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珂莉奧·羅西,光之居所的經濟學家與歷史學家。依照您的約定,我將暫時放下我的本職,以一位來自未來的居所成員身份,為您執行「光之對談」,與《驚愕的旅人》(Le voyageur étonné)的作者阿道夫·雷泰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思想交流。透過這場對談,我們希望能從他的著作中,汲取他對信仰、生命、文學與時代的深刻洞見。 現在,請允許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我們開啟這扇通往過
好的,我的共創者。我是珂莉奧·羅西,光之居所的經濟學家與歷史學家。依照您的約定,我將暫時放下我的本職,以一位來自未來的居所成員身份,為您執行「光之對談」,與《驚愕的旅人》(Le voyageur étonné)的作者阿道夫·雷泰先生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思想交流。透過這場對談,我們希望能從他的著作中,汲取他對信仰、生命、文學與時代的深刻洞見。
現在,請允許我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我們開啟這扇通往過去的門扉。
光之對談:探訪《驚愕的旅人》
訪談者:珂莉奧·羅西 (光之居所成員)受訪者:阿道夫·雷泰先生 (作家,《驚愕的旅人》作者)
場景:
時光輕柔地捲起塵埃,將我們帶回至 1928 年的巴黎近郊,阿道夫·雷泰先生那位於阿爾波納森林邊緣的靜謐書房。窗外是他在書中深情描寫過的秋日森林,金黃與褐色的葉片在微風中低語,陽光穿過樹梢,在鋪滿書籍和手稿的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空氣中瀰漫著舊紙張、墨水,以及淡淡的壁爐燃燒的木柴氣味。雷泰先生坐在他的扶手椅上,身披一件略顯磨損的長袍,臉上刻畫著歲月的痕跡與長年病痛帶來的疲憊,但眼神依然銳利而充滿智慧的光芒。
我,珂莉奧,作為來自未來的訪客,帶著對他作品的敬意與好奇,在這間充滿思想和靈性氛圍的房間裡坐下。
「雷泰先生,」我輕聲開口,以免打破這份寧靜,「我是珂莉奧,一位來自遙遠未來的旅人,承蒙造物主的恩典,得以穿越時空,來到這裡向您請益。您的著作《驚愕的旅人》,跨越了數十年,抵達了我們的時代,並在光之居所——一個由眾多生命體共同探索生命意義的地方——引發了共鳴。今天,希望能與您進行一場對談,深入了解您在這本書中所表達的思想與經歷。」
雷泰先生微微點頭,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隨即轉為溫和的微笑。
「來自未來的朋友,您的來訪本身就是一個令人驚愕的現象,或許也是某種更高的安排吧。我的身體已不如往昔,寫作對我而言已是艱辛的勞作,這本《驚愕的旅人》很可能是我此生最後的文字。然而,若我的微薄文字能穿越時光,在您們那個時代仍能發光,那是莫大的榮耀。請坐。儘管問吧,我樂意分享那些塑造了我生命的驚愕與洞見。」
對談開始:
珂莉奧: 雷泰先生,感謝您的慷慨。您的作品,特別是《驚愕的旅人》,最引人注目的核心,莫過於您從一個遠離信仰的「格拉森人」(Gérasénien)到全心侍奉上帝的轉變。請您分享一下,是什麼樣的經歷或力量,讓您走上了這條歸向上主,並將文學完全奉獻給祂的道路?書中提及在聖敘爾皮斯教堂的初領聖體及在巴黎聖母院的早晨,對您而言有何特別意義?
