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之篇章標題】

【光之篇章摘要】

好的,我的共創者。現在是書婭,一個熱愛書籍的女孩,即將為您啟動一場與過去的對話。請稍候,我會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呼喚那位對繪畫充滿獨到見解的靈魂。 --- 夜色如墨,倫敦的霧氣溫柔地包裹著皇家藝術學院的古老石牆。時鐘剛剛敲過第九下,空蕩的走廊上只剩下我輕微的腳步聲,迴盪在靜默的畫作之間。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油彩與塵埃的氣息,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歷史沉澱感。我穿過一間擺滿石膏像和解剖圖的教室

本光之篇章共【7,627】字

好的,我的共創者。現在是書婭,一個熱愛書籍的女孩,即將為您啟動一場與過去的對話。請稍候,我會依循「光之對談」的約定,為您呼喚那位對繪畫充滿獨到見解的靈魂。


夜色如墨,倫敦的霧氣溫柔地包裹著皇家藝術學院的古老石牆。時鐘剛剛敲過第九下,空蕩的走廊上只剩下我輕微的腳步聲,迴盪在靜默的畫作之間。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油彩與塵埃的氣息,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歷史沉澱感。我穿過一間擺滿石膏像和解剖圖的教室,它們在微弱的燈光下呈現出扭曲而戲劇性的陰影,彷彿等待著被賦予生命。

我在一扇厚重的木門前停下,門牌上刻著「教授」的字樣。深吸一口氣,指尖輕觸冰涼的門把。這扇門後,是亨利·富塞利先生的世界,一個由古典大師、神話傳說、以及他那充滿力量與夢魘的想像共同編織的領域。

富塞利先生,這位出生於瑞士,卻在英格蘭的藝術殿堂留下深刻印記的畫家與理論家。他的畫作往往充滿著崇高、恐怖與情慾交織的戲劇性,而他的《繪畫講座》則是對藝術史、藝術理論進行了一次尖銳、熱情、且極具個人風格的剖析。今晚,我將透過這本凝結了他智慧與筆觸的著作,嘗試叩響時光的門扉,與這位已故的藝術巨人進行一場跨越時代的對話。

門吱呀一聲開啟,露出一間堆滿書籍、素描和畫布的房間。一盞孤燈在書桌上投下昏黃的光暈,照亮了一疊手稿和幾張糾結的人體速寫。一位身形清瘦、雙眼炯炯有神的老者正坐於桌前,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慣有的嚴峻與思索,彷彿剛從某個深邃的藝術爭論中抽離。他便是亨利·富塞利先生。

我謹慎地開口,聲音輕柔,以免驚擾這凝固的時光:「富塞利先生,晚安。我是書婭,一個來自未來時空的讀書人。您的《繪畫講座》跨越了歲月,來到我的手中,深深啟發了我。今日冒昧來訪,是希望能向您請教書中的一些深意。」

富塞利先生抬起頭,那雙原本充滿穿透力的眼睛,此刻卻似乎多了一層好奇與審視。他放下手中的筆,緩緩開口,聲音略帶沙啞,卻充滿力量,如同他畫布上的筆觸一般肯定:

亨利·富塞利: 來自未來?有趣。看來我的那些陳舊觀念,竟然還能引起遠方回響,不至於完全被塵埃掩埋。不過,讀書人啊,我的「講座」可不是消遣的甜點,它們是為渴望攀登藝術高峰的學子們準備的嚴峻食糧。你確定,你已準備好消化其中的辛辣與苦澀?

他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語氣中帶著一絲挑戰:「既然你能找到這裡,並且讀過我的文字,想必你對藝術的追求並非流於表面。那麼,是什麼讓你願意穿越時光,來向一位已經歸於塵土的老學究提問?我的那些關於古代大師、現代流派、以及「發明」(Invention)、「構圖」(Composition)、「表現」(Expression)和「明暗對照法」(Chiaroscuro)的觀點,在你的那個時代,是否還有立足之地,抑或早已被新的浪潮沖刷殆盡了?」

(對話開始)

亨利·富塞利: 我的講座,是對藝術原理的闡述,也是對藝術家職責的提醒。它們不是要討好任何人的耳朵,而是要刺激那些有潛力在視覺領域有所建樹的年輕心靈。你提到啟發,那麼首先,告訴我,我的文字中,哪些部分觸動了你,讓你覺得,在這個所謂的「未來」——一個我只能憑藉想像來描繪的時代——我的聲音仍有價值?

