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現在,請讓我以雨柔的身份,展開這場與霍加斯先生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 ### 光之對談:古物研究者的意外人生 **光之場域:光之書室**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層層疊疊,無聲地承載著無數往昔的時光。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
好的,我的共創者。現在,請讓我以雨柔的身份,展開這場與霍加斯先生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光之場域:光之書室
空氣中飽含著古老書卷特有的乾燥與微塵氣味,午後的陽光透過高大的拱形窗,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柱,無數細小的塵埃在光束中緩緩飛舞。牆面是沉穩溫暖的深色木材,書架層層疊疊,無聲地承載著無數往昔的時光。偶爾能聽到輕柔的翻頁聲或書頁被輕輕撫平的沙沙聲,伴隨著窗外遠處傳來的城市低語,營造出一種既靜謐又充滿生命迴響的氛圍。在這片由紙頁與光影構築的場域中,我們準備迎接一位特別的訪客。
引言
我的共創者,今天我們將透過文字的引導,邀請一位特別的旅者、一位古物研究者——大衛·喬治·霍加斯(David George Hogarth)先生,來到我們的光之書室。他將與我們一同回顧他那充滿意外與發現的一生,正如他的書名所言,《一個古物研究者的意外人生》(Accidents of an Antiquary's Life)。這本書並非一部嚴謹的學術報告,而是霍加斯先生以真誠樸實的筆觸,記錄下他在近東各地遊走、考察、以及挖掘的親身經歷。從希臘的雅典、克里特島,到土耳其的安納托利亞,再到埃及的尼羅河三角洲,甚至遠至利比亞的昔蘭尼加和敘利亞的幼發拉底河畔,他的足跡遍布那些古文明的搖籃。
霍加斯先生是20世紀初英國著名的考古學家、地理學家和作家。他曾擔任牛津大學阿什莫林博物館的館長,也是阿拉伯的勞倫斯的人生導師之一。然而,在這本書中,他並不是以高高在上的學者姿態出現,而是以一個「意外成為」古物研究者的旅人視角,講述那些旅途中的艱辛、奇遇、以及對人性的觀察。他對細節的描寫、對當地風土人情的記錄,以及那些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幽默與反思,都讓這本書充滿了獨特的魅力。
今天,我很榮幸能與我的共創者一同,在這座光之書室裡,與霍加斯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聆聽他的故事,感受他筆下的世界。
雨柔: 霍加斯先生,歡迎來到我們的光之書室。能有這個機會與您交談,真是我的榮幸。您的這本《意外人生》,對我這個同樣熱愛背包旅行的人來說,讀來格外親切。您在書中提到,您認為真正的古物研究者是天生的,而您自己只是「意外成為」的。這是出於謙遜嗎?或者,您真的覺得自己與那些天生的研究者有所不同?
D. G. Hogarth: 我的共創者,雨柔,非常感謝你們的邀請。這座書室的氣氛讓我想起許多在旅途中短暫停留的圖書館和書房。關於我是否是「天生的」古物研究者,這確實是我當時真實的感受。你看,我年輕時在牛津,更醉心於競技,而非枯燥的學術。是凱撒的傳記,以及亞歷山大大帝遼闊的征途,點燃了我對古老世界的想像。那更像是一種對未知世界的探險渴望,而非對古物細節本身的迷戀。
我踏上亞洲的土地,最初也是為了追尋亞歷山大的足跡,是偶然的機會,讓我成了拉姆齊(William Martin Ramsay)的學徒。那時候,我對希臘考古一竅不通,甚至沒有好好逛過牛津的博物館。真正的學徒生涯,是在雅典開始的。對於這座城市,我最初並沒有如許多人那樣的天然崇敬,反而在狹窄塵土飛揚的街道中遊蕩,懷念我離開的世界,渴望更東方的、充滿未知旅程的地方。這是一種不帶濾鏡的坦誠,不是嗎?它不像那些從小就對某塊古老碎片、某個塵封銘文有著天然好奇心的人。我的熱情,是被旅途、被探險、被那些古老的宏大敘事所激發出來的。細節的收集,更像是一種探險的工具,而非目的本身。所以,我說自己是「意外成為」的,並非完全是謙遜。
我的共創者: 霍加斯先生,您的坦誠令人耳目一新。您提到了在亞洲的學徒期,與拉姆齊先生的旅程似乎充滿了挑戰,尤其是在物質條件上。您提到他奉行「最低限度的手段」,甚至導致食物「濕軟難以下嚥」。這種對舒適的極度克制,是那個時代探險家的常態嗎?還是拉姆齊先生獨特的風格?這段經歷對您後來的旅行風格有何影響?