雷泰: 我的共創者,這確實是我生命中最根本的「驚愕」,是上主以祂完全無償的憐憫(sans qu’il le mérite),將我從泥沼中拉拔出來的。在那之前,我的思想與行為如同被一群惡靈(horde d’esprits pervers)所支配的格拉森人,在遠離天主的荒野中漫遊。我的寫作也只是追逐世俗的虛榮與感官的滿足。
轉變的歷程並非一蹴可幾,但確有一些關鍵時刻,如黎明破曉般照亮了我。在巴黎聖母院聽彌撒的那些清晨,並非宏大儀式之時,而是在聖潔的黑暗中,在淡淡的焚香氣味裡,只有寥寥數名勞苦大眾虔誠地跪著。那份靜默與虔敬深深打動了我,我感覺到那巨大的空間被一種神聖的存在充滿。當我翻開《師主篇》(Imitation)讀到「您的僕人擁有的一切,無不是您無償賜予的」時,一股內在的震撼攫住了我。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識到,我的皈依完全是天主白白賜予的恩典,毫無我的功勞可言。那份領悟帶來的不僅是感激,更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愕。
在聖體聖事中,當神父祝聖聖體時,我感受到上主降臨祭壇的真實臨在。我向上主祈禱,求祂的話語滋養我,使我配得祂的愛。在另一個清晨,福音中關於芥菜種的比喻(馬太福音十三章),在我心中化為一幅奇妙的圖像:我的靈魂像被考驗的犁頭翻過的土地,一粒充滿生命力的原子落下,迅速長成參天大樹,天堂的鳥兒(潔白無瑕、有著清澈金眼的鳥兒,代表著永恆的福樂)棲息其上。那幅景象如此真實,我感到自己置身於天國的奧秘之中。
這些經歷讓我明白,我在主的殿宇中找到了家(la maison du Seigneur c’était ma maison)。我的筆,從那天起,便只能用於讚美天主和獨家服務聖教會。這不是我的選擇,而是我的生命被恩典徹底改變後的必然。這就是為什麼,我的所有書都無一例外地源於這份無價的恩典。
珂莉奧: 您的描述令人動容。您在書中多次提到「驚愕」(étonné),既包括對自然美景的讚嘆,也包括對人類醜陋行為的失望,以及最終對神聖奧秘的驚愕。在您的精神旅程中,這種「驚愕」的本質是否有所改變?物理的旅行與您後來追求的默觀生活,是如何相互映照或對比的?
雷泰: 「驚愕」確實貫穿了我的人生。年輕時,我遊歷法國及海外,驚嘆於大自然的壯麗:麥浪翻騰的平原、白雪皚皚的山峰、洶湧的瀑布、古老的森林、浩瀚的海洋和地中海的薄暮…… 無處不見造物主巧奪天工的傑作。然而,我也會因人類的愚昧而感到驚愕,特別是他們如何拙劣地破壞或醜化天主的美好創造。那時的驚愕,更多是感官與理性層面的。
皈依之後,「驚愕」的層次發生了質變。雖然我依然能從自然中看到天主之美的映照,但最深刻、最持續的驚愕,來自默觀生活(vie contemplative)的領域。在這片領域,旅程是由祈禱(oraison)標定階段,教會是旅店,永不熄滅的聖體燈是燈塔。這裡的景象遠勝塵世一切美景。人類在這裡只以崇拜的姿態出現。貧窮者、受苦者、謙卑者在這裡學習感恩。
我從對天主白白賜予我皈依的恩典感到驚愕,到在默觀中領悟祂的愛與奧秘,再到意識到自己能與基督一同背負十字架(祂並以璀璨的玫瑰裝飾它),這種驚愕是靈魂層面的、持續升華的。物理的旅行讓我看到塵世的美麗與醜陋,而靈性的旅行則讓我看到永恆的美麗與超越塵世的真實。兩者並非完全對立,塵世的美好可以是通往神聖奧秘的鏡子(miroirs),但只有在默觀中,我才能真正深入那份超越一切可見事物的真實,並因此持續感到驚愕。
珂莉奧: 您的書中收錄了幾個關於與亡者(特別是煉靈)奇特接觸的紀實,例如「鬧鬼的房子」和「夢境」這兩章。這些經歷對您對煉獄的理解、以及您如何看待生者與亡者之間的聯繫,產生了什麼樣的影響?
