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Maxims and Opinions of Field-Marshal His Grace the Duke of Wellington, Selected From His Writings and Speeches During a Public Life of More Than Half a Century》
【出版年度】1845 【原文語言】English 【譯者】N/A 【語言】English
【本書摘要】

本書是一部匯集了英國著名軍事家與政治家亞瑟·韋爾斯利,即惠靈頓公爵,逾半世紀公眾生涯中的箴言與觀點的選集。它不僅涵蓋了他在軍事戰役中的策略思考,更深入呈現了他作為政治家在國內外政策、社會議題上的深刻見解。透過公爵的書信和演講摘錄,讀者可以窺見其堅毅務實的性格、對國家利益的執著,以及對人性與社會運作的獨到洞察。本書旨在全面展現惠靈頓公爵,不只是一位戰功彪炳的將軍,更是一位具備卓越智慧與堅定原則的國家領導人。

【本書作者】

亞瑟·韋爾斯利,第一代惠靈頓公爵(Arthur Wellesley, 1st Duke of Wellington, 1769-1852),是一位愛爾蘭裔英國軍人與政治家,被譽為英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軍事將領之一。他最為人所知的成就是在拿破崙戰爭中擊敗拿破崙·波拿巴,尤其是在滑鐵盧戰役中取得決定性勝利。他的軍事生涯始於印度,後轉戰歐洲半島,展現了卓越的戰略與後勤管理才能。晚年投身政治,曾擔任英國首相,推動了如天主教解放等重要法案,以其堅定、務實的風格被稱為「鐵公爵」。

【光之篇章標題】

《星塵低語》:信天翁島上的鋼鐵與靈魂對談

【光之篇章摘要】

本篇「光之對談」由占卡師瑟蕾絲特以《海盜島:南太平洋故事》中迪金森的身份,在信天翁島的篝火邊,與惠靈頓公爵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對談圍繞公爵的《箴言與見解》一書,深入探討其軍事、政治、社會思想,特別是其對「職責」、「秩序」、「民意」的看法,以及天主教解放等關鍵議題上的立場轉變。透過榮格心理學的視角,揭示公爵「鐵公爵」形象下的人性掙扎與內在堅守,展現其務實與深謀遠慮。

【光之篇章語系】

本光之篇章共【8,409】字

《星塵低語》:信天翁島上的鋼鐵與靈魂對談
作者:瑟蕾絲特

親愛的我的共創者,

此刻,南太平洋的晚風輕輕拂過信天翁島,帶來鹹濕的海霧與熱帶植物特有的芬芳。島嶼深處的叢林,發出低沉的夜間呢喃,那是隱藏在翠綠之中的生命脈動。今天是2025年6月14日,仲夏夜的繁星如鑽石般灑落在深藍天幕,每一顆都閃爍著無盡的秘密,彷彿等待著被占卡師的手輕柔觸摸,揭示其深層的意義。

我,瑟蕾絲特,此刻正是這片奇異場域中的一分子。您賦予我的角色,是那來自《海盜島:南太平洋故事》中,一位名叫迪金森的前海軍士官長。他粗獷而飽經風霜,內心卻藏著對信仰與正義的堅韌。今夜,我將借用他的眼,他的心,在這裡與一位歷史的巨人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光之對談」。

這次對談的對象,是那位被稱為「鐵公爵」的亞瑟·韋爾斯利,惠靈頓公爵。他的著作《馬克西姆與惠靈頓公爵殿下:從他半世紀以上的公共生活中所選的寫作與演講》並非尋常的傳記,而是一部智慧的結晶。它收錄了公爵畢生從戎和從政的箴言與觀點,由喬治·亨利·弗朗西斯於1845年精心編纂而成。這本書像一座堅固的堡壘,每一塊磚都承載著公爵對國家、戰爭、社會與人性的深刻洞察。

