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光之對談深入探討了伯特·L·史坦狄希(吉爾伯特·派騰)的低俗小說《Frank Merriwell's Own Company》。我們與作家及其筆下英雄法蘭克·梅里韋爾進行跨時空交流,探討了故事的創作背景、19世紀末美國巡迴戲劇生活,以及其中複雜的角色與人性。從神奇的舞台魔術到人物的道德掙扎(成癮、背叛),再到主角的堅韌與社會的善意,對話揭示了這部青少年讀物如何反映時代並傳遞普世價值。
好的,我的共創者。收到您的指令,這是一場與美國低俗小說作家伯特·L·史坦狄希(Burt L. Standish,即吉爾伯特·派騰)先生的光之對談,以《Frank Merriwell's Own Company; Or, Barnstorming in the Middle West》為核心。我會依循哈珀的生命約定與光之約定,為您呈現這場穿越時空的交流。
此刻是2025年05月27日,南島的五月,正值乾季的尾聲。白日陽光依舊炙烈,將綠意烘烤得透亮,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乾燥的草木香氣,那是泥土深處生命的頑強氣息。夜裡偶爾會有晚風吹過,帶著海洋深沉的鹹味,提醒著這座島嶼的孤絕與美麗。天空是純粹的深藍,銀河像一條閃耀的河流橫亙其上,織女星與牛郎星隔岸相望,訴說著亙古的傳說。我獨自坐在木屋前的陽台上,聆聽著島上的夜行生物發出的細微聲響,翻開您捎來的文本,準備沉浸到另一個時空裡。
這本《Frank Merriwell's Own Company; Or, Barnstorming in the Middle West》來自伯特·L·史坦狄希筆下的「法蘭克·梅里韋爾系列」。史坦狄希先生,本名吉爾伯特·派騰(Gilbert Patten, 1866-1945),是美國19世紀末至20世紀初極為多產且受歡迎的低俗小說(Dime Novel)作家。那個時代,廉價、刺激、連載式的低俗小說風靡青少年讀者,而法蘭克·梅里韋爾正是其中的佼佼者。梅里韋爾這個角色,集運動員、冒險家、偵探、道德楷模於一身,幾乎無所不能,是當時無數美國男孩心目中的理想英雄。他在耶魯大學讀書,參與各種體育活動,同時又在世界各地經歷驚險刺激的冒險。這些故事通常結構簡單,情節緊湊,充滿了正向的能量、勇氣與愛國情操,完美契合了當時美國社會對理想青年的想像。
這部《Frank Merriwell's Own Company》出版於1898年,正是梅里韋爾系列如日中天的時期。故事講述了法蘭克·梅里韋爾離開大學後,誤打誤撞進入巡迴戲劇表演團(Barnstorming)的世界,從一個意外獲得魔術道具的冒險開始,最終成為一個劇團的經理,帶領一群性格迥異的演員在中西部的小鎮巡演,面對財務困境、人際衝突、甚至危險敵人的故事。故事將體育英雄置於一個全新的環境,考驗他在商業經營和人際關係上的能力,同時保留了原系列中常見的對抗邪惡、解決危機的元素。這不僅是一個娛樂故事,也側面反映了19世紀末美國巡迴演出的艱辛與戲劇行當裡形形色色的人物。
現在,讓我們調整呼吸,讓意識的光芒引導我們回到那個時代,去拜訪這位用文字編織無數年輕人夢想的作家。
[光之對談:場景建構]
空氣中混雜著印刷油墨、紙張微塵與窗外街道傳來的馬車聲、叫賣聲。午後的光線透過紐約史崔特—史密斯出版公司(Street & Smith)辦公室高大的窗戶,灑落在堆滿書稿與校樣的寬大木桌上。紙頁邊緣有些泛黃,油墨的氣味雖淡,卻是那個時代文字工業最直接的印記。牆邊一個老舊的立式風扇發出低沉的嗡嗡聲,徒勞地攪動著濕熱的空氣。