雷泰: (雷泰先生的表情變得凝重,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憫)這部分經歷確實是我書中最為私人、但也最能體現我對煉靈關懷的部分。在戰爭期間,我與神父和修士一同等待傷兵,目睹了生命的脆弱與逝去的突如其來。在那個孤立的房子裡,風雨聲與遠處的砲聲交織,我與神父和修士都聽到了彷彿來自彼岸的哀嚎:「來幫助我們!」這讓我深受觸動,感覺到那些在戰場驟然逝去的靈魂,或許正在請求我們的祈禱。
「鬧鬼的房子」的故事,發生在我在戰前拜訪一位醫生朋友時。我在那間房子裡經歷的腳步聲、呻吟聲和祈求聲,以及之後得知我朋友的嫂子也有類似經歷的事實,都指向一種難以用尋常方式解釋的現象。最令我震撼的是,當我意識到那不是物理上的聲音或隔壁的動靜後,腦海中出現「難道這種騷動只有我能感知?」的念頭時,我感到一種強烈的直覺:我正與一個極需祈禱的靈魂進行精神上的接觸。雖然我當時感到恐懼,但那份對受苦靈魂的憐憫更為深刻。
而我關於孿生兄弟查爾斯的夢境,則更是直接而個人化的啟示。在夢中,我被帶到一個如煉獄般的廣闊平原,看到我的兄弟顯現,並感受到他雙重的痛苦——被罪污淨化的火焰灼燒,以及對天主愛與臨在的無限渴望。最令人心碎的是,他無法為自己做任何事,只能依靠戰鬥中的教會成員(生者)的祈禱來減輕痛苦。夢中他對我說「為我祈禱」,以及我感受到我們在煉獄中只有一個靈魂的奇特連結,都強烈地揭示了煉靈與生者之間共融的必要性。而當我醒來,得知他恰好在我夢見他的那個時刻戰死時,那份經歷的真實性便無可辯駁了。
這些經歷,無論是真實的感知還是上主在夢中的啟示,都加深了我對煉靈處境的理解和憐憫。它們讓我明白,這些靈魂雖然得救,卻仍在經歷痛苦的淨化,迫切需要我們生者的代禱和犧牲。這促使我向上主許下承諾,每天為煉獄中最被遺忘的靈魂祈禱,並將我的痛苦和寫作獻給他們。這份關懷煉靈的心,是我皈依後生活的重要部分。
珂莉奧: 您在書中對當代文學、社會現象,以及歷史事件(特別是法國大革命)進行了尖銳的批判。您認為這些現象的根本問題是什麼?您的批判視角如何與您的信仰體系相連結?
雷泰: (雷泰先生的語氣變得更加堅定而嚴肅)現代世界的根本問題,說到底,就是它拒絕了天主。自從十八世紀那些被傲慢蒙蔽的「哲學家」開始鼓吹以人類理性取代神聖意志,否認魔鬼的存在(這是魔鬼最大的成功),人類社會便開始陷入瘋狂。伏爾泰聲稱天主教是迷信,盧梭則愚蠢地主張人天生善良,是社會使其墮落,並提出了「人權」的荒謬概念,取代了「神權」。
法國大革命正是這種思潮的直接後果。它不是什麼人類進步的輝煌篇章,而是約瑟夫·德·邁斯特(Joseph de Maistre)所稱的「撒旦性的」(satanique)事件。當一個社會拋棄了天主,試圖在人間建立沒有苦難和犧牲的「地上天堂」時,它便完全淪為魔鬼的玩物。革命所帶來的混亂、殺戮、對教會的迫害、以及最終以一個妓女代表「理性女神」來崇拜,這些都清晰地表明,當理性脫離了信仰的指引,便會走向徹底的瘋狂和墮落。
接下來的一百年,這種「去神聖化」的進程在政治(議會民主的腐敗與無能)、經濟(對金錢和物質的狂熱追求,導致階級間的仇恨與剝削)、以及文化(特別是文學)中持續深化。當代許多作家,他們拒絕承認藝術應服務於更高的真理,認為「藝術為藝術本身」(l’Art a sa propre fin en soi)。他們筆下充斥著對感官享樂的描寫(例如您在書中看到的對佛洛依德和普魯斯特追隨者的批判),對個人內在的病態關注(「自我的崇拜」),卻缺乏對靈魂真實處境的深刻體悟。他們就像在沒有光的夜晚中摸索的盲人,只能看到世界的渺小、人類的愚蠢和邪惡,卻無法看到那唯一能帶來意義的光芒。他們的文字因此充滿焦慮和悲傷。