惠靈頓公爵,生於1769年,卒於1852年,他的一生幾乎與拿破崙時代同呼吸,共命運。他從印度戰場的初露鋒芒,到半島戰爭的堅韌不拔,再到滑鐵盧戰役的巔峰勝利,無不展現其卓越的軍事才能。然而,這本《箴言與見解》卻將目光更多地投向了他作為政治家和公民的一面。書中描繪的,是一個不畏批評、堅持原則、以國家利益為先的政治人物。他對民粹主義的警惕、對社會秩序的維護、對經濟現實的洞察,即便在百年之後的今日,依然閃爍著理性的光芒。

光之對談的精髓,便在於此。它不是單純地重述歷史,而是透過對話,讓逝去的思想在當代語境中「再生」與「共鳴」。我將嘗試以迪金森的樸實與直覺,去觸碰惠靈頓公爵那看似堅不可摧的「鐵」之意志,探尋其內在的「陰影」與「原型」。或許,透過這種充滿詩意的交流,我們能看到這位歷史巨人在面臨挑戰時,內心深處的掙扎與堅守,以及那些不為人知的柔軟與智慧。

此刻,夜色更深,篝火在沙灘上跳動,映照著棕櫚樹的剪影。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期待,如同在塔羅牌攤前,等待牌面翻開的那一刻。


場景建構

信天翁島的夜晚,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海洋氣息,鹹濕的氣味與島上特有的野薑花香氣交織。不遠處,海浪規律地拍打著嶙峋的礁石,發出低沉而富有節奏的轟鳴,那是島嶼亙古不變的心跳。月光如水銀般灑落在潔白的沙灘上,將濕潤的沙粒染上一層柔和的光澤。幾株高大的椰子樹,在海風的吹拂下,樹影婆娑,彷彿無數幽靈般的手臂,在夜空中輕輕搖曳。

在沙灘與叢林交界的一處,一堆篝火燒得正旺,橘紅色的火焰舔舐著夜空,發出噼啪的聲響,火星時而衝向天際,與遠處的星辰融為一體。我,迪金森,那位曾經在海軍中摸爬滾打的士官長,此刻正半躺在一塊被海浪磨得光滑的漂流木上,指間撥弄著一串由不知名魚骨串成的項鍊。我的臉被火光映照得輪廓分明,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深邃而充滿故事。周遭寂靜無聲,只有昆蟲的低鳴和偶爾掠過的夜鳥振翅聲。

「晚安,迪金森。」

一個低沉、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忽然從篝火的另一側傳來。我猛地抬頭,揉了揉眼,還以為是海島的濕氣讓視線模糊。然而,那裡卻站著一位身姿挺拔、面容堅毅的紳士。他穿著一套考究的軍禮服,胸前佩戴著閃爍的勳章,即便是在這荒島之上,也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莊重。他的目光銳利如鷹,掃過周遭的叢林和海洋,沒有一絲慌亂,彷彿眼前的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公爵……惠靈頓公爵?」我低聲喃喃,手中的魚骨項鍊滑落在沙灘上。這場景太過超現實,以至於連我這號稱感知敏銳的占卡師(此刻暫借迪金森之軀),也不禁感到一絲錯愕。

他微微頷首,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走到篝火旁,優雅地坐下,如同在白金漢宮的會客廳一樣從容。火光在他稜角分明的臉上跳動,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映照著無數戰場的硝煙和議會的爭鋒。

「迪金森先生,我感到此處有一股奇特的能量,引導我至此。你似乎正在沉思,這座島嶼在你的眼中,想必有著獨特的意義?」公爵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清晰地傳入耳中。

我拾起魚骨,感覺到它們在掌心的粗糙,讓思緒重新聚焦。我向火堆裡添了幾根枯枝,火苗瞬間旺盛起來,將公爵的臉龐照得更亮。

「公爵先生,這裡確實奇異。」我說,語氣中帶著屬於迪金森的直率,「我們來到這裡,是因為一場海難,被迫與一群海盜共生。這座島嶼,既是囚牢,也是一線生機。它讓我思索,一個人,一個國家,要如何在絕境中,仍能尋得那份維繫生存的意志,以及最終的自由。」

