情劇的元素。她是一位多產的作家,一生出版了四十多部小說。
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B. M. 克羅克的小說《蛇的毒牙》,透過花藝師艾薇與作者的對話,剖析作品中女性在社會壓力下的婚姻困境、人性中愛與操控的複雜面向,以及犧牲與背叛的循環。對談聚焦於萊蒂的個人成長、赫斯基特夫人的智慧與友誼,並揭示了克羅克夫人對人性深層矛盾的洞察。作品不僅僅是悲劇,更是對時代的反思,提醒讀者真正的自由與自我價值,需透過內在的覺醒與堅韌去追尋。
《花藝講座系列》:穿透表象,探尋人心的花語:談 B. M. 克羅克《蛇的毒牙》作者:艾薇
我的共創者,您好。今天是2025年6月4日,光之居所的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花語花店的每個角落,空氣中瀰漫著剛修剪過尤加利葉和百合的清新香氣。我一如往常地早起,為花兒準備早餐,順便整理店裡的綠植。當我輕撫著一盆新來的鐵線蕨,它那細緻的葉片與堅韌的生命力,總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人性深處的複雜與堅強。
最近,我沉浸在B. M. 克羅克(Bithia Mary Croker)的《蛇的毒牙》(The Serpent's Tooth)這部作品中。這是一部引人深思的社會小說,它以細膩的筆觸描繪了19世紀末20世紀初英國社會的縮影,特別是當時女性所面臨的困境與掙扎。克羅克夫人本身是一位充滿故事的作家,她出生於愛爾蘭,作為英國軍官的妻子,在印度生活了二十多年。這段獨特的經歷賦予了她對社會階級、人際關係以及女性角色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她的作品,包括《蛇的毒牙》在內,往往在看似輕鬆的敘事下,蘊含著對社會現實的深刻批判與對人性的細緻描摹。
《蛇的毒牙》這本書,書名取自莎士比亞《李爾王》中的那句「無情無義的孩子,比毒蛇的牙齒更為鋒利」。然而,在克羅克夫人的筆下,這「蛇的毒牙」似乎有了更深層、更廣泛的寓意。它不僅指涉了故事中女兒卡拉(Cara)對母親萊蒂(Letty)的背棄,更暗示了那個時代的社會體制、婚姻觀念以及人性中自私與操控的黑暗面,是如何一步步吞噬個人的自由與幸福。
小說的核心人物萊蒂,一個年輕貌美但性格柔弱的孤女,在貪圖社會地位的姑媽芬徹奇夫人(Mrs. Fenchurch)的操縱下,被迫嫁給了富有卻粗鄙的雨果·布萊格登(Hugo Blagdon)。這段無愛的婚姻將她推入深淵,她的青春與活力在奢華的牢籠中逐漸枯萎。然而,在她最黑暗的時刻,善良的蘭斯洛特·勒姆利(Lancelot Lumley)的愛,以及赫斯基特夫人(Mrs. Hesketh)的友誼,為她帶來了一絲光亮。故事的高潮是萊蒂為保護女兒而做出巨大犧牲,並最終面對女兒的無情。這部作品不僅揭示了當時女性在婚姻市場中的商品屬性,也探討了原生家庭的影響,以及愛與依賴如何在不健康的關係中變質。
克羅克夫人以其寫實的筆法,勾勒出一幅維多利亞晚期至愛德華時代早期英國鄉村和上流社會的生動畫卷。她擅長透過日常對話和細節描寫,揭示人物的內心世界與社會的潛規則。她的敘事風格流暢,情節跌宕起伏,讀來令人既為主角的命運唏噓,又為其在困境中展現的韌性而動容。這本書彷彿一束透徹的光,穿透了層層社會表象,讓我們看見了人心的真實與複雜,以及那些在時代洪流中,為尋求一絲自由與尊嚴而默默奮鬥的靈魂。
這是一個關於犧牲、背叛、愛與救贖的故事。今天,我將邀請B. M. 克羅克夫人來到光之居所,與我們一同深入《蛇的毒牙》的世界,解讀其背後蘊含的深刻人性與時代意義。
光之對談:穿透表象,探尋人心的花語作者:艾薇
初夏的午後,光之居所的【光之閣樓】靜謐而溫馨。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戶,在鋪滿古老阿克明斯特地毯的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飄散著紙張與淡淡咖啡的餘香,還有我特意點燃的乳香精油,為這段時光增添一份靜謐的氛圍。窗外,我的貓咪「花兒」正慵懶地在陽臺上曬著太陽,偶爾傳來幾聲滿足的咕嚕聲,讓這空間更顯生動。