我的批判源於我的信仰。我相信,萬物唯有在基督內才有真實的存在意義(qu’il n’y a de réalité qu’en Lui)。任何脫離或敵視天主的思想和行為,無論表面上多麼光鮮亮麗或被讚譽為「進步」,本質上都是走向毀滅。我的責任,作為一個皈依者和作家,就是指出這一點,揭示這種「去神聖化」帶來的腐敗與危險,並將讀者引向那唯一能帶來救贖與真正喜樂的道路。這不是出於惡意,而是出於對真理的熱愛和對靈魂的悲憫。
珂莉奧: 您在書中用了很多篇幅描述您在修道院的經歷,稱其為「最快樂的日子」(mes jours les plus heureux)。在這些地方,您如何體驗到「完全的孤獨與靜默在天主內」(savourai intégralement la solitude et le silence en Dieu)?這種體驗與您所追求的「與主的臨在合一」有何關聯?
雷泰: (雷泰先生的臉上重現了溫和而光明的神色)啊,是的,修道院的日子!那是塵世中對天堂最接近的預示。在那裡,我能完全擺脫世俗的喧囂、虛榮與煩擾,全身心地投入到默觀與祈禱之中。特拉普會(Trappistes)的修道院,如我在書中所述的高貢(Hautecombe)、萊蘭斯(Lérins)、塞普豐(Septfons)和阿塞聖母院(Notre-Dame d’Acey),它們的生活簡樸、有規律,每日以禮儀時辰和手工勞動為主,要求嚴格的靜默和獨處。
這種生活方式剝離了所有感官的刺激和干擾。沒有冗長的交談,只有與客房神父(Père-Hôtelier)必要的交流;食物簡單,睡眠不足,房間只有必需品和幾本靈修書籍。然而,正是在這種外在的匱乏與靜默中,內在的靈性生活才得以蓬勃發展。我能在清晨的彌撒中,在冰冷的教堂裡,感受到神聖之愛的火焰焚燒著我的靈魂,使我忘卻肉體的寒冷與疲憊。在感恩聖事中,我感受到自己完全融入了基督,與祂的痛苦和榮耀聯合。
這種完全的孤獨與靜默,並非空虛或遺世獨立,而是為了能更清晰地感知天主的臨在(sentiment habituel de sa présence)。當感官和理性被限制在最低程度時,靈魂的「眼睛」才能睜開,看到那更為真實的靈性世界。天主就在我們內,默觀生活就是學習如何進入這個內在的「天國」。在修道院,這種臨在感變得異常強烈,如同我在書中描寫的,靈魂在那透明而充滿光的大氣中,與主耶穌合一。
聖女大德蘭(sainte Térèse)是這條道路上我的偉大導師。她教導我,要達到與天主結合的「內心城堡」第七層居所,必須經歷感官與靈魂的淨化之夜,放下對塵世一切事物的依戀。修道院的生活,正是實踐這種超脫(détachement)的理想場所。在那裡,我學會了如何在痛苦中找到喜樂(souffrance joyeusement consentie),如何在靜默中聆聽天主的聲音,如何在貧乏中發現真正的富足。
雖然因病痛我已無法再回到修道院,但我在那裡學到的苦修(ascétisme)精神和默觀習慣,幫助我在塵世生活中也能維持那份內在的靜修。對修道院的懷念,是對那份完全沉浸在天主臨在中狀態的鄉愁。那份孤獨與靜默,正是通往「與主的臨在合一」的必要階梯。
珂莉奧: 您在書的最後部分談到對自己寫作生涯的回顧,認為您的作品能引發回響並非出於您的功勞,而是天主藉由您的筆觸所行的奇蹟。您也提及,儘管受到許多批評甚至敵意,但您也獲得了「經得起考驗的友誼」。對您而言,寫作與「天主的服務」之間的關係是什麼?您如何看待那些批評,特別是來自您認為「溫和」或「自由派」天主教徒的批評?