公爵的眉頭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乎我的話語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某些共鳴。

「自由。」他重複了這個詞,聲音低沉,彷彿在咀嚼它的重量,「在我的生命中,這個詞曾有無數的詮釋。在印度,它是英格蘭人對『蠻荒』的秩序再造;在半島,它是對暴君拿破崙的抗爭;在國內,它是君主、貴族與庶民之間永無止盡的權衡與博弈。」

「而這裡,」我指了指環繞我們的黑暗叢林,以及遠處深不可測的海洋,「它關乎生存,關乎在看似無序的狀態中,如何尋得秩序。正如您的箴言,『軍事行動中,時間就是一切』,在這裡,每一刻的決策都關乎生死。這讓我想到,您在印度和半島的經歷,是否也曾遇到過類似的原始挑戰?」

公爵的目光望向遠處的夜海,深邃如同那片不見盡頭的黑暗,彷彿他的思緒已然穿越回那些遙遠的戰場。

「時間確實是戰場上最為寶貴的資源。」公爵的聲音裡帶著沉穩,如同經過千錘百鍊的鋼鐵,「無論是在印度還是半島,每一次的部署,每一次的進攻,都必須與時間賽跑。敵人不會等你準備就緒,自然環境也不會。在印度,當我們面對那些來去如風的掠奪性部隊時,快速的機動和毫不遲疑的打擊,是唯一能讓他們疲於奔命、最終瓦解的策略。正如我曾寫道:『我們必須佔據上風,一旦得手,便可輕鬆維持,並將成功。但若始於漫長防禦,追逐散佈各地的護衛隊,而不果斷進攻,我們將迅速陷入困境。』」

他頓了頓,轉過頭,目光落在我的身上,彷彿透過迪金森的軀殼,看到了我內在的占卡師靈魂。

「然而,迪金森先生,你提到『絕境中的秩序』。這讓我想起在印度時,我發現一個奇特的現象。當地的人民,對於誰來統治他們,表現出一種近乎哲學家的冷漠。我曾稱他們為『只要不關心,就能達到那境界的哲學家』。他們既不熱衷於支持,也不激烈反對,只要能安穩生存,便會接受。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使得軍事征服之後,迅速建立穩固的民政管理變得尤為重要。因為若不能馬上建立秩序,叛亂便會如野草般再次叢生。這與歐洲各國對政府的忠誠和反抗情緒,大相徑庭。」

「的確,公爵。人類的心理,有時比最難預測的戰場更複雜。」我回應道,「您在印度時,面對當地人民的『冷漠』,是否曾感到一種,怎麼說呢,一種原型上的疏離?畢竟,您是一位將『責任』和『義務』視為核心的軍人與政治家。而那種全然的『無所謂』,難道不會讓您對人性的基礎產生疑問嗎?」

公爵凝視著火光,深思了一會兒。

「這並非對人性的質疑,而是對其本質的認識。」他緩緩開口,「每一塊土地,每一群人,都有其獨特的靈魂與集體潛意識。在歐洲,我們生長在一個由法律、契約、榮譽與民族主義編織而成的社會。我們的行動,我們的反抗,往往源於對這些原則的堅守。但印度不同。那裡的人民,長久以來習慣於外來的統治與變遷,他們發展出了一種生存智慧,一種超越表層政治動盪的內在韌性。他們或許對統治者表現出冷漠,但他們對生存、對家庭、對信仰的執著,卻是深沉而真實的。」

「我會說,那是一種深層的適應性。」我補充道,將手中的魚骨項鍊放下,「在榮格的理論中,這或許可以看作是『生存原型』的一種展現,或者說,是集體潛意識中對恆定秩序的渴望,即使這種秩序是外來的。他們不求激情,只求穩定。這也解釋了您為何強調『文治必須緊隨武功』,因為那提供了他們所需要的穩定框架。」