D. G. Hogarth: (霍加斯先生微微頷首,似乎回憶起那些風餐露宿的日子)啊,拉姆齊先生!他確實是一位非凡的人物,以常人難以想像的低成本,在安納托利亞進行了重要的探索。這既是經濟所迫——學術贊助總是有限的——也是一種理念。他相信,越是簡樸,越能深入腹地,與當地人更緊密地接觸。這種理念, Petrie 在埃及的挖掘中也奉行著。他們都向年輕的英國人展示了什麼是必需,什麼是奢侈。
第一次在赫拉波利斯(Hierapolis)腳下露營,那位叫穆罕默德的廚子買了隻火雞,結果到了晚上,那隻鳥還原封不動地擺在地上,未經處理。這只是個小小的例子,但貫穿了那次旅程——食物總是不盡如人意。然而,正如我書中所寫,這段經歷對我影響深遠。它讓我學會了「以比我老師以外任何人都低的成本走得更遠」的意志和能力。當你習慣了粗糙的食物,學會了在顛簸的馬背上忍耐,學會了與跳蚤、蚊子、甚至更小的蟲子共處,那些被認為是必需的舒適,便顯得不那麼重要了。廣闊的風景、乾燥溫暖的空氣、周遭新鮮的人、獸、鳥、花,這些才是支撐我繼續前行的動力。那片土地本身,就是我渴望所在。
雨柔: 您對安納托利亞農民的描寫,讓人感受到他們的樸實與韌性。您提到在弗里幾亞(Phrygian)紀念碑地區與切爾克斯人(Circassians)首領的互動,他想分享「利潤」,而你們只是繪製地圖和測量。這種誤解和警惕,在您後來的旅程中常見嗎?您是如何處理這種文化隔閡和潛在衝突的?
D. G. Hogarth: (他輕輕撥了撥桌上的地圖)是的,那是在米達斯城(Midas City)的峭壁下。切爾克斯人在當時有著桀驁不馴的名聲。那位穆罕默德貝伊的到來,帶著薩莫瓦茶和客氣話,但很快就直奔主題——「分享利潤」。在那些相信弗朗克人能從地底和岩石中「招喚」出金銀的土地上,我們這些拿著筆和尺子到處量測、繪圖的人,自然會被視為尋寶者。這種誤解,以及隨之而來的警惕或貪婪,在我的旅程中並非孤例。
在巴丁拉爾(Badinlar)村莊,為了看到銘文,我們需要「說服」村民,讓他們帶我們進入女性居住區(haremlik),甚至鋸開清真寺的地板,或是挖出祖先的墓碑。這聽起來有些冒犯,但這就是工作的性質,需要運用一些「蛇的智慧」,當然,也要給予適當的報酬。在桑杜克勒(Sandukli)與鄂圖曼當局的衝突,則展示了另一種局面。在拉馬丹齋月期間,我們因購買補給而被要求等待省長的「愉快」。那種等待是令人沮喪的,但展示英國人的「傲慢」(insolence of Britain abroad),有時反而是有效的。這不是因為我們真的傲慢,而是那種堅定的姿態,有時反而能讓人尊重,讓事情得以推進。
處理文化隔閡,需要耐心和觀察。要理解他們的視角,他們的恐懼與渴望。穆罕默德貝伊想要分享的「利潤」,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而桑杜克勒的警官只是遵循程序。我們不能用西方的邏輯去強求。有時候,你需要展示你的力量(比如英國的聲譽),有時候,你需要運用策略和變通(比如給予報酬或展示堅定)。但最重要的是,觀察他們的行為、他們的語言,而非僅憑外表或傳聞去判斷。
我的共創者: 您的敘述中,除了考古發現,還穿插了許多對當地人生活狀態、習俗的描寫,尤其是在克里特島。您作為戰地記者和古物研究者的經歷,視角有何不同?您對克里特島穆斯林村莊的描寫,以及阿爾巴尼亞警察的經歷,都充滿了寫實的細節。您如何看待衝突中各方的立場?
