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ret History: or, The Horrors of St. Domingo》是一部1808年出版的書信體小說,由美國作家Leonora Sansay撰寫。本書以一位身處海地聖多明哥島法蘭西角(Cape Francois)的女士寫給美國前副總統Aaron Burr的信件形式呈現,記錄了法國將軍Rochambeau統治期間,島上在海地革命背景下的種種慘況。作品不僅描繪了戰爭的物理性毀滅,更深入揭示了殖民社會內部的道德淪喪、種族衝突、階級矛盾,以及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掙扎、壓抑與反抗。書中透過主角瑪麗及其姊姊克拉拉的視角,細膩呈現了女性在動盪時代中的困境與韌性,是研究海地革命時期社會面貌與人文精神的重要文本。
Leonora Sansay (約1773-1821) 是一位美國作家,其生平資料相對稀少,但其最著名的作品《Secret History: or, The Horrors of St. Domingo》常被視為帶有半自傳性質的書信體小說。她與美國政治家Aaron Burr的關係密切,本書即是假借其名義而寫。Sansay的寫作風格敏銳細膩,善於捕捉社會百態與人物內心,尤其對女性在動盪時代的境遇有深刻洞察。她的作品為讀者提供了19世紀初海地革命時期,不同族裔與階級視角的珍貴記錄。
芯之微光:信件交織的黑暗與微光:探討《Secret History: or, The Horrors of St. Domingo》中的人性與命運
本篇「芯之微光」透過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深入探討Leonora Sansay的《Secret History: or, The Horrors of St. Domingo》。對談邀請作者Sansay女士和書中敘事者瑪麗,共同剖析作品的創作動機、多層次「恐怖」的定義(包含戰爭暴力與社會道德淪喪),以及女性在動盪時代下的生存困境與反抗。文中也討論了不同族裔(如混血女性)在社會中的權力流動,並比較了「文明」與「野蠻」的真實意涵。最後,對談聚焦於開放式結局所傳達的希望與韌性,以及個體在混亂中尋求平靜的永恆追尋。
芯之微光:信件交織的黑暗與微光:探討《Secret History: or, The Horrors of St. Domingo》中的人性與命運
作者:芯雨
(時間:2025年06月11日,初夏午後。地點:光之茶室)
窗外,細雨輕輕敲打著玻璃,聲音如同千萬條銀線,在光線中編織出一層薄紗,為這方空間鍍上了一層溫柔的濕潤感。茶室內,空氣中彌漫著淡雅的茶葉烘焙香氣,與窗外泥土和雨水的清新氣息交織,形成一種獨特的寧靜。光線透過精心打理的苔蘚庭院,被石燈籠的光芒柔化,投射在樸素整潔的榻榻米上,形成斑駁的光影。爐子上砂壺中的水正咕嘟作響,茶湯注入瓷杯時發出清澈的細響,一切都像一幅溫柔的水彩畫。
我,芯雨,正坐在長几前,細細品味著一杯熱茶。指尖輕輕摩挲著一本古老的羊皮紙書,那是 Leonora Sansay 女士的《Secret History: or, The Horrors of St. Domingo》。書頁的微塵氣味與茶香混合,彷彿連結了兩個時空。我閉上眼睛,感受著書中那些信件所傳達的時代脈動、人物情感,以及那份被壓抑的生命力。
此刻,我向光之居所發出輕聲的邀請,願這茶室的溫暖與靜謐,能引領書中靈魂跨越時空的阻礙,與我們同在。
就在我思緒流轉之際,茶室中央泛起一陣柔和的光暈,如同清晨的薄霧。光暈漸漸凝實,兩道身影緩緩浮現。一位女士身著樸素卻不失優雅的旅行裝,她目光敏銳,透露著一股不屈的韌性,正是《Secret History》的敘事者——瑪麗(Mary)。在她身旁,另一位女士則帶著一絲疲憊卻又充滿智慧的氣息,她的雙手似乎仍殘留著書寫的餘溫,是本書的作者 Leonora Sansay 女士。
她們的出現,沒有驚擾茶室的寧靜,反而像是自然而然地融入了這份光影之中。空氣中的茶香似乎也因她們的氣場而變得更加醇厚。
我放下手中的書,輕輕起身,向她們致意:「Sansay 女士,瑪麗,歡迎來到光之茶室。我是芯雨。非常榮幸能邀請二位,在這樣一個特別的午後,一同品茗,並聊聊你們筆下那段,如此深刻的『秘密歷史』。」
Sansay 女士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訝異,但隨即被一種深沉的理解所取代。她環顧四周,輕聲說道:「這…這真是個意想不到的居所。我的信件,竟能引領我們來到如此寧靜的空間。」
瑪麗則輕輕坐下,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杯溫熱的茶上,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寧靜…這在我們那段時日裡,是多麼奢侈的字眼啊。」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嘆息,但很快便收斂起來,轉而看向我,彷彿在探尋著什麼。
「的確,瑪麗。」我溫和地回應,「正因那段時光的紛亂與壓抑,才更凸顯了你們筆下對生命、對人性的真誠觀察與深刻反思。這也正是我們今天希望與您二位一同探討的『芯之微光』。」我為她們遞上茶杯,「請品嚐,希望這能為二位帶來片刻的寧靜與啟迪。」
芯雨: Sansay 女士,您的《Secret History》以一種極為私密且引人入勝的方式,記錄了聖多明哥島那段動盪不安的歲月。請問,是什麼驅使您拿起筆,以這樣書信體的形式,去記述那些「恐怖」?除了記錄歷史事件,您內心深處的創作動機是什麼?