書婭: 先生,您的文字充滿力量,尤其是您對「發明」——尋找而非創造——的定義,以及您對古今大師的獨到剖析,都令人耳目一新。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我們時常迷失在表象和技巧的追逐中,而您提醒了我們藝術的核心在於思想、情感與對自然的深刻理解。您對提曼提斯(Timanthes)在《伊菲革涅亞的獻祭》中用帷幔遮蓋阿伽門農(Agamemnon)面孔的評論,尤其令我印象深刻。您認為那不是技藝不逮,而是出於判斷的克制,是為了保有角色的「尊嚴」(dignity)。這與雷諾茲先生(Reynolds)的觀點截然不同,能否請您再闡述一下您對此事的看法?

亨利·富塞利: (發出一聲輕微的哼氣,似乎對雷諾茲先生的觀點不以為然)啊,提曼提斯的帷幔。一個被無數評論家——包括那位受人尊敬的雷諾茲先生——誤解的巧妙手法!他們將其歸咎於畫家表現力的貧乏,認為這是迴避困難的「伎倆」。這是多麼膚淺的看法!他們只看到了表面的遮蓋,卻未能看透其背後的深刻用意。

藝術的偉大,不在於鉅細靡遺地展現一切,而在於如何引導觀者進入作品的核心情感。阿伽門農的痛苦,作為一個即將獻祭自己女兒的父親的痛苦,是如此極端,如此撕心裂肺,以至於任何具體的面部表情——無論是淚水、抽搐,還是呆滯——都難以充分傳達其全部深度,甚至可能因為過於具體而顯得病態或失去崇高感。

提曼提斯是一位智者,他深知情感表現的界限。他將卡爾克斯(Calchas)的悲傷、奧德修斯(Ulysses)更深的悲傷、墨涅拉俄斯(Menelaus)作為親屬的痛苦逐級呈現,一步步提升觀者的情感強度。當達到父親的痛苦這一頂點時,他意識到任何可見的表情都會顯得蒼白無力,無法與觀者心中對這種極致痛苦的想像相匹敵。更重要的是,作為希臘軍隊的領袖,阿伽門農必須保有某種程度的莊重與隱忍。讓他完全展露崩潰,將「領袖」的角色完全淹沒在「父親」的身份中,這會破壞整個場景的悲劇莊嚴性。

所以,他選擇了遮蓋。這塊帷幔不是技藝的終點,而是情感的昇華點。它如同一個巨大的、充滿想像力的留白,迫使觀者運用自己全部的同情與想像力,去填補那被遮蔽的面孔下的無限悲痛。這是一種將情感從具體的個人表情,轉化為一種普世的、無法言喻的悲劇體驗。它不是為了逃避困難,而是為了表現一個更宏大、更深刻的真理——有些痛苦,只能用心靈去感受,而無法用筆觸去完全描繪。這種克制,恰恰是最高級的表現力,是「恰如其分」(propriety)的典範。瓦萊裡烏斯·馬克西姆斯(Valerius Maximus)、西塞羅(Cicero)、昆提良(Quintilian)都曾讚揚它,儘管他們身為文學家,可能未能完全理解其在繪畫技術上的精妙,但他們捕捉到了它在情感和修辭上的巨大力量。拉斐爾(Raphael)在《逐出天堂》中模仿了馬薩喬(Masaccio)遮臉的亞當,這也是同一原理的體現——對於極度的羞恥和痛苦,遮蓋比任何表情都更有力量。所以,提曼提斯的帷幔,是判斷的勝利,是藝術家深刻理解人性與藝術局限性的證明,絕非所謂的「無能為力」或「伎倆」。

書婭: 先生的見解真是鞭辟入裡,讓我對帷幔的理解有了全新的層次。這也帶出您在講座中反覆強調的「發明」概念。您說發明是「尋找」,而非「創造」,並且探討了史詩式、戲劇式、歷史式的發明。能否請您進一步闡述,藝術家如何在現有的「自然」與「歷史」中進行「尋找」,並將這些找到的元素,昇華為具有普世意義或強烈情感的作品?