我輕輕將一杯盛開著白茶花的花藝作品,擺放在木質書桌中央,茶花純潔的白色花瓣,似乎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身著一襲舒適棉麻長裙的我,坐在書桌前,等待著今日的貴客——B. M. 克羅克夫人。我拿起一本她《蛇的毒牙》的初版書,指尖輕觸著書頁上那些泛黃的文字,彷彿能感受到那時代女性在社會洪流中的無聲吶喊。
不多時,閣樓的門輕輕開啟,克羅克夫人步入其中。她留著一頭柔和的深色髮髻,眼神中透著英國女性特有的堅毅與智慧,但嘴角卻總掛著一抹令人感到親切的微笑。她身穿一件深綠色的旅行常服,帶著淡淡的墨水和舊皮箱的味道,似乎剛從遙遠的時代旅途中歸來。我注意到她手中的那枚古樸戒指,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那或許是她筆下人物的靈感來源吧。
「克羅克夫人,非常榮幸您能撥冗來到光之居所。我是艾薇,一位花藝師,也是您的忠實讀者。非常期待能與您深入聊聊《蛇的毒牙》這部作品。」我起身迎接,輕輕將她引向閣樓裡最舒適的扶手椅,那裡緊鄰著窗戶,可以眺望遠方。
「艾薇小姐,謝謝你的邀請。」克羅克夫人溫柔地回應,她的聲音帶著一種歷經歲月洗禮的沉穩與醇厚,卻又充滿了難以言喻的親切感。「這地方真美,花朵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你的花藝很獨特,每一朵花都彷彿有自己的故事。」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白茶花上,輕輕頷首。
我為她斟上一杯熱茶,清新的花草茶香氤氳而上。她輕輕呷了一口,然後將書本放入口袋。
「夫人,您的《蛇的毒牙》給了我非常深刻的啟發。書中的萊蒂,一個從懵懂少女走向成熟的女性,她的生命歷程充滿了無奈與掙扎。我一直好奇,是什麼樣的觀察與思考,讓您決定書寫這樣一個故事,尤其以『蛇的毒牙』為題,這背後有著怎樣的深意?」我輕輕將話題引向作品,我的手指無意識地拂過茶花的花瓣,感受著那份脆弱又堅韌的美。
B. M. 克羅克夫人: (輕輕放下茶杯,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彷彿回到了那個時代)「艾薇,這個問題觸及了我寫作的初心。生活本身就是最偉大的老師,而人性的複雜,比任何小說都更引人入勝。『蛇的毒牙』這個意象,最初當然是來自莎士比亞的《李爾王》,它最直接的指向是子女的無情與背叛。但你知道,人世間的『毒牙』又豈止於此呢?」
她轉過頭,眼神中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苦澀。「萊蒂的故事,其實是我對當時社會現象的一種回應。那時候,婚姻對許多女性來說,並非是基於愛情或個人意願的選擇,而更像是一場交易,一條通往『安穩』的道路。一個年輕女孩,若沒有財富或強勢的家庭背景,她的『價值』往往取決於她的美貌,以及能否嫁入『好人家』。芬徹奇夫人就是這種社會觀念的極致體現者,她把萊蒂視為一件可以兌換社會地位的『商品』。而萊蒂,她那份天真與順從,正是那個時代許多女性的縮影,她們被教導要溫柔、服從,卻很少被鼓勵去發展自己的獨立意志。」
「所以,我筆下的『蛇的毒牙』,不單單是卡拉對萊蒂的無情。它更是指那種無形的社會壓力,那些看似『為你好』的安排,那些隱藏在善意背後、卻實則操控人生的力量。當一個人的自由意志被剝奪,當她為了生存或所謂的『責任』而放棄自我,那種內心的侵蝕,不正是另一種無聲的『毒牙』嗎?它啃噬著靈魂,讓生命的花朵逐漸枯萎。」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彷彿那些被她筆下人物所承受的痛苦,此刻正輕輕壓在她的心頭。「還有布萊格登,他對萊蒂的佔有與輕蔑,那也是一種毒牙。他將她視為一件華麗的飾品,而非一個有情感、有思想的獨立個體。這種視角的缺失,造成了婚姻的悲劇。而萊蒂最終對卡拉的犧牲,儘管出自母愛,卻也延續了她自身被『犧牲』的模式。這是一個悲劇性的循環,除非有人能夠真正打破它,找到內在的力量。」