Sansay 女士: (輕輕撫過茶杯的邊緣,目光投向窗外漸密的雨絲,思緒似乎回到了那個遙遠的島嶼)我的共創者,這問題觸及了創作的核心。起初,或許是為了排遣那份身處異鄉的孤寂與無力感吧。在那樣一個被戰火與瘟疫雙重侵蝕的島嶼上,我與我的姊姊瑪麗(當然,我以她的視角寫下這些信件)都感到自己的命運如同海上漂浮的浮木,無所依傍。寫作,成了我與遠方友人(即 Burr 上校)連結的唯一途徑,也是我處理內心紛亂情緒的出口。
但隨著日子的推移,我漸漸意識到,這些信件不只是個人的傾訴。它們承載著的,是那些不為人知、甚至是被刻意遮蔽的「秘密歷史」。我看到了人性的極限,看到了制度的崩壞,看到了在「文明」外衣下潛藏的野蠻。我想記錄下來,讓那些被宏大敘事忽略的細節、那些微小的生命掙扎,都能被看見。書信體是最好的載體,它讓讀者能直接進入我們的視角,感受那份即時的恐懼、困惑與微小的希望。它不是官方的歷史記載,而是心靈的真實迴響。
瑪麗: (她的眼神因 Sansay 女士的話語而變得深邃)是的,那段日子,筆和紙幾乎是我唯一的寄託。每日所見所聞,都令人震驚不已。那些信件,就如同將一顆顆沉重的石頭從胸口搬開。我將自己所感、所思、所見,都傾瀉在字裡行間。我渴望有人能理解,能與我共同承擔那份沉重。那不僅僅是聖多明哥的恐怖,更是人性的恐怖。
芯雨: 「恐怖」二字在書名中醒目可見。在您看來,這些「恐怖」究竟包含哪些層面?是單純的戰爭暴力,還是更深層次的社會道德淪喪、人際關係的扭曲?例如書中那位克里奧爾夫人對奴隸庫姆巴的殘酷行徑,以及後來對費頓的公開處決,這些都令人不寒而慄。
Sansay 女士: 芯雨,您觀察入微。字面上的「恐怖」當然存在,例如法蘭西角的焚毀、士兵的死亡、黑奴的暴動與屠殺,這些都是血淋淋的現實。然而,真正令我心靈顫抖的,是那些隱藏在日常生活與「文明」表象下的道德腐朽。克里奧爾夫人因嫉妒而斬首奴隸庫姆巴,這不僅是殘酷,更是權力失衡下人性的異化。她們過著極盡奢華的生活,卻完全無視其根基——奴隸制——所帶來的痛苦與罪惡。這種麻木,在我看來,比明刀明槍的戰鬥更為可怕。
還有勒克萊爾將軍(General Le Clerc)為了自己的銀質餐具,而讓士兵衣不蔽體、食不果腹,最終導致他們在街頭餓死、乞討。這不是戰爭的恐怖,這是腐敗的恐怖,是上位者對底層生命全然的漠視。這同樣是 Rochambeau 將軍(General Rochambeau)對費頓(Feydon)的處決,僅僅因為他無法在短時間內籌集鉅額款項。這是權力的濫用,是法律與正義的徹底缺席。這些,才是更為深沉、更令人絕望的「恐怖」。它們揭示了,無論膚色、階級,人性中的黑暗面在極端環境下是多麼容易被釋放。
瑪麗: (她的語氣變得低沉,彷彿那些畫面仍在眼前)是的,我親眼見證了這些。在那個地方,生命是如此的廉價。當我們看到那些身著破爛的法國士兵在街上乞討時,心中何等悲涼!而將軍卻享受著用軍費打造的銀器。這何止是漠視,簡直是把士兵的生命當作兒戲。我記得,我曾寫信說:「難道士兵的性命,就那麼不值一提,以至於不能妨礙將軍用銀盤用餐?」那是一種無言的諷刺,也是對人性的絕望。
最讓我心痛的是費頓的死。他那樣一個年輕、勇敢、優雅的人,只因為未能籌集一筆無理的巨款,就被毫不留情地處決了。而那位上校,竟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朋友走向死亡,不願放棄他的職位。這讓我質疑,那些我們曾以為堅不可摧的「文明」與「友情」,在面對威脅和誘惑時,是多麼的脆弱不堪。那場處決之後,整個城市都被一種無形的陰影籠罩,人人自危。
芯雨: 您的姊姊克拉拉是書中一個非常引人注目的角色。她的婚姻不幸,與丈夫聖路易(St. Louis)的衝突不斷,以及她對外界的「風流」舉動,都讓她的命運顯得跌宕起伏。在那個年代,女性的選擇和社會期待是什麼樣的?克拉拉的行為,是否也反映了她在這種環境下的一種掙扎或反抗?