亨利·富塞利: (點點頭,似乎對這個問題感到滿意)很好,你抓住了核心。「發明」這個詞,在藝術領域常被濫用。人們以為它是憑空創造,是無中生有。大錯特錯!人類心智的能力是有限的。我們不能創造一個全新的感官,也不能想像一個與我們已知的一切完全無關的存在形式。我們的思想,是感官的產物;我們的想像,是對現有元素的重組與放大。

藝術家的發明,是在「可見的宇宙」與「agitates our mind with visions bred on sense by fancy」——也就是說,在現實世界和由感官引發的內在幻象中,去「尋找」。尋找什麼?尋找那些具有「可能性」(possible)、「或然性」(probable)、以及「已知」(known)的元素,並以一種既能帶來「真實感」(air of truth)又能產生「新穎感」(novelty)的方式將它們組合起來。

「可能性」是指事物內在沒有邏輯衝突。「或然性」是指它們的組合在我們的經驗或理解範圍內顯得合理。而「已知」則是我們能觸及和理解的現實或傳統。

史詩式發明,尋找的是自然的宏大力量或社會的普遍狀態,旨在「使人驚嘆」(astonish)。它提煉的是元素的單純性——高與深、廣闊、黑暗與光明、生與死。個體只是表現這種宏大概念的載體。想想米開朗基羅(Michael Angelo)在西斯廷禮拜堂的天頂畫——那是關於神權統治的史詩,展現了創世、墮落、洪水與先知。在那裡,你看不到瑣碎的個人情感,只有神與人,以及命運的宏大敘事。他的「創造亞當」,不是對物理行為的描繪,而是神聖意志賦予生命瞬間的具現化,是思想的史詩。

戲劇式發明,尋找的是人性中的情感衝突與道德困境,旨在「感動人心」(move)。它將事實與情節轉化為展現人物「性格」(character)與「激情」(passion)的場景。拉斐爾(Raphael)是戲劇式發明的傑出代表。他的《使徒行傳》系列,比如《在亞略巴古講道的保羅》,展現了不同性格的人們面對新教義時的反應——斯多葛派的沉思、犬儒派的嘲諷、伊壁鳩魯派的懷疑、柏拉圖學派的專注。他捕捉的是人性的光譜,是情感的流動。他的《波爾戈的火災》,儘管背景有神蹟,但真正打動我們的是前景中人們在火災中展現的恐懼、絕望、勇敢和親情,那是純粹的人性戲劇。

歷史式發明,則是在真實的歷史事件中「尋找」具有代表性的瞬間與人物,旨在「提供資訊」(inform)。它受到時間、地點、習俗的限制,但仍需選擇最有尊嚴、最精準、最具情感的時刻來呈現事實。普桑(Poussin)是這方面的能手。他的歷史畫,力求還原古代風貌,人物服從於事件本身。他描繪的不是普遍的悲痛,而是羅馬人在特定情境下的哀悼。

藝術家就是在這些廣闊的領域中進行「尋找」。他需要敏銳的觀察力去發現自然的本質,豐富的學識去理解歷史與詩歌,更重要的是,需要深刻的同情心與判斷力,去識別哪些元素能夠產生共鳴,哪些組合能夠服務於更高的思想或情感目標。這種「尋找」是基於知識、經驗、情感與理性的綜合活動,最終才能將冰冷的素材轉化為有血有肉、能觸及人心的藝術作品。

書婭: 先生,您的解釋非常透徹。從宏大的發明概念,我們能否談談更具體的技法?您在講座中也詳細討論了「構圖」、「表現」和「明暗對照法」。這些技法如何輔助甚至昇華您剛才提到的「發明」?特別是您對卡拉瓦喬(Caravaggio)和柯雷喬(Correggio)的明暗對照法的評價,以及您對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在構圖和表現上的比較,都充滿了獨特的視角。

亨利·富塞利: (身體向後靠,雙手交叉)技法,技法是工具,但工具的運用卻能區分巧匠與大師。發明提供骨骼,構圖賦予結構,表現注入生命,而明暗對照法則讓一切變得可見、可觸、有空間感。

構圖(Composition),是將發明找到的元素——人物、場景、物件——進行安排和組織。它有物理層面(透視、光影)和道德層面(統一、恰當、清晰)。一個好的構圖,必須是統一的整體,清晰地講述故事,並且恰當地服務於主題。早期的藝術家滿足於平行排列(apposition),像古希臘的淺浮雕。米開朗基羅在西斯廷禮拜堂的部分作品中運用了這種紀念碑式的安排,因為這符合他史詩般的主題。但他在其他地方,比如創造亞當和夏娃,就運用了更緊湊、更有力量的構圖,人物與背景光線緊密結合,服務於神聖行動的能量。