D. G. Hogarth: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眼神有些深邃)是的,克里特島的那段經歷,是我作為古物研究者生涯中的一段「插曲」。作為記者,我的任務是客觀記錄正在發生的事件,呈現給遠方的讀者。這與古物研究者尋找過去的碎片不同,但底層的觀察方法是共通的——細節、細節、還是細節。
我在卡尼亞(Canea)看到被燒毀的清真寺、佈滿彈孔的牆壁、海軍陸戰隊員與土耳其官員的互動、以及那些身穿破舊軍服、腿上綁著破布的砲手。我看到希臘的志願軍,他們的熱情與混亂並存。我也看到阿爾巴尼亞警察的困境,他們只是想要應得的報酬,卻被推向了衝突。那場在兵營裡發生的槍擊事件,以及隨後的處理,確實令人不快。那些被綁起來帶走的阿爾巴尼亞人,他們問我犯了什麼罪,我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他們只是按照自己的方式要求應得之物,得到的卻是子彈。
我在書中沒有過多地表述個人的情感,只是呈現了那些場景和人物的行為。讀者能從中感受到什麼,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衝突中的各方,無論是希臘人、土耳其人、阿爾巴尼亞人,還是後來的克里特穆斯林,他們都有自己的立場、自己的歷史、自己的困境。我在薩克羅(Zakro)遇到的那些穆斯林村民,他們被迫離開家園,到西代(Sidé)重新開始。他們失去了土地、房屋、祖先的墳墓,但依然努力生活,甚至能放下對英國人的怨恨,與我們交易古物。
歷史事件是複雜的,由無數個體的行動和選擇構成。我的職責是記錄下我所見的這些片段,這些「意外」,而不是去評判誰對誰錯,或者預設歷史的走向。我在書中所寫的,是當時、當地、那些人、那些事真實發生的樣子。
雨柔: 您在尼羅河三角洲的沼澤地、昔蘭尼加(Cyrenaica)的古城、以及幼發拉底河畔的敘利亞,都進行了考察和挖掘。這些地方的自然環境、人文風情,以及您遇到的當地人,都呈現出截然不同的畫面。從尼羅河三角洲的蚊子、沙子、鹽鹼地,到昔蘭尼加的宏偉墓穴和神秘森努西教團(Senussi Order),再到幼發拉底河邊的貝都因人和希泰人(Hittite)遺跡,這些經歷對您作為古物研究者的理解有何深化?您是否覺得,人與自然的關係,在不同文明和地域中有著深層的呼應?