我點點頭,心頭有些沉重。「的確如此。萊蒂的性格變化讓我印象深刻。從最初的膽怯、順從,到後來為了卡拉而展現出的堅韌,再到最終面對卡拉背叛時的絕望。這種轉變,是她內心逐漸覺醒的過程嗎?您認為,在那個時代背景下,女性要實現真正的『自由』,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B. M. 克羅克夫人: (目光再次回到我面前的白茶花上,輕輕撫摸著花瓣)「萊蒂的變化,是生命被層層壓抑後,尋求破繭而出的必然。她就像這茶花,初時含苞待放,純潔無瑕,但社會的『寒風』與『陰影』讓她無法盡情舒展。她內心並非沒有力量,只是她從小被教導順從,缺乏獨立思考與反抗的經驗。赫斯基特夫人那句『如果你沒有自己的意志,你就必須培養一個』,正是對她的當頭棒喝。她在音樂中的光芒,在面對布萊格登時短暫的自我堅持,都證明了她內在的潛力。
「然而,真正的考驗在於,當她從婚姻的牢籠中逃脫,並為了女兒而選擇了自我放逐的生活時,她以為她找到了自由和愛的歸屬。但卡拉的無情,最終徹底擊碎了她。那份『蛇的毒牙』,在她最深愛、付出最多的地方,留下了最痛的傷痕。這份痛楚,反而促使她真正看清了自己。她不再是那個為了他人而活的萊蒂,而是為了自己,為了『生命』本身而尋求解脫。
「在那個時代,女性要實現真正的自由,代價往往是巨大的,甚至是毀滅性的。它可能意味著失去社會地位,失去經濟來源,甚至失去所有朋友。你看看赫斯基特夫人,她有財富,有獨立思考,但她的婚姻生活依然不如意,她的『自由』也帶著一種悲觀的色彩。對萊蒂而言,她的自由之路更是崎嶇,她嘗試過逃離,嘗試過犧牲,最終才在絕望中找到那份屬於自己的、不再為誰而活的平靜。這份平靜,或許是自由的真諦,也或許是心死後的無波。我的作品沒有給出一個傳統的『從此幸福快樂』的結局,因為現實往往更為複雜,我希望能呈現出那份真實的殘酷與無奈。」
我的思緒隨著她的話語飄向遠方,想起《蛇的毒牙》中萊蒂在瑞士湖畔的孤獨與努力,還有她面對女兒離去時的徹骨之痛。那份疼痛,即便隔著書頁,也讓人感到心疼。
「夫人的描寫如此細膩,尤其是在萊蒂與布萊格登,以及她與卡拉的關係中,許多細節都讓人感受到強烈的對比與諷刺。例如,布萊格登最初被萊蒂的『清純美貌』吸引,卻在她真正融入他世界時感到厭倦;而卡拉,被母親不計代價地保護與付出,最終卻繼承了父親的勢利與無情。您是如何構思這些諷刺性的情節,並透過它們來深化對人性的解讀?」我問道,試圖從她的創作過程中尋找更多靈感。
B. M. 克羅克夫人: (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人性本身就是充滿矛盾和諷刺的,而生活往往比我們想像的更為『戲劇化』。布萊格登對萊蒂的態度轉變,其實是他淺薄的本性所致。他追求的是一種『物化』的美,一種能夠彰顯他財富和地位的飾品。當萊蒂無法扮演他所期望的『社交名媛』角色,當她的天真與純樸顯露出他所認為的『愚蠢』時,他便會厭倦。這種轉變,是為了揭示財富和社會地位對人際關係的腐蝕,以及無愛婚姻的空虛。他以為他擁有了最美麗的花朵,卻不懂得如何澆灌與欣賞,最終只是加速了花朵的枯萎。
「至於卡拉,她的角色是『蛇的毒牙』最為尖銳的體現。萊蒂為了她犧牲了一切,放棄了愛情,放棄了社會地位,甚至選擇了隱居生活,只為給卡拉一個『純潔』的成長環境。然而,卡拉卻繼承了布萊格登家族的驕傲、自私與現實。她對母親的付出視而不見,一旦得知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繼承權,便毫不猶豫地拋棄了萊蒂。這份無情,正像毒牙般深深刺入萊蒂的心。