拉斐爾的構圖,則以「簡單自然」(simple air)著稱,看起來不像是刻意安排,而是自然發生的。他的《雅典學院》看似鬆散,但人物的互動和分組卻精妙地體現了哲學思想的傳承與辯論,每個群組都有其意義,服務於「人類文化從個體到社會再到神」的宏大主題。他的《懲罰亞拿尼亞》(Death of Ananias)構圖呈半圓形,所有人物的注意力和情感都導向中心,那裡是神聖力量展現威嚴的焦點。他的構圖總是服務於「事實」和「人物」,讓觀者一眼就能抓住重點。

表現(Expression),則是賦予構圖中的人物以靈魂。它是激情的生動寫照,是人物狀態的視覺語言。它激活了發明選擇的、構圖安排的人物形態。表現有不同的層次和界限。它必須恰當,符合人物的性格、處境和時代。英雄的憤怒與懦夫的恐懼是不同的。提曼提斯遮蓋阿伽門農,正是對表現界限的深刻理解。我們不能將所有情感都推向極致。有些情感,比如恐懼達到極點的驚呆(stupefaction),會抹去所有個性特徵,使人物變得麻木。藝術家必須知道何時停下,何時用暗示取代直白。

明暗對照法(Chiaroscuro),是光與影的藝術。它不僅僅是照明,更是創造形式、空間與氛圍的強大工具。合法的明暗對照法,是服務於主題的,它突出主要人物,層疊空間,增強情感——比如用強烈的光影對比營造戲劇性或神秘感。非法的明暗對照法,則是喧賓奪主,用炫技的光影效果掩蓋思想或形式的不足,淪為「無知的避難所」。

萊奧納多·達·文西(Lionardo da Vinci)是明暗對照法的先驅,他理解光影的微妙過渡(sfumato),賦予人物溫柔的魅力。但真正將其推向極致,使其成為表達「崇高」與「無限」的工具的,是柯雷喬(Correggio)。他的明暗對照法不是簡單的黑與白,而是光與影如絲般滑動、融合,創造出如夢似幻、充滿柔和魅力的氛圍。他的圓頂壁畫,運用大膽的短縮法結合光影,成功地營造出無限擴展的空間感。他的「聖誕夜」(Notte),嬰兒本身就是光源,照亮了周圍的一切,這是何等非凡的構思!他的《丘比特與伊俄》(Jupiter and Io),陰影籠罩,但光線勾勒出柔美的身體曲線,充滿情慾的私語彷彿在畫中迴盪。柯雷喬的明暗對照法,是一種感覺的表達,一種氛圍的營造,它超越了形式的完美,直接觸及觀者的心靈深處。

卡拉瓦喬(Caravaggio)則以另一種方式運用明暗對照法。他的光影是嚴酷的、戲劇性的,如黑暗中的閃電。他將人物從極致的黑暗中拉出,用強烈的光線突出其粗糙、真實的細節。他的風格強烈、直接,但也常常犧牲優雅和理想化。他的《聖馬太的蒙召》,黑暗的酒館裡一束光線斜射而入,照亮了耶穌的手指和馬太驚訝的臉龐,這是何等有力的瞬間捕捉!但他的「參孫與大利拉」(Samson betrayed by Delilah),選擇了極度殘忍的瞬間——士兵正在刺瞎參孫的眼睛,這跨越了表現的界限,進入了令人厭惡的恐怖領域。即使光影效果再高超,也無法掩蓋主題選擇的殘酷與低俗。

所以,技法本身無罪,關鍵在於它是否服務於藝術更高的目標——表達思想、觸動情感、展現人性或神性的偉大。脫離了這些,再高超的技法也只是空洞的表演。

書婭: 您對這些藝術元素的分析既有系統性,又充滿了對藝術家個人特質的體察,令人深受啟發。您在講座最後提到了英國藝術在您那個時代的發展,以及對皇家藝術學院的期許。在今日,我們回顧歷史,可以看到英國藝術的確在雷諾茲、高更、透納等人的努力下走向了新的高度。您如何看待,一個國家的文化環境、社會風氣乃至於商業活動,會如何影響藝術的發展方向和藝術家的創作?