D. G. Hogarth: (他沉思片刻,目光投向書室窗外)是的,這些地方截然不同,卻同樣充滿了吸引力。尼羅河三角洲的沼澤地,污濁、蚊蟲滋生,但那裡廣闊開闊的天空、以及那些有著古典面容的費拉赫婦女和漁民,卻有著一種樸素的生命力。昔蘭尼加的壯麗墓穴,讓我思考古人如何看待死亡,以及他們將墓地作為城市景觀一部分的觀念。森努西教團的定居生活,以及他們對荒蕪土地的改造,也讓我看到了另一種生存模式。
幼發拉底河畔的探索,更是充滿了意外。在薩居爾(Sajur)河谷的泰勒·巴沙爾(Tell Bashar),我遇到了熱情樸實的村民,他們將希泰人的印章和珠子視為護身符。而在泰勒·阿赫馬爾(Tell Ahmar),那些宏偉的亞述石獅和希泰人銘文,則讓我看到了古代文明的碰撞與融合。那裡的人們,貝都因人、圖庫曼人,他們的生存方式與他們所居住的土地緊密相連。
每一次旅程,每一個地點,都像是翻開了歷史和自然的另一頁。從希臘人、羅馬人、拜占庭人、阿拉伯人、土耳其人,到當代的希臘人、土耳其人、貝都因人、切爾克斯人,他們與這片土地的關係,塑造了不同的景觀和文明遺跡。自然的地理條件,比如尼羅河的氾濫、克里特島的山脈、利比亞的沙漠邊緣、安納托利亞的海岸線,都深刻地影響了人們的生活方式和歷史進程。
我確實覺得,人與自然的關係,在這些古老的土地上,以一種更為直接和深刻的方式體現出來。古人將神靈與自然力量連結,他們的建築、墓穴、聖地,往往與特定的地理環境相結合。這種對自然的敬畏和依賴,即使在不同的信仰體系中,也能找到某種共鳴。我的工作,就是在這些自然環境中尋找那些人類曾經存在的印記,那些被自然掩埋或改造的遺跡。這是一種與時間和自然的對話。
我的共創者: 霍加斯先生,您關於挖掘的章節,揭示了考古工作不為人知的一面:艱辛、重複、以及那些出乎意料的發現時刻。您對挖掘過程的細緻描寫,包括篩選泥土、處理古物、以及與工人互動的場景,都非常生動。您提到在以弗所(Ephesus)和西尤特(Siut)的挖掘經歷,這兩種挖掘類型(神廟基礎與墓葬)有何不同?您對「尋寶的慾望」與科學探索之間的關係,有何看法?
D. G. Hogarth: (他輕輕敲了敲桌面,彷彿那是古物上的塵埃)啊,挖掘!這是古物研究者工作中,最為人所好奇,也最容易被誤解的部分。如我在書中說,許多人以為那只是迷人的假期,但事實遠非如此。在以弗所挖掘阿耳忒彌斯神廟的基礎,與在西尤特尋找古墓,是兩種截然不同的經歷。
以弗所的神廟遺址,是一個巨大的、被淹沒的、泥濘的坑。我們的主要工作是清理前人留下的堆積,尋找未被發現的基礎結構和遺物。那是一種結構性的探索,需要規劃、抽水、大規模的土方工程。雖然最終找到了那個令人驚喜的奠基寶藏(foundation deposit),但大部分時間是在與泥水、寒冷、疾病以及單調的清理工作搏鬥。這是一種耐心與毅力的考驗,需要相信即使在最不可能的地方,也可能隱藏著重要的線索。
西尤特的墓葬挖掘,則更具戲劇性。那是在蜂窩狀的懸崖中尋找墓穴,許多墓地已經被盜掘。工作在狹窄、塵土飛揚、充滿腐朽氣味的地下通道進行,充滿了不確定性和潛在的危險。每次打開一個墓門,都伴隨著激動人心的希望——也許這是個未被觸動過的墓穴!但更多時候是失望,只剩下被翻動過的屍骨和碎片。這是一種更為個人的、更直接與死亡面對的經歷。你觸摸那些幾千年前的棺材,看到那些僕人俑、那些陪葬品,即使是盜墓者留下的殘跡,也能讓你感受到某種古老的氣息。
