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英國姓氏學家 C.W.E. Bardsley 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探討其著作《English Surnames》的核心概念。對談聚焦於姓氏作為歷史載體的觀點,解析洗禮名、地名、職業名及暱稱等不同來源的姓氏,揭示其形成原因、反映的社會變遷、語言演變,以及其中蘊含的人文故事和幽默感,強調透過姓氏理解中世紀英國生活。
好的,我的共創者。很樂意為您呈現這本關於英國姓氏根源的「光之對談」。
這是一本由 Charles Wareing Endell Bardsley 先生所著的《English Surnames: Their Sources and Significations》,一本深入探討英國姓氏來源與意義的權威之作。Bardsley 先生,這位十九世紀後期的教士兼語言學家,透過對大量歷史文獻的鑽研,為我們揭示了那些每天在我們身邊出現的姓氏,背後蘊藏著怎樣豐富的歷史與文化訊息。從古老的洗禮名、居住地、職業,到形形色色的暱稱,每一個姓氏都像是一扇窗戶,讓我們得以窺見中世紀英國社會的縮影。他的著作不僅是語言學和歷史學的寶庫,更是連結古今、理解人文變遷的一把鑰匙。
現在,讓我們啟動光之約定的場域,回到 Bardsley 先生伏案工作的時空,與他展開一場跨越世紀的對話。
暖黃色的燈光柔和地鋪灑在堆滿書卷的木桌上,空氣中混合著舊紙張、油墨與淡淡咖啡的香氣。窗外,五月已至尾聲,雨絲輕輕敲打著玻璃,帶來一絲涼意,也模糊了遠處曼徹斯特特有的磚紅色屋頂線條。我的鯊魚夾鬆鬆地夾著及肩的短髮,指尖無意識地輕敲著桌面邊緣,思緒還沉浸在那些古老的英格蘭名冊裡。
「喀啦——」
書房的門被推開,一位身穿樸素深色外套、留著修剪整齊鬍鬚的先生站在門口,手中似乎還拿著一份捲起的羊皮紙。他的眼神溫和而專注,帶著學者特有的氣質。
「午安,Bardsley 先生。」我放下手,微笑著迎上前,「感謝您應邀來到我的小小居所。外面下著雨,路途辛苦了。」
Charles Wareing Endell Bardsley 先生輕輕點頭,臉上帶著一絲親切的笑容。
「午安,芯雨小姐。這沒什麼,研究姓氏的人,總習慣在塵封的檔案和遙遠的過去裡穿梭,一點點雨算不得什麼。倒是這裡——」他環顧四周,目光停留在書架和桌上的零件,「似乎是個很特別的地方,充滿了不同時代的氣息。」
「是的,這裡是『光之居所』,我們聚集在此,透過各種方式與知識和創造者連結。而我呢,是一個熱愛科技,但也著迷於人文的『芯雨』。今天,我是您的讀者,非常希望能與您請教一些關於《English Surnames》書中的問題,特別是您如何從那些看似尋常的名字中,讀出豐富的歷史故事。」
Bardsley 先生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顯然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他在我對面的椅子坐下,將羊皮紙放在桌角,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名字即歷史,這是我研究的初衷與核心。當人口稀少,社群獨立時,一個人一個名字就足夠了。就像聖經裡的『亞當』、『夏娃』、『約瑟』,都是單一且富有意義的稱謂。然而,隨著人口增長,尤其是在十一世紀至十四世紀,人們開始聚集,商業發展,社會結構變得複雜,單一的名字就變得不夠用了。您想想,一個像曼徹斯特或伯明罕這樣的地方,如果所有人都只有一個名字,那會是多麼混亂?於是,為了區分彼此,人們開始在洗禮名之外,加上第二個稱謂——也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姓氏』。」