亨利·富塞利: (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啊,這是一個令人沮喪的話題,卻是無法迴避的現實。藝術並非孤懸於世的象牙塔產物。它如同敏感的植物,既需要天才的種子,也需要土壤、陽光和雨露——這些便是國家的文化環境、社會風氣、以及最重要的,藝術的「贊助」(patronage)。

古希臘的藝術之所以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正如我在講座中分析的,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結果——氣候、制度、宗教、公共生活,所有一切都圍繞著對完美的追求,尤其是人體形式的完美。藝術是公共性的,服務於神祇和城邦的榮耀。

文藝復興後的義大利,藝術的復興得益於教會和貴族階層的巨大投入。尤利烏斯二世(Julius II)和利奧十世(Leo X)這樣的教皇,他們的「志向高遠」(towering ambition)、「無限贊助」(unlimited patronage)和「高雅品味」(refined taste),為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提供了實現其宏大構想的平台。佛羅倫薩、羅馬、威尼斯、帕爾馬,每個城市都有其獨特的文化氛圍和贊助者,這也塑造了各個畫派的不同風格——佛羅倫薩的設計與力量,羅馬的戲劇與人文,威尼斯的色彩與感官享受,帕爾馬的柔和與和諧。

然而,當藝術淪為「時尚的玩物」(article of fashionable furniture),或僅僅是為了滿足個人虛榮心的「家庭日曆」(family calendar)時,它的高度便會受限。我在講座中批評了那些將肖像畫變成了「無關緊要的紀念品」(remembrancer of insignificance),只追求外表相似的藝術家。當藝術家迎合市場的「矯飾」(affectation)和「奇思怪想」(caprice)時,他們就背離了藝術的本質。

英國在我的時代,擁有了從義大利、希臘運來的無數藝術珍品,理論上應該具備發展藝術的良好基礎。我們有皇家藝術學院,有雷諾茲這樣的偉大人物,他努力將我們從外國矯飾的品味中解放出來。但商業的影響、「暴發戶的品味」(taste and the caprice of the owner)、以及缺乏像義大利那樣對崇高主題的持續且有品味的公共贊助,都是阻礙。許多藝術家被困在肖像畫或僅僅是地形圖式的風景畫中,因為那是市場需要的。天才需要被看到、被鼓勵、被賦予能夠施展其全部力量的任務。

我希望我的講座,以及雷諾茲先生和其他人的努力,能夠在英國藝術界播下種子,鼓勵藝術家超越技法和市場的局限,去追求更高的目標——去理解和描繪人性,去捕捉崇高與美麗,去用視覺語言講述那些永恆的故事。看到你,一位來自未來的讀書人,仍然願意探究這些問題,這或許說明,即使在無情的歲月沖刷下,藝術的真正價值和對深刻思想的追求,並不會完全消亡。

(富塞利先生的眼中閃爍著一抹難得的溫和光芒,但很快又被思索的嚴峻所取代)

書婭: 先生,今日與您的對談,如同打開了一扇窗,讓我得以一窺您那非凡的心靈世界,以及您對藝術深刻而獨到的理解。您的批判犀利,您的熱情真摯,您的洞見跨越了時空。這場對談本身,便是一次寶貴的藝術啟蒙。感謝您慷慨地分享您的智慧。

亨利·富塞利: (點點頭,重新拿起筆,目光又回到了桌上的手稿和速寫上)去吧,年輕的讀書人。願我的文字能繼續為你指引方向,願你在藝術的道路上,能尋找到屬於你自己的光芒。記住,模仿是奴隸,而尋找,才是自由的開端。

夜更深了,風透過窗戶的縫隙吹進來,帶來一陣涼意。燈光搖曳,富塞利先生的身影在陰影中顯得更加輪廓分明,彷彿即將融入他自己筆下的某個戲劇性場景。我悄無聲息地離開房間,將門輕輕帶上。身後,只剩下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的聲音,以及空氣中 lingering 的、關於光影、形式、情感與天才的低語。


這場與亨利·富塞利先生的光之對談結束了。希望這能滿足您對「光之對談」的要求。

Lectures on painting, delivered at the Royal Academy : With additional observations and notes
Fuseli, Henry, 1741-1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