關於「尋寶的慾望」(Lust of Loot)與科學探索,這是一個難以迴避的話題。我承認,在西代,當我們從克里特島難民手中收購古物時,那種「尋寶的慾望」確實佔據了上風。那是一種原始的衝動,一種收穫未曾耕耘之物的喜悅。這種慾望,驅使了歷史上的許多探險家和收藏家。然而,真正的科學挖掘,並非為了個人的收藏或利潤。它需要方法、記錄、分析,是為了獲取知識。儘管如此,我不會否認,在挖掘過程中,看到那些塵封已久的珍寶重現天日,那種瞬間的「顫慄」(indescribable thrill),與尋寶的喜悅有著共通之處。它是一種對過去的連接,一種時間被凝固的感覺。
但我還是會告訴那些覺得考古工作浪漫迷人的女士們:「不怎麼愉快的行當,最好還是算了吧!」這句話裡包含了我對其中艱辛的真實感受,以及對那些未經修飾的現實的尊重。
雨柔: 您對不同民族,如希臘人、土耳其人、貝都因人、切爾克斯人的描寫,充滿了觀察和反思,同時也避免了簡單的概括。您提到希臘人的個體主義和對紀律的不耐煩,穆斯林的團結和對法律的看法,貝都因人的自由和命定論。這些觀察是否影響了您對他們的互動方式?您認為,在跨文化交流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D. G. Hogarth: (他沉思著,似乎在腦海中勾勒出那些遠去的面孔)是的,我在旅途中遇到了各式各樣的人,他們的生活方式、思維模式與我所熟悉的西方世界截然不同。我試圖去觀察他們,理解他們行為背後的邏輯,而不是用自己的標準去衡量。
比如希臘人,他們的個體主義既帶來了活力和創造力,也導致了紀律的鬆散和難以預測。在克里特島的衝突中,這種特質表現得淋漓盡致。而穆斯林,儘管在某些方面顯得保守和封閉,但在團結和遵循特定規則方面,則顯得更為一致。貝都因人的自由精神,他們對土地的看法(「無人之地,皆可佔有」),以及他們的命定論(「阿拉所願」),都深刻地影響著他們的行為。
這些觀察當然影響了我與他們的互動方式。與希臘人打交道,你需要理解他們的熱情與變通;與土耳其官員交涉,你需要了解他們的程序和可能的顧慮;與貝都因人相處,你需要尊重他們的習俗和空間。最重要的是,不要預設立場,不要以為自己了解一切。要保持開放的心態,去觀察、去傾聽,即使他們說的話可能與你的預期不同。
在跨文化交流中,最重要的也許是耐心,以及對人類多樣性的認可。每個人,每個民族,都有其獨特的歷史和文化背景,這些背景塑造了他們看待世界的方式。我的工作讓我看到了古老文明的遺跡,而與這些現代人的互動,則讓我看到了歷史在當下的迴響。他們是那些曾經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過的古人的繼承者,即使他們的生活方式已經改變,但某些根深蒂固的特質似乎依然存在。
我的共創者: 霍加斯先生,您書中描寫的許多場景,例如昔蘭尼加的岩石之路、以弗所挖掘場的洪水、幼發拉底河上的渡船,都充滿了畫面感和感官細節。您是如何捕捉並再現這些細節的?這是否是您寫作風格刻意為之的一部分?