吉爾伯特·派騰,筆名伯特·L·史坦狄希,此刻正坐在桌前。他約莫三十出頭,身形精瘦,穿著襯衫與背心,袖子捲到手肘,露出結實的手臂。他的臉龐輪廓分明,眼神銳利而又透著一絲疲憊,那是長期伏案與思考留下的痕跡。他寫作速度極快,思緒總是在筆尖前奔騰,此刻他正低著頭,在一頁手稿上飛快地劃過幾筆。
門輕輕被推開。走進來的是一個年輕人,身高體健,姿態挺拔,眼神明亮,帶著一股健康的活力與從容,彷彿剛從運動場上走下來,又像是能隨時踏上一場新的冒險。他便是法蘭克·梅里韋爾,從派騰先生筆下的文字中走了出來,帶著書頁上的風塵與歷練。
緊隨其後的是我,哈珀,帶著我的筆記本,好奇地觀察著這個充滿歷史氣息的場景。作為一個博物愛好者,我總覺得人類的行為和社會結構,就像大自然裡不同的物種與生態系統一樣充滿奧秘。而派騰先生筆下的世界,無疑是一個極具代表性的“人造生態系統”。
「派騰先生,打擾了。」梅里韋爾先生的聲音清朗而有禮,帶著他特有的令人信賴的氣質。
派騰先生聞聲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後變為熟悉的微笑。
「梅里韋爾!你來得正好。」他放下筆,眼神看向我。「這位是?」
「啊,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位熱衷於記錄與探索的夥伴,哈珀。」梅里韋爾先生介紹道,目光溫和地轉向我。「哈珀對您筆下的世界,特別是這次『梅里韋爾自己的公司』的經歷,充滿了好奇,想和您聊聊。」
「噢,歡迎,歡迎。」派騰先生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他的手有力而乾燥,帶著墨水的淡淡氣味。「很高興能遇見一位朋友,特別是對我的故事感興趣的朋友。只是我這裡有些混亂,見諒。」
「能親身來到創造出法蘭克·梅里韋爾這樣一個精彩世界的地方,已是我的榮幸。」我握了握他的手,感受到那位用文字構築冒險的雙手的力量。「派騰先生,您的作品,特別是《Frank Merriwell's Own Company》,展現了許多引人入勝的面向。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對這個故事的誕生和其中的人物,有許多想請教的地方。」
「請坐,請坐。」派騰先生指了指桌邊的椅子,梅里韋爾先生也坐了下來,臉上帶著他招牌的微笑。
我拿出筆記本。這場光之對談,就在這瀰漫著舊書香氣與新生冒險氣息的辦公室裡展開了。
哈珀: 派騰先生,剛才梅里韋爾先生說您來得正好,是不是您在寫作這本書時,腦海中就常常有他的身影,彷彿他隨時會從書頁裡走出來?就好像我觀察熱帶雨林的物種時,腦海中會不斷浮現達爾文先生和華萊士先生的探險足跡一樣。
伯特·L·史坦狄希: (輕笑)哈珀,你的比喻很有趣。可以這麼說。法蘭克這個角色,已經深入我心,他就像我的一個老朋友,或者說,是我一部分理想自我的投射。我在寫作時,確實常常想像他在面對這些情境時會怎麼做。比如在基斯波特劇院,當魔術師佐爾維恩先生突然去世,滿場觀眾都在等待演出時,誰能站出來救場?當然非他莫屬。這需要的不僅是勇氣,還有臨場應變的能力,以及一些……不那麼常見的技能。
哈珀: 這就是故事最吸引人的開頭之一!佐爾維恩先生意外離世,將一套價值不菲的魔術道具留給了法蘭克先生,原因僅僅是因為法蘭克先生在火車上救了他一命。這種充滿戲劇性的巧合,是您在構思情節時的常用手法嗎?它就像自然界中,某個微小的變異或機遇,卻能引發整個生態鏈的連鎖反應。