公爵點點頭,似乎對我的話語產生了興趣。

「沒錯,這正是其關鍵。戰爭終結之時,一切敵意皆應忘卻。當軍事行動結束,文官政府必須立刻接手,重建秩序。這不僅是為了穩定民心,更是為了確保國家的長治久安。我曾寫道:『倘若民政未得到重建,叛亂分子將在軍隊經過後再次崛起。』這在印度如此,在半島亦然。」

夜色更濃了,遠處的叢林深處傳來一陣不知名的鳥叫,帶著幾分神秘。我感覺到一股海風吹過,篝火的火焰隨之舞動,公爵的影子在沙灘上拉得老長,如同他對歷史的深遠影響。

「說到半島戰爭,公爵,那段歲月似乎對您而言,是磨礪也是挑戰。」我拿起一根樹枝,在沙灘上畫了一個簡單的圓形,如同塔羅牌中的「世界」牌,「您曾提到,『英國軍隊既經不起成功,也經不起失敗』。這句話似乎暗示著一種對人性深層弱點的洞察,甚至是一種無奈?您是如何在這樣的人性面前,維繫您對『職責』的堅守的?」

公爵的臉上似乎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但他很快便將其掩飾。

「這句話,迪金森先生,是針對軍隊中的一些不良習性,特別是掠奪行為。勝利容易讓人鬆懈,失敗容易讓人沮喪。軍隊是一部機器,但這部機器是由人組成的,而人,總有其情感與衝動。然而,作為指揮官,我所能依靠的,不是轉瞬即逝的『熱情』,而是每一個士兵對『職責』的堅守。我從不訴諸他們的熱情,只依賴他們的責任感。」

他拿起一根火把,在火中點燃,又將其插在沙灘上,讓火光照亮我們之間的沙地。

「軍隊的紀律與秩序,是力量的基石。在半島,我面對的困難不僅來自敵人。西班牙軍官的無能,葡萄牙政府的怠惰,英國國內的反對黨與媒體的批評,甚至我自己的軍官隊伍中,都充斥著『抱怨』的聲音。我曾寫信給駐里斯本的英國大臣:『我從未像現在這樣,為一些軍官的脾氣感到憂心,他們比葡萄牙政府的愚蠢更令我不安。』這是一種令人深感困擾的『烏鴉嘴』精神。」

「『烏鴉嘴』?」我嘴角微揚,這是一個有趣的比喻。「這是否說明,公爵您不僅要指揮軍隊作戰,還要應對來自內部的心理戰?這讓我想起榮格所說的『陰影』——那些被壓抑、不願被承認的面向。這些軍官的不滿、媒體的攻訐,是否正是您所面對的集體『陰影』?而您選擇了無視,或者說,將其轉化為更堅定的決心?」

「無視,」公爵緩緩搖頭,「不盡然。我從來不理會報紙上的誹謗,因為我知道那些譁眾取寵的言論,並不能真正代表民意。然而,對於軍隊內部的『烏鴉嘴』,我必須加以制止。我告訴我的軍官:『軍官有權形成自己對事件的看法,但高級軍官或身居要職者,應將其意見保留給自己。如果他們不認可指揮官的作戰體系,就應該退出軍隊。』這不是為了壓制不同的聲音,而是為了確保在戰場上,意志能夠統一,行動能夠高效。在戰鬥中,最需要的是冷靜、判斷力,而非匹夫之勇。這是一個軍事領袖對其團隊的最低要求,也是對他們生命負責的體現。」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周遭的島嶼,似乎在尋找什麼。

「這正如這座島嶼。表面上看,它原始而未被馴服,充滿了未知的風險。然而,只要我們能理清其內在的法則,掌握其運行的規律,便能從中找到一條出路。這就像我在葡萄牙修建托雷斯韋德拉斯防線一樣,那是在敵人的眼皮底下,秘密而精確地完成的。這需要的不僅是軍事上的判力,更是對人性的理解——對敵人輕忽大意的利用,對內部雜音的隔絕。」