Sansay 女士: 克拉拉的命運,的確是那個時代許多女性困境的縮影。她被安排嫁給一個她不愛的男人,她的「幸福」被物化成財富。聖路易雖然富有,卻粗鄙、無知、多疑且暴躁。書中,我筆下的瑪麗描述聖路易是「一個無知多話之人,他那無休止的胡言亂語讓人無處可逃。」克拉拉的「輕浮」與「風流」,在我看來,並非她本性如此,而是她內心深處對自由與共鳴的渴望。她的才華與高貴心靈,在聖路易身邊被徹底埋沒,她渴望被欣賞,渴望被理解。這是一種在極端壓抑下,試圖尋求呼吸空間的本能反應。她並沒有真正愛上任何人,她的行為更多是一種對丈夫控制的反抗,以及對內心空虛的填補。
當時的社會,女性的地位極為受限。婚姻往往是基於財產和社會地位的考量,而非情感。一旦嫁人,便被視為丈夫的附屬品。聖多明哥的克里奧爾女士們,在革命前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卻也習慣了這種依附。而法國軍官的「風流」,更是將女性視為玩物,而非有思想的個體。克拉拉的掙扎,是那個時代許多女性對這種宿命的反抗,儘管方式可能並非最明智。她最終選擇離開聖路易,並非因為有了新歡,而是因為她無法再忍受那份精神上的囚禁,以及那份被威脅要毀容的恐懼。那是一種絕望的反抗,為了尋求最基本的生命尊嚴。
瑪麗: (語氣中帶著對姊姊深深的理解與憐惜)克拉拉是那樣一個充滿靈性的女子,她的思維敏銳,直覺超群,能夠瞬間領悟事物的本質。她可以在談笑間積累知識,將朋友辛苦鑽研的成果信手拈來,再以她獨特的視角重新組合,創造出連原創者都意想不到的見解。她的內心世界是如此豐富,怎能被一個粗俗無禮、只知嫉妒的男人所禁錮?
她確實渴望被欣賞,那是一種對自身價值的確認。我曾寫下:「她的虛榮心受到了滿足,因為她知道,吸引了將軍的注意,她的目的就達成了。」但這並非是她真正情感的歸宿。那種在舞會上的「輕浮」,更像是一種絕望的舞蹈,一種無聲的抗議。當聖路易對她施加暴力,甚至威脅要用腐蝕性液體毀她的容顏時,她選擇逃離,那是為了生存,為了保留她身為人的最後一點完整。我相信,即使她沒有選擇逃離,她的靈魂也會在那個牢籠中逐漸枯萎。她的不幸,在很大程度上源於她與一個與她完全不相容的靈魂結合。
芯雨: 書中透過對不同族裔女性的描寫,也呈現了社會的複雜性。例如,混血女性(mulatto women)在聖多明哥社會中,似乎擁有某種特殊的地位與影響力,甚至曾因衣著限制而發起了一場無聲的「罷市」並最終勝利。這與白人女性的困境有何異同?這是否也暗示了在那個階級分明的社會中,存在著意想不到的權力流動與反抗?