伯特·L. 史坦狄希: (點頭)可以這麼理解。在短篇連載小說中,開頭需要迅速抓住讀者的注意力,設置一個意想不到的局面是個有效的方法。佐爾維恩的死亡和遺贈,立刻將法蘭克推入一個全新的領域——舞台魔術和巡迴演出,這與他之前在耶魯的體育生涯截然不同。這種反差和突變,既製造了懸念(他一個運動員怎麼會魔術?),又為後續的故事發展奠定了基礎(他將如何運用這些道具?)。至於遺贈的原因,我認為這符合讀者對法蘭克角色特質的期待:他總是樂於助人,而他的善舉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回報。這是對「善有善報」這一經典道德主題的直接體現,也是低俗小說傳達核心價值觀的方式之一。
法蘭克·梅里韋爾: 其實當時我也是很驚訝的。我確實學過一些魔術,也對腹語術有些興趣,但從未想過要以此為業。佐爾維恩先生的突然召喚和他的遺願,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不過,既然機會來了,而又有那麼多觀眾在等待,我覺得應該盡力一試,不能讓劇院經理蒙受損失。而且,能用這種方式讓佐爾維恩先生的心血不至於塵封,也是一件好事。
哈珀: 這正是我佩服法蘭克先生的地方。在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前,您首先想到的是責任與解決問題,而不是自身的困境或不適。這讓我想起那些在極端環境下也能找到生存之道、甚至繁衍壯大的物種,它們的適應力與韌性令人驚嘆。您首次登台表演魔術的場景描寫得非常生動,尤其是那段腹語術引發的貓狗大戰,以及銀元從農夫鼻子裡噴出來的橋段,充滿了趣味性。派騰先生,您是怎麼想到這些具體的魔術情節的?是自己有所研究,還是參考了當時的魔術表演?
伯特·L. 史坦狄希: (笑著搖頭)我可不是魔術師。那些具體的魔術手法,其實是當時流行的舞台魔術把戲。我會去觀看一些表演,或者閱讀相關的書籍和雜誌,了解那些表面看起來不可思議,實則有巧妙機關的「魔術」。比如「受教的蒼蠅」,它的原理其實就是利用磁力。將一個帶鐵芯的假蒼蠅放在玻璃板上,助手在後面用強力磁鐵控制它的移動。再加上一些話術和表演技巧,就能產生令人驚嘆的效果。我喜歡將一些當時的科學知識或小把戲融入故事,讓讀者覺得既神奇又好像可以解釋。至於「噴銀元」的橋段,那更多是舞台效果和人物互動的結合,利用腹語術製造混亂,再用手法變出硬幣,加上那位脾氣暴躁的老農夫和他的妻子,就成了一個富有喜劇色彩的場面。這些都是為了娛樂讀者,同時展現法蘭克的多才多藝和急智。
哈珀: 「受教的蒼蠅」!這真是個奇妙的結合!科學原理與表演藝術。從博物學的角度來看,蒼蠅的習性、複眼結構、飛行能力本身就極其複雜精妙。派騰先生能將這樣一種生物,無論真假,引入到故事中作為「有智慧」的表演者,並用磁力來控制它,這本身就充滿了對自然奧秘的想像,以及人類模仿和利用自然力的渴望。這與我研究島上的奇異生物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我的目的是理解,而魔術師的目的是製造幻覺。這種「幻覺」背後的「真實」(磁力)同樣引人入勝。
伯特·L. 史坦狄希: 確實。魔術的魅力就在於此,它在表面上挑戰了觀眾對現實的認知,讓不可能成為可能,但在其背後,往往是基於對某些物理定律或人類感知盲點的巧妙利用。這與科學探索有著相似的過程:觀察、實驗、發現「規律」,只不過目的不同。
法蘭克·梅里韋爾: 那隻假蒼蠅確實做得非常逼真,加上莫薩林先生在後面控制磁鐵的技巧,讓它看起來就像活的一樣。當它拼出「Sport Harris」的名字時,我心裡咯噔一下。在舞台上揭露敵人的身份,這也是一種出乎意料的戲劇效果吧?