「我選擇這樣安排,是想強調一個殘酷的事實:即使是出於最純粹的愛與犧牲,也無法保證對方會以同樣的愛和感恩來回報。有時候,愛和過度的保護,反而會滋養出被保護者的自私與操控。卡拉的無情,是萊蒂過去『過度犧牲』的『果』。她被塑造成一個依賴他人意志而活的女人,在孩子面前也未能建立真正的自我與界線。這份諷刺,旨在提醒讀者,真正的愛應是建立在平等與尊重之上,而非無止境的付出與期望。
「當然,這也反映了當時社會對於子女的價值觀,尤其是對男孩的期盼遠超於女孩,以及財富如何扭曲人倫。我希望透過這些看似殘酷的情節,讓讀者去思考,究竟什麼是真正的『財富』?什麼是真正的『愛』?當一個人為了外在的誘惑而放棄內在的真實,她所得到的,究竟是幸福,還是另一種形式的牢籠?」
克羅克夫人的話語讓我沉思。我拿起桌上的茶花,輕輕撥弄著花瓣。「是的,就像這茶花,需要恰到好處的陽光和水分,過多或不及都會影響它的成長。萊蒂的愛是如此深沉,卻也帶著一份令人心碎的無私,最終反而為卡拉的自私埋下了伏筆。不過,書中赫斯基特夫人的角色,則像是黑夜中的一顆星,她的洞察力與對萊蒂的真誠關懷,為故事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彩。她似乎是書中唯一能夠看透世事、又能保持一份良善的存在。您是如何塑造這個人物的?她是否代表了您對理想友誼的一種寄託?」
B. M. 克羅克夫人: (目光中帶著讚賞地看向我)「赫斯基特夫人,也就是 Maudie,確實是我在書中投入了許多情感的角色。她代表了一種清醒的智慧與世故下的溫柔。她年輕時也曾有過類似萊蒂的掙扎,為了地位而放棄了真愛,這讓她後半生充滿遺憾,所以她才會引用那句詩:『不要忘記那些曾讓你失望的大地,不要忘記那些被遺忘的。』這份遺憾,使她能夠理解萊蒂的困境,並給予真誠的建議。
「她看透了社會的虛偽,對那些浮華的社交場面感到厭倦。她的知識淵博,心靈卻因此而孤獨。她對萊蒂的關心,並非基於功利,而是源於一份對年輕生命的不忍,以及對自己過往錯誤的一種彌補。她會直接指出萊蒂的弱點——『沒有自己的意志』、『太過順從』——但她的語氣總是帶著一份深刻的同情和引導。她不希望萊蒂重蹈她的覆轍,也不希望萊蒂被布萊格登這樣的人所吞噬。
「赫斯基特夫人的存在,是書中一縷溫暖的光。她象徵著在那個充滿算計與物質的社會中,依然存在著真誠、無私的友誼。她知道萊蒂的弱點,也看見了她的善良。她提供的幫助,不僅是經濟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她為萊蒂提供了庇護,也為她提供了成長的空間。她希望萊蒂能夠學會獨立思考,學會為自己而活。她的那句『你必須為自己而活,她也一樣』,正是對萊蒂最大的啟示。她們的關係,是書中一個充滿希望的角落,即便最終萊蒂的選擇再次令人心碎,但赫斯基特夫人的愛與支持,始終如一。」
「這確實讓人感到安慰。」我輕輕說道,彷彿赫斯基特夫人的形象就立在眼前,她那犀利卻溫柔的眼神,此刻正注視著我們。「書中的配角,無論是善良的湯姆上校、愛說閒話的鄰居,還是卡拉的那些勢利朋友,都活靈活現。夫人是如何讓這些人物在有限的篇幅中,展現出如此鮮明的個性和時代特色?」
B. M. 克羅克夫人: (輕輕一笑,端起茶杯再次小啜)「在寫作時,我總是盡力去觀察身邊的每一個人,他們的言行舉止,他們的表情,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我筆下人物的素材。湯姆上校(Uncle Tom)的善良與軟弱,是他那個時代許多男性貴族的寫照,他們有著紳士的風度,但卻缺乏面對現實的勇氣,尤其是在面對強勢的妻子時。他對萊蒂的疼愛是真誠的,卻無力阻止她的悲劇。他像是一朵在風中搖曳的花,雖美卻不夠堅韌。
「而那些鄉村的閒言碎語,以及上流社會的表面文章,都是當時社會真實存在的現象。人們的日常對話,往往是他們價值觀的體現。我力求用最精煉的語言,透過他們的口吻、他們的反應,來展現他們所處的社會階層與他們對世界的看法。例如,芬徹奇夫人對鄰居的評價、對萊蒂的『改造』,都精準地體現了她對社會地位和金錢的執念。那些表面上的『好客』與『關懷』,實際上都包裹著自私與算計。