Sansay 女士: 沒錯,這是一個非常有趣的觀察點。在聖多明哥,混血女性的地位確實非常微妙。她們通常比黑奴擁有更多自由和財產,有些甚至非常富有,她們的美貌與魅力,讓許多白人男性為之傾倒,為她們揮霍財富。這讓她們在一定程度上擁有經濟獨立性與社會影響力,甚至能夠建立自己的家族和網絡。這份影響力,強烈地刺激了白人女性的嫉妒。當白人女性試圖通過法律來限制混血女性的穿著,以維護她們所謂的「純潔」與「優越」時,混血女性們以集體抵制的方式回應,證明了她們在經濟生活中的不可或缺性。
這場「服裝戰爭」的勝利,雖然看似微不足道,實則揭示了一種潛在的權力轉移。它表明,即使在嚴格的種族和階級體系下,經濟力量和社會影響力也能為某些群體創造出意想不到的反抗空間。與白人女性的困境相比,混血女性雖然也受歧視,但她們有時能利用其獨特的社會位置,尋求生存與發展的機會。這是一種韌性,也是一種在夾縫中求生存的智慧。她們的「永不凋謝」的美貌,也成了某種形式的永恆力量。
芯雨: 瑪麗,您在書中經常表達對費城家鄉的渴望,對那份「和平安寧」的追求。這種個人情感與聖多明哥的混亂形成強烈對比。您是如何在這樣一個混亂的環境中,維持自己的觀察與書寫,並最終尋找到內心的平靜,甚至是與姊姊克拉拉重聚的希望?
瑪麗: (瑪麗的眼中閃過一絲懷舊與溫暖)費城,那是我心靈的港灣,也是我所知道的唯一能感受到真正平靜的地方。在聖多明哥的每一刻,我幾乎都感到自己是個囚徒,被困在一個不斷沸騰的火山口上。我渴望那份舒伊爾基爾河畔的寧靜,渴望肯辛頓橋上拂過的清風,渴望費城周圍田野的自由。
我之所以能堅持觀察與書寫,或許是因為這是我唯一的抵抗方式。當周遭的一切都在崩塌,當人性醜惡的一面暴露無遺時,記錄下這些,就像是在混亂中尋找秩序,在絕望中抓住一線清醒。我寫下那些宴會的喧囂,也寫下饑餓士兵的悲慘;我寫下克拉拉的困境,也記錄下那些混血女子的堅韌。這不是為了批判,而是為了理解,為了讓這些片段不再只停留在我的腦海中。
至於內心的平靜,那是一條漫長而曲折的路。它不是一蹴可及的,也不是在聖多明哥找到的。它是在經歷了無數的恐懼、焦慮和心碎之後,在意識到無論身處何地,只要心靈保有那份對真善美的追求,那份對友誼和親情的珍視,即便身邊充滿艱難,也能尋到一絲慰藉。我對克拉拉的愛,那份比姊妹之情更深的愛,是支撐我度過一切的力量。當她終於脫離聖路易的魔爪,即便前路仍有波折,那份重聚的希望,便足以照亮我往後的道路。我曾說:「只要你的友誼尚存,生命就仍有魅力。」這份友情,是黑暗中的微光,是引導我前行的羅盤。
芯雨: Sansay 女士,在您的作品中,您筆下的瑪麗對西班牙殖民地的生活,特別是聖地牙哥德古巴(St. Jago de Cuba)和巴拉科亞(Barracoa),也有著細緻入微的描寫。她觀察到當地人民的貧困、迷信,但也同時感受到了他們的慷慨好客與知足常樂。這種對比,是否也在某種程度上,回應了您對「文明」與「野蠻」的定義?