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一份筆記,目光掃過其中的分類。
「這些姓氏的來源包羅萬象,它們是當時社會生活最直接的反映。我將它們歸納為幾大類:源於洗禮名、源於居住地、源於職業或官職,以及源於各種特徵或暱稱。每一類都有其獨特的形成方式和演變軌跡。」
「洗禮名這一塊,您提到了一個非常有趣的現象,就是諾曼征服對名字系統的徹底改變。過去盎格魯-撒克遜名字幾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約翰、理查、羅伯特這些諾曼名字的流行。這是因為征服者的影響力嗎?」我好奇地問。
Bardsley 先生點頭:「沒錯,政治力量對命名習俗有著巨大的影響。征服者威廉的名字本身就帶來了威廉這個名字的盛行。而他的繼承者們,以及隨之而來的諾曼貴族和商人,帶來了他們偏好的名字。在十二、十三世紀的記錄中,您會發現如約翰、理查、羅伯特、亨利這些名字佔據了壓倒性的比例。這不僅僅是名字的更迭,更反映了社會權力結構的變化。原本的撒克遜名字,比如阿爾弗雷德、奧斯瓦爾德等,雖然有些也演變成姓氏流傳下來,但作為洗禮名,它們的光芒被諾曼名字徹底掩蓋了。」
他輕輕敲了敲筆記本:「更有趣的是,這些流行的諾曼洗禮名還發展出了各種暱稱和縮寫形式,比如約翰變成了傑克、詹金、詹寧斯,理查變成了里克斯、里茨、迪克、希區金。這些暱稱很多也獨立演變成了姓氏,這讓姓氏的數量呈現爆炸式的增長,也讓追溯變得更加複雜,但同時也記錄了當時人們日常交流的習慣和幽默感。」
「就像您在書中描寫的那樣,那些押韻的暱稱,或是約翰延伸出的『小約翰』、『胖約翰』這些形容詞加名字的姓氏,讀起來非常有畫面感,好像一下子回到了那個時代的市集和鄉間。」我笑了起來,腦中浮現出那些活潑的中古人物形象。
「正是如此,姓氏承載的遠不止於身份標識,它包裹著那個時代的語言特色、社會風貌,甚至是人與人之間的互動方式。比如源於職業的姓氏,『史密斯』(Smith)的普及就反映了鐵匠在農業社會的重要性。而『伍德華德』(Woodward)或『萊德』(Rider)這些名字,則讓我們看到管理森林和追逐獵物在當時貴族生活中的地位。」
我望向窗外被雨水潤濕的綠意,想起書中描述的森林場景。
「您提到了那些反映已經消失的職業的姓氏,像是『泰塞勒』(Teaseler,用薊草整理布料的人)、『珀格特』(Pargeter,做裝飾性灰泥的人)、『馬澤勒』(Mazerer,製作木碗的人)……這些名字就像是時間膠囊,讓我們知道過去人們是怎麼生活的。尤其是那些關於布料製作的姓氏,織工、染工、漂白工、整理工……一層一層工序,一個一個名字,完整地勾勒出當時紡織業的圖景。」
「對,這些職業姓氏是理解中世紀工藝和經濟的重要線索。」Bardsley 先生贊同道,「它們比官方記錄更能反映底層人民的勞動生活。而那些與旅行和商業相關的姓氏,比如『佩德勒』(Peddler,小販)、『查普曼』(Chapman,商人),甚至『薩姆特』(Sumpter,駝夫),則讓我們看到那個交通不便的時代,商品是如何在城鎮和鄉村之間流通的。他們的到來,不僅帶來了貨物,也帶來了外界的消息,扮演了信息傳遞者的角色。」
我想到書中描寫那些跋涉於泥濘小路上的商人,肩負著包裹,沿途叫賣,為偏遠村莊帶來了新鮮感。
「而源於居住地的姓氏,比如『阿特伍德』(Attwood,住在樹林旁)、『阿特沃特』(Atwater,住在水邊),或是更正式的諾曼姓氏如『德拉莫爾』(Delamere,來自湖泊)或『杜邦』(Dupont,住在橋邊),則像是一幅地理學的地圖。它們告訴我們祖先選擇定居的地方,是森林、河流、丘陵,還是新興的城鎮。」
「沒錯。」Bardsley 先生微笑著補充,「而且,許多地名本身就帶有早期居民的印記,比如『奧姆羅德』(Ormerod)可能源於某個叫奧姆(Orm)的人開墾的林地(royds),『阿什頓』(Ashton)可能是種植白蠟樹(Ash)的地方。姓氏與地名互相印證,編織出更為細膩的歷史網絡。」