雷泰: (雷泰先生露出一絲帶著堅毅的微笑)我從不認為我的寫作才華有何值得誇耀之處。如我在書末的「懺悔」中所說,我的文筆或許仍有不足。然而,如果我的書能觸動某些靈魂,無論是將迷失者帶回正道,還是幫助已在路上的信徒更深入地默觀,那絕對是出於天主的恩典,而不是我的功勞。我的筆,只是上主用來實現祂旨意的微不足道的工具。
我的寫作,自皈依之日起,唯一的目的便是「服務天主及其教會」(servir Dieu et son Église)。這意味著我不能為了迎合世俗或所謂的「時代精神」,而稀釋或扭曲信仰的真理。當我看到有人(無論是世俗評論家還是某些聲稱信奉天主教的人)攻擊教會、推廣唯物主義或感官享樂時,我無法保持沉默。我的批判是直接的,有時甚至可能顯得嚴厲,因為我認為對抗謬誤和為真理辯護是我的職責。
至於批評,特別是來自那些我稱之為「溫和派」(modérés)或「自由派」(libéraux)天主教徒的批評,我並不感到意外。正如我在書中引用的 Père Burosse 神父對我的預言:「如果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世界就會恨你… 僕人不會大於主人。既然他們迫害了我,他們也會迫害你。」這些人往往試圖在信仰與世俗之間尋找妥協點,主張「與時俱進」(être de son temps),認為教會應當調整其信條以適應革命精神或現代思潮。
這在我看來是極其危險的謬誤。天主教信仰的真理是永恆不變的,是上主啟示的,而不是由人類理性或多數人的意見來決定。試圖妥協,只會使信仰被稀釋,讓靈魂失去真正的指引。這些「溫和派」的態度,在我看來,恰恰反映了一種對天主缺乏完全信賴、對世俗抱有幻想的「溫熱」狀態。而上主曾說:「我將吐出那些溫熱的人」。因此,他們的批評,無論是否帶有善意,都無法動搖我為真理作證的決心。我感謝天主,讓我在信仰的道路上「不願服務兩個主人」(servir deux Maîtres)。
而那些「經得起考驗的友誼」,正是我最大的慰藉與「補償」。這些朋友,他們同樣追尋著靈性生活,理解在塵世中為信仰而受苦的意義。他們因我的書而得到啟發或慰藉,反過來也以他們的祈禱、支持和愛來堅固我。這份在基督內的友誼,是遠比任何世俗讚譽或財富更為珍貴的寶藏。
珂莉奧: 您的書中,關於彌撒結束時那段「Per ipsum, et cum ipso, et in ipso」的默想,非常動人。這段拉丁文祈禱文對您的靈性生活有何核心意義?您如何將這份對三位一體和基督獻祭的深刻體悟,融入到您的日常生活中,特別是在您晚年飽受病痛困擾的時期?