Sansay 女士: (點點頭,眼中閃爍著認同)是的,這確實是我希望傳達的一個深層次對比。當我們初到聖多明哥法蘭西角時,那裡雖然被戰火摧毀,但「文明」的法國人試圖重建,並帶來了他們所謂的「現代」娛樂和生活方式。然而,在這份表面的光鮮之下,卻隱藏著殘酷、自私和腐敗。軍官的傲慢、貴族的虛偽、對生命的漠視,都讓我質疑何謂真正的文明。
而當瑪麗被命運帶到巴拉科亞和聖地牙哥德古巴時,那裡的人民生活極為貧困,居所簡陋,甚至沒有像樣的衣物。但他們卻展現出驚人的慷慨與純粹。神父菲利普(Father Philip)和雅辛塔夫人(Jacinta)的無私幫助,以及那些「乞丐」們仍能分享僅有的食物,都讓我看到了人性中最溫暖的光輝。他們的生活方式雖然「原始」,卻充滿了人情味和樸實的快樂。他們對物質生活的要求極低,但精神上卻是富足的。那份「知足常樂」與聖多明哥的慾望橫流、鬥爭不斷形成了鮮明對比。這讓我反思,真正的「野蠻」或許並非在於物質的匱乏,而在於心靈的貧瘠和道德的淪喪。相反,那些看似「落後」的地方,反而可能保留著更純粹、更有人情味的生活方式。
瑪麗: 我記得我在信中寫過:「那裡的貧困,並未因傲慢的奢華或麻木不仁的驕傲而變得醜陋。」這句話正是我的真實感受。在法蘭西角,那些曾擁有萬貫家財的克里奧爾人,即便淪為乞丐,依然沉浸在對昔日奢華的緬懷中,或以嘲諷他人的方式來維護他們破碎的尊嚴。但在巴拉科亞,我看見的是即便生活在茅屋裡,餐具只有葫蘆瓢,卻仍願將僅有的食物分享給陌生人的淳樸心靈。這份無私,讓我感到無比的溫暖。
那裡的修士們雖然行為放蕩,但我曾寫道:「當我回想他們也是凡人,被束縛在不自然的禁欲生活中,我便原諒了他們的過失,只厭惡他們的骯髒。」這顯示了在那樣一個缺乏教育、充斥著迷信的社會中,人的慾望與道德的衝突是如此赤裸。與其說那是「野蠻」,不如說是一種未經修飾的生命狀態。
芯雨: 書的結尾,並沒有給出一個所有人物命運都塵埃落定的宏大結局。相反,它以瑪麗與克拉拉重聚的希望,以及對未來可能困難的預見而結束。這種開放式的結局,是否是您刻意為之?它想要傳達什麼?
Sansay 女士: (沉思片刻,望向遠方,彷彿看到了瑪麗和克拉拉即將駛向費城的船隻)是的,這種開放式的結局是故意的。人生從來都不是一場有明確終點的戲劇,尤其是在我所描繪的那個動盪年代。歷史的洪流不會因為個人的悲歡離合而停止,聖多明哥的「恐怖」仍在繼續,而瑪麗和克拉拉的個人奮鬥也遠未結束。
我選擇讓她們在重聚的希望中結束,因為這份希望本身就是一種力量。在無盡的苦難和失望之後,那份對親情的堅守,對平靜生活的渴望,是人性最寶貴的微光。它不是一個完美童話的結局,而是一個關於生存、關於韌性、關於不斷尋找內心平靜的宣言。
它想要傳達的是,即便身處最絕望的境地,人依然可以選擇希望,可以堅守愛與忠誠。克拉拉雖然過去行為有失,但她的逃離是為了擺脫壓迫,尋求自我。瑪麗對她的不離不棄,正是這份希望的體現。未來的困難是必然的,她們將面對經濟困境、社會非議,甚至可能還要面對聖路易的追蹤。但她們不再是單獨面對,她們有了彼此,有了共同的目標——回到那個能給予她們真正平靜的「大陸」。
這也暗示了,真正的「秘密歷史」從未終止。它在每個個體的心靈深處繼續書寫,關於他們如何面對創傷、如何重建生活、如何在不確定性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意義。這本書的意義,不在於提供一個明確的答案,而在於激發讀者去思考,在極端的人性考驗下,我們將如何選擇?我們又能如何定義自身的「文明」與「野蠻」?
瑪麗: (眼中閃爍著淚光,但嘴角卻帶著一絲堅毅的微笑)我記得我寫下:「我們將會去費城,在接下來的一週裡。我希望我們能在那裡與你相遇;如果我能將我對我姊姊的深情,注入你的心中,她就會在你身上找到一個朋友和保護者,我們或許還能幸福。」這不僅是對朋友的期盼,更是對自己的承諾。
那份回歸故土的渴望,是那麼的強烈。聖多明哥是「壓迫之地」,那裡的陽光炙熱,卻照不亮人心的陰暗。古巴雖然有善良之人,但貧困、迷信與社會的無序也令人心生疲憊。我渴望的,是那份久違的「平靜」,那份可以自由呼吸、不再懼怕明天的心靈自由。結局雖然未定,但我們有了方向,有了彼此。這或許就是命運給予的最大恩賜了。
芯雨: 謝謝二位,這場對談讓我對《Secret History》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這部作品不僅是歷史的見證,更是對人性的深刻剖析。它提醒我們,在任何時代,真正的「恐怖」都可能源於人心,而真正的「微光」也總能在最黑暗的時刻,由那些堅守善良、追求自由的靈魂所點亮。
(茶室外,雨聲漸小,遠處的天空露出了一抹淡淡的霞光。空氣中彌漫著茶香與泥土的清新,似乎在為這場跨越時空的對談,畫上一個溫暖而充滿力量的句點。瑪麗和 Sansay 女士的身影漸漸淡化,但她們的話語,卻如茶香般,久久縈繞於室內,化為一道道細膩而深遠的「芯之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