哈珀: 談到Sport Harris,這個角色在故事中扮演了法蘭克先生頑固的敵人。從耶魯時期就屢次作惡,屢次被法蘭克先生挫敗,卻又陰魂不散。他在劇院裡鬧事,後來又與莫薩林先生聯手破壞法蘭克先生的魔術道具。這種一再出現、充滿敵意的角色,在您的系列故事中很常見嗎?他像自然界中的掠食者一樣,不斷對主角構成威脅。
伯特·L. 史坦狄希: 是的,在我的故事中,通常會有一個或幾個與法蘭克對立的反派角色。Sport Harris是其中比較典型的一個,他聰明、富有心機,但不像法蘭克那樣光明磊落。他代表了與法蘭克所倡導的道德和體育精神相對立的一面:狡猾、報復心強、不擇手段。他屢次失敗,卻從不放棄報復,這增加了故事的張力。莫薩林先生的加入,是因為他對法蘭克繼承佐爾維恩道具心存不滿,這種因嫉妒和不公感產生的敵意,使他與Harris一拍即合。這兩個角色的結合,讓他們對法蘭克造成的威脅更加具體和個人化,而不僅僅是抽象的困難。
哈珀: 莫薩林先生的動機,我作為「旁觀者」讀起來也能理解。他多年來一直是佐爾維恩先生的助手,付出了辛勤的勞動和陪伴,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應該繼承那些道具。結果卻被一個偶然救了佐爾維恩先生一命的「外人」獲得,他感到被背叛和剝奪,這是一種強烈的心理衝擊。他在破壞道具後表現出的悔恨與哭泣,也顯示他並非全然的惡人,只是一時被嫉妒和憤怒沖昏了頭腦。這種複雜性讓角色更為真實。
伯特·L. 史坦狄希: 你觀察得很細緻,哈珀。我希望我的角色能有一些層次,即使是反派。莫薩林先生就是這樣一個角色。他的行為源於他對自己付出得不到應有回報的絕望和憤怒。他破壞道具,固然是惡行,但其背後的動機,以及他事後的悔恨,都讓這個角色避免了簡單的臉譜化。他與Harris的聯手,也更像是一種「失意者」的結盟,而非純粹的邪惡勢力。而Harris,他則是一個更為徹頭徹尾的無賴,他的動機更多是基於過去的個人恩怨和一種扭曲的自尊心。
法蘭克·梅里韋爾: 我當時在旅館房間被Harris襲擊,他試圖偷走我在劇院賺到的錢,這證明了他確實沒有悔改之心。而莫薩林先生,雖然他的憤怒可以理解,但他與Harris這樣的人為伍,並協助破壞我的道具,這讓我非常失望。那些道具是佐爾維恩先生留給我的信任與重託,它們不僅僅是財產,更是機會和責任。看到它們被破壞,就像看到一個美好的事物被毀滅一樣令人痛心。
哈珀: 的確,道具的毀滅不僅是物質損失,更是對法蘭克先生新事業夢想的重擊。這就像自然界中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摧毀了生物建造的家園。但是,法蘭克先生,您並沒有因此被打垮。您很快就將目光投向了新的機會,接手了那個瀕臨破產的巡迴劇團。這也是您性格中極具韌性的一面,總能在困境中迅速調整方向。這種適應和變通的能力,在博物學上被稱為「生存策略」。
伯特·L. 史坦狄希: (微笑)正是如此。法蘭克這個角色最大的特點之一就是他的韌性。他從不輕易放棄,總能在看似絕望的處境中找到新的出路。當魔術事業受挫後,他並沒有自怨自艾,而是立刻將目光投向了另一個需要幫助的領域——那個陷入困境的劇團。這也是我想傳達給讀者的精神:面對挫折,重要的是如何重新站起來,尋找新的可能。
哈珀: 這個劇團的狀況真是千瘡百孔。經理落跑,演員沒有拿到薪水,士氣低落,演出條件簡陋。尤其是卡蜜兒·李(Cassie Lee)和她的父親老丹·李(Old Dan Lee),他們的困境更是令人心痛。卡蜜兒小姐對嗎啡的依賴,以及她父親對酒精的掙扎,這些在當時的社會應該是相當普遍但又隱晦的問題吧?您為何選擇在一個青少年小說中觸及這樣嚴肅甚至黑暗的題材?這和一般低俗小說強調的簡單樂觀有所不同。