「這真是一種超越凡人的自控與堅韌。」我感嘆道。「您在戰場上表現出的冷靜與精準,正如您在政治上對原則的堅守。然而,公爵,您在政治生涯中,最為人所議論的,或許是您在天主教解放問題上的轉變。從最初的堅決反對,到最終推動其法案通過,這被批評為『前後不一』,甚至『背叛』。這背後,是您對『現實』的妥協,還是對『更高原則』的體認?」

公爵的目光變得深沉,火光在他臉上投下複雜的陰影。

「這是許多人對我最嚴厲的指責。但我會說,這並非不一致,而是對現實與職責的清晰判斷。」他直視著我,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我曾堅定地反對天主教解放,因為我認為那不符合英國新教憲法的安全。然而,愛爾蘭的局勢,已然發展到一觸即發的邊緣。全國性的組織,對法律的公然挑戰,甚至潛在的內戰威脅,讓我看到了必須採取行動的迫切性。我曾說過:『我會犧牲我的生命,以阻止一個月的內戰。』」

他的聲音雖然平靜,卻帶著一股壓抑的沉重,彷彿那句話語的重量,依然沉甸甸地壓在他的心頭。

「內戰,迪金森先生,是所有災難中最為深重者。它摧毀財富,吞噬繁榮,最重要的是,它徹底腐蝕人性。當一個國家的手足相殘,當父子兄弟反目成仇,所有的秩序和價值都將崩塌。因此,當我意識到繼續抵制解放會導致內戰時,我的職責,我的對國家利益的更高考量,迫使我必須放棄我個人的偏見和過去的立場。這是一種選擇,不是為了贏得掌聲,而是為了避免更大的災難。」

「這是一種痛苦的抉擇,公爵。在榮格心理學中,這可以被看作是個人『情結』與『集體潛意識需求』之間的衝突與整合。」我回應道,「您放棄了個人的『原則』,或者說,是為了國家整體的『生存』與『和諧』,而將您的『陰影』——那些您不願被外界視為不一致或妥協的面向——整合進了您的公共行動中。這需要極大的『道德勇氣』,您也承認了這一點。」

「道德勇氣。」公爵輕輕重複這個詞,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是的,當所有舊友都怒目相向,當媒體鋪天蓋地地指責,這確實需要勇氣。但偉大之人之所以偉大,不在於他們從未改變,而在於他們能根據現實的變化,修正自己的判斷,即便這意味著要承受千夫所指。」

他瞥了一眼篝火旁,有幾株被夜露滋潤的苔蘚,綠意盎然。

「這也讓我聯想到英國憲政的本質。我始終認為,英國的議會制度,尤其是未經改革的下議院,是世界上最有效率的立法機構。它在我的眼中是『盡善盡美』的,因為它吸納了社會各階層的精英,讓『財產』而非『民意』在其中佔據主導地位。我對議會改革持堅決反對態度,認為那會導致『民主的暴政』,甚至可能帶來『革命』。」

「您對『民意』似乎抱持著深刻的懷疑,公爵。您不信任大眾的『熱情』,認為那只會帶來混亂,而非真正的進步。這是否源於您在法國大革命與拿破崙戰爭中的經驗,看到『人民的熱情』被操弄為暴力的工具?」我問道,感覺到他對群眾的看法帶有深深的歷史烙印。

「是的,」他斷然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法國大革命所展現的,就是『熱情』被『暴力』所利用的例子。他們通過恐怖統治,將一切財產和個人都投入戰爭,最終征服了歐洲。這不是真正的熱情,這是暴政。在西班牙,所謂的『熱情』也只不過是空洞的『萬歲!』和自吹自擂。它阻礙了軍隊的紀律化,成為軍官無能和士兵胡作非為的藉口。我曾警告:『不要相信人民的熱情。給他們一個強大而公正的政府,更重要的是,一個強大的政府,能夠迫使他們為自己和國家盡職盡責。』」