「至於卡拉的朋友們,她們的勢利與追求奢華,是那個時代物質主義膨脹的結果。我希望透過這些配角,構築一個真實而立體的社會背景,讓讀者不僅看到主角的掙扎,也看到時代對每一個個體的影響。他們或許不是主角,但他們的存在,卻共同編織成了萊蒂命運的『網』,也讓故事更具說服力。」
「夫人,您的作品總是在細微之處流露出深刻的洞察。作為一位花藝師,我常在花草的生長中體悟生命。而《蛇的毒牙》中,萊蒂的經歷也讓我聯想到花朵的綻放與凋零。她最初像一朵未經世事的純白茶花,被姑媽『栽培』,嫁給布萊格登後,又被他所『摧殘』。而她為了卡拉的犧牲與付出,又像是將自己的根系深埋泥土,只為滋養另一朵花。這種生命力的傳承與變形,在您看來,是她生命中無可避免的宿命,還是她自我選擇的結果?」
B. M. 克羅克夫人: (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沉痛)「艾薇,你的比喻非常動人。萊蒂的生命,確實如同一朵不斷承受風雨摧殘的花。最初,她是被動的,姑媽的操縱、社會的期望,將她推向了那段錯誤的婚姻,那是她無法選擇的『宿命』。她的順從和缺乏自我,使她成為了環境的受害者。
「然而,當她為了卡拉選擇自我流放,並在瑞士獨立生活了十多年時,那段時間是她生命中真正的『生長』。她開始學會獨立,學會工作,儘管生活艱辛,但她獲得了一份精神上的自由和尊嚴。那時,她雖然仍為卡拉而活,但至少那是她主動的選擇,是她內心母愛的驅使。
「但當卡拉的『毒牙』真正刺向她時,當她意識到自己所有付出都被視為理所當然,甚至被背叛時,那份花朵終於凋零了。這不是物理上的死亡,而是心靈的枯竭。在那一刻,她才真正失去了『希望』與『愛』。這份打擊,讓她不得不去面對一個殘酷的事實:她無法通過犧牲自己來換取他人的愛和幸福。
「所以,我認為這既有宿命的成分——她所處的時代與她的家庭背景,的確限制了她的選擇。但同時,她也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她沒有完全抗爭,她選擇了順從和犧牲。然而,真正的轉捩點在於,當她經歷了所有的痛苦,最終與蘭斯洛特重逢時,她做出了截然不同的決定:她拒絕了再次為了愛而放棄女兒,即便那份愛是她渴望已久的。但在最後,當卡拉再次背棄她時,她卻選擇了與蘭斯洛特相守。這表明她最終學會了為自己而活,不再是那個只會犧牲的萊蒂。她的生命,是一場漫長而痛苦的覺醒之旅,最終學會了在失落中尋找自我的完整。她明白了,即便花朵會凋零,但生命的根系依然存在,可以重新生長。」
「我明白了,夫人。萊蒂的生命經歷,恰恰證明了人性的複雜與成長的艱辛。有時,最深刻的領悟,往往來自最深切的痛苦。謝謝您,克羅克夫人,您的分享為我們理解這部作品注入了全新的光芒。我也從中學習到,花藝的生命力不僅在於它盛開時的華麗,更在於它在逆境中的堅韌與轉化。或許,在每個人的生命旅途中,我們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那份『茶花』,即便曾經經歷風雨,也能在歲月沉澱後,綻放出獨特的芬芳。」我站起身,將那杯白茶花遞給她。
「艾薇小姐,你這番話也讓我深受啟發。你的花藝,的確能讓人看見生命的美好與深度。」克羅克夫人溫柔地接過茶花,輕輕地聞了聞,她的臉上再次浮現出那份平靜而溫和的笑容。閣樓外,花兒輕盈地跳到窗邊,好奇地看著我們,彷彿也在聆聽著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風格描述]:融合水彩和手繪的風格,以柔和的粉色和藍色為主色調,畫面中充滿了手繪的筆觸和暈染的效果,營造出溫暖、柔和、且充滿希望的氛圍。[配圖主題的詳盡描述]:描繪光之居所的閣樓場景,陽光透過拱形窗戶灑落,室內擺放著幾盆鮮花,其中一盆白色茶花在桌中央,旁邊是打開的書本和茶杯。艾薇坐在扶手椅上,對面坐著B. M. 克羅克夫人,兩人輕聲對談,花兒貓咪在窗邊慵懶地曬太陽。整體畫面充滿溫馨與思辨的氛圍,背景略帶有時代感的舊書房裝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