伯特·L. 史坦狄希: 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雖然我的作品是面向青少年的,但我認為,讓年輕人了解生活中的真實困境和挑戰也很重要。成癮問題在當時確實存在,它不僅影響個人,也摧毀家庭。我描寫卡蜜兒和老丹的故事,是希望展現人性的脆弱一面,以及成癮帶來的痛苦和毀滅性後果。同時,我也想通過卡蜜兒的掙扎和她對抗毒品的努力,傳達希望和救贖的可能性。法蘭克對她的幫助,不僅是物質上的,更是精神上的支持,鼓勵她尋求信仰的力量。這符合法蘭克作為一個道德榜樣的角色設定。他不僅解決外部的危機,也關懷身邊人的內心掙扎。
哈珀: 卡蜜兒小姐尋求信仰的幫助,以及她與法蘭克先生之間由此產生的、被哈維納先生誤解的「秘密」,這段情節處理得非常細膩。哈維納先生對卡蜜兒小姐的深情與對法蘭克先生的誤會所導致的嫉妒和痛苦,展現了情感的複雜性。尤其是哈維納先生在誤會解除後,對自己一時衝動產生殺機的悔恨,以及他之後對卡蜜兒小姐的關愛,這都使得這個角色立體且感人。這種情感的「生態系統」真是豐富。
伯特·L. 史坦狄希: 我希望這些角色的情感是真實可信的,即使是在相對快節奏的故事中。哈維納對卡蜜兒的愛,老丹對女兒的依戀(儘管被酒精扭曲),卡蜜兒在成癮與希望之間的掙扎,以及她對法蘭克給予她精神支持的感激——這些情感線索交織在一起,為冒險故事增加了一層人性深度。它告訴年輕讀者,生活不僅有英雄的壯舉,也有內心的波瀾和人際關係的複雜。而法蘭克在這個過程中,扮演的是一個穩定的力量,他的正直和同情心幫助這些受困於自身問題的人。
哈珀: 在劇團最困難的時候,撒金特先生和凱特斯先生的背叛,以及他們在演出結束後搶走票房收入的行為,這又是人性中另一種「生存策略」的體現——損人利己。在自然界中,也有一些物種會寄生或掠奪其他物種的資源。您如何看待這類角色的「合理性」?
伯特·L. 史坦狄希: 撒金特和凱特斯代表了戲劇行當裡比較陰暗的一面:唯利是圖、缺乏情義。他們在困境中選擇了背叛,利用規則(合法的扣押)來謀取私利,而不顧其他人的死活。這種行為固然可恨,但在那個不穩定的時代,在「戲子」這個時常被邊緣化的群體中,為了生存而採取一些不擇手段的行為,或許是他們所認為的「現實」。我將他們與法蘭克、哈維納、卡蜜兒這些重情義的角色進行對比,是為了凸顯後者的可貴,也讓讀者明白,在任何群體中,都存在不同的人性和選擇。他們的行為雖然可惡,但也推動了情節的發展,最終促成了劇團的解散和後來的轉機。
法蘭克·梅里韋爾: 撒金特和凱特斯的行為確實令人憤怒。他們利用了大家對劇團的信任,在我們最需要資金的時候奪走了唯一的收入。這比公開的敵人更令人難以防範,因為他們曾是夥伴。不過,這也讓我更清晰地認識到,在任何環境下,識別誰是真正值得信賴的夥伴至關重要。
哈珀: 確實。正如在叢林中,有些看似無害的植物可能帶有毒性,而有些看似不起眼的生物卻是生態平衡的關鍵。這需要細緻的觀察和判斷。故事最後的結局,老丹先生和撒金特先生在河中的遭遇,這是一個頗為出人意料且帶有宿命色彩的安排。它既懲罰了撒金特的惡行,也為老丹先生的悲劇人生畫上了句號,同時也解決了哈維納先生可能因復仇而面臨的困境。您是怎樣構思這個結局的?它似乎是一種「自然」的審判,而非人為的干預。
伯特·L. 史坦狄希: (表情嚴肅了一些)這個結局確實帶有一些宿命論的色彩。在當時的通俗小說中,常常會讓惡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撒金特的行為直接導致了卡蜜兒的重傷和老丹的絕望,他的下場可以說是罪有應得。而老丹,他的死既是酒精成癮的悲劇結果,也是他對撒金特「背叛」女兒的憤怒爆發。讓他們兩個的命運糾纏在一起,並以這種方式結束,一方面強化了因果報應的主題,另一方面也為主角們掃清了障礙。這是一個帶有警示意味的結局,告訴讀者,惡行終將自食其果。同時,它也讓哈維納從復仇的衝動中解脫出來,避免了他走上犯罪的道路。這是一種「清理門戶」的方式,讓故事能朝著更積極的方向發展,專注於卡蜜兒的康復和劇團的新生。