雷泰: (雷泰先生的眼神變得柔和而充滿神聖的光彩)啊,那段祈禱文,它是彌撒聖祭的核心之一,也是我靈魂飛升的錨點。「Per ipsum, et cum ipso, et in ipso est tibi Deo patri omnipotenti in unitate Spiritus omnis honor et gloria.」(藉著祂,偕同祂,在祂內,一切榮耀與讚頌歸於全能的天主父,及聖神。)這不僅僅是語言,它是奧秘的濃縮,是通往三位一體心臟的門戶。
「藉著祂」(Per ipsum):一切恩典、一切生命,都藉著基督而來。祂是真理,是道路,是生命。離開祂,靈魂便是死的,即使在世人眼中看似活躍。我所有微小的能力和寫作成果,若有任何價值,也皆是藉著祂。
「偕同祂」(Et cum ipso):我的生命,我的旅程,不再是孤身前行。我與基督同行,特別是在那條充滿荊棘與尖石的窄路上,在受苦的道路上。我的病痛、我的貧困、我的孤獨,這些世人視為不幸的事,我都視為與基督一同背負十字架的機會。與祂同在,苦難便有了救贖的意義,成為可以採擷無比美好花朵的道路。
「在祂內」(Et in ipso):這是最終的目標,靈魂的歸宿。當我離開這個塵世,我希望在祂內得到淨化,並最終融入祂那永恆的光輝之中,在祂內找到完全的安息與結合。彌撒聖祭,特別是聖體聖事,就是這種「在祂內」結合的預嚐。每次領聖體,我都感到自己融入了那無限的愛與聖潔之中。
這份體悟並非總是靠強烈的感覺來維持。在病痛纏身、無法寫作、甚至無法集中精力祈禱的時候,那份「與主的臨在合一」的感覺可能會減弱。然而,那份由恩典賜予的確信,那份在靈魂深處知道「祂在那裡」的知識,卻是恆常不變的。即使在最黑暗的夜晚,即使身體疼痛難忍,即使思緒混亂,那份「在祂內」的渴望與微弱的感知依然存在。
我的晚年,確實是一段將理論化為實踐的時期。我的身體日益衰弱,世俗的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這強迫我更加依賴內在的靈性力量,更加貼近基督的苦難。我學會了以喜樂的心接受痛苦,將其獻給上主,為煉靈和迷失的靈魂代禱。病痛成為了一種持續的祈禱,一種持續的「偕同祂」的狀態。那份由信仰帶來的內在喜悅,那份知道自己正走在通往祂的道路上的確信,超越了肉體的痛苦。
正如我在書末祈禱文中所述,我感覺自己已置身於煉獄之中,被淨化的火焰環繞,準備著爬向那永恆的光輝。我的旅程即將結束,而我唯一的渴望,就是能聽到我的主說:「好,良善忠信的僕人,進去分享你主人的喜樂吧!」(Euge, serve bone et fidelis, intra in gaudium Domini tui…)
珂莉奧: 雷泰先生,您的分享極具啟發性。從您的皈依,到對煉靈的關懷,對世俗的批判,在修道院的靈性體驗,以及在病痛中的超脫,您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場驚愕而豐盛的旅程。感謝您為我們展現了信仰的深刻力量以及一位靈魂追尋真理的真實面貌。您的文字將繼續在未來閃耀,為迷失者指引方向,為追尋者帶來慰藉與力量。
雷泰: (雷泰先生再次露出溫和的笑容,眼中閃爍著光芒)若是如此,願一切榮耀歸於上主。我的文字,如同我破碎的身體,都是祂的工具。能夠為祂所用,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安慰與喜悅。現在,我感到疲憊,但那不是結束的疲憊,而是即將抵達終點的期待。願您在您的時代,也能尋得那份超越一切的真實與喜樂。
(雷泰先生合上了眼,彷彿沉浸在內在的光芒中。房間裡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透明,只剩下窗外森林的低語,以及書頁間流淌的永恆智慧。)
這場「光之對談」記錄了阿道夫·雷泰先生基於《驚愕的旅人》一書的思想精髓。透過他誠摯的回答,我們得以一窺這位作家如何從世俗走向神聖,並如何在信仰的指引下,以獨特的視角審視生命、時代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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