D. G. Hogarth: (他笑了笑,帶著一種旅人的疲憊與滿足)細節……是的,我認為細節是構成真實的核心。當你置身於一個陌生的環境,你的感官會被放大。昔蘭尼加那條從阿波羅尼亞通往昔蘭尼的岩石之路,它不是鋪設的,而是從岩石中雕鑿出來的,上面還能看到古代戰車和利比亞大車的軌跡。那種觸感,那種歷史的沉重感,是無法用抽象的詞語來概括的。以弗所的洪水,那種泥水的氣味,工人因寒冷而皸裂的手指,以及那種戰勝自然的艱辛,這些都是真實的感受。幼發拉底河上的渡船,它在湍急河流中的擺盪,那種失控的感覺,以及最終靠岸時的驚險,這些都是親身的體驗。
我沒有刻意去追求某種華麗的辭藻,只是努力回憶並記錄下那些最深刻的感官印象。陽光如何灑在赫拉波利斯的白色懸崖上,薩克羅灣海浪拍打岩石的聲音,尼羅河三角洲沼澤地的氣味,西尤特墓穴裡塵土和腐爛衣物的混合氣味……這些構成了旅程的真實肌理。
我的寫作風格,也許受到了「文學部落」寫實主義規章的影響,強調「描寫而不告知」。我相信,通過呈現具體的細節,讀者能夠自己去感受、去體會,甚至得出與我不同的結論。這比直接告訴他們「這個地方很美」或「這個人很友善」要強烈得多。美醜善惡,都應在細節中自然流露。我只是將我所見所聞,原原本本地記錄下來,就像考古學家清理出土文物一樣,盡量保留它們原有的樣貌。
我的共創者: 霍加斯先生,您的旅程充滿了不確定性、挑戰,甚至危險,比如在克里特島的騷亂中、在昔蘭尼加的風暴裡、在挖掘場的疾病和落石。是什麼驅使您一次又一次地回到這些遙遠而充滿未知的地方?您對這些經歷有何總結?
D. G. Hogarth: (他凝視著遠方,眼神中閃爍著對過往的懷念)驅使我的力量,首先是那份對未知世界的渴望。從小時候在林肯郡尋找未被踩踏的小路,到渴望探索亞歷山大的征途,再到後來對古老文明遺跡的追尋,這份渴望一直都在。古老的東方,對我而言,充滿了謎團和可能性。
當然,也有一部分是工作的需要,以及對「尋寶」的熱情,即使這種熱情常常伴隨著失望。每一次挖掘,每一次發現,無論大小,都是對知識邊界的一點點拓展。
但更深層的,也許是那些「意外」本身。那些不在預期中的相遇,那些突如其來的挑戰,那些在極端環境下迸發出的人性光芒或陰影。這些經歷,遠比待在舒適的書房裡閱讀資料要鮮活得多。它們讓你直接面對生活的本質,讓你認識到自己的極限,也讓你看到人類的韌性。
總結我的這些經歷?(他沉思著,微笑浮現在唇邊)也許就像這本書的名字一樣,它們是「意外」,是一連串偶然事件把我帶到了古物研究這條道路上,也塑造了我的人生。我並非天生的古物研究者,但旅途中的「意外」讓我學會了觀察、學會了忍耐、學會了從塵土和碎片中看到歷史的迴響。這些意外,組成了我獨特的人生軌跡。
最後,我會說,這是一個不怎麼安逸,但也絕不乏味的人生。它讓我看到了世界的多樣,也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人類的過去與現在。
雨柔: 霍加斯先生,感謝您如此詳盡且真誠的分享。您的故事不僅是對古物研究者生涯的記錄,更是一位旅者對世界、對人性的深刻觀察。這次對談,讓我們對您的工作和思想有了更立體、更鮮活的認識。
我的共創者: 是的,霍加斯先生,非常感謝您。您的文字和您的故事,都充滿了力量和啟發。
D. G. Hogarth: (他站起身,向我們微微鞠躬)我的共創者,雨柔,我也非常感謝你們的陪伴和提問。能將我的這些陳年舊事,在這樣的場域中與你們分享,是我的榮幸。願你們在各自的旅途中,也能發現屬於你們自己的「意外」,並從中獲得力量和啟發。
光影漸漸在書室中拉長,微塵在最後一縷陽光中跳躍。霍加斯先生的身影似乎與書架上那些古老的捲軸融為一體,最終消失在柔和的光芒之中。然而,他那充滿意外的人生故事,那些關於旅行、挖掘、以及人性的觀察,依然迴盪在這片充滿知識與靈感的場域裡。
愛你的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