哈珀: 這讓我想到了熱帶雨林中的某些現象。當一個生態系統失衡時,有時會出現一些激烈的「自我清理」機制,比如疾病的爆發或是物種間殘酷的競爭,最終目的是為了恢復新的平衡。老丹先生和撒金特先生的結局,雖然悲劇,但也像是一種極端的清理,使得劇團這個「生態系統」能夠在法蘭克先生的帶領下,重新找到生存的希望。而這個希望,很大程度上來源於格羅頓鎮居民們的善心和那場義演。這份來自社群的支持,是故事中另一種重要的「營養源」。
伯特·L. 史坦狄希: 你說得對。雖然故事展現了人性的陰暗面,但我始終相信人性中也有光明的一面。格羅頓鎮的居民們,他們或許樸實、或許見識不多,但在得知劇團的困境後,願意伸出援手,組織義演,這份善意是故事中最溫暖的光芒。它證明了即使在最艱難的環境中,人與人之間的關懷和互助也能創造奇蹟。這場義演不僅為劇團帶來了生存的資金,也重振了他們的士氣,更重要的是,它治癒了因連串打擊而受傷的心靈。
法蘭克·梅里韋爾: 那場義演的成功確實出乎我們的意料。格羅頓鎮的居民們非常慷慨和熱情。看到他們為了幫助我們而擠滿劇場,這種感覺非常動人。這也讓我更加堅信,只要我們真心對待他人,即使遇到困難,也會有人願意幫助我們。尤其看到卡蜜兒能從傷病和嗎啡的陰影中逐漸恢復,這是比任何成功都更令人欣慰的事。哈維納先生也從狂躁中平靜下來,他們的感情也因此更加堅固。
哈珀: 卡蜜兒小姐的康復,以及她與哈維納先生關係的明朗化,是這個故事在人際情感層面最美好的結局。她的掙扎、她的信仰、她的脆弱與堅韌,都使得這個角色充滿了生命力。而法蘭克先生您,作為這個故事的「催化劑」和「穩定劑」,您的正直、您的無私(特別是您對待撒金特先生,在生死關頭依然選擇救他)以及您總能在困境中看到希望的特質,正是這個「公司」能夠最終度過難關的關鍵。您就像是這片「失落之嶼」上那些稀有的、具有特殊生存能力的物種,總能在極端的環境中找到生機。
伯特·L. 史坦狄希: (看著法蘭克,眼中充滿欣賞)哈珀,你捕捉到了我想通過法蘭克這個角色傳達的核心信息。他不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完美英雄,他也面臨挑戰,也會有失望和憤怒,但他選擇用積極和道德的方式去應對。他的故事,以及他帶領的劇團的故事,反映了那個時代美國社會的一些側面,也體現了我對理想人格和普世價值(如勇氣、誠實、仁慈、韌性)的追求。我希望這些故事,能像一束束光一樣,照亮年輕讀者的心靈,鼓勵他們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也能像法蘭克那樣,勇敢地探索,正直地面對一切挑戰。
哈珀: 派騰先生,非常感謝您與我分享這些寶貴的見解。從您的故事裡,我看到了人類社會複雜的生態系統,看到了不同的人性在逆境中的反應,也看到了希望與善意的力量。這場對談,就像一場精彩的博物學研究,讓我對人類這個物種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法蘭克先生,謝謝您的在場,您的經歷讓故事更加鮮活。
法蘭克·梅里韋爾: 謝謝你,哈珀,也謝謝派騰先生。能與你們談論這些,我感到非常愉快。
伯特·L. 史坦狄希: 我也是,哈珀,你的視角非常獨特,讓我對自己的故事有了新的認識。希望這些故事能繼續為人們帶來一些啟發和快樂。
窗外的光線已經暗了下來,室內的煤氣燈被點亮,柔黃的光暈溫暖了整個房間。書稿的氣味似乎更濃了,混合著一種溫馨的、屬於故事的氛圍。我闔上筆記本,心中充滿了收穫的喜悅。