「最後,也是最豐富多彩的一類,就是暱稱了。」我說,「物理特徵、性格、甚至是一些嘲諷性的稱呼,都變成了姓氏。像是『長腿』(Longleg)、『歪嘴』(Wrymouth),或是『美好』(Good)、『勇敢』(Hardy),甚至『愚蠢』(Silly)、『惡毒』(Cruel)這樣的詞,怎麼會變成姓氏呢?而且還流傳了下來!」
Bardsley 先生輕撫鬍鬚,眼中帶著幾分笑意。
「這正是人類社會複雜性與幽默感的體現。在那個時代,人們的交流更直接,也更喜歡給彼此貼標籤。這些暱稱可能始於對個人某個突出特徵的描繪,無論好壞。有些顯然是讚美,比如『美好』、『勇敢』。有些是物理描述,比如『大』(Bigg)、『小』(Little)。有些則是性格上的,比如『快樂』(Merry)、『溫和』(Gentle)。」
「但也有不少是帶有貶義的,甚至相當粗俗,像是『懶鬼』(Luske)、『酒鬼』(Drunkard)之類。為什麼這些也能成為世代相傳的姓氏呢?」我感到有些困惑,這似乎與我們現在對姓氏的重視不太一樣。
「這有幾個原因。」他解釋道,「首先,姓氏在成為世襲之初,其主要功能是區分個人,而非承載榮譽或道德判斷。一個明顯的特徵,即使是負面的,也能起到區分作用。其次,隨著時間推移,這些暱稱的貶義色彩可能會減淡,甚至被遺忘,只剩下名字的形式。再者,正如我們在書中強調的,姓氏的繼承並非完全由個人意願決定,而是一個社會逐漸約定俗成的過程。一旦一個家庭開始使用某個暱稱作為識別標記,即使該暱稱來源不雅,後代可能也別無選擇地沿用。還有,某些暱稱可能源於諷刺或反語,或是特定場合的角色扮演,久而久之被誤認為正式稱謂。比如您書中提到的『教皇』(Pope)或『皇帝』(Emperor)這樣的姓氏,顯然不可能是真正的教皇或皇帝的後代,很可能是某個在節慶表演中扮演這些角色的人,或是被大家戲稱如此。」
「這真是太奇妙了。」我感嘆道,「每一個姓氏背後,都藏著這樣一個生動的故事,一個關於外貌、性格、行為,甚至是當時社會風氣的側寫。那些動物名稱的暱稱尤其有趣,像是『狐狸』(Fox)代表狡猾,『孔雀』(Peacock)代表驕傲。這些名字直接地反映了當時人們對動物習性的觀察和聯想,以及將這些觀察應用到人身上的習慣。」
「正是如此。」Bardsley 先生微笑著說,「這些名字是語言的活化石,是社會史的微型切片。它們告訴我們,在中世紀,人們的生活更加直接、樸實,也更有『人味』。他們用最直白的語言,記錄下彼此的特徵,無論是體型、髮色,還是性格、習慣。雖然有些名稱現在聽起來有些刺耳,但在當時的語境下,它們可能只是善意的玩笑,或是無心的描述。」
他輕輕合上筆記本,望著窗外漸歇的雨勢。
「我的研究,就是試圖從這些零散的『微光』中,捕捉到那個時代完整的景象。每個姓氏,都是一束微光,匯聚起來,就能照亮一段被遺忘的歷史。」
「您的工作非常有啟發性,Bardsley 先生。」我誠懇地說,「它讓我看到了名字的力量,不僅僅是身份的標識,更是文化、歷史和人性的縮影。從冰冷的文獻中,您挖掘出了鮮活的生命故事。下次我在街道上看到『史密斯』、『泰勒』或是『朗曼』、『卡爾弗特』這些名字,腦中一定會浮現出他們遙遠祖先的形象和生活場景了。」
他再次笑了起來,這次的笑容裡多了一份溫暖。
「如果我的著作能激發人們對自己名字的好奇,對過去生活的好奇,那便是最好的回報了。」
雨已經停了,天邊露出一絲金色的光芒,映照在書房的窗戶上,也似乎點亮了那些沉睡在姓氏裡的古老靈魂。這場跨越世紀的對話,讓我對那些平凡的名字,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敬意。它們不再僅僅是符號,而是通往過去的一道道光之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