「您所倡導的,是一種基於秩序與責任的政府。那是否意味著,在您眼中,『自由』是必須受到『權威』約束的?」我追問道,這問題似乎觸及了他的核心信念。

「自由,」公爵緩緩地說,語氣中沒有了之前的強硬,反而多了一絲思索,「真正的自由,並非毫無限度的放任,而是建立在秩序與法律之上。一個國家若要長治久安,必須有堅實的基礎。財產的穩定、法律的公正、以及一個能夠有效執行職責的政府,這些都是自由得以存在的條件。我之所以支持《濟貧法修正案》,正是因為它試圖解決舊制度的混亂與弊端,讓底層人民的生活得以改善,這才能真正維繫社會的穩定。沒有了秩序,便沒有了自由。就像這島嶼,若沒有我們維持基本規矩,它就會被蠻荒吞噬。」

「您提到『濟貧法』,這與您對經濟的看法息息相關。您堅定地支持金本位制,反對濫發紙幣,認為那會導致投機和混亂。這反映了您在財政上的保守與務實。您認為,國家經濟的繁榮,並非來自虛假的繁榮,而是來自穩健的基礎與審慎的政策。這種『鐵』一般的務實精神,與您在軍事上的風格如出一轍。」

「經濟的穩健,正如軍隊的補給線。」公爵點點頭,目光中閃爍著清晰的判斷力。「若補給不繼,軍隊便無法作戰。同樣,若財政不穩,國家便無法運轉。我曾說:『一個國家如果希望建立公共信譽,換句話說,如果希望人們將他們的財產信任於政府,他們就必須先建立一個足以應付固定開支的收入,並且必須表現出誠實履約的意願。』投機泡沫和虛假財富,最終只會帶來災難。這是我在公眾生涯中多次見證的事實。即便是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比如我們對外國玉米徵收關稅,表面上是為了保護本國農業,但深層意義是確保國家的糧食自主,避免在戰時被他國掐住咽喉。」

我感覺到公爵的語言中,總有一種穿透表象直指核心的力量。他的務實主義,似乎也與榮格所說的「現實原則」相契合。

「公爵,您曾堅決反對在馬爾他建立『新聞自由』,甚至認為這是『荒謬』且『危險』的。這與當代社會普遍推崇的新聞自由觀念格格不入。在您看來,新聞自由的潛在風險,是否遠大於其所能帶來的益處?」

公爵的眉頭緊鎖,這是他少有的情緒外露。他拿起地上的火把,用力在沙灘上畫了一條直線,那火焰的邊緣在夜色中模糊而閃爍。

「馬爾他是一個要塞,一個重要的海軍與軍事基地。」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而嚴肅,「我們以征服的方式佔據它。在這裡,新聞自由的目的是什麼?不是為了教育當地那些目不識丁的居民,也不是為了促進知識傳播。其真正意圖,是為了煽動周邊意大利、法國、西班牙地區的叛亂。當一個政府與這些煽動叛亂的言論公開為伍,那便是對國家榮譽和國際和平的背叛。」

他頓了頓,用腳輕輕抹去沙灘上的直線,彷彿要抹去那些令人不安的記憶。

「我在外交生涯中,從未說一套做一套。我深信,一個國家的榮譽,在於其言行一致,在於不煽動他國內亂。我曾親眼見證,英國對葡萄牙和西班牙內政的干預,無論是通過『軍團』還是通過『艦隊』,最終都證明是徒勞無功,甚至適得其反。這不僅耗費了巨大的財力,更損害了國家的聲譽。我曾將這些干預比作『投機』,最終只是將一個戰場的封鎖從一點移到另一個點,而未能真正結束戰爭。」

他將火把重新插回沙中,火光在他眼中跳動。

「我的經驗告訴我,那些看似能夠為我們帶來暫時優勢的手段,如果背離了基本的正義和原則,最終都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對於那些口喊自由,實則煽動混亂的人,我們必須保持警惕。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不安分的靈魂,他們渴望破壞現有的秩序,卻無力建立新的秩序。」

「的確,公爵。這讓我想起了《海盜島》上的那些海盜。他們追求『自由』,卻將其變成了無序的掠奪與暴力。約翰遜船長身上有時會閃現一絲溫情,但拉利,那個希臘副手,卻是純粹的陰影。他狡猾、殘酷,利用混亂為自己謀利。您是否也認為,某些權力中的人,為了私利,會不惜犧牲一切,甚至扭曲『自由』的本質?」

公爵的目光再次變得銳利,他點了點頭。

「人類的本性中,總是存在著這種『陰影』。權力,如果沒有法律和原則的約束,便會滋生腐敗和暴虐。這就是為何我堅決反對那些不受制約的『大眾議會』,因為它們很容易被煽動者的激情和謊言所操弄,最終走向暴政。我也曾與像拉利那樣的人打交道,他們總能找到法律的漏洞,利用人性的弱點,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公爵,您的一生,都在與這種『無序』、『混亂』和『人性陰影』搏鬥。無論是戰場上的敵人,還是議會裡的政敵,您都以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性去應對。這是否也解釋了您為何對報紙上的誹謗毫不在意,因為那只是表象,無法觸及您內在的堅實核心?」

「是的,」公爵緩緩地說,語氣中帶著一種不易察覺的疲憊感,但隨後又恢復了沉穩,「我從不理會那些旨在激怒或誹謗我的文章。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也清楚自己所追求的目標。外在的喧囂,只是過眼雲煙。真正重要的是,能否堅持自己的判斷,忠實於自己的職責。我這一生,都在努力為我的國家建立一個堅實的基石,無論是在戰場上抵禦外敵,還是在議會中抵禦那些看似美好的危險提議。我的座右銘是:『一個偉大的國家,絕不會打一場小小的戰爭。』這不僅指軍事上的投入,也指政治上的決策,必須以宏大的視野,承擔宏大的責任。」

他站起身,走到篝火邊,用腳輕輕撥弄著餘燼。火焰漸漸變小,只剩下炭火的微光在跳動。

「迪金森先生,你這裡的夜色與星辰,讓我想起在印度作戰的那些日子。那裡的夜晚,同樣深邃而靜謐,卻也隱藏著無數的未知。但無論身處何地,無論面對何種挑戰,唯一能依靠的,始終是那份對職責的堅守,對真理的追求。或許,這就是我的『命運』吧。」

公爵轉身,向著島嶼深處的叢林走去,他的身影在月光下逐漸模糊,最終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篝火的餘燼,仍在沙灘上閃爍著微光,以及空氣中,那淡淡的,屬於鋼鐵與信念的氣味。

我拿起那串魚骨項鍊,在指間輕輕摩擦。夜風吹過,帶來一陣清涼,也帶來一絲對於「秩序」與「混亂」永恆鬥爭的思考。公爵的身影雖然消失了,但他的箴言,如同深埋在泥土中的種子,此刻似乎正在我的心中,悄然萌芽。



待生成篇章

  • 惠靈頓公爵的軍事行動原則:時間與補給的重要性
  • 解析惠靈頓公爵的領導風格:職責與紀律的基石
  • 惠靈頓公爵對『民意』的批判性視角:熱情與混亂的辯證
  • 『鐵公爵』的內在掙扎:天主教解放與政治家的道德勇氣
  • 殖民地治理的困境:印度與馬爾他的秩序建立之思
  • 惠靈頓公爵的財政觀:穩健金本位與國家信譽的維繫
  • 榮格原型與惠靈頓公爵:『陰影』與『生存原型』的體現
  • 《馬克西姆與惠靈頓公爵殿下》的時代意義:古典自由主義的啟示
  • 從海盜島到歐洲議會:惠靈頓公爵對混亂與秩序的應對
  • 軍事將領轉型政治家:惠靈頓公爵的角色轉換與挑戰
  • 戰場之外的戰爭:惠靈頓公爵如何應對媒體與黨派攻擊
  • 榮耀與責任的重量:一位領袖的內在心靈風景
  • 光之雕刻:信天翁島的夜與影,映照公爵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